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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夜唱-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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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杨齐宣的理由,就是院中有株梅花早开,特请来一起欣赏,但杨齐宣心知肚明,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杨谏议才智,当世无双,自然是知道我不仅为此相请。”屏退左右之后,杨洄叹息着道:“我听闻杨谏议最近颇不如意,又不好登门,便请你来劝慰。”

杨齐宣大惊:“驸马何出此言,是谁人说某不如意?”

杨洄盯着他好一会儿,摇头道:“谏议何必瞒我,你我交情一向深厚,此事须瞒旁人,却不可瞒我也。”

杨齐宣左思右想,就是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不如意处。他起身拜道:“驸马请直言,究竟是何人如此说,某又有何不如意事。”

杨洄流露出犹豫之色,好一会儿之后才道:“谏议一向深得相公厚爱,只是听闻相公近来颇有疏远谏议之处……”

“绝无此事,驸马定是听了小人诳语!”杨齐宣又惊又怒,有些失礼地打断了杨洄。

他自己很清楚,自己能年纪轻轻便居于清贵之位,李林甫的重视偏爱乃是关键。他如果不是李林甫的女婿,想要升得这般快,可能性微乎其微。故此,杨洄的话触及到他的底线,哪怕面对的是驸马,他也不能不抗辩。

“或许吧,若是小人诳言,那就再好不过了……”

杨洄欲擒故纵,说到这开始闭口,只是劝杨齐宣饮酒。杨齐宣哪里喝得进酒,只觉得心中像是有只小猴子在抓挠一般,勉强饮了一杯,便又问道:“驸马究竟是听得何人诳语,说相公疏远于我?”

“哦……有人说,相公诸子颇不及父,故此相公在后生晚辈之中,独爱谏议,只因唯有谏议,可承其衣钵,在相公百年之后庇护妻族。只不过如今相公又有新婿,新婿功绩,更胜过谏议,故此相公有意使其取代谏议,乃有疏远之举。”

“这不可能,家岳何曾有新……新……”杨齐宣一说到这里,声音突然卡住,眼神一凝:“可是……叶司马?”

“正是,听闻李相公属意叶司马,有意将空娘许配于他啊。”

他这话杨齐宣没有听进去,杨齐宣眉头微微皱着,开始想叶畅的事情。

李林甫属意叶畅之事,对杨齐宣来说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就是他家中妻子,也对叶畅赞不绝口——李腾空哪里会不拉上自己的姐妹,帮衬叶畅的安东商会,这就连带着她的姐姐们都从安东商会的收益中小发了一笔。

杨齐宣琢磨着,以往他确实得李林甫信任重用,但是这两年来,李林甫对他,似乎是没有以往好了。若要算其时间,确实是在李林甫有意挑叶畅为李腾空夫婿开始的。

若真如此,他倒要想一想别的道路了。

“某曾听家岳说过,驸马曾受叶畅所托,探询家岳口风,想来驸马与叶畅关系甚好吧……既是如此,叶畅能得家岳看重……”

“且慢,某何曾替叶畅去探相公口风?”杨洄一听到这个,顿时呆了:“绝无此事!”

“上回叶畅回长安时,家岳召他相见,将他晾在门房之中……那一次若不是驸马探口风,家岳原本还要多晾叶畅一日的。”杨齐宣有些着恼,这可是当面撒谎,因为他妻子对于妹妹的婚事也甚是关注,故此知道这个细节。

杨洄瞠目结舌,也想起那次的事情,原来……自己试探李林甫是否真有意召叶畅为婿之举,被李林甫误以为是替叶畅所为……这么一说来,当时,自己岂不是帮了叶畅一个大忙?

他猛然想起,正是在那次相会之后,朝廷升了叶畅的官,让他从一个光杆空头的襄平守捉,升任辽东行军总管府录事参军、积利州司马,为推动此事,李林甫可谓不遗余力。原来促使李林甫将叶畅当成未来女婿的,竟然是他自己!

