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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有疾-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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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太后有疾
作者:火山子
备注:
有只文案君
俗话说:天降大任必先苦心志,可是洞房没入,皇帝老夫君死了怎么破;俗话还说:母慈子孝,哀家这么和善,怎么就招来披着羊皮的小皇帝一只;俗话又说:披着羊皮的不仅是狼,还可能是狐狸,于是哀家就这么被坑了;总结,且看黑心帝王与被坑小后娘互捅刀子的欢脱故事。
火山的心声:
此文总体很欢脱,很傻二,甜,结局HE;
此文总体打滚求收藏,坑品好,不弃坑哟O(∩_∩)O;此文总体感谢大家,您的支持是偶更新的动力,鞠躬(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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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太后三部曲(大修)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的章节第一波放出,欢迎新老朋友围观、拍砖、撒花……火山等你哟。
每天不定时放出几章修后的文,增加对手戏和情节,偶觉得值得一看,火山很用心的在改。
大修文会在下周四结束,到时候所有锁定章节会全部放出。
大靖人人都知道新晋的昭和太后陆瑾佩是个可怜的寡妇。
陆太后自己个儿觉得就是被坑了。
虽说没有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那么惨绝人寰,但也算是阴沟里翻船,落井下石的那么不忍直视。
首先,有个极其坑的相公。
陆太后芳龄十九,先皇比陆太后要年长三十来岁,没错,是可以当爹了;再努力努力,说不定就是爷爷长,祖父短了。
这么位陛下,既没有这个年纪知天命的觉悟,更没有这个年纪老当益壮的体魄,而且要不得是一辈子就那么两个嗜好:第一,御驾亲征逗着玩,第二,寻欢作乐逗着玩。
终于在知天命的第二年,把自己玩没了。
临死前还把年纪轻轻、明艳动人、眉目如画可以当孙女的镇国将军府三姑娘陆瑾佩给娶进宫当小老婆。
其次,有个极其坑的婚嫁。
别家姑娘出嫁都是什么鼓乐之声,龙凤呈祥、花好月圆、百鸟朝凤这么些个喜气洋洋,听着就舒坦的那种;再不济,用唢呐笛子鼓笙来点吉祥如意的。
而她呢,将士出阵曲。
雄壮鼓乐,铿锵有力、豪情万丈,随着花嫁一抖三摇,陆瑾佩觉得自己不是嫁人,而是被骗去阵前祭旗,喜娘宫卫瞧着就是一副磨刀霍霍不善的面相。
皇帝陛下是又要往北地御驾亲征,找七国的乐子去了?
不是说医石枉效,昏迷不醒才叫她来冲喜么,这是什么情况?
进了宫,老相公自然没那个命拜堂,便由太监在仪天殿宣了册封她为端妃的旨意,径直将她送去了先皇养病的逸泰轩伺候。
不知是那六百六十六响的鞭炮之声,还是煞是雄壮的将士出阵曲,惊动了先皇沉睡已久的壮志豪情,竟然事隔一月,很是神奇地清醒了过来。还未待朦胧浑浊的龙目完全睁开,挣扎着就要寻贴身的佩剑。
