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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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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微笑道:”情况愈来愈有趣哩,若有游帮主相助,说不定我们可反败为胜,把季亦农宰掉。“游秋雁一对秀目燃亮起来,道:“你要人家怎样助你?“寇仲道:”我要有关南阳的所有消息情报,尤其季亦农的一举一动,我便可针对之而设计出整个剌杀的大计。“游秋雁站起来满有信心的道:”你们在这里静候我的好消息吧!“这充满诱惑妖媚魅力的一帮之主去后,寇仲的脸容忽然变得无比的冷静,问道:”这女人可信吗?“徐子陵沉吟道:“很难说,她绝非会害羞的那种女人,却两次露出少女般羞涩的神色,大异她往日对男女关系视若等闲的作风,教人费解。且又刻意打扮的来见我们,是否她情不自禁地爱上你呢?“突利插入道:“她是来骗我们的。“两人为之愕然,他们虽是心中存疑,却不明白突利因何能如此肯定。

突利长身而起,透窗外望,缓缓道:“我有一项本领,是两位有所不及的,就是观女之术。“寇仲讶道:”可汗看出甚么特别的事情来?“突利沉声道:”此女在接到我们在此出现的消息时,该是与男人交欢正浓,所以眉梢眼角的春意仍未尽退,她不是因害羞而脸红,而是意犹未尽。

若我所料不差,她的男人当是‘云雨双修’辟守玄,只有他才在这等时刻,仍会与女人欢好,因为有绰号你叫的哩!只有通过云雨采补之术,他才能令损耗的功力迅速回复。

寇仲道:“可汗的分析该不会错到那里去,问题是假若阴癸派既知我们在这里,何须转转折折的耍花招,索性倾巢而来对付我们便成。”

徐子陵道:“可能祝玉妍、棺棺和一众元老高手都去了城外追搜我们,甚或因要事赶往别处去,老辟自问没办法留住我们,才另施毒计。”

寇仲同意道:“应该是这样。唉!可汗何不早点说出来,只要我们跟在那妇人背后,说不定可把老辟都宰掉,那就可大大消一口气。”

突利转过身来,苦笑道:“少帅并非第一天出来行走江湖吧?试想以辟守玄那种比狐狸还好狡的老江湖,怎会不躲在一章 监视我们会否跟踪那妇人呢?”

寇仲两眼亮起来,道:“假若祝妖妇和棺妖女真的不在南阳,将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突利苦思道:“游妖妇为何要谁我们留在这里等她?”徐子陵道:“有两个可能:一是结集本身的力量,包括通知祝妖妇或棺妖女赶回来;一是要通知我们的敌人,最有可能的当然是李元吉和康鞘利的一方。”

寇仲弹起来道:“那我们还留在这里干吗?等死吗?”

徐子陵从容道:“无论那一种可能性,都需要一段时间。可想像客店外必有阴癸派的高手在监视,假若我们此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去,事情等若成功了一半。”

突利道:“有心算无心,此事并不困难,但溜出去后,我们该立即离城,还是另有行动?”

寇仲一对虎目涌起深刻的仇恨和杀气,冷然道:“天魁道场的血债只是其中一笔账,我们和阴癸派再没有甚么话好说的,不杀他娘的一个痛快,我以后会睡不安寝。”

徐子陵断然道:“既是如此,我们就溜出去再见机行事,我心中有一个关键人物,就是可汗在这里的眼线霍求,说不定可从他身上分别把握到李元吉和季亦农的行综。”两人同时称妙。

徐子陵长身而起,微笑道:“让小弟当可汗和少帅的探路小卒如何?”大笑声中,三人在高张的斗志下,并肩离去。

第二十八卷 第十二章 重施故技

徐子陵於院培落回地上,摇头道:敌人布下的暗哨可监视旅馆的整个外围,除非掘一条地道,否则休想从地面离开。三人伏在后院角落的暗影里,都想不出偷偷潜离的好办法,以徐子陵感官的灵锐,若连他都认为敌人的监视网无隙可寻,那事实必是如此。可见阴癸派在南阳仍是鬲手云集,不易硬拚。

