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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守卫 priest-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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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要我忏悔么?”阿尔多轻声问。
  “不,那完全没有必要。”卡洛斯冷漠地说。
  
  “是啊,我了解你。”阿尔多的目光柔和下来。
  “你把……”他感觉头晕得厉害,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阿尔多闭了一下眼又睁开,用耳语的音量说,“你把生命,灵魂乃至名誉全都给了我,你让我一夜之间接受了那么多,你扔掉它们就像扔掉一身累赘的垃圾,然后就那么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卡洛斯几乎要笑出声来:“恕我第一次见识到人类的贪婪,阁下,您还想要什么呢?我没有什么能再奉献给您的了。”
  
  埃文简直石化了,他意识到那两个人完全没注意到还有自己这么个观众,怎么办?这可怜的年轻人心里默默地想,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然后他低头看了一眼张着嘴不省人事的美术学生,突然有了灵感,急忙躺回了原地,闭眼装死。
  
  “哦,我明白了,”卡洛斯挑起那双漂亮的绿眼睛看了一眼压在他身上的男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还想要我么?”
  阿尔多撑着自己身体的手像被秋风扫过的落叶一样颤抖起来,实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全身发冷,感觉卡洛斯的声音忽远忽近,可是一字一句却又都听得清清楚楚。
  
  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他想,那一点也不可笑,这是他千年后残生唯一一点希望和念想,它真的一点也不可笑,可是他已经没力气表达。
  终于,阿尔多一头栽了下去——果然伤心是个体力活。
  
  卡洛斯毫不怜惜地一把推开他,捡起自己的重剑,肉疼地用衣服角擦了擦,这才是最忠诚的老伙计了,在别人手里再神勇,他也心疼。
  
  他先是脱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缠好没了剑鞘的重剑,这才走到埃文面前,用脚尖踢了他一下:“你干什么呢?表演尸体么?”
  
  埃文睁开眼,僵硬地扯动腮帮子冲他笑了笑,开口表忠心:“我什么都没听见。”
  “脱衣服。”卡洛斯说。
  
  “什么?”埃文尖叫出来,双手蹭地足足溜出去好几米,双手抓紧了自己的衣襟,活像个要被人非礼的小姑娘,“我……我我我我我还是喜欢女……女孩子,你不能因为……就就就……”
  
  卡洛斯:“……”
  
  然后他翻了个白眼,决定亲自动手,在两声杀猪一样的嚎叫中,卡洛斯利落地扒下了埃文的外衣,然后拎着它把地上的阿尔多裹了起来——他受伤不轻,一会神志不清的时候有可能露出迪腐血统,幸好身上还有没清理干净的影子魔血可以遮掩一下,但是恐怕还是自己亲手处理比较好。
  
  “过来。”卡洛斯对埃文招招手,“帮我抬着他。”
  
  埃文呆呆地应了一声,磨磨蹭蹭地走过来,然后手在身上不安地蹭了蹭:“不是……你抱着他会比较好么?”
  “少废话,不会让你见血的,我都遮好了。”卡洛斯站起来的时候晕眩了一下,在墙上撑了一把才站稳,影子魔的界中界对精神的伤害非常大,他甩了甩头,等晕眩过去,发现埃文居然还傻呆呆地站在原地,终于耐心告罄地咆哮起来,“你以为他是什么玩意?不足一百磅的小妞儿么?好吧,我现在抱、不、动、他!”
  
  “哦,好吧,”埃文木呆呆地说,“不,我的意思是抱歉。”
  卡洛斯托起阿尔多的头和肩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抱歉什么?”
  “伤害了你的男性自尊。”埃文说。
  
  操!
  
  “哦,等等,这家伙怎么办?”埃文显然非常有良心,还没忘了这位和他共患难的美术学生。
  “治疗师会搞定他的。”卡洛斯冷漠地说。
  
  果然,他话音没落,支援就杀气腾腾地到了。
  艾美衣冠不整地说:“出了什么事?谁受伤了?不不不帅哥,你必须放开他,连你自己也需要检查。”
  卡洛斯看着那只马上要落在阿尔多身上的爪子,不咸不淡地说:“你不会想挑战历史上最恐怖的大主教的怒火的,对吧艾美医师?”
  
