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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雀斗(正常顺序版)-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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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焉顿悟:我终于明白了,这两口子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绝配啊~~~
一盘桂花糕下肚,说书先生的书已经告了一个段落。一声惊堂木响过,先生舌尖一转,又说起了新的桥段。这回说的事却相隔不远,正是当时,便是当朝皇帝宇文轩的丰功伟业——火烧凌阳,以十万兵马大破戈特国三十万大军的英雄往事。
因为说的正是当今的圣上,所以毫无悬念的,主人公一点污秽瑕疵的地方都没有,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令敌人闻风而逃望影而化,犹如神一般的存在。然而贵在说书人的口才了得,饶是这么一桩结局已定,人人知晓的往事,经他唾沫横飞、加油添醋的这么一说,也能说得如火如荼,茶馆里的听客们听了,也不觉得枯燥,反而眉飞色舞,如醉如,待到精彩处,更是齐齐地拍手称快,纷纷交头称赞当今圣上精明神武,惊采绝艳,乃是天神下凡。
只听那说书先生上下嘴唇翻飞地正讲到宇文轩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利用献木牛流马之计,亲率亲兵混入到了戈特国军营中,忽然话锋一转,又提到了佯装被擒,实则混入敌营伺机里应外合的玲珑郡主身上。
那书里的易玲珑,乃是一位英姿飒爽,五岁降服烈马,六岁开得满弓,七岁舞得七七四十九路银枪。十岁开始在江湖上行走历练,锄强扶弱又从来不曾留姓名的无名巾帼女英雄。十六岁学成归来时,正好赶上戈特国入侵,为了免除家中老父再受战役之苦,女扮男装替父从军,随着宇文轩上了战场,屡建奇功,尤其是在决战之前,不顾个人安危,主动请缨佯装俘虏混入敌营,并放出了藏在木马腹中的宇文轩等人,点燃了戈特军营的第一把火。
故事的结局被说书先生说的颇有戏剧性。戈特军营里的大火烧红了半个凌阳城,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头戴紫金冠,身披白金甲威风八面的宇文轩扬手招来了千里马,一手按着尚泛着有血光的削铁宝剑,一手则抱着,将将从修罗战场上退下来,还抽了个时间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女儿衣裳的巾帼英雄易玲珑,啪嗒啪嗒打马远去。
这两个人一匹马,在茫茫的夜色中绝尘而去,扬起一路的黄土。马后,是红火通透的凌阳城,战马嘶鸣,兵戈铁索,敌人瑟瑟;马前是五颜六色的烂漫春花,在夜色中徐徐绽放,香气绕马蹄。大路通天,通天大路,一路行来,鸟兽仰头长鸣,鱼龙雀跃翻舞。说书先生用了这样一幅场景为故事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寓意不言而喻。
听客们纷纷动容,有抚掌称快大赞宇文轩的,有唏嘘感慨憧憬易玲珑的,更多的人则在或大声或小声地说着,当今皇上与那玲珑郡主,可真是天造地神的一对妙人儿,真真绝配啊~~~
