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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嫣华 三零五:日食-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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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嫣,”刘盈轻轻劝她道,“就如你所说的,小刀他,是个好孩子。他为了保卫他想要保卫地东西而战死,死而为英雄。你应当为他而骄傲。然后更坚强的走下去。”

    因为已经有很多人为了保护而死去,所以,你要更坚强的走下去。可是这一切是否值得?她的头昏昏沉沉的,一时想不明白,只觉得浑身软软的地困顿,没有力气。忽然听到刘盈惊惶的声音,“阿嫣,你怎么了?”晃了两晃,颓然倒在他的怀中。

    刘盈大惊,伸手抚摸张嫣的额头,触手已经是烫的惊人。

    “阿嫣……”她听见耳边有呼唤自己的声音,熟悉的仿佛刻在自己的灵魂里。睁眼见刘盈饱含担忧的眼眸,不由得愣愣的问道,“我怎么了?”

    刘盈勉强笑笑道,“你身体虚弱,劳累过度,又淋了大半天地雪,于是就高热了。”

    张嫣愣了半天,这才发现自己躺在木屋中唯一地床榻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但觉手和额头一同烫成燎原。半天回过神来,苦笑道,“唔。原来,真正体弱地人,是我自己啊。”

    这些年,她一直怕刘盈如史上一般病弱早逝,于是竭尽方法督促他骑射练剑,以药膳调补,以期让他身体强壮一些。却没有料到一场变故下来,刘盈撑下来了,真正撑不下来的,却是自己。

    额上的衣裳被沾染了同样的热度,刘盈让人重新用冰雪浸润,叠起来敷在她的额头,问道,“阿嫣,感觉好点了没有?”

    “我不好,”张嫣烧的迷迷糊糊,轻轻道,“舅舅,是我不好。”

    “要不是我心血来潮跑来山阴,舅舅就不会因为找我也来到这个地方,被匈奴人困在这一座小小的西山,生死未卜。要是我肯早点点头答应原谅你,那么,你早就回到长安做你的太平皇帝了,又怎么遭遇匈奴人?是我害了舅舅。”

    “胡说八道。”她感觉到几粒滚烫的泪珠落到自己颈项之中。“是我不好才对。”刘盈轻轻道,“如果不是我不肯正视心中对你地感情,你又何苦自苦跑来山阴。要不是我昨日强拉着你陪我,你今日也不会这样虚弱,才让风邪入骨,又忧心忡忡,这才有这场高热。说到底。是我对不住你。”

    “阿嫣,你不必担心我。我是大汉天子么,是天之子,怎么会这么简单就有事?”

    张嫣微微笑了一笑。她从不信命,但是忽然在这个时侯,觉得信一信也是好的。“是啊。舅舅你不会有事的。”

    “阿嫣,”刘盈谆谆道,“要不是有阿嫣你。也许我就一辈子就颓废在戚夫人死后的那个夏天,再也振作不起来。要不是阿嫣你这些年劳心劳力的陪着我,这大汉如今可能又是另一种模样。阿嫣,我们好容易才能够守在一起,你振作一点。”

    “阿嫣,你答应了要跟我回长安的。你阿母还在侯府等你回去,如果她知道你根本不打算回去看她,她会伤心呢。偃儿在洛阳也会想你。嗯,他每隔几个月都会给你写信,可是,你这个狠心的姐姐就这么离家出走,他都不知道。阿嫣我答应你,如果你好起来。我让他也回长安陪你,可好?”

    张嫣听着耳边殷殷地话语,虽然烧的糊里糊涂地,嘴角还是微微弯了起来。

    人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她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男子,却似乎没有那样的命去守住自己的幸福。

    张嫣的高热一直持续,刘盈慌了神,大声问道,“太医呢?”

    “主子。”段华站在室门之外。闻此言,苦脸回道。“主子,咱们这次轻骑减从出来,哪里带了太医啊?”

