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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血-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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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楔子
元朝末期,政治黑暗,统治阶级内部政局动荡。朝廷横征暴敛,土地高度集中,社会经济衰败,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激化。新兴的将领拥兵自重,互相吞并,北方便出现了连年混战的局面。
在北方连年混战的同时,南方各起义军得到了迅速发展。至正二十年五月,陈友谅杀徐寿辉,自立为帝,国号汉,改元大义。南方形成陈友亮、张士诚、朱元璋三大势力对峙的局面,一时间天下大乱。
第一章黑云压城
四季如春的昆明,今年居然下起了雪。夜越来越深,雪越下越大,四下一片死寂,三更的更鼓声已经响起。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暗夜,这样的时刻,每个人都应该躲在被窝里呼呼大睡,即使不想睡觉,也应该坐在炉子边烤烤脚,烘烘手,或者喝几口烈酒暖暖身子。但此时,在昆明城郊十里外却响起了马蹄声,蹄声很急,四匹马向着昆明城的方向疾驰,光听蹄声,就知道马上的骑士不仅骑术惊人,而且都是江湖中的顶尖高手。
坐落在群山之中的昆明城,显得无比的威严与神圣,四周的山就像一条条潜伏的巨龙,守护着这块宁静而美好的土地。
滇龙堂。
和其他门派相比,滇龙堂显得比较特殊。它没有富丽堂皇的建筑,只有一个不大不小,不好不坏的四合院。也不像其他门派那样有众多的门人子弟,堂中只有三个人,堂主苏小乐,副堂主崔南天,管家刘老实,两个月前又多了个朱暖心。这四个人之间的关系很融洽,不拘于过多的礼数。
昨夜的雪虽大,但今早已经放晴,温暖的阳光又洒向大地,昆明的天气就是这样,充满阳光的日子总是比较多。
滇龙堂的客厅中,苏小乐正在品着普洱茶,他就像自己的名字一样,随时随地都是个快乐的人,身形瘦削,穿一袭白衣,英俊的脸上总挂着微笑。在苏小乐旁边坐着的是朱暖心,她很美,瓜子脸,樱桃小嘴,大大的眼睛,穿一身淡紫色的衣服,更衬得她妩媚动人,她似乎很怕冷,脖子上随时围着一条雪白的棉布。现在她正看着苏小乐,眼波很温柔很动人。她真是个能暖人心的女人,自从她来到滇龙堂,每个人都变得比以前开心,尤其是苏小乐。
朱暖心是在两个月前从江苏流落到云南来的,连年的混战使她年纪轻轻就过上了苦日子,幸好遇上了好心的苏小乐,才把她带回了滇龙堂。
这时,门外走进一个人,年纪与苏小乐相差无几,大约有二十岁,身材瘦高,穿一身灰衣,相貌堂堂。这人就是滇龙堂的副堂主崔南天,十二年前他还是个行乞的孤儿,经常被街上的青皮毒打,直到遇上苏小乐的父亲苏燕云,才把他带回滇龙堂。从小和苏小乐一起长大,两人亲如兄弟。崔南天平时很能沉得住气,很稳重,可是今天他的脸色却不好看。
看到崔南天走进来,苏小乐笑道:“小崔,看你的脸色是不是昨晚喝酒又输给张峰了?”
张峰是守城士兵的一个小头目,和崔南天有点交情。
崔南天苦笑道:“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倒不放在心上,问题是我今早听他说了一句话。”说话间他拉了把椅子也坐了下来。
苏小乐有点好奇地道:“哦,他说他不和你做朋友了?”
崔南天道:“那倒不是,他只不过告诉我今早有四骑进入了昆明城。”
这时,管家刘老实端上了两盏茶,他的人也像他的名字一样,老老实实,方方正正,全身上下都透着老实气,他已年近花甲,脸上当然也像其他老人一样布满皱纹,端茶的手有着轻微的颤抖,似乎不懂什么武功。他把茶放在桌上,一盏给崔南天,一盏是给自己的,然后就坐了下来。崔南天却没有喝茶,他在用一把小刀修着指甲,他的手指修长,右手拇指上戴着个玉斑,一双手看起来漂亮之及。
苏小乐接着道:“昆明城每天都有上千人进进出出,怎么今天只进来了四骑就把人称‘智多星’的崔南天弄得不快乐了?”
崔南天叹了口气道:“谁叫他们是陈友谅座下的高手呢。”
苏小乐的茶杯停在了嘴边,眼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你是说陈友谅座下的‘五条龙’?”
