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知北游-第16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语声震得营帐呼啦抖动,阿凡提的从容仪姿『荡』然无存,『挺』直而坐的腰杆仿佛也弯了下去。

“你不知道,是因为楚度没有告诉过你。由此可见,他根本不曾信任过道友。道友当年投靠楚度有多少诚意,你以为他会不清楚?”我就像是一个熟练的行刑手,找准对方最薄弱的伤口,再一点点加力撕开,“这些年,楚度日益势大,道友的心思自然和过去有些不同,此乃人之常情。”

阿凡提蹙眉道:“老朽记得,当**我有过约定”

“此事不必再提。”我打断了阿凡提的话,长身而起,对阿凡提深深一揖:“这是林飞的错。是我不够强,才让道友逐渐失去信心,不得已才会另谋它图。”

阿凡提连忙推案而起,苦笑着回礼:“公子莫要折杀老朽了。”

“时势比人强啊”我放缓语气,感慨地道,“再坚定的意志,在更艰难的道路面前,会不知不觉地消磨下去。于是会犹豫,会动摇,会谋求变通。我们以为绕个弯,就能重新再走回来,孰不知这个弯已经绕得太远了。这些年,道友为楚度尽心打理诸多事务,无非是想提升自己在楚度心目中的地位。奢望有一天,他可以弃夜流冰而选道友,让你为师妹报仇。林某说得可对?”

我瞥了一眼阿凡提脸上的苦涩表情,绕着他缓缓踱步:“如今这一丝奢望终究是破灭了。以道友的聪明才智,又怎会猜不出夜流冰去往何处?”

阿凡提面『色』『阴』沉,许久道:“楚度是个聪明人,孤身涉险吉祥天,不会不留下一招后手。”

“没错”我抚掌一笑,从容坐回几前,“所以楚度需要一个绝对信任的部下,悄然前往某处天壑,以便援手接应。”

“这个人当然就是夜流冰,这也是他迟迟没有在澜沧战场出现的原因。”阿凡提低叹一声,颓然坐到我的对面,喃喃地道,“公子说的没错,老朽确实是没得选啊。”

“楚度不仁,你就不义,此乃天公地道。”我心知这番谈话已然被我掌握了主动,当下展开如簧之舌,循循善『诱』,“楚度任人唯亲,林某断然不会如此。比如魔主一事,我信任你便胜过了我大哥。”

阿凡提默然有顷,反问道:“以公子之见,夜流冰会潜伏在哪一处天壑?”

我微微一笑:“道友又在考较林某了。不如你我一同在几案上写出来?”

『玉』石粉簌簌飘落,两根手指分别在几上划动,写出了一模一样的“清”字。

我和阿凡提同时收手,相视一笑:“楚度进入吉祥天之前,已经考虑到日后杀出重围时,应该选择哪一条退路。魔刹天、罗生天尽是妖军势力范围,通往那里的天壑肯定会被吉祥天重兵把守,想要突围困难重重。各大妖王都在红尘天,吉祥天同样不会忽略通往红尘天的天壑。如此一来,楚度最可能选择的退路也只剩下清虚天了。”

阿凡提沉『吟』道:“楚度兴许不止安排了夜流冰这一处后手,他与公子樱有过『交』易,后者也有出手相助的可能。”

“没有可能。”我冷笑一声,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管他们是否定下协议,公子樱都不会有闲暇再去接应楚度。”

阿凡提惊讶地看着我,我淡淡地道:“除了碧落赋,公子樱哪里也去不了。你懂吗?”

阿凡提沉思了一阵,眼神猛然一亮:“老朽明白了,公子高明老朽敢问一句”他迟疑地看了看我,声音压得轻不可闻,“幽冥河水淹没澜沧,可是出自公子手笔?”

我不动声『色』地反问:“你是在问林飞,还是在问当今的魔主?”

