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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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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愕然道:“明晚!唉!我刚想告诉你一个对付杨虚彦的计划,不巧的也正是要在明晚进行。”

接着把杨虚彦可能于明晚于同兴社吃年夜饭时刺杀高占道的事详细道出。

侯希白听得眉头大皱时,雷九指笑道:“放心吧!杨虚彦与唐室关系密切,这种场合怎敢不出席,假设他真的要从事刺杀行动,也只会在事前成事后,又或托词离开。只要我们部署得当,仍有机会把他干掉。”

侯希白双日放光,道:“这趟绝不可让他溜掉,否则子陵和少帅的身分将会光。”

徐子陵笑道:“就算他明知我们身分,又或临阵时成功溜掉,亦绝不会把事情张扬出去,只是我们的处境更危险而已。”

两人不解的瞪着他。

徐子陵进一步解释道:“道理很简单,皆因他的师傅,也是侯兄的师傅石之轩,正苦待我们去把杨公宝藏起出来,其他的事在他看来都是次要的。”

雷九指拍腿喜道:“这就更能令我们可放手而为,再无任何顾忌。”

侯希白道:“今回该轮到小弟把这两天扮作莫为所发生的事,一字不漏的说给子陵听吧!”

寇仲把常何反拉出大门,煞有介事的低声道:“出门再说。”

常何着同来的四名手下让出一骑予寇仲,两人并骑驰出沙家新宅,朝跃马桥的方向走去。

寇仲装出一脸苦恼的神色,“痛不欲生”的道:“小人给二少爷缠得差点没命,幸好有你常大人来解围,否则都不知如何脱身。”

常何笑道:“成功是否要先生去为艳名远播的青青夫人治病呢?”

寇仲道:“治病没有问题,最怕他要我去和青楼的美人儿喝酒应酬,酒能乱性,色更厉害。小人练的是童子功,若给破掉,那就三十多年心血尽付东流。”

常何露出同情的神色,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寇仲打蛇随棍上的道:“常大人可否帮小人一个忙?”

常何显露出义气男儿的本色,拍胸道:“莫兄有甚么事尽管说出来,小弟力所能及,必为你办妥。”

寇仲压低声音道:“这两天我日夜不停的为人治病,累得差点没命,回家后又给二少缠死。嘿!你也知我有时是要独自一人静静地休息。我可否在躲起来时,就推说应你之请去给人看病。”

常何欣然道:“这个没有问题,不过皇上命我通知你,明晚宫内的年夜宴,莫兄定要出席,届时小弟会来接莫兄入宫。”

寇仲刚才一番说词,无非为找藉口不留在沙府吃团年饭,好去应付杨虚彦的行刺,此时为之哑口无言,心叫糟糕。

常何又道:“莫兄已成长安最受欢迎的人,不但皇上和太子殿下看重你,连今早才回来的齐王也要请你今晚到风雅阁相叙,这个小弟可不敢代你推却。”

寇仲心中叫苦,兜兜转转后,仍是要赴齐王元吉的晚宴,颓然道:“我明天不是大清早就要入宫为娘娘诊病吗?”

常何道:“齐王当然晓得,故莫兄只要到他的宴会转转便成。”

寇仲作最后努力,叹道:“常兄好像忘记我练的是童子功,最怕色诱。”

常何道:“这个包在我身上,我会暗中通知齐王,请他安排妥当,包保没有人色诱你老兄。”

寇仲苦笑道:“齐王的宴会往甚么时候举行?若还有点时间,我就回家好好先睡一觉,恢复些精神,这叫养生之道。”

常何往西沉的太阳瞥上一眼,道:“尚有个许时辰,莫兄迟到也不打紧,小弟会为莫兄说话的!”

寇仲一声告罪,勒转马头,飞也似的溜掉。

第三十二卷 第三章 面对挑战

寇仲把马儿交给沙家府仆看管,接着到侯希白的密巢找徐子陵,此时侯希白刚离开,徐子陵和雷九指正在研究赌术,准备待会再往明堂窝大杀四方。

寇仲劈头向两人道:“李元吉回来了!”