于是端妃陆瑾佩,甫一入逸泰轩,头上的大红喜帕,便被一把锋芒利刃的宝剑飞快地挑起,戳在蝠纹雕花七宝扇门之上,那宝剑竟还象征性威武地摇晃两下,在陆瑾佩淡定的目光里,“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甚是猥琐地把剑头藏在了喜帕之下。
由此可见,皇上无病无灾之时是多么的威武霸气。
最后,有个极其坑的爹。
陆太后心里头有个秘密,她只是镇国将军陆执的义女,严格意义上说是他们陆家的丫鬟兼影卫。
话说,哪个亲爹能让自己亲闺女嫁给比自己还老的老头,这不是往火坑里头扔孩子么。
所以,她这么个和自家三小姐陆瑾佩长得几分相似的小丫头,就成功地当选头一位被坑的姑娘。
经过一个月术士的磨皮削骨,把她以前不堪入目的老茧,粗糙的皮肤焕然一新,再仿着陆三小姐的模样改造改造,保管叫亲爹都认不出来。
她阿佩成了陆瑾佩,而真正的陆瑾佩现名陆三,则被自己的心上人安平世子傅尧徽,不知道藏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头去了。
就在成亲当夜,太监总管跌跌撞撞哭喊着报丧:龙驭宾天了。
综上总结,被坑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丙寅年五月,帝崩于逸泰轩,遗制三子秦作庭即皇帝位,改年号延平,丧服以日易月,山陵制度从俭约。
新帝旨意其中一条便是晋端妃陆氏瑾佩为皇太后,号昭和,主六宫事。
于是乎,新帝的登位大典,陆太后瞪着一对明媚流彩的大眼,哭得若是个老核桃。
诚然是因为贴身丫头苑鹃说这样方显得与先帝伉俪情深,才闻了一路的辣椒粉,最后被辣哭到数度哽咽。
但这么可歌可泣的太后却没怎么得到大家的认同。
朝上,遭遇忠心为国,捐躯勇直言的刚毅三朝元老右丞相褚遂安,呼天抢地的,慷慨陈词,气宇轩昂,凭地涕泗流,历数新帝不尊礼法,罔顾纲常,执意要罢太后陆氏,不允帝妃同葬,如若不然便触柱而死。
据说,这人还是新皇的老师。
陆太后一面抹着不止的眼泪,一边喜滋滋地瞧白捡的儿子的笑话,终于有人替她报仇了。
她是和新皇有仇,是因为继相公、婚嫁和爹坑人三部曲之后,又多了一个坑人的儿子。
当知,千万不能做后娘,做了后娘也不能捡儿子玩,捡儿子玩也莫要捡当皇帝的儿子。
你说说,一个未待双十年华,容颜无双,闭月羞花,怀揣着对自己的心上人的美好憧憬,纵然心上人不待见自己,但好歹算有过初开情窦的姑娘,坚持不懈、持之以恒地追逐心上人,弄得名满京城,大龄未嫁。
结果,在追相公的路上狂奔,被迎面扑来的替嫁噩耗砸了个正着,那还没来得及发芽的情窦就被活生生地憋死了。
这样的情况怎么能允许出现在逮着机会就反抗的佩姑娘身上。
于是,大典前一日,陆瑾佩正抱了只通体雪白的猫,蹲在逸泰轩一株槐花树下看蚂蚁搬家。
话说,三皇子秦作庭来逸泰轩拜访的很不是时候,陆瑾佩正准备系了孝衣爬树上抓猫,却被他一声招呼给唬得一个马趴:“儿臣见过端母妃。”
说实在的,这六皇子秦作庭还比陆瑾佩大上个三岁,让这么一个芝兰玉树的俊俏公子叫自己母亲,陆瑾佩心中怨念颇深,很有罪恶感。
诚然,自己着实是人家后母不假。不过,这后宫里最多的就是络绎不绝的后母,后母不问出处,后母不知归路,后母前赴后继。
想想,若不是那该死的死鬼老头,她也不会进这深宫大院里来做劳什子后母,芳华正茂,娘未当上,先做了个后的,都叫个什么事?
这种感觉就如同溺水时,好不容易扑腾到了岸边,却发现自己身上所穿的衣服都被冲走了,面对着周遭殷殷期待你能活着的热心人,上岸还是不上岸?
