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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刀客-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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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以后还要找个女人生个男娃就头大如斗。”洛天初理解道:“祖宗规矩不可废,柳兄只能认命,小弟告辞。”柳少卿拱手道:“不送。”
洛天初出了剑气山庄,顺着庄稼地向东飞驰出二十里,果然见到一片坟冢,约有六十多个坟头,碑上刻着姓名和平生介绍。府上有专人打理坟冢,每座坟前都种着鲜花,一棵杂草也无,尤其是最后一排空穴旁的新坟,种满了鲜花异草,栽着常青树,柳少卿特意交代过这座坟前要鲜花不断,就算是冬天也要种上梅花。
洛天初来到坟前一看,墓碑上果然刻着柳家第十八代掌门之妻令雪儿之墓,他默默在坟前跪下,默哀半响后才轻声道:“雪儿我来看你了。”正要磕头时忽听后方小树林中有个稚嫩的声音叫道:“少假惺惺的装好人!”洛天初因心神不属才没发觉后面有人,愕然转头,见一个五岁左右的男孩从林中跑出,来到近前瞪着他道:“你就是洛天初?”洛天初见那小男儿眉清目秀,皮肤雪嫩,骨骼清奇,似还身怀武功,奇道:“你如何认识我的?”男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皱眉道:“我姐姐那么漂亮怎会瞎眼喜欢你这么邋遢的人。”洛天初剧震道:“你。。。你姐姐?”待仔细观察那男孩儿五官,越看越像令君来,和令雪儿也有五分神似,失声道:“你。。。你是令宝儿。”男孩儿嗤之以鼻道:“要不是你对不起我姐姐,我就是你小舅子。”
这时林内传来轻柔的女子声音道:“无礼孩儿,还不退下。”一个幽幽倩影从林中缓缓走出,洛天初赶忙下拜道:“晚辈洛天初,见过夫人。”尤静瑶苗条婀娜的风姿丝毫不减当年,身穿白衣,头戴斗笠,纱巾遮住玉容,幽幽一声轻叹,道:“起来吧。”令宝儿在洛天初腿上踢了一脚,道:“要不是娘说姐姐的事不怪你,看我不拿弹弓把你的脑袋打个大洞。”洛天初紧张的站起,垂手站立。尤静瑶道:“宝儿,你去林中等候,娘有几句话要对他说。”令宝儿嘟着嘴,一脸不情愿的走开。尤静瑶这才道:“你不必自责,感情是你情我愿的事,你不爱雪儿谁都不能怪你,雪儿爱你是她心甘情愿,只不过思念成毒,害了身体,这才有此一劫,你也节哀吧。”洛天初失声道:“我爱雪儿!只是。。。只是。。。”尤静瑶替他说了下去,道:“只是发现的太迟了么?人生就是如此,只有在回忆时才会后悔,后悔是人生必不可少的经历,过分的自责会化为毒药伤害身心,你如果一蹶不振,深爱你的雪儿也会难过,你也不想让她死后还为你担心吧。”洛天初汗颜道:“夫人竟来安慰我,让晚辈情何以堪。”
尤静瑶道:“我只是了解我的女儿罢了,我们在这里陪了她七天,要走时才碰到了你,这就是缘分,我是替雪儿把话说出来而已。”
第十章 再续前缘(上)
洛天初道:“夫人要走么?可否告知要去哪里?”尤静瑶道:“如今乱世不会武功就要任人欺负,宝儿资质不下于他爹,别了雪儿后我们将赴西域,请楚来客做他的师傅。你多保重。”说完飘然进林,携着令宝儿一道走了,令宝儿还不忘回头做了个鬼脸,洛天初对着二人的背影躬身施礼道:“多谢夫人教诲。”
尤静瑶的开解之言如一剂良药冲散了洛天初心中的郁气。离开天龙山时他认为自己看破了生死,可在令雪儿灵前还是忍不住悲痛大哭,看来还是修为不够,无法控制情绪。但仔细想想便觉释然,他修的是自然之道,真情所至,自然流露,无论哭笑皆是自然,强行压抑反而显得刻意了。
