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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缺心眼-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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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则不然,”一人推门而入,正是陈仲逸,他满身的书卷气,似能嗅到古书之香,“皇室血脉流落民间终是件不妥当的事情,辛夫人这样让某与陛下十分为难,当年分明是个皇子,为何突然就变为皇女了呢?”
  谢锦越咬了咬牙:“你们怎么能一口咬定是皇子?孩子是民妇生出来的,民妇岂能不知?还请陈大人休要再咄咄逼人,当年太后一句话断了民妇腹中孩儿与皇室的关系,如今怎又承认这见不得光的血脉了?”
  她正对上陈仲逸的目光,无畏无惧:“当年民妇也已立誓,皇家之事与民妇再无关系,陛下又何必苦苦纠缠,民妇并无贪图富贵之念,只愿安度此生,就连这一点天家都不能容忍吗?”
  “朕什么时候说过不能容忍了?”秦牧之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那杯壁上的青花像是在他指尖生了根,他啧啧说道,“你立的誓是对皇祖母立的,皇祖母如今已经不在了,这誓也该废了。”
  他笑着看了过来:“而朕,是从来不相信立誓这一说的。”
  陈仲逸在一旁寡着脸平视前方,秦牧之越发兴致勃然,他大步走过来掰开了谢锦越的手臂,谢锦越未料到这个少年皇帝力气如此之大,生生让他将辛燕夺了去。
  秦牧之一只手卡在辛燕的脖子上,笑眯眯地对谢锦越说道:“怎么样,辛夫人,现在愿意说了吗?”
  谢锦越一张风韵犹存得脸煞白,她未忍住上前一步,秦牧之的手便加重了一分力道,他莹白的指尖已陷入辛燕白嫩的脖肉中,辛燕脸色开始涨红,眼中蕴着水雾,手脚拼命地挣扎着。秦牧之另一只手臂环过来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肆意地笑道:“辛夫人,你与那农夫唯一亲生女儿的命并不重要吗?你果然还是没有忘记父皇,对吧?”
  “胡说!”谢锦越此时顾不得逾越,她愤恨地瞪着秦牧之,声音嘶哑:“非要赶尽杀绝吗……这种残忍灭绝人伦的传统……你们还有人性吗……”
  “嗯,这话问得好,”秦牧之赞许地点了点头,“辛夫人当年能引得父皇青眼也并非只靠了一张皮相,人性这种朕不该具备的品性,朕早就抛了,不然朕此时该在安阳长姐和魏相的掌控中,当个乖巧听话的傀儡。”
  他原本干净的笑容变得邪肆:“朕又怎么会甘心受他人掌控?”
  在皇家长成的少年很少保留住本心最纯粹的信仰,秦牧之的干净也仅仅是他为自己披上的假象,用以麻痹安阳与魏相,他此时将自己内心的黑暗毫无顾忌地展现出来,那压迫感让辛燕忍不住冷战。
  感受到怀中人的发抖,秦牧之温柔地贴在她耳畔,说道:“怎么了?燕燕,不舒服?”
  被一只手卡着脖子当然不会舒服,秦牧之自然也知道,他笑道:“朕其实很喜欢你的,你求朕,朕就考虑看看是否能放了你,试试?”
  辛燕却并不想向他低头,面对秦牧之这种心理扭曲的人,她知道就算是求他也不一定能让他放过自己,呼吸渐渐接不上去,她看向谢锦越,谢锦越面色复杂地呆立在那里,手攥成拳紧紧地捏着,内心极为挣扎的模样。
  就在辛燕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谢锦越闭上了眼,神色悲戚地说道:“陛下放开她吧,民妇告诉您。”
  “早这样不就好了嘛。”秦牧之松开手,辛燕失力瘫软下来,被他紧紧抱住,他身上有淡淡的龙涎香,辛燕觉得很闷,她在此时无比地想念云怀远,更受不了与秦牧之如此亲密的接触,使了力去挣,秦牧之也未拦她,任由她挣开,跌跌撞撞地奔向谢锦越。
  谢锦越抱住辛燕,泪便涌了出来,陈仲逸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平淡地说道:“说吧,辛夫人。”
  逃不过这一劫吗,当年的那一场桃花,就是命中注定的劫数啊。
  “你们不能伤害他,”谢锦越擦干了泪,冷静地说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不会威胁到陛下的。”
  “这个朕自己会定下判断,不劳辛夫人费心。”秦牧之气定神闲地端起茶盏来,仿佛方才那个狠戾的人并不是他:“朕的皇兄,在哪里呢?”