徐子陵早知此事,当然不会因此惊异,点头道:“因为有人制造我们入关的假象,李元吉当然要赶回来。寇仲愕然道:“你竟然知道的比我详细。”

雷九指为他斟茶,把侯希白的话转述与他。

寇仲摸着茶杯底,沈吟片刻,皱眉道:“制造假象的人究竟是想害我们还是帮我们?”

假若他们尚未入关,而杨文干的情报网因为误以为他们已经入关以致懈怠下来,当然有利于他们前进关中;如若他们以在关内,因替身曾在关外现身,自然会使人更不怀疑他们此刻的身份。不过当人人都晓得他们到了长安,会提高警觉,大大加重压力。”

徐子陵沉声道:“不要轻估敌人,制造假象者肯定是深悉我们性情与作风的人。”

雷九指一呆道:“子陵为何有此推论?”

寇仲挨往椅背去,伸个懒腰道:“陵少之言有理,若我猜的不错,这定是妖女的手段,她甚至晓得莫神医就是我寇仲,故意用此法向我们增加压力,迫我们及早去把杨公宝藏起出来。”

雷九指色变道:“为何不是石之轩或赵德言,而是妖女呢?”

徐子陵同意寇仲的看法道:“因为她最熟悉我们,甚至熟悉我们长生诀气功的底细。别人会因寇仲精通医术而不怀疑他是寇仲,可是只要晓得神医莫为的治病方式,会立即看穿识寇仲乔扮的。”

雷九指忧心忡忡道:“此事非常不妙,我们该如何应付?”

寇仲笑道:“放心吧!阴癸派绝不会把这珍贵的秘密传开去,皆因她们要独吞邪帝舍利,故还要努力为我们护航,这假象正是一种手段。”

接着苦恼的道:“明晚宫内举行年夜宴,李渊指定要我参加,这事真令我头痛。”

徐子陵淡淡道:“我和你有同样的烦恼,幸好杨虚彦亦要赴这夜宴盛事,只要我们定好应变之法,该可应付得来。”把侯希白的情况顺带说出来。

寇仲忽然双目发光,道:“最佳的寻宝时刻,肯定是在明晚无疑,因为所有人都集中在皇宫内,事后饮饱食醉,更没闲情四处巡逻看看有没有人暗中寻宝,陵少以为如何?”

徐子陵没好气的道:“你查到宝藏在那里了吗?”

寇仲信心十足的道:“明早为张美人儿把脉问安后,小弟已得工部尚书大人刘政会允许,到工部的宗卷室查阅跃马桥附近建筑的资料,只要找到年份吻合又或由杨素亲自督建的屋宇,等若找到宝藏的入口,这重任包在小弟身上好啦!”

雷九指逐渐习惯他的作风,语重心长的道:“由鲁师设计的密库,绝不会这么容易被看破的。”

寇仲转向徐子陵道:“今晚李元吉会在风雅阁请我吃饭,你可知道风雅阁的漂亮老板娘,同时也是李元吉心仪的美女是谁呢?”

徐子陵愕然道:“是哪一位?”

寇仲凑过去,神秘兮兮的道:“就是曾经对我们恩将仇报的青青姑娘。”徐子陵茫然道:“谁是青青?”

寇仲早猜到他这般的反应,笑吟吟解释清楚,叹道:“这证明她是个有良心的人,才会事后内疚于心。”

徐子陵记起高占道的话,道:“真巧,查杰跟你沙家的二少般,都是拜倒于喜儿裙下的追求者,希望他只是一时之兴,勿要沈迷。”

寇仲倒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从怀内掏出李建成赠送的金子,放在桌面,笑道:“这是我参加的一份赌本,赢了可要算我一份。”

雷九指立时双目放光,长身而起,把金子纳入怀内,哈哈笑道:“兄弟们!出动的时候到啦!莫要辜负大好时光。”

寇仲道:“且慢!趁尚有点时间,雷老哥最好过两招医理给我防身,好教不用给人问的哑口无言。”

雷九指欣然道:“论吹牛皮,本人肯定是高手的高手,凭少帅的资质,我包保可在一个时辰内教晓你。”

寇仲失笑道:“我不是想跟你学吹牛皮,而是想真正学些医学上的窍门理论,不用给人问起来时乏言应付。”

雷九指两眼一翻,道:“这有分别吗?”

