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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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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开腔,寇仲立时认出是长白双凶老大符真的声音。
另一个矮的不用说也是符彦。
寇仲虽知此二人功力直迫李密,仍是夷然不惧,故作讶异的道:“你们不知王薄今晚在此吗?若不趁早夹着尾巴落荒而逃,恐怕连李密都护你们不住哩!”
符真毫不动气的奇道:“好小子!竟知道我们是谁,既是如此,当知我们谁也不怕,为何还说出如许胡言。”
寇仲见不能令他动气,迫前一步,哈哈笑道:“既是什么人都不怕,就不用从长白逃到这里来。就让寇某人试试你们手底的功夫是否和你嘴皮子那么硬吧!”
符真、符彦同时嘿嘿冷笑,目射凶光。
他们这么在廊道上对峙,登时截断了廊道的交通,双方身后都聚集了一堆进退不得的婢女和陆续来赴宴的宾客,情况颇为混乱。
此时一名男子从符真、符彦那厢房油然步出,瞪着寇仲喝道:“你刚才和李某的未过门妻子说了些什么话?”
赫然是李密之子李天凡。
寇仲环目一扫,大笑道:“这里所有姐姐妹妹都是我寇仲未过门的妻子,不知李兄说的是那一位呢?”
众人尽为之愕然和哗然。
其中一女娇嗔道:“胡说八道。谁是你的妻子。你这种人谁肯嫁你?”
寇仲定睛瞧去,立时眼前一亮。
说话的女郎穿着一套非常讲究的黑色的武士服,还以黑带子滚边;外披红绸罩衣,说话时露出一排雪白齐整的牙齿,娇小玲珑,玉容有种冷若冰霜的线条美,而她的脸孔即使在静中也显得生动活泼,神态迷人。有种令人初看时只觉年轻漂亮,但愈看愈令人倾倒的奇怪气质。
寇仲立时认出她的声音,捧腹笑道:“独孤凤小姐说得好,若未过门都算是妻子,那岂非天下大乱了吗?”
众人包括李天凡和长白双凶在内,骤闻得独孤凤之名,都张眼朝站在人堆后的独孤凤瞧去。
独孤凤本是来找他们三人晦气,那想得到只说几句话就给寇仲叫破身份。更知在这种情况下难以动手。微微一笑掉头走了。
一把雄壮的声音在寇仲背后响起道:“李公子和两位符老师请给我们曼清院一点面子,有什么事到院外再处理吧!”
此人显是早观察了一阵子,明白是李天凡等闹事在先,故出言相劝。
李天凡亦知此时不宜动手,仰天打个哈哈,领着符真、符彦返房去。
寇仲回到厢房时,跋锋寒呆坐不语,徐子陵则卓立露台的栏杆前,仰首望天,衣袂飞扬,自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孤高不群的气魄。
跋锋寒见他回来,笑道:“给我看看脸上是否多了宋三小姐的掌印。”
寇仲在跋锋寒对面坐下,像身疲力累的战士般先瞪了跋锋寒一眼,然后盯着徐子陵的背影,怨道:“刚才我在外面闹得曼清院都差点塌下来,你两个仍不出来援手,还说什么一世人两兄弟。唉!这就叫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跋锋寒哑然笑道:“仲少你动过那只手呢?若只是舌战,你何需别人助拳。”
徐子陵背着他冷然道:“我们正希望他们动手,所以故意避而不出,让他们更没有顾忌。”
寇仲嘻嘻笑道:“我也只是说说笑。咦!刚才我们说到那里呢?美女真不好,最易令人忘记事情的。”
跋锋寒道:“不要装蒜了,你究竟想到什么对付上官龙的妙计呢?”
寇仲一拍额头,装模作样的道:“啊!终于记起了!”
倏地坐直身体,大喝道:“上官龙何在!祝玉妍拣得你作阴癸派在洛阳的卧底,应该会有两下子,可敢立即上来决一死战!”