  艾美做惊恐状捂住脸:“什么?他会毁我的容么?”
  卡洛斯疲惫地耸耸肩:“他做得出来——”
  
  艾美开始尖叫。
  “——尽管我认为这件事做和不做没什么区别。”卡洛斯心情不好地挤兑他,然后在艾美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之前,对随后赶来的路易客客气气地点了点头,“路易,后续工作交给你了,有事随时联系我。”
  
  艾美一刹那就从一只暴龙退化成了毛茸茸的小鸡仔,露出一个甜蜜缠绵柔弱顺从的笑容,眼睁睁地看着卡洛斯抬走了“他的病号”。
  
  “帮我拿净化水,纱布和伤药过来。”酒店里,把阿尔多放下,卡洛斯用冷水洗了把脸,打起精神吩咐埃文。
  “还有消炎药对吧?”埃文自作聪明地补充说。
  
  “他看起来有那么脆弱么?”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卡洛斯口气恶劣地反问,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病号,好像他现在的角色不是个治疗师,而是个屠夫。
  然而沉默了几秒钟,卡洛斯终于还是又低声了一句:“好吧,还有消炎药和……那个,那天艾美给他喝的那个东西,好像是什么糖水?”
  
  “我知道,葡萄糖水。”
  埃文应声走了,卡洛斯愣了一会神,然后一屁股坐在阿尔多旁边,神色晦暗不明地盯着他看了一阵子,起身浸湿了一块毛巾,把他身上零碎的衣服剥下来,慢慢地擦拭那些混合在了一起的血迹。
  
  也许埃文是对的,卡洛斯感觉他的体温有些高,人发烧时可能会做噩梦,卡洛斯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想也知道没什么好事——其实看到这位大主教的变态程度,就知道他大概一辈子也没遇到过什么好事,死后都不得安宁。
  阿尔多眉间皱出一道深刻的痕迹,眼下一片阴影,看起来竟然有些脆弱。
  
  卡洛斯的动作突然停下来,他轻轻地端起阿尔多的下巴,用拇指蹭了一下,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小声说:“我不再爱你了。”
  
  十六岁的少年出于幼稚,爱过很多不该感兴趣的东西,比如那些掩埋着无数肮脏交易的黑市,比如充满诱惑和邪恶的六区,比如对那些看不惯的人恶作剧,比如这个总是沉默自持的人。
  
  他们就像是旧玩具一样,长大了,就该被抛弃了。
  
  他明白了黑市并不只有给有钱人家的少爷取乐的,那些新鲜的玩意是无数其他种族乃至人类的血泪浇灌出来的,明白了六区其实是一块针对人心的试金石,禁术永远是禁术,他也明白了别人的苦衷……命运并不总是公平的,直到他真的深入到最底层,耳闻目见,亲身体验,才知道那些生命中充满苦难的人们并不应该因为他人的嘲弄而更加痛苦。
  以及,他学会了把过去的东西就放在过去。新的冒险那么多,世界这么有趣,总回头看的人是没出息的。
  
  卡洛斯轻轻地笑了笑,他贴近阿尔多的耳朵,又极轻极轻地重复了一遍:“我不再爱你了,里奥亲爱的。”
  
  阿尔多的眉头皱得更紧,他也许听见了,也许只是觉得自己陷进了梦魇里什么的。
  卡洛斯的目光就落在了他苍白而微微颤抖的嘴唇上,凝视了片刻,然后慢慢闭上眼睛,在上面轻轻一吻。
  轻而浅,一触即放。
  
  埃文的声音在门口传来:“卡尔,我把东西放在门口了,你需要帮忙吗?”
  卡洛斯似乎有些迷茫的绿眼睛重新清明过来,他笑了笑,站起来拉开门,戏谑地看着埃文:“帮忙?你确定?”
  埃文:“……”
  
  卡洛斯挑挑眉:“哦好吧,帮我把他身上的血擦……”
  “不,只是客气一下。”埃文飞快地说。
  
  卡洛斯装作遗憾地耸耸肩,然后把自己外衣裹着的重剑交给他:“替我找个工匠什么的,我需要一个新壳。”
  然后“咣当”一声合上了门。
  
  埃文毕恭毕敬地捧着那把剑:“哦!这可是古董!你怎么能……”
  然后埃文闭了嘴——好吧,他当然能,他本人的考古价值比这玩意多多了。
  
  重剑的确是重剑,对于埃文来说实在是太有些分量了,很难想象那家伙平时就把它当成木棍一样灵巧地戏耍,埃文好不容易才腾出一只手抓了抓头发,感觉卡洛斯可能心情不大好。
  陷进影子魔的界里面感觉很奇怪,好像回想起很多自己以为自己都忘了的事,界把它们重新从记忆深处一件一件地拉出来,沉甸甸地压在心上,有点难过,大概卡洛斯也是这样吧?
  不,或许他经历过更多不好的事,不是“有点难过”的程度吧?
  
