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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是老子的-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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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知道赵氏江山对我的意义。
  我不像赵宸穆,认为这天下乃是万恶的罪孽,而这皇权的宝座则是对自由人性的禁锢。
  我的启蒙书是国库里那厚厚一卷的赵氏编年史,长而厚重的卷轴陪伴了我那段不能开口岁月,我姓赵,我身上留着赵家男儿那份冲杀战场的热血,赵家的国都多么来之不易,整个中原大地被冠上赵姓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是赵家儿郎用血肉之躯筑堤起的高耸城墙,拦住了那些凶恶蛮化的南蛮子。
  夺天下不易,而守天下更是艰难,元贞五十多年的岁月浸渍在血雨腥风中,是两代人废寝忘食呕心沥血的成果。
  我赵家的骨气,不是烂死在温柔乡,不是屈服于刀光剑影,而是战死在沙场上,以血肉之躯保存我赵家的尊严。
  我知道这天下不属于我,可是,我得拼尽全力将它亲手交给赵家的后代,绵延我赵家这万里疆土!
  火光中,我跪在地上,紧紧的抱着这娟面精致的枕头,就像抱住我赵氏的江山般令我心安。
  “姑姑!”
  火光中,似乎有人在喊我,我有些吃力的转过头,芳秀阁门栏上那些上等的云纱已经被烧成了一个个的黑窟窿,我眨了眨眼睛,便看见我大侄子拎着一个水桶从天而降,他使了力将我身边的零星火花刺啦刺啦的浇灭,一阵浓厚的黑烟扑腾着冒了出来。
  赵宁佑随手将木桶一丢,面色有些恼怒的看着我,大步上了前,受伤的那只的胳膊死死的抓着我。
  “宁佑,你轻点,姑姑胳膊疼!”我拧着眉盯着他看,不懂他周身的怒火何来。
  “你冲进来干什么!谁让你冲进来的!”赵宁佑往日的镇定全都烟消云散,他愤怒的看着我,清隽的面容上还沾着一块黑色的木灰,然而这一切并不影响他的英俊,相反,我觉得平日里那温润如玉的大侄子第一次有了血性的感觉。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能容忍我的大侄子这么凶巴巴的对我,我抱紧了手中的枕头,撇着嘴装可怜,“母后亲手给我缝的枕头,这天下只剩下一只了。”
  我抱紧它,不光是因为遗诏在里面,更重要是的因为上面的绣花是孝元后亲手学了刺绣,一针一线为我缝制的。
  记忆中,她捏着长针面目温柔的看着我,开口:“这个枕套母后亲手绣给你,保佑我的宸安多福少灾,平平安安。”
  赵宁佑的视线落在了上面,忽然他松了手,慢慢跪在我的面前,脸色上的怒意也被错愕填满,他将手伸出,擦了擦我额前的脏黑的痕迹,良久,他才轻声开口:“姑姑,火灭了,我们赶紧出去吧!”
  我将头点的如捣鼓,刚准备站起身来,忽然动作一滞。
  赵宁佑见我半天没有动作,面露疑惑:“姑姑,怎么了?”
  我面无表情,“跪的太久,好像腿麻了!”
  赵宁佑:“… …”
  最后,赵宁佑背着我从宝华殿走了出来,殿外的小太监宫女个个欣喜的纷纷跪在地上磕着头,“上天保佑,殿下和长公主平安出来了!”
  我伏在赵宁佑的背上,抱紧了手中的枕头,面对着众人虔诚的跪拜,我心中暗暗下了决心。
  宝华殿烧伤的地方其实不多,得派工匠好好的修缮,但这个地方委实不能住了,赵宁佑将我背到他娘青贵妃的梧桐苑。
  我低头看着赵宁佑胳膊上已经同锦缎黏在一起的伤口,闷声问他:“宁佑,我舅舅什么时候回朝,我想他们了!”
  赵宁佑偏了偏头,轻声说:“等新皇登基之日,他们就会回来了!”