他心中像是打翻了一间杂货铺一般,各种各样古怪的声响闹成了一片,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只是误会,因为我在门房见叶畅,故此有些好奇……我与叶畅,从无交情,如何会替他出这个头!”呆了好一会儿之后,杨洄苦笑着道:“我若与叶畅有交情,就不来安慰你了。”

“杨公不是替叶畅试探……那就是叶畅欺瞒了家岳!”杨齐宣面容一变,虽然显得怒气冲冲,可是杨洄还是从他眼神中看到一丝快意。

“当真是大胆,利用我倒还罢了,竟然还敢欺骗李相公!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事关李府女郎的名声,是可忍孰不可忍!”杨洄乘机火上浇油:“只可惜我乃是外人,不好揭穿此人面目!”

说到这,他还重重叹了声:“李相公公忠体国,为小人所乘,在所难免。”

“某这就回去,将此事禀报与相公!”杨齐宣腾地起身,大义凛然地道:“只为相公与妻妹之名声,也不能轻饶此贼!”

“正当如此,若有需要我出面作证之处,只管说就是!”杨洄也满面正气地道。

二人简单地告辞,杨齐宣便欲匆匆赶往李林甫府。此时天色已晚,长安城中已经开始宵禁,他走得半途,便听见禁鼓响起。他虽是清贵之官,却也不敢违犯禁令,否则被人弹劾,虽不会真正怎么样,终究让李林甫难堪。他见离自己家甚近,便只能先回到自己家中。

次日早,他径直到了李林甫府,却见府中都是喜气洋洋,杨齐宣有些好奇,不过心中有更重要的事情,故此也没有多问。他是李林甫的女婿,又一向得李林甫偏爱,故此不需要等候,直接登堂入室,来到了李林甫的书房之中。

若是放在此前,李林甫当在月堂会客,处理国家大事,但近来李林甫颇有倦政怠慢之心,故此不在月堂,而是在书房里。杨齐宣进门之后,正待施礼,却是一愣。

因为他看到书房之内竟然还有一人在。

此人他也认识,乃是长安城中的新贵,贵妃娘娘杨玉环的堂兄杨钊。

见他到了,杨钊拱手道:“相公有事,卑职先退下了。”

“你去,你去,好生做。”李林甫道。

杨钊走到门前,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屏息侧耳,悄悄倾听屋里的动静。他如今也是李林甫府中的常客,李林甫方才与他商议机密,身边并未留人,而杨齐宣又是没有管家通禀便进了书房,故此他留在门外,竟然无人知晓。

“齐宣,你这么早来,定是有事,说吧,莫非是你家娘子又耍小脾气了?”李林甫笑道。

杨齐宣略一踌躇,终究是一咬牙:“丈人,小婿此次来,实是因为听得一个消息。驸马杨洄与叶畅并无交情,上回杨驸马来问,只是在门房见到了叶畅,心中好奇,故而发问……小婿担心丈人关心空娘亲事,误为小人所乘,令小人猖狂倒是其次,坏了丈人英名与空娘名节,那就不好了。”

李林甫脸上的笑容顿时敛住,他眯着眼,藏着眼里的寒光,打量着杨齐宣。

他第一个念头,便是自己这位女婿嫉妒叶畅了。

但旋即他明白,即使有这个可能,杨齐宣也不敢在他面前撒谎,看来杨洄确实不是叶畅请来探他口风的。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

“此事可是杨驸马亲口与你说的?”李林甫道。

“是,因为叶畅在辽东战功的缘故,小婿问他与叶畅究竟是何种交情,他说并无交情,小婿觉得诧异,便提起当日之事,他也甚为惊讶。”杨齐宣道:“如今长安城中,家家都以为相公将招叶畅为婿,想必此事,也是叶畅有意推波助澜,其中用心,实在是卑劣!”

李林甫抿着嘴,没有说话。外边的杨钊听得这里,心中已经是大变,知道不宜再听,便悄悄挪动脚步,轻手轻脚地离开。

他人虽离开,心里却还挂念着此事,暗暗自语:这一来,叶畅岂不要倒霉了?