令雪儿的死确实对他打击太大,这几日一闭上眼就想起和雪儿在凤凰山上度过的美好时光,更让他珍惜还活着的人,恨不得立刻赶到汉中相见。洛天初脚程极快,路过虎牢关,洛阳,函谷关时见城楼上尽插金国旗帜,当年的战果只是昙花一现,如今付诸东流。当来到关中时心中更是感慨万千,他在这片土地上倾注了太多的心血,充满了感情,如今却像孩子一样远嫁他乡,再也不是自己的了。他叹了口气,过潼关时交了税银,金兵见他出家人打扮,也没询问,直接放行。他路过长安城下时徘徊良久,最后打消了进城看看的想法,沿路向汉中前进。
中午时觉得口中干渴,便在小溪饮水。刚喝了两口,就见同岸驰来一队百人的金国骑兵,为首的是一个身穿汉服,手拿折扇,摇头晃脑,边策马边顾盼自若,吟弄诗句的大黑胖子,竟是完颜撒离喝。洛天初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一动不动,等骑兵过去。谁料撒离喝竟在他身旁勒住马匹,道:“大师别怕,我们金人也是信佛之人,请问大师哪里出家?怎地云游至此?”他的汉语字正腔圆,大有提高,可见他真的很喜欢汉家文化。洛天初信口胡诌道:“贫僧来自天龙山,一路化缘至此。”合什一礼就要离开,虽然低着头,但撒离喝还是瞥到他的脸,轻轻“咦”了一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叫道:“等一下。”洛天初只好站住,心想撒离喝和自己打过多次交道,说不定认出了自己,难道出山后的第一次动手就在这里么?。
撒离喝独自纵马上前,道:“抬起头来。”洛天初苦叹一声,抬起了头。撒离喝仔细看后浑身打了个冷战,脸无血色,颤声道:“你。。。你没死?”洛天初点了点头。撒离喝忽然紧张道:“你。。。你要杀我么?”洛天初摇了摇头。撒离喝道:“你是要去汉中么?”洛天初不语。撒离喝正色道:“你以前不杀我只是戏弄于我,这次为什么不杀?不怕我回去揭穿你的身份么?”洛天初道:“你人不坏,这是我以前放你的原因,现在不杀你是因为我从此不再杀人。”撒离喝怔了怔,咧嘴笑道:“好,你可知俺在当世最佩服的人是谁么?不是岳飞也不是四皇子,而是你,果然英雄了得,我倒期待你这次出现要闹出什么动静。你不杀我,我也不会出卖你,你走吧。”洛天初点头道:“多谢。”转身就走。撒离喝招呼一声,领着骑兵从他身旁驰过。
洛天初一路向南,为了避免麻烦,他走小路绕过了和尚原和大散关,次日中午抵达了汉中。汉中城从未被金兵攻占,百姓安业,集市稳定,洛天初打听到了胡白的医馆位于城市的西大街。西大街上生意最好的就是这座‘胡氏医馆’,门口摆着三张长椅,坐满了候诊之人。洛天初在路边拿起一把泥土擦在脸上,他不想让别人认出自己,因为他知道胡白一直暗恋着凌芝儿,他们现在很可能已经终成眷属,如果真是这样,他就不打算现身,以免大家尴尬。
化妆后他来到医馆前向里面瞥了一眼,运足目力透过垂下的竹帘看到胡白正为一位老者把脉,他还想再找找凌芝儿,却被身后的汉子唤道:“大和尚,别插队,我们都等了两个时辰了。”洛天初道了歉,转身站在了队末,问刚才那中年汉子道:“这位胡大夫的医术如何?”那汉子挑起大拇指,赞道:“胡大夫来汉中行医不久,但医术了得,我老母亲三个月前得了场重病,吃了一剂药后就立刻见效,胡大夫得知我家境不好只收了一半诊金,像这样医术好,心肠好的大夫真是难得。”洛天初笑道:“这么好的大夫一定成家了吧?”那汉子道:“那是当然,好人有好报,胡大夫的娘子长得如花似玉,贤良温慧,夫妻俩一起经营医馆,生意当然红红火火。”洛天初黯然叹息,心想胡白和凌芝儿果然已结为了夫妻,这该是好事,可为何心里有些不舒服呢?算了,人家日子过得好好的,就别去打扰了。想到这里黯然离开,那汉子还叫道:“怎么走了?不看病了?”