  我外祖父一家是京城外放的武官,我舅舅乃是二品威武大将军,镇守南方三河一代,是时候该催他们回来了。
  我搂着赵宁佑,瞧着他稳重的眉眼,心中暗暗道:宁佑,赵家就要交给你啦!
  梧桐苑在西宫的琼芳殿,赵宁佑背着我穿过那些开满紫藤萝的长道,在一个拱形的雅致院落里停了脚,扫着合欢树落叶的小公主瞧见了我们,微微福了身便拿着扫帚往院子里面的前厅大声喊道,“娘娘,娘娘,殿下和长公主来了!”
  青贵妃小跑着过来,一见我和赵宁佑满身的狼藉,如烟得眉眼立刻蹙了起来,语气中充满了心疼,“这身上脏的,宁佑,你赶紧回去梳洗一番,长公主就交给我了!”说着她便伸出一双养尊处优的手要接我怀中同样脏兮兮的枕头。
  我有些警惕的对着她侧过身去,眼睛还通红通红的。
  青贵妃的神情似乎有些受伤,她缩回了手换来了她的婢女莲一带我下去梳洗。
  我跟着那长相清秀宫女,身后的青贵妃的话语慢慢落入我的耳畔。
  “长公主为什么冲进火里,就是为了她手中的那个枕头?”青贵妃似乎有些不解,追着赵宁佑问。
  “那是孝元后亲手给她做的。”赵宁佑道。
  “那也不能这样不顾惜自己的命啊!”青贵妃的语气带着些许不赞同,转瞬,她有些同情,“你父皇去世后,长公主的性情多有不稳,这几日又是敏元后的动手,今日又将徐大人错当先皇哭的死去活来,为了孝元后的遗物又差点丧生火海!哎,等她再大些日子,该如何是好!”
  “母妃不用多想,姑姑吉人自有天相!”
  再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牵着我手的莲一侧了目偷偷打量了我一会,见我没有任何反应又将目光收了回去。
  “性情不稳”这词用的真棒!我现在这个样子多好,无论做什么众人便自动将我的行为同“脑子有问题”挂上钩钩,多么富有安全感的一层护罩,免死金牌都没有它管用!我甚至可以想象无论未来我做出多么荒唐的事情众人对我皆以怜悯的目光。
  哼,不这么装疯卖傻,你们这些愚蠢的家伙怎么会感受到我这颗定时炸弹的个人魅力呢!
  

☆、深井冰口口口九
  没等我洗完一个香喷喷的澡,大理寺那边就传来了消息,宋狐狸动了手,联合众臣洋洋洒洒列数了太子赵宁光的几宗大罪,甚至都没有给我过目,就私自加盖了玉玺的印章送到了大理寺。
  赵宁光身上唯一的光环就这么被拿掉了。
  林家的人如秋后的蚂蚱也蹦跶不高了,太子被废黜,除非林家的党派能与宋圭这个老狐狸分庭抗礼,否则,赵宁光再无翻身的机会。
  我从澡盆中爬出来的时候,整个心都凉透了,宋圭这个王八蛋要动真格了的,他究竟看上了谁,才这么急不可耐的动手呢!!
  穿衣服的时候,我的大脑还在思索。
  赵宁光废了,剩下来的只有赵宁佑和赵宁文,以及豆丁大的赵宁纪。
  又或者,宋老狐狸想废了我赵家的人想自个拥王,一瞬间,我吓得抖了一抖。身旁为我穿衣的莲一一脸惊恐,“可是弄痛长公主了!”
  我不说话,还在我的思绪中慢慢徜徉,不会的,我赵家在中原伫立根基五十多年,宋圭的爪牙文臣居多,主要势力还是在京中朝廷。
  宋太师如果此刻乘虚而入,绝壁会被史官批的一无是处,留下一个大逆不道弑主篡位的千古罪名,后世子族皆无洗白的可能,宋圭这个老东西不会这么想不开的。
  穿了衣服我躺在床铺上好好休息着,莲一和莲二两个宫女见我闭了目便悄悄的退在了屏风的后头开始唠嗑。
  “长公主真的这里有问题?”莲一瞧着莲二指了指她的脑袋。
  莲二推了推了她的手,“你小声点,别吵醒了她!”