绝配么?绝配哪。宇文焉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这些天来的陪同看来并不是白费的,终于还是让他抓住了点什么。
宇文焉意味深长地看向宇文轩。
宇文轩则一脸淡定地用茶盖拂着杯里的浮茶,对于宇文焉目光中的调笑,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拿一双桃花眼瞅着易玲珑。
只见那女人,半张着一张樱桃小口,盈盈泛着诱惑的光芒,鲜艳欲滴;忽闪着一双亮晶晶的杏眼,长且黑的睫毛如两把小扇子一般上下扇动;眼神迷离,如深思似神往,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美好的时光,又像是在挂念着什么要紧的故人。
古人云,红颜祸水,看来也是有一番道理的。那红颜可以不漂亮,可以不倾国倾城,却不能没有她的独特之处。便如眼前这位,如一汪清澈透明的潭水,清冽甘醇,那即便是深不见底的古潭,也令人忍不住诱惑想要一跳随之吧。
祸水么?祸水吧。
宇文轩这般想着,眼角边浮出淡淡的笑。
宇文焉这般想着,嘴角边浮出浅浅的笑。
良久,祸水慨然长叹一声,道:“我的天啊,真是太巧了,这说书先生讲的故事里的那个女英雄,居然跟我同名呢……”
一一六、辰江城里的声色犬马生活
转眼已在辰江城中消磨了有五六天的光阴。宇文焉几次想找个机会提回京城的事情。最终却总是会因为某女哀怨的表情,或是某男犀利的眼神而话到嘴边又咽下。如此反复几次过后,宇文焉终于彻彻底底地放弃了回京城的念头,偷偷打发了随来的车夫小厮先行回府中报信,免得老娘担心,他自己则认命地留在了辰江城里,陪着那一对男女吃喝玩乐,继续做他的电灯泡,兼出气筒,兼解铃人,兼传话筒,兼……
易玲珑这些日子以来也安分了许多,没再折腾出什么新鲜的动静出来,主要也是因为辰江城实在太小,除了一条石桥横贯辰江,三座酒楼鼎足而立,五间客栈分布成五饼,再没什么像样的地方可以供她折腾的了,实在是有碍于正常水平的发挥啊。
主要的几个娱乐场所,完全没有达到她想象中声色犬马的境界,十足地令她失望。酒楼。吃腻了;画舫,坐烦了;茶馆听书,没有新意了;去戏院听戏,呃,饶了她吧,她这辈子都再也不想跨进戏院一步了。
是谁告诉她,唱戏的女戏子们个个都长得如花似玉,一双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的不间断地发出五百多伏的勾魂电波?是谁告诉她,那些女戏子们个个都长着杨柳枝一般的身段,窈窈窕窕地立在戏台上,一面不停地扭着水蛇一般的腰身,一面把那似水柔情,柔情似水哗哗啦啦地流向观众?
本着看美女的心态走进了戏院,才明白,什么叫伪娘,什么叫人妖,什么叫男扮女装……戏台上的伊咿呀呀唱着戏的戏子分明是个男的!华丽的头冠黑发掩不住喉咙下拇指大的喉结,厚重的胭脂水粉遮不住嘴唇上嘘嘘的胡渣子。那花团锦簇的装扮,那长垂到肩的流苏,那大尺码的粉嫩绣球鞋,还有那忧郁的眼神,手里的陈年二锅头,一切的一切,都令她觉得,原来世界,还可以这样的疯狂。
台上的伪娘端着一杯酒,扭胯。侧肩,下半腰,仰头,回眸,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一甩嘴角边的两滴酒珠,莞尔一笑,隐隐约约lou出两颗大金牙。墨笔勾勒出的杏眼忽闪忽闪,冲着台下的观众哗啦啦地放出似水柔情……易玲珑觉得,有股不和谐的感觉涌出了她的胃……她,想,吐!
好吧,英雄好儿女,不爱文装爱武装。文戏看不下去,那就看看打戏好了。那噼噼啪啪乱打一气的戏份,不是也很有看头的么。结果——