崔南天道:“不错,就是他们,但‘五条龙’只来了‘四条龙’。”
苏小乐道:“听说‘五条龙’中被人知晓的只有四条,而其余的一条龙除了陈友谅和他们自己人之外,别人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更不用说长相。”
崔南天喝了口茶道:“看来我们的‘闪电手’苏少爷知道的事情还不少。”
苏小乐拱拱手,笑道:“多谢夸奖。”
其实他们两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故意说得轻松是为了缓解彼此的压力。
苏小乐又道:“那么,来的其中一人就是知心娘子了?”
崔南天道:“不错,就是人称‘毒蝎子’的知心娘子。”
苏小乐道:“听说此人心狠手辣,专门勾引强壮的年轻男子,和男人完事后就把他杀了,近十多年来死在她手里的人不少于两百个,而且都是江湖中有名有号的高手。”
崔南天道:“此人实在该死。”
“那还有一位是李追命吧?”苏小乐问道。
“恩,‘穿心腿’李追命也在其中。此人性情古怪,不喜欢与人交往,一套穿心腿法已独步关外,出道以来就很少有败迹,现在更是难逢敌手,他的腿不知道追走了多少人的命。”
“陈友谅最早招的一条龙好象是‘*鞭’杜香雨。”
“这是事实。”
“据说此人沉俯很深,遇事不乱,是个难得的人才,手中的一条软鞭已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运用自如,去年连武当长门的师弟玄松道人都败在他的手下,被他软鞭勾了魂的人已经不少。”
“此人确实难以对付。”
“剩下的一个就是慕容血了?”
“一点也不错,他就是连阎王都敢斗的慕容血。”
“听说两年前他为了做慕容世家的主人,设计害死了自己的亲哥哥慕容毅,后来诡计被拆穿,被慕容世家的人到处追杀,他已无路可走,最终投到陈友谅麾下,才捡回了一条命。他的剑法非常独到,一柄剑就像一条毒蛇,能在他剑下全身而退的人少之又少。”
两人都不说话了,进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崔南天道:“不知他的剑快还是你的手快?”
苏小乐道:“许多事情只有在战场上才能看得清楚。”
“对,好多事情都是不能预料的。”
苏小乐端起茶杯却又放了下来,看向崔南天道:“既然‘四条龙’都已经到了昆明,那么剩下的一条龙应该也在昆明城里。”
崔南天道:“很有可能。”
两个人又进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苏小乐道:“小崔,你认为他们来昆明的目的何在?”
崔南天却道:“他们是陈友谅的手下。”
苏小乐道:“陈友谅正在打仗。”
崔南天道:“想打胜仗就要招兵买马。”
苏小乐道:“要招兵买马就需要大量的银两。”
崔南天道:“所以他们就想到了我们保的这批白银。”
“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
这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厅中众人的目光都投向门口,只见门外走进来三个人。当先一人长相英俊,大概有二十七八岁,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手里提着个鸟笼,刚才的声音就是此人发出的。中间一人正值壮年,关外人打扮,留着胡须,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但他看人一眼就会令人生寒,让人很难忘记他这个人。最后一人穿一身黑衣,年纪在三十岁左右,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内外兼休的高手,手里提着一柄剑,看他的表情就像别人抢了他的老婆一样,说不出的愤怒、暴躁。
苏小乐很客气地招呼他们,双方按宾主坐定,茶很快就端了上来,这次漆茶的是朱暖心。
“在下苏小乐,不知阁下……”
“我是慕容血。”黑衣人打断了苏小乐的话,声音很冷。
提鸟笼的人摆了摆手,以示阻止,“诶,慕兄,对苏大侠要文雅一点。”接着又道:“苏兄别介意啊。”然后指着左边的黑衣人道:“这位是‘斗阎王’慕容血。”又指着右边那个关外人打扮的壮年人道:“这位是‘穿心腿’李追命。我叫杜香雨,江湖朋友抬爱,给了个绰号叫‘*鞭’。”他虽说得客气,但每个人都听得出他的语气太狂太傲。
苏小乐保持着惯有的微笑,拱拱手道:“久闻三位的大名。”
杜香雨指着崔南天道:“想必这位就是人称‘智多星’的崔南天崔大侠吧?”
崔南天不动声色地道:“好说,好说。”
苏小乐道:“杜兄似乎早就认识我们了?”
