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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凰诀-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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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潇然看着成元帝的动作,这才明白过来成元帝要火烧宁安殿以吸引殿外守卫注意,立刻大惊:“父皇,不可!”

“住口!”成元帝一声低喝,色厉声刃,刹那间又仿佛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君王,灯火跳跃中映衬着他熠熠生辉的双目,令人无从抗拒,“月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父皇这不是在帮你,父皇这是在拯救我北牧万千百姓免陷水深火热之中!”

她充血的双唇几张几合,最终还是将要呼出的话语咽了回去,双手紧紧攥在袖中,使自己渐渐冷静下来,而后躬身平静道:“是!儿臣,遵命!”

“庞得正,大火一起,你便大开殿门出去,应该没有人会拦你,明白吗?”成元帝又对着已经上前扶着自己的庞得正道。

“不!老奴已经跟随皇上几十年,皇上去哪里,老奴便一直追随哪里,老奴不走!”庞得正紧紧攥着成元帝,声音坚定。

成元帝一声低喝:“大胆,庞得正,你敢抗旨吗?”

“老奴听了皇上一辈子的圣旨,如今就抗一回旨吧!”庞得正皱纹满布的面上,净是执意如此的意念。

“罢,罢!随你去吧!”成元帝低声一叹,复偏头看着玉潇然,“月儿,帝王之路举步维艰,但父皇会一直看着你的!”

他说完,便单手一推,高大的烛台便倒落在地,烛台中的灯油迅速蔓延开来,带着绵延不绝的火势。

“爹爹……”玉潇然看着那犹如毒蛇攀爬的火焰,最后唤他一声,再走到庞得正身边,重重鞠了一躬之后,足尖轻点地面,便顺势而起,贴在大殿另一侧的房顶之上。

惊天的火势不消片刻便带起浓浓的烟尘,只听见外面有人大喊:“不好啦,走水了,宁安殿走水了,快救火啊……”

远远地,玉潇然便听见门外女子凄厉焦急的呼唤:“皇上……皇上……这是怎么回事?起开,别拦着本宫,本宫要进去见皇上!”换掉你的小红本

“娘娘,里面火势猛烈,娘娘不可啊……”

“滚开,你个狗奴才!不许跟来,本宫要见皇上!”

大门被“碰”地一声撞开,跌跌撞撞现出一个锦衣华服的婀娜身影来,那人慌里慌张不顾火势向内冲去,一边走一遍四下焦急呼唤:“皇上,皇上你在哪,臣妾来了,咳咳……皇上……皇上……”

玉潇然高据于殿顶,眉头微皱,陈贵妃?

只见她丝毫不在那意迅速吞噬一切的火舌,几经辗转终于到了安坐在榻前的成元帝身边,一把抓住成元帝的手臂:“皇上,皇上,走水了!你快随臣妾一起出去吧!”

成元帝静坐不动,抬眼看了看面带焦急之色的陈贵妃,动了动嘴唇:“朕哪里也不去,你走吧!”

“不!皇上,走水了您没看见吗?咳咳……”陈贵妃急道,“臣妾知道您在生臣妾的气,臣妾答应您,只要您随臣妾出去,臣妾保证让明儿收手,您还是皇上,皇上,您快随臣妾出去吧!”

“出去?”成元帝低声喃喃,而后一声咳嗽,又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来。

陈贵妃惊呼一声,连忙拿出绢帕替皇上擦了擦嘴,看了下那黑色的血液,伸出深宫多年,又岂会不知这代表着什么意思,眼中顷刻蓄满了泪水:“啊……血!皇上,您……”

“你的好儿子啊,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成元帝瞥一眼陈贵妃,面容平静。

“啊!不!明儿,他明明说这不是毒,只是让您浑身无力的迷药?不可能的不可能……”陈贵妃一愣之后面色大变,一脸不可置信之色,随后向外嚷道,“来人啊,来人啊,皇上在这里,快来人呐!”

成元帝看着她慌乱无措的样子,声音沉重:“你真的不知?”

