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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太子是傻瓜-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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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这般反应,林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快步走到她跟前,道:“别看了,还能把我看出花来不成?”

    司徒兰似乎还没有从这个巨大的惊喜中反应过来,站起来就抱住了面前的姑娘,那样高兴的神情溢于言表,让对方有些措手不及。

    “糯糯……”

    被呼唤的人忍不住有些心酸,仍旧回应道:“是,我还活着,我们都活着呢。”

    那个连活下来都成了一种奢望的年代,再次相见是那样的难能可贵,都是经历过一场宫变的人了,很多事情也都看穿了,林糯仿佛一瞬间长大了许多岁,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活泼灵气了。

    说起来,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林糯颇有些自嘲的想着,说出去还倍儿有面子呢。

    司徒兰上下看了看她,确定她安全无事之后,很快问道:“珠柚呢……陶优姑姑呢,她们还好吗?”

    林糯道:“宫里头翻了天,可终究也是没有伤及性命的,也不知道那华昌王是听了谁的劝,将许多不愿意留下的宫人都放了出去,剩下的仍旧各司其职,各有各的去处,她们二人,一个去了尚食局,一个被分到了新的宫殿,以后也不知道是侍奉哪个主子呢。”

    “慕将军之前见过我一面,对我也还算有些印象,宫变当日就将我一同带了出来,只不过一直没让我们见面罢了。”说到这里,林糯一时间还有些唏嘘,“阿兰姐姐你真是好命,遇到一个能护着你的人,说起来,宫里头先帝的那些妃子,哎……”

    猜也能够猜到大概,司徒兰也没有再问下去了,只在心中跟着叹了一口气,这世事一向无常,谁也救不了谁。

    林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突然瞪大了眼睛道:“哎呀对了,阿兰姐姐你还记得那个害过你的太子妃吗?”

    “记得,怎么了。”司徒兰抬起眼皮,一时有些心慌。

    “你还不知道吧!这事啊,市井街坊可都传开了呢。”林糯又化身为叽叽喳喳的话唠少女,很是兴奋地跟她讲道,“太子妃原先就是华昌王的人,为了当内线才嫁给了太子,现在王爷大事已成,却不愿意承认她的名分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司徒兰不咸不淡道:“因为她怀孕了。”

    林糯用一脸“你干嘛要抢我的台词”的表情看着她,接着道:“因为她怀孕了呀!王爷是什么人,那占有欲,那丧心病狂的程度,眼皮里哪里容得下一粒沙子?孩子是谁的,谁也不知道,可华昌王偏偏就认为她已经是不干净的人了。当即就问她,你是愿意牢底坐穿啊,还是去妓|院了却残生?”

    林糯双手一摊,配合着动作道:“于是她选择了后者。”

    司徒兰一愣,道:“她不是还怀着他的孩子吗?”

    她心中明明白白的知道那孩子是华昌王的,所以更是觉得惊讶,都说虎毒不食子,这沈兼也实在有些过分了。

    “对呀!所以说那华昌王他根本就不是个人!他就是个疯子!”由于太过愤怒,林糯的面目表情显得十分的狰狞,“让疯子当皇帝,还不如傻子呢!反正我觉得大周迟早要垮!”

    司徒兰道:“那太傅呢,他不是还没倒台吗?怎么不管管自己女儿。”

    “那华昌王可在上头看着呢,他敢吗?还要不要自己的老命了?私下花钱打点打点,不让她接客。一个弃妇之身,在那种地方窝着过日子也就不错了。可怜太傅一生高风亮节,名声都毁在了这个女儿的手上。”林糯很是神气地抬起头,“自作孽不可活,谁让她当初不长眼睛跟着坏人办事的。”

    司徒兰没有继续说话了,没有同情,也没有落井下石,她的表情很是平淡,似乎只是在听着一个不相干的故事。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司徒兰忽然问道:“你能随意进出将军府吗?”