阿凡提目光一闪,显然下定了决心,推案下拜,沉声喝道:“属下阿凡提,拜见魔主大人。自今日起,阿凡提誓死效忠主公,再无他念。”他咬断手腕,当场立下轮回血誓。

“阿翁快快请起。”我不由得暗自佩服,老狐狸虽然思虑谨慎,但行事果敢,一旦有所决断,便不再拖泥带水,不为自己留任何退路。

这才是能共攘大事的人。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意味深长地道:“既然你问的是魔主,那么幽冥河水便与我没有半点干系。我从来,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什么幽冥河。”

在我的目光注视下,阿凡提不由自主地低下头,避开我的目光,口中道:“主公说得对,这件事绝对不能和魔主大人有半分干系。世上唯有楚度,方有此能。”

我大笑:“这就要靠阿翁和龙眼雀筹谋运作一番了。多往楚度身上泼点脏水,反正他也不太可能活着回来了。”撩起帐幕,就要去找碧大哥。

“主公,悲喜和尚那里?”阿凡提问道。

“『交』给我。”

“敢问主公,若是海龙王他我们是否要除掉他?”阿凡提吞吞吐吐地问道,眼中闪过一抹『阴』冷的杀意。

我停下脚步,脑海中浮现出碧大哥为我下跪的悲怆一幕,毅然摇头:“我是绝对不可能对大哥动武的,也不允许你们动手。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主公可有说服海龙王的把握么?属下怕海龙王宁折不弯,会坏了主公的大事啊。”

“对龙眼雀,可以屈之以威;对阿翁,可以晓之以理;对大哥,也只能动之以情了。”我略一沉『吟』,挥手一拂,地上雨泥纷纷跃起,溅得我满身满脸。我接着撕烂衣袍,解『乱』鬓发,『弄』出一副落魄潦倒的狼狈模样。

“这么去见大哥,或许能博得他的同情吧。”我自嘲地一笑。

“主公能屈能伸,非常人能及。可是万一此举行不通的话”阿凡提不依不饶地追问。

“小时候,先父常『逼』我苦读经书,其中有这么一句‘君子可欺以其方。’”我犹豫了半晌,低声道,“听说大哥在妖军中并无实权?”

阿凡提点点头:“魔刹天有些传言,说他和主公关系甚密,而对楚度阳奉『阴』违。是以除了冰海一袭的人马,其余兵将并不太信任海龙王。”

我瞳孔微微收缩,再三踌躇,终是咬牙道:“阿翁就让谣言传得再猛烈一些好了。我要军中敌视大哥的妖怪越来越多,最好再把楚度的失踪和大哥攀上关系。就说大哥和我密谋勾结,暗害楚度。以大哥孤傲的『性』子必然受不了众人的流言蜚语,长此一来,他定会心灰意冷,选择自动离去。这样的话,他也不必在我和楚度之间为难了。”

阿凡提闻言大喜:“这是绝妙的反间计,主公厉害啊”

“等日后木已成舟,我再向大哥磕头赔罪吧。”我心中暗痛,轻叹一声,无声掠向碧『潮』戈的营帐。

(恭喜“外篇十五”成为知北游第三位掌『门』。)

第二十四册第十四章各个击破(4)

第二十四册第十四章各个击破(4)——

第二十四册第十四章各个击破(4)

冰海龙宫的兵马分布在向北的孤峰上,和其它妖军的营帐相隔较远,隐隐透出几分寂寥之意。

此时,天已渐暮,山原各处的军营亮起模模糊糊的烛光,被漫漫冷雨一衬,火光的温暖反倒显得格外凄寒。我没再隐去身形,大大方方地出现在山上,一步步走向山巅的营帐。

“锵锵”十多柄雪亮的兵戈卷起雨水,从四下里刺出,横在身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如临大敌的众多妖兵,仰天清啸一声:“小弟林飞,求见碧大哥”

声音穿破雨幕,直冲高处,覆盖了整座山峰。妖兵们『骚』动不安,神『色』惊疑,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更多的妖怪从营帐里跑出来,大呼小叫,把我团团围住。