洛天初无精打采的走在街上,这才发现凌芝儿在心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她清风送暖般的微笑让人一见就觉得舒服,连生气时也很可爱,和她相处时心情愉悦,毫无压力,刚才打听时心中紧张,暗自担心她已嫁人,没想到真被猜中,看来老天真要惩罚自己光棍一生了。他叹了口气,打算直接前往成都,见过朱雨时后就去临安救人,然后找一处山林隐居,再不出山了。
出了西大街,直奔南门,走出几步后就看见凌芝儿身穿素花长裙,手挽菜篮,沿着道边迎面走来。她的长发在脑后盘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了根木钗,出落的更加清丽俊秀,少了一分少女稚气,多了三分女人韵味,只是神情有些闷闷不乐,看了洛天初一眼,不以为意的将目光投向他处。
第十章 再续前缘(中)
两人擦肩而过时,洛天初站在原地心跳加快,矛盾的几次想开口说话,可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闻着发梢上的清香渐渐远去,心知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面。正举步要走,忽然感应到身后的凌芝儿蓦地转过身来,炽热的目光紧紧盯住了自己。洛天初刚踏出一步,忽听凌芝儿道:“既然回来了,为何装作不认识我。”
洛天初蓦然转身,见凌芝儿瘦弱的娇躯微微颤抖着,瞬也不瞬的盯着自己,激动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他强颜欢笑道:“看到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见不见都一样,免得打扰你们生活。”凌芝儿把装着青菜豆腐的菜篮往地上一摔,石破天荒的大骂道:“放屁!什么见不见都一样!你可知这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么!”说到最后一句时声如悲喊,泪珠顺着脸颊滚滚而落。洛天初道:“我一出山就来看你们了,别哭了好么,怪我让你们担心了。”凌芝儿道:“那你为何装作不认识我?要不是我闻出了你的气味,你是不是就这么溜了?”洛天初奇道:“我身上有什么气味?”凌芝儿道:“每个人身上的气味都不同,我的嗅觉特别灵敏,可以凭味道辨别药材,你走过时我就闻了出来,再加上女人独有的感觉,我回身时见你脚步犹豫,身高体型又一样,就断定是你了。哦,你别岔开话题,快说为什么不认我。”
洛天初叹道:“你和胡大夫喜结良缘,日子过得安稳,这才不忍打扰。”凌芝儿杏目圆瞪,惊声道:“谁说我和胡白结婚了?”洛天初诧异道:“医馆门口有个人说胡大夫娶得妻子如花似玉,贤良温慧,一起经营医馆,不就是你么?”凌芝儿质问道:“那人可曾提到我的名字,说胡白的妻子就是凌芝儿?”洛天初愣了愣道:“这倒没有。”凌芝儿气道:“你这个自以为是的笨蛋!若非我问你,我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那种模凌两可的话你不该查实一下么?我确实帮胡白经营药馆,但只是给他打下手而已,他每月发薪水给我,老板娘却不是我。”洛天初迷糊道:“那是谁呢?”凌芝儿道:“杜小梅,杜杀的亲小妹,他们一起从长安搬到了汉中后,见过几次就生出了好感,然后就成婚了,至于我。。。上门的提亲的人也不少,但我一直在等着一个笨蛋,一个不愿跟我相认的笨蛋。”说完委屈的泪水又簌簌而下。洛天初再不说话,大步上前将她揽入怀中。
