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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瞳之大出天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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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们长大,太傅的功课已经越来越难了,只有少数皇子能得到表扬,大多数人都学的很吃力。一日太傅功课留的难些,青瞳回去整写了两个时辰才写完,第二天大家把功课交上去,太傅一张一张的细看,过一会他皱起眉头,指着一张问:“这个谁的?”十二皇子紧张的站起来,太傅道:“字迹潦草,词不达意!回去重写!”
又拿起一张喝道:“子曰‘窈窕淑女,君子好俅’?何时子这样曰过了?连圣贤之言都不记得,回去将论语抄写三遍!少一个字明天就不用来了!”将功课直接惯到地上,十六皇子脸红过耳,捡起来灰溜溜的回座。再拿起一张字迹歪斜的眉头紧锁,这是新近上学最小的二十六皇子所作,他只有七岁,见太傅拿着自己的功课吓得小脸雪白,太傅比量他一下才道:“到底年幼,也难为你了。”又拿起其他的功课看,终于有一份让他眉头舒展开来,太傅赞许的看了一眼九皇子:“九殿下这份立意新颖,颇有才情!”,九皇子面上表情不变,眼底却也透出一丝骄傲。
太傅继续看下去,突然‘咦’了一声:“这份是谁的?”青瞳紧张的站起来,太傅点头道:“虽说涉猎少些,且有不认识的字,但是通篇大气磅礴,立意高远,更是难得!浮萍本是无根之物,世人提起此物,莫不哀叹自怜,你却说‘漂泊莫怨轻薄水,处处任我逍遥行’恩,当真不错!”青瞳开心坐下,九皇子很意外,冷冷瞟了她一眼。太傅全部看完,扳着脸打量众人:“十五位殿下,一位公主,四个太子伴读,共应二十份,此处只有十九份,是何人没交功课?”
大家齐齐低下头,半晌太子才站起来,脸色也有些发白,可见他也是怕的。他脑筋其实不十分聪明,人又有些贪玩,昨日写了几个字写不下去,只道是歇歇脑子玩一会,结果就忘了做。
太傅道:“太子!你是一国储君,众人表率,何以连功课都不作?”太子诺诺:“我昨天身体不适,忘记了……”孙太傅道:“身体不适?臣要去御医处调档来查。”太子诺诺道:“别,我、一点小病,我并没有传唤太医。”太傅盯了他半晌道:“换了别人或许尚可,可太子是未来君主,皇上将国之未来托付老臣,老臣就要负起责任。”他站起来对着太子一辑到地,然后举起戒尺:“殿下,臣得罪了。”
太子大惊:“你要打我?”他不比别的皇子,乃是一国储君,太傅虽是师傅,可也是臣子,打太子的权利还是没有的。
太傅表情严肃:“臣不敢,太子可知为何别的皇子都是自己听课,而您有四位伴读?”太子面色发白,半晌才点头。太傅道:“太子伴读是现在储君良伴,将来朝中良臣,既要护卫太子安危,又要督使太子勤学,殿下功课未完成,也有你们的责任,现在就由你们替太子受戒。你们把手伸出来。”
离非等四人皆垂头而出,太傅拿起戒尺,每人重重打了十下,因离非是宁国公的外甥、太子的远房表兄,且他最年长,又多打了十下。太子眼里泪花乱转,九皇子面无表情,只嘴角微微带着冷笑,有几个皇子幸灾乐祸的看着。
板子一下下打在离非手上,青瞳心里一跳跳的难受,回到甘织宫做完今天的窗课,她晚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都是戒尺的影子,想着每一下打的都是第一日同太子打架,离非那只冲她伸出来的发着光的手,都是那只帮着她拿炭拿水、不嫌脏累的手,青瞳真恨不得捉过来替他揉揉才好。不知道那个臭太子今天的功课有没有做,别又连累的离非挨打。越想越是睡不着,青瞳终于忍不住爬起来,又做了一份功课,她的笔迹本来就和太子十分相象,此刻用心模仿,更是难以分辨。