“臣妾……臣妾只是想让皇上永远陪在臣妾身边,臣妾怎么可能会害皇上!”她浑身颤抖,紧紧攥着成元帝的衣袖,眼泪无声滑落,却在还未落地之前便已经被无情的大火蒸干,“臣妾只想让明儿坐上皇帝之位,然后皇上便只属于臣妾一个人的了!皇上,皇上您不知道,臣妾有多恨您,臣妾恨您曾经给了臣妾无上的宠爱和希望,却又对臣妾置之不理,可是臣妾再恨,臣妾还是那么想和您在一起!臣妾一直等啊等啊,等来的却是佟翎歌那个贱人!臣妾看您看她的眼神,臣妾便知道,臣妾再也等不来您了,臣妾知道……知道……”光头萌夫

她到最后,声音喃喃,萦绕在大火之中,却迅速又被“帕里啪啦”作响的大火所吞噬。

成元帝终于偏首仔仔细细看了她一眼,眼眸深邃,但又仿佛不是在看她,他的声音悠远沧桑:“那年也是如这般,落雪满宫墙,折梅园中的你笑容如同仙子那般纤尘不染,让朕怦然心动!朕以为你和其他女子不同,可是你呀,你却终究让朕失望,你以为朕不知你偷偷放了青苔在路上害陈美人跌倒滑胎,你以为朕不知道你让侍卫从丛妃那里衣衫不整的跑出故意让人误会,还有后来的马贵人琪嫔,你到底害了多少人啊!甚至翎歌的事到想必与你也脱不了干系,漫儿啊,你实在是让朕对你失望!”

她在他一字字加重的声音中跌落在地,捏着他的裤脚,声音开始颤抖:“皇上,您……”

“是!朕都知道!朕不揭穿你,是朕心中永远记着当初那份情义,可你呢?你唆使逆子谋朝篡位,你,你好啊,你果然不负朕对你的期望!”成元帝说到最后,怒极而笑,一把拂开她的手。

“母妃是做错了许多错事!可是父皇你呢?你没见过母妃在露华宫落寞的背影,没见过你每纳一个妃子她的眼泪,没见过母妃为了见你不惜将我丢在雪地里得风寒,父皇,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母妃!”赫连明的身影自大火中大步走来,露出他有些激动和满是恨意的眼神。

“住口!明儿,不许这么说你父皇!”陈贵妃一声厉喝,“你这个不孝子,你竟敢对你父皇使毒!你……”

赫连明一顿,站在成元帝一丈之外负手而立:“儿臣这么做都是为了母妃!”

“住口!”成元帝声音满是威严,“莫要再为你的野心寻找借口,你这个败坏人伦朝纲的逆子,你滚!滚!”

赫连明看着神色有些动怒的成元帝:“父皇是服了续命丹吧,今日是第六日了,如此说来,这大火,是要为人造势了?”

殿顶上的玉潇然心中一沉,赫连明果然聪明,但却也是不动,他只问出,却未有所动作,必定存了试探的意味。

“放肆!朕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给朕滚!滚!”成元帝面色微红,不知是因漫天大火的照耀还是因为激动。抗战之金属狂潮

赫连明向外一声大喝:“来人,给我把宁安殿团团围住,不许放走任何人!”

他话音刚落,站在成元帝身侧一直静默不语的幻影突然飞身而起,对着赫连明猛然抓去,赫连明反应倒也不慢,身形一动已然闪开,幻影却趁机飞身而起,头也不回地破窗向殿外飞去,刹那间只听殿外一震箭矢呼啸之声夹杂在一阵阵“噼里啪啦”地火势之中。

“抓住他!不许他跑了!”赫连明面色一变身形已经射出,同时朗声道,“把母妃带出来!”

他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便快速闪进,正是平日里跟在陈贵妃身边那个武功高强的太监,他扶起陈贵妃却被之一把推开,只见陈贵妃紧紧抱住成元帝:“滚开!我不走,我要陪着皇上,滚……”

她的声音刹那间断开,已是成元帝点上她的穴道,他对着来人道:“把她带走!”