凌芝儿的娇躯微微一颤,螓首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全身的力气似被抽干,任由他抱着。洛天初轻轻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道:“跟我走吧,我要娶你。”凌芝儿大惊抬头道:“真的么?”洛天初点头道:“我来汉中就是为了找你,从此我们再不分开。”凌芝儿又哭了,这次流的是激动喜悦的泪水,她暗恋洛天初多年,如今美梦成真,怎能不激动,道:“我们去哪?”洛天初低声道:“先去成都,我要见见小朱,然后去临安,等我救出岳飞后我们就归隐山林,过神仙般的快活日子。”
凌芝儿离开了他的怀抱,担忧道:“你又要去做危险的事情,我真害怕你又出事。”洛天初道:“现在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为了你我肯定会活下去的,放心吧。”凌芝儿咬着嘴唇道:“好,你做什么事我都不拦着,但是你记住,从现在起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就不活了。”洛天初的心弦一颤,这句“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让他又想起了令雪儿,沉声道:“以后不许再提‘死’字,我们要过的日子还长着呢。”凌芝儿笑道:“嗯!只要跟着你,去哪里都行,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洛天初想了想道:“总要和胡大夫打声招呼,我从医馆的后院跳进去,你从正门通知胡大夫。”凌芝儿道:“好的。”
两人并肩走回西大街,正要分头行事时,凌芝儿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角,担心道:“我不会一松手你又跑了吧?”洛天初好笑道:“傻丫头,我已不是无根的浮萍,你就是我的家,无论我去哪,都会回家的。”凌芝儿这才松手,笑着冲他摆摆手,挽着篮子跑向医馆。洛天初拐进前方的胡同,在院墙前飞身跃入。他在院中等了一会儿便看见了匆匆跑来的胡白和孙小梅。
当年杜杀和蔡怜花的恩怨化解后,孙小梅就一直住在血刀堡,然后搬到了长安,几年间她出落的美丽动人,在长安时就有不少人上门提亲,杜杀一个都没看上,孙小梅也就一直单身。从长安撤离后孙小梅在汉中有一次身体不适去请胡白看病,他们都是血刀堡的人,一来二去就熟识了,很快发展到了谈婚论嫁。杜杀也同意这门亲事,如此二人便成亲了。
胡白和孙小梅见到洛天初后都是一呆,都没想到他变成了这幅模样,同时躬身见礼,胡白喜极而涕道:“堡主你终于回来了,伤势可都治愈了?”洛天初将他们扶起,道:“都好了,累兄弟们担心,真过意不去。”胡白道:“堡主回来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知堡主是否已有复兴大计,胡白愿誓死相随。”洛天初摇头道:“大势已去,我只是来看看兄弟们,没有别的目的,倒是要恭喜二位喜结连理呢。”孙小梅红着脸道:“多谢堡主,自从失去关中后,家兄天天借酒消愁,祷告堡主能平安归来,带着他们再创大业,要是我哥哥知道堡主回来,不知该多高兴呢。”洛天初道:“只怕要让大家失望了,我对争霸天下已没了兴趣。”胡白忙道:“不管怎样属下都要为堡主接风洗尘,堡主稍等一下,我去买些酒菜来。”
第十章 再续前缘 (下)
洛天初道:“不必麻烦,说几句我就要走了,对了,你现在那么忙,生意怎么办?”胡白道:“没有要紧的病患,拖一天不打紧,我已请凌姑娘帮我打烊,今天不做生意了。”洛天初点头道:“那好吧。胡兄可知兄弟们如今都在哪里呢?”胡白道:“被招安后,陆飞,朱雨时,杜杀,蔡怜花,李晓都被封了武将,崔兴为文官,都在吴阶手下当差,家安在成都。只有顾瑶,严魏风辞官不做,卖字画为生,现在顾瑶的画,严魏风的字深得成都达官贵人所爱,可卖到几百两银子,整日吟风弄月,流连各大青楼会馆,丰衣足食,快活自在,已是当地的名人。裴子夫,萧中楼,鲁宁,胡老大也在成都大做生意,最近他们和祝家联手,垄断了成都的镖局和赌场,生意大的不得了。”