    林糯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可以的,将军关着你,是怕你逃走。我不过一个影响不了大局的丫鬟罢了,没必要禁足的。”

    司徒兰顿时松了一口气,好像是看到了救命的曙光,连忙道:“你能自由进出是再好不过,帮我看看我爹、我妹妹现在怎么样了……我就指望着你了。至于太子那边,我会尽量同他套话的,但愿不要再出什么事情。”

    “没问题!”林糯灿然一笑,拍马屁似的保证道,“阿兰姐姐的爹就是我的爹,阿兰姐姐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阿兰姐姐的太子……呃,还是姐姐的太子……”

    司徒兰笑着白了她一眼,看了看窗外的天空,末了又是一阵黯然。

    她至少还有糯糯在身边。

    寻儿那样傻,没了她可怎么办?

 第59章 祸根

    第五十九章祸根

    这一年确实是大周时局最为复杂的一年;岭南饥荒,君主易位;叔叔杀了兄嫂,抢走了侄子的皇位。

    百姓大多都在云里雾里;看不清事情的真相;不知道是他掩饰的太好;还是因为百姓从来都不在乎这天下究竟是谁的主人,处于底层的人永远都是这样;哪怕身居高位的人背负了多少条人命;只要他没能影响自己庄稼的收成,都没什么可议论的。

    也许华昌王真是参透了这一点,才敢如此胆大妄为,用强权和魄力压倒原来的政权;不留一丝情面,哪怕骨子里还流着同样的血液,哪怕年少时也曾并肩纵马,赋诗作画,也抵不过权力的诱惑。

    更何况,他的某些措施也的确做得不错,民间胆敢有人议论他的位子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尽管这样的决断更惹人怀疑,可百姓毕竟都是惜命的,得过且过也就罢了,哪有什么仁人志士去唱反调?

    而今就算沈兼还没有登基,除了各郡县还有少数地方军队处于观望态度,众人都已然将他奉为了天子,广陵城真正的主人究竟是谁,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了,登不登基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而那些因冤而死去的人们,都在史官们颤抖的右手中变成了永远的秘密,无论是尊贵无比的帝后太子,还是各宫冤死的宫人,都随着厚重的史书飘散而去,最终掩埋在历史的黄沙之中,但这一切还只是此刻,并不是永远。

    有些事情,谁知道呢?

    这是一场华美的宴席,华昌王高坐于主位之上,底下众臣都有些战战兢兢,坐在上面的突然换了一个人,实在是让人有些不习惯啊。说到底,一朝天子一朝臣,前朝的老臣也并不剩下多少,都被他的心腹替上了,看来这局势已经是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出于一种什么心态,在大行皇帝去世不久的时候大开宴席,众人这饭吃的实在是有些心慌,生怕新主子是在试探自己是否忠心,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其实华昌王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单纯只是想开场宴席庆祝庆祝罢了,即便现在已经是至尊无上的地位,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乐,为了这个位子,他谋划了二十多年,他下的每一步棋,全都是为了今天。

    可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得不到的东西才想要去争夺,一旦得了手,便会寝食难安,昨天夜似乎梦到皇兄前来索命,揪着他的领子大喊狗贼,夜半惊醒,衣衫尽湿。

    而今依旧安然的坐在本不属于他的位子上,脸上带着挑不出错的笑容。

    唯一有些特别的是他身边的人,看起来是个清高又孤傲的美人,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手绣三重衣,倒把整个人衬的矮了不少,可容貌还是没话可说的。

    底下的大臣都没有见过这名女子,只有右副都御史司徒贤默默地低下了头,好像想把自己藏在桌子底下似的不敢出声,他不知道自己这究竟是走运还是背时,两个女儿先后麻雀变凤凰,大女儿现在行踪不明,二女儿却跟着乱臣贼子吃喝享乐,丝毫不为所动,也不知道同样的父母,为何会生出这样性格迥异的女儿。

    也算是拖了司徒梅的福,他保住了头顶这个不算稳当的朱砂帽,可司徒兰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不是不担心的。这几天来派人四处寻找她的踪迹,也终究是石沉大海,没有回应,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想到这里,司徒贤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司徒梅是个没见过大世面的人,平时跟着学了些礼仪,可也不算如何标准,也不知道华昌王是突然换了胃口,还是觉得新鲜好玩,倒对这个不懂礼节的女子宠溺万分,自从她留在他的身边,就没有离开的那一刻。

    “可有合胃口的菜,本王让御厨多给你做些。”

    司徒梅娇羞一笑:“我要是都喜欢,王爷要御厨全做了不成?”