  谢锦越闭上眼,遮住了眼中哀戚的绝望:“民妇当年诞下……”
  外面一声惊雷,青紫的霹雳撕裂了云州的安详宁静。
  *
  该死!
  云怀远让州官封锁了城门不许人进出,并挨家挨户地领着人搜,却依旧没有找到辛燕和谢锦越的踪影。
  她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
  云怀远平生第二次的心急如焚,又是因为这个爱惹事儿的小丫头。
  不是安阳,不会是她,绑了辛燕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还会惹恼他,这对安阳来说并不是明智的举措,安阳也并非那样蠢的人。
  绑走辛燕的应该与绑走谢锦越的是同一伙人,除了安阳,谁还会对谢锦越这个表面看起来极为普通的妇人感兴趣?
  除非是知道谢锦越底细的人。
  是当今皇上的人?!
  云怀远脸色一变,本以为那个小皇帝在魏相的掌控下只能当个傀儡受人摆布,如今竟然羽翼渐丰,能与魏相相抗了吗?
  雨越下越大,像是要将云州城淹没了一般,楚徵在他身后皱着眉说道:“这样大的雨,先让外面的人停一停,等雨小点了再说吧,阿远?”
  “不能停,”云怀远冷着脸,“没有找到辛燕之前,谁也不许停。”
  “唉……你……”楚徵叹了口气,“行,听你的。”
  突然,门轰地一声被推开,辛绔浑身雨水地走了进来,手中攥着一枚钱袋。
  楚徵已经上前将辛绔抱在怀中,雨水的寒气透骨地凉,楚徵心疼地抱着她:“枝枝你怎么淋成这样了?再心急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啊!”
  辛绔在楚徵怀中摇了摇头:“我没事。”她对着云怀远举起钱袋来,道:“云世子,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那深蓝色的钱袋上面,绣有一双燕子。
  云怀远眼神一动,快步上前去,将那钱袋捏在手里,他手上的力道太大,将本就湿透了的钱袋拧出水来,淌了一地。
  他声音暗哑地问道:“你在哪里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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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个密道

  谢锦越的话说完,屋内几人分别露出了不同的神情,秦牧之微微讶异地扬了扬眉,陈仲逸则一脸了然,仿佛早就猜到是这样,辛燕脸色苍白地拉着谢锦越的衣袖,小声说道:“阿娘……这是真的吗?”
  谢锦越苦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
  “可是……可是……”辛燕有些急切地捉紧了谢锦越的衣袖,她眉心都揪在了一起,“那大姐……三姐四姐……我……”
  谢锦越的手抚在辛燕脸上,温柔又哀伤地说道:“只有你……”
  只有她。
  辛燕脑中轰地一声,像是惊雷响在耳畔,惊飞了她的魂,她呆呆地立在那里,谢锦越的那句话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
  只有她是,阿爹和阿娘的孩子。
  秦牧之饶有趣味地听着这对母女的对话,陈仲逸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对他拘了个礼。
  那神情分明在说,陛下,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秦牧之有些不情愿地瘪起了嘴,但还是从座上起身,负手走在前面出了房间,陈仲逸紧随其后,在离开前对谢锦越作了个揖:“辛夫人,多有得罪。”
  谢锦越却未理他,陈仲逸也不是自讨没趣的人,言罢走出去替他二人阖上了房门。
  房间中又只剩下谢锦越与辛燕两人,良久的沉默后,辛燕颤着声儿开口:“那……她们知道这些事情吗……”
  谢锦越慢慢走到桌边坐下,眼神空洞地说道:“你大姐知道,你阿爹捡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四岁了,辛络与辛琢不知。”
  她当年心力交瘁地回到云州时,是辛老二收留了她,眼见着月份越来越大,辛老二在某日杀了自家养的鸡给她炖鸡汤喝时,突然说道:“小锦,让我照顾你吧。”
  她正处于万念俱灰的时日,自然是拒绝了他,他却不气馁,她生孩子那天,他比她还要着急。
  “你阿爹是个很好的人。”谢锦越对辛燕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尽是柔和的神色,她能数出辛老二无数的好来:“他是真的心善,见不得旁人受苦受难,你大姐是他从城外的破庙里遇见的,隔壁绥州大旱,粮食颗粒无收,饿死了不少人,你大姐的亲生爹娘就是在那场旱灾中……”
  她顿了顿:“你三姐四姐是你阿爹好友的遗孤,他这人就是这样,心又软,从来不会拒绝别人……”
  所以在当年才会收留孤苦伶仃的她,哪怕家徒四壁,也能给予她遮蔽风雨的地方。
  “我还以为……”辛燕还没有从震惊与打击中缓过神来,她低下头喃喃道:“万一我也是阿爹捡来的,阿娘你不忍心告诉我……在骗我呢?”