洛天初奇道:“洛阳的祝家?”胡白道:“是的,就是朱雨时的老丈人。招安一年后,我堡的军队完全融入了吴阶的吴家军,陆飞,朱雨时功成身退,辞了官,而杜杀,蔡怜花,李晓觉得辞官后无事可做,就继续留在了军营,如今他们驻扎在大散关和仙人关,家眷也都接了过去,崔兴继续在吴阶手下做幕僚。属下本也想搬到成都和兄弟们在一起,可是医馆的生意已有了人气,到了新地方后还要重头再来,所以就留在了汉中,好在离成都不远,随时可以相见。”
洛天初松了口气,欣然道:“大家平安就好,对了,怎么没提军师和老赵呢?他们也都好吧?”胡白沉默了半响,黯然道:“公孙军师得知虎牢兵败的消息后就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为了不成为大家的累赘,他服毒自尽了。”洛天初失声痛叫道:“什么!军师他!”胡白叹道:“军师也知命不久矣,只因放不下我堡出兵中原才坚持着,兵败后他心灰意冷,倒不是一时想不开而寻短见,而是早有死志。”洛天初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忍住放声大哭的冲动,道:“那老赵呢?”胡白道:“赵兄倒是性命无忧,只是在撤退时被金军围困,断了一条腿,好在被陆飞救出,现也住在成都。”洛天初伤感道:“以老赵的火爆脾气断腿比要他的命更难受,可以想象他活着是多么的痛苦。”胡白道:“开始时确实如此,整日吃得醉醺醺的,意志消沉,也许是因祸得福,长年无出的冯嫂竟为他生了一个男娃,老赵大喜过望,人生也就有了盼头。”洛天初欣慰道:“老赵最想要的就是孩子,当年钟大哥就是用这个激怒了他。既然那么多人都在成都,那我也要告辞了。”胡白道:“堡主何须着急,住一夜再走不迟呀。”
这时凌芝儿拿着包袱走了过来,笑道:“他去心似箭,留不住的。”胡白看到她手里的包袱,纳闷道:“凌姑娘收拾东西做什么?”孙小梅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小声道:“这还用问么?”胡白立即恍然,笑道:“原来如此,属下提前恭喜二位了。”凌芝儿红着脸道:“我跟他走了,以后医馆就更加忙了。”胡白笑道:“不用担心,我请人就是,二位成婚那天可一定要请胡某去吃喜酒。”洛天初笑道:“一定。”
当下胡白夫妇送他们出了医馆,出了城门才依依不舍的作别。洛凌二人并肩而行,公孙明月之死让洛天初心情沉闷,好在凌芝儿有意岔开话题,问他在山中修行的事。离成都路途还长,洛天初慢慢叙述,凌芝儿听得津津有味,听完说道:“你既已出山,为何还留着胡子,穿着僧袍,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岁似得。”
洛天初道:“我不想让别人认出来才保持这幅模样,但看来效果不佳,好像谁都能认出我似得,不过还是先留着吧。”凌芝儿道:“令姐姐的事你都知道了么?”洛天初默默点头。凌芝儿道:“有一句话我想问你,但怕你生气,不知该不该说。”洛天初道:“尽管问就是,我且会生气。”凌芝儿顿了顿,道:“你是不是因为对雪儿姐姐内疚才愿意娶我的?不过就算这样我也很开心,我情愿代替雪儿姐姐照顾你。”洛天初诧异的看了看她,郑重其事道:“我确实对雪儿内疚,但我不会因此而娶你充数,我是真心喜欢你才和你在一起的,你是独一无二的,不是任何人的代替品。”凌芝儿红着脸“嗯”了一声,心中充满了甜蜜和喜悦。
两天后的黄昏十分,他们在城门关闭前进入了成都城。成都的规模和人口比汉中要大出一倍,它位于战线的大后方,集市繁荣,店铺林立,比长安洛阳都要兴旺鼎盛,难怪那么多人来成都定居。