  想起来就觉得……有点可怜。霏18凡l8論i8壇
  埃文带着对传说中的大英雄那跌宕起伏的一生精准的判断,拎着那把神器似的覆盖了无数荣耀的重剑离开。
  
  不过这位“大智若愚”的实习生并没有感慨多久,他不幸在酒店门口遇到了“天敌先生”梅格尔特教官,给吓成了木头人。
  路易扫了他手上的东西一眼,简短地吩咐说:“叫人把它送回圣殿,你不用管了,现在立刻叫上所有人,紧急任务。”
  
  埃文愣了愣。
  路易叹了口气,难得没对他恶语相向,压低声音说:“听着,艾维斯和那个叫凯文的孩子失踪了,我有些不祥的预感——别惊动那两位先生,一批人负责搜索,另一批人跟我走,去会会那位道格拉斯先生。”
  


56、第五十六章 改变战略 
 
  阿尔多是被阳光直射眼皮给刺醒的。
  他醒来的刹那,身体就下意识地紧绷了一下——旁边有人,而且不是很熟悉。
  
  所幸那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存在,不但不掩饰还故意制造噪音,大喇喇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把报纸翻得哗哗作响。
  
  “伯格……”
  “艾美。”艾美漫不经心地说,“虽然您身份尊贵,我不好说什么,可是我也衷心地希望您能不要一直那么讨人嫌,‘伯格先生’这个称谓我真是烦透了。”
  
  “伯格治疗师。”阿尔多换上了一个中兴一点的称呼,下一刻,他就看见了自己身上新换的衣服,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
  “哦不不,别误会!”艾美赶紧跳起来解释,“我可没碰过你,一个头发丝上都没有我的指纹,一直和你保持两米的安全距离——你那衣服可是卡洛斯扒的,伤口也是他处理的,至于你的清白还在不在,麻烦你自己去问他,和我没关系,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
  
  “嗯。”阿尔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表情柔和了不少,最后他颇为诧异地看了艾美一眼,“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艾美给他倒了杯水,站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踮着脚伸长了手递给他,娇羞地说:“卡洛斯说如果别人碰了你,你会做奇怪的事,哎哟讨厌,人家只中意路易一个人。”
  阿尔多坚定的心志让他面不改色地把水喝了。
  
  “卡洛斯呢?”
  “哎呀,”艾美扭了扭自己的腰,叹息着说,“说真的,冷酷无情的男人现在早就不流行啦,才醒过来就当着人家的面问另一个男人的家伙以后是没行情的。”
  
  阿尔多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好吧,”艾美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往沙发上一瘫,那坐没坐相的德行顿时让阿尔多皱了皱眉,艾美说,“我们的一个猎人,被那个叫什么道格拉斯的人杀了,他还绑架了一个小男孩,他们去追杀他了。”
  
  阿尔多端着水杯的手一顿:“道格拉斯?”
  
  “喂,我说,”艾美胆大包天地伸出他瘦骨嶙峋的爪子,在阿尔多面前晃了晃,把脸上不三不四的笑容稍微收敛了一些,“听说你在界中界里宰了影子魔,还一剑劈开了两层界,用自己的精神力强行反噬界主,所以现在应该特别难过,头晕目眩,还特别想吐吧?”
  
  阿尔多没有否认,他的脸色的确还很难看,艾美叹了口气,从桌子下面抽出一排药片,远远地丢给他:“止吐的,吃四片,有点催眠效果,吃完睡一觉,天塌下来也有那家伙顶着呢,他一个活人恬不知耻地在亚朵拉特墓园吃了几千年供奉了,也该他做点贡献了。”
  阿尔多默默地把药接过来吃了,如果不是不让人随便碰,他可以算是个模范病人了。
  
  “大部分人都会觉得我很恶心。”艾美趴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没话找话说,“为什么你对我没反应?”
  
  “我不是大部分人。”阿尔多说,他连说话都不肯多费力气,音量低得简直不管别人听不听得见,随手拿起床头的一份杂志翻起来,等待药片发挥作用。
  “哦是的,好吧——当然,”艾美笑起来,“您可是那种走在路上随便扫别人一眼,都要让别人觉得这是恩赐的大人物嘛,不如您给我签个名怎么样?用花哨一点的字体,然后我把它拿去让人做个旧,就可以靠它养老了。”
  
  阿尔多把他当空气忽略了。
  
  艾美无趣地玩了一会自己的手指,又问:“喂,我说,你真的喜欢卡洛斯么?”
  