    “只要美人喜欢,全做又何妨?便是要这天下,本王也愿意双手奉上。”华昌王本人也一向是个不拘礼节的人,平时在军营中也威严惯了,旁人都不敢说什么。

    下面的人反应也确实很平淡,人家主子干什么,可不管他们的事,保住自己的小命就万事大吉了。

    可终究还是有人看不下去的。

    那个人就是霍太傅。

    因为自己女儿的事情,他对这个人本就恨意滋生,在宴席中如坐针毡,此时听了这样半是调笑半是认真的语气,顿时怒火中烧,噌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时间,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华昌王有些诧异地看了过去,眼神中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爱卿这是在干什么,是座位不够舒坦吗?”

    霍太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平静一些,却还是忍不住激动道:“王爷愿意把江山当做儿戏拱手让人,臣管不了,可臣实在是为清秋感到不值!她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你竟然把她……把她送到……”

    华昌王执起了司徒梅的手,状似无意的摆弄她的指甲,嘴里不甚在意道:“本王召你前来,是让你好好吃饭的,不是让你提这些事情。好好坐回去,本王或许还能饶你不死。”

    霍太傅看了他那满不在意的样子更是生气,再没了以往的敬称,出口便道:“秋儿之前的事情一直都瞒着我,如果我一早知道,定不会让她跟着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为她安排了最好的去处,你永远都不可能找到她了。我告诉你,我女儿就是我女儿,哪怕她再傻再蠢,也轮不到你这种人渣去践踏!”

    听了这近乎豁出去的话,华昌王忽然转过了脸,静静地看着他,“爱卿可真是有胆,不如再说一次?”

    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霍太傅也没有顾忌了,他本就是个刚正不阿的人,为了自己的女儿忍了那么久,却怎么也抵不过自己内心的煎熬,明明知道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却还是那么喊了出来。

    “沈兼!你前谋杀先帝,后诛杀皇后太子,谋朝篡位,罪当五马分尸!”霍太傅挺起胸膛站在侧边,却如同站在天地中央,像是从眩光中升起的神像,那一瞬间似乎有长风吹过耳畔,寂静无比。

    此时满座数百人全都变得鸦雀无声,这位已经不算年轻的霍太傅霍方,果真如他的名字一样,方正不阿,当着满座王公贵族的面,说出了他们想说而不敢说的话。

    那一瞬间,忽然想到了伟大两个字。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这个敢于说真话的臣子,他两边的发鬓已然衰白,衣衫上下服服帖帖,没有一点褶皱,眼神正如高悬明镜,直直看向台上那个人,原来这世间总有这么一种人,直面天下,无所畏惧,哪怕面临着生死的考验,也不曾退缩。

    也许是他也觉得他说的话很对,也许是根本没有当一回事,华昌王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没有阻拦,也没有反驳,任由他说出了这辈子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我霍方一生忠于大周,忠于天耀帝,宁愿一死做先帝的鬼!也不愿意做你这种乱臣贼子的狗!”

    他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大殿中,那样沉重而又响亮,不知道激起在场多少波澜,有人感到羞愧难当,暗叹自己没有他这种魄力,也自然有人不为所动,笑他太过耿直不知道变通。

    沈兼慢慢站了起来,其实此时此刻,他的心中仿佛有万千毒蝎爬过,那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形容的心情。两根眉毛狠狠竖了起来,残暴的本性暴露无疑。

    不知何时,他的手中突然多了一个东西,那是他备在身边多年的特制弓箭,一向是为了防刺杀,却在这个时候排上了用处。华昌王轻轻吹了吹,手一动,箭羽便自下而上直奔眼前之人!动作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

    霍方依旧站在原地,瞳孔却骤然放大,看见那片寒光朝自己呼啸而来,那一刻他觉得时光很慢,慢到可以看到那把箭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没有退缩,站如标枪。

    可在众人眼中却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华昌王的手指只是轻轻一动,那支寒光铁箭便在刹那间射入了霍方的眉心,噗嗤一声,血光暴涌而出!