双目圆睁的陈贵妃泪水如同决堤之江,身体僵硬,目光死死盯住已经紧闭双眸的成元帝:“你竟连死都不同我一起,不同我一起……”

她在低声喃喃中被来人扛起带出大火之中,遗落下的声音哀戚辗转,使人听之不忍。

凶猛的火舌迅速舔舐到了殿顶,玉潇然看着熊熊火幕之间的成元帝,轻轻闭上双目,将最后一滴眼泪留在这漫天的火海之中,纵身一跃,翻出了已经被烧得惨不忍睹的宁安殿。

她刚一出殿,便撞上了去而复返的赫连明。

他先是一愣,而后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事有蹊跷,否则宁安殿怎会无故着火!来人呐,给我抓住这个纵火的刺客!抓活的!”

身后士兵立刻簇拥而上,玉潇然并不与之多费口舌,对于这无中生有的栽赃丝毫不曾在意,如今敌优我劣,是非黑白自然掌握在别人的手中,她原地腾身而起,洒出一把黑色粉末,同时喝道:“化尸粉,小心了!”

四下兵将一听,哪有时间考虑,纷纷四处逃窜躲开来去,不小心沾染上的人还面色一变,惊叫连连,不停拍打自己身上的粉末,就连一旁赫连明也是面色一变,想也不想地连连后退。

却就在他后退几步的刹那,他看向那飞身而起的身影,面色一变:“糟了,有诈!”

再看那沾染上所谓化尸粉的将士,哪有什么异样,分明就是虚张声势!

☆、第八十回 世事处处难预料

但是也就是在这一瞬,为时已晚,玉潇然已经腾空而起,跃上了墙头,她的声音不轻不重飘来:“皇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不过是小小的烟灰而已,竟也让皇兄害怕至此,呵呵……”

“混账!”赫连明面色一变,气得几欲吐血,英俊的面容上戾气大增,冷声道,“来人,传令下去,即刻搜查皇宫,捉拿刺客,即便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女人给本王找出来,不得有误!”

玉潇然丢下那一句话,并非有意嘲笑,现在的她哪里还有时间嘲笑别人,只是为了故意激怒赫连明,以争取逃脱时间,她并不直接前去唐妃那里,她跃去的方向,正是星辰殿的方向,她脚下未停向前奔去,半路方才改道而行,直奔唐妃那里!

幸而唐妃宫门口的守卫不多,暗处有没有什么气息,她轻而易举的便进了内殿。

“我……我听闻宁安殿起了大火,皇上他……”唐妃一见她,便直直迎了上来,面带焦急之色。

她身形一顿,却还是幽幽道:“父皇他……已经驾崩了!”

“什么!”唐妃一声惊呼,原本焦急的面容刹那间仿佛染上了死灰,她一步步后退,目光黯淡,“怎么会……怎么会……”

玉潇然看着步步后退的唐妃,看着她目光瞬间化作了被熄灭的灯火,却只见她又在下一瞬间用力擦了擦滑落的眼泪,紧紧抿了下嘴唇,面容渐渐坚定,目光渐渐清明。

玉潇然面上涌起钦佩之色,面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子,果真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可以坦然面对杀害自己兄长的凶手,她可以在得知宫变之际以不变应万变,她可以鼓起勇气拼死一搏,她可以从绝地之中迅速地重生,方才那一刹那她哀戚悲痛的眼神,足以证明她对皇上的感情,可她却没有倒下。

她依旧笔挺刚硬而立,指着桌角一处:“方才我听闻宁安殿大火,便已经知道了你要来,正好那时太医院的太医正在给湛儿诊治,我就把他打昏了,你快换上他的衣服,先糊弄出宫再说!”

玉潇然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果然看到一人倒在桌角处,却是摇了摇头道:“不行,我与这人身形相差甚远,而且方才已经打草惊蛇,这样出去,目标只会更大!”

“那你有何打算?”唐妃却也不急,看着她道。

玉潇然却是没有答话,偏首看着窗外,冷声道:“谁?”