两人的相貌一粗一秀,走在街上很是扎眼,不少青年男子向俊秀水灵的凌芝儿投以注目礼,都纳闷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和一个邋遢头陀走在一起。凌芝儿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眼中除了洛天初外再容不下任何人。两人投店住宿,店掌柜好奇的打量二人,问道:“客官要一间房,还是两间房?”洛天初道:“两间。”店掌柜不坏好意的笑道:“不巧的紧,本店只剩一间客房了,要不大师和这位女施主将就睡一晚?”洛天初已不会为这种口头便宜而生气,让他过过嘴瘾又何妨,淡淡道:“一间就一间,给她睡就行,我睡街上也可以。”店掌柜得意笑道:“好好,对不住大师了,我这就带女客人去看房。”
凌芝儿白了他一眼,挽起洛天初的胳膊道:“相公,一间正好呀,我们本就没必要分开睡。”店掌柜张口结舌道:“你。。。你们是夫妻?”凌芝儿笑道:“如假包换。”店掌柜强笑道:“真是无奇不有,两位跟我来吧。”洛天初拉住凌芝儿的手,笑道:“你先休息,我出去办点事。”凌芝儿知他要去找朱雨时,便道:“早点回来,相公。”
第十一章 故人依旧(上)
朱府在城中无人不知,朱雨时和祝芷蕊成婚后祝万山不惜花重金在成都最好的地段上买了座豪宅,送给了他的女儿女婿,豪宅经过装修后更是金碧辉煌,比他自己的祝府都要阔气。
洛天初毫不费力的找到了府上,见府门前高挂“朱”字灯笼,宽阔的红漆大门足可通行马车,仅在墙外就能感受到院里的灯火辉煌。堂堂的六进大宅比起留王府也不逊色,洛天初暗自为朱雨时高兴,想到自己不便暴露身份,就来到小巷,跃起把住院墙,探头往院内看去,发现周围是一片花园,里面池塘朱亭,鲜花秀竹,这才飞身跳了下来。他知朱雨时的居所该在后面的院中,便借着夜色,施展轻功爬上房顶。忙碌了一天的下人三五成群的在偏院里乘凉聊天,洛天初无声无息的在房顶上兔起鹘落,来到了第四层的主院。
他见院子修整的格外别致,共有六间大厢房,院内四棵苍天大树遮云蔽日,就算太阳高照,树下也阴凉清爽。以鹅卵石铺成的小径通往各个厢房,其他地方绿草如茵,平整如毯。草地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孩童玩具,摇马,木车,蹴鞠,木剑,七巧板,拨浪鼓,小竹屋,还有树上的秋千,应有尽有,有的还不止一个。
洛天初见书房亮着灯火,猜到该是朱雨时在里面看书。他见院中无人便轻轻跳到地上,来到书房的窗户下,听见里面传出轻轻的翻书声,便轻咳了一声,忽听朱雨时道:“谁在外面?”听到好兄弟的声音他难抑激动的心情,沙哑的叫了声:“小朱。”屋内静了有那么一瞬的功夫,一道人影推窗而出,正是朱雨时。
他穿着深褐色的绸缎长袍,腰间系着赤玉腰带,头戴紫金冠,皮肤保养的细白有质,唇上留有一抹短须,显得成熟威严,颇有一家之主的气派。唯一没有变的是那双眼睛,此时露出激动兴奋,喜悦感伤的复杂神情,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抱住,两人互相拍打后背,心有千言万语却哽咽在喉,不知从何说起。朱雨时重重锤了洛天初胸口一拳,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经历过那么多凶险你都能化险为夷,怎么可能被内伤击倒,我一直在等着你回来,咦,不过你怎么成了这幅鬼样子?”洛天初找回了和他打骂嬉戏的感觉,摸着胡须,挺直腰板笑道:“有没有出世高人的风采?”朱雨时笑着摇头道:“倒是有街头乞丐的神韵。”洛天初笑道:“还请朱员外施舍则个。”朱雨时毫不嫌脏的搂住他的脖子,笑骂道:“别耍我,快进屋给我说说这三年你死到哪去了。”
厅中亮如白昼,每一张家具的做工和材质都是极品,就连最普通的灯台都以纯铜打造,雕刻出栩栩如生的动物图案,墙上的字画数量恰到好处,每幅都是名家真迹,千金难求。五颜六色的各式盆栽把厅里点缀的充满生机,地上铺着青油油的凉竹地板,在夏天也能保持清凉宜人的温度,椅子也铺着配套的竹片坐垫,到了冬天则会换成波斯地毯。