第二日她早早来到太学,等太子一到就拦住他:“喂!今天的功课作了没有?”太子以为她故意讽刺自己,意图把战争升级,自己怎么会怕了这个小丫头,于是怒而迎战,道:“管你什么事!你管我作不作!”青瞳将几张纸扔给他:“收好了,先生骂你舒服不成!”太子见是昨日老师布置的功课,而且这份功课字迹与自己的一摸一样,立意又好的多,可见是用心做的。不禁愕然,这个小对头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了?他怀疑的盯着青瞳看。青瞳也觉自己突兀,尽量装着十分镇定,故作不屑的看着太子,却忍不住偷偷瞟了离非一眼,见离非目光灼热、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这眼光像火把一样‘腾’的把青瞳脸烧红了,控制不住心儿狂跳。
太子看了她们两个,眼珠转一转笑起来:“小丫头!你是舍不得离非吧再挨打?哈哈哈,你倒人小心不小!”青瞳怒瞪他:“你说什么!你……你你、我不帮你了,把窗课还给我!”上前去抢,太子急忙把手里的几页纸塞回怀里,道:“别抢,以后每天都帮我写窗课,我就不告诉别人你喜欢离非!”好容易抓到这丫头把柄,太子可谓愉快之极。
青瞳更怒,其实她还不到十二岁,这个朦朦胧胧的感觉最经不得说,此刻羞怒的几乎哭出来。离非变了脸色:“殿下!请别再这样说,离非只是臣下,怎么能损了公主清誉?”太子见到青瞳直在眼圈里打转的眼泪真是心花怒放,高兴成这样哪里会轻易住口?于是笑道:“害羞什么,宫里凤子皇孙这么多,正经主子父皇都顾不过来,像你这丫头多半嫁不出去。本太子大人有大量,以前的事情就不和你计较了,你喜欢离非就好好讨好我,过得四五年,我作主把你嫁了他就是。”
青瞳怒极反而不想哭了,一吸气向前冲几步,低头猛撞在太子肚子上,太子说的正高兴没有防备,吃了这个凶猛的头槌,一时气都噎住了,蹬蹬蹬接连退后几步,离非急忙去扶已经来不及,太子已经一个后仰栽过去将太傅的桌子撞倒,桌上纸笔书卷开花一般撒了满地。太子怒跳起来,离非赶紧收拾地上的书本,忽听青瞳一声惊叫,抬头只见一个黑影当头砸下,却是他扯宣纸时将砚台带了下来,小太监刚磨好的一砚墨汁,正正淋了个满头满脸。
青瞳又是‘啊’了一声,手忙脚乱的上前扯过地上的纸就替他擦,擦了两下才发现用的竟是太傅的书本,早已经一塌糊涂。青瞳两手黑墨呆立在那,不知如何是好。太子本欲扑过去与青瞳撕打,见状指着她大笑起来,青瞳恶向胆边生,跳起来将两手墨汁都抹在他脸上,两人滚做一团,太傅来了仍未住手。
见自己心爱的潇湘竹杆雪狼毫折作两段、定窑雨过天晴色笔洗碎作四块、前代手抄本大学撕成无数片,老太傅两眼一黑,几乎晕去。他从胸膛深处发出一声大喝,几个沾满墨汁的小混蛋都被撵出去罚站,连太子也顾不得了。
太子两眼乌黑,青瞳嘴上就像长了胡子一样,离非更不用说,直接改名黧黑算数。三个人互相看看,青瞳首先大笑起来,太子撑不住,终于也笑起来,他们的气打架来打架走,竟是一笑抿恩愁了。
太子心中畅快,罚过站后就把青瞳替他做的一份交上去。就事论事,尽管怒气未消,他这一日的功课还是得了太傅夸奖,太子久未得老师夸奖,心里十分高兴。从此以后每隔十日八日就要青瞳替他做一回窗课,他发现这小丫头是吃软不吃硬的,于是经常拿些好吃的给她,青瞳既怕他不作窗课连累离非,又还是有些嘴馋的,太子拿些她见也没见过的糕点果品也就收买了她,自此成了习惯,青瞳仔细按着太子的水平高出一点替他做窗课,太傅欣喜不已,并没有怀疑过。
七、兵书
青瞳上午上了课后就可以回去,其他的众皇子却要下午去和另外的太傅学习行兵作战之术,现在课程已经上到了破阵之术,这个讲武的太傅也姓孙,脾气虽然没有孙延龄那么臭,但是武人威风在,却也算严厉了。他隔一个月就要考较一次,这对太子来讲更困难,比如破长蛇阵要用鹤翼阵、破鹤翼阵要用玄龟阵这样的口诀他用用功夫倒也能背下来,可是这个太傅会突发奇想,正答着题就突然插一句:“殿下,如果敌军用鹤翼阵为主,夹杂长蛇阵骑兵又该如何?”