  “傻丫头,”谢锦越被她逗笑,眉目舒展开来,“你是阿爹和阿娘的宝,阿娘很开心有你……”
  “可是……”辛燕又想起之前在辛晴的事情上谢锦越和辛老二的偏袒,有些郁郁,她皱起眉来:“阿娘,是不是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呢?”
  “感觉阿娘不是阿娘,大姐也不是大姐……大家都不是大家了……”
  “你把阿娘都绕晕了,”谢锦越把辛燕抱在怀中,“没有不一样的,等这件事情过了……”
  “可是!他们会把二姐和狗蛋哥带走的!”辛燕气鼓鼓地说道,她从谢锦越的怀中挣开,包着泪看向谢锦越:“阿娘,他们都是坏人!我不要二姐和狗蛋哥跟他们走!”
  她从谢锦越的洗头跳了下去,发狠地说道:“我……我要和他们拼了!”
  这句话不知她从哪里学来的,边说着边去抱屋里的花瓶,谢锦越大骇,连忙赶了过去。
  却见辛燕抱着那装有桃花的花瓶狠命一抬,却没有抱起来。
  她疑惑地再用力一抬,花瓶依然悍然不动。
  谢锦越走过来,辛燕抬起头来对她道:“阿娘,这花瓶好重。”
  只插了一枝花的花瓶怎么会重得辛燕连抱都没法抱起来呢,甚至分毫不动,谢锦越狐疑地将手搭上半人高的花瓶,尝试着想要抱。
  果然,她使足了力气也无法令花瓶挪动分毫,辛燕在一旁看自己阿娘气喘吁吁地模样,想起小说里的桥段,眼前一亮:“阿娘!这是不是隐藏的机关啊?”
  “胡说什么,哪里会有那样的机关,你准是那些书看多了,往后不少看些,多学着干点家务活。”
  辛燕瘪了瘪嘴,双臂又抱上花瓶,在谢锦越思考的间隙她抱着花瓶拧了拧。
  厚重的声音响起,花瓶竟然能被拧动!
  她又抱着花瓶拧了一圈,床头的柜子突然动了动,谢锦越讶异地看了一眼,辛燕蹭蹭蹭地跑了过去,将床头柜推开了一些,里面赫然有一道窄小的暗道,不知是通向何处的。
  “真的有暗道?”谢锦越压低了声音,怕被外面的守着的人听见,辛燕已经钻了进去,那暗道窄小,只能匍匐着前行,好在辛燕身量娇小,她在里面转过头对谢锦越招了招手,示意她快跟上来。
  谢锦越有些犹豫,但也跟着进去了,她小声对辛燕说道:“这密道不知道是通向何处的,你怎么就这么大胆地进来了?”
  “有什么!”辛燕见谢锦越伏着进来了,便开始向密道深处爬去,一边爬一边说道:“总比在那里呆着,任他们去捉二姐和狗蛋哥强!”