  莲一叹了叹气,“长公主的摸样长的那么乖巧,一点都看不出来!”
  “宫里的事情能怎么样呢,我听范嬷嬷说,长公主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怎么爱说话,反应也有点迟钝。”莲二接着道,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你吃着了今天的鲜果了么!墨蓝色的,个头小小的,是宋家三小姐托着宫里的人送来给咱们娘娘的!”
  “没,”莲一砸吧砸吧了嘴,有些馋,“宋姑娘也真是,雷打不动总是挑着那些京里不寻常见的果子来,想来宋太师的日子过得也极其舒服,听说宋三小姐在家中的排场可大了,光是屋里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就有六个!”
  果然,燃烧着八卦之魂的女人不容小觑。
  我一听,心中有些酸溜溜的,劳资贵为长公主,屋子里贴身伺候也只有四个,排场居然比我还大!哼!宋狐狸,有朝一日劳资一定要抄了你的家,将那些黄白之物都搜刮到我的芳秀阁来,整日扔着玩!
  “宋三小姐怕是看上了我们大殿下了!”莲二一针见血。
  莲一叹了叹气,“想想也是,她这么讨好娘娘图什么呢,大殿下性子仁厚,待我们这些下人也极是友善,听先皇书房的桂公公说,大殿下在太学院读书读的可好了,先皇每每都夸赞殿下的字风骨具存。”
  “我在宫里见过宋三小姐,长得漂亮极了,比之当年的年轻的孝元后有过之无不及!”
  听到这里,我心中不以为然的讥笑了一声,同我母后比,宋心瑶那个小娘们也配?我母后十五岁同我父皇上了战场,以心中谋略辅助我父皇收服了中原数百个城池,这等胸襟和气度世上没有人能同她相比!
  再说我母后年轻的样子你见过?劳资都只在画里见过,你又有什么资格说出这样荒唐的话语出来?
  然后,待我回过神,我觉得宋圭这个老狐狸可能真的是看上赵宁佑了。
  青贵妃的来历不甚嫣详,本身京中姓季的名门望族也是屈指可数,赵宁佑没有其母妃的助力,性子又是温和,长相更是清隽俊秀,自己的掌上明珠也凑巧看上了他。
  这么多的因素堆砌起来,不得不说赵宁佑是个再合适不过的牵线木偶。
  我的眼睛忽然睁开,摸了摸枕头下面的遗诏又有些踌躇起来,赵家,不能给宋圭的傀儡。
  可是如果连赵宁佑都不行,赵家还有谁能担得起这千斤重担呢!
  梧桐苑的环境雅致,过了午时,院子里合欢树上的几只麻雀叫得正欢,我慢慢静下心来,宋圭这个老狐狸掌权太久了,赵宁光的太子已经被废黜,拥立赵宁佑的事情得尽快赶上历程才好。
  想到这里,我觉也睡不好了,直起身子,莲一莲二听见动静,噤了声匆匆走过来询问我。
  我想了想,歪着头道:“屋里有些闷,我想同青贵妃说说话。”
  她们应了声,带着我去了后厅。
  跨过院子里的流水石拱桥,便看见阿桃和阿碧两个人坐在凉亭边,似乎瞧见了我的身影,她们立马站起身子跑过来,“公主,你以后莫要再吓奴婢了!”
  说着,阿桃眼睛又红了。我抱紧手中的枕头,安慰她:“母后的枕头拿到了!”
  阿碧也揉了揉眼睛,对着我身后的两位宫女道:“谢谢两位姐姐照顾了!”
  这些人的寒暄让我心里有些烦躁,我仰着头呆呆的看着她们催促道:“快走!快走!”