又该如何?太子只想骂人,他怎么知道又该如何?他的四个伴读是三文一武,只是当初拿水壶出来的余景春是大将军余显的侄子,太傅这一问把四个人都问住了,大家眼睛不由一起看向余景春,希望这个武将之后有些主意,结果余景春憋了半天,竟然说了句:“我去诈降!”众皇子笑得东倒西歪,太傅差点气死。的
第二日上学,趁着太傅没来,十几个皇子都在开心的讨论昨天的笑料,太子来时,好几个皇子一起对余景春说:“可是诈降来了?哈哈哈哈。”,太子和四个伴读都有些尴尬,余景春已经羞得深深低下头去,可这些人还不打算住口。
一个道:“诈降没那么简单吧,要用点什么计策?” 一个答:“美人计最管用了。”众人哄笑,十五皇子笑道:“余景春不行,他黑的那个样,太、呃……”十五皇子本来想说太子你亲自来吧,但是他生母只是个婕妤,出身太低,话到口边赶紧咽下去,一瞟太子身后离非,随口道:“……不如让离非去吧,他长得倒是不错。”说罢指着离非哈哈大笑。
“笑什么笑?”青瞳霍然站起,指着十五皇子道:“你觉得诈降很可笑?回去翻翻史书,多少将军忍辱诈降,最终成全了一场大胜。目光短浅、小肚鸡肠,我看可笑的是你才对!”
十五皇子吃了一惊,他和青瞳年纪差不多,被这样指着鼻子骂面子上过不去,叫起来:“你一个没读过兵书的丫头,懂得什么。你知道玄龟阵要用什么阵配合最好吗,你知道燕尾阵要怎么排吗?我目光短浅?上次考较我可是第二名!要是换了你,恐怕诈也不用诈,直接就降了。”
青瞳确实没有读过兵书,然而却从心里不惧十五皇子,她道:“我没读过兵书又怎么样?不过是你有机会学我没有罢了。我兵书虽然没有看过,史书却读了不少,什么玄龟阵、燕尾阵,通通纸上谈兵,真的两军对决起来,变数多着呢,你就是背了一肚皮阵势也不见得有用,真让你带兵,说不定连诈降的机会都没有。”
“十七!”九皇子突然插口,声音低沉:“这些阵势都是高祖大帝首创,在宗庙供奉的高祖手记里有详细记载,高祖大帝就是凭着这些宇内无敌,创下大苑的基业。我朝的武将每一个都是学了这些阵势才能出去打仗的,你却说这些不过纸上谈兵,难道你连高祖都不放在眼里吗?”
青瞳泄了一点气,不光是高祖名头不容她冒犯,九皇子她也总有点畏惧,可是心中仍然不服,道:“高祖天纵奇才,又岂是人人能比的。我是觉得光这样死板的教恐怕没用,就是被你学的滚瓜烂熟,敌人要是什么阵势都不会呢?他什么阵也不摆,你要破什么去?就算敌人也布下这些长蛇阵、燕尾阵,你们能不能在阵前一下就看出来人家布的是什么也还不一定呢。”
“那依着你该如何?”
