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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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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时已无暇怨怪雀娇沉不住,忙大动脑筋。
寇仲两眼一转,待要胡诌时,沉落雁笑道:“又想扯谎吗?”
就在两人无词以对的时刻,沉落雁一名手下匆匆闯了入来,报告道:“洛兴仓已被我军攻占,密公有指令回来,须立即派人手增援,请小姐定夺。”
沉落雁大喜下站了起来,对两人道:“没时间和你两个胡混哩。横竖你们都走不了,改天才和你两个小鬼纠缠吧!”
言罢匆匆去了。
两人想到大龙头翟让快会回来,心儿都不由自主地忐忑狂跳起来。祖君彦既是李密的心腹,那会否惹起两人间的止面冲突呢?
那天黄昏,沉落雁领兵离城。
差不多同一时间,翟娇亦离城去了。屠叔方却不肯透露她的目的地,一切都神秘兮兮的。
没有了翟娇,整个翟府立变生机一片,人人都轻松起来。
徐子陵、寇仲和素素三人共晋晚膳,不久屠叔方来加入他们一道,问起沉落雁的事,寇仲只说了解药的部分,宝藏一事却略过不提。如此真真假假,屠叔方自是不疑有他。只是对他们能以内功迫出散功药大感惊异。
说到夺得洛兴仓一事时,屠叔方却是忧色重重,叹道:“今番之所以能攻陷洛口仓,全赖密公运兵遣将之功。现在名义上虽仍以翟爷为首,但实权都操在密公手上。”
三人对李靖的分析记忆犹新,自然明白他担忧的原因。
屠叔方又道:“洛口失陷,朝廷震惊,现在杨广正想全力重夺洛口以挽颓势。命刘长恭和裴仁基两人分别由洛阳,虎牢两地领大军夹击洛口我军,若这仗胜了,才算真的得到了洛舆仓。否则便要把老本都赔回去。”
屠叔方去后,寇仲精神大振道:“沈婆娘去了打仗,素姐的大小姐又走得不知所踪,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素素凄然逍:“你们自己走好吗?”
徐子陵愕然道:“这种把你当作礼物随便赠人的主子,素姐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素素泣道:“不要说了。我是为了小姐,怎能在这种情况下舍她而去呢?”
两人慌了手脚,忙举袖为她拭泪。
寇仲柔耸道:“我的好姐姐不要哭,那我们留下好了。唉!但留下来都不能生出什么作用啊。”
素素道:“等老爷回来后,姐姐才随你们走吧!”
两人无奈下,只好点头答应。
次日清晨,两人起来便在后院的大花园内练武,却不见屠叔方出现。
由于屠叔方的关照,两人可随意取用兵器房的各种兵器,此时两人打得兴起,索性抬了一堆不同类型的兵器出来,刀枪剑戟,长器短兵,式式俱备,逐种试用,痛快之极。
素素则在旁喝采助威,三姊弟乐也融融。
这时来往的婢仆逐渐多了起来,他们不愿那么张扬,更有点怕看到众婢的多情媚眼儿,遂呜金收兵,沐浴后换上素素为他们缝造的新衣,一时兴到,便想趁机到街上溜跶。
三人有点战战兢兢的由后门偷了出去,来到街上,只见落叶满途,一片残秋景象,想起由初遇至今,转眼快两个年头,现在李靖又不知去向,都心生感触。
秋风呼呼中,三人并肩前行,由素素挽着两人臂弯,沿街而走。
荥阳城出奇地兴旺,据素素说是因李密深懂收买人心之道,故而附近城县的人都归心来附,好得到瓦岗大军的庇荫。
走不了半条街,寇仲和徐子陵便发觉给人吊着尾巴。
他们忌惮的人只是沉落雁,何况自忖若不离城,该没有人会来对付他们,遂不放在心上,径自嬉玩谈笑。
北方由于胡风极重,男女风气开放,故他们虽当众亲热嬉玩,路人都不以为怪。
三人找了间饺子馆,坐下来大吃大喝。
寇仲笑道:“待会我们找间脂粉铺,让素姐可锦上添花,弄得更美艳更引人好了。”