转瞬间,四面八方布满刀山枪林,锋锐的寒芒刺得人眼『花』。我视而不见,默默望着那道从山顶急掠而下的身影,『胸』中百感『交』集。

衣冠如雪,风采凛冽如刀。数年未见,大哥乍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变化。然而我还是从那双寒亮如星的凤目里,觅见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孤独和疲倦。

“生生世世,永结兄弟。”结拜时的誓言仿佛随着那道身影扑下,狠狠撞上我的『胸』口,撞得心中一阵沉痛。

我心知自己显『露』身份,和大哥公然会面,是故意摆了他一道,使他在妖军中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

刀枪剑戟『潮』水般向两旁分开,『露』出一条畅通无阻的空道。

“飞弟,真的是你”碧『潮』戈喝退妖军,大步走向我,满脸惊喜『鸡』动之『色』。

“大哥”我一把抱住碧大哥的肩膀,双目通红,语声哽咽。

“飞弟,你受苦了,都是大哥的错。”碧『潮』戈涩声道,他显然注意到了我潦倒窘迫的样子,表情显得沉痛自责。“当年你被囚鲲鹏山,我不能出手相救,至今耿耿于怀。飞弟,大哥对不住你啊。”

“大哥也是身不由己,要怪就怪楚度势大威yin,你我兄弟只能任其鱼『肉』。说起来,还是小弟连累了大哥。”以大哥的『性』子,我越是为他开脱,他心里越是难过歉疚。

跟随着碧『潮』戈进入营帐,我以苦大仇深的口气,加油添醋地编造出这两年的悲惨经历。

“拼着一身重伤,我千辛万苦逃出鲲鹏山,一路东躲西藏,被楚度派人四处追杀。”我目呲『玉』裂,嘶声道,“楚度表面上答应了大哥,不会取我『性』命。可他暗中勾结公子樱,试图借刀杀人。”

我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指着心脏附近一处新月般的疤痕:“这正是一点黛眉刀留下的伤口。只差半分,我就再也见不到大哥了。”

碧『潮』戈衣衫『鸡』扬,神『色』越来越难看。一切都按照我事先拟定的计划,顺理成章地演下去。

“这一次,我其实是来见大哥最后一面的。”眼看火候差不多了,我一咬牙,“扑通”跪倒,声泪俱下。既然做戏,就要做个全套十足。当过乞儿的我对这类手段驾轻就熟,演起来生动『逼』真。

“飞弟,你这是做什么?你我兄弟,何需如此?”碧『潮』戈急忙伸手搀扶。我微一运气,身躯岿然不动,死死跪倒在地。

“大哥,你对我的恩情,小弟没齿难忘。若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求大哥见谅。”我愧疚地避开碧『潮』戈的眼神,低下头,“数日前,我已突破知微,决意与楚度生死一战。若是小弟不幸身亡,希望大哥勿以小弟为念,好好保重自己。”这一番话真真假假,虚实难辨。我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演戏,还是真情流『露』。既似理智驾御了情感,『操』控自如,游刃有余,又似感情左右了理智,心怀『鸡』『荡』,难以自已。

两者相互缠绕,彼此渗透,道心恍如进入了一个玄妙的境地。

“飞弟,万万不可”碧『潮』戈悚然动容,惊呼声打断了我的微妙感悟。“你若再找上楚度,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装作悲愤绝望的样子:“大哥,你以为我不找楚度,他就会放过我吗?为求大道,楚度什么事干不出来?我早已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再不奋起一搏,连半分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了大哥,难道你忍心看着我慢慢等死吗?”