“我……各领一队兵,练习呗,看看真到了面前,谁能应付谁才是对的。”
“哈哈哈哈!”此言一出,众皇子全笑起来,“各领一队兵?你知道玄龟阵要对少人才能摆吗?五万以上!你知道金龙阵要多少人吗?十二万是最少的!说的容易,原来是个什么也不知道浑说的,依着你戍守京畿的十六卫军不用干别的,整日就陪着你玩家家酒了。”九皇子虽然没跟着他们一起笑,神情也有些不屑。
青瞳咬牙切齿,下学后离非也不等了,直接飞奔回甘织宫。花笺见她饭也不吃,只在纸上画些奇怪的图形,劝了几次青瞳也只是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就继续,索性不理她自己睡了,第二日起床吓了一跳,见青瞳双眼都是红血丝,头发散乱,地上雪白一片,全是扔下来的废纸,她竟然一夜没睡!
青瞳仍然是眉头紧锁,昨晚一夜下来她自己想了无数阵势,青瞳读的书很多,直觉告诉她这些阵势全有不少破绽,可她无论如何也不信,高祖当初打仗,依靠的仅仅是这些动辄需要五万十万人才能布下的阵势。那么高祖当初只是个草莽起家,上哪弄来的这么些人呢?花笺见她闭关了一般,只好自己上前给她洗漱梳妆,平日里这些事情大多是青瞳自己做的。
看着青瞳收拾的能见人了,花笺给她整理好文囊送她上学,青瞳路上也是摇摇晃晃,仍在苦苦思索,当日下了课,青瞳将太子拦住,紧张的道:“太子哥哥,你能不能把高祖手记拿来给我看看?”
太子奇道:“高祖手记太学的藏书楼就有录本,你自己去借不就行了,谁都可以看的。”
青瞳摇头,低声道:“我想看原本,录本我早就看过了,说的全是些高祖总结的阵势和歌功颂德的话,最好是高祖手书的原本,你借来给我看看行不行?”
太子吃惊不小,忙也低声道:“原本那是在宗庙享受香火供奉的,你要来干什么,我也不能无缘无故去拿啊。”的
青瞳道:“你读高祖的手记是好事,想个借口嘛,要不你就说是拜祭一下祖先,偷偷拿出来也行,我一天就还你!”
太子仍旧摇头:“不年不节的,没有名头,我去拜高祖,这……”他已经和青瞳很好了,于是极小声的说:“九哥那头的娘娘盯着我呢。”
青瞳道:“这个我也想过了,高祖当初写这些不就是给子孙看的嘛,你是太子,更应该时时拜读,怎么也说不得不对,而且这话头要是挑起来了,你随随便便就能引到好地方去,我猜就是有人知道了也会装着不知道。”她话锋一转,小声道:“就一天,我给你写十天的窗课如何?”
太子大大动心,跃跃欲试,这日傍晚青瞳正在甘织宫继续鬼画符,花笺跑来说外面来了两人找她,神色暧昧,青瞳即奇怪会有什么人来甘织宫,又奇怪她这副吃了腥的猫一般的八卦样,于是放下手中笔墨出门一看,却是离非和太子一同来的。
太子一见面就从怀里掏出五六本书,献宝似的给她看,“诺,这个你要的,高祖手记!这个——高祖起居注,这个——高祖观书感,这个——高祖生平记,这个——李卫公答高祖书,咦?这个不是高祖写的,怎么放在一起,害我拿错了。”青瞳一把全抢过来,管他谁写的,跳起屋中全放在书桌上。
太子二人跟了进来,见一地废纸皱眉:“皇妹,你这书房也太脏乱了,怎么不收拾收拾。”花笺道:“我每天都收拾,这是她刚又扔的。”
太子巡视道:“你这地方真难找,要不是离非认识路,我可来不了。宫殿倒是不小,怎么就一个宫人?怪不得忙不过来,也没有什么摆设,改日我让人送些来。”
“谢了!”青瞳已经开始读书,头也不抬。太子无聊的乱转,顺手拿起书案上一个紫铜的饼状物,奇道:“你这个镇纸倒是奇怪……咦?这不是手炉吗?”他这才看清了,这个紫铜手炉不但放在桌上,还周身亮晶晶的,显然是被人反复摩挲才会如此。
“大夏天的,你还用手炉?”太子奇怪的问,抬头却见青瞳面红耳赤,一把将手炉抢下来藏在背后,睫毛轻颤,眼波正羞却的瞟向自己身后,太子顺着她眼波回头,见离非脸色也如红布一般,两人对望,便如同煮熟了的对虾。他恍然大悟:“这是离非的手炉啊!”他退后一步,道:“好了,我不做馅饼,我走我走,皇妹记得你答应我的窗课啊!”