  终于她们都闭了口,领着我去了青贵妃的院子。
  一入院门,季青茹这个女人正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握着一串檀木佛珠,正虔诚的对着手中的经书念叨。
  一见我进来,赶紧令小宫女们搬来椅子,又端来了一些点心水果招待我,我毫不客气的一屁股的坐在软垫上,手中还抱着枕头,瞧了瞧桌上的那个人小小的,墨蓝的果子。
  既然端出来,那定是给我吃的,我这么想着,将枕头放在腿上固定好,捻了一个莲一念叨的水果塞到了嘴里。
  “莲一,去端盆水过来,拿一条软帕子,待会给长公主擦擦手。”青贵妃体贴的吩咐道,转过来又对着我说:“院子小了点,长公主若是觉得不舒坦,让莲一带着你去其他院子转转。”
  我手中的动作不停,一口一个小果子,垂着眼,过了半响才出声,“宁佑呢!”
  青贵妃翻了翻手中的书页,想了想,开口:“宁佑?刚刚打发了小厮过来,说是出宫见几位曾在太学读书的朋友。”
  哟,这么快就拉党结派了,我抬也不抬眼,专心致志的撕开那果子蓝色的皮,墨蓝色的果汁顺着我的手指缓缓的留下来,我吸溜了一口,亮着眼睛装作很好吃的样子问:“这是什么,真好吃!怎么娘娘有,司膳房没有给宸安送过呢?”
  青贵妃对上我亮晶晶的眼睛,笑了笑,“好像叫什么蓝莓果子,是莲一从宫外买的,宫里当然没有了啦!”说着,她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呵呵,骗我,不知道你的丫鬟都是大嘴巴么,心中有鬼不敢说是你准媳妇送的么!
  怀着对宋心瑶有六个贴身丫鬟伺候这件事情的怨念,我一口气吃掉了整盘子的蓝莓果,直到牙酸也不放过,而青贵妃依旧好不分神的关注着她手中的长生经。
  我扫了一眼,嗤之以鼻,哼世上有几人能长生呢,都是做梦!
  等不到我大侄子回来,百无聊赖,我抱着枕头又回到了她们给我安排的小院子。屏退了莲一莲二,我让阿桃给我找来了纸砚笔墨。
  沾了墨,我握着笔写了个开头,“吾舅亲启!”
  我将笔迹写得歪七八扭的,又多添了几笔,写成浑然天成的错别字,看了看,觉得甚为满意后再接着写正文,言语错乱无比,大意就是:
  “舅舅啊,你们快回来吧,宋太师废了宁光的太子,宸安每日担忧的要命,生怕他再废了我,宸安想你们想的不得了哦,你们快回来护着我哦云云!”
  言语稚嫩,文笔混乱,完全符合我此时的外表形象。
  抖了抖宣纸,我交给阿桃,“找田公公今日就送到南方去吧!”
  阿桃仔细折好了退下了身子。我托着腮,想着什么时候将这份遗诏拿出来才妥当。
  机会终于来了!
  大理寺丞的御史大人们将赵宁光的太子之位废了之后,又将人押解到了宫中,宋太师同着几位户部的大人亲自陪同。
  林家的人也过来,连夜在乾清殿召开了一次机密会议。
  赵宁光跪在地上,在狱中的日子已经磨平了他的戾气,他披头散发的跪在大殿的中央完全失去了他往日的风采。
  林家党派的几位臣子个个手握拳头愤愤不平,怒声呵斥宋太师权倾朝野,一手遮天,废黜太子都没有问过长公主的意见。
  宋太师甩了袖子,微微一笑,“几位大人不妨现在就问问长公主的意思。”
  众人又将目光朝向我,我懵懂着一张脸,对上地上面容阴厉的赵宁光,抱紧了怀中的枕头神情有些惧怕的颤着声音道:“疼!疼!”
  众人不解我话为何意,我接着抖着身子道:“宁佑疼!宁光的人,他们动手伤了宁佑,我都看见了,疼!”
  我的话语刚毕,宋太师一脸得志,“几位大人还有什么可说!”
  “哈哈哈!”赵宁光忽然仰头放声大笑,仿佛看见了天下下最好笑的事情一般,他拿不再精细的手指着我大声道:“这么个傻子!你们居然要听她的定夺!赵宸安是傻子!你们也要这么胡闹下去吗!哈哈哈哈,真是可笑!”
  “啪!”赵宁光的笑声戛然而止于一声响亮的巴掌中。
  整个大殿都静了下来。
  我面无表情的撩起眼皮,便看见赵宁佑站在赵宁光的面前垂了手,声线暗沉,“她是我们的姑母!”