    “我们校尉怎么样?”程兴守在外屋,见刘盈出来,连忙问道。

    “热度越来越高。”刘盈颓然道,“没有法子让降下来。”

    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纵然是帝王,看着爱人病弱,亦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守着,心如刀割。

    “我忽然想起来,”程兴道,“我小时候也曾发高热,家里穷,看不起病,我娘就用一种一种土方子,以西山上的凤须草煮药汤,喝下去,很快就好了。”

    刘盈面露绝望,“这个时侯,冰天雪地地,草木都枯死了,还有什么凤须草呢?”

    “可能还是会有的。”程兴道,“吕将军大概不知道,凤须草要的只是它的根,冬天以后,风须草虽然会枯死,但是它的根还扎在地下,经霜雪仍在,这样的枯根取出来,虽然不比新鲜的药效,但总会要好一些。”

    刘盈大喜,他不能跪拜平民,只拱手揖道,“几位对我夫妇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程兴连忙拦到,“黄将军并不是逾越地人,他既然说要我等誓死保护将军,必然是有他认为的理由。校尉对我们亦有大恩,能为她尽一点点力量,我们心里面也过的去些。”

    “不过,将军要记得,可以以冰雪擦高热者的身子,在我们找到注意不要让她睡,发高热的人命很脆的,也许这么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见刘盈郑重应了,程兴拉开门,风雪迎面吹进来,冻地人打了一个冷颤。他却毫不在意,拱了拱手,带着三四个人,冒着风雪出了门。

    张嫣昏昏沉沉的醒过来,只觉得浑身上下了无力气,只觉自己这一回是真的撑不下去了,瞧着刘盈怔怔的,忽然温柔道,“舅舅,要是我不在了,你就把我葬在小刀一旁。小刀一个人在这儿,我有点怕他会寂寞,他生前对我照顾良多,死后,我们两个做一做伴,也能够热闹一些,。然后你自己走吧。没有我拖累的话,应该走脱的机会大一点。”

    “胡说八道。”刘盈心中难过非常,斥道,“你尽瞎想,再乱说话,我要生气了。”

    张嫣颉的一笑,“舅舅,你又嫉妒了,不要紧啦。我说过,我只当他做弟弟的。我不过先陪一陪他。待到来年开春,雪化的时候,你要记得来接我。你答应和我同葬安陵的。我都记得地。”

    “阿嫣,”刘盈紧紧地抱住她,愤然道,“我们说好的。待我们回到了长安,要一起生很多很多地皇子公主,让他们相互友爱,等他们长大了,朕将这座江山传给长子,然后和你一起出来,找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建一座房子,过普通民妇民夫的生活。如今,我们才刚刚在一起。你不可以就这么抛下我。”

    张嫣流下眼泪来,“我也不想啊。可是,我怕我熬不过去了。”

    刘盈不想听她说这样丧气的话,伸手想打她,然而手掌落在她脸上,哪里舍得使劲,又气又恨,干脆弯下腰,吻住阿嫣的唇,让她再也说不出让自己不喜欢的话来。

    *************************

    7月12日,全天在火车上,预计此时应该心烦无聊中。

    为什么我当初要选这么远的学校呢。

    怨念。

    求粉红。

网友上传章节 第四卷:满目河山空念远 二零一:回头

    第四卷:满目河山空念远二零一:回头

    唔。张嫣烧重无力,没有法子推开刘盈,被他结结实实的吻住。唇齿相依间,想到这些年来自己辛苦无比,刚刚得其所爱,竟在这座与世隔绝的小山峰风邪入骨发高热,只怕就这么死去,再也不能与刘盈恩爱到老,心中难过到了极处,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种勇气,若已经如此了,不如趁这最后的时光,好好的享受一番,心随意动,竟是不避不让,将舌头探入刘盈口中。

    二人唇舌追逐交缠迤逦,风光旖旎,刘盈怕阿嫣冰坨体虚,一时喘不过气来,吻了一会不敢再搵,轻轻放开她。见张嫣拼命咳嗽,面上一片潮红,也不知有几分是烧的,几分是喘的,胸脯微微起伏,一双眸子也恢复了几分明亮。

