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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缺心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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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在街上遇见秀才与那个女子的事情哽在她喉头便要脱口而出,脑海中却突然浮现了辛绔淡然的神情,以及那句“她从十一岁情窦初开便将一颗心都托付给了秀才”,辛晴如今二十五的年纪,整整的十四年,她早爱得面目全非。
辛绔说,猜疑是破坏所有关系的种子,那辛晴对她的猜疑是何时种下的呢?是那日秀才从蓝布帘子后走出来,俯身在她耳边轻笑的时候?还是那日秀才闲闲靠在门上,拢着袖子喊她常去的时候?又或者是秀才常常在辛晴面前提起她的时候?
嫉妒的情绪生根发芽,任何细微末节都能成为滋润的养料,助长它枝叶繁茂,遮蔽内心本来的祥和,蓊蓊郁郁地尽是它丑陋而骇人的面孔。
眼前辛晴的哭泣与辛老二失望的神情让辛燕的力气一点点消散,她本是跪得直直的,连背脊都不曾弯,现在她却失力地跌坐在地上,地面的凉意一点点侵入她身体,说不出口,说不出秀才与那女子的事情,说了有用吗?先入为主的观念,她又无凭无据,空有一张嘴,她怎么也辩不过来,只捏着那个钱袋,带着哭腔说道:“钱袋是我丢在镜云斋的……是秀才在那里捡到的……不是我给他的……我没有做过那起子腌臜事儿!”
“你还去镜云斋!”辛晴突然歇斯底里起来,她眼里满满的恨意,提起辛燕的领口便冲她吼道:“你平白无事去什么镜云斋!是不是便想要秀才给你买东西!”
“我不是!”
“那你去镜云斋做什么?!那是个什么地儿?我们这样的人家去的起吗?你不是去那里挑东西让秀才给你买那你是想做甚!”
辛晴已经失去理智,抬手便去推攘辛燕,口中越发地咄咄逼人:“早知你不是什么枝头雀,一门心思的攀高枝儿,从小便是这样,教阿爹阿娘宠坏了你,什么都是最好的往你面前捧!吃的用的尽是新的,我们另外四姐妹那里有过你这福气!却惯出你这眼馋的毛病!现在好了!阿爹阿娘满足不了你!便打起了秀才的主意!为了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你什么做不出来!”
“够了!”
听她越说越难听,一直被辛络辛琢拉着的辛绔再也忍不了了,辛燕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模样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摆脱了辛络辛琢她径直奔上去,一把扯开了辛晴抓着辛燕领子的手,把辛燕护在怀中,扭头对辛晴道:“大姐你不要太过分,小五的性情你难道不清楚?就凭秀才三言两语你就将小五说得这般不堪,说这些话之前你有好好想过吗?”
“物证都在这里!有什么好抵赖的!”辛晴恨恨地看着辛绔,辛燕在辛绔怀中的模样实在是可怜,她则更是愤怒,拳头攥得太紧,指甲都嵌进了掌肉中:“装什么可怜!一股子的狐媚劲儿!秀才便是被她这模样给勾走了魂,心心念念地想讨她欢心,甚至想要偷钱去给她买东西!辛绔!你还这般护着这个浪蹄子!”
“大姐你说话干净些!”辛绔的眉头一皱,辛老二虽然生着气,但也觉得辛晴说话有些过了头,便拉了辛晴一把:“小晴,到底来说燕子也是你妹妹,纵然做错了事……”
“我没有这个妹妹!”
“大姐!”
辛绔高声喝道:“我看你是被气昏了脑子!被秀才迷了心窍!他说什么你便信什么!你不妨现在去屋外的井里提一桶水来从头浇一遍!洗洗你的脑子,洗干净你的眼睛!你才知道你方才说的话有多么荒谬可笑!”