  “况且,这一定是这家店主人修的,以防紧急时候逃跑用,前面一定是生路。”
  看她分析得头头是道,谢锦越不由得感叹这丫头果然是长大了,她问道:“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
  辛燕有些骄傲地扬起了头,却撞到密道顶部,她哎呀低呼一声,泪眼汪汪地将手抱在头顶,下颌搭在密道底部,疼得龇牙咧嘴:“在一本书里学到的!”
  那本被她压在枕下的……书。
  密道中的空气有些稀薄,渐渐谢锦越有些体力不支,密道里黑得吓人,辛燕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喊她,以确定她还在。
  就在谢锦越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辛燕惊喜地声音响起:“看到出口了!”
  果然,前面有些微的亮光,辛燕加快速度爬过去,那里似乎被什么挡住了,辛燕探手去拨开挡住出口的东西,那是一捆枯草,草上沾着雨水,入口处也都是湿的,辛燕爬出去后,对着里面伸手,道:“阿娘!快出来!”
  被那一只软软的小手握住,谢锦越的心猛地被突了一下,她跟着爬出密道,发现所在的地方看起来像是客栈的后院,辛燕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对她道:“阿娘,这里不能久留,我们快走!”
  “好。”
  谢锦越低声应了,便随着辛燕摸索着找到了客栈后门,跑上街,云州罕见这般大的雨,像是龙王发怒一般,要淹没这座繁华的城市,街边店家都因大雨而关了门,不做生意,辛燕和谢锦越躲在檐下,湿透了的衣衫粘在身上的滋味不好受,辛燕冻得嘴唇乌青,她抱着手臂对谢锦越道:“阿娘……”
  “嗯?”谢锦越的情况也并不乐观,她方才用尽了大半的体力,这会儿正靠在墙上喘气,但她还是抬起头来看向辛燕:“怎么了,丫头?”
  辛燕有些茫然地看了眼被笼罩在雨帘中的街道,说道:“阿娘……你识路吗……我没来过这里……不认得这里的路……”
  “……”
  沉默了片刻后,谢锦越面色沉痛地对辛燕说道:“阿娘也……不识路……”
  所以,事实证明,路痴是会遗传的。
  “那我们怎么走?”辛燕有些急,“说不定他们都已经发现了,来捉我们了!”
  说着她便着急起来,她拉着谢锦越要往外走:“阿娘,我们快走,不能被捉回去!”
  可不知道现在在哪里,要走到哪儿去呢?
  谢锦越的头有些昏沉,但还是顺了辛燕的意思,跟着她又冲进了雨中。
  雨势自落雨起便未曾小过,冲刷尽了石板路面上的污垢,母女二人一路跟着街道往北走,有檐则躲在檐下走,不敢有丝毫地停留,辛燕本是拉着谢锦越的手走在前面,突然谢锦越的手从她手中滑了出去,她回头一看,发现谢锦越晕倒在了雨中。
  她身上的衣服散开来,像是春日间被雨水打落在地的花瓣。
  辛燕扑上去,将她的半个身子抱在怀中,唤道:“阿娘,阿娘!”
  “阿娘你醒醒啊……”
  “阿娘……快起来,我们就要到家了……就在前面了……你醒醒啊……”
  奈何谢锦越已经昏死过去,辛燕哆嗦着去探谢锦越的鼻息,感受到那温热的呼吸,她才送了一口气,又去探她额头。
  烫的惊人。
  “怎么办呀……”雨水模糊了眼,她拿手去擦,蹲下去将谢锦越背在了背上,好在谢锦越并不像楚蒙那般生得高大,辛燕的力气刚好能够将她背动。
  她背着自己阿娘继续往前走,突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不许动!”
  声音听着尚远,但明显来者不善,应该是秦牧之发现她和谢锦越跑了,派人来捉她们回去,辛燕心头一慌,迈开腿就想跑。
  可是她忘了背上还有她阿娘,才跑出两步,她就摔倒在地上。
  连带昏迷中的谢锦越一同,在雨水泥泞中打了个滚。
  眼看着人越来越近,辛燕不顾膝盖的疼痛,抓住谢锦越的衣服开始往前拽,雨大得让她看不清前面的路,只听得齐刷刷的脚步越来越近,以及一声声“不许跑”的高喝。
  她实在是累了,街转角在前,那巷口熟悉得很,她却想不出到底是哪儿,在力气溃散之际,突然一个身影从街角转出。
  那身影也熟悉的很,只可惜她眼中尽是雨水,视线越来越模糊,连带着那人在说些什么,她也听不清了。
  到最后她只记得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作者有话要说:  正直脸)我真的是要写甜宠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这样,逻辑问题就不要和作者较真了,因为窝根本就!写!歪!了!
