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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瞳之大出天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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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来皇妹是一眼看穿,我没有拒绝的胆子。哈哈哈哈  那内侍有点害怕的看着他,只觉得这太子殿下精神有些不对劲,他颤抖着道: 殿、殿下,要是不用奴才伺候,奴才先回、回去了。             _            
   好,你回去吧! 太子坐下来,拿着糕慢慢打量: 甜酥团子,蜜三刀 冰糖和果圆欢喜 皇妹还是喜欢甜食,我记得她小时候夏天吃冰碗,都要把上头沾的糖舔干净。                   
  福瑞道: 也难怪,公主小时候没机会吃到糖,小孩子哪有不喜欢吃糖的。记得我每次奉殿下之命给她送点心,她和花笺都高兴的跳起来。奴才可是做梦也没想到,公主能有今天。      
   是啊! 太子道: 我也没想到,第一次见面,我们还狠狠打了一架,当时她就像小老虎一样,我比她大着好几岁,又是男孩子,楞是没打过她。那时候我就知道啦,她是惹不起的,要是惹了她,她会往死里打。 他轻轻一笑,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慢慢咽下去。
殿下! 福瑞叫他。
咦 这点心没有毒,那  他掀开壶盖看了看,笑道: 原来在这里。 
  殿下 !                   
 太子继续道: 算了,我这两天也想明白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宁国公在时,我一顿不吃饭,他就叫人摁着我灌药,倒是皇妹痛快                        
  他倒出一杯无色的液体,拿起来对着光看: 你看,福瑞,这就是有名的鸩酒,这个还没放酒里,叫鸩茶 无色无味,无药可救。我看过典籍,据说是去没有人迹的深山里,扫万斤鸟粪九蒸九晒,就做出来这鸩毒了。一万斤鸟粪只能弄到不够填指甲缝那么一点儿,价值万金啊。 
  他吃吃笑了,一行眼泪却从笑脸上划了下来: 归根结底还是鸟粪,归根结底我还是个鸟人。     
  鸩茶喝下去,一股火焰般的灼痛从咽喉一直通到肚腹深处,太子摇晃几下,跌在地上,喃喃道: 皇妹,你太狠  
 面前光亮被一个黑影挡住,福瑞慢慢蹲下身子,怜惜的看着他。福瑞把嘴唇凑近太子的耳朵,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道: 殿下,我告诉你实话,这不是公主给你下的毒,是我!                          
  太子的眼睛突然瞪起来,僵硬的手指猛地抓住福瑞领子。福瑞由他抓着,轻轻道: 殿下!我是德妃娘娘安插在您身边的奸细,都十几年了!我和好几个内侍,家里人都是德妃娘娘从饥荒中救活的,我的娘还是司徒家送的终。我们一进宫就分别安插在不同的主子身边,据奴才所知,十七公主没出生以前充容娘娘太受宠,她身边也有一个呢,后来见没用了才撤了的。
 殿下啊 公主说的原话是请您保重身体,她会想办法帮你,您啊,错怪她了!我特意去甘织宫请公主赏下点心,就是要嫁祸她,这宫里不知多少眼睛都看着,您是吃了她宫人送来的点心才死的。太子殿下啊,其实公主很挂念你。             
  太子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福瑞在他身边坐下,他拿起小壶,自己喝了大大的一口,苦笑道: 奴才对不起你,公主以前和奴才也很好,她的情谊我报答不了了,我只能陪了您去。到那头,福瑞再全心全意伺候您! 