她话音刚落,便有人悄无声息地滑进,看这人动作,想必筋骨十分灵活,又极擅隐迹,若不是她听到窗外之人呼吸有变,必定察觉不到分毫!至尊神算

那人刚一落定,便单膝着地,平静的声音中仿佛有细碎的波动:“姑娘!”

玉潇然面色一喜:“小黑?”

那人缓缓起身抬头,露出自己普通至极的面容来,微微颔首:“是,姑娘!”

她三步两步走上前,仔仔细细看了他一眼,满面欣喜:“太好了,小黑,你竟然在这里!”

小黑面无表情的脸上有细微的波动,而后又重重跪下:“小黑无能,没有保护好姑姑和杨敛!”

玉潇然面色一变,却是将之拉起:“你能够安全归来,我已经很高兴了!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在就好了!”

“这就是你的丫鬟小黑?”唐妃瞪大了双眼,而后面目渐渐了然,看向这个与众不同的公主的目光多了一分钦佩和赞赏,却是疑惑道,“只是多了一人而已,难道他有什么通天的本领不成!”

玉潇然眨了眨眼,声音笃定:“通天的本领没有,但湛儿却可以安安稳稳的出宫了!”

“真的?”唐妃面上一喜,似有不信。

玉潇然一指地上的太医:“他这样子,你能易容吗?”

小黑看了地上昏睡不醒的人一眼,立刻低下头去,不消片刻,便抬起头来,露出一张与地上七八分像的脸来。

唐妃捂紧了嘴巴,双目之中满是不可思议,却最终稳了稳心神,面色镇定了下来。

“现在,你换上这太医的衣服,带着小皇子,马上出宫去!”玉潇然对着小黑毋庸置疑道。

沉默片刻,小黑依旧面无表情,却是生硬道:“属下不走!属下要保护公主!”

玉潇然看着他平淡的眉眼,心中微暖,却是冷声道:“你不走可以,哪里来,你就回哪里去!”

小黑浑身一顿,最终默默点了点头,解下地上之人的外衣,穿在自己身上。

唐妃抱来小皇子,深深看了一眼面色红润的婴孩,将包裹在他身上的被褥紧了紧,对着小黑道:“你放心,我方才给他吃了一粒安神丸,三个时辰之内,他不会醒过来!”

玉潇然一愣,难怪一直没有听到湛儿哭声,原来如此,心中暗暗佩服这个女子狠绝的同时,也为她感到悲伤,安神丸对如此小的婴孩有害无利,但是这点创伤之于生命来说,那便两处其害取其轻。黑客

这是个极其冷静聪慧的女子,无奈生不逢时。

唐妃看着玉潇然看来的眼神,声音悠扬深远:“你不必可怜我,我这一生,能得到皇上片刻的怜惜,就已经知足了,如今又为他诞下皇子,我,无怨无悔!”

玉潇然收敛了目光:“好了,事不宜迟,如果我所料不错,赫连明应该很快会想到这里,小黑,你快带着小皇子走吧!”

她说完呢,便将钟怀仁那处别苑的地址说给小黑听,并把钥匙交给他,嘱咐他若有异变,可随时带小皇子离开,一切以小皇子安全为上。

殿外的守卫,只听屋内一声女子的厉喝:“混账,你为我皇儿看了那么多天的病,为何还不见起色,你个庸医,你给本宫滚出去,滚……”

不多时,大殿的殿门便被打开,走出身背药箱的太医,他低着头,慢慢走出,灯影摇烛之下,显得他落寞悲伤。

一身铠甲的守将心有不忍,迎上前来拍了拍太医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说邢太医啊,你也别抬难过,如今宫里出了大事,这娘娘们个个都如坐针毡,这唐妃娘娘今日更是受了气,心情自然不好不好,您就多担待几分,别放在心上!”

被安慰的太医依旧未曾答话,只是抬首看了这侍卫一眼,默默向外走去。

身后的守将,看着那落寞而去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如今的日子,不好过啊!”

屋内,唐妃眼见送走了自己的儿子,松了一口气,看向玉潇然:“你怎么办?”