徐子陵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寇仲瞪他一眼道:“亏你笑得这么痛快,我始终觉得今晚李元吉是宴无好宴,非只是为感谢治好青青的病那么简单。换过是你,今早才从外地长途跋涉地赶回来,晚上便要不辞辛劳的宴请只为情人诊病的大夫,这是哪门子的道理?还要三催四请,特别差常何来要老子去赴宴。”

雷九指沉吟道:“听说南海派的掌门人梅洵不但武技强横,且智计绝伦,定是他生出疑惑,所以布局来试探你的真伪。”

徐子陵道:“幸好你和沙家早有前缘,若是在沙家来长安途上才突然横里杀出来,他们不肯定你是冒充的货色才怪。目下只能是真假难辨,疑惑丛生。”

两人禁不住为寇仲担忧起来,李元吉等人与李建成情况不同,皆因他们是四处追捕、搜索寇仲和徐子陵二人,任何来历不明的人亦会被他们怀疑。

否则以李元吉的身份、地位那会亲试探。

徐子陵皱眉道:“医学理论繁比天上群星,你这么急就章的去硬学,遇上懂医理的人,不错漏百出才是奇事。”

雷九指拍腿道:“有啦!医学理论虽历代层出不穷,但追源流,仍以皇帝内经为圭臬,莫出其右。凑巧老哥我曾对皇帝内经下过一番苦功,就选其中论及四气、阴阳、五脏、经脉、气血等条目的精要,尽传与你,到时少帅临场发挥,说不定可以关。”

徐子陵担心的道:“若对方问及用药的实际问题,他怎么应付的来。”

寇仲苦笑道:“怕不得那么多啦!到时只好随机应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雷九指道:“这个也不成问题,我顺道把神农本草经的歌诀说几首你听,到时只讲大概,不谈细则,除非对方是精通医道的高手,否则休想察破。”

寇仲作揖道:“师父请赐教,小徒正洗耳恭听。”

这晚的北里特别热闹,徐子陵的“雍秦”和雷九指扮的山东行脚商“温宽”,随便找间饭馆填饱肚子,来到明堂窝门外。

徐子陵不解道:“说到底我们针对的是香家,为何不直接到他们开的六福赌馆,狠狠赢他们一把,我赌起来亦可心狠手辣点。”

雷九指胸有成竹的道:“这正是关键所在。要知明堂窝和六福赌馆各有各的后台,虽是死对头,却都奈何对方不得。依江湖规矩井水不可犯河水,就算『大仙』胡佛有信心胜过自己的赌术胜过『神仙手』池生春,亦不能到六福去踢场。但有你这外来的高手就是另一回事。老弟乃聪明人,该明白我的我的话吧!”

徐子陵恍然大悟,这才明白雷九指为何要他在赌国闯出名堂来,当他成为能在赌桌上与“大仙”胡佛争雄决胜的对手,将成为六福赌馆拉拢的对象,利用他来打击对手,这确是混进香家的奇谋妙计,真亏雷九指想得出来。

皱眉道:“为何你以前说及这方面的事,都是语焉不详,早点说出来,让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斗志也会高昂点儿。”

蹄音响起,七、八骑迎面驰来,其中一人赫然是尔文焕,见到徐子陵这黄脸汉,登时双目发亮,凑到策骑旁行的可达志说了两句话,可达志一对眼睛精光大盛,朝徐子陵瞧来。

徐子陵尚是首次遇上可达志,但也向寇仲般一眼把他认出来,心叫不妙,避开他的眼神,扯着雷九指进入明堂窝去。

雷九指感觉到不妥当,问道:“什么事?”

徐子陵解释两句后,道:“温兄仍未答小弟刚才的问题。”

雷九指下意识的瞥一眼入门处,道:“我不清楚向你说明,是不想你有得失之心。赌博这玩意最邪门,愈想赢,输的机会愈大。嘿!他们没有跟进来。”

徐子陵道:“以长林军的横行霸道,肯定不会放过我,让寇仲来解决他吧!”

雷九指愕然道:“这与寇仲有什么关系?”