  啊……感觉还能看得下去?QAQ拜托了不要放弃窝,窝很萌很萌的!
  窝发誓甜宠就来了!这章过了就来了!
  谢谢大家的喜欢>/////<爱老虎油

☆、全都说出来了

  辛燕晕倒在云怀远的怀中,楚徵在一旁撑着伞,窥见云怀远的神色时都忍不住胆寒。
  他从未见过云怀远这样冷的面色,险要冒着滋滋的寒气,手一碰便会粘掉皮肉。
  他怀中抱着辛燕,那浑身是水的小姑娘,狼狈极了,还有另一个人倒在地上,楚徵仔细辨认着却听到赶来的辛绔惊叫了一声:“阿娘!”
  扔下伞便扑了过去。
  哎哟,我的心肝宝贝。楚徵见她又冲进雨里,一下子慌了手脚,一把伞递过去撑在她头顶,见她又湿个了通透,心疼地说道:“枝枝,我来吧。”
  辛绔的力气虽然要较辛燕大一些,但昏迷中的谢锦越搭不上力,辛绔只能很吃力地将她半抱了起来,听楚徵这么讲,她低低地说了一声:“有劳。”
  她不善于表露感谢之类的言辞,这一声有劳听得楚徵内心一暖,一手将伞递到她手中,一手去接谢锦越,并对辛绔说道:“你打好伞,你娘亲交给我。”
  说着便将谢锦越背在了背上。
  辛绔头一回没有和楚徵唱反调,像个小媳妇儿一样将伞举在他头顶,楚徵看到她这样的举动突然觉得自己竟然有些幸福,甚至想抬起衣袖来给自己擦擦眼泪。
  然而他并没有来得及擦眼泪,就发觉前面有一行人匆匆追过来,在十步开外的地方停住。
  为首的是个少年郎,唇红齿白贵不可言,一个书卷气十足的青年在他身后替他撑着伞,那少年信步雨中,雨水落在他脚边开出了花,他却生生将水晶骨碾在脚下,分明是纯真的模样,偏又让人觉得虚假。
  楚徵听见云怀远在身后冷声道:“参见陛下。”
  这就是那个小皇帝?楚徵讶异地看了那少年郎一眼,随即也道:“草民参见陛下。”
  秦牧之的目光在面前几人身上逡巡了一周后,笑着道:“云卿别来无恙?”
  这句话分明是对着云怀远说的,而云怀远冷冷清清地答道:“承蒙陛下恩德,草民惶恐。”
  楚徵这才想起一桩往事来,云怀远曾随定国侯入京,被豆蔻年华的某个公主给相中了,吵着闹着要他当驸马,然则云怀远对那位公主并不感冒,先帝敬重定国侯,说让定国侯自己拿主意,定国侯宠爱幼子,让云怀远自己拿主意,所以铁石心肠的云怀远将那位公主的一颗真心狠狠地摔落在地上,七零八落地,最后倒成就了云怀远不畏皇权追求真爱的佳话。
  后来楚徵问云怀远为何不去当那驸马,云怀远只回了一句:“吃饱了撑的。”
  也是,在云州当惯了地头蛇,天子脚下难免会拘谨得很,云怀远随性惯了,自然不爱受那拘束。
  想来小皇帝与云怀远便是那时候见过面,但看这模样,仿佛这交情也并不深厚。
  “云卿与这小娘子认识么?”秦牧之的目光落在云怀远抱着辛燕的手臂上,笑道:“当年景昭姐姐云卿瞧不上,如今却对一个小丫头青眼有加,云卿的眼光可真谓……”
  他琢磨了片刻措辞,才道:“与众不同。”
  云怀远将辛燕抱得更紧了些,与她贴合的地方衣衫也被打湿,自然是十分地不舒适,但他却未皱眉,不卑不亢地看着皇帝:“景昭公主的错爱令草民实为惶恐,然则当年无知,令公主神情错付,草民也深感愧疚,陛下此番前来云州,是替景昭公主来向草民讨个公道的?”