  “她就是傻子!”赵宁光不甘心。
  “啪”一声,赵宁佑又甩了上去,神色阴冷,“这两巴掌是替父皇打的,不忠不孝,宁光,你真是让我失望!”
  赵宁光瞬间挣扎起来,整张脸都扭曲了,“赵宁佑,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我赵宁光落得此下场还不是你和宋太师二人勾结!我不配这个皇位,你也不配!”
  宋太师呵呵笑了,盯着赵宁光的眼睛道:“二殿下何出此言,你可有证据!”
  “证据?!”赵宁光的目光凶煞,“你拥立赵宁佑便是证据!”
  林家的人眼看自己再无胜仗可打,个个心中愤恨,想着也要拉宋太师下水,我活不成了,你们也别想好过,林派党的一位文臣站出来,声音朗朗,“太子废黜一事本来就过于急促,那几名刺客还没有好好拷打便纷纷死于狱中,疑点重重,太师为何不细细查明!”
  中立党听了此言纷纷点头,皆指出宋太师此举太过草率。
  宋太师哼了一声,“此等大事若是细细查明岂不是给敌手留机会翻案,二殿下如此当众辱骂长公主,就这一行为便不是明君所举,赵氏江山岂能让此人来领导!”
  林派党,大声呵斥,气的指着手怒声道:“你!狡辩!”
  朝中有了争执便是这样,文臣们个个唾液翻飞,你骂一句,我说一句,你辩一句,我再辩回来,耍起嘴皮子来更真谓是令人叹为观止。
  我冷眼看着这帮臣子快要拳打脚踢的架势,举起手里的枕头抖了抖。
  咦,居然没出来!
  我再使劲的抖了抖!呼!终于出来了,“咦,有东西掉出来了!”我故作惊讶的出了声。
  一时间整个大殿噤若寒蝉,纷纷停下了动作转头看我。
  我勒紧了手中的枕头,便看见从枕头缝里滑下了一块轻飘飘的玉帛,我故作痴傻的问道:“咦?这里面怎么会有东西!大哥上回说母后绣的花样好看,带回宫细细瞧了一番,还回来的时候怎么会有东西!”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声。因为地上那布帛,金黄的颜色,像极了先皇的诏书。
  

☆、深井冰口口口十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声。因为地上那布帛,金黄的颜色,像极了先皇的诏书。
  “那是!”宋太师的声调都有些变了!
  我蹬着一双小短腿从椅座上下来,拾起地上的东西打开,皱了皱眉头,把它交给身旁的大总管安公公,稚着声音道:“上面有些字我认不识,安公公你来读吧!”
  安德跪下来磕了头,“奴才遵命。”说着便虔诚的从我手上接过这个书帛,站起了身体,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便洪亮的出了声。
  整个大殿静悄悄的,案几上的香炉烟雾袅袅,檀香被烧的扑扑作响。
  一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落下,所有的人都悬着心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赵宁佑跪下的身体忽然抬起,他黑色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我手中的枕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等到安公公又出了声,他这才把头又低低的垂下。
  “朕闻天地不变,不成施化;阴阳不变,物不畅茂,赵氏祖先托梦于朕,朕思祖先地下孤独,愿舍弃万身荣华,归于黄土,祀奉赵氏先祖。”
  冗长的诏书让所有的人都失去了耐心,大家跪在地上低着头互相挤眉弄眼,乾清殿的门外已是黑漆漆的一片,唯余皎洁的月光洒在整齐的石板砖上,远处长廊外的宫灯明明灭灭像萤火虫般浮在水榭上,朦胧的一片,让我片刻有些不真实。
  “大皇子赵宁佑仁孝,善辅导之,谨记公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体群臣,子庶民,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遂传位于大皇子,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安公公收了声,原本有些焦躁的众人皆安静了下来,赵宁佑抬起了头,深深的望着我,我做在高坐上迎上他的视线,脸上还是一派天真。
  “不可能!不可能!我还是太子,那时候父皇是不可能写这个诏书的!”赵宁光发疯一般站起身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安德手中的黄帛。
  安德翘着兰花指,大声呵斥:“大胆,这乃是先皇亲笔所写,众臣皆可做证!”说着,安德摊开了手中的诏书走下了台阶让地下的大臣一一过目。
  的确是先皇所书,众臣纷纷匍匐跪地,对着赵宁佑行大礼:“臣等拜见皇上!”