第299章 黄海浪底隐旋涡

叶畅此时没有倒霉,却是在畅快地笑着。

战事紧急,有关此次北征的战果,一直没有完全的统计,直到现在,才算是将全部结果算了出来。

杀敌、夺地,这自不必说,让叶畅非常欢喜的一个大收获,乃是牲畜。

契丹人是游牧民族,他们全部家当都随在身边,叶畅先是在建安州城外端了契丹的大营,缴获无数,又在安市城踹了瓦剌部的囤积,收获更丰,总共加起来,得了马匹四千一百余匹,牛三千零九十头,羊三万余只。这些牲畜,让叶畅可以给全军都换装骑兵,而且农业生产所需要的大型牲畜,几乎都得到解决。

建安州便有水草肥美的牧场,这些牛羊,大多被养在此处。不过为了避免此时几乎无解的传染病,所有牛羊和马匹,并没有聚在一块,而是分散为十群,彼此隔离开来。

投降的奚人、室韦人等善于放牧的部族,也被叶畅挑选人手,重新分为十部,各自负责一块牧场。王昌龄这位营田副使,先没有管上粮食棉花种植事宜,倒是先管上了放牧。

他留在建安州,只是写了一封信,托叶畅带回旅顺,准备搭乘冰冻封港之前最后一趟船回莱州,然后再送往洛阳刘晏处。

让叶畅欢笑的第二个收获,乃是贵金属,也就是金银。契丹人收刮所得,几乎全部落入叶畅部,虽然在战利品分配上,普通士兵可以保留部分,但大头都还是落到了叶畅手中。这些金银若拿到长安折算成铜钱,数额在五十万贯以上。

所谓刀枪一响,黄金万两。打仗确实耗费钱粮,但若能象此次一般,短短的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完成整个战事,同时又获得如此收获,那么打仗反倒成了一条生财之道了。

今年冬日没有去年冷,故此到了十一月底时,旅顺都尚未完全封港,叶畅赶回旅顺。他是满心欢喜来的,但回到旅顺的当日下午,他的心情便开始有些不快了。

一支他意料之外的舰队出现在旅顺港里,却是大唐水师。

“他们如何来此?”召来留镇的叶安,叶畅问道。

“他们说是听闻海路不靖,有水贼出没,故来旅顺护卫。不过我私下里探听,知道他们是来想分这海道一杯羹的,背后依然是那位王翁。”叶安道:“看来他们也已经怀疑起傲来国了。”

叶畅眯着眼,王元宝在花费了大半年时间后,还是没有死心啊。

傲来国只是他用来隐瞒玻璃生产的一个幌子,即使到现在,旅顺的玻璃窑区仍然是禁区,全部所用工匠数量,也只有区区的三十人,出于保密考虑,叶畅也不准备将其规模立刻扩大。

“王元宝如何能调得动官兵,便是收买,也没有那么容易,必有权贵暗中支持……元公那边,没有消息?”

“元公那边对此也是一无所知,他虽在登州为官,却管不了水师,水师常驻于莱州。倒是卞平这厮,打探到了一些消息,说是王元宝得了京中驸马杨洄之助,故此能调动水师之力。”

“杨洄……”

这个名字,叶畅听到提起的不多。

倒不是他忘了兄长的仇恨,只是因为要对付杨洄实在不易,他现在虽然也算得李隆基信任,可真要在李隆基面前诋毁杨洄,却是不易。

更莫提将杨洄弄死来。

故此,叶畅并没有将报复杨洄放在最急切的位置,毕竟逝者逝矣,先要考虑好的,是还活着的人。

不过现在杨洄自己跳出来与他为敌,那就是主动将他的报复提前。

“我知道此事了,既然与这杨洄有关……咱们就做足一场戏吧。”叶畅道。

化名为江梅的梅妃,自从来到旅顺之后,可谓事事皆顺。她如今已经拜在骆守一名下,成了一位记名弟子,平日里修修道学学医,偶尔在旅顺周边四处转转。

享受如今的自由悠闲的同时,她也时刻在关注着叶畅。让她既松一口气,又有些莫名其妙遗憾的是,叶畅却从未主动来寻过她,甚至她上门拜见,叶畅也不是每次都亲见。来见她的,更多时候是叶畅的那位“妹妹”响儿,而且话里话外,总是打听她与叶畅的关系,让江梅有些哭笑不得。