这番话是以螺旋劲迫出,立时传遍“留听阁”四座三重楼的每一个角落。
跋锋寒和徐子陵也是奇怪,像完全听不到寇仲出人意表的说话般,把原本的姿态和表情保持延续。
整个留听阁倏地人声渐敛,到寇仲说到最后三句时,已静至鸦雀无声,针落可闻的地步。
千百道目光由左右和对面重楼每座厢房的望台往他们的厢房投过来。
一阵紧张得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一把威严但又无比阴柔的男声在他们那重楼的底层传上来道:“只是你如此含血喷人,我上官龙便绝不会放过你。”
徐子陵冷然道:“我们这里有三个人,任你挑那一个都行。但这种特别优待,只会赠给阴癸派的妖人,皆因人人都得而诛之。”
声音扬而不亢,响而不锐,却清晰地送进每一个与会者的耳内。
寇仲此计确是妙至毫颠,当场揭穿上官龙的身份,教没人敢插手其中。
上官龙在骑虎难下的情况下,只有挺身出战一途。
而徐子陵这番话更像剑般锋利,只要上官龙忍不住发作,便等若间接承认了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阴癸派妖人。
曲傲的声音从同一个地方响起,先是一阵震耳大笑,然后喝道:“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寇小子和徐小子你两人一起下来吧!既可省我分两次动手,又可作大战前的热身。”
曲傲不愧老孤狸,只寥寥数语,便将他们早先造成的声势完全压下去。
跋锋寒哑然笑道:“曲傲你已是我跋锋寒的。却想有像上官帮主的优待,那怎么成?”
这几句刻薄之极,四边重楼登时爆起一阵哄笑,大大冲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以曲傲的修养,仍忍不住怒喝道:“跋锋寒你今晚若有命离开曼清院,我曲傲两字以后就倒转来写。”
众人又静了下来。
寇仲哈哈笑道:“这真是奇哉怪也。上趟老曲你单对单仍没有能力收拾锋寒兄,为何现在又忽然有了?是否感到把名宇掉转来写较有新鲜感儿。不过现在仍未是轮到你老兄出手的时候,因为刚才我猜拳猜赢了跋锋寒,故而上官帮主该抽到头筹。”
曲傲登时语塞,更使众人都知曲傲没曾胜得跋锋寒是确有其事,心内的震骇,不用说都可想像得到。
要知曲傲的威望虽及不上称雄域外的“武尊”毕玄,但也是所差无几。
跋锋寒虽是近年崛起于中外武林彗星般的超卓人物,但终是后起之秀。
实难与曲傲这种成名了数十年的宗师级人物相媲美。
因此真如寇仲所言,曲傲在单对单的情况下尽全力也收拾不了跋锋寒,那自是震惊天下的轰动事件。
曲傲这下真叫哑子吃黄莲,若否认就是讲大话,不否认脸上又挂不住。
符真难听的声音,从左邻第三间厢房传过来道:“曲老师可怜你们年少无知,故此放你三人一马,仍不知感激,实是可笑之极。”
寇仲讶道:“符老师你的隐身功夫定比你追不上人的失踪术高明万倍,否则为何以老曲和老跋两人的修为,仍不知你在旁窥伺,连‘年少无知’这种微妙的情况都看个明察秋毫。谁人敢不服你!”
声音回汤于四座重楼围起的广阔空间和鱼池园地之上,登时又触发起另一股笑浪。
当然亦有人为寇仲等三人担心,一下子开罪了这多方面势力,可不是好玩的。
但符真却立时作声不得。
难道他能说自己真的在旁窥看吗?但若答案是“否”,他凭什么资格说出刚才那番话。
一阵激烈的掌声从遥对的厢房传过来,只听刘黑闼的声音道:“说得好,我刘黑闼心中有个疑问,就是为何寇兄认为上官帮主另一个秘密身份乃阴癸派的妖人呢?”
听留阁再静下来。
上官龙在寇仲回答前,插入道:“清者自清,若再有人以此来诬蔑本人,休怪我上官龙不留情脸。”
左面的重楼第三层中间一个厢房传出一声冷哼,有人哂道:“既是清者自清,为何又怕人说出来?”
寇仲鼓掌笑道:“这才真是说得好。这位朋友高姓大名,说出来看上官帮主敢否寻你晦气?”