徐子陵兴奋地接口道:“跟着就到丝缎铺去,那素姐就可凭她那对妙手为自己缝制过年的新衣哩。”
素素微微点头,但容包却黯淡下来。
寇仲咬牙切齿道:“素姐请放心,异日我们必把王伯当郡淫贼宰掉,好为姐姐雪耻洗恨。”
素絮花容失色道:“你们怎知是他?此事万万不可。瓦岗军中论武功,除了老爷和密公外,就要数他。”
旋又凄然道:“这是奴婢的命连,姐姐只好认命,不准你们再为此事胡思乱想。”
两人颓然无语。
就在此时,忽觉有人由入门处朝他们笔直走过来。
寇徐朝来人望去,同时吃了一惊。
原来竟是曾被他们以为很有义气的巴陵帮人,彭城翠碧楼的少东香玉山。
第四卷 第九章 衷诚合作
香玉山仍是那副似睡不醒、脸青唇白的二世祖败家子模样,但笑容亦仍是那么亲切,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欣然逍:“他乡遇故知,实人生快事,这位是……”
寇仲无奈介绍道:“是我们的姐姐。”
徐子陵自从知道他属于以贩运人口著名的巴陵帮后,打心底不欢喜这个人。冷暋校骸跋阈旨仁前土臧锏娜耍蠹铱伤档啦煌幌辔保衷谖颐橇笥讯疾皇牵阈肿员愫昧恕!
这番话弄得素素一头雾水,怎都弄不清楚香玉山与两人间的关系。
寇仲却嘻嘻笑道:“怎会这么巧呢?是否香兄又受了彭梁会那骚货的恩惠,再要把我们出让呢?”
香玉山倒也圆滑,举手投降道:“徐兄寇兄误会了,对敝帮更有误解之处,请让小弟……”
徐子陵不耐烦道:“难道巴陵帮卖的不是人肉而是猪肉吗?”
寇仲一拍香玉山肩膀,眉开眼笑道:“听说贵帮是杨广那昏君的走狗,这里却是瓦岗军的地头,香兄若再不滚蛋,今趟就轮到我们出卖你了。”
香玉山苦笑道:“大家相识一场,除了误会外并没有过节,两位兄台难道连辩白的机会都不肯给小弟吗?”
素素见这人遭两人百般凌辱,仍只是低声下气,委曲求存,不忍道:“给香公子一个辩白的机会吧!”
香玉山感激道:“姐姐心地真好。”
徐子陵不悦道:“她可不是你的姐姐。”
寇仲没好气道:“有屁快放!”
香玉山确有惊人忍耐力,竟仍不动气,压低声音道:“八帮十会中,我们巴陵帮居于八帮次席,本声誉极隆,只是给一些利欲熏心的人,为了讨好杨广而破坏了。”
寇仲凑到他耳旁咭咭怪笑道:“可香兄的样子正像那种利欲熏心的人哩!”
香玉山哭笑不得道:“寇兄莫要损小弟了。”
徐子陵奇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香兄这么忍气吞声,必然是有甚么阴谋了。”
此时更使素素看不过眼,微嗔道:“犯人都该有说话的权利,你们让他把话说完好吗?”
香玉山欣然道:“都是姑娘明白事理,我香玉山可在此立誓,除了开赌和开妓院外,从末有参与两位兄台所指那类伤天害理的事。”
寇仲哂道:“那你赌场中的美女又是哪里来的?”
香玉山道:“若有一个是我香家蓄意拐骗回来迫良为娼的,教我香玉山不得好死。”
两人太感愕然。
香五山叹了一口气道:“事贷上我们是给那昏君害成这样子的。由于我帮一向和朝廷关系密切,帮中又有人在朝廷作官。开始时,只是为那昏君搜罗天下美女,供他行淫作乐。岂知这昏君贪得无厌,只为了出游的好玩,便广建行宫,单由洛阳到扬州,便建有行宫不下四十座。而每座都要以百计美女侍候,加上他本身数千妃嫔宫娥,你想想那是多少人?我们也是泥足深陷呢。”
两人怎想得到巴陕帮有此苦衷,对香玉山的恶感不由减了几分。
香玉山惨然道:“杨广既好女色,又爱男色,这还不算什么,最可怕是他每天都有新花样。例如他要鸟兽的羽毛作仪服,于是凡有合乎羽仪使用的鸟兽,几乎被捕足一空。又像大业二年时突厥启民可汁入朝,杨广为了夸示富足,下令征集旧朝乐家子弟,一律充当乐户,竟征了三万多人入朝,官兵做不来的事,便迫我们去做,我们其实亦是受害者。”
接耆冷哼道:“但现在时势逆转,我们已不须听他的命令。”
寇仲皱眉道:“早该不听才是哩!”