所谓的打戏也不过如此而已,一个白衣人和一个黑衣人在光线充足的戏台上,大睁着双眼假装看不见,横着手你摸我一把,再竖着手我摸你一把,动作又慢又假。一点也不像两个仇敌在厮战,倒是有些像两个老友在相互切磋太极。这打戏,既没有李连杰的快猛,也没有成龙的惊险,没有威亚的辅助,没有特效的加工,没有金刚绿巨人的助阵,没有阿凡达的奇幻,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至少还算是3D全息立体的。
一场戏看下来,易玲珑后悔莫及,与其在戏院里垫着脚尖看那台上一黑一白的戏子装模作样地打斗,还不如在客栈的院子里挑逗了宇文轩和宇文焉对打来的精彩,那一招一式可都是使了全力朝对方的要害招呼,一点水分都不掺,看得那才叫过瘾呢。
最后便只剩下一个地方让易玲珑有所期待了。那地方,因为久负盛名,而被她划为了此行的重点拜访对象。并且认为,只要能够让她在那个地方好好地游上一游,纵使辰江城里的生活再如何的乏味,再如何的枯燥,这段日子在她今后无数个漫漫长夜里回忆起来,也犹如身在天堂一般的幸福圆满。
那个令易玲珑极为期待的地方,学名叫做勾栏院,又名妓院,还有人文雅地称其为红灯区。
勾栏院么,那是温柔乡,那是销金窟。那是让有钱人一掷千金的地方,那是让穷小子幻想憧憬的地方。那里有美女如云,那里有歌舞升平,实在是一个令人向往无比的好地方啊。
易玲珑名言:人生得意须尽欢,有花堪折直须折。莫使金樽空对月,不到勾栏非好汉。
虽说勾栏院是个不怎么光彩的地方,可是要找到它们的所在,打听它们的底细,却并不是怎样的难事。主要取决于,打听的这个人,是男还是女。
易玲珑兴高采烈地穿上从街口成衣店里,以一件八折两件七折的优惠价钱淘来的男装,头发像男人一样绾成髻,用一根象牙的簪子固定着,手里像模像样地摇着一把白折扇,扮男装早已扮得轻车熟路的易玲珑,此番的扮相,比着从前,显得越发的清俊倜傥了。
跟着去到熟悉的茶馆,花一贯钱点了一壶清茶,两盘点心,然后趁着小二哥上茶的间隙,勾了头敛了眉,凑到小二哥的耳边。用手半遮半掩着嘴,半是害羞,半是兴奋地问道:“小二哥,你知道,这辰江城里头,哪里,哪里有,呵呵,那种地方好去的?”
她那样子,活像是在跟人打听,哪里有地方可以如厕的。
小二哥略微愣了一下。马上就lou出一副了然的表情,一脸明白地回答道:“敢情客官您是第一次来咱们辰江城吧。我告诉你,那地方,好找得很。从咱这酒楼出门向右拐,过三个路口,再向左拐,那一排门楼上挂粉色灯笼的人家都是。您放心,咱介绍给您的,可都是在官府里正经登过记造过册的,光明正大地做生意,保证不会让您半夜还光着屁股躺在被窝里就被官兵给抓住了。只是,嘿嘿,这正经做生意的么,价钱方面,要比那些野的散户,嘿嘿,稍微高那么一点点啦。不过您只要报咱们酒楼的名号,一般都会给你打个八九折的,嘿嘿,关系户了么。还请您下回多照应着咱这小店些了。”
问路作战成功!易玲珑打发了店小二,忙不迭就赶回客栈,拉了宇文轩和宇文焉出门。有好事时要记得跟大家一起分享,这才够仗义哪。
依着店小二的指点,进了那家名为倚翠楼的勾栏院,半哄半骗地央着宇文焉散去几锭银子,易玲珑一行立刻便被勾栏院的老鸨儿奉为上宾。又是泡茶又是捧点心地殷勤地不行,末了才如捧至宝一般捧出了花名册,笑吟吟道:“几位爷,挑几个满意的吧。”
那花名册上,一边写着姑娘的花名,另一边则画着姑娘的肖像。那名字是一个比一个艳,那肖像是一个比一个好看,一眼望上去,美的美俊的俊,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令易玲珑一时看花了眼,竖着指头不住地犯愁:“要不就点。就点,就点……”
_奇_一旁宇文轩看不下去了,伸手夺过花名册,啪地一下合上:“既然是出来玩寻乐子的,那就要尽兴才好,我看不如这样吧,就点这楼里的花魁娘子来,岂不更好?”