那人大笑道:“本人邢一飞,乃伏骞王子的首席先锋将,比他早到一步,上官帮主请勿忘记了。”
众人又立即起哄。
嗡嗡之声,像浪潮般起伏着。
只看伏骞手下的豪气,便可想见他的威风。
上官龙正难以下台时,寇仲又叫阵道:“在尚小姐的好戏开锣前,上官帮主有没有意思和小弟先玩一场,为四方君子解解闷儿?”
一把娇甜的女声欣然道:“说得真动听,寇仲你是最讨我欢喜的哩!”
众人为之哗然。
这时代虽因胡风东来,风气开放,但一个女儿家在这种数百人聚集的场合下,公然示爱,终是惊世骇俗的事。
更奇怪是此女卖弄了一手,以内功弄得声音忽东忽西,飘忽无定,教人难以把握她的位置。
跋锋寒两眼上翻,低叹道:“又来了!”
寇仲和徐子陵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因为那正是淳于薇的声音。
不用说拓跋玉亦到了。
他们就像吊靴鬼般永远跟着跋锋寒。
右方底层厢房响起一把苍老的声音道:“本人乃‘洛阳八士’的祈八州,今次知世郎在听留阁举行英雄宴,一切安排打点,全由老夫负责。王公既然未到,老夫该有资格说两句话吧。”
此人说话老气横秋,恃老卖老。令人生出听他说话有费时失事的烦厌。
寇仲弹了起来,大喝道:“时间无多,上官龙你是否仍要做缩头乌龟?”
掠到徐子陵旁,纵身而起,再一连三个空翻,越过十多丈的空间,落到正中鱼池另一方边沿的池堤上。
喝采之声,轰然响起。
寇仲昂然而立,抱举致礼,登时又惹来另一阵打气之声。
徐子陵环目一扫,见到百多个厢房内的人纷纷起立,移往望台栏前,好一睹寇仲的风采,回头向跋锋寒笑道:“这小子恁地威风,竟抢了锋寒兄的头筹。”
跋锋寒双目神光电射,瞧往园中的寇仲,摇头叹道:“若我是上官龙,怎都不会迎战。”
徐子陵点头同意。
一声有若平地焦雷的暴喝在此时响起,接着人影一闪,上官龙终现身场上,跃落离鱼池三丈许处的碎石路处,隔着水池与寇仲遥遥对峙,手提龙头钢杖,亦有一番气势。
这位洛阳帮主年在五十许问,长了一对招风耳,身材不高,却予人强横扎实的感觉。但其华衣丽服,配上带点苍白的脸容,浮肿的眼肚,明眼人一看便知他长期沉于酒色之中。
此时他双目肘出狠毒神色,冷哼道:“你说我是阴癸派的人,究竟有何凭据。”
人声渐敛。
人人屏息静气,看寇仲如何回答。
江湖上虽千派万门,但若论声名之恶,必无过于阴癸派。
这不但因为派中人手段凶残邪恶,更因其练功方式专走邪门,与正宗内功心法大相迳庭,故为江湖中人鄙弃,只是奈何他们不得而已!
假若寇仲能证实上官龙的真正身份,休想他的手下再奉他为帮主。
“锵!”
寇仲掣出井中月,哈哈笑道:“要证据还不容易,若我十招之内,仍未能迫得上官帮主露出马脚,寇某愿向帮主斟茶认错。”
上官龙立时放下心来。
因他认为寇仲此举虽是高明之极,但却绝不能在他身上生效。
为了掩藏本身的魔功,这十多年来他痛下苦功,创出“迎风杖法”一百零二式,寇仲若想在十招之内迫他露出尾巴,只是痴人说梦。
从边不负和涫涫的口中,他对寇仲的功力深浅早有个谱儿。自问怎都可挡他百来招,甚至还有取胜的机会。
上官龙的龙头杖在地上顿了一记,发出闷雷般的震鸣,整个中园亦像晃动了一下。
众人想不到他的功力如此深厚,不由都为寇仲担心起来。
上面厢房的跋锋寒愕然道:“仲少似乎把话说得太满了。”
徐子陵摇头道:“我们的功夫是给迫出来的,仲少定有他的一套。”
上官龙的大笑响澈中园的上空,一连叫了几声“好”,然后道:“寇仲你勿要赖账,动手吧!”