突利道:现在至少证明小弟所料不差,游秋雁乃阴癸派遣来的奸细。寇仲胸有成竹的道:愈困难的事愈有趣。我偏要在这种情况下取季亦农的狗命,好让祝妖妇知道要对付我们是必要付出代价的。徐子陵熟知他性情,笑道:你又在打甚么鬼主意。突利忽感全身血液沸腾,不但忘记了刻下四面楚歌,处处受敌的危险,还感到与两人并肩作战的无穷乐趣。纵使在最艰苦和失意的时刻,寇仲和徐子陵仍能保持乐观的心境和强大的斗志,誓与强敌周旋到底。

寇仲得意洋洋的道:记得当年在扬州被困杨广别院的情境吗?徐子陵点头道..原来你想重施故技,就让我去办吧!徐子陵潜回客房,突利一头雾水的问道:究竟有何妙计?”

寇仲凑到他耳旁道:我们要制造出遁离的假象,待敌人离去后,我们便可从容反击啦!突利一知半解时,徐子陵急掠而回,寇仲忙问道:做了甚么手脚?徐子陵低声道:“我在墙上写下‘秋雁姊:请代通知老辟,我们杀季亦农去也’,少帅认为此一著还过得去吗?”

寇仲眉飞色舞退:陵少果是文采风流,情词并茂,小生拜服。好啦l.该躲到那里去呢?突利这才明白过来。

徐子陵道:“这么多空房间,随便找一间躲起来便成,我们的信誉这么好,说出的话包保人人相信,白墙黑字,写出来的更能增人信心。三人躲藏的房间,向西的窗与原本的客房遥遥斜对,只隔了一个小花园,可直接监视其动静。

在暗黑中,三人坐在地上,轮流探头察视。

寇仲低笑道:最妙是敌人怕惹我们生疑,不敢进入旅馆的范围来探视,否则我们的妙计就行不通,现在唯一希望是那贱人快点回来。突利缩首挨墙坐下,叹道:等待最是难耐,但世民兄的坚毅耐力,却是我所认识的汉人中罕见的。徐子陵道:这么说,你们突厥人都是长於坚忍的啦!寇仲正留意隔邻房间的动静,住在房内的人早酣然入梦,传来阵阵鼻鼾声,接口道;难怪你们的突厥精兵这么厉害,来如兽聚,去如鸟散,无踪无迹,又不用固守任何城市防线,这种战术定要好好学习。不过在中土采这种作战方式,却会被冠以流寇的恶名。突利反驳道:没有组织和理想的才叫流寇,我们人人在马背上生活,全国皆是精兵,怎可相提并论。徐子陵道:你们兵虽精人却少,恐怕只勉强及得上我们一个大郡,最厉害处仍是来去如风的战略。一击不中,远扬千里。不过若入侵中土,这种优势会逐渐消失。那时人数太少的弱点将会暴露无遗。突利苦笑道:“子陵确是一针见血。不过颉利却不是这么想,他认为只要好好利用中土各方势力的矛盾和冲突,可逐步蚕食中士,完成这远古已来便存在的伟大梦想。徐子陵听得露出深思的神色,再没有说话。

寇仲岔开话题道:毕玄究竟高明至甚么地步?突利未及回答,足音响起。

三人移到窗下,探头外望,漩秋雁来到对面房间处,举手敲门,只两下便发觉有异,推门入内,又旋风般掠出房外,挥手发出烟花火箭,宜冲夜空,爆出一朵红芒。

寇仲狠得牙痒痒的,想起自己曾两次放过她,此女仍要来害他,恨不得扑出去把她捏死。

衣袂声响,数道人影先后落在房门外的走道处,三人认得的是‘云雨双修’辟守玄、‘魔隐’边不负、闻采亭、‘阴后’祝玉妍和一个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却不见棺棺。他们像鬼魅般出现,并没有惊扰好梦正浓的房客。

只是祝玉妍一人,已足可令他们倒抽一口凉气,忙把头缩回窗下,怕惹起她的感应。

祝玉妍的声音在园子另一边响起道:辟师叔你今趟的失策,错在对这两个小子认识不深,致低估他们的才智。若换了是媚儿,必不会犯同样的错误。正全神运功窃听的寇仲和徐子陵暗叫惭愧,若非突利有观女奇术,说不定会著了辟守玄的道儿。