_书_果然是行家,瞧着举动,轻车熟路的。易玲珑在心里腹诽一句,却也觉得宇文轩的提议不错,便对老鸨儿吩咐道:“我也懒得挑了,就叫上三个美丽水灵花魁姑娘来伺候爷们儿吧。”说完想了一想,补充道:“伺候好了,爷有赏!”很是豪气,很是慷慨。
_网_听她这样说,宇文焉按了按越来越瘪的荷包,默默地叹了口气,随着易玲珑和宇文轩上楼去了。
易玲珑安坐在勾栏院的雅间里,就着一壶清茶,品着时鲜的果盘,怀着欢欣雀跃的心情,翘首以待美丽水灵花魁姑娘。
半盏茶后,青花色的门帘微微晃动,一只玉葱一般的手首先映入眼帘。跟着便有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扑鼻而来。
来了!易玲珑精神一振,忙打迭起精神,严阵以待。听说姑娘也是挑客人的,可千万别被宇文轩和宇文焉那两个妖孽给比下去了。
一绿、一黄、一粉三道人影晃过,眼前出现了三位亭亭玉立的姑娘,屈着腿,低着头,发髻上的钗环盈盈晃动,脆生生齐声道:“爷~~~”
听那嗓音,糯得简直可以滴出水来。好听,真是好听。
看那身段,嗯,果然是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凸,多一份则嫌肥,少一份则嫌瘦。魔鬼身材哪,养眼,真是养眼。
再看那身上穿的衣服,绿的如葱管似的碧绿,黄的如蛋黄般的鲜黄,粉的如胭脂样的粉嫩,一律的轻轻飘飘,半明半透,欲遮还lou,欲lou还折,令人充满了无限的遐想。诱惑,真是诱惑。
妈妈咪呀,瞧着架势,她一个女的都要把持不住了,更何况男人呢。易玲珑咽了口唾沫,那眼睛偷偷去撇看宇文轩和宇文焉。
没想到那两位爷却全然没有她这般失态,一个风轻云淡,一个云淡风轻,都安坐在凳子上,饶有兴趣地瞅着面前三位娇滴滴的姑娘。
果然好定力!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易玲珑暗自赞道。想必见过的漂亮姑娘太多了,所以这三位姑娘才压根入不了这两位爷的眼。
易玲珑有心要再看看宇文轩和宇文焉的反应,拿捏了一下,冲三位低着头施礼的姑娘说道:“罢了,都免礼吧。来来,坐爷这边,把你们的名儿都报给爷听听,好叫爷分得清楚谁是谁。”
“是~~~爷~~~”三位姑娘软软地笑着,慢慢地抬起了头。
只看到——
不是上帝在兽兽的身材上安了凤姐的脸,就是魔鬼在兽兽的身材上安了芙蓉姐姐的脸。当令人遐想万分的美女原来是如花姐姐时,那你也没有别的什么好说的,唯有感慨一句:魔鬼的身材上,果然还长着一张魔鬼的脸。
“请问,你们几位,就是这倚翠楼里的,美丽水灵花魁姑娘?”易玲珑不可置信地问道。
“回爷的话,奴家花名美丽。”穿碧绿衫子的姑娘盈盈笑道。
“回爷的话,奴家花名水灵。”穿鹅黄衫子的姑娘糯糯答道。
“回爷的话,奴家花名花魁。”穿粉嫩衫子的姑娘软软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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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果然容易让人懒散……
一一七、救命啊,有采花贼
从勾栏院里拖身出来。易玲珑刻意无视宇文轩和宇文焉两个家伙心照不宣的笑意,一路疾走回到客栈,饭也懒得出去吃,心急火燎地让店小二打来一桶热水,要彻底地洗干净一身乌烟瘴气的脂粉味。
她原以为,勾栏院那种地方,本就是凭借着千姿百态的美色来掏尽男人们的腰包的,纵使做老鸨的偶尔看走了眼,纳了那么几个好像港剧里面的龙套妹一样的,不十分出色的绿叶进来,也并不会对整体的可观性造成多大的影响,相反却可以愈加地烘托女主角的美若天仙。她又以为,即使长相美貌的姑娘难求,长相美貌又肯卖艺卖身的姑娘更是千金难求,但依kao着高超的,可以让母猪变成西施的化妆术,也能让众多其貌平平的勾栏姑娘们摇身一变,跻身美女的行列。