杜香雨道:“像‘闪电手’苏小乐,‘智多星’崔南天这样的名人都不认识,杜某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说完他又指着桌上鸟笼里的鸟,皮笑肉不笑地道:“这是我从北方带来的喜鹊,啧啧,苏兄你看,它多有斗志呀!看来它是想把这南蛮之地的鸟踩在脚下啊。”
苏小乐拿过鸟笼看了看,学着杜香雨皮笑肉不笑地道:“啧啧,确实是只好喜鹊,不过杜兄,这喜鹊拉稀屎呀,看来水土不符啊!嗨,可惜可惜。”
杜香雨道:“是吗?但拉稀屎只是暂时的。”
苏小乐道:“希望它不要不知天高地厚才好。”
“哈哈哈,”杜香雨道:“说得好,说得好。”顿了顿他又道:“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们这次来是想要苏兄交出那批白银,以后保证你高官厚碌。”
“杜兄好象没有理由要这批白银。”崔南天道。
“我的剑就是理由。”慕容血欲要拔剑却被杜香雨止住。
苏小乐道:“这样效劳的机会我会好好考虑考虑。”
杜香雨道:“这位慕容兄可是个急性子,希望苏兄是个明白人才好,哈哈哈,告辞。”
“苏小乐,”慕容血忽然冷冷地道。
苏小乐微笑着道:“我在。”
慕容血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要跟你比武。”
崔南天忙道:“我看不需要。”
“一定得比。”慕容血冷冷地道。
崔南天欲言却被苏小乐止住,苏小乐道:“有话好说,大家为什么一定要短兵相接呢?”
“你不接受我的挑战难道是看不起我,是不是存心想侮辱我?”慕容血愤怒地道。
苏小乐无奈地道:“如果慕容兄输了呢?”
慕容血得意地道:“我输了我会立刻离开云南,从此不再踏入一步,但如果你输了,你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苏小乐问。
慕容血道:“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是不是要我交出白银?”苏小乐又问。
“不是,”慕容血回答得很肯定。
“好,我答应你。”苏小乐语气坚定地道。
慕容血道:“时间地点由你决定。”
苏小乐道:“明日午时,翠湖听风桥。”
“好。”慕容血说完转身就走。
杜香雨看着滇龙堂众人,皮笑肉不笑地道:“想不到刚来昆明就有好戏看,哈哈哈。”然后他提起鸟笼也转身走了。李追命紧跟在他后面,自从进门以来,他连一个字也没说过。
第二章人与事
看着三人走出门外,苏小乐端起茶杯笑道:“这几个人倒真有趣。”
崔南天道:“慕容血这人好狂啊!”
苏小乐道:“他是个聪明人。”
崔南天道:“聪明人大多数都会装傻、装狂。”
苏小乐道:“如果不这样装,恐怕他已死过好几次。”
崔南天道:“现在他不但活着,而且活得还很好。”
苏小乐道:“所以,这个人不容易对付,武功应该是‘四条龙’中最高的一个。”
崔南天道:“我同意。”顿了顿他又道:“明日的比武你有没有把握胜他?”
“没有。”苏小乐回答得很爽快。
崔南天道:“只做完全有把握的事实在很无趣。”
苏小乐道:“一个人如果只肯做完全有把握的事,那么他很可能一事无成。”
“说得好。”崔南天接着道:“你有没有想过要在翠湖听风桥上施点手段?”