  阿尔多的目光从杂志上抬起来,笔直地把柔弱的治疗师钉在了沙发上。
  艾美干巴巴地说:“问问也不行么?”
  
  “不是你该问的。”阿尔多收回目光。
  “好奇啊!千古谜题啊!历史学家争论研究了好几百年呢,大主教,你好歹也是个名人,难道不知道名人都是没有隐私的吗?名人的隐私就是狗仔队用来炒作的好嘛?连这种温和的私人采访都要禁止,你不知道民众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么?”
  
  阿尔多:“……”
  
  “看什么看,”艾美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我问了,怎么样?你要强/奸我么?”
  这个重磅炸弹终于对安稳如山的前大主教造成了一定程度的震撼,他的眼角看起来抽搐了一下,沉默了好一会,才避重就轻地说:“只要你不瞎,就应该能看得出来。”
  
  “我大概没能看出来。”艾美遗憾耸耸肩,这女装的男人目光突然锐利起来,他挑起眉,一字一顿地说,“在我看来,你爱自己还要多一些,就好像你喜欢这个叫‘卡洛斯?弗拉瑞特’的小玩意,就想把它没完没了地扣在身边,死活不论。”
  
  这一次阿尔多连头也没抬,只是轻轻地问:“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伯格治疗师?”
  艾美的笑容有些勉强,但还是坚持说出了那句恶心人的话:“天哪,难道这一次是先/奸后杀?如果是反过来就太重口味了!”
  
  屋里的温度陡然下降了好几度,艾美虽然明知道作为圣殿的老老老老老前辈,阿尔多不大可能真的把他怎么样,却仍然忍不住感到一阵战栗,他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但他反而越发忍不住想说话,艾美仿佛就是这种类型的人,越是挤压就越是反抗,即使整个社会都觉得他应该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他心里喜欢当女人,就一定要把自己打扮成女人,哪怕所有人都觉得他很恶心,也自得其乐。
  
  “你不觉得很可悲么?”艾美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一个人再怎么爱别人,也超不过他爱自己的程度,再喜欢的,也只是心心念念地想着要占有他,说到底只是自己不甘寂寞吧?”
  
  阿尔多表情淡淡地评价说:“不可理喻——如果这是一千年前,伯格先生,我担保你不会活着离开这个房间。”
  
  “当然,当然,我只是个普通人,”艾美说,冲他抛了个不成功的、活像抽筋一样的媚眼,“就算让我再活一千年,也不会被载入史册,最擅长的事就是自作聪明。不过容我自作聪明地提醒伟大的阿尔多大主教一句,你再怎么努力又怎么样呢?还是为了自己达到目的罢了,连我这种小人物都看得出来,你说那位……看起来迷迷糊糊,其实精明得很的先生会不明白么?”
  
  阿尔多目光凝了一下,眉尖似乎轻轻地抬了一点。
  艾美捂住脸笑起来:“所以说嘛,爱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虚伪的东西,谁相信这个,谁就是可怜虫。”
  
  阿尔多略薄的眼睑半垂下来,这使得他方才的冷厉瞬间都柔和了下来,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良久沉默,直到艾美以为他已经在晕眩和药物的作用下睡着了,阿尔多才用那种惯常的、轻柔得过分的声调开口:“也许你是对的。”
  
  艾美吃了一惊。
  
  “只是我们之间的事,你大概不明白。”阿尔多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就像是某种古老的乐器,稍微拨动,就会发出古老陈年的乐声,“即使分离、争吵、生疏十年,我们也能一起走过最黑暗的时刻,你无法想象我们曾经共同承担的压力,共同罹患的灾难——所以现在……大概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
  
  “也许我是弄错了一点什么。”阿尔多近乎心平气和地说出了这句总结。
  这疯婆娘一样的治疗师努力眨了眨那副长得扇风的假睫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说的几句话居然好像给了对方某种灵感。
  
  “出了什么事?”他有苦在心难开口地想,“难道我影响了他的战略部署?万一卡洛斯高地沦陷,我会不会被友军干掉?”
  这太可怕了!
  
  阿尔多闭上眼睛,语气有些含混不清地问:“他们去哪了?”
  