  青瞳使劲也挣不开眼睛,只觉得自己面前好像站了一个黑影,她想问: 你是谁  可嗓子就像被卡住了一般,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她正着急,突然眼前白光一闪,那黑影掏出一把短剑狠狠刺进她的心脏。顿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青瞳猛力挣扎,骤然清醒,才发觉自己做了一个噩梦,周身冷汗淋漓,醒来心口还是隐隐作痛。     
  她扶着床慢慢坐起,缓缓气,朦胧中听见外面花笺在和什么人说话,听着花笺道: 送去就送去了,你奇怪什么  
那人道: 太子殿下真的奇怪的很,说让奴才看着他吃完,要不交不了差。                            
  花笺道: 那你就看着他吃嘛,哎呀多大的事啊,这太子不知想什么呢,真是的,不放心就不能屈尊走几步路来看看她 青瞳现在都起不来床,还非得去趟东宫啊!要不这样,一会我去看看太子吧。 
 那内侍道: 太子还笑着说,皇妹算准了,他没有胆子不吃,他笑的阴森森的可吓人了! 
 花笺道: 什么没胆有胆,他想吃就吃呗  话没说完,屋子里传来 砰! 的一声巨响,花笺赶紧冲进去,见青瞳跌下床来,手指着门外猛烈喘气,花笺尖叫一声去扶她,青瞳挣扎着叫道: 快去!去东宫,让哥哥什么也别吃,让他来我这 快、快去 快啊! 说完她头一歪,昏了过去。  
   青瞳!青瞳! 花笺叫她不醒,急道: 传太医! 她突然跺脚,道: 等等,先去东宫!骑快马去! 甘织宫的管事太监程志连忙应声跑出去,屋里乱成一团,花笺转身骂道: 你们还呆着干什么,有人去了东宫,你么倒是快去叫太医啊。  
   城破之后,德妃司徒慧就一直被囚于冷泉宫,元修等知道她是公主的仇人,并没有好好待她,她正坐在殿中一堆稻草上,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好在现在天气热了,倒也不见萎缩之态。
 门外有人唱报 公主驾到! 司徒慧微微一笑,仍旧坐在地上不动。銮轿进不了门,早有侍从拿出软椅,扶着青瞳坐到椅子上。青瞳静静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司徒慧轻轻笑了,道: 苑青瞳,你是不是在想让我怎么死 打起仗来你神通广大,若论这宫中,我在这个深渊里半辈子了,你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丫头又岂是对手  
你记得我的名字  
 司徒慧露出厌恶的表情: 记得,从孙延龄说你比我皇儿还强的那天开始,我就死死记住了你的名字,因为我又多了个敌人!皇上也许不把你放在心上,我可是一时也不敢松懈!           
   太子、十一皇子、十五皇子 任何有可能威胁我皇儿地位的人,我都不能放过!              
   你皇儿的地位  青瞳道: 你说的这些人都没有威胁九哥的地位啊 他仍是大苑第一位有封地的亲王,是实际上的皇长子。   那些算什么!我的皇儿要当太子,要当皇帝!宁晏当朝了,我本来都没了希望,只能拼了投敌保住他,可是你又把天下打回来了,好,你替我做了大好事,哈哈,苑青瞳!你替我这个仇人做了大好事!只要太子死了,还有谁能当太子,当然是我的皇儿。你也不得不承认吧,哈哈哈,皇上回来,还不一定饶了你私杀太子之罪呢。到最后,你打下这个天下,还是要给我皇儿! 她声嘶力竭的笑。 
 仇人  青瞳冷冷的看着她,道: 你不配!我姓苑,你姓什么  
 青瞳喘了一口气,道: 我极度讨厌你,所以你一定死的很惨!  司徒慧道: 我知道,你现在得意嘛,肯定不会放过我!你娘是我害死的,当时我就知道和你结下死仇,不能善了,不过没关系,只要我皇儿能继位,我死多少次也没关系。你想让我怎么死 不知道你有想象力没有 没关系,你都用出来!不过你记得,现在宫里的事都会被记下来,将来皇上都会知道,就像你把太子毒死了,皇上也会知道。 她恶毒的看着青瞳,吃吃的笑,这副面貌,谁也不能说她还有一点美丽的地方。
噢,我和你不同,我的想象力不会放在这类龌龊的事情上,宫妃一般会死于三尺白绫,你也这么去吧。 青瞳平静的说,司徒慧的样子让她恶心,箫图南说的没错,要是轮阴狠,她比不过后宫那些心里扭曲的嫔妃们,换一个战场,她会输给司徒慧无疑。                    
  她凝视司徒慧,道: 不过你走之前,听听我准备怎么对付你的皇儿吧。 她也冷笑: 传我规令,九皇子私通叛贼宁晏,着削皇籍,发配流州,于当地驻军为奴!                       