两人步入主大堂,挤身在众多赌客间,却完全没有安全的感觉。

徐子陵道:“由于明晚我可能要代莫为出战可达志,所以今晚绝不宜与可达志动手。麻烦雷老哥到风雅阁设法通知寇仲,着他这神医诈作约了我们到这里赌钱,我将可必过此劫。只要我留在赌场里,可达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所以时间该来得及。”

雷九指喜道:“我去后你到地皇堂赌番摊,赢够一千收手。千万要待我们来到才可离开。”

一股脑儿把怀内所有银两金锭全塞给他后,匆匆去了。

徐子陵心中苦笑,暗忖这趟只能自食其力,孤军作战。

寇仲策骑进入风雅阁,甩蹬下马,尚未道明自己是齐王李元吉的客人,常何已迎上来,扯着他到一旁,道:“齐王在等你,由我陪你进去吧!”

寇仲道:“怎好意思呢?要常兄亲自出来接我。”

常何挽着他衣袖,沿林间小径朝东院走去,风雅阁四座院落全部灯火通明,不时传来笙歌管弦和喧笑的声音,气氛热闹,跟早前寇仲来为青青治病的情景相比,像分属二个不同的天地。

常何低声道:“齐王似乎很着意莫兄的出身来历,刚才不住向成功探问,其实他问我便成,为何却如此转折?”

寇仲心内对常何好感大增,他是当自己是好朋友,才肯早一步来警告自己。

耸肩道:“小人身家清白,并不怕人知道。”

常何停下来道:“此事异常复杂,我很难向莫兄解释清楚。简单的说,就是目前长安正处风声鹤唳,因为怀疑有两个响当当的厉害人物,已潜来长安有所图谋,而齐王正是负责捉拿这两个人的统帅。他们怀疑莫兄,亦非没有道理,原因在他们不晓得莫兄乃我岳父大人的素识。刚才从成功口中释清疑虑,该没有问题啦!”

寇仲很想问他沙成功究竟说过些什么话,但当然不敢问出口,只道:“是什么人这么厉害?”

常何道:“此事莫兄还是不知为妙,小弟特别出来迎接寇兄的另一个原因,是今晚出席的人中,有『活华陀』韦正兴在内。”

寇仲脊骨立时直冒寒气,失声道:“什么?”

常何谅解的道:“我知莫兄不想见到他,这人对莫兄既妒且忌,一副同行如敌国的样子,我也不欢喜他。若事先知道齐王请他来,我就索性给莫兄推掉齐王今晚的宴会。”

寇仲正犹豫该否掉头走时,常何道:“进去吧!万事有皇上和太子殿下为莫兄撑腰,韦正兴怎都不敢太过份的。”

寇仲暗叹一口气,像赴刑场的死囚般,给常何“押”进东院去。

庄家从铜罐中抓出一大把铜码子,一下子洒在桌上,在围着赌桌的数十赌徒尚未看清楚前,以薄铁做的圆罩子一把盖上,唱道:“诸位官人请下注,押一门中一门一赔三,押两门中一门一赔一,看定下注。”

唯一没有看的是徐子陵,他是用耳去听,他听了五铺,到这一轮才下注,把百两通宝的筹码押在二门上。

对普通人来说,铜码子洒注桌面的声音只是连串密集的脆响,但落在徐子陵的灵耳内的猜准筹数。可分辨数目的声音组成,在他心无二用的专注聆听下,刚才五铺中他曾三次听出了分别,地皇厅比昨晚更热闹,赌氛炽烈。

众客纷纷下注。

大局已定,庄家左手一把掀起盖子,右手运作“扒摊”,熟练的把码子四个一组的分开来,数十颗摊子转瞬变成七、八堆,剩下的正好是二数。

有人雀跃欢呼,有人叹息失望,亦有人羡慕徐子陵下的百两重注。

庄家呆一呆,深深盯徐子陵一眼,才以一赔三的赔率按九成派彩陪给徐子陵。这是赌场的规矩,以赌注的一成作抽头,钱先取走作计。

香气袭来。

徐子陵不用看亦可凭这熟悉的香气,晓得是杨文干的小妾来到身旁。

虹夫人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道:“这位官人,奴家下一铺可随你下注吗?”