香玉山道:“但我们不做,自有别的人去做,结果毫无分别,但我们巴陵帮就必然立即完蛋。”
徐子陵道:“你来找我们干什么?”
香玉山赔笑道:“那天小弟是有眼不识泰山,原来两位是近日名动江湖的人物,现奉了二当家萧铣之命,特来找两位研究彼此合作的可能性。”
寇仲失笑道:“你倒说得客气。原来又是来谋取我们根本不知是在哪襄的宝藏。”
徐子陵哂道:“索性不用解释好了,现在传言满天飞,假也变成了真,谁相信我们根本不知道宾藏所在呢。”
香玉山正容道:“两位错了,萧二当家打一开始就认为你们不知道藏宝的地点。”
三人同时发呆。
素素眉紧蹙道:“那你这样冒险来找我的两个弟弟,究竟为了什么呢?”
香玉山压低声音道:“当然是为了账簿哩!”
徐子陵和寇仲立时脸脸相觑,除了李阀和宇文阀的人外,谁会知道帐簿在两人身上?
香玉山微笑道:“只看两位神色,便知二当家所料不差。我香玉山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整个天下都给两位牵着鼻子走了。”
寇仲警戒地扫视小饺子馆内的人,恶兮兮道:“你是要来抢账簿吧!”
香玉山慌忙道:“小弟怎敢,寇兄徐兄既能在宇文成都手上抢去账簿,又能避过宇文阀的追捕,还伤了宇文无敌,小弟哪有胆子冒犯虎威。我确是代表敝帮来谈衷诚合作的条件。”
又神秘兮兮道:“两位不是要扳倒宇文化及吗?刚好他亦是敝帮的头号敌人。”
寇仲和徐子陵为之目瞪口呆,好半晌前者才吁出一口凉气道:“你这小子倒是消息灵通。”
香玉山微笑道:“这些年来我们以各种名义在全国开了二百多所青楼和近三百家大小赌馆,等若建立了个庞大的侦查网,要查起什么事来,自然比别人方便点了。”
徐子陵道:“但宇文阀方面的消息,怕不是可从嫖赌的处所可得到吧!”
香玉山点头道:“这个当然。”
寇仲知他不会说出来,大感兴趣道:“你们为何要对付宇文化及呢?”
香玉山露出悲愤神色,重首惨然道:“十五天前,敝帮大当家陆抗手被‘影子刺客’暗杀丧命,事后根据追查,最大嫌疑者就是宇文阀的人,这个仇怎都要报的。”
三人心中恍然,难怪他开口闭口都是二当家萧铣了。这其中自然牵涉到复杂的政治权力斗争,而香玉山也当然不肯随便说出来。
香玉山低声道:“我们的三当家是靠向宇文阀的人。事发后已被二当家以家法处置,亦是从他口中迫问出宇文化及和那昏君均与此事有关。”
徐子陵道:“那宇文化及可真失策哩!应该一并把贵二当家除去才是。”
香玉山冷哼道:“他们不想吗?只是不知萧二当家的真正功夫,早在大当家之上,但却不为人知。影子刺客虽厉害,仍要不了他的命。二当家并装死引三当家露出真面目。否则我帮早已落到宇文贼和三当家之手了。”
素素奇道:“这影子刺客是什么人?”