碧『潮』戈颓然地看着我,嘴『唇』抖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今**我兄弟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离开之前,就让小弟为大哥做点事吧。”说到这里,我霍然起身,“大哥,你昔日为情所累,心境受损,刀道再难『精』进。想要迈入知微,除非彻底忘掉亡妻;又或是舍弃刀道,从头再来。可惜大哥两样都难以舍弃,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大哥,你的刀道孤傲无情,『性』子偏又太多情,这样只会苦了自己。”我身形一闪,绕到碧『潮』戈身后,一掌按住他的背心,“不过,我可以帮助大哥强行提升妖力,冲入阿赖耶态。”

空城『精』华从我掌心涌出,源源不断地送入碧『潮』戈体内。

“飞弟不可大哥怎能要你辛苦修来的法力?”碧『潮』戈大惊失『色』,竭力挣扎,却被我的手掌牢牢黏住后背,空城『精』华锁住他的气机经脉,令他全身动弹不得。

“我欠大哥的,恐怕一辈子也还不清了。”我喃喃地道,“我早年丧父,孤苦流离,直到遇上大哥,才重获亲人关怀的感受。阿罗师傅对我很好,柠真她们对我也很好,无颜同样是我的兄弟,可无论是她们中的哪一个,都不能带给我大哥陪伴在身边的感受。迈入知微的那一天,我才明白过来,你虽是我大哥,但在我心里,其实是把你当作父亲的。孩子对不住父亲,耍些『花』招手段,总是会得到原谅的,对吗?”

我的语声越来越轻,轻得连碧『潮』戈也无法听出我在说什么。“所以,请大哥原谅我对你的欺瞒。反正我也欠了大哥好多,总是还不清的了。”我惨然一笑,空城『精』华犹如汹涌洪水,在碧『潮』戈内腑奔腾流转,将他经脉阻滞之处一一冲破。

“大哥,气运丹田,意守灵台。你若能感悟体内的法则『精』华,兴许会得到迈入知微的一线机缘”我沉声喝道,眼看碧『潮』戈内腑鼓『荡』,承受力到达了一个极限,便撤开手掌,头也不回地向外掠去。

(今天状态不佳,就一更了,明天2更吧。)

第二十四册第十四章各个击破(5)

第二十四册第十四章各个击破(5)——

第二十四册第十四章各个击破(5)

“飞弟,飞弟”

我潜匿在半空,望着碧『潮』戈奔出营帐,站在山巅大声疾呼。

冷雨湿透了他全身,回『荡』在山原的呼声像一柄柄尖锐的匕首,狠狠刺在我的心头,溅出了羞惭、内疚、不忍、不安的血。

但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成功达成了目的,我已将大哥的情感『操』控于股掌之间。只需阿凡提推『波』助澜一番,大哥黯然离开是必然的结果。

对于碧『潮』戈,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至少他可以摆脱魔刹天的战事,专修大道,不再为俗事劳心。

“勾动神魂,玩『弄』人心。爸爸,你和我们煞魔的手段差不多啦。”绞杀趴在我的耳孔里,轻笑出声。

我心头一震,沉声道:“即便手段类似,目的却和你们有着天壤之别。大哥看似刚强,其实有点优柔寡断,我只是帮他下了决断。否则他夹在我和楚度之间,只会越来越纠结,越来越痛苦。”

“可爸爸骗他说有机会迈入知微,不是让他将来更痛苦、更失望吗?”绞杀眨眨眼,『唇』角渗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妙有道境应该是他的极限了吧?”

我哼道:“我也是为了大哥着想。他刀道无望,偏又难忘亡妻,长此下去只会白白蹉跎光『阴』。一旦他认为有了迈入知微的希望,就能重新振作,好好活下去。”

“爸爸可以替别人做决定吗?”

“谁不是在替别人做决定呢?不过是做得到、做不到,看得到、看不到的区别。”

“好吧,爸爸总觉得自己是对的,永远是对的。”绞杀眼珠转了转,仿佛不经意地反问道,“世上真有永远正确的人吗?如果哪一天,爸爸知道自己做错了,会不会道心崩溃呢?”

