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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刀客-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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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淡抬首直盯着美目盼兮的陶凝之,言语陡然冷了下来:“你……”

    “本姑娘什么人没见过啊。”

    陶凝之一见他紧张,倒是又笑了起来,俏鼻一皱仿佛万分得意道:“我知道啦,你不是肢残,我摸了你筋脉,确实是左侧比右侧通达。喂,你,平常受过不少苦吧?”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却温柔了起来,又朝他俏皮眨了眨眼:“剑乃君子之器,我看你胸中倒有郁结精神,又纯阳又暴烈,肯定是练杀人术的!我说的对也不对?”

    对,如何不对。

    薛淡默默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有多少人羡慕他家世高贵,又有多少人懂他的悲愤。这一只左手,被打过被笑过甚至被自残过,却从未被人如此温柔问过。他不懂,明明不是肢残却为何一定要定了什么是完整什么是残缺!人人异生同种,却偏偏这天要给他分个高低正邪!在武风兴盛的本朝,所有人佩剑,只有他使着刀。不是因那家传,却是为的胸中那一口不肯熄减的不平之念!

    心绪翻腾翻腾,终究只是一瞬。

    薛淡展颜,柔声对着满眼期盼的陶凝之说了一句:“对。”



………【第四回 六合刀谱】………

    自从那句“对”答出之后,薛淡便陷入了无休无止打熬筋骨的过程中,而按陶凝之的说法还是一脸嫌弃:“若不是你今年刚好十六,关节还未开始长死,多少能最后挽回一点,我才看不上你个废柴呢!”

    竟如此蔑视我堂堂薛氏传人!真是大胆!

    但是咬牙归咬牙,薛淡心中也是明白,每天净化肌体清洗内脏,早起一杯号称天落金也喝不起的天池绿茶,打拳完回来一趟滚烫药汤,看水面时时闪过漂浮着的各色珍贵虫尸草叶,心里算着越来越多的欠账,直觉得又酸又苦。

    这小娘皮之前自吹是九州第一医书——阎罗经的传人,现在看来不假,可惜武功高还不讲理,自己是跑都跑不掉。还好早先托得幼蕊传了消息,知道胖子书呆和小王爷竟没有一个损伤半点,心里且惊且喜,但愁的是闻讯来救人的一帮废物竟进不得这桃花谷来,肯定又是这恶婆娘在谷外种了毒阵。

    唉!眼见着小爷这是要把在家蹉跎的幼年岁月,通通在这小娘皮手底下再还回来了啊!

    何等可悲可叹!

    转念想到在薛府里幸福童年,实在是忍不住要叹一口气。

    旁边守着的陶凝之立刻警觉,一记眼刀就要飞来:“你干什么!稳住气息,意守太虚。你这是又忘了嘛!”

    薛淡可怜兮兮抬头看她,泪光盈盈,眼中万般哀怨言语,却是这惫懒货逃家法的常用手段。

    陶凝之面无表情回瞪,一字一顿道:“你再敢浪费药力试试?”

    薛淡暗自翻了个白眼低头不语,分明是理亏,却自觉是本公子不屑与这蛮横少女纠缠,于是不再理她,自顾自收了心神行拳走架。

    这熬炼筋骨讲的就是一个“八面支撑”。上下一条线,提顶溜肩,尾闾下垂,周身要有对挣之意,久而久之,便有抻筋拔骨之效,而练来还可以使肌肉柔软,又暗和养生之道,积柔成刚,阴阳互济,实在是医家练体的不传秘法。

    这小儿倒也知道轻重,意沉丹田,专心一拳一脚划着架势。兼着他爹虽然对他“天生有残”感到失望,却未曾疏忽过对他身子骨的调理——实在武艺不行,那也不能由着他体质太差,耽误了子孙后代!

    说到底,这厮受的内力传渡确实多,服的灵药宝草也不算少。更巧的是,他有底子却奇懒,从未认真学过任何一路剑术刀法,暗合了淳朴天然之象,在挑剔的陶凝之眼中,还确实是难得的一块璞玉,值得好好雕琢,自然不肯轻易放了他去那都城险地。

    又是一趟套路结束,接连不断打了两个时辰拳的薛淡终于收气回神,累得一身大汗是立马就要仆了地上。直气得陶凝之一脚踢过去:“快趁着时间进药汤!磨蹭什么!”