  “呃……”艾美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好像是杰莱瑞郡的某一个地方,我大概听卡洛斯提到了什么宝石山和死亡谷。”
  阿尔多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然后他轻轻地皱了皱眉:“临近死亡谷的宝石山?难道是克莱斯托神殿?”
  
  “嗯?什么?”
  
  阿尔多想了想,把杂志丢在一边,躺了下来:“既然道格拉斯杀了我们的人,就不再是盟友,卡洛斯会处理——我现在需要休息,没有紧急情况别吵我。”
  艾美:“……”
  您也太放心了吧先生?
  
  克莱斯托神殿神秘如同传说。
  一千年足以沧海桑田,曾经卡洛斯一步一步穿越的死亡谷,走过的宝石山,现在都已经面目全非,他看着杰莱瑞郡那些极其相似的高楼大厦,和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忙碌的路口,终于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人类怎么了?用了一千年的时间终于把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都占满了么?那些山里的猛兽们现在生活在哪里?”
  “自然保护区或者动物园里。”路易干巴巴地说,“抱歉阁下,很遗憾我不知道您居然是个环保主义者,我们这些蝗虫让您失望了——不过我从来没听说过杰莱瑞郡有一个旅游景点叫‘克莱斯托神殿’,您确定它还在这里么?”
  
  “克莱斯托那群喜欢挖洞的耗子不会允许别人对着他们的神殿拍照,反正他们不食人间烟火,也不在乎那点门票钱。”卡洛斯在车盖子上摊开杰莱瑞郡的地图,“神殿被隐藏了。”
  他接过路易递过来的笔,使劲甩了甩,歪歪扭扭地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个区域之中——这笔尖也太光滑了!”
  
  “光滑是为了让您别把纸面捅破,”路易拨开GPS看了看,“我们已经在这个区域内了。”
  
  “唔。”卡洛斯双臂抱在胸前,扭了扭他不自在的脖子,“那试试这个。”
  他把路易的笔放在车盖上,然后轻巧地拨了一圈,那根中性笔就像是摆脱了摩擦力和空气阻力一样,匀速转了起来,卡洛斯念了一段咒文,大概因为路易在旁边的缘故,他故意念出了声,方便对方记忆,旋转的笔尖却越来越慢,最后竟然和空气划出了细小的火花,火星迸出了一米来远。
  
  “哇哦!”几个围观的猎人同时退开。
  “这是……这不是人类的咒文对吗?”路易问,“我是指您的发音方式。”
  
  “这是克莱斯托的牵引咒,那群人向来不团结,说是同族,其实除了有血缘关系的之外,谁也不认识谁,而每十年一次到神殿祭奠的新老克莱斯托就靠这个指引方向。”
  
  “嘎吱”一声,笔尖指向了一个方向,停住了。
  路易吃惊地说:“您连这个也会……”
  
  “偷来的嘛。”卡洛斯呲牙一乐,好像他说得是一件多荣耀的事一样,“出门在外,总要有一技傍身,偶尔偷师不过分,反正没人知……哦!”
  
  “砰”一下,中性笔爆炸了,竖起来的衣领终于有了它自己的用途——比如防止主人的脸被刮花。
  “好吧,看来显然是有人知道的。”卡洛斯干巴巴地说。
  
  “先生……”这时,一个猎人惊骇地开口,“我动不了了!”
  


57、第五十七章 高速惊魂 
 
  卡洛斯也吃了一惊,这时,他的手脚上传来被束缚的感觉,而站在他面前的路易正吃力地抬起自己的手,动作却越来越慢,最后终于僵在空中不动了。
  
  “别挣扎,会越来越紧的,”卡洛斯想了一下,沉声说,“闭上眼睛,都闭上你们眼睛,克莱斯托传承记忆,属于‘精神种族’,这是一种被称为‘蜘蛛丝’的‘意识绳子’,用你的意识找出那根绳子的源头,然后掐断它。”
  
  “请原谅先生,您这句话简直比我妹妹大学的数学课本还抽象——什么叫‘用意识找到绳子的源头’?”
  