  司徒慧猛地站起,叫道: 不 !你不可以这样!整个皇城,只有我的皇儿带领禁军抵抗过宁晏,他被关进大牢一年,天下谁不知道 你这样谁都知道是报复!谁也不能信服! 
 青瞳冷冷道: 那又怎么样 别说他只些微抵抗了宁晏一下,就是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被诬陷而死的也数不胜数。司徒慧,你心机再多,也比不过我大权在握!我现在想怎么对付他,都只需要一句话。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没有说话的余地。你的一切都为了九哥,现在我让他成了奴才,请问你这一番苦心经营,还有什么意义                          
  这时白绫送到,小太监看着她,等她下令。青瞳心紧紧缩了一下,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司徒慧就要死于自己的一句话了,这感觉和战场上杀人完全不同,十分龌龊恶心,但是她也绝不愿意放过这个害死她两位亲人的凶手,那样就不是善良,而是软弱了!她一咬牙,示意可以动手,然而心中轻轻一响,有什么破裂了。青瞳知道,从今以后,自己再也不能说自己是个好人!
你、你  司徒慧全身颤抖,她全不管白绫已经缠在脖子上,全心全意只有自己的儿子,她嘶叫道: 你不可以这样,等皇上回来,一定会把我皇儿找回来,到时候,你就完了。皇上不会什么都听你的,他最喜爱我儿,一定会把我皇儿找回来。他最后还是会立我皇儿为太子的!好,凭你,但是等皇儿熬到皇上回来,就是你死了。 
 青瞳轻轻咳嗽几声,俯下身,低低道: 那你猜,我会不会让他熬到父皇回来呢                       
  她不愿看,示意侍从将她扶出去,冷泉宫确实是冷宫,只进去这么片刻,就遍体皆寒。         
                                                                                                  
十一 变否
 一行人从冷泉宫出来,抬着雀銮默默的走着,青瞳倚在銮轿上冷漠的看着远方,四下一片寂静,只有她偶尔发出的低低咳嗽。气氛太沉闷,过了许久花笺才开口: 青瞳,你、你真的想杀死九殿下吗    
  青瞳默然不语,过了半晌才反问: 你觉得呢          
  花笺坚定的摇摇头: 不会,你不会!    
  青瞳脸上的冰封一下子融化了,心中暖洋洋的,花笺还是相信她的!这句不会在现在真的很重要!在自己都厌恶自己的时候,有人相信她真的很重要!
  她笑道: 九哥穿着宽袍广袖九龙四海亲王朝服指挥打仗,你听说过没有 他这是要打仗还是要唱戏啊! 她摸着自己右肩,这里有一道伤痕,半年前有一支流失撞到她护肩甲上又滑了进去。伤的不重,青瞳想象自己当时穿的如果不是盔甲而是九凤朝阳的公主朝服,这支箭一定能把她钉在地上!                   
  想到这她摇头笑道: 这个人一直是天之骄子,一点挫折没遇过,太骄傲啦!去流州打个转,看看戍边的将士是怎么打仗的,对他只有好处! 
  可是 可是青瞳啊!你现在和他有杀母之仇,我怕他回来会想找你报仇!                
   应该如此,杀母之仇谁也不可能轻易忘记,所以啊  青瞳轻叹道: 花笺,我 我想等这边一切定下来,就回西瞻。我真是灰心,还不如去那漠北草原,无忧无虑过了这辈子! 说罢,她张开手,看着手心里因为失血也黯淡无光的鹰,喃喃道: 该我做的我一样也没推辞,我现在觉得亏欠的,只有阿苏勒了。                          
   青瞳! 
