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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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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花小鳄:“那瓶可乐真是季之末给我买的?”

饭饭的眼神顿时有些飘忽,说:“是啊,怎么了?”

碎花小鳄:“她在哪儿买的?”

饭饭说:“还能在哪儿买!就在校门口那个小卖店呗。”

碎花小鳄看着她的眼睛,半天没说话。

饭饭说:“有什么问题吗?”

碎花小鳄说:“没有。”

她嘴上这么说,内心却回到了过去的那种恐惧中。

饭饭和季之末也许都不明白一个道理——假如出纳在数现金的时候,多出了一些钱,而且怎么都找不到出处,那肯定隐藏着一个大窟窿。现在,碎花小鳄的生活中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一瓶可乐和一根棒球棒,那暗处肯定隐藏着巨大的危险。饭饭和季之末想合伙遮住这个危险,其实更危险。

碎花小鳄忽然坚定起来了,她要留下来。假如她跑了,那么她可能永远都看不到暗处那个人的长相了。她要平心静气,直到等到这个人露出眼睛来,然后把碎瓶子戳进去。

碎花小鳄起床之后,季之末回来了,她去洗漱竟然也戴着一顶绛紫色的报童帽。

饭饭说:“小鳄,快去洗,我们等你一起去食堂。”

碎花小鳄说:“你们去吧,我今天不想吃了。”

饭饭说:“懒虫!我给你带回来吧,不吃早饭,你慢慢就会变得像我这么胖……”

碎花小鳄洗漱回来,饭饭和季之末已经走了。她把脸盆放好,直起身,敏感地四下看了看,没多出什么东西。

可不知为什么,她有一种感觉——这个寝室有变化。

哪里有变化呢?

看来看去,最后,她把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床上。昨天,她只把电脑和一些贵重物品带走了,被褥都留在了寝室里。

她走到床前,把褥子掀起来看了看,下面是床板。

她又把枕头掀起来看了看,看到了那根棒球棒。

她趴下来,在床上嗅了嗅,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陌生气息。她仔细查看床单,心里“咯噔”一下——尽管花纹一模一样,她还是发现,她的床单被人替换了!前不久,她晾床单的时候,被风刮到了铁栅栏上,扎了一个口子,一直没缝上,现在,那个口子不见了!

有人为她换了一张新床单!

她后退几步,坐在了季之末的床上。

暗处的那个人又出现了!

此人费了多少心机啊——碎花小鳄过去的那张床单是在一家很小的床上用品店买的,花纹很特殊,蓝格白底,零星地缀着紫色的心形图案。他要买到同样的床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知道要跑多少家商场……

那么,他把那张旧床单弄到哪儿去了?

碎花小鳄忽然想到,溜进寝室的这个人也许是个男的,是个变态。他偷梁换柱,拿走了碎花小鳄的床单,藏起来,每天夜里意淫……

想到这儿,她一下恶心起来。

她站起身,把这张床单拽起来,快步走出去,扔进了寝室楼门口的垃圾桶。然后回来,从床头柜里取出一张红床单铺上了。

饭饭和季之末回来了。

碎花小鳄不打算告诉她们这件事。

饭饭给她打回了饭菜,朝她的床头柜上一放,说:“娇小姐,用餐吧。”

碎花小鳄突然说:“床单……”

饭饭本能地看了看她自己的床单,说:“床单?”

季之末看了看碎花小鳄,显然没明白她在说什么。

碎花小鳄确定了,她们跟这张床单没有任何关系。

她说:“我换床单了,你们没注意到吗?”

饭饭说:“哦,这个不如过去那个好看。”

这天早上,碎花小鳄没有吃早餐。

很快,饭饭就跑到旁边寝室跟人打牌去了,季之末一个人在玩游戏。

碎花小鳄离开了寝室。

抛开这些怪事,她感觉,在这个学校里待着,简直就是浪费光阴。可是,不在这里她又能去哪儿呢?