舌战终于变成决战。
第十三卷 第十一章 原形毕露
观者虽众,整个听留阁却是寂然无声。
寇仲亦静了下来。
上官龙刚才以杖顿地的一刻,使他知道自己实犯了严重的轻敌错误。
他的原来推断是上官龙当日率众围攻段玉成四人,只能生擒一人,又让段玉成突围逃生,武功该不会太高明。
可是刚才上官龙那示威的一顿,却显示出他是接近边不负那般级数的高手。
而此刻与他四目相交,更发觉他眸子异芒烁闪,显是练就了魔教的某种奇功,绝非平庸之辈。
不过他已是势成骑虎,必须在十招之内迫得上官龙露出魔功,否则辛苦建立起来的威名,将尽丧于今夜。
一阵刺激的感觉走遍全身,他感到在这种可怕的压力下,他的精气神同时提升至巅峰状态。
上官龙脊肩猛挺,横杖而立,冷喝道:“小子放马过来,让我看你这种口出狂言之徒,究竟能有什么本领。”
寇仲神情有如老僧入定,对上官龙的威势视如无睹。
谁都不知道他的心神正全放到不知人世闲事而畅游池内的百多条各式金鱼身上。
当他把一切杂念排出脑外,进入守中于一的境界时,整个环境一丝不漏的给他掌握在寸心之间。
今早他和边不负对敌时,便曾有过这种掌握全局,视整个战场如棋盘的奇异悟觉。
但此刻这感觉更为清晰。
而最吸引他注意的是池内无忧无虑的鱼儿。
他们每一下摆尾,每一下的追逐嬉闹,或独自游弋,又或潜藏假石山的缝隙处,都使他一一体会于心。
这是非常奇怪的感觉。
人的世界和鱼儿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同时存在着,互不干扰。
但通过寇仲的心,这两个世界却连结起来。
全场鸦雀无声,呼吸静止。
不独是与寇仲肃默对峙的上官龙,连每一个观战的人都生出奇异的感觉。
寇仲就像与当前整个环境融成一体,浑然天成,反而上官龙像给硬加进园里,破坏了整个池园的和谐协调。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主观印象。
上官龙右足前移,发出一声沉重的足音。
众人想不到会由他主动出击,都发出惊讶的声音。
上官龙却是有苦自己知。
因为有着十招之约,故上官龙打开头便抱着以守为攻的心态。
岂知对峙下来,寇仲全无出手的意思,但气势却不断蓄聚,狂增不已。
最骇人是上官龙感到整个场地都像在不断添加增长寇仲那与天地浑成一体的气势,令他全无破绽可寻。
而他则自觉如此坚持下去,自己的气势终会很快被寇仲盖过,那时真说不定会否被他在十招内把魔功迫出来。
所以他虽采主攻,但仍是被动的。
上面厢房的徐子陵松了一口气,退回跋锋寒对面坐下,赞道:“这小子果然要得。”
跋锋寒亦射出惊异之色,道:“此子确令人惊叹佩服。”
上官龙此时已迫近鱼池,离寇仲只有三丈许远,登上最接近鱼池的一道跨溪小桥。
溪水在桥下缓缓淌流。
寇仲右手轻提井中月,刀锋遥指逐渐迫近的上官龙。
他的感觉随着从鱼池注出的水延展过去,在上官龙身处的桥底下流过。
从没有一刻,他是这么清楚所处身的环境,物与物和空间与空间的微妙关系。
以人奕剑,以剑奕敌。
上官龙最大的弱点就是不敢催发魔功,只要自己令他感到胜负可决于三两招之内,而他若不全力以赴,就必会饮恨当场,那他便成功了。
上官龙步下小桥,到了鱼池另一边堤岸处,屹立如山,脸寒如冰。
旁观者中较高明的都暗叫可惜。
因为这种情况对寇仲实有害无利。
无论进攻退守,都要受水池阻隔,只要上官龙能好好利用水池,纵是功力较逊,缠上十来招该绝无问题。
两人在火光照耀下隔池刀杖相对,凝聚功力。
杀气漫园。
双方一面催发真气,一边窥伺敌手的空隙。
两人瞪大眼睛,互相凝视,似乎一个眨眼的动作,亦会露出给对方可乘的破绽。
气氛紧张之极。
“咚咚”!