    生与死,只在一瞬之间。

    正中眉心,再无活路。霍方直直倒在地上,后脑磕在地上的声音显得那样清晰而又震撼人心,他至死仍旧睁着双眼,看着前方那片空洞的房梁。那是他呆了大半辈子的朝堂,为其奉献了自己的一生,也终究是死在了这里,毫无悬念。

    一时之间,满堂寂静,许多人倒吸一口凉气。

    太傅霍方,用这种方式,找回了自己被践踏的尊严,也为在场的所有人拉响了警钟:为华昌王办事,不会有好下场。

    他的死就像是一根导火线,即便没有在那一瞬间点燃,也为谋朝篡位的华昌王埋下了永久的祸根,在日后的某一天里成为最为有利的证据。古往今来,邪不压正,敢于直言的人也终将名垂青史。

    他不会白死。

    似乎是有了心灵感应,远道飞驰的霍清秋突然勒马而立,马蹄高高扬起之时,她抬手捂住了自己渐渐隆起的肚子,回头看向了帝都的方向,眼神悲戚而又惊慌。

    却终究只能看见天边如血残阳、霞光万丈。

    作者有话要说:推基友阿笙的新坑《夺宠》~

    宫斗升级复仇爽文,稳定日更,求收藏求包养!!!

    文案:

    宋楚惜没想到,

    随便救个人都能把小命给弄没了。

    再睁开眼时,

    她重生成了不受宠宫嫔,

    而那堂上之君……

    竟是她曾救下的少年。

    ——————

    赵曦月扔了一颗地雷、赵曦月扔了一颗地雷、火爆小黑人扔了一颗地雷、火爆小黑人扔了一颗地雷、火爆小黑人扔了一颗地雷、喻晓悠扔了一颗地雷

    谢谢姑娘们╭(╯3╰)╮我颓废了好多天一直木有感谢你们,不好意思哈。。。

 第60章 太子进城

    江水闲端着一碗汤药走进客房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她惊讶的朝前走了两步。朝四周环顾了一圈,却还是没能发现男子的身影;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些黑衣人把他托付在这里的时候,曾说过;只要他出了一点意外;就会全部算在他们的头上;钱给的倒是多,风险也是很大的。

    现在那人不打一声招呼就忽然消失了,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向黑衣人交代。江水闲一时间有些心慌意乱;可以说急的头都要大了;连忙搁下碗冲了出去;朝另外一个屋子喊道:“阿娘,阿娘,那人不见了!”

    何牡丹嗖的一声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惊讶道:“啥!不见了!”

    江水闲连忙换上一双比较好走的鞋子,冲出门后回头道:“我先出去找找看,你在家里等着,万一他又回来了呢!”

    “好!你快去!”何牡丹应了一声,一时间也有些焦急,弄丢了人是小事,那夜的黑衣人找他们算账可就麻烦了。

    江水闲朝村口的方向一路跑去,这条路她走了许多年,是再清楚不过。况且这附近也只有这条像样的路了,不仅通向村口,还通向广陵城门。那男子可能不清楚自己所处的地方,所以无论他想去什么地方,一定会向路人打听。

    江水闲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又跑了两步,看见在自家门口种葱的王家婶子,连忙上前问道:“王大娘,刚刚有人向你问路吗?”

    王大娘看她气喘吁吁的样子,一时有些疑惑,却也没多想,只是如实道:“正巧,我还纳闷呢,那么俊的小伙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怎么跑我们村里来了。”

    江水闲急的火烧眉毛了,哪里有空跟她扯那些有的没的,也顾不上礼貌了,急道:“他问哪里的路?”

    “哦……他问皇城怎么走。”

    “谢谢!”话还没说完,人就朝着城门的方向疾奔而去,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王大娘。

    江水闲急冲冲赶到城门的时候,正好看见了沈寻,手里什么东西也没有拿,孤身一人站在城墙下面发呆。

    他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布衣,却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那样的姿态与相貌,即使是在人才辈出的广陵城也是很引人注目的,沈寻只是站在那里,走过路过的雌性生物却纷纷侧目而视。

    虽说江水闲也不是什么弱女子,每天都要干农活,喂猪喂牛,在家里比儿子还要顶用。但毕竟还是个姑娘家,在路上跑的时间实在太久了,着实累的不行,她狠狠喘了一口气,歇了好半晌才慢慢走了过去。

    心中来气,刚一靠近他就怒道:“你要进城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沈寻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朝后一躲,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是在辨认她是谁。

    看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早上给他喂药的姑娘。

    哦,是她啊。沈寻把头转了回去,继续看着城门发呆。

    江水闲快要被他这若无其事的态度气炸了,怒道:“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我们家照顾你照顾了这么久,想走连招呼也不打一声,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出了一点差错,我们全家都完了?”