天越来越阴了,好像快黑了一样,有点儿风,一股一股地吹过来,竟然有点儿冷。

碎花小鳄在寝室楼前面慢慢溜达,漫无目的。她的视野里总共出现过三个人:一个男生,一个男生,一个女生。之所以没说两个男生,那是因为他们各走各的。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腋下夹着一本厚厚的书,那不像是课内书,更像什么古籍。

碎花小鳄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垃圾桶上。垃圾桶是黑色的,差不多到人的腰部那么高,现在,它的边缘露出了一角鲜艳的颜色,有点蓝,有点白,又有点紫。

那正是她刚才扔进去的床单,随着风,一下下飘动着。

碎花小鳄若有所思地望着它,又发现了异常之处。她扔床单的时候,垃圾桶里几乎是空的,床单在底部,不可能露出来。也不是风吹的,垃圾桶那么深,风不可能吹进去。如果里面的垃圾快满了,那么床单应该被压在底下……

可是现在它露出了一角。

碎花小鳄觉得它正从里面朝外爬。

它比蛇更软。

接下来,只要它再扭动几下就会爬出垃圾桶。然后呢,它要干什么?爬进寝室,爬上她的床,盖住那张红床单,再扭动几下,变得平平展展?

碎花小鳄死死盯住了它。

等了好久,它还是只露出那么大一角,慢慢地一下下飘动着。碎花小鳄知道,它在跟自己斗耐心。

她转身走开了。

她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垃圾桶附近,再一看,它真的爬出来了!现在,它至少露出了三分之一,挡住了半截垃圾桶!

碎花小鳄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它拽出来,扔在了地上。接着,她朝垃圾桶里看了看,里面依然是空的,那么深,它是怎么上来的?

正巧经过一个穿校服的男生,他朝碎花小鳄望过来。

碎花小鳄说:“你有火儿吗?”

那个男生赶紧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抽烟。”

碎花小鳄说:“哦。”

那个男生就走过去了。

碎花小鳄继续观望,等了半天,再没人走过来。

她想去寝室二楼,找男生借个火儿。走出几步,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那张床单——离开了垃圾桶,有风了,它反而一动不动了,静静地趴在地上,看起来有些阴森。

乍一看,它的花色十分眼熟,碎花小鳄忍不住认为它就是自己的床单。这种亲切感让她恐惧,就像面对一个亲人,他的音容笑貌,他的衣帽服饰,他的动作腔调……没有一点儿问题,但真相是——此人是假冒的。

她飞快地朝寝室楼跑去,她要趁它没有爬走之前跑出来。

就在这时候,有人喊了一声:“美女!”

她转头看去,原来是刚才那个穿校服的男生,他跑过来,举起一盒大大的火柴。看来,他是专门跑回寝室去拿的。

她赶紧接过来:“谢谢!谢谢!”

那个男生说:“给你了。”然后,他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碎花小鳄拿着火柴蹲下来。

她要烧掉它。

现在,她不再认为这张床单是哪个变态送给她的了。从种种蹊跷的迹象看来,它说不定是哪个冤魂送给她的,现在,她要把它退还给那个冤魂。

“嚓!”

火柴划着了。

碎花小鳄抓起床单,刚要点,一阵风吹过来,火柴灭了。

“嚓!”

她又划着一根,刚刚凑近床单,又一阵风吹过来,火柴又灭了。

碎花小鳄拎起床单,快步走进寝室楼的走廊,这里没风了,冥冥中那双眼睛还能找到什么借口?

碎花小鳄划着了第三根火柴,正要去点床单,突然有人大喝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碎花小鳄一愣,赶紧吹灭了手中的火柴。这个人的声音有点儿熟悉,她抬起头,看见管纪律的侯先赞老师从二楼走下来。

他走到碎花小鳄跟前,看了看那张床单,又看了看她手中的火柴,口气柔和了一些:“为什么要烧掉它呢?”