水响连声。
两条鱼儿因追逐嬉戏先后跃离水面。
上官龙衣衫忽地霍霍飘拂,龙头杖缓缓摆动,登时生出一股更强大的气势,抗衡寇仲刀锋透出的杀气。
高明者无不知在气势比拚上,上官龙已落在下风,故须以这些动作补其不足。
但却仍没人敢看好寇仲。
若今趟是以生死相搏,不到一方丧命不罢休。那大多数人都会买寇仲是最后的胜利者。
但如像现今般的十招之约,寇仲要斟茶认错的可能性几乎是十成十。
寇仲仍是持刀挺立,稳如山岳,双目奇光连闪。
上官龙终按捺不住,狂喝一声,纵身而起,横渡鱼池,照头一杖向寇仲劈下。
狂烈的劲风,激得池水中间陷了下去,浪涛翻卷,鱼儿惊窜跳跃,干扰了池内神圣平静的天地。
寇仲嘴角露出一丝充盈着庞大信心的笑意,全身真力聚在井中月上,电射而出。
“当”!
刀杖相触,火星四溅,发出震耳巨响。
寇仲身子一晃,上官龙却整个人给震得飞回鱼池另一边去。
虽只是清脆的一下交手,但人人都泛起火爆眩目的感觉。
不知谁人大叫道:“一招了!”还是女子的声音。
上面的跋锋寒和徐子陵同时皱起眉头,认出是独孤凤的声音。
她显然是想看寇仲失威,故以此话增加寇仲的心理压力。
上官龙落回池边,立即洒出一片杖影,防止寇仲乘势反击。
杖影倏收。
上官龙再次横杖作势,他总不能那么的把重逾百斤的龙头杖舞动下去,否则终会把他累死。
池水平复下来,但鱼儿仍不断跃离水面。
就在上官龙横杖的刹那,寇仲终于出手。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他不是像上官龙般斜冲而起,到了池上高处,再凌空下击。而是脚底贴着池水疾冲横渡,像在足履平地上般,井中月骤化黄芒,直击敌手。
全场立时哗然失声。
物有物性。
只有纵跃凌空,才能进可攻退可守。
像寇仲这么平冲前击,只要上官龙能稳守池边,就只能会有寇仲掉进池里的结局。
上官龙知他诡计多端,虽明知有点不合常规,但际此紧张时刻,那有余暇多想,功聚双臂,暴喝一声,挥杖横扫寇仲。
最奇怪的事发生了。
当寇仲越过鱼池中心时,忽地凌空弹起,不但避过了上官龙扫来的一杖,还到了上官龙头顶上,全力下击。
上面的徐子陵和跋锋寒都看呆了眼,同时猜到寇仲是踏上一条跃起的鱼儿,借力造成如此出人意表的变化。
听留阁立时采声雷动,更添寇仲的威势。
上官龙一杖扫空,立知不妙。
刀风压顶而来,为了保命,那还有不把压箱底的本领都搬出来应付。
狂喝一声,双手举杖,硬架着寇仲这蓄势已久,能断金裂石的一刀。
“轰”!
刀杖相触,却发出有异上一次交击时,沉郁幽闷的一下激响。
螺旋劲卷入龙头杖内,再沿上官龙双臂的经脉强攻进去。
上官龙那敢怠慢,张口喷出一蓬紫黑的血雨,从衣袖露出来高举着龙头杖的双臂立时变得紫紫黑黑的,非常吓人。
四周哗声纷起。
如此邪门的武功虽没有多少人见过,但谁都可肯定非是正宗功法。
寇仲给他震得借力翻往他身后,脚未触地,已反手一刀,向双目紫芒大盛,舞起千万道杖影狂攻过来的上官龙击去。
现在虽没有了十招的限制,但只要稍一避让,上官龙定会趁机逃走。
成功失败,就看此一刀能否制住正催发魔功的上官龙。
他此刀去势乃挟着刚才蓄满之势而去,凌厉无匹,笼罩范围又广,决不容上官龙有隙逃掉。
刀光过处,“呛”的一声,上官龙整个人被他劈得差点掉往池去,狼狈之极。
寇仲一声长笑,如影附形,追击过去。
上官龙的老脸由紫变黑,可怖之极,奋力绕池急退。
刀杖交击的次数愈趋频密,有如钟磬频敲,战鼓急鸣,气氛激烈。
双方都以快打快,兔起鹘落,展开一场激烈无比的近身搏斗。
四周所有人等都看得呼吸顿止。武功较次者更是眼花缭乱。
而只要稍有眼光的人,亦该知持长兵器的上官龙竟被迫得要在近距离应付寇仲,已是落于绝对的下风。
蓦地再一声鸣响,人影倏分。
“锵”!