“如今宫中守卫森严,各处出宫之处恐怕早已布好了陷阱等着我,看来我只有等等再出宫了!”玉潇然冷声道。

“如今我这里还算安全,不如你就先待在这里!”唐妃出声道。

“不行,我方才说过,赫连明可能已经怀疑到你了,若真是让赫连明发现我藏在这里,那你……”她眼波在跳跃的烛火中未明,声音决绝。

唐妃满不在乎一笑:“如今,我还在乎什么,我……”

她还未曾说完,便只听宫中钟声接连响起,悠远绵长,低鸣的声音仿佛呜咽的子规,在这空旷森冷的黑夜绵延不息。机械公敌

“这是……丧钟……”唐妃看了眼半开的门窗,喃喃道。

玉潇然却在这低声呜咽声中身形一顿,面色一变:“来得好快!”

她话音刚落,大门便“碰”得一声被撞开。

唐妃大步走去,一声厉喝:“放肆,谁这么大胆?”

“唐妃娘娘!”一声不轻不重的声音自殿外传来,随即露出赫连明的声影来。

唐妃面色一沉,淡淡道:“本宫当时谁呢,原来是明王殿下,哼,王爷无故擅闯本宫的寝宫,有所不妥吧!”

“丧钟响起,父皇驾崩,唐妃娘娘却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当真是十分可疑!本王现在怀疑娘娘窝藏刺客!”赫连明紧紧盯着唐妃道。

唐妃依旧面色不变:“王爷,说话可是要讲凭证的,王爷若是不信,大可搜宫,只是,若是搜到也就罢了,若是没有,传了出去,难免会有人说,人走茶凉,皇上这一去,明王殿下就开始迫不及待地欺负我们这孤儿寡母了!”

“你……”赫连明声音一窒,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如今紧要关头,他根基未定,自然是怕悠悠众口,但他面上却是一狠,冷声道,“唐妃娘娘巧舌如簧,本王佩服,如今本王公事公办,哪里来得什么欺负不欺负之说,来人,给我搜!”

“是!”他话音刚落,便涌进大批守卫四处搜查,想必门外也已被重重包围。

“启禀王爷,这有一个昏迷的人,好像是邢太医!”一名士兵报告。

赫连明面色一变,大步走近,上上下下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太医,冷声道:“去问问门外的守将,方才有没有什么人出去!”

“是!”一人的灵而出,不消片刻便回来禀告,“禀王爷,门外守卫说大约半刻钟前邢太医出门去了!”

“混账!邢太医明明就在这里躺着,何时出去过!”赫连明一声怒喝。

那士兵一个哆嗦,却还是回道:“禀王爷,门外守卫都说他们都看的清清楚楚,的确是邢太医!”

赫连明四下看了一眼,又偏首看了眼面容笃定的唐妃,一甩袖:“敢问娘娘,为何不见小皇弟?”

唐妃撇过头,不说话,只是这目光之中,仿佛隐约带着事已得逞的欣喜之色。

☆、第八十一回 恨不能掌世间事(入V)

赫连明看着这神色,愈发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一心认为唐妃已经无所忌惮才有如此神色,面色一冷:“来人,唐妃娘娘暗通刺客,把她先关起来!你,马上去通知裘将军,让他密切把守城门,不要让刺客逃出永宁!其余人不必再搜了,刺客恐怕早已不在这里了,跟我一起去追!”

“哼!赫连明!你这个败坏朝纲目无人伦的败类,你一手遮天,毒害皇上,你一定会遭报应的,你这个卑鄙小人!”唐妃被人抓着,动弹不得,冷声冷面地死死盯着赫连明。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

大步走出的赫连明脚步一顿,冷声道:“来人啊,堵住她的嘴!”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向外追去。

玉潇然出了一声冷汗,她咬了咬牙,眼睁睁看着唐妃被带走没有出声,她从衣柜的缝隙中看到唐妃在被带走之前看向她眼神,坚定果决,她在告诉她,不要出来,她用湛儿已经被带走的消息换得她一线生机,不是要她意气用事的!