碎花小鳄不知道该说什么。

侯先赞又说:“不能在楼道里点火,引起火灾怎么办?”

碎花小鳄点点头,心里却骂了句:“去你妈的。”

这时,饭饭跑过来,她看了看侯先赞,小声问碎花小鳄:“怎么了?”

碎花小鳄说:“没什么。”

侯先赞说:“如果你不想要了,可以扔到垃圾桶里去,OK?”

碎花小鳄说:“我知道了。”

侯先赞这才走出寝室楼。

饭饭一把夺下碎花小鳄手中的床单,说:“为什么要扔掉啊?你真是让人各种不懂!给我,我把它寄给山区的孩子!”

碎花小鳄实在不想再对她解释什么了,她很累。

走回寝室的时候,饭饭满脸神秘地说:“哎,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个侯老师的长相?”

碎花小鳄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饭饭说:“还真有关系!我发现,他跟你长得特别像……”

碎花小鳄哭笑不得:“整天板着脸,我有那么丑?”

饭饭说:“我说的是五官结构!”

碎花小鳄不再搭理她。

两个人回到寝室之后,饭饭立即上网,很快就查到了一个捐赠地址。正巧下午她外出,带上床单先去了邮局。

碎花小鳄的心依然悬着。

那张床单会如此轻易就离开她吗?它会不会挣破包裹,顺原路爬回来呢?

第十四章 灵魂伴侣

下午的时候,季之末不在寝室。文人小说下载

碎花小鳄掀起枕头,看了看那根棒球棒。毫无疑问,它和那张床单、那瓶可乐是一伙儿的。

碎花小鳄感觉自己很蠢,竟然把它当武器,天天枕在脑袋下。其实正好相反,它是来害她的。

这根棒球棒的材质是铝合金,要销毁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也许需要熔炉。

碎花小鳄拎起它,走出寝室,一直走到学校东北角的铁栅栏边,从缝隙中间把它扔了出去。

往回走了一段路,她回头看了一眼,它躺在草丛中,闪着银白色的光,冷冷的。

现在,她终于把这些不该出现的东西都清理光了,心里舒服了很多,尽管她也明白,这一切很可能只是暂时的。

学校的景物没有任何改变,但是,由于天色变了,看起来就显得有些陌生。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因此,碎花小鳄更喜欢古怪的天气。

她在学校里溜达了一阵子,回到了寝室。

她刚刚走进去,一眼就看见窗台上放着一瓶可口可乐。

她慢慢走过去,盯着它,全身开始微微颤抖,突然很想放声大笑。

她感觉这瓶可乐在跟她对视。

可是,它没有眼睛,没有表情,“对视”这个词并不成立。它只是一个静物,老老实实地立着。

过了一会儿,饭饭进来了,季之末也进来了。

碎花小鳄转身看了看她们,冷冷地问:“谁的可乐?”

饭饭说:“刚才我和季之末去小卖店买冰淇淋了,季之末给你买了瓶可乐回来。”

碎花小鳄突然发疯地冲过去,抓住了季之末,用力朝墙上撞去:“谁他妈让你给我买了啊?”

这是碎花小鳄第一次和季之末发生身体接触,她太轻了,好像从外到里都是衣服。她愣愣地看着碎花小鳄,然后蹲在地上,一句话没说,“嘤嘤”地哭起来。

饭饭一下把碎花小鳄推坐在床上:“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碎花小鳄凶巴巴地看着饭饭:“怎么,你们一起来是不是?”

饭饭也哭了:“都是一个寝室的,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啊!”

碎花小鳄“哐当”一下躺在了床上,把耳机塞进耳朵,听MP3。

饭饭走过去把季之末拉起来,说:“别理她,她心情不好。”

其实,碎花小鳄什么都听不进去,一直在想窗台上的那瓶可乐。昨天晚上,饭饭为了骗她回学校,说最早那瓶来历不明的可乐是季之末给她买的,而今天,季之末真的给她买回了一瓶可乐,换个角度,饭饭那个谎言变成真的了……

碎花小鳄觉得这件事里藏着问题。不过,她的脑袋太乱了,或者说,问题藏得太深了,她迷失在浓雾中。

她突然坐了起来。

季之末已经回到了床上,胆怯地朝她望过来。碎花小鳄跳下床,抓起那瓶冰凉的可乐,几下就把它拧开了,看了看瓶盖儿,里面写着——再来一瓶!