香玉山道:“此人身分神秘,据传非常年青,好象还是皇族的人,专替那昏君行刺看不顺眼的人,最爱在月满时动手刺杀目标人物,连杜伏威都差点要吃上大亏。”
两人吁出一口凉气,只由此人有胆量刺杀杜伏威,便可知厉害到何等程度了。
香玉山从怀内掏出一封信来,道:“为了表明敝帮有合作诚意,萧二当家特修书一封,信内立下毒誓,绝不会像其它人般只是利用两位,事后却再加害。两位看后自然明白,但请立即毁去此信。”
寇仲接信拆开一看,果然是萧铣白纸黑字立下毒誓,还有画押印记。递给徐子陵后,寇仲叹道:“你那二当家定是雄材大略的人,嘿!现在他该是大当家了。”
香玉山道:“不!他仍是二当家,除非那昏君死了,他才肯坐上大当家的位置。”
徐子陵把信传给索素,低声道:“你要我们怎么辫?是否将账簿就那么交给你呢?这可不成的!”
香玉山从素素手中接回书信,运功揉成碎粉,笑道:“当然不是这样。我们会让两位可亲身参与其事,享受使那昏君和宇文阀反目的乐趣。只要两位点头,我便可立即安排两位,嘿!该是三位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这里。”又低笑道:“沉落雁和两位不太合得来吧!”
素素吃了一惊道:“现在可不成,要待老爷回来才能走。”
香玉山竟不追问理由,点头道:“就这么决定好了。何时想走,只要到这里的黛青院说找佩佩,自然有人和你们接头,并安排一切。”
接着哈哈一笑站了起来,欣然道:“我和两位是一见投缘,现在终有合作机会。”
又特别向素素一揖到地道:“希望很快可再见到姑娘。”
言罢去了。
三人你眼望我眼,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寇仲和徐子陵虽有账簿在手,但对如何着手去害宇文化及,却是茫无头绪,现在得此转机,自是心中高舆,但又担心事情不若香玉山说的那么简单。
徐子陵见素素俏脸微红,若有所思,讶道:“素姐不是喜欢上这家伙吧?”
素素大嗔道:“休要胡说!”
寇仲道:“这家伙是拍马屁的顶尖高手,说出来的话没半句是会令人不高兴的,又懂见好即收。哄起女孩子来更是厉害,素姐莫要上他的当。”
素素大窘,站了起来道:“你们还去逛街吗?”
无论两人到了何处,都有人暗中监视,使他们不由担心起香玉山来。
不过此人既神通广大至在这种情况下能找上他们,自有他一套能耐。
返回大龙头府后,给屠叔方说了两句,怪他们出门都不通知他一声,两人唯唯诺诺,此事就此不了了之。
两人开始详细研究账簿,发觉记载的主要是李阀和宇文阀向东溟派购买兵器的事宜,交收的数目与时间地点钜细无遗,且都是近两年的事,若落到杨广手襄,不疑心他们作反才怪。
这晚吃过晚饭后,两人聚在徐子陵房中商议。
徐子陵试探道:“今趟看来有段时间都不能到洛阳去了。”
寇仲逍:“迟去早去都没有问题,有缘者自能得宝。有了和氏璧后,就顺道往京师长安,碰碰杨公宝藏的运气,倘若一并得手,那时再招兵买马,看看谁争得过我们扬州两条龙?”
徐子陵叹道:“你倒想得远,现在我担心的是素姐。最怕巴陵帮拿她来威胁我们。不要看香小子现在任打任骂都笑脸迎人的,试问我们出来闯荡江湖后,遇上的有多少个是真好人。”
寇仲亦眉头深锁。
现在素素可算他们唯一的亲人,怎都不能教她受到伤害。
徐子陵道:“我们只好小心点,报了娘的仇后,便把素素姐顺便带到南方,安顿好她后,才再想有什么玩意发展和营生好了。”
敲门声响,素素推门而入,惶恐地道:“小姐回来了,要立即见你们呢。”
两人心中叫苦,现在他们最怕的事,就是去见这个相貌和脾气同是那么丑的翟大小姐了。
翟娇紧蹦着黑似玄坛的脸孔,双目寒芒闪闪,一手扠着粗若马桶般的腰肢,另一手戟指骂道:“我离府五天,你们就作反了。竟敢私自溜到外面去,逛了整天才回来。出了事时,我怎么向爹交待。现在我己将事情报告了爹知道,他说无论如何都不许你们再离府半步,一切待他回来再说。”
寇仲暗忖老子要到什么地方去,关你这婆娘鸟事,但当然不敢这么说。赔笑道:“是我们这两个奴材不对,请小姐息怒。”
翟娇收回指着两人的粗指,声息俱厉逍:“除素素外,是否还有别人知道此事?”
