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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嫣华 三零五:日食-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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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
“这……”老者提着杏花灯,左右望望,忽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既然这盏花灯的灯谜暗合着阿嫣的芳名,刘盈便不能让它落在旁人地手中,便笑道,“我多出一份灯钱。请这位兄台割爱吧。”
灯肆西首绕过来一个行人,笑道,“助本来是一时无聊,才来猜这灯谜消解一下。既然这位兄台是猜灯以赠佳人。自然不敢与之争爱,不如就以此花灯转赠佳人。”抬头看了一眼张嫣,两个人俱一怔。
另一个猜出灯谜的。竟也不是陌生人。与她曾有数面之缘。是她曾在太学时的同窗,严助。
在满肆的花灯中。严助似乎也认出了她,眉眼惊疑不定,唤道,“张孟……兄?”忽然顿住。
站在花灯下的少女眉目轻扬,颜如芙蕖,青丝在身后挽成了一个椎髻,飘扬的像一道瀑布,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男孩,分明是个女红妆。
刘盈回过头来,用眼神询问张嫣,是否认识此人。
他虽曾查阅过严助的履历,却并未亲见过严助,所以此时在宫外遇见,竟一点也认不出来。
张嫣一时也有些僵硬。
想起刘盈曾经有意考虑过将自己许配给这个陌生人,心里就委屈憋火,对严助也没有好脸色,挑眉冷笑道,“谁稀罕你送,我要的东西就是我自己的,沾了别人的分,我才不要。”
“阿孟,”刘盈微微喝道,将花灯递到她手上,她怔了怔,静静地接过,终于没舍得抛弃,看五光十色的光彩在自己掌中跳跃。
平心而论,这盏花灯在民间虽算是不错,扎灯的竹纸却粗糙,入不得她的眼。她自幼来往于侯府宫墙之中,家里有无数盏灯,每一盏都比这盏要来地漂亮,华丽。
我却偏偏喜欢这盏杏花灯。
这世上有无数的好男儿,他们或许有的比你英俊,比你聪敏,比你更飞扬,更不羁。
∩是我却偏偏喜欢一个刘盈。
你是我的缘,亦是我的劫。
我努力想要,最终却发现,你不是不爱我,只是对我的爱不足以冲破你心中的道德藩篱。
本来么,她扯唇无声的笑了一下,人生在世,总有守住一些最重要地东西,才能立定的住脚,一如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她不幸,爱上了一个太顽固的人。愿赌服输,没有什么可说的。擦干眼泪,继续往前走,她的一生,总不能停止在这个安陵的夜晚之上。
一盏灯,佳节好日,三个人,站在对目相望地距离上,默默无言。
∪。
俺错鸟。这篇文中犯地忌讳,我会牢记,下一本绝不再犯了(内牛满面中)
如果看完这一章,仍然觉得虐,建议一个星期后再来观看,我尽力在一个星期内将章节压缩,一个星期以后,改虐刘盈。
其实,冒死仍要说一句,这个时侯,刘盈童鞋也在受虐,不要以为他很轻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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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 一六九:蒹葭
“小弟姓严名助,字伯道。”严助拱手道,“这位兄台贵姓?”
刘盈怔了一下,亦拱手回道,“我姓吕,单名一个持字。”
“原来是吕兄。”严助笑道。
“两位客官,”灯肆的伙计将二人猜谜的誊纸奉还,笑道,“请收好。”
严助伸手去取,却不料斜刺里张嫣劈手抢了过来,瞧了一眼,撇了撇唇角,干净利落的撕了。
“阿嫣,”刘盈有点尴尬,他知道张嫣是不乐意写有自己名字的纸笺被人收起,但旁人看来总是有些跋扈,于是对严助道,“内子有些顽皮,还请见谅。”
“无事。”严助笑道,面上神情安详。
吕兄,相逢即是有缘,不如,咱们寻个地方坐坐如何?”
“也好。”刘盈点头笑道。
他曾经想过,与阿嫣做一段假夫妻,然后以皇后变故的名义将阿嫣送走。女子自然是不能够不出嫁的,她这段故皇后的身份,便注定了要嫁的人不能与贵族圈子重合。自己又舍不得她吃苦,所以想从寒族俊杰中简拔出一个合心意的,严助就曾是进入他最初视线的人选之一。
惠帝五年,她抱着自己哭泣,说她乐意一辈子留在自己身边,神情坚定。于是他生了一丝奢望,也许,他们可以在一起相安一辈子,他会尽力弥补于她,为她在未央宫里营造一个天堂。
到今天,终于证实。那,真的只是奢望而已。
他决心送她走,那个搁置了已久的盘算,便又重新回到心头,他也想看看。这个严助到底如何。
“既如此,严兄可知附近有何好地食肆?”