“世上又焉有绝对的对错?立场不同,角度有异,时间长短而已。对旁人而言,爸爸是错的。但对我来说,哪怕千夫所指,自己也永远是对的。”我淡淡一笑,“乖『女』儿就不用耍『弄』小『花』招,动摇爸爸的道心了。”

“这样才好玩嘛。”绞杀撒娇般地摆摆脑袋。

碧『潮』戈带来的『波』动情绪渐渐平息下来,我凝神调息,沉思冥想,以共识『交』点的秘法感应晏采子。

不知过了多久,虚空倏然裂开一个十字般的裂缝,一双清冷漠然的眼睛出现在视野中。仿佛近在咫尺,又似相隔万里,遥不可及,双方的联系纯以飘渺难测的心神维持。

“后学晚进林飞,拜见前辈。”我恭恭敬敬地对晏采子躬身行礼。

晏采子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收起这一套,有话直说。你现在也是知微高手,你我平起平坐,没什么前辈、后学之分。若是想请我出手对付楚度的话,你可以死了这条心,我没兴趣管别人的闲事。”

我微微一笑,不以为忤。以晏采子的老辣,猜出我的来意并不难,拒绝我也是意料中事。对付他的手段,唯有“以道『诱』之”。

“请教前辈,何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好整以暇地问道。

晏采子淡淡一哂:“我的道和楚度不同,也和你的不同。因此绝不会介入你二人的纷争。”

“就算楚度阻碍了前辈的道,前辈仍旧无动于衷吗?”我笑了笑,“前辈之道,身化万物,感受天地。想要突破知微,必先与天地合一,再与天地分离。如今北境破亡在即,天地不存,何来合一?何来分离?前辈需要时间体验天地万物,楚度却加快了天地万物的毁灭。”

晏采子默然片刻,道:“北境何时破灭,仍是未知之数。”

我欣然道:“楚度一死,北境的‘坏’将会大幅度延缓,也会留给前辈更长的时间修炼突破。他的死对前辈有利,您无法否认吧?”

晏采子摇摇头:“这点‘利’对我远远不够。”

我毫不犹豫地开出条件:“加上龙蝶够不够?他身处黄泉,与我魂魄相连。晚辈可以敞开神识,任由前辈探察我的『精』神天地。若能感悟龙蝶的幽冥之力,前辈或可身化鬼魂,畅游黄泉,完成与天地契合的最后一步。”

“顺手利用我对付龙蝶?”晏采子讥诮地看了我一眼,“还是不够。”

我丝毫没有心计被识破的尴尬,镇定自如地道:“再加上逆反北境法则的空城『精』华够不够?”

“逆天之物于我何用?”晏采子索『性』垂下眼帘,摆出一副逐客之意。

“前辈的眼界实在是高。看来没有足够分量的利益,是很难打动前辈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抛出了最后的筹码,“加上天地本源够不够?”

晏采子眉尖一挑,双目睁开,犹如两道凌厉电光闪过:“你说什么?”

“前辈的消息有些闭塞了。这次吉祥天为了对付楚度,出动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呢。”我刻意将‘人’字重重念出,随后又以心神相通之法,将要说的一番话悄悄传入晏采子的心念中。

眼瞧着晏采子眼神变幻不定,我心中玩味不已。任何人都有无法拒绝的东西,关键在于,你是否能找到。

“依你所言,道轮的确像是北境本源所化。”晏采子思虑半晌,点点头。为免被天地感应,此时双方的『交』谈全都以神念互传,再不敢轻易诉诸于口。

我对神识中的月魂微微一笑,继续对晏采子道:“机会难得,就看前辈有没有胆量火中取栗了。我可以配合前辈出手,大家互惠互利,各取所需。当然,前提必须是先对付楚度。”

“如果楚度一心想逃,就算你、我加上天刑、道轮联手,也不见得可以杀掉楚度。”

“若是容易,晚辈也不用求前辈出手相助了。话说回来,也只有借助楚度,前辈才有机会啊。”

晏采子沉『吟』许久,终是缓缓点头。我心下大喜,又和他密谈了一番,才告辞而去。

随后,我又马不停蹄地找上吉祥天的大军。说服天刑最容易,当听到多年不知所踪的晏采子也愿意加入围杀楚度的行列时,天刑着实吃了一惊。

“毕竟他是我未来的岳父。”我从容地编造理由,“最重要的是,晏采子希望能与楚度一战,帮助自己突破瓶颈。事成之后,他还要吉祥天开放所有典籍秘法,供他参阅悟道。”