苏小乐道:“没有。”他的眼神告诉每一个人,他说的绝对是实话。
崔南天道:“因为你无论对任何人任何事,一向都光明正大,输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人格。”
苏小乐道:“更重要的是我是苏小乐。”
崔南天道:“看来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两人都不说话了,相视一笑。这两个年轻人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彼此间似乎很有默契。
过了一会儿,崔南天又道:“这次他们好象要吃定这批白银。”
苏小乐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只要我苏小乐还活着一天,这件事就不会发生。”
崔南天也坚定地道:“苏小乐的事就是我崔南天的事。”
苏小乐两眼泛光,紧紧握住崔南天的手,显得很激动:“我就是苏小乐。”
崔南天一字一字地道:“我就是崔南天。”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他们站在一起,就不感到寂寞,就不会有烦恼,就不再有困难,就一定阳光普照。
偷天。
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二十年前成立的一个偷盗组织。这个组织只有六个人,东双偷、西两盗、南偷光、北不留。这六个人是百年来最绝、最狠、最神的盗贼,只要是有钱人无一不偷,自出道十年来,所到手的赃物已富可敌国,他们准备偷尽天下所有的财物不算,连天都想偷。无论是官府还是江湖黑白两道人士都追捕过他们,但终究没有结果。这六人行踪飘忽不定,武功更是卓绝,曾经有人找到过他们,但都已经去见了阎王。
十年前,苏小乐的父亲“铁胆”苏燕云终于发现了偷天的贼窝。原来他们的落脚地就在云南昆明,他们已把所有的赃物都运到了云南,昆明地处边疆,宁静和谐,武林中人很少在这边活动,官府也没其他地方追得紧。但偷天不幸的是被“铁胆”苏燕云发现了。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苏燕云联合大理“风花雪月”四大高手,“下关风”风吹来、“上关花”花飘香、“沧山雪”雪纷飞、“洱海月”月照人,与偷天组织决战于昆明五华山,这一战是场血战,是场大战,是百年难见的一战,可谓惊心动魄。
雨很急,风很大,一切都似乎成了催命符。苏燕云力战南偷光与北不留,“风花雪月”联斗东双偷和西两盗。从二更战到五更,东双偷和西两盗终被歼灭,南偷光与北不留也已殒命,苏燕云已倒下,一把短斧砍在他的左肩上,一枚刚指环已嵌入他的右腿,致命的是一根牛角叉已插入了他的左胸。“风花雪月”也尽皆负伤,但性命至少已保住,“下关风”风吹来断了三根肋骨,“上关花”花飘香受了内伤,“沧山雪”雪纷飞被一把刀从左眼眉划到右嘴角,幸好入肉不深,但一只左眼是瞎定了,“洱海月”月照人离左边肩井穴两寸处中了一飞标。“保护好白银,救济天下百姓,请帮我照顾好小乐。”这就是苏燕云临死前的嘱托。
五华山一战七死四伤,“风花雪月”藏好了那批人见人爱的白银,他们没有交给官府,也没交给江湖白道中人,因为谁都知道,战乱时期贪官横行,江湖中人尔虞我诈,人心实在难测。转眼十年过去了,苏小乐已长大成人,十年来“风花雪月”不断地在救济穷人,剩下的银子仍是数目惊人。赃物关系重大,只有苏小乐和“风花雪月”知道所藏之处,连崔南天都不知道。
大厅里,苏小乐还在着品茶,不知何时,厅中已只剩下他和崔南天两个人,朱暖心下厨房去了,刘老实则在院子里清理着枯枝败叶。
苏小乐忽然道:“小崔,这样的日子没有酒岂非很单调?”
“好,今天我们就喝个痛快。”崔南天豪爽地道。
于是两人向刘老实打了个招呼就买酒去了。
滇龙堂出来是一条长长的巷子,叫安乐巷,巷子里很热闹,住的都是些平民百姓,有卖布匹的,卖烤羊肉、烤豆腐串的,卖肉卖面的,有开杂货店的……但卖酒的只有一家,门前高悬的旗上大大的写着一个“酒”字,酒店老板叫段四姑,现在她就坐在门边的一把椅子上,她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脸上施着厚厚的脂粉,看不出皱纹来,她身材不好,不仅不好,即便搜遍整个昆明城,也找不出一个像她这样肥的人,现在正值严冬,她却拿着把扇子在扇个不停。
看见苏小乐和崔南天走过来,段四姑笑嘻嘻地道:“小乐,是不是又来照顾我的生意了?”
苏小乐也笑着道:“好像是的。”
段四姑虽然怪模怪样的,但在苏小乐眼里,她却是个和蔼可亲的人,而且非常可爱。
苏小乐和崔南天买了两坛状元红放在店里,又要去买烧鸡。
出了安乐巷,是条宽阔的大街,沿街往右走约一里路,又是一条长巷,这条巷子和刚才那条差不多,卖的都是些最基本、最常用的东西。巷子里卖烧鸡的有好几家,但生意最好的是丁记店,因为店主丁大做的烧鸡是最好的。现在店里的四张桌子上已坐满了客人,店铺很狭窄,但却收拾得干干净净。丁大正用一条毛巾擦着手上的油,他已是个古稀老人,驼着背,头发花白,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皱纹,一看就知道是个饱经风霜的人。但是他笑得很开心,他已把自己所有的经历都放在了这个烧鸡店上,他已与世无争,他只想正正当当地经营他的生意。
看到苏小乐和崔南天走进店,丁大笑着迎了过来,露出仅剩的两颗牙齿道:“两位少侠要买烧鸡吗?”