    “阿嫣,”刘盈放柔了声音哀恳道,“算我求你,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你不过是受了风寒,又不是什么大病。程兴他们已经出去给你找药去了。我们说好了要白头偕老的,你不可以自己放弃。”

    “舅舅,”张嫣倚在他的怀中,心里低迷。如果可以,她岂非不想如刘盈所言,两个人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非不愿也,实不能也。

    她忽然觉得非常困,打了个哈欠,倚着刘盈轻轻道,“我想睡了。舅舅,你在这儿陪着我可好?”

    “不许睡。”刘盈想起程兴临睡前的切切吩咐,几乎惊地要跳起来。拉着她的衣领,恼道。

    他怕阿嫣这么一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然而困顿袭倒了张嫣的一切知觉,她嘴里轻轻应着,却有些反应不过刘盈到底在殷殷嘱咐着自己什么。天大的事情都暂且搁到一边去,且让她先睡一会儿再说罢。她仿佛自己的身子一直一直在往下滑,轻轻将眼睛闭上。很是不想醒来。

    因此,她也就没有看到刘盈悲伤而决绝的眼神。

    感觉到自己睡在榻上。唔,是刘盈放下了她。他终于不再扰自己睡觉了。他起身,走出内室,脚步急促,与外头的人说了些什么。

    木门嘭地一声被关上的声音惊醒了她地沉睡,微微皱眉,正要说话。熟悉的气息笼罩着她。

    唔,是刘盈在吻她。

    那吻在她的唇上略作盘桓,便一路向下而去,在拉开的衣带外隔着心衣来到胸膛,张嫣吃了一惊,睡意陡然消散,醒过来,费尽全身力气抓住了他继续向下解的手。瞪着他道,“刘盈,你疯了?”

    不要说此时还是两国交战期间;不要说自己还在病中,单只说这方寸之间的内室,一门之隔,外头站着的不是往日那些司空见惯地宫廷内侍。而是他的期门卫和自己的特别队。

    这么破破烂烂的一扇门,能遮住什么?

    刘盈坚定的揭开了她的衣襟,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道,“只要能留住你的命,再疯地事我都会做。”

    张嫣大急,面上挣红了一片,可是手足酸软,推在他身上根本没有半分力道,倒极似半推半就欲拒还迎。

    她躺在室中的小榻上。只觉得身下的床板硬的硌人。而自己浑身软绵绵的,眼睁睁看着他解开自己的衣带。心衣,触摸到自己细致肌肤地他的宽广的大手,先是如同外头冰雪一样的冰凉,很快的,就被她的肌肤烧成同等的热度。

    刘盈轻轻抚摸过她的大腿内侧,那儿的肌肤因为白日里骑马擦伤,已经红肿了一大片,看上去很是可怜,然而自己出行在外,手头没有药,只能以指尖轻轻拂过,看着她微微瑟缩。眼中染过一丝痛惜,伏在她耳边轻轻道,“没有力气的话就全部交给我,我会试着努力不去碰到你地伤处,但是,不许睡。”

    千方百计,不过是为了不许她就这么睡去。

    张嫣急地快要哭了。喃喃咒骂道,“疯子。疯子,刘盈你个疯子。”

    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睡的着?

    也许是因为肌肤在高热地情况下,比平常分外敏感三分,相互摩擦的战栗让她想要哭泣,很快的,张嫣的理智便被刘盈所带来的刺激黑淹没,眼眸一点一点的氤氲起来。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罩在了云山深处,唯有刘盈动作所及的地方,知觉分外敏锐。仿佛是一朵绽放在他指尖的花,一层一层毫无保留,拼命的咬住了唇,不肯让自己冲到喉咙的呻吟逸出来。直到吐露出芬芳的花蕊。浑身酽酽的仿佛烧过一把火,而汗水拼命的向外渗出来,,恍如暗夜里的河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她又羞又恼,啐声轻问,“你够了吧?”