然而她错了,她从一开始就错了。她根本不应该到这个地方来,如果她不到这个地方来,她就不曾去过勾栏院。如果她从来没有去过勾栏院,她就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仿佛看到了身披素白婚纱的凤姐在冲她咧着那双销魂的大嘴放电,就仿佛看到身着比基尼的芙蓉姐姐一边摆着经典的S造型一边冲她频频招手。
这是何等的罪过啊,这是何等的折磨啊。易玲珑觉得,她这一辈子,都会生活在这样惨烈的悲剧的阴影笼罩之下了,并且从此将影响得她原本健康茁壮的小心肝变得不再健康茁壮,她的心灵将从此而扭曲,她的人生将从而而转折,她可能会堕落,她可能会变坏,她可能会不可救药,而这一切祸事的根源,皆是因为她在勾栏院里,毫不设防地多看了那三个姑娘两眼。
“什么美丽水灵,什么花魁娘子,什么温柔乡什么销金窟,全他爷爷地骗人,骗人,骗人!大骗子~~~”沐浴之后,神清气爽地易玲珑打开窗户,底气十足地冲着窗外大声喊道。
为了表示纯洁的她,在上当受骗之后而散发出的由衷的哀愤之情,易玲珑从地上捡起她换下来的那套打折男装,胡乱团作一团,一手扒着窗户框。一手扬起衣服,奋力地朝窗外扔去。
须臾之后,听到——
“哎呦,是哪个不长眼的又在乱丢垃圾啦?”楼下传来路人甲的叫骂声,“哪位要是对我走在路上觉得有意见尽管讲出来么,怎么可以乱扔垃圾呢?乱扔垃圾是不对的,垃圾会污染环境,而且还会砸到小朋友,就算砸不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么。再说,官府的告示贴出来很久了,不准随地乱倒垃圾,严禁高空抛物,违者罚款一百钱。大家讲道理么……”
正叫骂地起劲,大概是被老婆偷偷拉了一把,叫骂声恰然而止,一个明显压低了音调的女声轻飘飘地传到楼上来:“相公,不是垃圾,是身衣裳。做工挺考究的,针线也密实,应该值不少钱……”
路人甲沉默了一会儿。扬起脖子吼了一句:“唐爷我大人有大量,这次就不追究啦。”
此后再无声响传上来。
做了坏事缩在窗户下面不敢被人瞧见的易玲珑这才重新直起腰来,探出身子朝楼下粗粗地瞅。楼下一条青石小路,空荡无人,既没有路人甲,也没有路人甲的老婆,也没有她刚才丢下去的一身衣服。
楼下,客栈的大堂里,宇文轩一身干净的白衣,坐在黑漆木的饭桌前,如一匹白马一般的风骚。他翘着二郎腿,斜着眼睛瞅摆在桌子上的青菜豆腐萝卜白粥:“四弟,就算你要吃斋戒荤,你也好歹是个王爷,只点这些个饭菜来让我吃,这也,太寒酸点了吧。”言语中饱含了不满之意。
“今天还有青菜豆腐萝卜白粥吃,已经很不错了,再过些日子,怕是连这些个都没得吃了。”宇文焉啪地一声,将空瘪瘪的荷包拍在桌子上,眼皮也不抬,嚼着一块老萝卜,咔嚓咔嚓地作响,“这里面的银子呢,除了这些天来的吃住,和陪着你女人四处游玩作乐的开销,仅剩下的那么两锭银子,其中一锭呢。被你女人拿去赏了勾栏院的老鸨儿,要她务必挑几个美丽水灵的年轻姑娘上楼。而另一锭呢,则被你拿去,也赏了勾栏院的老鸨儿,要她务必挑几个丑得惨不忍睹的年轻姑娘上楼。喏,就剩下这么几粒瓜子大小的银子,要是还这么样在这里闲待下去,别说是吃饭,恐怕我们三个人,一个皇帝一个王爷外加一个郡主,都要半夜翻墙出去逃房钱了。怎么你出门就不带钱呢?”
宇文轩不好意思地笑笑:“呵呵,这不是一时走得急,忘了么。再说了,总住在宫里,哪需要用钱的。就是难得出宫一趟,也是小三子带钱,哪有做主子的还要亲自带钱的道理?”
宇文焉抚额:“你是主子,我是那出门带钱的随从命。你们两口子,一个是出门不晓得带钱的贵人,一个是把自己那点子宝贝看得比命还重要,恨不得连睡觉也拴在裤腰带上,舍不得花掉一分一毫的铁公鸡,合着就可了我一个人坑哪。我呢。是冤大头也做了,勾栏院也逛了,不但艳福没享上,还平白无故地受了一场惊,最后还要跟着你们受吃糠咽菜风吹雨打的苦。既然没钱,那就赶紧回去吧,还不知道母后在府里头着急成什么样呢。话说我们熙泽国真的已经国泰民安了么,你这么些天都不用上朝的?”