  嘘!别说,我现在不会走,无论如何,也要收拾个整齐的江山,锦绣的天下,谁让我姓苑,我要对得起这个国家! 
 那日以后,青瞳开始认真休息,努力保养,稍有精神就过问些朝政,也在宫中接见一些臣工,开始理政了。 
  早在攻克预州的时候,驻守预州的霍庆阳就已经暗中通敌,如今京都拿下,不必担心家眷生死,他当然更顺理成章的投诚了。南方剩下的州府在京都城破的当天就有四个投降,其他五个就由霍庆阳代替青瞳带兵去攻,近两个月以后,大苑全线收复。
; 宁晏当朝的时候,许多不肯从逆的朝臣或被罢免或被关押,如今天又翻回来了,这些人一个个被找回来官复原职,但是经过这一次政变,已经有不少人死了,活着的也有一些心灰意冷,不愿意再为官。
 至于一直在朝中办事的朝臣和宁晏新任命的官员,他们气节有亏,先全部革职详查,再根据查证结果决定启用或者治罪。这一番伤筋动骨的折腾下来,朝中官职出现巨大真空,其中就有兵部一部从尚书到行走参知一个人也没留下,全数罢免的情况。
 其他各部、院、司也损失不小,加之现在战事刚刚结束,事情多如牛毛,青瞳身子所限,只要她不再不吃不睡,这些人就勉强放心,毕竟不敢拿这些琐事累她,不是实在做不了主的大事都不拿给她看,所以元修等几个人就可怜了,个个忙的焦头烂额!临时任命了上百位官员,只是人人官职前都加上个暂代二字,因为能信得过的人手太少,重要的岗位又太多,任平生都暂代了一个户部侍郎。                
  青瞳虽然想打起精神,但身体所限,其实一天里还是有大半天坐在甘织宫那颗老梅树前养神,能理政和见人的时候极少。此刻青瞳就半躺在树下的长塌上闭目小睡,她仍在病中,每天尚需服药,天气已经转热,别人都换了轻薄衣衫,她却围了一件夹棉的大氅,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被箫图南夸奖过很多次的乌亮长发也失去光泽,脸颊更是消瘦的厉害,在雀金大氅里只露出尖尖小小的一点,皮肤不健康的白,白的好似太阳一晒就会化掉。                      
  太监程志在甘织宫门前犹豫一下,便悄悄走进来,小声叫: 公主! 甘织宫极安静,他也不敢大声,等了片刻又轻轻咳嗽了一声,见青瞳还是没有反应,就悄悄的退了出去。门外弘文殿的小太监伸着头看他,程志遥遥头,道: 还睡呢,再让他等等吧。 小太监道: 都等了三个时辰了,你就通报一声嘛,离大人说不定有大事。                    _。    
  程志撇撇嘴,道: 一个礼部侍郎,能有什么大事,昨儿工部尚书来了,公主不也没见吗 就让他等着吧。    
   让谁等着啊  一个年老的公鸭嗓子插了进来,太和殿的主管太监姚有德迈着八字步走了过来,程志一看赶紧施礼: 姚公公! 政变以后,宫中的宫人也经过清洗,大部分为宁晏工作过的主管太监都倒了台,像程志自己就是从买办调上来的,只有这个姚公公不知走了谁的门子,不但没降反而升了。
 姚有德道: 程志啊,我听你说让谁等着 这不好,虽然我们是伺候主子的,可毕竟是下人身份,对朝里的大人们,还是要恭敬。 
程志忙点头道: 是是,姚公公您不知道,公主今儿精神一直不好,好容易睡了一会,奴才想着不能打扰,离非大人是礼部的,他们的公务就是急,能比让公主睡一会更急吗 所以奴才才大着胆子,没有叫醒           
  他的话打断在姚有德突然瞪的溜圆的眼睛里,开始这姚公公还点着头听,突然就瞪着眼睛跳起来: 离非!你说是礼部侍郎离非!程志,你完了!你怎么让他等,快快,赶紧的,去叫醒公主!哎呀你倒是快去啊,叫醒她,没事的,再不叫你才是要找死呢! 