在苏小乐的眼里,这个老人是多么的慈祥,多么的孤独,他笑着道:“是的丁伯,我们要四只烧鸡,要带走。”
“好的,请稍等。”丁大笑赢赢地道,然后就转入厨房做烧鸡去了。
带着烧鸡,苏小乐和崔南天就往回走,快走到段四姑的酒店,崔南天忽然道:“我想去土地庙上柱香。”苏小乐笑道:“好吧,我也去,都好久没去过了。”
土地庙离滇龙堂有四五里路,两人不一会儿就到了。
土地庙不大,已经很破旧了,但里面收拾得很整齐,每天都有许多人来这里上香。庙里只有住持一个人,他叫法空,五十岁左右,脸上有大大的一道疤,他似乎已目空一切,土地老爷就是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的朋友。
苏小乐和崔南天庄重地走进庙里,法空住持对两人喧了声“阿迷驼佛”,两人还了一礼就开始上香,上完香后默默地祈祷了片刻,然后又向住持施了一礼就离开了土地庙。
买好了东西,崔南天叫来了张峰,准备共饮。张峰是个大个子,三十五六岁,也是个练家子。
转眼已是午后,苏小乐、崔南天、张峰三人还在喝着酒,朱暖心和刘老实吃过午饭就去休息了。三个人喝得很尽兴,笑声不断,但都很清醒,非常时期是不能随便醉的。
黑暗又笼罩了大地,冬天的夜总是来得比较早,苏小乐站在滇龙堂一间厢房的走廊上,看着天上的星星,他想起了他的父亲,他父亲是他的骄傲,是他的榜样。“铁胆”苏燕云刚正不阿,待人诚恳,是武林的泰斗,在五华山的一站更是被传得沸沸扬扬。但对这一战至今仍有一个疑点,那就是武林中人在北不留的尸体上发现一个掌印,入肉四分,霸道之极,比起少林绝技大力金刚掌有过之而无不及,此种掌法不是“风花雪月”的,也不是苏燕云的,甚至江湖中从来没见人施展过,所以北不留是怎么死的,至今仍是个迷。
想到父亲苏燕云,苏小乐又想起了母亲赵雅倩,她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却有一颗纯朴善良的心,是附近出了名的活菩萨。但自从苏燕云去世后,她就一直郁郁寡欢,一年后也去世了。苏小乐又想起了自己的过去,他并不是个幸福的人,从小就失去了双亲,每天都被逼着练武,十三岁就肩负起保护白银的重担。
不知何时,朱暖心已来到他身旁,为他披了一件棉衣。苏小乐从记忆中回过神来,看着朱暖心,她是多么的体贴,多么的温柔,苏小乐由衷地说了句“谢谢”。
朱暖心用手比了比,意思是“不用谢”。原来她是个哑巴,真是天妒佳人,这么好的女孩却是个哑巴。两人扶着护栏,站在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
崔南天看了看两人,叹了口气就进入了自己的房间,他从桌箱里拿出了最大的一支蜡烛点燃,屋子里立刻变亮了。崔南天很怕黑,屋子里既要点灯,又要点蜡烛。小时候的遭遇使他渴望光明,惧怕黑暗。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就受冻挨饿,被人毒打,长大了心里总是会有阴影的。
第三章比武
翠湖园位于昆明城中心,虽是严冬,但园内仍有花有草,柳树成行。湖面上有成千上万只红嘴鸥,或翔于蓝天,或轻浮碧水,或飞街抛食,乐趣天成。在这里,人与自然,人与动物,人与环境有着最亲近的沟通与交流。
当清晨的第一道阳光洒向翠湖园,这里已是人声鼎沸,平时的翠湖很热闹,而今天比往常更热闹。苏小乐与慕容血比武的消息已传遍全城,每个人都想亲眼目睹这两位武林高手的风采与武功,但大多数人来的目的却是支持苏小乐,为他打气。比武午时才开始,现在翠湖园已经挤满了人,有晨练的,有吹奏乐器的,有唱曲子的,有趁着热闹做点买卖的,有泛舟翠湖之上的,有谈情说爱的……听风桥两侧更是堵得水泄不通,一片嘈杂。
时间在大家焦急的等待中慢慢流过,现在离午时只有半个时辰了。苏小乐终于出现,他使出燕子三抄水的轻功,像一支离弦的箭朝听风桥射来,稳稳地落在桥上。他穿一身白衣,清风吹拂着散发,真是说不出的潇洒。
苏小乐拱拱手,向众人问了声好,顿时引来阵阵欢呼。不知何时,崔南天、刘老实和朱暖心也来到了听风桥边。这时朱暖心为苏小乐送上了一盏普洱茶,并用手在胸前比了比,意思是要他小心一点,苏小乐对她笑了笑,以示谢意。苏小乐慢慢地品着茶,似乎比武根本不关他的事。喝完了茶,刘老实又为他送上一壶竹叶青,他又悠闲地喝着壶里的酒。等酒喝完了,刘老实又送上了一只烧鸡。