    沈寻被吼得有些莫名其妙,甚至还有些烦躁,把头偏了过去,语气平淡而又疏离道:“承蒙照顾,有借有还。”

    “不过,我的安危……和你们家完不完有什么必然联系?”

    江水闲一愣,发觉自己说漏了嘴,一时不敢开口。

    沈寻说完就站在那里没有动了,其实他站的位子很是有些微妙,他能够看见整个城门,守城门的人却看不到他。

    被他这么一说,江水闲气也消了,甚至还有些心虚。看到他这般模样,顿时有些别扭的走上前去,道:“算了……是我太上火了,跟我回去吧,外面可不安全。”

    沈寻道:“我得进城。”

    对方本来想劝阻一二,可忽然又疑惑的问道:“既然你要进城,为何一直站在这里不动?”

    沈寻不理她,转过头静静盯着城门口那个一身铠甲的年轻男子。

    那人看上去很眼熟,似乎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可他却实在想不起来是什么人。但无论如何,直觉告诉他,眼熟的人,最好都不要撞上。

    门口那位年轻的将领并没有停留很久,似乎只是过来巡查的,约莫过去了一刻钟,底下的将士便诚惶诚恐的目送他远去。

    沈寻掐好了时间,又仔细看了看那几张脸,确定都不怎么眼熟才走了过去,江水闲见他下定决心要进城,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又怕跟丢了人,只好跟着他先过去了。

    幸好也没出什么问题,守城的人只是多看了他几眼,并没有多加盘查,虽说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可正是因为实在太多事,他们越发的管不过来了。

    沈寻轻轻松松地进了城,可往前走了几步,反而不知道该去哪了,眼前一片低低矮矮的屋檐,他站在广陵城的脚下稍稍抬起头,看向那一片喧闹而拥挤的人群,有大人牵着小孩子从面前走过,还有卖糖葫芦的老人在角落里吆喝。

    这样的平凡的画面其实很美。

    人间清欢百味,如同一场唱不完的戏,就好像他从来也不会想到,自己堂堂一国太子,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一样。

    ……

    “外面啊……外面没什么规矩,日子也没有这里好,你随口吃掉的一道菜,也许就是普通人家一个月的生计。但是外面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拐角处的糖人摊、街头巷尾的杂耍、戏楼里的花腔小唱,你要是见了,定会欢喜……而且现在正是丰收的季节,你要是出去了,刚好能看到一眼望不到边的梯田庄稼,还有江河湖海,巍峨山川……”

    兰兰不紧不慢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着,每一个字都是那样清晰,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一样。那一瞬间,他仿佛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恰好有人出声提醒他了。

    “你为什么要进城呀?”

    沈寻这才意识到那个喂药的姑娘跟了过来,偏过头看了她一眼,不甚在意道:“找人。”

    “找谁呀?”江水闲很好奇。

    沈寻没出声。

    江水闲看了看他的表情,没敢继续说话了,只是默默跟在他身边,生怕一不小心就把人给弄丢了,下次黑衣人过来自己就没办法交代了,虽然她也不确定那些黑衣人还会不会来。

    她是打算等他走累了再带他回家的,因为她知道他身上没有带钱,没地方住,肯定还是得跟她回去的。况且阿娘也给了自己不少钱,这个时候也正好来皇城街上选些新布料,免得下次又要来一趟。

    沈寻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头却刻意垂的很低,江水闲发现了这个问题,直道:“你是怕被人看见吗?”

    “嗯。”沈寻没有反驳。

    “既然怕被人看见,怎么不去买个幕篱呢?”

    “幕篱是什么……”沈寻头一次觉得自己很孤陋寡闻,询问的声音也有些小。

    这都不知道,江水闲很是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不说就朝前面走去,进了一个专卖帷帽的店,很是阔气的买了一顶黑色皂纱,然后戴在了他的头上。

    “这样就不会有人认出你啦。”

    沈寻冷不丁被罩了一顶纱帽,有些不习惯的扯了扯,脸色很不好看,总觉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江水闲像是看出了他心中的顾虑,毫不在意道:“大周现在男子很流行戴这个的,你一看就是没怎么出过门的人,怎么会连这个都不知道。”

    沈寻似是默认了,轻轻抿起了唇,双眸隐藏在黑纱的阴影之下,没人能够看见他现在的表情。

    江水闲顿了片刻,又被勾起了好奇之心,自说自话道:“话说,你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我活这么大,就没听说过有姓寻的王公贵族呀?难道你是北穆人?也不对啊,北穆人可不都是双姓吗?”