    “我不磨蹭你便不凶了?”

    暗中又不知翻了多少白眼,薛淡这才乖乖又进了浴房,却不料泡到一半,陶凝之突然风风火火闯了进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本皱巴巴羊皮包边的古籍,对着药桶里赤身裸龘体的少年就扔了过去,还顺便瞪了惊恐万状的薛公子一眼:“医者父母心!又不是占你便宜,别得意了,你以为自己有什么好看的吗,没个二两肉,本姑娘我还懒得瞄一眼呢。”

    然后又抛下目瞪口呆说不出话的薛淡,风风火火再转了出去。

    门外的幼蕊倒是看得清楚,小姐的脸已然是全红了,出得门来,又是跺脚又是吐舌头做鬼脸的,摇头晃脑不知道在做什么,却突然一扭头对着幼蕊就羞恼喊道:“小蹄子你看什么看!”

    幼蕊却是压根不怕她,吐吐小舌头撒腿就跑,还不忘回头留下一句:“我看小姐脸红嘛。”

    “皮痒了你!”

    陶凝之顿时气急,张牙舞爪就追了过去,洒了一片银铃笑声。

    这一切,在药桶中泡得快晕过去的薛淡自然是不知道的,深感被无视之屈辱的少年黑着脸摸摸刚刚接到的书,也懒得再想那烦人小妞,干脆翻过书打算消磨下时光。

    **刀谱?

    薛淡看到封面上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不由呲牙一笑,八荒剑**刀,乃万种剑术刀法之宗,据称是上古洪荒中所炼出几近神术的技法,可惜在前几朝战乱争夺的流转中早已失传。哈,这本破书还真是好大的口气,也敢自称**刀谱?

    全然不信地一嗤,薛淡从药水中抽出湿漉漉的手,顺手在小羊皮封面上蹭了蹭便翻开了第一页,却突然一颤,差点没把整本书直接扔水里。

    “**归元……还真是**刀谱?!”

    薛淡哗地从水中站起来,先稳了稳哆嗦的手,把书恭恭敬敬放在一旁,才匆匆洗完擦干跳出药桶,犹豫了半天却不敢再翻开书页,干脆大吼一声:“陶凝之!”

    “又叫本姑娘干什么?”

    少女抓着一只鸡腿正在大啃,闻声不耐地走进来,含含糊糊答应着,进了屋突然气得要跳了起来:“薛淡你怎么出来了!时辰还没够呢!回去回去!”边说就要按着他扒了衣服再塞回药桶里面去,薛淡自然拼了命挣扎,挥手大喊:“等一下!我有话——咕——”

    “知道你有话,左右先泡着药水再说吧?”

    手脚利落把可怜的薛公子剥了个一干二净按进水中,陶凝之俏皮眨眼,装作看不到他咕嘟咕嘟喝着水又再挣扎着爬起来咳得要死,妩媚颜色突然浮起一抹古怪笑容,装腔作势捏起搁在一旁的**刀谱就在水面上晃荡:“你看了?”

    “我……”薛淡实在是受不起这小娘皮的精灵古怪,胆战心计看着离水面不过一寸的绝世刀谱,抢也不敢,护也不敢,恨恼之余干脆横下一条心就对着她吼道,“看了又如何!你还想挖眼剁手不成!”

    陶凝之倒也不气,施施然收了吓唬那小儿的手,慢条斯理道:“看了就看了罢。本就是给你看的。本姑娘手下从不出废物,就算是个马夫,也得多少会点**刀啊八荒剑啊的,不然怎好拿出去镇场面啊。”

    镇场面?!

    薛淡的脸都要扭曲了,再不济他也算有个混迹江湖多年的亲爹啊,如何不懂**刀谱这四个字的分量?!