“殿、殿下,等等我一起走。”离非低头先钻出门,一路都深深低着头,任太子百般说笑,只能看见他通红的耳朵。
八、荷香
青瞳只害羞了一会,就被书籍吸引过去,她先拿起高祖手记看,和录本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只是以高祖自己第一人称写的,也少了后世抄录者每写三句一句的奉承话。她丢下这个又看高祖观书感,可惜记录的却尽是些高祖对文书、史书的观后感,只能从这里了解到高祖喜欢什么样的诗词,毕竟出身草莽,高祖对诗词的理解还不如青瞳自己呢,后面有些治国方略,青瞳现在却不感兴趣。时间不够她仔细阅读,起居注生平记也不似有用的东西,她犹豫一下就拿起李卫公答高祖书,一翻开就知道拿对了,这本是大苑开国第一名将卫国公李存谘所写,记录的是他自己与高祖夫妇讨论战术时的对话,青瞳兴奋的两眼放光,整个身子都凑过去目不转睛的看,恨不能把这本书囫囵吞下去。
看着看着,不由大声读出来:“夫战者,制衡也,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中者伐交,周转连横孤立之,下者方为伐兵,纵胜、兵马消耗城池毁损不知凡几,高祖谓臣只识伐兵,信矣……”李卫公谦虚说他是兵之下者,只会开打,这有什么关系,青瞳现在要的就是这伐兵之术,在她看来,如果一点伐兵的本事都没有,你去伐谋伐交试试,有人屌你才怪!她越看越入神,花笺推推她的椅子:“起来一下,我扫扫你扔的这些纸。看书就看书,读那么大声干什么,丁嬷嬷都睡下了,一会吵醒她!”青瞳抓着书本站起来,声音虽然小下来,眼睛却像被胶粘上了一般片刻不离。
花笺见到她这个样子,索性不理,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三更时分,青瞳才钻到床上,看来是困的狠了,一上来就呼呼大睡。花笺摇头暗笑,也翻身自己睡去了,刚朦胧睡着,突然青瞳梦里大笑起来:“这下还不好吗?”狠狠挥出一拳,花笺就被她推到地上去了。
过了几日,太子放学后被青瞳邀请到甘织宫,太子一进门就看见青瞳把书案和矮几并在一起,上面一溜放了许多器物,太子奇道:“这是什么?”
青瞳笑眯眯的道:“你每样拿出一个签来试试。”太子好奇的在第一个投壶中抽了个竹签,竹签本来是一面刻花一面写行酒令的,此刻只有单面梅花还在,另一面被青瞳胡乱涂掉,上面用毛笔写了个‘骑’字。
青瞳伸过头一看,道:“嗯,骑兵!接着再抽!”太子依言在第二个壶里拿到‘三万’,接着是‘粮草十日’,‘地形山地’,后来已经没有投壶竹签,而是十几个饭碗,里面也从竹签改成团起来的纸蛋,太子依次每一个都抽完,展开是:“骑兵三万,速度五,步兵一万,速度二,粮草十日,山地地形,攻城,弓箭十六万,配备足够的攻城工具。”
“你是攻城的,那么我来守。”青瞳说着自己也抽了一轮,得到:“骑兵一万五千,速度六,步兵一万五千,速度三,粮草无,居民十万,弓箭十万,守城工具无。”青瞳皱起眉头,道:“没有粮草……嗯……先杀马,可惜我的马比你的马好呢,速度六。守城工具也没有……拆房子!太子哥哥,现在我守城,你来攻吧!”