俗话说,父债子偿,老爷子归天了,犯的错儿子担上一担也是不打紧的。想到这,陆瑾佩听得这一声端母妃,心底也是受用了许多。
“皇上真是仁孝恭顺。”秦作庭一身孝衣,眉目似薄雾远岫,清绝孤傲,又是一副浑然天成的皇家雍容做派,按照陆瑾佩的话说就是娘气的很有格调。
“母妃谬赞,今日儿臣前来,便是有事和您相商。”
这人涵养真的不是一星半点的好,对着这个半路杀出来比自己还要年幼的姑娘笑着喊娘,让人看着都于心不忍。
只是,她和他素未谋面,有什么事情可以商量。
待秦作庭侃侃而谈完许久,陆瑾佩一口雪山云雾的贡茶哽在嗓口,才消化完秦作庭与她商议的事情。
要一个十九岁的姑娘,做太后。
还是个主掌六宫的太后。
果然,当爹的坑,这做儿子的,也不甘示弱啊。
“皇上莫要寻本宫的开心。”她端了个杯子,眼神直勾勾地透过杯壁,狠狠地盯着对面坐在紫檀椅里的逍遥贵公子,露出个送客的婉转笑容。
秦作庭也丝毫不在意,本就是温柔清逸,姿仪华贵的人,合该做起什么事情来都是从容不迫的:“母妃教训的是,这么举世同衰的日子里,儿臣不应开心。”
陆瑾佩一张上天待我何其不公的脸看着他:“本宫初进宫中,诸事不明,百事不通,当了太后也直教人笑话。如我这样的人,唔,性喜养猫,若是皇上不嫌弃,听闻静慈殿周遭野猫颇多,我去圈养一二,也省的四处乱窜,冲撞贵人。”
秦作庭的面色有种隐忍的复杂,除了脸上笑呵呵地瞧不明白喜怒,语气却是怪异的温柔:“端母妃,似乎和传闻,不大一样。”
“哦,此事说来话长。”走吧,您嘞。
“那母妃可以长话短说,儿臣洗耳恭听。”秦作一副兴致昂扬的样子,瞅着陆瑾佩直乐。
“唔,本宫是个有故事的少女。”这语气要多哀怨有多哀怨。
“嗤。”安静的屋子里头,不知道是哪个宫女绷不住笑出声来,连被惊吓到呆若木鸡的秦作庭都眯缝眼睛去瞧。
逆光望去,但见一个梳着垂鬟分肖髻的浅草色宫裙的女子跪地求饶:“婢子该死,求皇上和端妃娘娘恕罪。”
陆瑾佩瞄了秦作庭一眼,见他面上情绪无甚起伏,只在那处温和地回望着她,便呵斥道:“出去,把院子扫干净。”
“是。”那宫女得了特赦,飞也似地向外逃窜。
所以说,这宫里更是无法呆下去了,连一个宫女都胆战心惊成这副模样,莫说她这个在人家刀俎上的鱼肉了。
方才哀怨的语气再也装不下去了,陆瑾佩换了一副脸孔,自认为略略柔和些,语重心长地说:“皇上,常言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太后乃是女子至尊至贵的象征,本宫甫入宫廷,若是跃到众位姐姐的头前去,倒教本宫日后有何脸面去见先帝。”
她是万分不想见这个名义上的丈夫,比家里的老头尚要大上十来岁的老爷子,和他称夫道妻的,死后同寝,想想就不寒而栗。
秦作庭仍是笑眯眯的模样,从袖中不知哪处摸了把扇子,徐徐展开,风雨江山万里图,把玩在手间,惬意地摇晃:“端母妃若是这般,儿臣倒想请教,女诫有言,何为敬慎,何为妇行?”
说完,还把一股股幽幽的青木香,暧昧得地往她这处似有似无的扇。
他这算是在肆意地调戏她么,哎呀,不得了了还。
☆、初恋也来凑热闹(大修)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好,身体棒棒,吃嘛嘛香!O(∩_∩)O哈哈~,欢迎围观,欢迎拍砖!
你说你一个青春年少的大男人,坐在一个女子的屋里头,大谈特谈女诫,难不成男人做久了,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要命毛病?
陆瑾佩讪讪地笑了笑,扬起袖子遮了半张脸,敛了眉目,故作羞赧道:“叫皇上看笑话,本宫饱读诗书,阅历也颇丰,但却不知女诫为何物,敢问皇上,可以用作猫粮么?”