    刘盈亦疲累至极,伸手拭去了额头隐忍的汗珠,问她道,“现在不困了吧?”

    张嫣怔了怔,倒真是不想睡了。

    吓也被他吓醒了。

    他的眼圈却微微发红了,发狠道,“阿嫣,你给我听着,我来山阴,不是为了和你生离死别,你若再颓迷一次,我便烦你一次,咱们看看到底谁比谁狠,谁能够抛下谁?”

    张嫣愣愣的听着,叹了口气,“至于么?我只是一时颓然。以后不会了就是了。”

    张嫣其实并不是一个悲观的人,只是此次被匈奴的入侵打乱了阵脚,对自己牵连刘盈至此颇为自责,才一时陷入牛角尖,自怜自艾不能自拔。在刘盈狠狠打破了她的堡垒之后,不能够在自艾下去,也只好积极起来求生。

    她不敢再睡,只得尽力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来分散自己地注意力,让自己不要太困。

    “舅舅,你可记得小时候你带我和如意,代王上东市,刘恒他想吃风鸡,我却偏偏喜欢栗子……”

    说起小时候的旧事,刘盈也被她逗笑了。“嗯,小时候五弟特别打怵你。按说,他也没有特别得罪你什么地方,你怎么特别不待见他?”

    张嫣噘唇道,“你怎么知道他没得罪我?”

    刘恒得罪她得罪大了。

    刘盈摇头笑道,“五弟一向老实,说他得罪你,我是不大信的。”

    张嫣望着他。忽然叹了口气,骂道,“傻瓜。”

    我要不为你筹划,你是否还是会傻傻的像历史上一样输的一败涂地,到最后,连个承袭后嗣的子孙都没能留下。

    她振作了一些,忽听得屋门开启,然后外头一真欢呼声。“程副队长回来了。”

    “幸不辱命,”程兴身上颇为狼狈,似乎途中摔了一跤,行止有些不便,眉目之间却朗朗不羁,递出手中的一把乱杂地枯草。笑道,“找到了凤须草。”

    刘盈松了一口气,喜形于色,忙道,“多谢程兄,我这就命人去煎药。”

    “可是,”忽有人迟疑道,“烟会曝露我们的行迹吧?”

    茫茫一座西山,匈奴人纵是有通天之能,亦不能找到他们地方位。但若是点了火。有一道黑烟,则行迹立现。只怕在这儿的所有人都没有了性命。

    刘盈不是不知道这话有一定道理,只是在他心中,最重的永远都是阿嫣。只要阿嫣有一丝希望得救,他就一定会去做。更何况已经有了到手的了凤须草,他又怎么可能弃而不用?

    那对他而言,就是等于将阿嫣的性命放弃掉。

    程兴看了看屋顶,道,“只要咱们把那个烟囱堵起来,应该就没有太明显的烟了。”

    期门卫都是富贵子弟出生,对于民间这些生活细节并无明显研究,但是大半日相处下来,对程兴颇为敬服,见程兴因采药崴了脚,段华便爬上木屋屋顶,将烟囱给堵死了。木屋中本就集了一些柴禾,只是被飘雪打湿了一些,生火煮药到时候散发出很大的烟,因为无法从烟囱中出去,便在屋中各处窜行,一时之间满屋地人都被呛的连连咳嗽,又不肯出屋躲避,只得用手捧冰雪捂宗鼻。