碎花小鳄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是的,她害怕极了,双腿甚至都撑不住身体了,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想笑。她害怕自己的这种笑,她怀疑自己已经疯了,可就是控制不住,而且越笑越厉害。

饭饭真的是没心没肺,她走过来,试探地问:“小鳄,你怎么了?”

碎花小鳄没理她,还在笑。

饭饭把那个瓶盖儿接过去看了看,说:“不就是中了一瓶可乐吗,至于笑成这样!”

碎花小鳄终于止住了笑,看了看季之末,说:“谢谢你啊,季之末。”

季之末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什么用意。

碎花小鳄从饭饭手里拿过那个瓶盖儿,又抓起那瓶满满的可乐,朝外走去。她绝对不会再喝它的。而且,从今往后,她永远都不会再喝可乐了。

饭饭说:“哎,别这么贪,可乐归你,把瓶盖儿给我吧。”

碎花小鳄回过身,把可乐放在她面前,说:“可乐归你,瓶盖儿归我。”

她走出寝室楼,把这个“幸运”的瓶盖儿扔在地上,用力踩了几脚,把它踩扁了,这才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她清楚,如果把这个瓶盖儿留下来,再去换一瓶可乐,打开后一定还会中奖,这瓶可乐将永远在她的生活中繁衍下去。

她要断了它的根。

这一夜很黑很黑。

碎花小鳄断定,她的生活正在被篡改。

她没有心力去推想了,现在,她只想休息,等待这些怪事继续发展下去。父亲说,物极必反,那么,模糊到了极点之后一定就会渐渐清晰。她等着看清他,或者她,再或者它。

这么安静的夜,睡不着,做点什么呢?

跟另一个世界的父亲聊聊?

不要再惊扰他了。

那么,想想汉哥吧。

月光朦胧,最容易产生爱情。今夜没有月亮。

她闭上双眼,进入幻想世界。

汉哥来了。

他上回来过一次了,轻车熟路,他轻轻打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准确地走到了碎花小鳄的床前。就像无边无际的大海中突然出现了一座挺立的岛屿,世界顿时有了变化,有了希望。

他似乎在黑暗中朝碎花小鳄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轻轻挨着她躺下来。和上回一样,他的影像非常真实,根本不像想出来的,而是黑暗中显现出来的电影画面。包括月光投在他脸上形成的阴影,随着他的动作而变化着。

跟上回相比,碎花小鳄没那么紧张了,她非常放松。凑近他高挺的鼻子下,贪婪地嗅着他的气息。

他爬起来,低下头,贴着她的脸,轻轻亲吻她的嘴。

今夜,他的呼吸非常平缓,极其冷静,唇舌不停地变化着角度和力度,他给她的不是一个吻,而是一万个吻。

她的身体越来越软,由固体变成了液体。就像容器漏了无数的洞,她朝着四面八方流淌。

终于,他温软的舌尖开始朝下移动。划过她的下巴、脖子、乳沟、腹部,最后艰难地抵达了她的出处……

她需要他穿透自己,变成她生命的支柱。

他似乎能读懂她的心,压住她,开始进入。她一下蒙了,手忙脚乱地抵抗。两个人就像交战的士兵,她能感觉到他太强大了,就算她推开他,他的武器依然能刺进她的身体。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狠狠地在他的胳膊上抓挠。虽然看不见,但是她感觉到他流血了,热乎乎的。

他停止了进攻,慢慢在她旁边躺下来。

碎花小鳄哭了。

他慢慢抚摸她的头发。碎花小鳄不知道那是抚摸还是按摩,反正非常舒服,飘飘欲仙。她再次闻到小时候农场的气息,烟叶的气息,柴垛的气息,青草的气息,炊烟的气息,池塘的气息,种马的气息……

碎花小鳄停止了哭泣,摸了摸他的胳膊,说:“对不起……”

他突然小声说:“你知道灵魂伴侣吗?”