当战事起来的时候,江梅亦是担忧,她不希望自己的自由生活就此结束,然后便听得叶畅亲自督帅大军北上抗击契丹人。那个时候,她心中又莫名其妙多了些牵挂,每日都不忘在三清道祖面前为叶畅祈福,而响儿来祈福的次数也多了,两人的关系稍稍有所改善。

今日她正在寨子中,想要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准备一些年货,却见着城头的旗帜变了。她如今也知道,那面蓝色的旗帜代表着叶畅本人,此旗出现,证明叶畅又回到了旅顺。

“我怎么半点消息都不曾知晓?”她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回到道观之中,没有多久,便听闻响儿来了,她心情不快,不愿意再陪这小姑娘玩猜谜语的把戏,正想借故推托,却不料响儿直接跟在她的使女之后进来。

叶畅很早就在积利州颁布《禁以唐人为奴令》,故此在积利州,唐人卖身为奴婢是不合法的,但签订在官府备份的雇用协议则受到保护。江梅的使女荷儿、珍儿,便都是这样来的。见到响儿就这番闯了进来,江梅瞪了跟在后边的珍儿一眼,珍儿却是一脸无辜。

她却不敢阻止响儿。

“江家姐姐,快做准备,明日我兄长要来观中!”响儿开口便吓了江梅一大跳。

“你兄长……他来观中做什么?”

“祈福吧……他是这般说的,说是准备去傲来国,祈求道主保佑顺风顺水。”

“傲来国!”江梅眼前顿时一亮。

傲来国的镜子,可是如今大唐举国知名的宝物,今年一年,自旅顺贩至大唐的镜子,也不超过五百面,而玻璃器数量,只有三千件。

物以稀为贵,数量虽少,但是价值却高,五百面玻璃镜售价便在五十万贯以上,三千件玻璃器皿售价三十万贯,二者相加,就是八十万贯。若没有这样的暴利,也支撑不起叶畅在积利州铺起的大摊子。

“可是制造宝镜的傲来国?”荷儿便是荷花,她是个木讷少言的,没有插嘴,但那珍儿却眼前一亮,忍不住问道。

哪个姑娘家不希望自己的闺房里摆放一面大的玻璃穿衣镜!就算没有大穿衣镜,有个能照出半边身子的妆台镜也好,实在不成,巴掌大的掌镜,亦可以让姑娘们一整年都欢喜异常。

“正是那傲来国!”响儿道。

“响儿小姐乃是叶司马妹妹,想必知道那傲来国在何方吧?”珍儿见响儿兴致高,小心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兄长授我们地理科时,只教了新罗、日本、耽逻的位置,却不肯告诉我傲来国的方位。”响儿撇了一下嘴:“全旅顺,知道傲来国在何方的人,料想也不超过十个!”

“连响儿小姐都不知道?”那珍儿惊呼了一声。

江梅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个珍儿平时都很伶俐,今天话也特多了一些。

她看了响儿一眼,有些懒懒地道:“我这道观太小,摆不下叶司马的排场,他为何不去药王观?”

叶畅请骆守一来此的条件之一,便是在旅顺寨外山坡上建了座药王观别院。名为别院,实际上规模甚大,比起本院要大上一倍有余。自从骆守一带领弟子来此之后,这便成了他的大本营,一般的礼仪祭祀,叶畅也会安排在药王观中。

“港中有外来的船,整日就盯着咱们,故此兄长不欲惊动太多,药王观那里,盯着的人太多了。”响儿有些得意地道:“所以让我来与你说,做些准备,旁人想不到是我来通知此事呢!”