“我可笑?我也觉得我可笑!”辛晴的情绪已经失控,她发自内心的恨,这种强烈的恨意像是埋藏了许久,借着今日的由头终于爆发,铺天盖地而来将她淹没,她置身其中几欲窒息。经年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眼前掠过,长女在这个家中总是负担最重的一个,活干得最多最勤劳,妹妹们挨个出生后她也都会帮忙照料,自从辛燕出生,全家都捧着她,怕她化了怕她冷了怕她不开心了怕她出一点差池,她想要的只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家中都会满足她,惯了她一身贫家女不该有的毛病。
糖葫芦?那是辛晴从没吃过的,辛燕却常常吃,她怎么能不嫉妒呢?说不嫉妒都是假的,凭什么生在同一个家庭中,她便当牛做马累死累活,而辛燕却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过着与她天差地别的生活?
哦对,还有秀才,她自见了第一面起便悄许了一颗芳心的秀才。那秀才是在她十一岁的时候搬到隔壁的,隔壁本来是个聒噪的农妇,经常将洗菜的水往辛家门口泼,惹得辛家娘子与那个农妇吵了多次,辛晴虽然温驯,但也暗自恼着隔壁的农妇,总想着替自己阿娘出一口恶气。有一日清晨,她端着昨日家中剩的潲水偷偷跑到隔壁门前,手臂一扬便要泼去,哪知门“吱呀”一声开了,却并不见那个农妇艳俗的衣料,反倒是一袭磊落的青衫,以及那青年俊秀的面容略带惊异地在门开合处如仙人端丽。
那盆潲水自然是泼在了青年的青衫上,辛晴恼得无地自容,又是赔礼又是道歉,青年好看的眉皱起,嘴上说着不介意,但辛晴知道发生这种事情怎么会不介意,便抢着要替他洗衣服,青年再三推辞她却是执意,青年犟不过她,便皱着眉让她等着,自己先进去换了套衣物。
她将他的长衫浸入清澈的河水中时,觉得那一衫的青色真是好看。
他皱起的眉他狭长的眼,都带着春日桃花的风流,下笔绘就了她最绚烂的心事,终成她付之一生也难以逃离的劫数。
而偏偏,又是辛燕,又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她奢求渴求妄求的东西。
秀才看辛燕的眼神她怎能不懂,按捺着的情绪,狎昵而又轻佻,他从未用那种眼神看过自己,哪怕云雨时,他意识最迷离时,她也难在他黑白分明的眼中看见自己的身影。
她怎能不恨?
辛晴站了起来,俯视着辛绔怀中的辛燕,嫉妒蒙蔽了内心,她身处黑暗看不见光,思想行为言语都被扭曲:“自从有了辛燕,我辛晴便是这天下最可笑的人!”
说罢,她径直往外走去,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辛晴呢大概是设定里面唯一比较悲剧的人物了,其实大姐很可怜的呢,遇到了个渣男,对!秀才是渣男!!握拳!!打倒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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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逼婚肿么办
辛绔被气得哆嗦,暗骂了句没脑子的女人,却突然发觉怀中的辛燕异常安静,她忙放开辛燕去瞧,那白白净净的脸庞上却没有见到泪,空洞的眼神看得辛绔心口一阵发紧,她低声去问:“小五,你怎么了?”
一旁站着的辛老二听辛绔这么问,虽说是生着气,但再如何辛燕也是他心尖尖上的肉,他也蹲了下去,看着辛燕平静得异常的表现,不知为何也有些心虚,但火气还没有收拾,一对浓眉皱了起来,粗声粗气地说道:“做这副鬼样子做什么?你大姐被你气走了你阿娘被你气得躺在了床上!你说说你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阿爹!”辛绔有些不满地喊了句,辛络辛琢也围了过来,一人一句地说道:“阿爹,小五不是这样的性子,您别再说她了。”
“是啊是啊,大姐是被气昏了头,您可不能,您好好想想,那秀才的德行是什么样的?指不定是他偷钱不成编出来的理由呢!”
“对啊对啊!秀才有不是没有做过这起子事情!那能知这回他是不是将脏水往小五身上泼?”