  “怎么会呢,云卿乐意如何便如何,当年父皇是这样说的,今日朕也是这样说。”秦牧之偏看向一旁被楚徵背在背上的谢锦越,道:“但是这个人,云卿得交给朕。”
  “何等要事竟然劳动陛下大驾,”撑着伞的辛绔冷冷开口道,“便不怕京城生变吗?”
  “嗯?”秦牧之这才看向辛绔,他起先是不屑一顾,然而越看目光越是奇异,到最后他有些讶异地开口:“皇姐?”
  辛绔一愣。
  没等她反应过来,秦牧之笑得眉眼生花:“果然是皇姐,生得与父皇真有几分相似。”
  他笑吟吟地问道:“皇姐,皇兄呢?”
  “什么皇兄?”辛绔皱眉,冷着声回道,“陛下说什么,草民不知道。”
  “咦,辛夫人没有告诉你吗?”秦牧之诧异地说道,“当年她诞下一对龙凤,将你留了下来,皇兄便……给了另外一户人家,叫什么来着,仲逸,那名字我记不住。”
  在秦牧之身后撑着伞的陈仲逸终于开口:“回陛下,叫狗蛋。”
  狗蛋?
  这个名字入耳不下于一声惊雷,楚徵倒抽了一口气,喃喃道:“那个愣头小子?竟然是当年遗落民间的皇子?这不能够吧……”
  而辛绔将下唇咬出了泛白的印子,云怀远却波澜不惊,仿佛对这个真相并没有太惊讶。
  秦牧之看了眼云怀远,笑道:“云卿似乎对此事一早便知?”
  他刻意想要挑起争端,而云怀远不为所动:“陛下说此二人为皇嗣,有何证据?”
  “辛夫人亲口告诉朕的嘛,对不对,仲逸也听到了,”秦牧之笑了起来,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你怀中的小娘子也知道,待她醒了你便问她。”
  “君无戏言,难道朕会骗你们?”他偏头,“朕从不骗人。”
  若是辛燕醒着,便要斥他一句骗子,他若不骗人,如何会在安阳与魏相的掌控下发展自己的势力,甚至动摇了魏相在朝中的地位?
  云怀远淡淡道:“此二人为草民的亲人,陛下想要带走他们,怕是有违天伦。”
  “亲人?”秦牧之觉得好笑,“他们怎么就成了你的亲人了?云卿这般想与皇家沾上边,当年何不娶了景昭姐姐?如今费这拐外抹角的心思阻挠朕,编这些人鬼不信的借口。”
  “呵——”
  云怀远嘴角一动,笑容破冰而出,他温柔地扫了一眼怀中的辛燕,对秦牧之道:“辛燕为草民结发之妻,辛夫人为她母亲,辛绔为她二姐,狗蛋为她长兄,如何算不得草民的亲人?”
  “妻?”三人同时发出了这一声,秦牧之眼中满满地怀疑:“朕从没听闻定国侯世子妃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农家女,云卿是想被治个欺君之罪么?”
  “非也。”
  雨势渐微,寻常人家屋檐下的燕子从巢中探出了头,云怀远微笑着看向秦牧之:“婚礼将在后日举行,若得陛下莅临,府上定蓬荜生辉。”
作者有话要说:  窝说今天两更!真的是两更!窝吃了饭就去码第二更!!

☆、她说了我愿意

  辛燕醒来时候,发现自己又处于一个自己不熟悉的房间中。
  房中异常整洁,找不出什么特别的装饰物,就连花瓶也是纯粹的白瓷,瓶中养着洁白的杜若,盛开出烂漫的天真。
  她第一反应是自己又被秦牧之捉了回去,她吓得又赶紧闭上了眼睛,连床头守着人她都未发觉。
  在床头守着的婢女看见她睁开了眼,欣喜地道:“姑娘你醒了?”