为这事来,江梅心里怎么也快活不起。

“好吧……那明日就来吧!”她懒懒地道:“不过我观中人手少,莫来太多人,我们可招呼不过来。”

响儿见她一副兴致不高的模样,也撇了撇嘴,懒得与她再说,转身便离开。江梅打发走她之后,想了想,终究觉得,还是有不少话要与叶畅说的,故此招呼道:“荷儿,珍儿,将咱们梅花观里外都打扫干净!”

只靠着两个使女,是完成不了这件事情的,江梅自己也得动手。珍儿倒是勤快,扫来扫去,便扫到了门口,将个扫帚倒放在道观前。

没有多久,有个看上去是高句丽人的家伙到了道观前,见到他,珍儿便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先一后,到了道观外新种的梅林当中。

“明日,叶畅来祭礼天地仙人,出海去傲来国。”两人在梅林中相遇之后,珍儿飞快地说了这十七个字,然后便各自转向,就像是偶遇一般。

那高句丽人离开梅花观,急匆匆向都里行去。旅顺寨中可没有他这般闲的闲人,只有到了都里,还偶尔看得到他这般乱逛的。

没一会儿,他便到了都里的旧码头处。

与旅顺新建的码头相比,都里旧码头实在很寒酸,不过如今这边也泊了不少船,其中甚至有大唐水师的楼船。

这种楼船,在大唐水师中仅小于斗舰,船甲板上有楼三重,有女墙、战格,配抛车、绞弩、拍杆等诸多武器,乃是大唐水军中的主力战舰,也是此时海中最强大的兵器之一。即使旅顺船坊今年造了两艘大海船,在武力上却也无法与之相较,最多就是在其上装备有绞弩,威吓一下渔民冒充的海盗罢了。

“做好准备,将水与食物运上船,明日要出海了。”那高句丽人到了码头,径直进了一户人家,见院子那些正在说笑的兵士,便厉声喝了一句,然后又匆匆进了屋子。

他倒是说了口流利的汉话,进屋之后,又叉手行礼:“小人见过程宣节。”

被称为程宣节的是个军官模样的人,他已经听到了来人在院子里的话,起身道:“辛苦了,梅花观里的消息?”

“正是,当初就曾想,那梅花观的观主既然乃是叶畅从中原携来,与他关系必然不一般,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药王观在明,梅花观在暗,叶畅真有大事,会去梅花观!”

“你们王东家倒是个有眼光的,派了你这样一个精细的人来。”程宣节哈哈笑道:“好,好,此次定然要跟紧了,莫象前几回一般被他们甩开了!”

“是,小人也跟着一起。”那装扮成高句丽人的汉子道。

“王辏,你是信不过某?”程宣节敛住笑,瞪着眼睛道。

“非也,小人倒不是信不过程宣节,宣节是驸马介绍的,自然不会误得此事。但是术业有专攻,宣节海上是好手,可是经商贸易,只怕不如小人了。”王辏笑道:“此次有准确消息,十有八九都找到傲来国,莫非宣节要拿着船上巨弩抛石,去寻傲来国人做生意?”

程宣节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点头道:“你说的算是有几分道理,好吧,你就也随着船,不过人不能多,船上食物饮水皆是有限,多载一人,便是多一分负担。”

“这程方远不是个踏实做事之人。”王辏心中暗想。

程宣节本名程方远,因为武散职为正八品上的宣节校尉,故此王辏尊其一声程宣节罢了。他是驸马杨洄介绍来的人,王辏是信不大过他,故此才要亲自出海。

“宣节此次还乘楼船去么?”他又问道。

“不了,不了。”程方远摇了摇头,有些懊恼:“楼船威风不假,只是速度慢了,追不上他们的船,亦不敢入海太远,此次还是乘海鹘船吧。”

“宣节乃是内行,全凭宣节做主。”王辏犹豫了一下,然后道:“只是海鹘船上能载多少人与货?”

“此次第一要务乃是探明傲来国方位,要载那许多货做甚!”程方远摆了摆手:“海鹘船你此前未曾见到,明日……唔,最快的话明日就可以看到。”

“我是担忧叶畅他若是狗急跳墙,咱们人少……”

“你只管放心,海鹘船可载军士百人,而且我会让楼船在外接应!”程方远狞笑起来:“若是叶畅狗急跳墙,那倒是好了,便是他不狗急跳墙,若有机会,我也会在海外动手!”