好肥好嫩的鸡,苏小乐刚啃了两口,就看到一条人影飞快地掠过来,几个起落就到了听风桥上。慕容血来了,今天他仍是一身黑衣,但比那天在滇龙堂时更傲更狂,手里当然提着柄剑。过了片刻,又有三条人影落在听风桥上,其中两个是杜香雨和李追命,杜香雨仍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李追命神情目然。另外一人穿一身大红衣裳,打扮得就像一个将入洞房的新娘子,她很美,无论是何时何地,像她这样的美女都找不出几个来,她伸出柔软无骨的手,用青葱般的手指撩了撩散发,对着众人时不时地媚笑,紫黑色的指甲足有三寸长,不知涂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在上面,脸上更是施着厚厚的脂粉。此人就是人称“毒蝎子”的知心娘子无疑,她虽然美,但如果被她“知心”过的人,就会知道她有多么的丑陋,苏小乐看到此人就觉得想吐。
“午时已到。”慕容血冷冷地道。声音不大,但处在嘈杂声中的人们个个听得一清二楚。
“不错,午时已到。”苏小乐微笑道。
喧闹嘈杂声马上停止,全场寂静,人们立刻就能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听风桥上只剩下苏下乐和慕容血两人,苏小乐仍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烧鸡,目不转睛地看着慕容血,在慕容血看来,苏小乐虽然随随便便地站着,但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破绽,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句“此人果然是个难遇的高手”。苏小乐从来没有轻视过慕容血,但他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手,只见慕容血两脚与肩同宽,直立在桥上,握剑的手有力而稳定,剑柄微微上扬,刚才的狂和傲已经不在,现在完完全全是个沉着冷静的人,在他的周围似乎有四堵墙,把他严严实实地围在里面,苏小乐根本不知道要从哪里进攻。
高手相争,比的不仅是武功,还要比耐心,比定力,比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决不能有丝毫疏忽。
现在两人都在等,等对方露出哪怕是一分一毫的破绽。不知过了多久,苏小乐的衣裳已被冷汗湿透,慕容血脸上也现出豆大的汗珠。
忽然,慕容血上扬的剑柄微微下垂了一点,虽只是一点,但苏小乐已经看见,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刻,他手里的烧鸡已向慕容血的头砸去,人也已飞起攻向慕容血的右期门穴。
苏小乐的手指刺入了肉里,可惜是鸡肉,不是人肉,他的心在往下沉。在电光石火的一刻,慕容血也用他的左手抓住了烧鸡护住自己的右期门穴。这只是刹那间的事,慕容血的右手已拔出了剑,闪电般削向苏小乐的咽喉,苏小乐不敢怠慢,丢了烧鸡急退,堪堪避过这一剑。慕容血没有停下来,手里的剑像毒蛇一样攻向苏小乐的各各要穴,苏小乐忙用幻影步法招驾,但顿时间已落入了下风。
转眼间,两人已斗了三十多招,苏小乐处于下风,动作难免有些狼狈,他很清楚,照这样斗下去,不出五十招,自己必败无疑。于是,他一个鸽子翻身欺向慕容血,进行抢攻,同时他的左边大腿上已多了一条长长的血口,但至少已挽回了局势,两人逗了个平手。
两人斗得很险很激烈,众人只能看见一黑一白两条人影,和一片拳影,一道又一道道的剑光。观战的众人大多数都是练家子,手里都捏了把汗,“如果打斗的一方换了是自己,结局会如何?”好多人都这样问着自己。
苏小乐和慕容血已过了一百三十多招。慕容血毒蛇般的一剑又刺向苏小乐的左胸,剑尖还是那样的准、狠、急,苏小乐急忙一个侧身,这一剑就从他的腋下刺过,剑划破了衣服,但未伤及肌肤,侧身的同时,苏小乐右手已一拳砸向慕容血的面门。慕容血已经避无可避,场下已经响起了欢呼声,但欢呼声瞬间停止。苏小乐的拳头在离慕容血面门三寸处停住了,背心又泌出了一股冷汗,因为一柄剑已架在他的脖子上。慕容血见一剑落空,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曲肘,剑就已到了苏小乐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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