  看着程志慌慌张张的跑进去,姚有德暗道: 你们这些新人哪能知道,离非这个礼部侍郎,在公主心中重着呢! 这老人不由面露微笑,回想起当年那对少男少女来,当时公主看离非的眼神啊,啧啧!热的烫死个人!
 离非已经在弘文殿从上午等到下午,一杯茶早喝的没了颜色,他急得不停踱步,突听门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门口的小太监唱报: 公主驾  然后传出青瞳熟悉的声音: 不用了! 门吱呀推开,青瞳逆着阳光走了进来,看上去有些晃眼。
 她看上去还是面白气弱,这段路走的急了,现在大口喘着气,却已经对离非露出笑容: 离非,你等急了吧!我不小心睡着了。 花笺跟着上来,笑道: 我证明,让你等可不是青瞳的主意,你别生气。 
 离非赶紧说: 没事,生什么气,我又不是小孩子。青瞳,你好些了吗  
 青瞳扶着桌案,身子一时伸展不开,虚弱的道: 挺好的,我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太医说我亏了心血,总得将养个三年两载的才能和以前一样。不过我身体好,要是不费心费力,就还能好的快点,你别担心! 说着没事,可气喘的还是厉害,离非扶着她坐下,青瞳打量离非,笑道: 你怎么也瘦了这么多 元修他们给礼部侍郎减俸禄了                 
  青瞳小心的不去碰触旧事,她们两个哪一个也经不起碰,个个华丽的外表下都是伤痕累累。                           
  离非勉强一笑,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他怎么不知道青瞳的意思,他又何尝愿意提起旧事,只是现在,自己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犹豫的看着她,迟疑道: 青瞳 我,我,我  
 青瞳学着他的语气: 你 你 你 你有话就说啊。               
  昨天玉儿来找我,说我舅母很不好。 
  玉儿  青瞳皱眉,不知道他说谁。
是我舅母的贴身婢女。我舅母病的不轻,她在大理寺的牢中受了惊吓,有些日子没好好吃饭了。                             
  青瞳道: 嗯,我知道了,等下就叫太医去给她瞧瞧。                           
   青瞳  离非有些为难,道: 我是想求你能不能放了她,舅舅谋逆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虽然是宁国公夫人,可家里外头的事一向是舅舅说了就算,从来舅母也做不了主,我这个舅母人很老实,她也没有这样的胆子,青瞳,我五岁就跟着舅舅过了,整个府里,就只有舅母对我最好,她呆在牢里,我实在 实在看不下去。 
     青瞳静了一会,道: 宁晏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但是他的九族牵连太广,我已经上报父皇,请求只诛三族,父皇还没有答应。不过这个我还是有把握的,他九族之内三族之外,这次也有不少人立了大功,父皇一向心软,不会赶尽杀绝。你是他出了五服的外甥,便在他三族之外。但是即便只诛一族,宁夫人也在其内啊,父皇还没有批示下来,我不能擅作主张放了她。 
  青瞳! 离非的眼神很受伤: 诛三族!那也是几百个人头!你怎么能提议要诛三族                   
   三族已经是从轻发落。 青瞳道: 自古以来,谋逆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不让他付出足够重代价,后人会效仿,天下会乱!你知道这半年来,士兵死了多少人 百姓死的又有多少人 那又岂能是宁晏区区几百人赔得起的  
青瞳! 离非叫道: 这我知道,可是宁国公府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被杀的几百个人我都认得啊!他们大多都是好人,我都知道啊!你让我怎么能受得了,我舅舅又怎么受得了  
      他用痛心疾首的表情看着青瞳,现在只有这个人,可以让他肆无忌惮的说这些话了,所以他也就放下自己一向斯文的君子模样,不顾她的痛,释放自己的痛。                     
  青瞳脸上也严肃起来,她道: 离非,你听我说。宁晏决定谋逆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后果,他就已经有承受后果的勇气,你不用为他担心,有这般决断的,好歹也算枭雄,你救不下他,我也救不下。离非,世事就是如此,比起在这次战争中枉死的百姓,而宁晏的家人不能算无辜,他宁晏更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离非霍然站起颤抖着指着青瞳,他的脸涨的通红,声音也拔高了: 你把死人的帐全算在我舅舅头上,你、你你 你也是一样,这些人是你们一起害死的,是你们一起打仗、照你的说法,你也是凶手!     