洛天初道:“我们的事可以稍后再叙,我该先拜见干娘才是。”朱雨时笑道:“这可不巧了,我那老丈人今晚摆堂会,中午就把我娘请去了,堂会唱完还有牌局,我娘现在打麻将打的厉害,今晚不会回来了。”洛天初笑道:“老人家最怕寂寞,有人陪她玩也是好的。”朱雨时道:“可不是么,我娘一打起牌精神就特别好。我的老婆孩子倒是都在家,正好让她们拜见你这个叔叔。”洛天初笑道:“两位弟妹我都是见过的,只不过当时的祝小姐还没过门。”朱雨时尴尬道:“是三个。。。”洛天初怔了怔道:“三个弟妹?还有一个是谁?”问完猛地恍然道:“莫非是林慧慧?”朱雨时红着脸点点头,道:“马帮解散后,她无家可归,一年后流浪到了成都投奔我,我见她孤零零的甚是可怜,就把她留在府上做事,在奴儿和芷蕊的劝说下,我在半年前纳她为妾。”洛天初笑道:“真有你的,快去请弟妹和孩子们吧。”
朱雨时亲自请人,不一会儿带进来三女两童,姜奴儿拉着五岁多的朱忆莲,小女孩头上用红绳扎着两个小辫子,机灵可爱。姜奴儿见到洛天初这幅尊容,大奇道:“叔叔怎么这番模样,不过平安回来就好,你不知朱郎有多挂念你。”洛天初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哎呀,忆莲都长这么大了,还记得大伯么?”说着蹲下身向她拍了拍手。朱忆莲见他相貌古怪,向后退了两步,藏在母亲腿后不敢露头。姜奴儿笑道:“多年未见,只怕是记不得了,莲儿,快叫大伯。”朱忆莲撅着小脸一个劲儿摇头,朱雨时不悦道:“你这孩子,这可是你大伯,快磕头!”洛天初笑着摆手道:“没事没事,我这幅模样确实不讨喜,怎能怪孩子。”
祝芷蕊穿着一件素绿色的丝绸长裙,只戴着一两件首饰,风姿卓越动人。她的人就像是阳光,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光芒四射,真正的“凤凰”是不会在意穿衣打扮的,因为再华丽的衣衫也及不上它身上的羽毛,祝芷蕊正是这样的“凤凰”。三年光阴不但没让美人失色,反更添其端庄舒雅,就像下嫁人间的仙子。她不但长得美,待人接物,礼仪品行也是规矩优雅,见到洛天初的奇怪模样也不惊讶,怀抱着的六个月大的婴孩微微屈身,行礼道:“叔叔在上,请受奴家一拜。”洛天初忙还礼道:“弟妹勿要多礼,你和小朱有情人终成眷属,为兄真替你们高兴。”他是由衷的高兴,朱雨时有现在的幸福日子着实不易。祝芷蕊微笑道:“朱郎和奴家能走到今天,叔叔也帮了大忙呢,叔叔定要多留些时日,让我们弥补一下这些年的孝敬。”洛天初笑道:“这恐怕有些难,不过弟妹的好意愚兄心领了,快让我看看这孩子,是男孩儿女孩儿,叫什么名字?”
第十一章 故人依旧(中)
祝芷蕊把孩子轻轻递给了他,道:“是个男孩儿,叫朱思归,只因朱郎无时无刻不想念叔叔,这才给孩子起了这个名字。”洛天初哈哈一笑,见怀中孩子胖乎乎的十分可爱,眼睛澈亮,鼻子秀挺,逗了几下,孩子咧嘴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赞道:“孩子像妈,长大以后必是个美男子。”朱雨时笑道:“有你这个大美男子这么说,那肯定错不了的。”他刚说完,旁边的林慧慧忍俊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朱雨时奇道:“你笑什么?”林慧慧笑道:“我知你想念叔叔,但叔叔现在的相貌可和美男子不挨边吧,你也不怕叔叔难堪。”洛天初摸了摸浓密的长须,笑道:“三弟妹说的是,愚兄已快而立之年,确实和英俊不挨边了。”朱雨时把朱思归还给了祝芷蕊,对她们道:“你们都坐下等着。”说完拉起洛天初出了大厅,径直来到后面的浴室,洛天初道:“你拉我到这里做什么?”朱雨时从柜子里拿出剃刀,道:“你现在就把胡子给我剃了。”洛天初道:“我要用它保护身份呢,剃不得。”朱雨时道:“高玄的面具我还有两个,送给你就是,快把胡子剃了,我去给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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