“……”秦作庭摇扇子的手就那么僵了一僵。
京城中久负盛名的镇国将军府三小姐,容貌无双,温良恭顺,文可诗词歌赋,武可张弓舞剑,传闻如此千年难得一见的天香国色,脸皮厚的真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呐。理想与现实的差距,总是让人悲痛欲绝。
秦作庭敛了神色,眯眸望了眼外间苦苦在地上不知扫些什么的宫女,清清浅浅地笑了笑,“端母妃可想,镇国将军一生征战沙场,忠君报国,百姓交口称赞,颐养天年之时,若是女儿贵为太后,必会感到万分骄傲,也是朕对陆将军的一种安慰。”
除了调戏还威胁。
陆瑾佩扣紧了茶杯,若不是心疼那青瓷价值几十两银子一个,就真想掼在桌上,溅他一脸茶沫渣子。
却又听得他款款道:“方才那个小丫头也着实不错,主子在跟前也是洒脱不羁,甚有其主之风,就先让人下去收拾好了再送来伺候母妃。”
看看,就是瞧不得她好,专寻她软肋下手。
人善被人欺啊,欺人的人还不能欺负回去,这口恶气梗在喉口,上不去下不来的。这好比地上有只蚂蚁,一脚踩下去,你还不能痛痛快快地把它踩死了,抬起脚来,还得让它活蹦乱跳地往前跑,一准回过头来讥笑你两声。
“如此甚好,皇儿之举甚符哀家之脾性,那明儿个朝堂上见,皇儿一路走好,哀家不送了。”
秦作庭,咱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陆瑾佩从昨儿个的记忆里模模糊糊醒过来,苑鹃给她的帕子都换了几条了,眼睛也不大疼了。
隔着珠帘看,那个白发苍苍的老爷子还在哭天抹泪,再瞟一眼新皇,笑眯眯地,如同瞧戏一般,拿了把纸扇,摇摇晃晃地聆听,只是身边的狗腿小太监不见了。
勤政殿前正撑起个大鼎,燃了熊熊烈火,还能听到木柴碎裂的嘎吱作响。
再放眼望去,老爷子顿时噤声,抹了把花白的胡须,规规矩矩地归班站立,不发一语。
陆瑾佩目瞪口呆地把皇帝陛下望了一望,可巧,秦作庭也正兴味盎然地看着她乐:“母后有何指教?”
“陛下仁孝。”天地良心,她就是怕被这阴阳怪气的皇帝陛下扔进那鼎里当柴火。
群臣一阵唏嘘,只是不敢再呼天抢地的义愤填膺。
倒也有那么两三个舍了一身剐,也要给残暴不仁的新皇找不痛快的。
就瞧着一个人出班而立,执了个笏板,满脸痛惜地道:“陛下乃一代明君,太后娘娘不妨直言。”
这么定睛一看,陆太后觉得心肝肉颤,眼睛格外的疼。
怎么说的,初恋的滋味疼到心骨,不足与外人道也,这位大义凛然给陛下添堵的俊秀公子,乃不才哀家的初恋,啊,暗恋对象,安平世子傅尧徽。
当年为了他,哀家也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舍了这张还算娇俏可人的老脸,在京城数十万人口的大街小巷,把傅尧徽堵在各处花样翻新的表白。
不过可惜的是人家有心上人,还对心上人忠心耿耿,最后被哀家肆无忌惮地追逐了好些年,实在忍无可忍,一剑就把哀家给戳到这后宫里头了。
如今看来是要伺机寻衅报复么,真是他特么的叫人伤心了。
“不错,母后大可直言。”皇帝陛下挥着个扇子,笑眯眯地一把把祸水摔倒哀家脸上了。
哀家敢直言么,虽说哀家有直言的资本,但哀家有直言的胆量么,不带着你们这么欺负妇孺老弱的。
这么个无言的场面该如何打破,陆太后灵光一闪,哎,有了,装死吧。
遂,表现欲望极强的陆太后两眼一翻,往后一躺,横尸凤座,临了还掐了新收的小宫女东鹊衣袖一把,把小丫头带了一个趔趄。
小丫头极有眼色地哭喊:“太后晕厥了……”那声音叫个凄惨,乐得陆太后险险地有种死而复生的冲动。