    煮了小半个时辰,才熬了一小碗黑色的药汤。刘盈捧给张嫣的时候,张嫣却已经热的没有力气喝了。

    他没奈何,只得亲自饮了一口,只觉得药汤堪苦,他却微笑了起来,弯腰将口中药汤哺到阿嫣口中。

    唇舌相触的时候张艳忽然睁开眼睛,在极近的距离里看到刘盈的凤眸,里面有着温和地祈求和希愿。便觉得一股苦涩蔓延到舌尖心上,慢慢的将凤须汤吞咽了下去。

    她还太年轻,她想和刘盈白头偕老。如果说,这一碗药汤真的能治愈她的病,纵然再苦上三分,她也甘之如饴。

    第二日,张嫣醒过来,目色已经是一见刘盈躺在自己身边,嘴角生出微微的胡须,看上去颇有点落魄。

    她却有一些觉得,这样的刘盈,看起来很好看。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北地秋冬之际夜晨皆寒,刘盈这样坐着,只怕要着凉,将身上披着的大氅脱下,为他盖上。

    毛衣温暖的触感惊醒了刘盈,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去试张嫣的额头,入手一片温和,却是烧退了。不禁喜极而泣,颇有一点劫后余生之感。感谢上苍,将阿嫣留在他身旁。

    大氅随着他的动作滑下来,落在地上,他拾起来,欲重新披回到张嫣身上,“我不冷,倒是你,大病初愈,要注意一些才好。”

    张嫣笑道,“既然都舍不得彼此受冻,不如,我们一起披吧。”

    刘盈不免心动,与她紧紧坐于一处,将大氅披在两个人身上,在胸前系好,握起阿嫣的手,只觉得温暖滑腻。

    “都是你昨夜做的好事情,”张嫣呻吟一声,捂脸道,“我没脸出去见人了啦。”

网友上传章节 第四卷:满目河山空念远 二零二:雁门

    第四卷:满目河山空念远二零二:雁门

    张嫣的高热一旦退了,身体便很快的好转起来。起来已经可以下床行走。在山头上向下眺望山阴城,山阴城仿佛一个小小的棋盘,只是,张嫣黯然低头,现在也不知道城中是如何一副光景。

    北风掀着地上的积雪,大片的打在身上,她拢了拢衣裳,觉得有些冷,回头看见刘盈走过来,便问道,“舅舅,你打算如何呢?”

    无论如何,他们总不可能一直待在西山。

    这样大雪封山的天气,再待个三五天,只怕不用匈奴人攻山,自己在这座山中也就饿死了。

    刘盈叹了口气,道,“我已经派人往山下看看,知道了山下现在的情况,再做决定吧。”

    忽听得屋外一声清啸,值班之人发出示警之声,二人对视一眼,面色轻变。

    在这样的时候,他们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段华走出来,听见东边山下不远处有动静,吸了口气,道,“我过去看看是什么人再说。”又吩咐身边的人,“小心保护主子。”跳下去走了一小段路,远远的便看见一个人朝着山上爬过来。汉人装扮,身上的棉衣已经破败不堪,抖抖瑟瑟,应是逃难的难民。

    段华松了口气。

    好在不是匈奴人。

    “你是山阴人?”木屋之中,刘盈问道。

    那人没有料到,这个时侯本应当人迹罕至的山顶上会有这么一群汉军。惊破了胆,磕头拜道,“军爷饶命啊。”

    刘盈又好气又好笑,喝道,“哪个想要你地命了?你只要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就成了。”

    “不是。”那人也瞧出这群人中身份最尊贵的,是这个面色憔悴的玄衣青年,于是朝他叩头道。“我叫武三,是武州过来的难民。匈奴人过来的时候。我正在外头,吓坏的时候想着,只要爬上山,匈奴人就杀不到我来。只是没有想道会遇到几位军爷……”

    “武州?”刘盈微微愕然,“那雁门没有被攻破么?”