“这是什么游戏?”太子愕然。青瞳笑道:“玩吧你,要是每天和我玩这样的游戏,保你下次不会给太傅批。”青瞳已经思虑好几日,太子新上手自然不如她,耗过十日太子粮草尽了,被迫撤兵,这城没有攻下来。后来又抓了几次,草原对决与阵前对决都试过,三次全是太子输了,太子也还年轻,连连输了不禁恼火,怒道:“什么小女子的破玩意,我不玩了。”扬长而去。青瞳也大怒,在他身后大骂,她辛苦想出来的实战游戏就这么三场结束,并没有被采用。青瞳不甘心,拉着花笺玩,可惜花笺对此丝毫不感兴趣,玩的哈气连天。最后她只好在家里自己和自己玩,一会攻一会守,倒也着实打发了许多时光。的
太子那日恼羞成怒走了,不久就后悔和她吵了这没来由的一架,没人给写窗课,也没有人帮着他预习太傅可能提出的问题,日子难过起来。这日青瞳早上上学,见自己桌上多了个描金的食盒,盒盖还没打开就能闻到清幽的香味,太子腆着脸过来道:“这是用新鲜嫩莲子磨粉,掺了莲花蜂蜜,再用荷叶裹着蒸的豆糕,和粉的时候一点水也不能加,只能用澄净的荷叶露,蒸糕也不能烧木材,全用干荷花瓣培熟的,样子虽然不花俏,味道还不坏,我特地要人做的,这几块糕用了半个池子的荷花呢,皇妹你尝尝。”的
见青瞳瞪了他一眼不理,就自己上前打开食盒,这一下不得了,太学里所有人都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香!”,青瞳心里的气其实比太子消的还早,早就不和他计较了,闻到就在鼻子底下的异香暗暗咽了口口水,偷偷瞥过去见盒子里只有小小六块淡黄色的小糕,用碧绿的荷叶衬着,十分馋人,这六块糕并排摆在手上大概只能遮住一个手掌,就用去了半个池子的荷花,看来太子这次下了不少功夫。她也不说话,太子无奈回到主位,孙太傅一进来都深吸一口气,问:“什么香味?”太子不由回头往后看,见青瞳桌上的食盒已经收回去了,他松了一口气,看来今天的窗课有着落了。
回去后青瞳将荷叶糕给了花笺和娘各两块,丁嬷嬷牙齿不好不爱吃甜食,可是今天的点心实在是稀罕玩意,也不知这辈子能不能吃到第二回,青瞳就硬塞给她一块尝尝味道,花笺大口吃完,吃的笑眯眯的,见青瞳把剩下一块往嘴边凑了一下又停住了,突然红晕上脸,又把糕点包起来塞进怀里,然后低下头,半天脸上的红色也没褪。
第二日青瞳和离非一起回来的,离非象征性的拿着青瞳的书囊和一点喝剩下的茶叶,花笺来接她们时闻到离非嘴里的清香,突然明白了。笑道:“天气很热啊!”不过是没来由的一句,两个人就都红了脸。
离非告辞后自己独自走,心也在一路狂跳,青瞳好久没求他拿东西了,今天非要他帮忙,走着走着,一块淡黄色的东西就突然被塞进自己嘴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丝绸一般柔滑的糕已经化成水流进肚子里了,只留下这满口余香,浓的怎么也化不开。
九、大器
和好以后,青瞳又开始帮太子做功课,可惜乐极生悲,一次青瞳得意忘形,自己窗课写完一个论点还没说够,不由在给太子的窗课里顺道带了两笔作为补充。维持了近一年的代写作业恶性被揭穿,青瞳被停学两日,苦苦哀求方得豁免,自此再也不敢耍她的小聪明了。