徐子陵叹一口气,朝她瞧去。

寇仲跨过门槛,踏入东院最大的厅堂,立时成为厅内各人目光的众矢之的。

齐王李元吉锐利的目光在他身上打个转,带点自持身份的傲慢只以手势向他打招呼,坐着笑道:“莫先生之名,如雷贯耳,赐坐!”

坐在李元吉另一边的青青容光焕发,盈盈起立,报以感激的笑容,并向他施礼问好。

寇仲尽力不在神态上露出任何破绽,环目一扫,除韦正兴和沙成功外,陪席的尚有南海派掌门风度翩翩的梅洵,李元吉的大将秦武通,身手可与“天策府”像长孙无忌、尉迟敬德等媲美的丘天觉,曾被他击伤的陇西派高手“柳叶刀”刁昂。

不认识的还有位造貌岸然,神情倨傲的老者和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汉。

一番场面客气话后,李元吉逐一为寇仲介绍席上各人,那老者竟然是陇西派一派之主金大椿刁昂的师傅。

官服汉子则是李元吉另一心腹将领职衔“护军”的宇文宝。

以这般实力。一旦拆穿寇仲的身份,任他三头六臂,也休想能从容突围逃生。想通这点,寇仲豁了出去,决意全力与韦正兴周旋到底。

酒过三巡。李元吉哈哈笑道:“今晚我们把酒尽欢,千万不要因本王在座而讲求礼节。一切随便。”

佳肴美点流水般奉到席上来。

久违的喜儿此时入厅抚琴唱曲,沙成功当然听得如痴如醉,不能自己。

长大了的喜儿确出落得如花似玉,不比艳光四射的青青逊色,难怪有这么多裙下之臣,查杰亦对她情不自禁。

一曲既罢,李元吉邀喜儿入席。坐在梅洵之旁。沙成功虽恨得牙痒痒的,却无可奈何。

照寇仲所见,论身家沙成功可能比座上大多数人富有,可是一来是初来甫到,二来本身欠缺权位身份,所以席上诸人表面虽对他客气有礼,其实没有人看得起这二世祖。换过沙天南当然是另一回事。

李元吉欣然道:“不见才个许月,喜儿无论琴技曲艺均大有进步,余韵绕梁,我们敬她一杯。”

众人轰然对饮。

李元吉接着向陇西派派主金大椿打个眼色,金大椿微微一笑,向寇仲*溃骸柑*说莫先生不但医道如神,且精通武功,不知先生家传之学,属于南方哪个流派?”

青青讶道:“莫先生竟来自南方吗?从口音真听不出来。”

寇仲心道若不改变口音,只凭耳朵便可听出他是来自扬州。先向青青微笑点头,后者娇躯微颤,似是认出他的眼神。吓得寇仲魂飞魄散,忙把目光移往金大椿,苦笑道:“小人的武功全由家叔所传,他教我什么我练什么,好像正式的名堂是『混元童子功』,至于是什么流派,恐怕要问他才晓得。”

梅洵鹰隼般的眼神利箭的投到他脸上,务要把他看通看透,语调却平和无波的淡淡道:“令叔身兼医术武学两者之长,该是南方家传户晓的人物,可能是在下孤陋寡闻,竟从未听过令叔这号人物。此事非常奇怪。”

常何微笑道:“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中原武林卧虎藏龙,莫先生的叔叔正是那种不慕名利的高人异士,梅掌门未听过,该是平常不过的事吧!”