碎花小鳄愣了一下:“什么叫灵魂伴侣?”

他说:“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一男一女的身体不能在一起,但是他们真挚相爱,心有灵犀,那么他们可以做一对灵魂伴侣。”

碎花小鳄说:“还是不懂。”

他说:“两个人在同一时间进入冥想,他们可以在冥想中相会,一起谈心,一起做爱,一起生活。”

碎花小鳄说:“就是想象呗!我不要,我要真的和你在一起。”

他说:“不仅仅是想象,除了身体,他们真的是在一起的!”

碎花小鳄说:“还是假的。”

他说:“说穿了,他们是两个魂儿在一起,有点儿类似做梦。不过,做梦是单方的,不会是双方的。灵魂伴侣不同,他们的对话和行为是有交集的,懂了吗?比如我现在就躺在家里的床上,通过冥想来到了你的寝室,正在跟你聊天……”

碎花小鳄突然听懂了,猛地哆嗦了一下:“你说的是真的?”

他说:“当然是真的。”

碎花小鳄琢磨了一下,说:“如果……现在我约你,明晚八点在‘这地方’酒吧见面,你真的会赴约?”

他说:“当然。”

碎花小鳄说:“见面之后,如果我问你今晚我们聊了什么,你能说出来吗?”

他说:“除非我失忆了。”

碎花小鳄真的惊呆了,过了好半天才说:“明天我会检验你说的话。”

他说:“好,那我回去了。”

碎花小鳄不解地问:“你……怎么回去?”

他说:“只要我睁开眼睛,不再想你,思路一转移,我就走了。”

碎花小鳄的心中一酸:“这么脆弱……我不要你走。”

他说:“那好,我就抱着你入睡吧。不过,我们是灵魂伴侣,只要睡着了,自然就分开了。”

碎花小鳄说:“至少我睡着之前不要你走。”

他在黑暗中笑了,说:“没问题。”

然后,他就抱住了碎花小鳄,手掌轻轻拍动。

碎花小鳄感到从没有过的踏实,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第十五章 和汉哥幽会

第二天晚上,吃完晚饭,碎花小鳄离开了学校。

凉亭后的铁栅栏确实被堵上了,她费了一下午的劲儿,终于搞到了假条——她说她母亲病重了。她之所以选择了这个理由,第一是比较有效,第二多少带着一点儿诅咒的意味。

她来到校门口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个很高很瘦的保安,他依然穿着灰色制服,戴着一副白手套。

保安伸出手来,拦住了碎花小鳄,动作非常标准。然后,他静静地看着碎花小鳄,等待她出示假条。

碎花小鳄掏出那张假条,一脸鄙夷地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的手追着碎花小鳄的手,把那张假条夺去了,仔细看了看,似乎在辨认是不是假的。

碎花小鳄说:“你们应聘保安的时候不考视力吗?”

那个保安没理她,继续看,好一会儿才把假条还给她。

她接过来,轻轻“哼”了一声,大步走出去。

刚出校门,她就看到了那辆无比熟悉的红色出租车,那个194趴在车窗上,笑吟吟地朝她望过来,好像专门在等她。他跟保安一样瘦。

空荡荡的校门口,只有这一辆出租车,碎花小鳄感到了某种刻意。

她低下头,装作没看见,匆匆走向了公路。她不想坐这辆出租车,回想起来,它第一次出现就有点儿不对劲儿。再说,就算这个194没问题,他也是个色鬼,肯定会问起来,碎花小鳄有没有帮他联系到“卖家”,碎花小鳄觉得恶心。