在察觉到赫连明在门外之际,她就已翻身藏入了衣柜之中,而唐妃利用有人已经带走湛儿的消息,赫连明又不知小黑的存在,让他误以为他想要抓的人已经不在这里,调虎离山之计,却让唐妃自己,身陷囹圄。

衣柜中的玉潇然的双唇早已被贝齿咬破,一夜之间,亲人离去,自己身陷重围,此刻却还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的保护之下苟且偷生,屈辱、不甘、愤怒以及无奈反反复复萦绕在她的眼底,最终统统沉寂下去,只因为她欲起身而出的那一刻,她摸到了怀中之物,想起了父皇临终前的嘱托,使她最终选择了沉默。

曾经她狂妄自大,不可一世,总以为天下事没有什么能难得倒她,即便她一时失败,她也可以重新屹立而起,重新开始,但如今,她真真切切感觉到,有些东西,是她永远也掌控不了的,比如说,生命,有些东西,是她无法拒绝的,比如说责任。

有些时候,她必须要,忍。

否则,一切将付诸东流。

她慢慢走出衣柜,最后看一眼这令她屈辱苟活的衣柜,重重闭上眼睛,鞠了一躬,为了祭奠她,从此永远逝去的骄傲,是的,她没什么可骄傲的,她只不过是一个受命运束缚摆弄的玩偶。

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会让命运看自己的笑话,她转过头,听了听殿外的动静,没有人呼吸,看来已经撤去了。

她腾空而起,却还未行几丈,便硬生生顿住了脚步。

远处锦衣华服的赫连明,在月光反衬的白雪之中,他的笑容,阴森诡异,他的右手边,明晃晃的利刃,架在了两个人的脖子之上。

止澜和杨敛。

原来真的落入了他的手中。

“啧啧啧……”赫连明惋惜摇了摇头,“想不到这两个奴才,还真的可以威胁到皇妹你呢!”

她站在远处,未曾有所动作,声音仿佛比这冬雪还要冰冷几分:“你想怎样?”

“爽快!”赫连明双手交合,“那皇兄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只要你把父皇给你的东西交给我,我就可以放了他们,并且,你依旧是我的皇妹,北牧无上尊崇的捧月公主,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她站在原地,面色未变:“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父皇没有给我任何东西!”

赫连明却也不恼,一把抓着止澜:“那就可惜了,皇妹你知不知道,你这奴婢真是忠心耿耿呢,你瞧她这额头上鲜血淋淋,你知道怎么回事吗?是因为方才来的时候啊,她自己想要撞墙自尽呢!”

玉潇然浑身一顿,方才已经注意到了那道伤口,原来……

“公主,公主不要管我,快走!奴婢不值得公主如此,公主快走,快走啊!”止澜泪眼汪汪,直勾勾看着远处站立不动的玉潇然,双眼中满是哀求。

“王爷!王爷!”被刀架着的杨敛却突然下跪,“王爷饶命啊王爷,奴才……奴才一直在按王爷的吩咐办事啊,王爷您为何要杀奴才啊,您放过奴才吧……”

止澜看着玉潇然的目光一顿,偏首看着杨敛,一副不可置信道:“小敛子,你……”

“我?”杨敛原本憨厚的神色上涌上一丝本不属于他的冷笑,“我怎么了?我一直都是王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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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卑鄙!”止澜面上涌上怒气,愤然道,“公主待你不薄,你竟然出卖公主,公主假病外出之事是不是受你的出卖,你说!”

“是我又怎么样!是我把宫外假公主的事情告知了王爷,我本就是王爷的人,你又能怎样!”杨敛大言不惭道。

止澜声音一窒:“你……呸!无耻之徒!”

“王爷,王爷,您念在奴才昔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你就放了奴才吧,奴才给您磕头了!”杨敛毫不在意止澜的愤怒,对着赫连明连连磕头。

“唉,你也够乖的了!”赫连明笑了笑,“也罢,有这止澜一个就够了,来人,给他松绑吧!”

杨敛面上一喜,连连磕头:“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止澜却吐了口口水:“呸!枉我对你那么好,真是瞎了眼睛!”