这番反驳的话颇不客气,听得齐王元吉亦眉头略皱,不过常何在皇宫举足轻重,更得李渊和李建成宠信。连李元吉自己也不愿开罪他。

梅洵却丝毫不以为忤,含笑点点头道:“常大人所言甚是。”

寇仲见常何这么不怕冒得罪李元吉之险,为他出头,更肯定常何是有义气的人。

豪情忽起,抛开一切顾虑,洒然笑道:“家叔常说人怕出名猪伯壮,又说练武功是用来救人的。请求以武入医,故能另僻蹊径,创出与别不同的路子。”

韦正兴乾咳一声,道:“说起医学,韦某有一事请教莫先生。”

寇仲硬着头皮道:“韦先生请赐教。”

他最怕的事情,终于发生。

第三十二卷 第四章 险露破绽

在近处看,虹夫人明眸皓齿,不但没有半分残花败柳的感觉,还青春焕发迫人而来。

徐子陵到现在仍弄不清楚她看上自己什么?但八成该离不开他的赌术,礼貌地点头微笑,潇洒自然的略耸肩头,表示不会介意。

码子再给盖上,由于给虹夫人分了心神,他听不出这铺码子的数目,却仍毫不介怀把连本带赔的四百两筹码全押在三门上。

虹夫人讶然瞧他一眼,并没有跟他下注。

徐子陵首次感到虹夫人大不简单,她刚才分明是故意扰乱他的注意力,教他不能用神聆听。而他仍押下重注,正是要她看不破自己的虚实。

他忽然感到另一对眼睛正在左旁的人丛内向他灼灼注视,他随意望去,赫然碰上一对熟悉的美丽睁子。

摊开。

众人无不露出倾听的神色,静待两大医道高手过招较量。

李元吉和梅洵表面上虽神态轻松。事实上无不全神贯注,以应付任何突变。

他们曾多次领教到寇仲和徐子陵的通天手段,所以寇仲扮的神医虽只有少许嫌疑,仍不敢轻忽,务要证实他的真伪。

现今长安的外来人中,最受瞩目的三个人分别是“霸刀”岳山、莫为和神医莫一心。谁都不怀疑岳山会是冒充的,莫为则由李世民查清楚确是来自巴蜀的新晋武林高手,只有这神医尚未有人真正起过他的底,而李元吉甫返长安,先要弄清楚这点,才可定下以后防范对付寇仲和徐子陵的策略。

今趟李元吉无功而返,大失面子,故不肯错过任何机会。

假若寇仲非是得李渊恩宠和感激的人,以李元吉横行霸道的作风,早把他抓起来看看是否经过易容改装,目下则只能以旁敲侧击的方法,看看他是否真神医。

寇仲心内十五十六时,韦正兴从容道:“观先生治人之法,以施针为主,用药为辅。像为沙二少尊翁和青夫人治病均纯以针治,只在为张娘娘诊治才涉及用药,所以韦某想请教先生有关用针的诀窍。”

寇仲暗付老小子你倒查探清楚,即管放马过来吧!

笑道:“小人正洗耳恭聆。”

韦正兴道:“古书有云:善用针者,从阴引阳,从阳引阴,以右治左,以左治右,以我知彼,以表知里,以观过与不及之理,见微得过,用之不殆。不知这番道理,如何用于针炙之术上呢?”

寇仲表面虽含微笑,事实上连这番话的真正意思亦弄不清楚,只知他问的是关于什么阴阳、左右、表里等等空泛的医理。

不独他听得一塌糊涂,在座者对这么专门的医学用语,只能是一知半解,甚或不知所云。

幸好吹牛皮乃寇仲的看家本领,眉头一皱,话上心头,侃侃而言道:“医理不但要活学,最紧要是活用。所谓左右表里虚实,说到底仍不过份阴分阳,而阴阳本为一体。分开来则孤阴不长,独阳不生。我们医家用针的上者下取,下者高取,又或以左治右,以右治左,无非是针对阴阳相辅相乘的道理。不知小人愚见,能否解先生的疑惑?”

韦正兴为之愕然,他要求的标准答案。是用针最紧要追求中和之道,只要寇仲如此作答,他可穷追猛打,细问施针法理,看看寇仲是否有真材实料。岂知寇仲以武学入医道,说出一番令人难辨真伪的道理,再加插几句内经素问的针法,使他一时乏言问难。

元吉等见状都以为寇仲的医理比韦正兴更高明,登时怀疑大减,轻松起来。

常何对元吉找韦正兴来挑战寇仲,早心中不满。举杯道:“莫神医说得真精采,我们敬他一杯。今晚的医学讨论至此为止,下去只谈风月。”