“啊?”

“莫非你希望多一批人知晓傲来国位置?”程方远问道。

第300章 耐心耗尽动干戈

王辏自然不希望有更多人知道傲来国的位置,若是能消灭叶畅,也就意味着他们有可能独霸傲来国的贸易航线,想到这里,王辏便觉心头发热。

那可是一年能达百万贯的贸易线路,虽然海上风大浪急危险高,可是凭着这百万贯的利益,足够让人铤而走险了。

他们既是做了这准备,便盯紧了叶畅的行踪,果然,次日叶畅轻车简从,只带了五个人前往梅花观,在梅花观中呆了半日,还品尝了观主江梅特意准备的梅花茶,这才回到自己宅中。他前脚走,后脚那珍儿便传出消息,她偷听到叶畅出海的时间为明日卯时二刻。

卯时二刻,天还只是蒙蒙亮,若不是提前得知消息,他们确实容易错过。

到得出发这一天,叶畅登上被命名为“蓬莱号”的大船,卯时二刻准时出海。

“跟上来了么?”驶出旅顺口之后,叶畅问道。

“跟上来了,距离我们约有三里。”

海面上略有薄雾,叶畅眯着眼往船后望去,便看到一艘样式有些怪异的船。此船形态颇似水鸟,大小与他最初造的那两艘河海两用船相当,约为后世三十米长、五米宽。

“那是什么船?”叶畅也有些惊讶:“以往未曾见过水师用这等船吧?”

“此为海鹘船,速度较快,可入远洋,经得起风浪。”苏粗腿答道。

如今苏粗腿,乃是旅顺海上首屈一指的人物,与当初不愿投入叶畅门下不同,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见识过叶畅的手段能力,苏粗腿对叶畅已经是甚为忠心。在叶畅面前,他也比往常更多一份恭谨。

“看来此次这位程宣节倒是有心了。”叶畅点了点头:“你觉得我们对付得了这艘船么?”

“蓬莱号上装备武器太少,人确实能比海鹘船多装些,但是又没有拍杆,无法与敌接战。”

叶畅却是笑了起来。

“接战可不只是依靠接舷,水面作战,首要便是火攻。”

“叶司马说的有理,但蓬莱号上也未曾准备火攻船。”

“火箭也行嘛。”叶畅意味深长地道。

“司马之意?”

“到时再看吧,此次我之所以要亲自来,一是诱敌,二则也是试验一下咱们的海军战法。”

“海军战法……”

苏粗腿有几分不解,在他看来,海军战法无法就是大船压制小船,快船火攻慢船,船多欺负船少,跳帮、接舷,还能有什么战法。

唯有大唐水师,才会多出一些诸如抛石、绞弩、拍杆之类的战法。拍杆倒还罢了,乃是最主要的战法之一,抛石、绞弩因为海上风浪太大,而甲板之上又难以施展,其准确性都要大打折扣。

他熟悉蓬莱号的结构,自然知道,叶畅在蓬莱号中做了些手脚,其结构比传统的海船要复杂,甚至可以说有极大的改变。这一次,也是要在实战中检验这些改变。

“不会追丢吧,听闻叶畅手中有仙家之宝,能在十里之外就能看清四周,他们当已经发觉我们了吧?”

叶畅与苏粗腿说话的同时,后面跟着的海鹘船上,王辏向程方远问道。

程方远有些不耐烦,海上行舟,原本就诸多忌讳,象王辏这般问个不停的,若是一般的客人,只怕都要被扔到海里去。

“若是怕了,现在出海不远,你还可以乘舢板回去。”程方远生硬地回道。

“这个,某只是担忧,叶畅在旅顺船场中造出来的船,速度都是奇快,此前咱们几次都没有追上啊……”王辏有些讪讪,但还是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你当这海鹘船是什么?”程方远傲然道:“又当我程某是浪得虚名之辈么?总之,你只管在船上等着到傲来国就是!”