辛绔轻飘飘地看了辛络辛琢一眼,辛络辛琢知道她眼神了包含的意思是说她二人马后炮,但是马后炮总比什么都不说好,所以二人更显得问心无愧,昂首挺胸地看着辛绔。
辛绔翻了个白眼,继续把注意力放到辛燕身上,双手搭在她肩上晃了晃她小小的身子,唤道:“小五?小五?你怎么了?别吓二姐。”
辛燕失焦的双眼这才渐渐清明起来,她眨了眨眼,辛绔的身影倒影在她清澈的眸中,她出声道:“二姐。”
一如往昔,辛绔的鼻尖突然涌上酸意,她连忙哎了一声:“二姐在。”
辛燕又偏过头,看向辛老二,喊道:“阿爹。”
这会儿火气消了些,辛老二便也有些觉得自己方才实在太冲动了,叹了口气,把手搭在辛燕的头顶,拍了拍:“燕子,阿爹在这里。”
她还那样小,虽说是从小娇惯了她,可到底也是个懂事的孩子,如此混账的事情她……不,万一正是因为太小了辨不清好坏被误导了去,辛老二越想脸越黑,他的神色变化都被辛燕看在眼里,那样一张干净的脸在昏暗的室内泛着柔白的光泽,辛燕开口轻声说道:“燕子没有做那样的事情。”
没有什么好争辩的,她没有做就是没有做,用不了陈词激昂地辩诉,她记得一句身正不怕影子斜,她便又将背脊挺直了些,再次用万分认真的语气说道:“我没有做过。”
辛老二神色一松,叹了口气道:“好,阿爹信你,刚刚是阿爹气昏了头,你……”他挥了挥手,“阿爹去做饭了,你去看看你阿娘吧。”
“嗯。”
也是清清脆脆的一声,却总觉得有什么变了,辛绔的眉轻轻拧起,把辛燕从地上牵了起来,还想弯腰替她拍去裤腿上沾的灰尘,辛燕却已经自己弯下了腰,偏头对她笑了:“二姐,我自己来。”
辛绔有些恍惚,待途径那枝开得艳丽的杜鹃时,她突然悟出了有什么不同。
她的脚步顿了顿,辛燕便走到了前面去,辛绔眯起眼来,窗间有光线倾泻而入,自己五妹小小的身影在如雾的光晕中显得格外坚强。
*
辛燕走近床前时辛家娘子将将醒转,照理来她其实最心疼的是大女儿辛晴,辛晴出生时辛家的条件还没有现在这般好,过得很是拮据,所以辛晴是自己所有女儿中最早熟的一个。稍稍懂事了便开始帮衬着家里做农活,分担了家中不少的负担。
她其实最希望自己的大女儿找个好人家,免得后半生再受这些劳累,可偏偏那死心眼的丫头瞧上了隔壁那个没出息的穷酸秀才。也不是说她嫌贫爱富,贫也是可以的,但至少人品得过得去,那秀才满腹的花花肠子藏也藏不住,她怎么能放心地将自己的大丫交给这样的人?
今晨她正在屋外洗菜,便见着辛晴推开院子的门,按理说她与秀才早在三年前搬离了城北,她难得见自己这宝贝大丫一回,正欢喜着,却见辛晴眼眶是红的,神情冰冷得让辛家娘子觉得陌生,辛晴张口便问:“小五呢?”
“大丫回来了?”辛家娘子就着身前的围裙擦了擦沾满水的手迎上去,“你找燕子干什么?阿娘难得见你一次,今天中午就留在家里吃饭?”
她往辛晴后面看了看,虽然是不待见秀才,却还是问道:“怎么不见秀才和你一起?他人呢?”
辛晴的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滴在黑黝黝的土壤中,像是暴雨的征兆。
辛家娘子一下慌了手脚,跑到辛晴面前去捧起了她的脸来,问道:“怎么了啊?哭什么?是不是秀才欺负你了?给阿娘说!阿娘替你收拾他去!”