常何乃李渊的爱将,李建成亦对他笼络有加,元吉不能不给他面子,只好举杯附和。沙成功见寇仲对答如流,感到大有光采,作第三个举杯的人。

众人只好举杯饮胜。

青青当然站在寇仲这一边,放下空杯时,挨近元吉少许媚声道:“为答谢莫先生相救之情,青青今晚破例唱一曲助兴。”

众人轰然叫好时,梅洵微笑道:“且慢!我们这里有位伤者,想请莫神医先过目断症,然后再欣赏青夫人迷人的歌声。”

常何脸色一沉,待要发作,不过梅洵的妹子被李建成纳为妃嫔,他亦颇为顾忌。

李元吉微露错愕神色,显然不明白梅洵这奇兵突出的一招背后有什么*馑肌*

韦正兴则环目四顾,似是要比寇仲先一步找出梅洵所指的病人来。

寇仲的心却静如井中之月,但亦暗呼厉害。

这全是梅洵一种攻心的策略,表面看在座诸人均是脸色如常,不觉有人受伤。但假若莫一心确是寇仲或徐子陵冒充的,由于晓得刁昂曾被寇仲重创,内伤至今未愈该是合情合理,而凭此猜出伤者是刁昂,就正中梅洵此计。

心念电转下,寇仲基于三个理由肯定刁昂该完全复原。

首先是他如常饮酒,患内伤的人最忌就是酒精的刺激;其次是连韦正兴都看不出他身有内伤,他这真大夫的“望”功该比寇仲这假神医可靠得多;第三,亦是最重要的一点,假设刁昂仍是内伤末愈,那梅洵将不能借此指证寇仲是“猜”出来的。

只从梅洵在这么眨眼的工夫想出如此妙计去试探寇仲,即知此人不负智计之名。

有他助李元吉,以后必须小心应付。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寇仲身上。

寇仲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来回巡视多遍,微笑道:“请怨小人眼拙,看不出谁有伤病在身。”

李元吉鼓掌道:“莫先生真是目光如炬,现在就请青青为我们高歌一曲。”

青青欣然离座时,寇仲向常何使个眼色,暗示曲罢该是离去时刻。

“三门中!”

徐子陵自己也大出料外,想不到纯靠幸运胜出此局,一赔三足足赢得过千两的筹码。

身旁的虹夫人呆瞧着他押在三门上的筹码。完全把握不到他是凭什么方法押中的。

在左方杂于赌客中的胡小仙,“大仙”胡佛的俏丽女儿,更看得目瞪口呆,莫测徐子陵的深浅。

徐子陵赢足雷九指千两之数,收起赢回来的大堆筹码。离开赌桌,还对虹夫人微微一笑,似在说她坐失赢大钱的机会。

虹夫人在背后追来,低声道:“官人请留步。”

徐予陵洒然停下,别过头来微笑道:“小姐有何指教?”

虹夫人挟着香风,来到他身旁嘘气如兰的道:“这位官人高姓大名?”

徐子陵报上姓名,虹夫人正容道:“雍兄可知自己锋芒太露,正身陷险境。”

徐子陵耸肩道:“难道明堂窝连千来两银子部输不起,妄顾江湖规矩,要来谋财害命吗?”

虹夫人轻描淡写的道:“在一般情况下,当然不会发生这种事,可是现今长安正处于非常时期,各大势力互相倾轧,没有背景和后台的人一旦卷入这激斗的旋涡内,必遭没顶惨祸。”

徐子陵打蛇随棍上的道:“夫人可否说清楚点。”

虹夫人欣然道:“我们到一旁坐下再说好吗?”徐子陵心想横坚寇仲和雷九指尚未前来,就让她为自己打发时间,顺道查探她为何看上他,若能多知点杨文干的阴谋,将更为划算。

常何和寇仲离开东院。

他们的藉口是要明早入宫为张婕妤治病,这尚方宝剑一出,以李元吉的威霸强横亦不敢阻止,立即放人。

常何忿忿不平的道:“太过份啦!若给皇上或太子殿下晓得此事,必会痛责齐王。”

寇仲正庆幸过关,反安抚他道:“常大人勿要将此事放在心头。家叔有言不招人忌是庸材。现在小人招人妒忌,理该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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