    “小人不知详情,不过一路没有遇到雁门地难民,应该没有吧。”

    再问他其他事情。亦是一问三不知。

    刘盈微微苦笑,苦中作乐的想道,总算不幸之中地大幸,雁门无事。张偕此时在雁门,只怕也在担忧自己的安危吧。

    待到傍晚,查探情况的人也回到了山上,禀报了所探知的所有消息,原来。匈奴的确是从武州攻进来的。

    本来武州地形险峻,多年以来,匈奴人若攻打大汉,只会打雁门,于是武州的城防便远不如雁门高厚。结果,这一次匈奴人抓了一个汉人猎户。从他口中问出了一条往武州地小路,这才轻而易举的攻破武州。

    “又从武州转往我们山阴。军营在我们离开小半日后被左谷蠡王渠鸻攻破,黄大人以身殉国。之后,匈奴人攻下山阴城,屠城。”

    来人言情悲愤,众人听的也面带惨然。更有不少人失声痛哭,程兴跳起来道,目次欲裂,道,“我程兴再次立誓。定要杀尽匈奴人而死。”

    刘盈亦心中黯然。问道,“那现在那群匈奴人呢?”

    “他们攻破山阴后。转而去攻打马邑,剧阳和班氏。”

    匈奴军队这次不依常态,没有在一番劫掠之后立即退回草原,反而一路经过汉境,继续向其他汉城进攻。

    刘盈在心中忖度,莫非这次是匈奴有意大规模进攻汉朝?

    刘盈苦笑着想,此时,雁门郡的军情已经送到长安了吧?

    国有大难,而他这个国君居然不在都城,当真是失职的紧。

    先前,他为了出来寻找阿嫣,以避暑的名义去了甘泉宫。而将长安的政事统交给了母后与两位丞相,有“紧急”大事送往甘泉交予自己。自己离开的消息传到长乐宫母后处,母后自然会想法子为自己掩盖下来。

    而他素知道自己地母后,虽然很有些喜欢揽权,可是在国家大事上,她的敏锐决断,有时候甚至在自己之上,将国家交给母后管一阵子,他是可以放心的。

    可是,当匈奴大举犯汉的时候,这么大的事情,在甘泉宫的“皇帝”,是一定要御驾回銮地。

    母后此时想已经知道自己失陷在山阴,只怕已经有些慌了手脚了吧?

    段华身为刘盈此次带出来的期门卫的队长,此时也是大急,忍不住寻了个机会单独面见刘盈道,叩拜道,“陛下,现在该怎么办?”

    “朕知道。”刘盈苦笑道。

    “当务之急,陛下应该用尽一切方法返回长安,才能定民心,安国策,命大将将匈奴人打回去。”

    “不成。”

    刘盈抿唇拒绝道。

    “你以为朕不想返回长安么?只是,你当匈奴人都是泥捏的?在汉匈交战的地方,匈奴人兵力强盛,朕身边只有这么点人,安然通过的可能性很小。倒不如去雁门。”

    “匈奴人攻破城后,一般都是屠城,正因为如此,他们不会在攻克的地方留下太多的防御力量,马邑之后的大片土地,此时只怕都是空地,我们去雁门,要有把握的多。”

    张偕在雁门布置多年,城坚,粮足,只要匈奴人不全力来攻城,应该可以坚守一阵子。进入雁门之后,等到大汉派大军来迎战匈奴,再前后合击,应该会更加安全一些。

    刘盈信任自己地母后。

    她也许性子果决而手段狠辣,但是正因为如此。她不是一般平常普通妇人,纵然在唯一地儿子生死不明的时候,她也会让自己坚持住,首先保卫她地丈夫与儿子的国家,将入侵的匈奴人打退。再回过头来,收拾动乱的长安。

    “准备准备吧。”刘盈道,“明日入了夜。我们就出发,去雁门。”

    他回过头来。忽然看到张嫣站在小刀墓前拜祭,神色肃穆而有一些脆弱。

    再认识到自己的心之所向之后,出宫来追寻阿嫣地下落,然后被入侵的匈奴人困在西山,他并没有丝毫后悔。可是想到母亲如今在长安城中地艰难掣肘,他心中亦是愧疚担忧。

    刘盈望着阿嫣的背影,在心中默默道。如果上天庇佑,此次我与阿嫣能够平安脱险,回到长安。这是我最后一次,让我此生最爱的两个女子,为我奔波操劳。

    忽听得一声嘈杂的欢呼,山上到处冰天雪地的,众人竟是在奇迹一般的捕到一只山鸡,虽有一些干粮。却干硬难食,见了这一只烤好的山鸡,众人都有些垂涎欲滴。

    倒霉地山鸡看到了这么多只恶狼一样的眼神,不由吓坏了,拼命的咯咯叫唤。

    只是,这山鸡个头怎么小。人这么多,怎么够众人分吃的?