“阿娘……”辛晴巴巴地喊着,喊得她心都碎了,然后她看着辛晴从怀中掏出了那个绣着燕子的布袋。
梦境至此戛然而止,辛家娘子睁开眼来,心却在揪着疼,余光中出现的那个娇小的身影,正是她宠得不得了的小女儿。
辛燕站在门边上,却不愿意再上前一步,见辛家娘子醒了,只轻轻地喊了声:“阿娘。”
又轻又软的声音在光线微弱的室内传开来,触动了某些隐秘的情绪,辛家娘子又闭上了眼,辛燕见她这样,咬着唇也再不肯出声,屋内静得离奇,甚至能听到辛老二在灶台上切菜的声音。
辛家娘子终于开口了,她道:“燕子,过去是阿娘太宠你。”
阿娘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辛燕眨了眨眼睛,发现眼眶涩得发疼,但却流不出一滴泪来,她隐约能看见阿娘鬓角的白发,像是霜雪般染开,却再也无法因春天的到来而消融。阿娘也是不相信自己的吧,辛燕眼中的光亮一点点熄灭,听辛家娘子继续说道:“无论这件事情是否是真的,你总归是有错。有句俗的不能再俗的话,叫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若是不曾有些招惹的举止,这等事情怎么会赖到你头上?”
辛家娘子幽幽叹了一口气:“你大姐真的是不太容易,你作为妹妹,也该心疼一下她,她只是……只是……”
辛家娘子突然发现这句话说不出口,亏欠吗?这么说来都是不公平的,不能因自己觉得亏欠了哪个女儿便必须让另外的女儿受委屈,但是对于辛晴,她总是要更容易心疼一些。
想到这里,辛家娘子咬了咬牙,狠心说道:“以后你便少在外面乱晃了,花也不必去卖了,安安心心在家里待着,阿娘让你阿爹去给你找个好人家,免你嫁进去后吃苦受累,安安稳稳地过了这辈子。”
辛燕蓦地抬起头来,不敢相信地看着辛家娘子:“阿娘,你说什么?”
辛燕与辛晴的面容在辛家娘子眼前交错着,最终辛晴哭倒在自己怀中的景象占了上风,她逼迫自己显出一副冷硬的心肠,说道:“阿娘说让你在家好生待着,过了今年便找个好人家将你嫁了。”
“阿娘!你不能这样!”辛燕拔高了声,“我不嫁!”
“为什么?”辛家娘子皱起了眉,辛燕死死咬着唇,唇上都显出了青白的齿痕,她依旧是那句话:“我不要嫁!阿娘你不能这样擅自就替我作了这一辈子的主!”
“不嫁也要有不嫁的理由!”难得被辛燕顶撞,辛家娘子的火气也上来了,她阴着一张脸:“有好人家为什么不嫁?难道,你真的是喜欢秀才?”
“阿娘!”辛燕被这句话激得恼了,“大姐说什么你便听是么?是大姐让你赶紧将我嫁掉的是吗?”
“这和你大姐又有什么关系?”说这话的时候辛家娘子明显眼神一缩,是心虚的表现,“出了那样的事情,若是被别家知晓了你的清白名声就毁了!不赶紧将你嫁出去难道要等着你被毁了声誉好人家都不想要你入门吗?”
“那便就是大姐了,”辛燕眼中有失望的情绪一闪而过,她透过白惨惨的蚊帐看着辛家娘子,“阿娘,你心中便只有大姐一个女儿是吗?后来的,无论是二姐,还是三姐四姐,包括我,都是你与阿爹想要个儿子却不能求得的无奈之果,是吗?所以我们的人生如何都不重要,为了大姐你便能将我这一辈子都付了去。”
她的声音冷冷地,像是寒冬腊月封冻三尺的冰锥,直直刺进了辛家娘子的心底,瞬间便是一个血窟窿:“你是偏袒她!便要牺牲了我!”
“反了你!”辛家娘子被气得全身发抖,更像是被戳中痛处后的难以接受,她撑起身子来,抬起手臂指着辛燕,“从今天起,你便给我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我这就叫你阿爹去给你找人家!”
作者有话要说: 燕子:QAQ呜呜呜呜呜世子爷快来救我!