  一声接过一声,安德搀着我的手将我扶下来,赵宸穆的遗诏经过我的手被我郑重的交给了赵宁佑。
  赵宁佑与我十指相接之时,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然后终于只是平静的接过诏书,对着我弯腰行了礼。
  安德从一旁搬来一个蒲团,垫在我的膝下,对着赵宁佑我跪了下来,此生我跪过母后,跪过父皇,跪过大哥,跪过赵家的列祖列宗,如今,我要跪我的侄子——赵氏的下一代君主。
  殿外的月光从殿顶的空隙出忽然倾泻而下,我同跪着的大臣一样伏着身子行了一个大礼,额头触碰到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抬起头,我幼嫩的声音响彻大殿:
  “愿宁佑护我赵家疆土一生荣安!”
  我抬起头,赵宁佑黑曜石般的眸子中似乎有光彩闪动,似隐忍的、似惊讶的、似欣喜的全都都纷乱的糅杂在一起,糅杂在那黑色的深潭中,片刻间,便消失的一干二净,仿佛我所刚刚所见的皆是我的错觉。
  赵宁光六神无主的瘫坐在乾清殿的地面上,即使当年的他贵为太子,先皇却从来没有立他为帝的念头。
  既然这样,那他这几年的太子生涯又算什么!到头来不是供他人嘲弄的笑话一场!
  “不会的!不会的!”赵宁光口中兀自说着话语,双目早已经失去了焦距。
  赵宁佑手里捧着遗诏,越过我走上了乾清殿的用黄金打造的座椅,他撩开了衣摆做了上去,对着众人轻喊了一声:“平身!”
  我同所有的大臣趴在地上,恭敬地出声应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后悔么?
  我在心底问自己,答案是否定的,赵家这一代也许再也没有人比赵宁佑更适合坐上这个位置了。
  走出了乾清殿,那些走在前头的大臣们互相道贺言喜,宋太师的脸上神采飞扬,林家党派的臣子也纷纷围上曾经的大皇子党,立了新皇,这队伍就要重新站了。
  没有一辈子的忠贞,只有一辈子的权臣利益,这些饱读诗书的臣子将这个道理运用得真是得心应手。
  凉夜如水,安公公在前面为我打着灯笼,身后跟着阿桃和阿碧,乾清殿前面的宫道长又宽,司礼部的人已经吩咐下去安排登基大典的事宜了,如今就差了吉日,赵宁佑便要真正的统领中原。
  宫道里的打更声一阵一阵,踢踏在冰冷的石板上,我的整个心都是冰冷的,天上的繁星闪耀,我抬起头,想找出属于母后的那一颗,可星河比海浩瀚,漫天的星辰密密麻麻根本无从分辨。
  我失落的低下了头。
  “公主伤心什么呢,大殿下那么心善的人当了皇上,公主应该高兴才对!”阿桃走到我的身边瞧见我神情安慰道,一边伸出手将我的宫服的衣领抚平。
  过了半响,阿桃又轻轻的开口:“毕竟,大殿下可孝顺公主了!”
  “嗯,宁佑对我最好了!”我低声附和着她,抱着怀中的枕头心中却充满了冷意,枕头有人动过了!
  失火那一日,从宝华殿里将它取出的时候就有人动过了,诏书的一角微微从枕缝里漏了出来,虽然不明显,但是我知道,肯定是有人碰过枕头,也许没有发现里面的诏书,但是这个枕头却是被动过的!
  母后说的对,宫里的人个个都不是善茬,谁也不能相信,对你好的不一定真心对你好,反而捅你的时候会捅得罪厉害!