走出一段路,碎花小鳄小心地回头看了看,那辆红色出租车还算知趣,没有跟上来。

她把心放下了,来到了站牌下。

天已经势不可当地黑下来,路灯幽幽地亮了,公路上不见来往的车辆。终于,公交车远远地露头了。

公交车上除了司机,没有一个乘客。

碎花小鳄在车尾坐下来。

公交车晃晃悠悠,驶到了清河,上来了几个乘客。其中有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戴着口罩,把脸挡得严严实实,她上车之后坐在了第一排,碎花小鳄连她的眼睛都看不到了。

她闲闲地看着这个女人的背影,琢磨开了,她会不会是“她”?

这个女人一直没有回头,她也不朝窗外看,她留给碎花小鳄的始终是个完整的后脑勺。

进了城,碎花小鳄要下车了。

她想从前门下去,这样,她就能看看这个女人的眼睛了。

她刚刚站起来,这个女人好像后脑勺上长着眼睛,她也站了起来,还没等碎花小鳄走过去,她已经下车了。碎花小鳄下车之后,四处寻找她,她的步伐非常快,转眼就走进了地下通道,不见了。

碎花小鳄把目光收了回来。

前面不远就是“这地方”酒吧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滑稽,昨天夜里她和汉哥的对话,不过是她一个人的想象,汉哥怎么可能知道呢?

她的心狠狠地酸了,很想为自己哭一场。

她慢慢掏出手机,想给他发个短信,最后又把手机装了起来。她想试试,万一昨天夜里她和他的魂儿真的在一起了呢。

她来到酒吧的时候,离八点还差十几分钟。

她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一个帅帅的服务员走过来,问:“小姐,你需要点什么?”

她说:“我等人。”

如果八点汉哥不出现,她就回学校了。她才不会一个人坐在这里喝东西,那多凄凉。

一个熟悉的身影冷不丁出现在了她面前。

是汉哥!

他来了!

碎花小鳄愣愣地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天哪,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灵魂伴侣?

汉哥接下来说的话,让她一下清醒了。

他说:“怎么这么巧!”

巧合?

今天,汉哥穿着一件很随意的白背心,一条黑色大裤衩,白运动鞋,根本不像是约会的装束,更像是去健身,正好路过这里。

碎花小鳄警觉地看了看他的胳膊,并没有被挠伤的痕迹。

如果说这是巧合,碎花小鳄就更害怕了。近来,她生活中的巧合太多了,比如,那瓶可乐不停地中奖,那张床单总是毁不掉……

汉哥坐下来,认真地看着她,笑了:“我认错人了?”

碎花小鳄喃喃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汉哥低声说:“不是约好的吗?”

碎花小鳄的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汉哥挥了挥手,那个帅帅的服务员就跑了过来。汉哥问碎花小鳄:“你喝什么?”

碎花小鳄回过神来,说:“随便吧。”

汉哥就点了两杯饮品。

接着,他说:“你现在明白了吗?”

碎花小鳄说:“明白什么?”

汉哥压低了声音:“灵魂……”

碎花小鳄想补充另外两个字,却忍住了。

汉哥见她不说话,又说:“伴侣……”

碎花小鳄彻底呆了。

是的,昨夜的对话绝不是碎花小鳄单方的想象,她根本没听过“灵魂伴侣”这个说法,不可能凭空想出来。

汉哥说:“这种关系很神秘,很难用语言表达清楚。现在你肯定明白了。”

碎花小鳄说:“是,我明白了……”

汉哥说:“你不喜欢吗?”

碎花小鳄说:“我有点儿怕。”

汉哥说:“你怕什么?”

碎花小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灵魂出窍了?”

汉哥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碎花小鳄说:“任何一对男女都可以做灵魂伴侣吗?”

汉哥摇了摇头:“不,他们上辈子是情人,这辈子由于各种人为的原因不能在一起,他们的灵魂才可以相会。”

碎花小鳄的心中生出了惊喜:“就是说我们前生有缘了?”