天刑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但还是无法拒绝这样的好事。在他的指令下,吉祥天大军开拔,准备前往清虚天进行征战。

“只要你们强攻碧落赋,营造出生擒甘柠真的声势,公子樱就只能乖乖地守在家里。相信我,甘柠真是公子樱唯一的软肋。”

“没有知微高手与公子樱相互牵制,我们的损失会很大。”天刑蹙眉道。

“杀了楚度,什么损失都能补回来了。”我不在意地道,将目光投向遥远的虚空。

猎网已经布下,楚度,你还能活多久呢?

第二十四册第十五章吉祥围猎(1)

第二十四册第十五章吉祥围猎(1)——

第二十四册第十五章吉祥围猎(1)

红尘天纷飞的战火,并没有燃烧到这一片飞满裳蚜的幽静山谷。

雨雾凄『迷』,湖泊含烟,橘子洲俯卧在飘摇夜『色』中,安静从容,一如往昔。

在这里,海姬教过我脉经刀,吐鲁番教过我千千结咒。也是在这里,我第一次想要追究生命的意义。

时光荏苒,一晃多年,至今我也不能完全明白,什么才是生命的意义。坐在湖边,我聆听着风吹过水面的声音,聆听多年前,山峰压垮橘林的轰鸣声。

那一座山峰,我立誓要将它搬回去。如今故地重游,举目四望,山峰已然消失无影,只有一棵棵橘树从夜幕里探出头来,半青半红的小橘子随着枝叶晃动,抖抖颤颤,像一盏盏忽明忽暗的灯笼。

湖水的『波』光中仿佛也摇『荡』起无数盏灯笼。

“沙洲之下,是一片水泽淤泥,山峰应该是随着时间慢慢陷落下去了。”月魂猜测道,“加上那些橘树的种籽在山缝中生长,逐渐胀裂岩石,山峰也随之塌陷。”

我『胸』中涌起一阵无言的失落感,仿佛蓄满全身力道的一拳击在了空处。但又似乎心有所得,如果搬开那座山是少年时奋斗的意义,那么当山不存在了,意义还在吗?

“意义只能从自身寻找,任何外物,都不过是参照自身脚步的痕迹。”我沉思良久,轻声笑了起来。

“已经不重要了啊。”我双足浸入微凉的湖水,轻轻摇晃,一盏盏橘子的灯笼在湖光里破碎又重聚。“那座山,早已不知不觉地搬开了,我何必还把它放在心上呢?”

今时今日,再没有任何一座山可以压在我林飞的头上。

这才是少年时奋斗的意义所在。

“我做到了”我对着黑魆魆的山谷,放声高呼。“那座山不在了,可我还在所以我做到了”

月魂『露』出了温暖的笑容,螭翻翻白眼,大煞风景地嚷道:“别高兴得太早了,如果这一次杀不了楚度怎么办?你就等着四处逃亡,被楚度苦苦追杀吧”

“那就下一次,再下一次,总会有下一次的。”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月魂神『色』复杂地道:“小飞,你是我见过的意志最强的人。想做什么,就一定能做到。换作是我,恐怕永远也无法为魅复仇。”

螭咕哝道:“这小子借刀杀人,算什么好汉?”他搔搔脑『门』,又叹服道,“不过这小子的意志嘛,像打了『鸡』血一样,确实让大爷刮目相看。我说你这么活着累不累啊?”