  嗯?
  听起来不像是坏人的样子,辛燕在心里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没有睁开眼。
  另一个婢女的声音响起:“咦,我刚刚明明看见她睁眼了呀?”
  之前的婢女说道:“对啊,我也看见了,怎么这会儿就叫不醒了?”
  “那兴许是看错了吧。”
  “大概是,哎哟,守着这姑娘守得我腰酸背痛的,二爷和世子妃还一个劲儿地叮嘱,这姑娘醒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她们,她有那么重要么?”
  “不知道呢……这姑娘什么来历啊?”
  按照古往今来的惯例,两个女子凑在一块,必定是以讲八卦为主,而讲八卦的由头,便是从问别人什么来历开始。
  “诶,听说是个农家姑娘,二爷要娶这姑娘当世子妃呢……那之前的世子妃怎么办啊?”
  “真的假的?二爷怎么能这样啊!世子妃其实人挺好的,只不过和二爷关系冷淡了些,说是世子妃心中另有他人呢,所以总是对二爷不冷不热的。二爷心里肯定是有世子妃的,不然娶她干嘛呀,我觉得他俩相敬如宾的挺好,本来让我挺羡慕的,可怎么就出了这茬,冒出这么个姑娘来……”
  “哎,你想啊,家中养着个冷冰冰的花瓶,摸不着碰不了,在外见到了粉嫩嫩的野花,哪个男人不想采?啧啧,这男人啊;都是一个样儿的!小绿,你往后瞧人可得瞧仔细了,别给人糟蹋了,可让你玉儿姐姐心疼。”
  “羞不羞!”那叫小绿的婢女啐了玉儿一口,“谁要你心疼我了?”
  玉儿扑哧笑道:“我不疼你,谁疼你?上回你被那李福贵堵在墙角非礼时,是不是我替你将他打跑了?”
  “是是是,我的好姐姐,你可别说了!”小绿听着着了急,忙去捂玉儿的嘴,“你对我最好,我当然是知道的。”
  “嘴上这样,到时候遇着男人了还不是将我给抛下,信你这丫头我还不如多吃一碗饭。”
  二人拌着嘴,并没有发觉辛燕掩在被褥中的手已经惊得攥紧,她从这两个婢女口中听出了几件事情,险些让她从床上跳起来跑出去找人问个清楚。
  首先是她竟然是在定国侯府,其次是云怀远要与楚蒙和离,第三是云怀远要娶她为世子妃?!
  在她晕倒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辛燕终是忍不住,睫毛动了动,白色的帐顶又落入了眼中,干净得不像话。
  正在打闹中的二人发现她睁开了眼,那叫小绿的婢女首先走了过去,笑着对她道:“姑娘醒了?”
  辛燕眨了眨眼没说话,豪爽的玉儿便在一旁笑道:“姑娘不必紧张,这里是定国侯府,二爷将姑娘带回来的,让奴婢等好生照看着姑娘。如今姑娘醒了,那奴婢先出去告诉二爷一声,免得他着急。”
  说着丢了个眼色给小绿,玉儿便走了出去。
  小绿看着玉儿出去后,将辛燕扶着坐了起来,又去倒了杯水给辛燕,道:“姑娘喝口水润润嗓子,您现在还在发热呢,汤药正在熬,待会儿便送过来。”
  辛燕接过水,小小地饮了一口,将干裂的嘴唇润了润,才又显出平日的几分可口来,一听喝药,她便拧起了眉:“可以不喝么?”
  “啊?”小绿对她的这句话有些惊讶,好笑地看着她:“良药苦口利于病,姑娘淋雨受了凉,不喝药怎么会好呢?”
  “可是我不喜欢喝药,”辛燕又捧起杯子一口将水喝了个尽,“苦……”
  “嗯……虽然是很苦,”小绿吐了吐舌头,“奴婢也不爱喝药,但是玉儿姐姐每次都要逼着奴婢喝,奴婢想着若是不喝药的话,病就不会好,那关心自己的人也会一直担心发愁,所以就乖乖地听玉儿姐姐的话将药喝啦!”
  辛燕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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