“朝堂上的事,我自会找妥当的人处理,倒不会太担心。至于回京么……”宇文轩笑笑,“再缓缓吧。总要等珑儿的气消了,肯心甘情愿地跟我回去才好。不着急,我估摸也再要不了几天了。你看,她今天都主动来拉我去逛勾栏院了,可见她这口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再等等吧,至于钱的事,总会有办法的,你刚不是说珑儿那里还有些个宝贝藏着掖着么。”
“你就不会霸王硬上弓么?等你在床上搞定了她,她自然会对你言听计从,乖乖地跟了你回京。”宇文焉很想说这句话,然而还是忍住了,只是默默地喝着白粥,偶尔夹一筷子腌咸萝卜,咔嚓咔嚓地吃着,再不说话。
楼上,易玲珑不想吃晚饭,便早早地躺到了床上睡觉。因为时候还早,她又没有吃晚饭,肚子里有些空荡,翻来覆去了很久,也没能睡着。在床上反反复复地烙了几十个烧饼,窗外已经梆梆梆传来了子时的梆子声,这才些微有了睡意。
这时节大敞着窗睡觉已经有些冷了,易玲珑在睡觉之前将窗户关上,只留了一条小缝透气。窗外高高挂着店家用来照明和当招牌的大红灯笼,盈盈跳动的火光透过窗纸映到房里,晕出昏昏的黄光。楼下青石小路上偶尔有打更人经过,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配合着梆子声,很有节律地通过窗户缝,传到耳朵里,居然有催眠的作用,耳朵里听着那声音,竟有些昏昏欲睡了。
楼下不知道种了什么不知名的花朵,在这深秋的夜里开得如此隆重。浓郁的香气随着夜色潜入到房间里面,钻进她的鼻孔里,芬芳。甘洌,令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躺在被窝里,什么也不愿想,什么也不愿动,只想就这么沉沉地睡着。
房间里响起了轻微地声响。大概是宇文轩进来看她有没有盖好被子吧。这家伙,最近对她倒是体贴的很呢。易玲珑这样想着。
脚步声在房间里响起,一点点地接近她。易玲珑不想起床,也不想吱声,心想宇文轩帮她掖完了被子,自然就会退出去的。
感觉到床沿边陷下去了一点,接着一双冰凉的手慢慢抚上了她的脸颊。那手指修长,有力,触到脸上的皮肤,带着草叶一样的粗糙感。
这不是宇文轩的手!
易玲珑心头一惊,猛然睁眼。
只见头顶上方,赫然有一个人。黑暗里虽然看不真切,却依然能够分辨得出来,那人的整张脸面都用黑巾蒙了起来,黑巾上一共有五个洞,lou出两只眼睛,两个鼻孔和一张嘴,黑白交相映得分明,却看不清楚他的真实模样。
黑暗中,那人的一双眼睛映着窗外透进来的灯光,显得炯炯有神。他的眼睛盯着她,他的一只手抚在她的脸上。她不认识他。
易玲珑虽然不认识来人,不过看他黑衣黑裤蒙着黑巾一副不敢示人的装扮,又有在夜静时分偷偷潜入别人卧房的举动,依此断定,眼前这个人九成九,不是个好人!
那人见易玲珑毫无预兆地醒了,眼神微微一怔,旋即竖起一根手指立在嘴唇前,哑着嗓子低声道:“嘘,千万别叫。在下乃采花贼是也,深夜到此拜访,乃是为了采你这朵娇花,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救命啊~~~有采花贼~~~~救命啊~~~~采花贼在我房里~~~采花贼说要采花~~~~”易玲珑立刻就使着劲喊了出来。一边毫不怜惜喉咙地喊着,一边偷偷将藏在床单被褥之下的宝贝包裹,又使劲地朝下按了按。
纷乱的脚步声随着她的呼救声如期而至,宇文轩率先撞开她的房门:“珑儿?”