    就在武朝所覆灭的前朝,野史中曾记载一段四国之乱,惨到是“千里饿殍万里血河”,传闻中却正是由这一本**刀谱所引,千万人命都难填的欲壑之源,却如此轻易持在那娇柔小手上,口口声声说只是拿给马夫练了镇场面。

    “不明白?想不明白就不要想。”

    陶凝之瞧着薛淡一脸慎重,兴味索然叹了口气:“从没见过你这种人,绝世刀谱摆在面前却看都不敢看,真是没胆气。”

    薛淡也不恼,静静抬头看她:“顾姑娘,刀是杀人术。”

    还顾姑娘……

    陶凝之看着赤身裸龘体泡在药汤里的薛淡居然还一脸从未见过的正经颜色,不由神情古怪了起来,不自在地挥挥手道:“我知道。”

    “乱世才用得起这等刀谱。”

    “如此便不是乱世了?”陶凝之也静静瞧着他,“不是乱世,你敢说我为何能捡到半死不活的你?不是乱世,那南疆的徐逸行为何遭人追杀?虽是你兄弟命数尚佳,倒还没有死伤,你却已经把仇忘得一乾二净了?”

    “……不敢。”

    “不敢便好!阎罗经上所录的医术毒术易术无一不是当世之极,乱世不乱世,我看得出。**刀谱是该出世了,杀人总好过被人杀,你练吧。”

    ……

    陶凝之看着终于肃容翻开书本的薛公子,微微一笑,静静退出房间,低头低声嘀咕了句:“这小子,你总会知道本姑娘对你好的。这本刀谱腿法可多呢。”

    幼蕊看着小姐脸上出现这几天难得的娴静笑容,便悄悄拽了拽小姐的袖子,大了胆子问道:“小姐,为什么腿法多就好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陶凝之一愣,努力绷着笑意答道,“男子要练下盘接地气,这样才能带得动后土之威,刀势才会雄壮浑厚。何况,地的土性与刀的金性,正合着男子本身所主的阳气,才会循环流转生生不息,更添威势。”

    “……哦。”

    陶凝之听着幼蕊呆呆一声,忍不住扭头欣赏小姑娘脸上茫然表情,心内那一句未说出的“腿长才好看呢”不停跳跃翻腾,终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五回 脱身大吉】………

    正阳之下突然生风数里,卷着树叶泥土冲出一片云霞。

    薛淡赤足盘坐,两手按着膝上一把古朴长刀横放,体内烈烈金气如刀锋凌厉,从神阙逆冲而上,呼啸携了从百会通入的炙热火气,再撞通手臂,直直灌进长刀之中。

    以神念之锋,摄金乌魂魄,横贯四肢,炼刀于内府,从而通达心念,如臂使指。运刀之际,牵一发而天地异色,方圆百里,莫不辟易。

    这世间闻所未闻的炼刀法门,正是**刀谱的“形于外”与“涵于内”上下二篇中,排了第一的内刀术——金火炼刀术。

    而为何要上下篇先内后外颠倒着来,按陶凝之的解释是:道家有内外二药说,虽然第一句就是“凡修炼者,先修外药,后修内药。”但紧接着第二句便是“若高上之士,夙植灵根,故不炼外药,便炼内药。”

    薛淡却还记得那少女脸上狡慧一笑,用力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可是高上之士,有夙植灵根啊!千万别负了我期望哦!”

    还高上之士,有夙植灵根!怕是连内药外药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吧!这小娘皮还真是胆大,内外二药说这等神道修炼之法也敢拿来胡乱编扯,道观里的牛鼻子听了非被气得三尸神暴跳不可。

    薛淡低头闷闷嗤笑,同时提气凝神却不敢懈怠,凌厉金气储在尚为娇弱的筋脉中流转,若是一点有岔,那便是如凌迟般的毁灭后果。

    还好这小儿懒归懒,关乎自身安危的时刻也还上心,此刻更是全力催动之下,状如龙纹的刀纹之下竟隐隐浮起了迅疾游动的红光,阴刻在刀体上的三十二字刀铭也逐个逐个亮了起来。

    “于铄良刀,胡炼亶时。譬诸麟角,靡所任兹。不逢不若,永世宝持。利用卫身,以威弗治。”

    古朴笔体似那腾龙盘曲,光芒大耀如碧霞凝落,又如焰色张扬,忽然照得这谷内一片流光飞腾,彷佛重回春日桃之夭夭的盛景。

    陶凝之难得一身盛装倚在门边,贴身红衣裹着窈窕身段,腰上金色宫绦束起一握绝代风姿,脱了少女的娇蛮稚嫩,一派柔艳清淡。她凝望着院外那盘膝而坐肃穆颜色的少年,轻轻吟诵:“神器化成,阳文阴缦;流绮星连,浮采泛发……”

    “当喝一声彩!”