辟守玄刚从房间看毕墙上留书步出走道,叹道:最令人难以相信的是他们竟猜到秋雁背后有我在指使,他们凭的是甚么呢?祝玉妍平静地道:懊悔只是於事无补,立即为我通知棺儿,无论要费多少人力物力,务必在四大贼秃截上他们前,把他们一杀一擒,留下个活口迫出杨公宝藏的藏处。陌生的男子口音道:他们在墙上留言要杀季农,季农该如何应付,请宗尊赐示。三人听得心中叫好,这叫踏破铁鞋无竟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至少知道季亦农是何模样。

祝玉妍淡淡道:这只是虚言恫吓,他们自顾不暇,又欠缺情报消息,凭甚么来杀你。照我看他们会立即离开南阳,有那么远逃那么远。不过小心点也是好的,由现在起,辟师叔和不负会寸步不离伴在你旁,既防那两个小子,也防杨镇或朱粟两方的刺客。辟守玄道:待会季亦农约了荆山派和镇阳派的人在月兰舍谈判,我和不负跟在一旁,似乎不太妥当。”

祝玉妍答道:辟师叔可见机行事,只要能确保季农的安全便成。她的音量不断降低,显是因说及机密,用上束音的功夫。此时突利只能听到像蜜蜂在远处飞过隐隐传来的嗡嗡之音,幸好徐子陵和寇仲仍可捕捉到她大部份的说话,再把其馀猜想出来,达成完整的内容。

祝玉妍似是身有要事,说毕即要立即远离的样子,续下命令道:采亭找三个人假扮那些小子,制造假象,引李元吉一方的人追去。杨公宝藏关系重大,本尊绝不容他们落入别人手里。闲采亭道:宗尊所言甚是,纵使没有杨公宝藏一事,我们也不宜留下祸根,致成将来之患。祝玉妍转向游秋雁道:“秋雁留意朱粟那方面的情况,若有任何异样,立即通知我们。现在分头行事去吧!瞬眼间,祝玉妍等走得一个不剩。

没有灯火的暗黑房间里,突利正要说话,却给徐子陵和寇仲同时打出手势阻止,突利醒觉,连忙把到达唇边的说话吞回去。

好一会后,徐子陵缓缓探头外望,只见瓦顶上人影一闪,果然是祝玉妍去而复返,吓得缩身躲避。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两刻钟后,到寇仲再探头外望,祝玉妍已踪影渺然。

寇仲低声道:你估祝妖妇今趟是否真的走了。突利咋舌道:真狡猾!徐子陵道:事实上她打开始时已深信我们有本事避过所有耳目离开,只是后来生出怀疑,但并不坚定。现在该已走啦!寇仲点头道:她忽然把声音压低,正因心内开始怀疑我们仍未走。突利不解道:那她为何不索性著手下搜遍客店?寇仲笑道:这是自负才智的人的通病,就是自信自己的想法是最聪明的。不过她这一著确是阴毒有效,只是不幸遇上了比她更聪明的人吧!”

徐子陵接口道:还有她们是见不得光的,习惯秘密行事。更重要的原因是若她下令搜索,事一张扬,我们可先一步突围离开。寇仲提议道:陵少出去看看如何?徐子陵又耐心的多等半晌,这才穿窗而出,片刻后回来道:真的走哩!寇仲立即兴奋起来,大喜道:“今趟季亦农有难了。三人伏在屋脊暗处,虎视耽耽的瞧著对面灯火通明的月兰舍。附近的店铺均已关门,但月兰舍这些烟花之地,此时却是开始活动的好时光,大门入口处的广场停满马车,客人不绝如缕。

突利沉声道:该如何下手?徐子陵环目一扫,道.;要潜入这人多杂乱的地方是轻而易举,问题是如何在被敌人发现前,寻上季亦农。寇仲道:我们已耽搁了一段时间,不能再等。幸好季亦农的阳兴会手下并不认识我们,季亦农更不会蠢得叫手下留意像我们般的三个人。时机稍纵即逝,我们就行险博他娘的一铺。突利欣然道:和你们混在一起少点胆汁都不行,去吧!不一会三人来到街上,大摇大摆的朝月兰舍的大门走去,把门的大汉招呼惯来自各地的武林人物和商旅,并没有因他们的陌生脸口而问长问短,欣然领他们进入大堂。