井中月回到鞘内。
寇仲卓立池边,狠狠盯着呆若木鸡的对手。
全场不闻半丝声息。
胜负已分。
“噗通”!
龙头杖滑离上官龙双手,掉进池内。
上官龙皮肤紫黑之色尽退,代之而起是病态的苍白。
一阵摇晃后,上官龙跪倒地上,不住喘气。
数道人影,分别由不同地方冲出,往两人掠来。
第十三卷 第十二章 魔功盖世
带头的是徐子陵和跋锋寒两人,见目的已达,那还有兴趣看尚秀芳的歌艺又或曲傲与伏骞的决斗。
阴癸派一向以来都在隐秘行事。就算有心对付阴癸派,想找个喽罗来问问都无从入手,现在竟然能迫出和打败其负责整个北方情报的重要人物,还是在这种不可能的情况下,自然要以能将他活生生的带走列为首要之务。
假若可从上官龙身上得知阴癸派各方面的情况,他们和所有跟阴癸派对敌的便可藉此部署反击,不用像现下般的被动。
第三个扑往园里的是宋师道,他的心意与寇仲等三人相同,均知道若有其他阴癸派的人在场,绝不会让他们把活生生的上官龙擒走。
不过在他紧追在徐子陵和跋锋寒两人身后时,曲傲竟后发先至,从下层的厢房贴地射出。从下方越过宋师道,赶上徐子陵和跋锋寒,两掌无声无息地往他们背心印去。
边不负则从另一边重楼的屋顶疾冲而下,以雷霆万钧之势,扑向寇仲。
边不负和曲傲均是顶尖级的高手,两人同时出手,声势自是惊人之极。
宋师道拔剑出鞘,全力往刚越过脚下的曲傲射去,眼看阻之不及时,跋锋寒堕后少许,左掌按在徐子陵背心,右手掣出斩玄剑、变化出百千道剑芒,每道剑芒都反映着四周照来的灯火,宛如一个不住烁闪的大火球般,在他手上爆开,把曲傲的攻势完全制止和笼罩其中。
如此剑技,已达惊世骇俗的地步。
最教人叹为观止处,就是跋锋寒似乎事前对曲傲的从后偷袭全无所觉,又忽然疾施反击,确是出人意表。
寇仲此时刚发出一道指风,刺中跪地喘气的上官龙眉心处,边不负惊人的气劲,已压顶而至,吹得他发散衣扬,呼吸不畅。
寇仲心中大骂,却又有苦自己知。
以边不负眼力的高明,早该知上官龙有败无胜。但偏要待到这刻才出手,当然是要趁自己真元损耗,锐气已泄的时刻,一举把自己除去。
而这魔头明知自己不肯退避,免致让他得手抢走上官龙,迫得在硬撑下去的情况下,自然大增他击杀自己的机会。
寇仲猛一咬牙,奋起余力,井中月迎往边不负的一对银环。
在寇仲这生死立判的时刻,借着跋锋寒一掌之力的徐子陵,已像炮弹般斜射而至,在边不负银环碰上寇仲的井中月前,截着边不负。
所有这些动作都是在眨几下眼的高速下完成,旁人纵使有心,亦来不及插手。
跋锋寒和曲傲首先短兵相接,掌来剑往,劲气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然后曲傲抽身急退,避过了宋师道从天而来的一剑。
跋锋寒屹立如山,斩玄剑遥指曲傲,哈哈笑道:“曲傲你锐气已泄,信心尽失,待会别给伏骞趁机宰掉。”
宋师道跃落他身旁时,徐子陵已连续劈中了十八次边不负的银环,在空中错身而过。
边不负吃亏在连续两次都料敌错误,以致先机尽失。
第一个错误是以为自己可在徐子陵赶到前,先一步收拾寇仲,至不济也可救走上官龙。
岂知跋锋寒的一掌,以数倍计地增强了徐子陵冲来的速度,迫得要立时变招相迎。