宫人一窝蜂似的往上涌,一路上心惊胆战地,把生生憋笑到抽搐的新晋太后给抬回了寿昌宫。
新帝问太医娘娘如何,估摸着老爷子已然回得熟稔于胸,就连顺嘴瞎扯都得心应手:“回陛下的话,太后娘娘与先帝伉俪情深,悲伤过度,负重不堪,气虚体弱。”
伉俪你妹,情深你大爷啊,哀家和先帝相处不过一刻钟,就被飞来横剑给吓回去了有没有。
负重不堪倒是真的,如在下男子豪情壮志的姑娘顶着这一头颇为娘气的珠钗玉环,沉重宫装成何体统。
又听皇帝陛下不怀好意地问道:“该如何医治。”
那老爷子又回道:“臣开了几副药方,只要太后娘娘按时服用,静心调养,不日便可痊愈。”
躺在床上装死的哀家又莫名地抽搐几下,喝药什么的简直太吓人了。
就听闻皇帝陛下的口气仍是很忧伤:“太后这不是仍在抽搐么,是不是要扎上几针才能见效啊。”
陆太后骂了这厮几万遍娘,想来想去,这厮他娘,不正是自己么,遂很是无力地装作一副娇花样悠悠转醒虚弱道:“皇上有心了,为娘无事。”
“母后何必见外,伺候母后乃朕之本分,难道母后不是这般想的?还不把药碗端上来。”秦作庭一脸痛心疾首,语气别提有多么的哀伤。
其实哀家更哀伤,哀家当真没有这么想。
哀伤的哀家半是被皇帝陛下压制着,呲牙咧嘴地才把半碗黢黑的汤药给吞下去。
皇帝陛下满意的扬长而去,陆太后死气沉沉地躺在榻子上直哼哼,嫌弃地挥了挥手,把屋子里乌压压的宫女给撵了出去。
真是太特么的出师不利啊。
寿昌宫的太监总管段祥一溜小跑窜了进来打千道:“娘娘,太妃们来请安了。”
陆家太后秉持着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苦着一张水嫩嫩的脸,挣扎了几下从榻上爬起来,将一干子太妃给让进了屋。
打头的据说是最得先帝宠爱的傅太妃,也就是安平郡王的亲妹子,颐指气使的模样,极其不服地给陆太后行了礼,一张风韵犹存的脸都能闻得到骄纵味。
都是些要去庵里清修半年的寡妇们,还是那句话,尊老爱幼。
秉持着尊老爱幼传统的陆太后干巴巴地赐了座,也不晓得说些什么为好。
太后,作为太妃情敌中的斗鸡,最是不招人待见,何况先帝子嗣单薄,余了皇上一个四肢健全的儿子,两个死了,一个断了腿守着皇陵,还有一个便是傅太妃的女儿,荥阳公主,如今已然先行去庵里打点了。
因此,一群子无儿无女的老太太瞧谁都不顺眼。
陆太后瞧着他们也不大顺眼,腆着脸训了话,就打发一众火气旺盛的老太太出门了。
老太太们前脚刚走,屁股还没做稳当,后脚段祥又来报信了:“太后安好,给您道喜。”
这人来准没好事。
她能有什么喜哟,余生只能在这后宫里追猫撵耗子,待到腰板不好、腿脚不便的岁数,瘫在椅子里找人闲唠嗑,晒太阳,如果她能有那个命的话。
就听段祥喜气洋洋地道:“陛下有言,明儿椒房宫选妃,请娘娘一并做主。”
不过也对,一大波先皇媳妇挪出宫去了,新皇的一大波媳妇就要挪进宫里来,那叫什么,喜新厌旧?啊,新陈代谢。
陆太后看着段祥一副喜气东来的样子就觉得脑仁疼,据说妹子陆四陆瑾芝也在其中,自家爹爹还派人递了小纸条,叫她紧着一二,她当做耳旁风,还真有人又把风给刮回来了。
大靖谁人不知,镇国将军陆家和安平郡王傅家,手握重兵,直逼君权,她那个死鬼丈夫病的那般突然,谁知和这两个不臣有甚干系。
陆老爷子把她送进宫来,歪打正着成了个太后,难道还不知足,再填进来一个,还想弄死个皇帝不成。
陆太后一脸忧郁,愁云惨雾地抱着个盘子划拉水果,段祥再次进来,陆太后就想把盘子扔他脸上,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还能不能叫人好好过日子了?