鹑婆迎上来时,寇仲立即充阔气的重重打赏,乐得鹑婆眉开眼笑,殷勤侍候道:三位大爷有没有相熟的姑娘?徐子陵环目四顾,大堂虽坐有十多个客人,都没有人特别留心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从黑暗藏处来到这灯明如白昼的大厅,感觉既强烈又古怪,似是再不能保存任何秘密。

寇仲随口道:听说有位小宛姑娘,对吗?小宛正是与天魁派弟子谢显庭相好的青楼姑娘,罗荣太与他争风呷醋的“祸源。

鹑婆脸露难色道:“真个不巧,小宛这两天染恙病倒,怕不能侍候大爷们哩!不过大爷放心……寇仲与两人交换眼色,截断她道:或者她现在病好了也说不定,即管给我们试试看,告诉她是谢公子的朋友来了。又再多塞一两银子进她手里。

鹑婆问道:是那位谢公子?寇仲道:是汉南来的谢魁公子,先看她能否来陪我们,才再找别的姑娘,最紧要是给我们找间最好最大的上等厢房,明白吗?鸽婆笑道:难得三位大爷赏光,东二楼的厢房景致最好,现在只剩一间,请随奴家这边走。三人随鸦婆从大厅另一道门进入内园的长廊,两旁花木扶疏,东西各有一座两层高的木构楼房,占地极广,被长廊接通,喝酒猜拳和歌声乐韵,在两楼间荡激扬,气氛热烈。

不过他们那有欣赏的心情,尤其寇仲和徐子陵想起他们的青楼运,只能硬起头皮,看看最后会是甚么结果。

突利却是心情大佳,故意问道:西楼为何这么宁静的呢?鹑婆答道:西楼南翼二楼十间厢房全给人包起,因客人未到,所以才才这么宁静。三人听得精神大振,寇仲忙问道..甚么豪客如此阔气。鸽婆露出谨慎神色,道:奴家这就不太清楚。到进入厢房,点下酒菜,鸽婆小婢离开后,三人长笑举杯痛饮,以庆贺安然混进这里来。虽然对如何进行刺杀仍大感头痛,总胜过在外面遥遥望进来的情况。

寇仲瞥了向东的窗子一眼,笑道:早知要间景致不那么好的厢房,便可透窗直接瞧见季亦农那间房。突利轻松的道:刚才我差点想著那老鹑为我们转去西楼,不过回心一想,还是远观能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徐子陵微笑道:让我作第一轮的哨探。言罢穿窗而出,登上屋脊。

寇仲像季亦农已成囊中之物的神态道:待会季亦农的臭屁股尚未坐热时,我们就兵分两路,由可汗和小陵突击老辟老边两人,我则负责把老季斩开两截。再用你老乡的战略一击中的,远扬千里,溜之大吉。突利笑道:想起杀人,肚子特别饿,希望酒菜比老季早点来就更理想哩l.谈谈笑笑时,敲门声忽然响起。

咯咯咯!两人同时色变,皆因事先全无警兆,若是端菜来的厮役,怎瞒得过他们的灵锐感觉。

第二十八卷 第十三章 插翼难飞

来人推门而入,直抵两人以云石作格面的桌子对面的空椅子油然坐下,温柔发蓝但又锋利如刀刃的目光盯著寇仲,摇头叹道:少帅这是聪明一世,愚蠢一时,假若你们离城后立即远扬,怎会陷入现今绝境?寇仲和突利均头皮发麻,难以置信的瞧著安坐桌子另一边的云帅。

寇仲深吸一口气,勉强把乱成一片的心绪回复过来,道:国师可否说得清楚一点。云帅半眼都不望突利,当他不存在般从容道:两个时辰前,少帅重返甫阳,意图行刺季亦农的消息不迳而走,本人初时并不相信,直至刚才亲眼目睹少帅进入青楼,才知少帅的行动全在别人算中。徐子陵穿窗而入,若无其事的和云帅打个招呼,坐下道:国师说得不错,李元吉和康鞘利的人已把此处重重围困,季亦农当然没有出现,我们中了祝玉妍借刀杀人之计。寇仲拍桌叹道:“好妖妇!果然厉害。”