  青瞳的脸骤然白了,她猛烈的咳嗽起来,花笺赶紧给她顺气,回头对离非怒叫: 你怎么能这样 你舅母几天没好好吃饭你就心疼,青瞳有七天水米未进,她连觉也不睡,她娘都死了啊!你知道她心里多难过,太医说,她吐的全是心头血,她差点就死了! 
   青瞳勉强平抑呼吸,制止花笺,勉强笑道: 离非,认识你这么久,你第一次冲我凶巴巴的。 她悠悠道: 你说的一点没错,我就是凶手之一,战争不会让人手干净。尤其是我娘亲,如果没有我,不会有人惦记着对付我娘,她把自己保护的很好,可惜她生了个不省事的女儿,我娘是死于我的争强好胜  
   辉煌  她凄惨的笑了: 不过是好胜!我娘用死来成全我的争强好胜,并且还希望我继续争下去。离非,这就是世道,世道是不能让人人都满意的。 
 青瞳用极低又极平静的语气道: 这几个月来我一有空就想,如果老天能满足我一个愿望,那我希望自己出生就是个傻子。 她的目光像不见底的幽潭,一丝波澜也没有,没有人会诅咒自己变成傻子,更没有人诅咒自己是傻子的时候如此平静。
  离非怔怔的看着她,还记得在那月夜山谷,那时她最大的愿望不是变成傻子,而是再见自己一面,她那么痴迷的把脸颊靠在自己肩上,她脸庞滚烫,晶莹又美丽,眼中的爱意连空气都能感觉到。                     
  如果当时自己答应了她,是不是她就会一直那么美丽呢 不是像现在这样,现在她的眼睛已经藏进了一把刀,幽冷幽冷的,这话说出来分明在无情的切割别人也切割自己。
  世事无常,他无常,她也无常。世事无奈,他无奈,她也无奈。               
  这个离非不怪她,离非不能接受的是,她已经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个脸庞晶莹,笑意殷殷的姑娘了。他记忆中的青瞳任谁看了都知道是个好人,是个离非相信把天下苍生交给她会很好的人,可是现在,她的眼睛里结了冰。
青瞳声音更冷: 俗话说成王败寇,既然我这个获胜的凶手都已经付出了让我恨不能死了的代价,那宁晏又岂能逃脱 他一定要死! 
青瞳,你变了 你变了 太子殿下死的时候,谁都说是你做的,我、我当时怎么也不信,我逢人就争辩,青瞳不是这样的人 当时我还不信  
  那你现在信了吗  青瞳咬着嘴唇,双眼紧紧盯着离非!花笺拦在她面前,叫道: 才不是青瞳,才不是 ! 青瞳把她从面前拉开,她固执的盯着离非的眼睛,非要从他嘴里听一个答案,她又问: 离非,你说啊,说哥哥是我害死的,你现在就信了                                  
   我 我  离非踉跄后退,逃出这个让他感到寒冷的宫殿,他只是摇着头道: 你变得一点也不像你了,青瞳 你变了! 