“其实很简单啊,撑不下去的时候,告诉自己再向前走一步就行了。”我平静地道,“虽然很累,但每向前走一步,都会生出新的力量,支撑着自己继续向前走。”

“真是个变态。”螭哼哼唧唧地道,“大爷要像你这么变态,早就能『射』出极限一枪了吧。但这么做等同自虐,大爷是不会考虑的。”

“其实有时候,我也想停下来,比如现在。”我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暂时忘却即将来临的生死之战,抛开勾心斗角,儿『女』情长,以近乎空白无为的心态,沿着湖畔悠然漫步。

不必挡风遮雨,不必确立什么目的地,也不必告诉自己必须走下去。在这一生中,我可以有这么一个宁静的夜晚,不用苦苦支撑,不用去想存在的意义,随意而行,随遇而安,就像一只最普通的裳蚜。

强者有强者的路,弱者有弱者的路。想得到什么样的意义,就会有什么样的道路。

“六千年和一瞬间,究竟哪个才算是真正的生命?”我曾经『迷』茫地问过海姬。

现在的我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答案,绚丽如霞的彩『色』裳蚜也好,吐鲁番那样灰白的裳蚜也好,都是独一无二的。

时间或许可以搬走很多座山,但永远无法决定生命的意义。

一日后的月圆之夜,我和天刑、晏采子进入了吉祥天。

三人各自驾驭着月空雁,从天空一路飞过。相比其它重天,吉祥天景『色』如画,风和日丽,几乎没有任何坏空的变化。

沿途人迹寥寥,大部分留守的长老都被派往各处天壑。

飞过一大片焦黑的田地时,天刑语含怒意:“半个月前,三千万里的『药』圃被楚度肆意焚烧,丹房器室也被捣毁大半。这也是楚度在吉祥天最后一次『露』面,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发现他的行踪。”

我问道:“你们无法通过山河地理球之类的法宝找到楚度吗?”

天刑摇摇头:“法宝难以探测出知微级别的高手,只能靠我们自己逐寸逐地搜索。”

“那岂不是大海捞针?楚度若是存心躲藏,谁也休想找到他。”晏采子蹙眉道。

天刑道:“除非楚度彻底放弃魔刹天,否则迟早是要现身的。”

晏采子不着痕迹地瞥了我一眼,我心领神会,接口道:“连道轮长老也没有什么办法吗?”

天刑迟疑了一下,正要答话,一个柔和的声音从虚空中传出“吾只能感应出楚度的大致方向。”

一只月空雁从声音发出的地方翩然飞出,缓缓变化『成』人形,悬浮在半空中。

我无法用言语描述出他的样子,因为他实在是太平凡,太不起眼了。

大多数人的外貌都有自己的特点,或是浓眉大眼,或是高矮胖瘦,唯独眼前的这个人找不出任何特点,就像一滴水融在了大海中。

我甚至感应不到他的法力,他的道境,我相信只要自己转过身,就会把他的样子忘得一干二净。

然而在我体内未曾消化的空城『精』华,却在此刻『鸡』烈涌动,仿佛受到了什么刺『鸡』。

“这位应该就是道轮长老了吧?”我压制住躁动不安的空城『精』华,和晏采子对视一眼,后者冷如冰雪的眼中闪过一丝炙热。

“吾就是道轮。”道轮凝视我的眼神看不出丝毫异样,表情不悲不喜,毫无『波』动变化,似乎任何人、任何事在他眼里都没有什么分别。

“吾只能感应出,楚度在吉祥天的西南方。”道轮的语气略显生硬艰涩,这是他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他也不太会和人打『交』道,说完这一句,就闭口不言。

“按照事先定下的计划,我们分头寻找。”天刑从怀里『摸』出三粒紫金『色』的莲子,分别递给我、晏采子和道轮。“这是伽蓝同心莲子,每人持有一枚,可以感应各自的位置。一旦发现楚度,切勿急着动手,先将心念送入莲子,其他人便可立刻赶至。”

我率先散去座下的月空雁,和晏采子『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化作一缕轻雾,向西南方疾『射』而去。

(还欠十三更,呵呵。明天就一更了,晚上8点左右,因为有事要出去,后天继续2更。最后恭喜外篇十五成为知北游第一位盟主,大家留白庆贺,不要客气。)

第二十四册第十六章吉祥围猎(2)

第二十四册第十六章吉祥围猎(2)——

第二十四册第十六章吉祥围猎(2)

吉祥天的西南面,是绵延八千万里的原始林莽,浩瀚辽阔,幽深如海。百万种珍稀林木堆青妆红,凝黄绽紫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