“叶畅奸诈多智,非常人能及,此次蓬莱号船速并未提起,有可能是故意诱我等至海深处,此前他们也做过类似之事,待将我们的船带到大洋之中后突然加速摆脱,不可备之。”

“将王管家带入舱中,船上不许闲人乱逛,不得我命令,莫放他出来。”听得王辏之语,程方远耷拉着眼皮道。

“程宣节,你这是何意?”王辏大惊道。

“海上之事,尽凭我做主,你不过是区区一个商户管家,便敢对我颐气指使?”程方远冷声道:“我已经说过许多遍了,你这厮却还是不知好歹,那么就给我乖乖呆在舱中,待到了傲来国,再放你出来就是!”

王辏还待再说,却被几个兵士夹着一推,便给带走了。他心中暗道,这些措大军汉,一个个如狼似虎,自己若再说,只怕先要吃些苦头,且忍气吞声些时日,完成了此行任务再说。

王辏被带走之后,程方远身边一军士笑道:“这厮好生不知进退,当受此罚……不过校尉不怕他回去告状么?”

“王元宝在京中有些势力,在淄州都有些影响,但在咱们水师当中,他就是一个屁,能奈我何?”

“他若是到杨驸马那边告状呢?”

“你说杨驸马是愿意与王元宝分享傲来国之航路,还是独占其利?”程方远阴笑道:“这个宣节校尉,我早就当厌了,想要升个官儿,再不济也要当个如王元宝般的富家翁。只要这厮在傲来国购得玻璃宝货,回途中他自己得意忘形失足落海……谁能怪得我头上?便是王元宝,只怕也要求到我头上来,求我给他供些玻璃宝货!”

身边军士闻言挑起大拇指,敬佩地道:“还是校尉想得深远,咱们兄弟今后富贵,就靠着校尉了!”

“诸位兄弟只管放心,这一票咱们做得漂亮了,我自然不会亏待大伙,升官发财,大伙想什么就有什么!”

他不仅仅是口头上许诺,还将王辏带上船准备用来与傲来国贸易的丝绢拿出来,赏赐给船上的水工、军士,一时之间,船上士气大振,众人都是铆足了气力,紧紧盯着蓬莱号。

蓬莱号东行了九日,海鹘船便跟了九日。此时海船,多靠着海岸地形来辨识方位,象这般深入海中航行九日之举,即使是大唐水师,也并不多见。海鹘船上水工、军士虽得了赏钱,但每日都只见茫茫大海,夜里唯有靠着前方蓬莱号上的灯光照明方向,心中渐渐惶急起来。包括程方远,也是急躁不安,到得后来,不得不召集船上主要军官一起商议,究竟是否要继续追下去了。

“此前数次,多则五日,少则两天,我们必定失了安东商会船的行踪,此次能跟着他们九日,已经是难得。只是九日未曾见着陆地,也不知他们是向着目的航行,还是在海中失了航向,如今船上水工、兵士都已疲累不堪,连着打了七次架……大伙一起商议一下,究竟是继续追,还是掉头西向。”

听得程方远这样说,众人当中有人便打起退堂鼓:“程校尉,以卑职之见,咱们当回航。毕竟再向前去,谁都不知道会跑到儿,便是到了傲来国,咱们了记不得如何来的啊!”

“叶畅为何能记得往傲来国的海路?”有人问道。

“正是,此前我们以为他手中藏有海图,但如今情形很明显,没有任何一张海图,能将这既无岛屿又无海岸的海道绘出来!要么,叶畅此次所行目标,根本就不是傲来国,要么,所谓的傲来国,根本就是他编出来的谎话!”

“谎话不可能,那玻璃器,咱们在登州可是亲眼见到过了,他们的船出海转一圈,然后回到登州,便有了玻璃器!”有人对这个最接近真实的猜测表示反对道:“以我之见,最大的可能,他还是在耍我们!”

叶畅戏耍他们的胆子自然是不缺的,论及官职,叶畅比起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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