    “我不姓寻。”他淡淡开了口,却没有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着实有些避重就轻的意思。

    “那你姓……”江水闲话还没说完,突然被撞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疼的呲牙咧嘴,满脸惊讶的回过了头,却看见一个长相很水灵的姑娘。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身后那人惊慌的将她扶了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语气很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怕耽误主子交代的事情所以走得太急,你没事吧?”

    江水闲也不是什么喜欢揪住不放的人,何况对方还长得这么漂亮,起身拍了拍灰就道:“没事没事……”

    撞人的姑娘似乎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连一句废话也没有多说,道完歉就立马朝前跑去,两条腿跑的飞快,好像一刻也耽误不得似的。

    江水闲刚想说些什么,一抬头,发现沈寻突然不见了。

    再一转头,发现他朝着刚刚那个姑娘的背影疾奔而去,步子快得让人有些无语。

    作者有话要说:回老家祭祖了_(:з)∠)_

 第61章 丢弃

    第六十一章丢弃

    江水闲完全愣在了原地;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提起裙摆跟了上去;腹诽道;不就是个漂亮姑娘吗,至于这么猴急吗?

    林糯正跑的欢;突然发现有一股大力把自己给拽住了,一脸惊慌的回过头;却看见一名戴着幕篱的男子,神色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本来面目。

    沈寻紧张的拉住了她的袖子;保持着一个不太近也不算太远的距离;他张了张嘴;想要喊她的名字;可想了很久也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心中着急,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紧紧拽着她的袖子,不让她离开。

    林糯有点莫名其妙……

    哪里来的蒙面强盗……这是要半路挟持妙龄少女的节奏吗!

    刚一想到这里,林糯就有点心惊肉跳,对哈,她长得这么水灵这么漂亮,一个不小心被坏人给害了怎么办!赶紧跑啊!

    说走咱就走啊!林糯一把拍开袖子上的手,拔腿就跑!沈寻虽然想不起来她的名字,可怎么会允许这唯一的线索离开自己的视线?所幸从小基因好,腿长的很长,一步顶人家两三步,很快便又将林糯拽了回来,一手扳过她的肩膀,然后飞快地掀开了自己脸前的那层黑纱。

    春风吹皱了黑纱,现出那双绝美的眼眸比以往更为清亮。

    “……”林糯倒抽一口凉气,“太……”

    子殿下!!!

    她没能说出后面的三个字是因为沈寻后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正是自己刚刚撞倒的那个还算好看的村姑,林糯咽了咽口水,接着道:“太……太夫人哟!我可算找着你的孙子了!”

    司徒兰在遥远的将军府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沈寻很是诡异的看了她一眼。

    林糯一晒,然后开始打量起刚刚没怎么注意的姑娘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江水闲看她的眼神也颇有些古怪,甚至还带着点看情敌的意思,上下打量着她的相貌,还在心中暗暗比较了一番,虽说穿的是比自己好了那么点吧,但肯定还是没有自己漂亮的。

    想到这里,江水闲觉得她还是没什么竞争力的,于是对她的敌意又减了几分,慢慢走到沈寻身边,深吸了一口气,挽上了他的手,以一副示威者的姿态看着眼前的人。

    “……”

    林糯惊呆了。

    这样亲昵的举动实在是有些突然,沈寻脸色一白,迅速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然后慌张地去看林糯的反应,其实他在乎的并不是林糯的想法,而是忐忑她有没有看见刚刚那个过程,唯恐传到司徒兰的耳朵里。

    自己才刚刚挽上他的手,还没有捂热乎就被她抽了出来,江水闲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好半天才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好像被人扇了一个大耳光,愣愣地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

    沈寻好像是要解释什么,可噎在喉咙里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来,只是一脸真诚地看着她的眼睛,显得特别无辜。

    林糯一看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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