段祥似乎觉得太后满脸阴恻恻地想把人撕了,遂哆嗦了一下,尖了嗓子道:“娘娘,安平世子求见,您……”说完,还颇为识趣地低下头去。
哎呀,哀家头疼、胸闷、口苦。
哎呀,哀家一点都不想见他。
“……啊。”陆太后一粒绿油油的葡萄卡在嗓眼里,发出了乌鸦般的嘶叫。
段祥以为着宣召,便极为伶俐地一路小跑离开案发现场。
安平世子傅尧徽走进来的时候,陆太后正把葡萄给咳出来,憋得面颊泛红,双眼流泪,眨巴起来别提有多可怜了。
傅尧徽穿着一件白色孝服,眉目如画如描,清俊杳远,却是形容消瘦,望着陆瑾佩薄凉的唇角直哆嗦,终究低下头对着陆瑾佩三跪九叩。
其实,哀家多少还是能理解他的心情,以往弃之敝屣的姑娘,眨眼间青云直上,成了自己个儿表弟的娘,若果不是他修养好,很可能给她来上一刀。
所以说,生活总喜欢在不经意的地方狠敲你一闷棍,哀家现在心里端的好受多了。
“安平世子不必客套,请坐。”如今哀家嗓子还仍是沙哑不堪,说着话眼睛里都能憋出泪来。
“阿佩,你不要哭,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傅尧徽脸色青白,坐在下首的太师椅里,眼中的悔恨无以复加。
……这是什么情况。
☆、时时刻刻都有调戏(大修)
作者有话要说: 吃饭前忍不住来一发……O(∩_∩)O还没等陆太后从世子的道歉中缓过神来,傅尧徽莫名地笑了笑:“阿佩,你是恨我的吧,我对你那么残忍,你哭上一哭也是应当的。”
世子,您真的想多了,哀家是因为葡萄卡了嗓子才如此的涕泪横流。
“阿佩,你等着我,我,我定然将你救出去……”傅尧徽目光灼灼,紧紧地盯着陆瑾佩,痛心疾首。
“……安平世子还有何事么,若是无事,哀家最近气虚不便招待。”诚然,哀家是气不顺,最近添堵的人着实太多。
这不又来了一位。
段祥哆哆嗦嗦地徘徊在门口,偷偷地瞄了一眼,想进又不敢进,形容猥琐至极。
陆太后一个葡萄扔到他面前的门扇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回娘娘的话,仪贵太嫔方才路过先帝的寝宫,直言要随先帝一道去,哭闹着自尽,奴才们拦不住,请娘娘示下。”
陆瑾佩大喜,终于有人来解救她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颇为忧郁地叹了一口气:“安平世子,哀家要去处理家务事,您请便。”
说完,便端了太后的架子溜之大吉。
太后的銮驾和皇帝的銮驾一同落的地,秦作庭兴致勃勃地伸了个手来搀她,陆瑾佩本想装着没瞧见,笑眯眯地要搭在段祥的手上,却被皇帝陛下一把扯过,生生的往前踉跄了几步。
段祥都吓傻了,连唱和都是十分尖利的嗓子,唬得非要往石阶上碰的仪贵太嫔就是一个哆嗦,连拉拽的宫人都散了手。
哀家觉得甚是不成体统。
“仪母妃这是做什么呢,瞧母后被您吓的?”