太子也着实蔫巴了一阵子,可是放着这么好的资源哪能舍得不用?他已经习惯一有困难就拿着好吃的找皇妹,终于有一日和青瞳谈起困扰他的兵法来,开始太子还只当玩一般给她说,谁知青瞳研读起兵法来比文课更有见地。兵法是口答,加上青瞳不上武学无从比较,这下可再不用担心落下马脚,太子更加肆无忌惮,而且青瞳对这些也极感兴趣,常常要把一种阵势想出好几种破解方法来才罢休,不但太子自己的功课有了着落,有时甚至连四个伴读的全能包了。渐渐讲武的孙太傅发现太子进境惊人,常常连他也问住了,不由老怀大慰,只是太子反应慢些,他当堂提出的问题多半不能回答,只是说:“待我思虑周详再说。”第二日保管回答的十分圆满。他把这话告诉孙延龄,孙延龄皱起眉头思考很久,第二日眼光不由反复瞟向青瞳,心中十分疑惑,老太傅试着和青瞳谈一些军事上的看法,小丫头这下知道装样了,只是装作不懂。孙延龄就改变策略,过了几日在讲史的时候发表了一些自己对兵法的看法,故意说的略有偏差,眼角瞄向青瞳,见她脸上立刻现出反对的神色,太子却还是神色茫然,没听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孙延龄知道自己所料不差,这兵法上面,多半也是青瞳代答的了。这次孙延龄没有像上次那样大发雷霆,一是因为大苑重文轻武的习气维持了百年之久,孙延龄也被熏陶的不大看得起武人,他觉得太子不知兵法算不上多大的事情,将来就是有战事,也不会让一国之君上阵。二来这讲武是你问我答的事情,太子兄长有问,她认真回答也算孝悌,太子从中也能得到长进,和她全权为太子写作业不是一个性质,况且青瞳可是他的特意门生,没有确切证据,他也不舍得总让她不上学。
又半年,一众学生正在听太傅讲学,听的外面姚有德唱报:“皇上驾到——!”景帝身后跟着两个宫妃打扮的丽人一起来了,大概想关心一下儿子们的学业。两个人都是二品妃子的打扮,年纪小的一个是杨妃,另一个一个三十许的青瞳不认识。三个人进了来,待众人都上前见过礼,九皇子又单独上前叫了声‘母亲!’青瞳才知这是九皇子生母,德妃司徒慧。
景帝有些心不在焉,问太傅:“皇子们的课业如何?”太傅道:“禀陛下,皇子们学习用心,都也些进步。”
德妃突然上前盈盈一礼,太傅慌了,连忙还礼:“娘娘为何如此?”德妃道:“太傅,宁瀣顽劣,人又笨些,让您受累了。”
太傅连忙摇头:“娘娘哪里话?九殿下人是极聪明的,学习又用心,真正前途无量。再过几年,老臣就没什么可以教给殿下了。听孙统领说,九殿下的弓马也是皇子中最好的,兵法也是顶尖的,真是上将之才啊。”
这老太傅出名的正直倔强,他并不是因为九皇子的生母在就拍马屁,而是真正喜欢这个弟子。德妃早知道自己儿子的学业情况,如今正是要引他说出这番话,见景帝看向自己儿子的目光柔和,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十分高兴。谦虚几句,话题一转似不经意的道:“只愿宁瀣能赶上太子几分,将来为太子效力也不会太没用就好。”
景帝经她提醒,问太傅太子的功课如何。太傅犹豫一下,终于还是摇头:“太子虽偶然有些聪明,但读书并不十分刻苦,而且资质也、也有所限制。老臣有负圣望,今后定将好好督促。”景帝看向太子,太子随着他目光哆嗦一下,头垂的更低了,景帝本就不喜欢这个儿子,目光立刻转成厌恶。司徒慧看在眼里,心中暗喜,突然听身边杨妃尖声道:“你看我干什么?”
景帝和德妃顺她目光一看,正对上青瞳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见三个人一起看向自己,青瞳却不觉得害怕,她微微笑道:“几年未见,娘娘风采出众,更胜当年,宁澈心中仰慕。”实际上青瞳是觉得杨妃一进门就嘴角含着轻蔑,看向哪个皇子的目光都很不屑,丝毫不加掩饰,这刁钻任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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