寇仲脸不改容,以无比肯定的语气逍:“当然没有。”
徐子陵道:“小姐既见过大龙头,该明白我们没有说谎吧!”
翟娇有点泄气地怒道:“爹什么都没有说,只说会尽快回来。并吩咐此事须严守秘密。我已警告了素素,现在轮到警告你两个奴材。”
两人早惯了她的颐气指使,只好任她喝骂。
翟娇又发了一会脾气,才道:“你们要不要女人相陪同宿?”
两人失声道:“什么?”
翟娇语气塭和了点,放轻声音道:“爹吩咐我,你们可随便在婢子群中挑选合意的人陪夜,他回来后还另有赏赐。”
寇仲本大为心动,但想起若如此做了,那自己和王伯当又有何分别?
徐子陵亡断然拒绝道:“多谢大龙头好意,但我两兄弟都却不会接受。”
翟娇如释重负道:“不要就最好,谁肯陪你这两个小鬼呢。”
两人为之气结,只好闷声不响。
翟娇瞪了两人好一会后,才着两人滚蛋。他们如获皇恩大赦,急忙溜了。
第四卷 第十章 以怨报德
想起将要往江都寻宇文化及晦气,两人更是全心练武。
天气逐渐转冷,到第一场大雪降临,捷报传来。
隋将刘文恭率步骑兵二万五千人,自洛阳东进,约好由虎牢来的裴仁基于洛口南面会师,准备一举残灭瓦岗军。
岂知李密旱侦知敌情,先开仓济民,收买人心,待附近各县归心,才与翟让率师迎战。
李密把精锐分为十队,自率四队埋伏于横岭,翟让的六队则在洛水支流石子河东岸列阵以待。
刘长恭大军先到,见瓦岗军人少,还以为对方在攻打洛口之战时损耗钜大,竟不待士卒休息进膳,便仓卒渡河进击,忘了要与裴仁基会师之约。
接战后翟让的部队失利,往后退却。
刘长恭得了甜头,衔尾追击,给李密伏兵侧袭,本已饥疲的刘军立即溃败,死伤无数,刘长恭率残部溜回洛阳。
裴仁基得悉刘军败北,哪还敢在这当儿进攻,退守百花谷,固垒自守,不敢出战。
瓦岗军更是声威大振。
由于此战出于李密策画,使他的声望更是如日中天。
荥阳城内更是一片欢乐,鞭炮声响个不停。
接着的几天都下大雪,寇仲和徐子陵童心大起,就在园子里堆雪人为乐,几名俏婢见他们玩得开心,亦大胆地加入。
两人哪曾试过有女孩子陪伴玩耍,更是得意忘形。
寇仲和俏婢们挤挤碰碰,又大讨口舌便宜,闹个不亦乐乎。
其中一婢名楚楚,长得特别标致,姿色只稍逊素素,但生得体态撩人,又极具风情,与寇仲调笑不禁,弄得寇仲心痒难熬,觑了个空向徐子陵道:“这个妞儿逗得我忍不住了,横竖翟娇不介意我勾她的婢子,若我弄她上手,来个一夕之情,你不反对吧?”
徐子陵知他性格,若想得到某样东西,不到手绝不甘心,低声道:“若她有了孩子怎办?”
寇仲一呆道:“不会这么容易吧!人家成亲多年,很多仍是末有孩子的。”
徐子陵道:“你自己想着辫吧!但对方是良家妇女,你绝不可始乱终弃。”
“碰!”
一团雪球迎面掷来,弄得寇仲整块脸全是白雪。
楚楚和其它五名俏婢雀跃道:“中了!中了!”
寇仲附在徐子陵耳旁道:“兄弟说得对,但亲亲嘴摸摸脸蛋也可以吧!”