见到救兵赶到,采花贼遗憾地叹了一口气,立刻从易玲珑身前抽身,一晃闪到窗户旁边,软底鞋在地上一登,身子腾空跃窗而出。人已消失在窗外了,轻薄地话语依然随风飘了进来:“真是不巧呢,看来要采这朵娇花,须得改日了。”
“淫贼休走!”宇文焉跟着闪身追了出去。
宇文轩则留在房里,带着满心的后怕,端着易玲珑的脸左看右看,一寸一寸地检查她身上每一处的肌肤。红印,没有。青印,没有。紫印,没有。完好无损。
他终于舒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放开易玲珑。多险啊,要是晚上那么一步,他的珑儿就要被……不,他绝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决不允许。
“珑儿,你……可有事?他可……伤了你?”依然不放心,宇文轩轻轻地问道,生怕哪个字说重了,惊了眼前的人儿。
易玲珑安好的躺在床上,任宇文轩摆布,眼睛里是一片的——兴奋。
“喂,小轩轩,是采花贼耶,真的是采花贼耶。”易玲珑摇着宇文轩的胳膊嚷道。
“没吓到你吧?”宇文轩如捧着易碎的瓷器一般,捧着易玲珑的脸。
“是活的,是活生生的采花贼耶。”易玲珑愈发地兴奋,简直要从床上跳了起来,“天哪,我也总算是见到过活生生的采花贼了。太好了,不枉此行了。”
宇文轩愣:“珑儿你被采花贼吓傻了吧?”
“可是,他为什么不先使点**,把我迷晕了我就喊不出来了嘛。我明明都已经睡着了,很容易就可以中招的,完全不会反抗的,啧啧,他怎么就不用**呢?”易玲珑依然沉浸在莫名的兴奋中,自顾自地说道,“难道说,这个采花贼的家里太穷了,连**也买不起?唉,贵的买不起,可以买便宜的么,要不照着书自己研制也行么,我不挑的。可惜了,我还没尝过**是什么滋味呢,难得有这么个机会……”
宇文轩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拉开被子覆了上去:“你这丫头究竟想干什么?想要尝尝**的滋味是么?我给你,我给你不用使**也能尝到的滋味。”
于是就听到,被子下面时不时传来两人的喊声。
“啊啊啊,小轩轩,你要干什么?”这是易玲珑的声音。
“你中了**,我在帮你解毒。”这是宇文轩的声音。
“我明明没中,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中**了?”
“那,那我中**了,你要负责帮我解毒。”
“啊,我的药性还没过,还要解毒。”
“啊,我又种**了,还要你负责帮我解毒。”
“啊,解毒要解彻底啊。”
霸王硬上弓。事实证明,宇文焉果然料事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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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我说,采花贼大人,你也太文雅点了吧,是不是还要说句“采花贼前来拜访,请多多指教”哪?
一一八、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绑票事件
在宇文轩霸王硬上弓那啥了易玲珑这样的恶性事件发生之后。鉴于易玲珑又一次成为了他的人的事实,又鉴于宇文焉这个冤大头荷包里的银子委实所剩无几的事实,勇猛果敢的宇文皇帝大手一挥,做出了一项重要决断——尽快回京!
于是,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清晨,赶着用最后一点银子雇来的一辆马车,宇文轩一行三人,兴高采烈地从辰江城出发,踏上了回京城景阳的形成。
马车行得飞快,嗒嗒的马蹄声伴随着咕噜噜的车轮声,以及车厢里三个人嘻嘻哈哈的说笑声,扬起一路的尘土。
照这个速度判断,如果路上不出什么岔子的话,应该能够如宇文轩所计划的那样,赶在中午时分回到景阳,正好可以坐在自己家里开开心心的吃种类繁多一样丰富的午饭。
可是,这样一辆载了一个皇帝,一个王爷,一个郡主,堪比美国空军一号一般重要的马车,在一大清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行驶在往来无人的官道上,倘若居然没有出事,那一定是老天爷他,还在打盹睡懒觉。
老天爷一向是兢兢业业认真负责的,于是,十分有天理的的,这辆载有熙泽国元首级重要人物的马车,在没有设置任何防御设施的状态下,毫无悬念的,被劫持了。
十来把闪着明晃晃的寒光,能切西瓜能切人的宝剑齐刷刷对着马车的时候,驾车的车夫反应敏捷,在第一时间松开缰绳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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