二爷:等着,爷变个身就来救你!巴拉拉正能量……
燕子:/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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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了出事了
辛燕被禁足了。
这么说得有点高端,但确确然她被反锁在了柴房中。对是柴房,辛家娘子给她在柴房中用劈得方方正正的木柴给她搭了个简陋的小床,用麻绳捆结实了,免得她半夜翻身动静太大将“床”摇垮了,也顺带将她的手给捆结实了,免得她落跑了。
说到底,她竟然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
辛燕这几日都在是在柴房中度过的,好在是春日,纵使有风从缝隙间透进来,也并未让她觉得凉,但她总是拥着被子瑟瑟发抖。
寒意是从哪里来的呢,她觉得云州起了一股倒春寒,桐花都落尽了,像是纷纷的雪,铺在地面悼念曾经懵懂无知的天真。这样想着,她便又向后缩了缩,然而背抵着了墙,墙后面应当是自己平常与另外三个姐姐睡的房间,她枕下还压着一本书,书中有一个人的名字,她心心念念着想要见他,告诉他自己不想就这么嫁给别人。
她想嫁给他。
听起来似是个痴心妄想的念头,她却觉得没什么不可,嫁进去当个妾室吧,或者当他身侧的小丫鬟也好,只要日日都能见着他,都是好的。
辛燕这才晓得耽溺相思中是多么卑微的一件事情,像是从前的她,从来不想当被深宅大院困住的金丝鸟,现在她却想越过探出墙头的杏花,落在他肩头心上。
辛燕动了动被捆着的双手,其实辛老二绑的并不紧,但她却没有挣,挣开了也没有用,辛家娘子一直守在院中盯着这里,她想逃也逃不走。她的手腕朝身体转过来,手指探进领口,从怀中取出一叠纸来。
那叠纸的边缘磕磕巴巴地,应当是从什么上面撕下来的。辛燕将腿支了起来,纸张便在手指的动作下展开,上面用软毫描出的翩翩公子跃入眼帘。
一张一张的,全都是云怀远。
这些都是她隐秘的心事,像是重重雾岚后所藏的柳暗花明,纵然这些粗糙的笔墨描不出他的半分隽雅,但却成了她此时此刻唯有的依赖,支撑着她度过有生以来最难以熬过的时日。
他会不会也有些思念她呢,梦桐苑中临别时他的眼神,与春光一同,刻入了她的心间。
突然柴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辛燕慌忙将画像塞入被褥中,木着神色看辛老二端着碗走进来。
辛老二在“柴床”边坐下,“柴床”便嘎吱作响,他又尴尬地站了起来,怕弄垮了自己小女儿近来的休憩地方,看着辛燕倔强的神情,他叹了一口气,道:“燕子,吃点东西吧。”
辛燕没有说话,辛老二看了看碗中的饭菜,辛燕自从进了柴房便没有吃过东西了,每次他端着饭进来她都是同样的神情与同样的沉默,像是无声的抗争。他打心眼里疼这个小女儿,但一向惧内的他无法替在自己娘子面前争取什么,他皱眉看着辛燕:“燕子,你这样下去不行,就不能和你阿娘服个软吗?”
“你知道你阿娘的性子,你向她服个软,什么都好说了,你也不用再睡这个地方,阿爹看着都心疼。”
辛燕还是没有说话,辛老二夹起了一筷子土豆丝,递到她嘴边,朴实的脸上带着讨好与关切的笑:“吃一口吧,燕子。”
辛燕别过了头,辛老二的手僵在空中没有动弹,片刻后,辛燕的声音响在柴房中,空荡荡地:“阿爹,你心疼我吗?”
辛老二点了点头。
“阿爹,你要是心疼我的话,就不要随便找个人家将我嫁掉,”辛燕转过头来看向辛老二,她明亮的眼中闪着光,“我不想嫁,纵然那是你与阿娘认为的好人家,可却并非我心中的,这样我不会快活。”
她炸了眨眼:“阿爹是想燕子一辈子都不快活吗?”