皇帝陛下他一面拽着哀家的纤纤玉爪,大庭广众之下死命地非礼,一面面无表情地端详着他的母妃……之一。
仪贵太嫔也不一个劲儿哭闹着要寻短见了,哆哆嗦嗦地膝行几步直叩头:“太后娘娘饶命,臣妾错了。”
“母后您看,仪母妃她知道错了,该如何发落?”秦作庭笑眯眯地回头张望了一下陆瑾佩。
太后仍然在顽强地挣扎着要把自己得手拽出来,甫一听这话,就面色不善地回敬道:“全凭皇上做主。”
秦作庭仍是欢乐地看着她挣扎,笑眯眯地道:“母后乃后宫之主,朕不便插手。”
他的母后冷哼了一声道:“仪贵太嫔好歹也是孕育先皇子嗣的功臣,怎能如此随便自尽,不成体统。”
秦作庭点头赞许:“母后说得极是,如此太轻便了,仪贵太嫔晋仪太妃……”
此话一出,连带着阻拦仪贵太嫔的宫女都是喜上眉梢,用生死相博一个空无的妃位,这位也是够拼的。
皇帝陛下回头望了一眼陆瑾佩接着道:“赐酒,入妃陵。”
一群人白了脸,仪太妃瘫在地上,连求饶都不曾,这位终身争宠的仪太妃终究把自己的小命争没了。
“母后英明。”
英明的陆太后就想一巴掌抽上去,逆子啊,有这么坑害自己娘的么,太后的凤座还没坐稳当强行给了一笔血债。
“段祥,哀家头晕,胸口闷……”都被这逆子给气的。
“太后起驾,快宣太医。”段祥也是个机灵的,不动声色地把太后的玉手从皇帝陛下那处夺回来,临上銮驾,还能瞅见皇帝陛下笑得意味深长,就莫名地忧伤。
第二日,陆太后一脸忧郁,坐了銮驾,云里雾里地进了椒房殿。
入殿伊始,便被一屋子莺莺燕燕的乱花惊到。不得不说新皇的眼光是极好的,这些个美人随意一位便会让女人万分嫉妒,所以眼神里的焦急和攀比瞬间让这座宫殿朝气蓬勃。
直到一屋子的美人盈盈下拜,陆瑾佩才精神一震,看着满屋子团花锦绣,姹紫嫣红,困意立消。
真的是暴殄天物啊。
“见过母后。”秦作庭立在龙椅边扬起优雅的笑容给陆瑾佩见礼,还亲自扶着她坐上凤座,低着头在她耳边呢喃一句:“身子可还安好?”
“……甚好。”陆瑾佩耳朵痒痒的,莫名地抖了抖。
陛下很满意,雍容华贵地坐回龙椅。
嗯,新帝似乎比起昨日,帝王风度愈发的外显了。嘴边若有若无的优雅笑意,拿捏地恰到好处,给那股与生俱来的龙章凤姿只会锦上添花。
大抵是瞧见这么些个女子,婉转婀娜,天香国色,帝王的豪迈之气,骄傲之骨,啧啧,天之骄子也难逃见色起意,这就是命啊。
可时不时地调戏她算怎么回事?
“既然母后说甚好,那便开始吧。”新帝颇为得意地坐上龙椅,然后,对这些可能成为自己妻妾的女子频频示意。
管事嬷嬷开始唱传秀女的名字。
三缄其口的陆太后在皇帝陛下三五不时的插科打诨中,留了二十五位美人,玲珑毓秀,每一个女子她看着都是颇为舒服的。
秦作庭点头赞许,便开始赐入选的众秀女份位。
“朕觉得将军府陆四小姐面目极好,和母后颇为相似,想必也是个钟灵毓秀的佳人,母后觉得呢?”秦作庭笑眯眯地倚在龙椅上,撑着下颚迷离地瞅了陆瑾佩一眼。
“……全凭皇上决断,哀家没有意见。”
你个丫的,陆瑾芝哪点和哀家像了,恃宠而骄,挥着鞭子上打兄姊,下揍花草,甚是泼辣无脑,怎么能和哀家一样钟灵毓秀。
“那便赐昭容,封号姝。”
秦作庭与自己亲选的姝昭容和颜悦色,嘘寒问暖了一番,让待字闺中的泼辣姐儿竟羞红了脸,低着头,郎情妾意。
“朕觉得安平郡王府的二小姐,眼睛和母后一般玲珑剔透,母后觉得呢?”秦作庭的禄山之爪安抚完妹子,又倚了过来。
“全凭皇上决断,哀家没有意见。”她能有什么意见,人家的媳妇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不过,皇帝陛下啊,您这是选娘呢还是选媳妇,都和哀家几分相似,瞅着不膈应啊。
“那便赐贵嫔,封号安。”
若是陆太后再听不出来这厮是在调戏她,就一口老血喷死他。
“朕……”
“全凭皇上决断,哀家没有意见。”坚决不能给这人可乘之机。
“既然母后同意了,朕今日午膳便和母后一道用了,顺带着伺候母后用药。”秦作庭笑得眯缝了眼,安抚一大波新娘去了。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陆太后欲哭无泪。
这厮就是一个狐狸。
总的来说,新帝第一次选秀,大部分人是颇为满意的,前朝后宫,质疑太后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
尽管新帝昏庸暴虐,好歹还有一个颇识大体的后娘,让热血青春焕发的老臣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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