    言语间,漫谷红光已顿然收敛,那逐渐脱出了英武轮廓的少年爬起身来,甩了一头大汗,笑嘻嘻拎着露陌长刀向她奚落道:“马夫我表现得还不错吧?”

    “不错。”陶凝之忽地展颜而笑,“练了我**刀谱,抢了我龙鳞露陌,为我驾车是勉强够格了。”

    “那……能否请小姐出手,替小生试试刀法?”薛淡嘻皮笑脸挽了个刀花,正阳照下,历经万辟千灌的刀身在转动之间跳着银华。

    他明知这看似柔弱的女人武功深不可测,倒不是故意找打,前几日好说歹说,发下无边宏愿,又许了上至明光城顶顶有名的嘉容记胭脂花黄、下至老王家镇店的糖人儿等各式诺言,终于勾动了那幼蕊儿,合谋要杀一杀陶凝之的威风。偏偏这小婢年纪虽小,也是个调皮捣蛋的性子,二人合作相当愉快,各出馊主意,偷摸着做了不少手脚。而此刻,正是早算好的分晓之时。

    想起幼蕊却不知他早就骗了陶凝之“何时赢过她便放了他走”的一句话,薛淡心中真是百感交集,自己绞尽脑汁出了万般手段,外攻内应,若是还拿不下这小娘皮脱离苦海,他非得在这空荡荡的桃花谷内憋死。

    不过尽管内心纷乱,到底也是在魔女手下调教了半个月,丝毫不露怯,反而嚣张至极地勾了勾手指,就差没吹出一声轻佻口哨。

    “哈!只练了一记内刀术,学了些花招皮毛,倒让你这胆子大了不少嘛。”陶凝之秀眉一挑,美目盈盈而转,“幼蕊,拿青蛇来。”

    “是!小姐。”

    坐在一旁小凳上,捧着脸蛋发呆的萝莉立刻跳了起来,转到屋内捧了一把奇形长刀出来,顺便还向紧张的薛公子呲牙咧嘴笑了一笑。

    也不知事情办好了没有……笑什么笑啊!

    薛淡紧张地看着陶凝之轻舒纤细五指,施施然握住刀柄,又似乎察觉到他的无礼窥探,不由抬头不满娇俏地回瞪一眼:“你还等我喂你招?”

    “那我便不客气了。”

    薛淡微微一笑,刀光闪动,露陌刀吟着风声倏地撩起,直指那曼妙红衣裹着的右胁。陶凝之微转皓腕,青蛇立起,竖拦在胸前挡下一击,随即不等力尽,再轻抖手腕绕过刀锋顺着刃线就削了下去。薛淡后退一步,撤开长刀不和她纠缠,一道迎门大劈就要硬拼,铮的一声响,双刀相击,嗡嗡作声,震声未绝,两刀刀光霍霍,刹那已拆了两招,陶凝之轻松应对,还边笑吟吟开口教训薛淡道:“拼力气这等下策就不要随便用啦,太丢**刀谱的面子了吧。”

    “我可不拼力气!”薛淡脸上突然浮起诡异淡笑,仗着手长,一边竖搅着青蛇,一边就一个扭身转了陶凝之背后。陶凝之小臂高举,一招反手刀,过头盘腰就要直削他顶门,可动作做了一半突然凝住!

    “耶?!”

    这下可是惊到了陶凝之,反手势做不出来,这招算是全毁。可最关键却不是这个,她竟然发现手指全被牢牢粘在了刀柄之上!少女不由又气又急地连甩手腕,可原本心爱长刀此刻却如毒蛇一样紧紧缚在手掌之中,无论如何都不得脱下。

    “怎么了?”

    薛淡尽装出一脸莫名其妙,风度翩翩地凝视着下垂指地的刀尖,假装看不见对面少女急惶没法张开手掌的模样。

    “罢了!算你赢便是!”陶凝之这才醒觉二人尚在比试当中,不由大窘,娇艳脸蛋上飘起一片红云,赌气向屋内走去,“你快滚!”