  路易却深吸一口气,依言闭上了眼睛。
  “意识控制”在当代圣殿里已经成了一门冷僻的偏门,恐怕现在无知的学徒还以为这是一门瑜伽一样的选修课,专门开给女士用于控制体重的。虽然它作为一种古文化还被保留着,但大部分年份都因为报名的人不够而被迫关闭。
  值得庆幸的是路易作为“学者”足够博学,对此还算稍有涉猎,然而即使他努力把自己的心沉下去,却依然找不到那种所谓的、理论上的“意识控制”的感觉。
  
  “精力集中,”这时,卡洛斯的声音在旁边传来,“别走神路易,他用的这种蜘蛛丝是不是绑在身体上的,你只要用心,非常容易就能找到它。”
  
  一刹那路易隐约感觉眼前晃过了一条极细的线,可还没等他抓住那是什么,就立刻消失不见了,他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卡洛斯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真的不是个好老师,听了他自以为准确的讲解以后,周围的这些后辈们全都不约而同地会错了意——比如他们显然不知道“意识”是圆是扁,但都不明原因地屏住了呼吸!
  难道他们以为憋死自己就能进入冥想状态么?
  
  三分钟过去了,卡洛斯不自然地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抖动了一下,随后是手肘,膝盖,脚乃至全身,他扫了一圈这些憋得脸红脖子粗,时常忍不住呼出一口大气的“同伴们”,那集体便秘一样的表情,终于决定不抱希望了。
  “好吧,继续照我说的做,就当是一种锻炼,如果有谁解开了,就按笔尖指示的方向找我。”
  
  正在憋路易赶紧睁开眼:“什么?您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克莱斯托神殿,走上面那条路,看起来人比较少。”卡洛斯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迅速做出了判断。
  
  “那上面人当然比较少,因为那是高速公路……等等!”路易眼睁睁地看着卡洛斯朝着一辆停在路边的必胜客送餐小摩托跑过去,顿时大惊失色地叫住他,“不!您不能!”
  
  卡洛斯非常有自知之明,知道那种四个轮子的铁盒子自己开不转,于是看上了这个“铁马”——他觉得自己对这东西驾轻就熟,鉴于陪迈克在电玩城玩模拟摩托的时候,他得了个非常棒的名次。
  
  “听着,我弟弟被绑架了,我必须去救他,我需要您的车,帮帮我!求您了!”卡洛斯一把扳过送餐小妹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真诚”地说。
  “什么?不可能,还有客人点的东西没有……哦。”送餐小妹抬起头,正好和这个英俊的男人面面相觑,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就被美色所蛊惑,顿时忘词了,呆呆地盯着卡洛斯露出梦幻的表情,脸慢慢地变红了。
  
  太好了,这是个花痴。
  卡洛斯判断出这点以后,立刻一把地搂住她的后脑勺,毫不吝啬地给了她一个香艳的深吻。
  
  路易绝望地闭上眼睛——圣殿有这样“英明赫赫”死无下限的前辈,为什么还没有倒闭?
  大家一起早点洗洗睡了,去开历史博物馆纪念品专卖店好不好?
  
  送餐小妹的腿都软了,两只眼睛闪烁着不正常的光,颤颤巍巍地说:“哦……哦……当然,当然您可以……”
  
  “十分感谢!”卡洛斯二话不说跨上摩托。
  
  “等等阁下!”路易真的快疯了,他把甚至这句话喊了出来,“您不能骑着一辆送披萨的摩托车上高速公路!何况您还不会骑……见鬼!”
  卡洛斯毫不理会路易的呼唤,利索地发动了车子,显然真家伙和模拟的还是有些区别的,他一下没掌握好平衡,车头猛地调转了一个圆周一样的大弧度,一头向着路边的电线杆子撞去。
  
  让我死吧——现任祭司路易想。
  
  幸好卡洛斯灵敏的身手让他免于出师未捷身先死,在距离电线杆还有两厘米的时候,他居然硬生生地刹住了,然后歪歪扭扭地在路上左摇右晃了一阵子,竟然就这么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保持两个轮子的平衡。
  
  然后这个历史上用最短时间出师的“摩托车手”,就这样头也不回地上了高速公路。
  
  如果不是路易不能动,他一定要打电话把在宾馆养伤的朋友伽尔拎出来狠狠骂一顿——都多长时间了,居然还是没能教会这家伙活在地球上所需要的基本常识。
  身后绑着个保温箱的“机动车”真的不能上高速公路啊神啊!
  
  据说有路人用手机拍下了这个神勇摩托,并传到了社交网站上——幸好速度高像素低,不然卡洛斯?送餐员?弗拉瑞特先生恐怕要因此一炮走红了。
  
  “梅格尔特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路易没有回答,垂下视线,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好一阵子,然后闭上眼睛,“貌似”心平气和地说:“照他教得做。”
  
  这一群杀气腾腾的男人停车停了一排,一个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顿时引起了广大路人的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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