到此刻他才知道问题出在甚么地方。

祝玉妍打开始便猜到他们仍身在客馆里,所以装模作样的说话,透露季亦农会到月兰舍来的消息,引他们自己投进陷阱去,再借别人的力量来收拾他们。

最厉害处是祝玉妍还故意再逗留一阵子,今他们深信不疑祝玉妍的话。

假若祝玉妍当时把他们迫出来动手,虽是必胜的局面,却未必有能力把他们全留下来。徐子陵和寇仲联手的威力可说天下皆知,缺少了婚棺的祝玉妍,无论如何自负,也知要生擒其中一人的困难。上上之策自是坐看他们先与季元吉或云帅两方面的人拚个三败俱伤,那说不定她更可将三方人马一网打尽。这妖妇确是智计过人,难怪阴癸派能如此兴盛。

照消息传出的时间计算,游秋雁来见他们时,已奉命施行此借刀杀人的毒计,除非他们立即离开,否则阴癸派方面伏在旅馆外的人绝不会出手。游秋雁诈作出外打听消息,是要拖延时间好让李元吉、云帅等人赶到来对付他们。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现在他们纵能过得云帅和李元吉这两关,最后怕亦逃不出祝玉妍的魔掌。

不过懊悔从来不是寇仲的习惯,倏然间他冷静下来,思虑通透澄明,哈哈笑道:多谢国师指点,我们是中了祝妖妇的奸计,其中过程不提也罢。

月下只想知道国师对我们要探取的是甚么态度和立场。云帅淡淡道:若在两个时辰前,少帅向本人问同一句话,我会有完全不同的答案。目光转向突利,续道:康鞘利因何会与李元吉联手来对付可汗?突利知道长话该短说,因为李元吉派到城外搜捕他们的高手,正不断奉命赶回来,每过一刻,他们的实力会增强一分。沉声道:整件事包括国师刻下坐在这里,均是颉利和赵德言作的安排,要先借国师的手来杀我突利,再集中全力对付国师。穿针引线的是安隆,他和赵德言一直暗中勾结,国师想想便会明白。云帅露出深思的神色。

三人静待他的反应,刻下他们可说陷身绝境,一个不好,他们只能是力战而亡的结局。但如若云帅肯站在他们的一方,能逃生的机会自是大幅增加。

自碰上李元吉后,他们一直在动云帅这张不知是吉是凶的牌张的脑筋,际此生死关头,终於发挥作用。

在他们眼瞪瞪下,云帅微笑起立,轻轻道:三位好自为之。就那么推门而出,还轻轻为他们掩上房门。

三人愕然以对,云帅的反应,仍是有点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突利冷哼道:“杀将出去如何?”寇仲双眉上扬,大喝道:“手下败将李元吉,可敢和我寇仲再战一场。声音远传开去,震撼著月兰舍每一个角落,所有吵声乐声潮水般退走消失,东西二楼变得鸦雀无声。

突利和徐子陵均被他吓了一跳,想不到他如此大胆,如此妄不顾生死,皆因一旦陷身重围,不要说尚有康鞘利一方的突厥高手,只是李元吉、梅洵、李甫天、秦武通、的天觉五大高手,已有足够的实力把他们的小命留下。

眼前唯一之计,就是全力突围,利用阴癸派跟李元吉、康鞘利两方是敌非友的微妙关系,制造利於逃生的混乱。

寇仲向李元吉挑战,与送死并没有分别,即使寇仲估得上风,其他人亦绝不会袖手旁观,否则怎向李渊和李建成交待。

李元吉的声音从斜对面靠西的厢房传过来,怒道:谁是你的手下败将,你三人已是穷途末路,若肯下跪求饶,本王保证给你们一个痛快。另一把男声道:在下南海派梅洵,寇少帅这么有兴致,不如先跟在下玩一场如何?寇仲得意地低声向徐子陵和突利笑道:看!一句话就试出敌人最强的一点,死地乃生门,我们出去!两人恍然大悟时,寇仲跳将起来道:陵少!台面!晃老头!砰!寇仲破门而出,突利一头雾水之际,徐子陵竟把整张云石桌举起,抖掉桌面的酒菜杯盘,又运功震断四条脚子。