  “给舅舅他们的信送出去了么?”我歪过头问阿桃。
  阿桃点了点头,“已经送出去了,田公公派了人快马加鞭的去了驿站,估计明日午时便能送到秦将军手里了!”
  忽然,走在前头的大总管安公公停下了脚步,他低着声音道:“长公主,奴才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安公公请说!”
  安德蹙了眉,四处看了看人,这才弯着腰对着我耳边道:“长公主宫殿走水这一事,奴才立即派了人去调查,公主那日同几位殿下们去了皇陵送先皇,宫里头一部分人手也派了出去,守备不森严,倒是有个小宫女发现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婢女从公主的寝宫里出来过!”
  安德公公话一落下,阿桃和阿碧两个人立即扑通一声跪下来,对着我磕头:“长公主,奴婢二人当日在奉先殿同管事嬷嬷为公主誊写经书,是奴婢二人玩忽职守,酿成大错,请公主责罚!”
  我默不作声,看着她们跪着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声,安公公这才开口求情道:“说起来,那日宫里也是慌乱无比,这两个丫头虽然办事不利,但也的确是办正事去了,奴才早就抓了皇后娘娘的贴身婢女关在守戒房呢!”
  又是林菲那个臭女人在作怪么!我在心底冷笑,那就去瞧瞧。
  我呆呆的点了点头,安公公这才道:“老奴这就带公主去审问那个不知好歹的丫头。”
  阿桃和阿碧这才胆战心惊的站起了身子狼狈的跟在我的后头。
  北宫的的御花园后的小庭院内,安德前脚带着我们前来,后脚如鱼般的宫女掌着灯为我搬来太师椅,待一切整顿好后,站立在庭院的两边举着灯笼,一瞬间,这里冷飕飕的小庭院被照得如同白昼般耀眼。
  阿桃立在我的身后红着眼睛为我倒着茶水,安公公手下的人从里院的守戒房里拖出了一个人。
  “啪”一声,一个身上遍体鳞伤的女子被甩在了石板上,黑色的头发遮住了她的面颊,她身上的血迹全都凝成了血块,这里如白昼般的灯光仿佛刺激到了她的眼睛,她伸出一只早就红肿青紫的手遮住了双眼透着缝隙向上看。
  忽然,她松了手,艰难的匍匐着过来,所经过之地皆染上了一层暗黑色。
  阿桃吓得又蒙上了我的眼睛,“公主别看!”
  安公公却呵斥了一声,“让长公主好好看看,以后敢欺瞒主子,对主子不敬,做些下作事的奴才就是这样的下场!长公主性子软,可不能手软,不然那些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不知道天高地厚妄想爬到主子头上去!”
  阿桃吓得手一抖,规规矩矩的落下立在我的一旁。
  我端着茶杯佯装着害怕的样子抖了抖身体,心里对安德这番话满默默点赞,那些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就要这般对付,不给她们一点厉害尝尝,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烧了我的宫殿,我要让你碎!尸!万!段!
  大总管年岁不高,可这手段雷厉风行,在底下站成一溜排的小宫女举着灯笼都吓得浑身直打哆嗦!
  地上面目糊成一团的宫女趴在我不远的地方,口中不停的呢喃着:“长公主饶命,长公主饶命,奴婢错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眼见她那双脏手就要碰到我精致的鞋子,我心一惊下意识的脚一缩,安德公公便大步走了过来,伸出脚将她狠狠的踢到了一边,
  “狗东西!下贱的手还想碰长公主,现在认错了,当初带着火折子进公主宫殿的时候怎么没用你的猪脑袋想想呢!”
  小宫女在地上滚了一圈,立马吃力的撑起头,不停的磕着地板大声哭喊道:“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是皇后娘娘逼奴婢的,她说只要让奴婢烧了公主的宫殿,她便让给奴婢一百两银子供弟弟读书,是奴婢一时财迷心窍,犯下了滔天大错,奴婢知错了,求长公主饶恕!”
  她磕头磕的响亮无比,很快地上都渗出了暗红的血迹。
  我握着杯盏的手微微用力,心中冷笑道,敏元后你真是好手段,捅了劳资一刀,还烧劳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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