第二个错误是想不到徐子陵竟能控制螺旋劲的速度,忽快忽缓,或由缓转快,由快变缓,使他在猝不及防下应付得手忙脚乱,险象横生,吃力之极。
高手对垒,一个错误已足可致命,何况更是连犯两次。
若非他的魔功虽仍未臻至像祝玉妍和涫涫“天界”的境地,但已是“地界”的层次,收发由心,否则徐子陵已可要了他的性命。
边不负自问凭一己之力,实难收拾两人,当机立断,触地后斜飞而起,登上重楼之顶,消没不见。
此时跋锋寒已退到寇仲和徐子陵处,三人一声呼啸,由跋锋寒挟起昏倒地上的上官龙,在曲傲狠毒的目光相送下,扬长而去了。
曲傲的目光落在以剑气遥制着他的宋师道身上,讶道:“这位兄台的剑使得不错,未知高姓大名?”
宋师道知他必会把所有怨恨都发泄在自己身上,仍是夷然不惧,洒然笑道:“曲老师不知也罢,那动起手来将更不须顾忌。”
曲傲点头道:“好!”
狂哈忽起。
曲傲正要全力出手之际,一把雄壮嘹亮的大笑声轰天响起,整个听留阁都像震动起来。
众人无不动容。
只听这人笑声中所含的劲气,便知他的气功己臻化境。
曲傲亦脸色微变,大喝道:“来者何人?”
笑声倏止。
那人的声音似从遥不可及的远处传来道:“本人伏骞,曲老师诚如锋寒兄所言,锐气已泄,伏骞胜之不武。何不另选决战之期,今晚我们只风花雪月,静心欣赏尚小姐冠绝天下的色艺,曲老师意下如何呢?”
众人哄声大作。
伏骞原来早已到了。
※※※
三人挟着上官龙这胜利品,从曼清院后相将掠出,窜房越脊,望城南的方向走去。
目的地是城外南郊的净念禅院。
准备到了那里附近,从上官龙口中得知所须的资料后,他们便顺道入禅院找寻和氏璧。
他们都把警觉提至最高的状态。
边不负既曾出手,涫涫当在附近某处,怎能不全神戒备。
阴癸派一向横行霸道,绝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松容易的掳人而去。
寇仲领先而行,跋锋寒挟着上官龙居中,徐子陵负责殿后。
忽而跃落横巷,忽又穿房越舍,逃遁路线更改不定,教人难以寻觅。
走了近三里路,城南高墙在望时,仍是一路无阻。
三人既高兴又奇怪。
以涫涫和边不负之能,怎都不会眼睁睁的任他们离开。
唯一的解释是涫涫不在洛阳,而边不负却自问没有单独收拾他们的能力。
当寇仲扑上一座华宅主堂的瓦面时,忽地倒跌而回,领着两人从另一方向溜走。
后面的跋锋寒知道不妙,叫道:“什么事?”
寇仲足下不停,答道:“前面有个女人。”
徐子陵道:“是涫妖女吗?”
寇仲呻吟道:“应该不是,涫涫从来都不戴面纱的。”
横巷转瞬已尽。
三人耳鼓内同时响起一声娇柔的女子哼音。
以他们的胆色,心中亦不由涌起寒意。
要知他们正全速飞驰,对方仍能把声音送进他们耳内,只是这功夫,已达惊世骇俗的地步。
寇仲一个侧翻,先落住左方墙头,然后横过不知谁家宅院的后园,跃到院内宅舍最接近的瓦面处。
两人如影附形,同时来到瓦背上。
三人倏地停下。
目光投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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