砰!另一门破木裂的声音传来,寇仲掣出井中月,往正匆忙从椅子起立迎战的李兀吉、梅洵和康鞘利三人杀去。

这时徐子陵全力把圆形的云石桌面掷出,摧枯拉朽的把破门裂壁撞开更大的缺口,风车般飞旋投往寇仲破门杀入的敌人厢房去。

突利这才明白,这可说是唯一破敌之法,否则只以李元吉和梅洵的实力,足可把三人缠得难以逃生。

由於月兰舍的形势,敌人自然会把力量集中在屋顶上和东面的囿子里,反没想到他们会舍易取难,往两楼间的园子逃去。

突利掣出伏鹰枪,与徐子陵扑出房外,两边廊道各有十多名敌人杀至,两人那会迎战,齐往李元吉的厢房抢去。

寇仲井中月闪电劈出三刀,分别击中三名强敌的兵器,心中大凛。

李元吉固是枪劲凌厉,梅洵和康鞘利的反击对他的威胁亦差不了李元吉多少,可见两人武功之高,只稍逊於李元吉,其中又以梅洵比康鞘利更胜半筹。

李元吉大喝道:小子找死!枪芒暴张,从右侧往寇仲攻来,气劲嗤嗤,把寇仲笼罩其内,只是他这一关,已不易闯过。

梅洵跃上桌面,足尖一点,千万道金光,像暴雨般洒下,声势虽凶,姿态仍是优美好看,只这一点便知他能成为南方最大门派之首,是有其真材实学。

康鞘利则从桌子另一边攻来,挥舞两柄马刀像旋风般凌厉迫人。

寇仲哈哈一笑、在三人大惑干解下,忽然单膝跪地,井中月挑中桌脚,整张桌子立时往右方的李元吉砸去。

此时桌面破闩而入,梅洵本往寇仲当头洒下的金枪竟全剌在桌面土,硬被徐子陵贯注其内的劲力震得弹往屋梁。

莘兀吉收枪避桌时,康鞘利亦因旋飞桌面令他稍为失神之下,只见寇仲的滚滚刀光从桌面下贴地攻至,吓得他不顾一切,硬是撞破左壁,滚进邻房去,骇得房内的客人妓女奔走尖叫,形势混乱至极点。

轰!圆桌面破壁而出,掉往两搂间的花园内。

突利和徐子陵同时杀入房内,突利的伏鹰枪趁宰至。狼狈躲避桌子的当儿龙卷风般往他卷去。

徐子陵两手盘抱,一股螺旋寞劲,冲空而上,追著升上屋梁的梅洵攻去,凌厉惊人至乎极点。

刹那间,敌人布在这房间最强的主力李三人高明的战略和连环强攻下冰消瓦解,再挡不住他们的突击。

寇仲在徐子陵和突利中间穿出,井中月疾劈从破门攻进来的的天觉,以丘天觉的高明,亦惟有往后退开,登时把自后拥来的己方人马撞得左倾右跌,溃干成军。

锵锵锵!李元吉挡得突利的伏鹰枪,寇仲的井中月又来了,为保小命,那还管得拦人,当下怒叱一声,学康鞘利般破壁避进另一边的厢房去,那房间本伏满他的手下,因全拥到房外应变,变成空室。

蓬!梅洵反掌下劈,迎上徐子陵全力一击,他尚是首次碰上会旋转的劲气,只觉对方的气劲如柱如风,集中得如有实质,那能吃得消,闷哼一声,借力冲破梁瓦弹上屋顶的士空,瞧得伏在屋顶的己方鬲手人人瞠目以对,茫不知下面发生甚么事。

梅洵本要出声通知在屋顶指挥的李南天!敌人会往西楼的方向逃走。但因忙於化去徐子陵入侵的气劲,硬是不能驭口说话,惟不断上升打滚,藉此消解袭体的气劲,差点把心高气做的地气得喷血。