言罢张开双臂高呼道:“谁给我拿到,就罚亲个嘴儿。”
俏婢们立时吓得四散奔逃。
寇仲认准了楚楚,追了过去。
看着寇仲和众女在雪地里嬉笑追逐,徐子陵心中一阵感触。
当日在扬州三餐不继时,哪想得到竟可在人龙头翟让的府第中与美婢嬉玩。
“碰!”
徐子陵后脑中招,冰雪滑入颈内,冰凉一片。
凭他现时的耳目,耍躲避是易于反掌,但那样却大失情趣了。
想起寇仲说的“亲亲摸摸”,心中一热,转身便往另一美婢追去。
那美婢与奋得霞生玉颊,有意无意往林木深处逃去。
徐子陵那还不会意,正要追上去学寇仲般讨点便宜时,人影一闪,屠叔方拦在前路,肃容道:“大龙头回来了,要立即见你们。”
两人战战竞竞来到内院翟让起居处,只见把门的都是面生者,人人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便知都是高手。
他们尚属首次踏足此处,途中一名四十来岁的文士迎了上来,客气道:“在下王儒信,任司马之职,两位小兄弟请随王某来,屠总管可以回去了。”
屠叔方微一错愕,王儒信已引着两人朝翟让的起居室走去。
寇仲和徐子陵已非昔日欠缺江湖经验的小子,耳闻目睹下,发觉四周戒备森严,哨楼上林木间布有武士,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禁心中奇怪。
王儒信领他们来到内宅大厅敞开的门前,停了下来道:“大龙头在等候你们,两位请自行进去。”
两人暗忖谈冶这等秘密情事自不宜有旁人在,遂不以为意,举步进入厅内。
把门大汉立时将门在他们身后关上。
“碰!”
左右门扇在身后合起的声音传来时,两人看到一名高瘦笔挺的美髯中年男子,正负手在厅内来回踱着方步,于门响时条地停步,别头朝两人瞧过来,双日精芒电闪,一点邓没有受伤的样子。
此人生得相貌堂堂,偏是长了个鹰钩鼻,使他神情阴騺,予人非常自负的感觉,又使人对他生出自私无情的印象。
他两鬓灰白,额上隐现横纹,像刻画出过往某段艰苦的岁月。
两人恭敬施礼后,翟让道:“你们见过我吗?”
寇仲忙道:“那时我们躲在梁柱上,不敢观看,兼之大龙头又来去如风,所以见不到大龙头。”
翟让目光移往窗外,凝望冬雪下的园林,淡淡道:“那你们怎能肯定那个人就是我。”
徐子陵道:“那是事后听得祖君彦和那藏在箱内的怪人说的。”
翟让平静地道:“你们看到那个怪人吗?”
寇仲逍:“只看了一眼,他身形雄伟,比祖君彦至少高出半个头,不过由于他戴了面具,所以不知他是什么模样。”
翟让剧震了一下,冷冷道:“他的声音是怎样的?”
寇仲答道:“非常柔和好听,说完时好象仍有余音的样子。”
翟让的胸口急剧起伏了几下,默然半晌,才闷哼道:“你两人究竟是何家何派,为何内功如此怪异,竟能瞒过那怪人和我的耳目。”
寇仲喜道:“原来那曰遇到的真是大龙头。大龙头真厉害,那怪人还说已伤了你呢!原来只是在吹人气。”
翟让冷冷道:“你们还未答我的问题。”
徐子陵道:“我们的武功是娘教的,不过娘已死了。”
翟让沉声道:“好!”
两人大感愕然,他听到自己的娘死了,怎还可叫好呢?
就在此时,翟让动了,只眨眼功夫就来到两人身前,两袖同时扬起。
两人哪想得到以他身分亦会骤施偷袭,只见他两只手掌由袖内探出,惊人的气劲压体而来时,已来不及封架。
两人齐声惊呼,往后飞退。
“啪啪!”