    这么简单?!

    薛淡呆了一呆,怕那魔女要反悔,立马拎着刀快跑到谷口,再小心翼翼大声道:“我真走啦?”

    “走!”屋内的陶凝之气得大吼,“幼蕊!你也和他一起走!”

    小萝莉立刻就被吓到了,眼泪汪汪就要扑进屋子里去,连同伙薛公子拼老命使来的眼色也不瞧一眼:“小姐,别不要我,是我错了,是我刚……”

    要糟!薛淡脸一白,按着刀柄的手攥紧了十分……

    “没不要你!”陶凝之打断道,“你帮我看着他!他还欠我一条命呢,不能轻易死了便是!”

    “哦……知道了,小姐。”

    知道了就快走!以为谁不知道你们俩早串通好了嘛,同流合污!薛淡这混蛋,要走便走,还把我好好的幼蕊儿都带坏了!可恶可杀!

    陶凝之闷在屋内,青蛇还牢牢粘在手上,心火燃烧,干脆直接就握了刀就往无辜的桌椅家具上砍去。暗室内刀光飞舞是极好看的,上好的降香黄檀木也是极芬芳的,只可惜不一会只剩下满地狼藉香气,而少女却仍然耿耿于怀——

    好狼狈,居然还被薛淡全看在眼里……真丢脸!

    少女咬牙想着骂着,心潮突起,推了门去看外面,果然薛淡和没良心的幼蕊闻言就走了;立刻扁了嘴要哭。

    刚才明明是她自己说的让人家快走,此刻却又因着他们真的走了而倍感哀怨。少女心思如何能猜。

    而再看谷内桃树摇曳无声,而刚刚与薛淡划出的战圈仍是一片尘土凌乱,这一幕又是凄凉又是伤感,未来的俏阎罗终于被这两个不靠谱的小儿欺负得大哭起来:

    “哇!都是坏人!”

    ……

    小爷终于从恶婆娘这儿脱了身了!!

    薛淡看看天看看地,回头看看渐远的桃花谷,再摸摸身旁牵着的一匹温驯马儿,舒展手脚蹦蹦跳跳,几乎难以置信如今是真的自由了。

    又想起前几日所受种种,酸苦交加,恨不得仰头长哭。此刻更是觉得再忍不得,于是直接迁怒了身前蹦蹦跳跳的幼蕊儿,恶狠狠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看小爷把你卖到楼子里去!”

    一对水汪汪大眼睛扭头看着他:“公子,楼子是什么地方?”

    到底是调戏得熟捻了又曾同流合污过的小萝莉,恶霸心顿时就软了:“呐……算了,当我没说。”

    “公子~到底什么是楼子啊?”

    “幼蕊!你怎么这么多话?!”

    “呜呜,你凶我!我要回去告小姐!之前明明是你放的……”

    “咳!乖啦,不说了……哥哥再带你去吃南巷的水晶包子,做得可好吃了……”

    “好啊!等等,我要记上。”

    “……”

    清晨鸟鸣叽喳,好奇多话的小萝莉和灰头土脸的恶霸并行在山道上,阳光遍洒,照着一谷桃树如画。

    ===============我是作者囧囧的分割线=============

    虽然击筑字数不多而且更新也慢,但是心内仍然还是一颗求精益求精的心啊。这一章里面有比较不太熟悉的内功设计和刀法对拼,如有疏漏之处,求行家指正!多谢!



………【第六回 聚首红楼】………

    依旧是那座城,依旧是那条路。

    只是天气早已转了微凉,槐树换了颜色,茶摊换了小二,向城内奔来的那骑不仅换了马,还换了骑手。

    马上持缰的少年颜色沉稳,一把古朴长刀上层层缠着黑布佩在左侧,仍然是一身淡青短打,却远比之前更显英武。身前坐着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萝莉,粉嫩小脸惹人怜爱,水汪汪的大眼睛四处顾盼,时不时还拉着少年兴奋地说些什么。

    外人看来,都是要赞一声好一副兄妹相亲其乐融融之景,可局外人永远不能猜到局中人的痛苦,就比如现在薛淡听到的——

    “公子!围着好多人的那处是不是嘉容记?你答应给我的就是他们家的胭脂?”