“……”
辛老二的话哽在喉中发不出声,他怎么会想自己的孩子不快活,纵然他一直都想要个儿子传宗接代,但这些女儿出生后却个个都是他手心中的宝,尤其是辛燕出生后,他一门心思想要儿子的念头都消散了去,看着她一天天出落得俊俏标致,他比谁都要感到开心与欣慰。
他当然不想就这么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素不相知的人,知根知底才是最好的,照辛老二看来,与辛燕从小长到大的那个狗蛋就不错,虽然人是憨实了些,但憨实也有憨实的好处,至少不会像那个秀才一样,辛老二这么斟酌了片刻,然后问道:“那燕子,你看狗蛋怎么样?”
“……”辛燕又把头别了过去。
辛老二自知又揣度错了自家闺女的心思,只得轻咳一声,但他既然已经有了这种心思,便打定主意等下去找自家娘子好好商谈一下。
诚然他确实舍不得宝贝女儿。
他把饭菜放在了辛燕对面的那一摞柴上面,拍了拍辛燕的头顶,道:“想通了就吃点东西吧,不然饿坏了身子。”说着他就走了出去。
在柴房中的辛燕看了看自己捆着的手,又看了看面前的那碗饭菜,默默地又把头靠回墙上,闭上了眼睛。
*
辛老二果然一进屋就去找了自家娘子,但他在辛家娘子面前踌躇犹豫了很久,一直忖度着如何开口才能不又勾起自家娘子的火气。但辛家娘子看他这幅吞吞吐吐的模样就知道他是为了辛燕的事情来的,放下了手中的针线,轻飘飘地扫了辛老二一眼:“有什么事就说吧。”
辛老二瞟了一眼自家娘子的神色,觉得她今天心情尚算不错,便先在心里自己给自己壮了一番胆,然后凑近了辛家娘子,坐在她身后替她揉肩,一边揉一边说道:“孩子他娘啊……”
“嗯?”
“我说……呃……那个……”
“有话快说,吞吞吐吐地干什么?”
被自家娘子瞪了一眼的辛老二暗自抹了把辛酸泪:“就是关于燕子的事情……我……”
辛家娘子一脸我就知道你要说燕子的表情,在自己相公老练的揉捏下渐渐放松了肩颈,又拍拍腿,说道:“燕子怎么了?”
辛老二立马知晓她的意思,又转过去替她捶腿,边捶边道:“你不会真的要这么把燕子给嫁了吧?”
于是又吃了自家娘子的一记白眼。
辛家娘子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她哪里是真的想把燕子嫁掉,起先只是找个理由让她安安心,静下性子来,也好给辛晴一个交代,过段时日将秀才的事情捋顺了,辛燕想怎么样便怎么样都随她去。
但偏偏辛燕生了倔脾气,八头牛也拉不回来,她这才一气之下把她关到了柴房中,誓要将她的反骨给磨了去。
她正想开口,却发现门口有个影子晃了晃,辛家娘子眼底露出若有所思的情绪,清了清嗓子,道:“自然。”
“啊?”辛老二被她这两个字吓得眼睛都瞪圆了,而门口的那个影子也晃了晃,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是啊,”辛家娘子轻描淡写地说道,“前日里与城西的魏家说好了,那魏公子我看着很不错,把燕子嫁过去我很放心。”
“城西的魏家?”辛老二摸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一拍大腿,“孩子他娘,不是吧?”
“那姓魏的儿子不是个残废吗,坐在轮椅上起不了身的,这也叫不错?”他抬手去探了探自家娘子的额头,惊异地说道,“孩子他娘,你没烧坏吧?把燕子嫁给他?不成!我第一个不答应!”
“聘礼我都收了,”辛家娘子不耐烦地打开了捂在自己额头的大手,眼睛又瞟向在门口偷听的那个影子,刻意提高了声音,道,“我看那魏公子好得很,虽然是残废但也一表人才,魏家怎么说也是个,燕子嫁过去十分稳妥。”
“聘礼?!”辛老二一听便炸了,从炕上跳了起来,“在哪儿呢?你怎么能这样!都不同我商量一下!好歹是燕子的终生大事,你就这么给定了合适吗?这不是坑咱们的闺女吗?”