 他一走,青瞳身子一软,大大的呕出一口血来,花笺吓得尖叫一声: 啊,你怎么又吐血了,这、好容易好一点 离非你是王八蛋!青瞳,你不要这样难过。  
  青瞳微微睁开眼,道: 花笺,叫大理寺不要派医生去看宁夫人,过两天,报个病卒,偷偷把她放了,让她远离京都,隐姓埋名的过日子吧。          
   青瞳,你、唉,你既然想放了她,刚才离非在为什么不说,还让他把你气成这样。  。             
   离非他有事都写在脸上,一点也不会掩饰,这事将来保不准给他惹什么祸,不让他知道比较好。这人太重感情,你看他舅舅要杀我,他舍不得,就冒险给我报信。舅妈从小养大他,他当然也舍不得啦。
花笺,我没事,我不是气,这算什么呀,上次他不肯带我走,我不是也活着吗 我没事,你别担心!我、我就是觉得 觉得他应该相信我啊,他心里应该相信我,能为他办的事情,我怎么着也会尽力。                                
她觉得力气用尽,软软倒回椅子,心中还在想: 你是应该相信我的啊!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西风凋碧扇,            ^     
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您的支持是我搬书的动力! 你不支持我就不搬,嘻嘻     
十二、意外      
 经此一事,青瞳足足养了半个月才下了床,不到万不得已的大事出现,元修他们也不敢说给她听了。这些人还尽量挤出时间来进宫和她说说好玩的事情,青瞳不愿弗了他们的好意,也让自己振作起来,眼看她身子虽弱,精神一天比一天渐强,花笺慢慢敢让她出来吹吹风了。                 
  此刻她正端着一碗冰糖燕窝和青瞳聊天,青瞳手中是一碗乌黑的药,她憋着一气把药喝进去,然后羡慕的看着花笺手中的甜食,花笺把碗凑到她嘴边给她喝一口,然后拿回来自己喝,道: 你别眼馋了,太医说了,这类腻人的东西你不能多吃。 
 青瞳砸砸嘴巴,道: 朝中没出什么事吧 他们都应付的来吗                      
  花笺道: 你就安心歇着吧,真出事会告诉你。 
任平生好几天没来了。 青瞳道: 还是他讲起话来最好玩。 
花笺突然噗哧笑了: 我们壮壮同志这些日子忙惨了,他现在可是户部侍郎,四品大员啊!咱整个大苑的钱粮师爷! 
  青瞳吃了一惊: 户部 你听错了吧,刑部,顶多是兵部,他怎么可能当户部的官。              
  花笺道: 我乍一听也吓一跳,其实元修那就是想整整他,他不是暂代了吏部尚书还有中书令吗 有官吏任免权啊。那是忙的脑袋都冒了烟了,看任平生整天闲的到处溜达,心里憋气啊!非得拖他下水,当时任平生也是把话说满了,就不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了他老任。元修想来想去,就这个户部侍郎最刁钻,他一准干不了。
 户部侍郎专管钱粮发放,那工作琐碎的!况且户部尚书黄希原人虽然回来了,可是身体太差,三天两头告病,户部实际上这些事也只好壮壮暂代了,可怜任平生连账册上的字也认不全,还专门让元修给他找了一个信得过的师爷读公文,听完了他也懒得签名用印,要是同意这笔银子呢,就用毛笔沾着朱砂在银子数下面点个红点儿,人家就拿着这红点儿去支银子了,几万几十万两的银子啊,都是这样就拿走。 
 青瞳微微皱眉,道: 他也太省事了,要是有小吏财迷心窍,自己写个条呈再点个点儿,领了几万银子一跑,追也不容易追。                    
  花笺笑道: 看来你也小看壮壮了,前几天还真有个人拿着自己点点儿的条呈去领八万四千一十七两银子,他编的挺好,有零有整的,可是司库的一看就点头请他等着,转回头那司库就叫大理寺的人去了。那小吏到被人抓走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他给壮壮呈递公文三个月了,天天看他点无数个点,怎么自己点就不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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