徐子陵解决了梅洵的威胁,左掌虚按,暗捏印诀,把重整阵脚后从破洞反攻的康鞘利再次迫退。

砰!寇仲破壁而出,来到东西两楼间花园的士空,只见以长白双凶符真、符彦为首的二十多名李阀与突厥好手组成的联军,从西楼方向杀奔出来,颇有威势。

寇仲却是心中大喜,知道自己估计正确,由於没有人猜到他们会往这方面强闯,所以把守这一关的力量最是薄弱,只要不让对方截住,李元吉等只能落在尾巴后空赶。

大喝一声三角阵,寇仲往下急堕。

徐子陵和突利先后从破洞扑空降下,足踏实地时三人形成一个三角阵,由突利的伏鹰枪打头阵,狠狠刺入像一盘散沙的攻来敌人中。

李南天和手下率先从屋顶跃下,狂追而来。

忽然有人在东楼下层大叫“失火啦!失火啦!浓烟火屑从其中一间厢房冒出。

原来躲在窗后看热闹的客人与姑娘,登时乱成一片,夺门穿窗的逃生,叫喊震天,那情景就像未日来临。

突利在徐子陵和寇仲的翼护下,既去除左右后三方之忧,枪法全力展开,首先杀得符真、符彦左右闪开,长枪宜贯一敌胸口,再扫得另两敌东抛西跌,条忽间冲破敌阵,破壁进入西楼的底层。

寇仲等都不知谁人放火帮忙,来到西楼厢房间的长廊时,人头涌涌,廊道满是想逃离灾场的男男女女,哭喊震天,混乱至极点。

突利带头闯进另一间厢房,再破壁而出时,来到月兰舍的西院墙处,外面就是通往城北的大街。

三人正要逾墙离开,忽都骇然止步。

只见墙头现出三道人影,祝玉妍居中,辟守玄和边不负分傍左右。

祝玉妍娇笑道:“能逃到这里来,算你们本事,小仲不是要和齐王单打独斗吗?.后面叱喝速声,左右两端同现敌踪。

除非他们能变成一飞冲天的鸟儿,否则只能以力战而死作收场。

第二十九卷 第一章 魔长道消

突利蓦地发出像野兽般的咆哮声,伏鹰枪幻出万千枪影,枪在寇仲和徐子陵前头,斜冲而起,人枪浑成一股风暴般往墙头上的祝玉妍直击而去。

寇仲和徐子陵心中涌起难以形容的感觉。

这是以下驷对上驷的方法。

虽说高踞墙头占有以上临下的优势,但因墙头狭窄,仅可容足,却是利攻不利守,要稳守不移更是难上加难。不过在眼前紧迫的形势下,只要这阴癸派的三大顶尖高手能挡格他们一招半式,令他们难越院墙,李元吉方面的高手合拢过来,他们便要宣告完蛋大吉。

三个拦路人中,自以祝玉妍武功最高明,任何人要闯她那一关,肯定会被击下墙头,突利这么做,摆明是牺牲自己,以成全武功胜过他的寇仲和徐子陵,以最弱的人缠死“阴后”祝玉妍,俾寇仲和徐子陵可分取较弱的辟守玄和边不负,说不定能一举闯关突围。

只要能越过院墙,由於阴癸派和李阀是敌非友,会出现敌我难分的混乱情况,对逃走大大有利,不像现时般李阀的人只会全力向三人攻击。

寇仲和子陵给突利自我牺牲、轻生死重情义的行为激起滔天斗志,要他们舍突利而去根本是绝无可能,情愿一起战死。

就在突利双脚离地之际,寇仲低喝一声“老云秘技”,以暗语知会徐子陵后,两人同时振臂腾身,似要分别从辟守玄和边不负左右外档突围破关,朝高达三丈的墙头电射而去。

祝玉妍听到寇仲低喝“老云秘技”,已留神注意,一时间她虽完全把握不到寇仲说话的暗示,但她乃魔门一代宗师,眼力、心智何等高明,见两人振臂而起的身法玄奥古怪,所采路线似直实曲,暗叫不妙。

此时突利的伏鹰枪已把他的“龙卷枪法”发挥致尽,完全不顾自身安危的施出两败俱伤的攻坚招数,纵使以她之能,亦要全力应付,否则一下分神,大有可能被他迫下墙头,故只能娇叱道:“小心回飞之术。”却难以抽身助辟边任何一方。

“阴后”祝玉妍一对罗袖忽然鼓胀,车轮般交叉绞动,全力迎上突利迅速射至的伏鹰枪。

辟守玄和边不负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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