辛家娘子不耐烦地白了辛老二一眼,不理这咋咋呼呼的相公,她又往门口看去,方才的那个影子已经没了踪影。
她这才拿起方才绣的针线,慢悠悠地绣了起来。
辛绔捂着一颗心从家里狂奔出来,一路上都不敢停下脚步,径自入了梦桐苑,撞见一个小厮便捉住他领口,喘着粗气问道:“晋嘉呢?”
小厮被她这幅样子吓了一跳,说话也磕磕巴巴了起来:“晋……晋老板?他……他在……”
“说!他在哪儿?”辛绔把小厮的领口捉的更紧了些,低低吼道。
“晋老板在……在……折……折春水榭……”
小厮的话音还没落,辛绔就撤了手往折春水榭跑去,一路回廊九折她只能不能缩地成寸,终是至了那处风光正好的水榭。
水榭中有三人品茶谈笑,她眼尖地发现了那拿着扇子月白锦袍的云怀远,楚徵对着外面,最先发现她,惊喜地喊道:“枝枝!”
随即云怀远与晋嘉一同看了过来。
她努力平复下呼吸,拿袖子擦了擦脸颊旁的汗,走进去站在云怀远面前,神色凝重地对云怀远说道:“出大事了。”
与此同时,辛燕正闭着眼养神,突然听到柴房外面有个声音在低低地喊:“燕子!燕子!”
她蓦地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然而辛家娘子已经看穿了一切……
燕子:然而我不吃饭是因为手给捆着没有办法吃……
二爷:然而出了什么大事辛绔你特么倒是告诉我啊我裤子都脱了……
纨绔:然而枝枝这次还是忽略我了吗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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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逃才奇怪吧
声音是从下面传来的,她把头偏了过去,一双眼正对上那从缝隙中透进来的脸,有些吃惊地喊出声:“狗蛋哥?你怎么来了?”
辛燕从小玩到大的玩伴狗蛋正趴在柴房不甚严密的木栏下,他黝黑的脸上沾了泥土,透亮的眼睛眨了眨,对辛燕道:“你等等!”
然后那双眼不见了,连带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是狗蛋跑到了柴房门口,三下五除二地打开了柴房门,跑进来停在辛燕旁边,压低了声音道:“燕子,我来救你出去!”
说着就去解辛燕手腕上的绳结,辛燕看着他,突然想起方才自己阿爹说的那句话,浑身一僵,神色便冷了下来。
狗蛋解开了绳索,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说完他便往外面跑,却觉得身后一顿,又被扯了回去。转过头去,看辛燕依旧坐在柴床上不肯动,狗蛋拉了拉她的手臂,额上急出了层汗:“怎么了燕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辛燕警惕地看着狗蛋,身子往后缩了缩,顺带想要挣开狗蛋的手,狗蛋忙握紧了不愿松开,神色焦急地问道:“快啊!别等了!再等你阿娘他们该出来了!”
“你……”辛燕犹疑着开口道,“谁让你来的?”
“什么谁让我来的?”狗蛋一脸愕然,“我听我阿爹说你爹娘要把你给嫁了,正在四处替你找人家,可急死我了!你便要这样就嫁了?我可不答应!我还要等你嫁个富贵人家让我进去做管家呢!好不容易等到你阿爹阿娘都不在,你磨蹭什么呢?还不快和我走!”
见辛燕仍愣着不走,狗蛋急了,一咬牙一跺脚,拽着她就往外跑去。辛燕猛地被扯离了被褥间,跌跌撞撞地被狗蛋拉着跑出了柴房,院子中空无一人,果然自己阿爹阿娘都不知在做什么。狗蛋拉着她绕过柴房走到后墙边上,便蹲下了身子,对辛燕道:“来燕子,踩在我背上翻过去。”
辛燕眼眶有些润,咬着唇低声道:“狗蛋哥……”
“别磨蹭了,快点!”狗蛋是个急性子,又催促了辛燕一番,辛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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