    “是。”

    “公子!哇!看那边那么大的招牌!是不是就是你说的最好吃的水晶包子?”

    “是。”

    “公子!……”

    “是是是。”

    薛淡一边连连点头,还一边要护着在马背上乱扭的幼蕊不至坠下马去。怀中的小萝莉未及豆蔻,多少还带着奶香,性格又天真活泼,确实粉嫩可口,武朝的高官权贵也确实有不少好这口的,可在薛淡眼中,这简直就是个披着萝莉皮的催命大麻烦。

    “真希望我没长耳朵。”

    倒霉的薛公子暗叹,却也只能继续赔笑哄着。这位小祖宗从一出桃花谷见了守在谷外等薛公子的侍卫,便不知为何紧张了起来,根本不肯离开他半步。非说是小姐吩咐了要她贴身看着他,好言也不听,利诱也无用,可态度若有一点不耐,她便直扑上来眼泪汪汪拽着薛公子的袖子,扁嘴就要大哭说回谷要告小姐。

    无赖小儿遇见无赖萝莉也只能束手无策,惯常的打滚撒泼也不好意思使出来,内心是悲愤吶喊着:“你告啊!有本事你告啊!”可他哪敢!万一再惹来了陶凝之那恶婆娘,估计全明光城的人都顶上也没用……可一肚子不甘怎么办?

    这不,早已悄悄令侍卫约了胖子书呆和王爷,马缰一转,带着无知萝莉就直奔红楼而去。

    ……

    红楼可不只是一座楼。

    不像酒肆青幌高挑,也不像花坊红袖招摇,旧漆旧杉木,旧匾旧灯笼,黯淡的朱红颜色,却自有一股淡淡的矜贵气度。一副狂草笔墨刻在高门左右,飞龙走蛇,银勾铁划,落款竟是前朝诗仙陈行之!

    “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

    既然这红楼胆敢夸口入内的都是大英雄真名士,自然也不会仅有那些个庸脂俗粉来污了品格。解语香紫蔓,艳娘子风红,摘桂仙广莹,或婉顺或妖媚或高洁,这三朵明光城最娇艳的花儿,正都是开在这朱门后待君采撷。

    虽然红楼一贯号称的卖艺不卖身,在达官贵人眼里可能只是个噱头,但在大多数尚自认风流不下流的才子眼中,这些卿卿佳人永远身世可怜,沦落欢场却不吭不卑,气质脱俗,自然是奉为心上佳人,压根舍不得亵渎,又怎么会想到现在这三朵花儿正处着同一间雅室,笑语嫣嫣倚着身边男子,平素只抚琴作画的纤纤玉手正剥着西域种的血玛瑙葡萄,款款向男子口中送去。

    “我说,那小子现在到底是混成什么样了?”

    一身黑衣的胖子歪在一边,不耐地推了美人儿递过来的葡萄,也不管身边一向孤高素淡的广莹红了眼眶,自顾自对着正握了书卷红袖添香的郭檀就嚷嚷:“据说这货还没出息地也跟着我跳崖了呢,啧啧……不会是摔歪了脸才躲了一整个月不敢见人的吧?!”

    郭檀一脸无语,还未来得及抱怨胖子搅了他品味颜如玉的大好兴致,突然听咣的一声巨响,雅室的门被一只黑色马靴直直踹开,惊得三个美人儿捂了酥胸,掩口娇呼起来。

    “叫个屁!”薛淡气势汹汹直闯进来,英武面容上全是狰狞,差把络腮胡就能装个十足十的土匪山大王,还不屑地瞄了一眼三个惊恐万分的美人,呸了一口,“小爷现在看到女人就烦!”

    “还有你!死胖子,你刚说小爷什么?摔歪了脸?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嘛……”

    薛淡一挑剑眉,边慢条斯理地说着,还边凑近愣在一旁的南宫齐,反手提着刀柄勾了勾他下巴,再看那胖子僵住不敢动弹,不由干脆放了声狂笑道:“呸!你死我都不会死!”

    “你倒是得意!祸害才活千年呢!”这时,原本借着美人红酥手边斟边饮的徐小王爷不知何时来了他背后,一个巴掌就朝薛公子后脑勺上招呼过去,破口大骂。

    郭书呆也闲闲倚了窗边嘲讽:“他就是个祸害。”

    “……你他娘的不是兄弟!”