汉哥点了点头:“没错儿。不然,我们的灵魂无法对话。”

碎花小鳄有些沮丧,这辈子自己为什么迟到了?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停了一会儿,碎花小鳄说:“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汉哥说:“我遇到过一个高人,他点拨了我。实际上,我不确定你是不是我的灵魂伴侣,你离开6S店之后,我天天晚上都会想你,那天终于等到你想我了,于是我们的灵魂就相聚了。当然,那也可能是我一个人的想象,直到今天在这里遇到你,我才彻底肯定了。”

碎花小鳄有些悲戚地问:“那是不是说,我们这辈子注定不能在一起了?”

汉哥说:“灵魂比身体更长久,不是吗?”

碎花小鳄想了想,突然说:“你去过我们学校吗?”

汉哥说:“你知道的,去过两次,因为有你的灵魂呼应我。”

碎花小鳄说:“我是说,你在现实中去过吗?”

汉哥说:“去过。”

碎花小鳄说:“你是不是给我送过一瓶可乐?”

汉哥说:“没有。”

碎花小鳄说:“那你有没有给我送过一根棒球棒?”

汉哥说:“没有。”

碎花小鳄说:“床单呢?”

汉哥说:“没有。”

碎花小鳄非常失望,不再说话了。

服务生送来了饮品,都是凉的。在这种场合,碎花小鳄最不喜欢热气腾腾的东西了。她有个同学,和一个男孩初次见面,两个人竟然去吃火锅了……那叫一个傻。

汉哥说:“我只想送给你一辆两轮轿车,工人们正在加班加点地干,已经快成形了。我专门在车身上设计了一个‘鳄’字,那是你专属的。”

碎花小鳄被感动了。汉哥只是个汽车经销商,为了送给碎花小鳄一个惊喜,他竟然开始制造汽车了。碎花小鳄多希望那几样莫名其妙的东西也是汉哥送的啊,那样的话,生活中所有的恐怖都烟消云散了,只剩下浓浓的爱情。

碎花小鳄的思维突然转了个弯儿,冷不丁撞到了一个坚硬的事实上,顿时头晕目眩——她隐约看到汉哥的背后影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影着”是东北的说法,碎花小鳄觉得比“挡着”准确多了,而且更令人害怕。

是她。

就是她!

汉哥肯定有太太,不然,为什么他只能和碎花小鳄做灵魂伴侣?

藏在暗处的那个人,无疑就是他的太太啊!

碎花小鳄在6S店工作的那些天,汉哥一直带着她四处游玩,店里很多人都眼红。他太太不可能没有耳闻。碎花小鳄离开6S店之后,汉哥天天鬼迷心窍地制造两轮轿车,上面还有个“鳄”字,那是送给谁的,他太太肯定心知肚明。还有,汉哥天天晚上魂不守舍,思念碎花小鳄,他太太不是傻子,肯定有所察觉……

她对碎花小鳄能不怀恨在心吗?

她找到了碎花小鳄的学校,藏在暗处,给她送可乐,给她送棒球棒,给她换床单……

可是,她为什么这么做呢?她太了解恐怖的原理了,她最终的目的是把情敌吓疯。现在刚刚开始,她的计划肯定长着呢。

碎花小鳄说:“你……结婚了?”

汉哥愣了愣,说:“没有。”

碎花小鳄说:“你生活中有女人吧?”

汉哥说:“有。”

碎花小鳄说:“她不年轻了。”

汉哥说:“你怎么知道?”

碎花小鳄说:“我猜的。”

汉哥说:“她是个普通女人,不过很贤淑。她爱我,爱得太深了。虽然我们到现在都没有举行婚礼,但是跟夫妻没什么两样,同居着,也有了亲情。我不能抛弃她,就像不能抛弃自己的母亲和女儿。”

普通。贤淑。

碎花小鳄在心里重复着这两个词。

汉哥说:“你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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