远处的玉潇然面色阴沉,看着满面谄媚之色的杨敛,怎么也无法相信当日那个忠厚老实的汉子竟是如今这副模样,只听远处赫连明道:“怎么样?皇妹,看到有人背叛自己,是不是很生气?”

她神色未明,看了眼满面得意的赫连明:“没什么好气的,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你就算是穷其一生也得不到!”

她话中有深意,使得赫连明是面上一冷,夺过侍卫手中的刀架在止澜脖子上:“皇妹,皇兄耐心有限,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给还是不给?否则别怪我不念手足亲情!”

“事到如今,你还有脸提及亲情两字,父皇之死,你我心知肚明,你就不怕这天下悠悠之众口吗?”玉潇然冷哼一声,面满讥色。

“唉,王爷王爷!王爷您莫要生气,她这是故意激怒您呢!”杨敛连忙唯唯诺诺上前道,“这止澜素日里总爱使唤我,奴才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能否把刀让奴才拿着,若是公主不答应您的请求,奴才也好解解气!”

赫连明眼光森冷的看了一眼杨敛,让他直直打了个冷颤,哆哆嗦嗦道:“奴才该死,是奴才唐突了!”

他这副十足的奴才嘴脸,让赫连明看得眼中不屑和讥讽之色纤毫毕现,却一把将刀丢给身边杨敛:“你拿好了,莫要坏了本王的大事!”

“是是是,多谢王爷厚爱,多谢王爷!”杨敛面上一喜,连忙躬身谢恩。

赫连明抬首看向玉潇然:“怎么样?皇妹,想好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只听耳边有人叫道:“赫连明,你这个卑鄙小人,我杀了你!”

这人离他极近,他本又没有丝毫防备之心,仓促之中闪躲,却依旧让他的肩膀在锋利的大刀之下立刻鲜血喷涌,只是,看这刀法,便知这人没有丝毫武功,否则他这手臂早就已经不在了,他想也不想便反腿一脚,直将那人踢出数丈之外,跌落在旁边的未曾打扫的积雪中,那人“噗”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在纤尘不染的白雪之上,触目惊心。

玉潇然惊呼一声:“阿敛!”

赫连明已经一手捂住受伤的臂膀欺身而上,一脚踩在那人的身上,暗暗使力,便使之口中的鲜血汨汨流淌个不停,面色狠辣:“狗东西,你竟敢伤我?”

方才手拿利刃的杨敛,一个反手,毫不留情地向着身边的赫连明挥了过去,四周之人皆被这异变惊得半晌未曾回过神来。

地上被踩的杨敛,却不知哪来的力气,翘起身来一把抱住了踩在自己身上的脚,他咽一口鲜血费力道:“公主,公主快走!”

赫连明一听,脸上瞬间现出慌乱,却是挣脱不开,只得冷声躲着不远处的玉潇然道:“本王相信皇妹不是这么冷血之人!” “公主,奴才对不起公主,是杨敛出卖了公主外出的消息,杨敛愧对公主!如今唯有一死,以报答公主大恩大德!”杨敛死死抱住手中的脚,满面凄楚,对着远处的玉潇然道。

玉潇然方才就已觉得十分不对,以他对杨敛的了解,他绝非一个贪图荣华富贵之徒,她依旧站在原地不动,沉痛的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道:“为什么?为什么出卖我?”

如果不是杨敛出卖,赫连明就不会知道她去了南疆,那么也就不会催促蛊毒,更不会有不会有今日的惨事!剑道独神

“公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杨敛已经不孝,奴才再也不能不顾自己母亲的性命了啊!”地上的杨敛,脸色煞白,声音哀戚,“奴才不知泄露公主行踪,竟然招来如此祸事,奴才该死啊!”

“杨敛,你可知你该死,难道你就不顾自己母亲的死活了吗?”赫连明冷冷出声,居高临下。

杨敛一声无奈的苦笑:“生死有命,如果我娘知道,她一定不会怪我的!赫连明,我死都不会让你得逞!”

玉潇然浑身一颤,原来如此,但一时却不知如何接话,苍天弄人啊,世事太多无奈。

“小敛子,小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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