翟让两掌分别按在他们胸口处。
一股强猛难御的气劲透胸而入,寇仲和徐子陵同时口中鲜血狂喷,离地倒飞,“碎碎”两声背脊分别撞在门旁左右的墙壁上,再滑坐地上。
两人痛得五脏欲碎,气血翻腾,再无反抗之力。
岂知翟让比两人更要吃惊,他本以为一掌便可送他们归西,岂知击对方胸口时,只觉一寒一热两股反震之力,由他们胸口传来,不但化去他大半劲力,还反侵入他体内,累得他要运功化解。
寇仲虽全身乏力,但仍能开口叫道:“你……你干什么?”
翟让双目凶光连闪道:“闭嘴!一切只能怪你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迈步往两人走来。
徐子陵滚了过去,抱着寇仲道:“要死就死在一块儿吧!”
寇仲毗睚欲裂,拥着徐子陵,凑在他耳边道:“快运功!我去引开他。”
翟让这时来到两人身前,忽然干咳起来,沙哑着声音冷笑道:“就让翟某人完成你们的心愿吧!”
两人正暗叫我命休矣,翟让的手掌已拍在两人天灵盖处。
脑际轰然剧震,眼前一黑,但旋又醒了过来。
正思疑是否到了地府时,只见仍身坐大厅地上,一切依奋,反是翟让仆在两人身上,脸青唇黑,浑身抖颤。
两人何等机伶,立时醒悟翟让果然受了严重内伤,只是强行压下,扮作若无其事。目下为了杀死两人,妄动真气,致内伤迸发,弄成这窝囊样儿。寇仲一把将翟让推倒地上,抚胸呻吟道:“这家伙的掌力真厉害,小陵你怎样了。”
徐子陵仍坐倒地上,揉胸道:“这世上难道只有恩将仇报的人吗?两父女都是那样子。”
寇仲道:“现在逃命要紧,我们先运功疗治伤势,噢!”接着打了个寒噤。
徐子陵苦笑道:“你是冷得要命,我却是燠热难当,五脏六腑都像烧着了似的。”
但不旋踵两人同时一震,若有所悟,大喜互望。
寇仲挨了过来,扬起双掌道:“你把真气由右掌输入我掌心处,我则把真气从右掌送入你体内,哈!这是我们独创的疗伤法门。”
徐子陵哪还犹豫,忙依言与他两掌相抵,运功行气,开始时还非常痛苦艰难,不时吐出血丝,但转瞬寒热同流,一周一周在两人体内循环往复,生生不歇。
却不知道这种寒热调和,实在救了两人的小命。
原来两人虽误打误撞下各自练成了《长生诀》其中一幅图像的行气法门,却失之偏寒偏燥。
在初期阶段,尚没有问题。但当真气愈趋满盈,便愈接近过犹不及的险境。最后结局必然是走火入魔。偏寒者全身经脉冻凝而死,而偏热者则经︻月永︼爆裂而亡。
所以今次两人在生死关头,互以己身真气为对方疗伤,由于他们的真气来自同一源头,等若两人一直分别练功,眼下则合而为一,不但大大加速了练功的进度,还练出了连创作《长生诀》的广成子都梦想不到的神功。
换了是别的人,就算天分比两人更好,但耍练成《长生诀》上最后两幅图像的造诣,没有十年八载,休想见效。
偏是两人一直分开来练,又不懂调配寒热,反练得无比精纯,现在彼此融合起来,竟等若各自多练两年火候。
直到此刻,两人的《长生诀》秘功,才真正到了小成的境界,再无偏倚。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疼痛尽去,虽因失血而略感虚弱,但精神却旺盛之极,感官和脑筋都比以前灵动多了。
翟让仍躺在地上,不过再不抖颤,脸色比前好看。
寇仲收回双掌,低声道:“要不要先干掉这忘恩负义的家伙呢?”
徐子陵叹了一口气道:“那样素姐定不会原谅我们,嘿!你的真气冷得我真舒服,奇怪!为何我的天灵盖像给打开了般,不住有冷流涌入,舌尖又甜丝丝的。”
寇仲笑道:“我的涌泉穴何尝不是热腾腾,来!快起来,我们去找素姐。”
徐子陵随他站了起来,戒备地看着地上的翟让,低声道:“外面那么多人,怎辫好呢?”
寇仲道:“看来他们并不知道这襄发生了什么事,随机应变好了。”徐子陵惟有硬奢头皮,随他推门而出。
王儒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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