    程兴叹道,“校尉风热刚退,正是该吃点什么补补身子的时候。不如送进去给校尉吧。”

    期门卫心知张嫣身份高贵,而特别队一直以来奉张嫣为上司,彼此都没有什么意见。

    山鸡烤好之后,张嫣惭然道,“是我身子骨弱,才拖累了大家。怎么还好意思要大家照顾?”

    “校尉身体正弱,正好补补身子。”程兴憨然笑道。“而且。明日里又要赶路了,

    张嫣推辞不过。便道,“那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分一小半给我就可以了。”

    军中汉子手艺粗粝,更因为轻骑减从,烤鸡之上连一点油盐调料都没有,味道甚是一般,张嫣却一汹一汹细细的咀嚼了,似乎在品尝平生最为美味的美食。

    武三忽然发疯似的拜道,“军爷带我们一起走吧。”

    匈奴人攻破武州地时候,他惶然终日,虽然有家,但此时家人只怕早就不在人世了。遇到这群汉军,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总是生了一些安全感。

    此时刘盈又要离开,他对前途茫然之极,忍不转口请求。

    刘盈黯然道,“不成。”

    一场战争带给百姓的伤害,在这个小小的平民百姓的身上,就能够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

    不是他不愿意,而是此时真的无能为力。

    找回地马匹不多,自己都不够用,又如何有能力带上两个平民?

    “匈奴人终将退回去的。”他只能劝道,“你一个人在山中,等到了匈奴人退走的时候再出来,应该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又命段华留下了一点干粮,这才策马离去,

    奔驰在千里沃野之上,不过是一月之前,这里还生气勃勃,路上有行人,村庄中冒出袅袅炊烟。如今却是一片惨淡。一路上不时有见百姓尸体。因为下雪天气,被掩盖了一半,过了数日也没有发臭。一开始,刘盈还欲为之掩埋,到后来越见越多,虽神色沉重,却也只当不见不顾了。

    他们不敢在大道上行走,只得拣小路向雁门前行。夜色中走了很久,果然不见来人。天将亮的时候,远远的便看到了雁门。

    众人正欢喜作色的时候,忽然段华面色一沉,勒马道,“有匈奴人。”

    果然,雁门城外,有大队的匈奴军队围城,粗略看看,少说也有三四千人。

    虽然早就有所意料,但是,看到匈奴人的一刹那,众人的心还是沉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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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四卷:满目河山空念远 二零三:失散

    第四卷:满目河山空念远二零三:失散

    匈奴人畏惧张偕威名,此次绕过雁门袭击汉境,但亦惧怕张偕从后攻击,令自己腹背受敌,于是留下了一队兵马围住雁门。

    众人远远的勒住马,看了看匈奴军容,不免形容惨淡,纵然是最不懂军事的小儿,以己方这么一点劳累的人马对抗匈奴人,几乎没有一点胜算。

    段华皱眉,转向刘盈问道,“主子,你看这?”

    “休息一夜,明日再动手。”刘盈淡淡道。

    虽然眼前这条生路有些渺茫,但是总有数分生机。总比慢慢在外等死强上数分。

    “算了吧。”程兴面色飘忽不定,忽然跳起来道。

    “怎么?”段华讽道,“程兄昨日还发誓说今日要杀尽匈奴人,今日便胆小了么?”

    “我什么时候胆小了?”程兴恼道,“我只是觉得不值得。”

    “我要是张都尉,不会为了咱们这点人开城门的。”他面色沉静,淡淡道,“虽然同为友军,我们这群人,和雁门城中百姓,随便比一比,张都尉也会知道谁更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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