    胖子突然爆发起来,拽了同时被小王爷攻击的薛公子掀翻在矮塌上,双目血红死死拉住他的衣领怒吼道:“你还跟殉情的娘们似的也随我跳,怎么,你倒不敢冲出去?万幸是我命大!不然还得和你小子死一块!胖爷我嫌腻味!”

    眼见着胖子狰狞面孔就要凑到鼻尖上来,薛淡心中五味杂陈,终是翻涌上一股豪情,反手就把胖子按在胸口,一顿乱捶,哈哈大笑道:“下次可别跳了!小爷我带着你一起冲出去!”

    “嗯嗯,公子现在可厉害了。”

    突然又是一个身影从门外冲进来,把激动中的兄弟几个都吓了一跳,回头却见一个满脸通红的小丫头捏着小拳头挥舞,又跳又叫。

    “这是……”向来自诩风流赏花的徐小王爷眼睛一亮。

    “你新收的……”郭檀摇头,一脸看不出你小子是这种人的鄙夷加羡慕。

    “你看到女人就烦的原因?”胖子心直口快,一边淫笑一边这结语就脱口而出。

    这帮混人!

    薛淡又悲又愤,正欲出言辩解,只见室内三只流氓的色目加三位美人的星眸,齐齐打量着粉嫩可口的小萝莉,再齐齐扭头望着他,眼中闪烁两个大字清晰可见:“禽兽!”

    ……

    张狂大笑和羞怒追打一场混乱之后,四兄弟终于各自理了理衣襟坐下来,于是最年长的徐小王爷安然居了上位,拿扇子挑了风红的下巴让她叫一桌席面上来,又得意受了美人羞怒一眼,忙碌半天终于开口:“说说,到底这一个夏天都去哪儿混了?”

    薛淡正忙着拒绝胖子执着地想给他也叫个姑娘的好意,又得应付郭檀对他和萝莉不得不说的故事的强烈好奇,哪有空理他,嗯嗯啊啊就想糊弄过去。

    却不料书呆终于醒过味儿来,顺手拍断胖子喋喋不休的纠缠,好奇追问道:“对啊,去哪儿了?”

    “嗯…小爷我在桃花谷跟美人儿学了绝世刀谱。”薛淡呲牙咧嘴一笑,可又有谁肯信他,胖子不由怒道:“你小子不实在!还绝世刀谱,你不如直说是**刀算了!”

    闻言众人就是一阵哄笑,薛淡无奈摊手环顾左右,只见几张面孔嘲讽讥笑各有,倒是尚有良心的知情小萝莉想要替他辩解一二,可惜嘴里塞了个大大的鸡腿,支支吾吾指手画脚,说不出话来急得要哭,却死死非要咽下吃食先。

    一向温柔解语的紫蔓悄悄挪了席过去,帮她轻拍顺了顺气,立刻赢得幼蕊含着泪花的感激一笑,紫蔓微微抿了抿唇正也含起笑意,却只听这只萝莉石破天惊一句大叫:“就是**刀嘛!”

    席间一阵寂静…

    又是聒噪胖子先颤抖地干笑了两声:“小妹妹,你家公子练的可真是**刀?可别骗哥哥哦……”

    “骗你有糖吃嘛。”幼蕊又从桌上奋力拽下一只大蟹,傲然皱了皱小琼鼻,终于拿出了点儿曾是“世外高人”婢女的气度,“我家小姐说是**刀,就一定是**刀。”

    胖子果然深觉这位把“小姐说”当“子曰”一样用的小萝莉不太靠谱,于是默默扭头再想问当事人薛公子到底是真是假,却只见薛淡已经摆好了炫耀肌肉的姿势等着他来看,不由大翻白眼:“小子,快点给胖爷我老实交代,这小妞说的是真是假?”

    “当然是如假包换正宗**刀。”薛淡哈哈一笑,便也收了玩闹心思不再逗他,解下腰间的古刀,扯了层层黑布递过去,“这就是前朝袁焕所用露陌。”

    “等等!”徐小王爷一惊,拦了胖子伸手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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