“不需那么麻烦,”严助笑道,“寒舍就在不远处,不如就到其中盘桓盘桓吧。16K。电脑站.16k.cn我在在隔壁食肆中买几个小菜,煮酒品谈,岂非乐哉?”
“这样也好。”
“好什么好?”张嫣忍耐了半响,终于忍不住跳脚道。“我还没答应呢。我要回家。”
“阿嫣。”刘盈柔声劝道,“现在天晚了,长安城门早就关了,不如在外头消磨一晚上,再回去如何?”
—什么玩笑。他如果真要回长安城,还有哪个城门兵敢不开城门不成?
张嫣恼的咬牙,却因为想起撕掉的那张写有嫣的纸上字迹,心中亦有一些疑虑,到底没有再说话,被拉着随去。
严助所居。在安陵邑街尾上的一间小院,室中不过一案,数榻,一木质屏风。点燃了烛灯之后,张嫣忍不出出口道,“真清贫。”
“小子家无余财,毕业于太学之后,在未央宫中任郎吏行走,俸禄微薄,在长安城中租不起房子,这才来到这安陵邑。”严助不以为忤。笑着答道。
“怎么,”张嫣斜睨他道,“你在未央宫中为郎官,可曾见过今上天颜?”
“未央宫中单郎官便有数百人,”严助道,“陛下却多在宣室殿。我等执微贱役。哪里有机会见到陛下。”
“那你这个郎官当着有什么用?”张嫣淡淡讽道。
“这是伯道谦逊,”刘盈只得打圆场道。“第一批太学生考核颇为严苛,伯道能从中脱颖而出,才学定是不浅。”
“不敢当。”严助笑笑,拱手道,“那是陛下英明。”
“当今天下,诸侯以吴楚齐三国为大……”他着意将话题论往国事,慷慨陈词,却见对面吕持神思不属,根本有些心不在焉,不禁猜疑,莫非自己猜错了,这个吕持不过是个平常权贵子弟而已。16K。手机站.16k.Cn
沉思片刻,他终究决定冒险一试,取过案上订册,道,“这是我曾写地策论,吕兄不妨帮我看看。”
刘盈不在意的翻翻,忽然面色微凝。
严助的字迹,竟和当日宣室殿中奏请削藩的匿名章奏字迹如出一辙。抬头看严助的眼神,却坦然不似作伪。
刘盈想,阿嫣一向善解人意,唯独今夜在严助面前屡屡刻薄,看起来是真的讨厌严助到极点,才这么不遗余力在他面前破坏形象。
不喜欢便不喜欢吧。天下这么大,年轻的俊杰,又何止一个严助?
严助此人,若是早就猜到他们的身份,却依旧如平常人一般结交,便是太机心,惯会作伪,为臣可,为夫不足。若是并不知情,则便是太不知情趣,随便拉个人也能兴致勃勃地品评天下事,阿嫣爱花爱草爱闲暇,定不能够与之谈到一起去。
他深心里不能承认的是,见阿嫣如此,他的心中,竟是微微开怀的。
离开严宅的时候,他回头唤道,“阿嫣,咱们回去了吧。”
阿嫣点点头,很安静的不吵闹。
有些事情,吵闹有用,才会尽情的吵闹,逼着他让步妥协。
有些事情,一旦决定了,吵闹根本没有半分用处,不如安静的接收罢。
来的时候,飞云奔驰的飞快,她坐在马上,抱着刘盈,心里明明有些害怕,却反而安定。现在回长安,刘盈却将马策地极缓,两个人明明靠在一起,却偏偏觉得疏离……
心的地方,有一点空。
刘盈想,如果这回长安的路永远走不到尽头,那也是一种天长地久了。1%6%K%小%说%网
然而,再久的路,总会走完。
到城门郭在望地时候,天还没有亮。
张嫣跳下马,要去拍门,虽然还没有到开城门的时间,但只要她乐意,可以在任何的时间叫人开门。
她忽然听到刘盈急促地唤她。“阿嫣。”于是不解回头。
刘盈平息了一下心跳,放缓了声音道,“天也快亮了,那些守城的士兵只怕睡的正熟,咱们不妨在外头等等吧。”
他想在多握一些。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张嫣偏了偏头,无可无不可道,“也成。”
刘盈轻轻的吁了口气。
渭水河在夜色中静静流淌,横桥亘于其上,投下一条静默地影子。已到初春,岸边透出了一些草绿色,刘盈与张嫣坐在一起,采下垂在手边的一只柳叶。在手中把玩,忽的道,“我吹首曲子给你听吧。”
张嫣静静的点点头。
于是他将翠绿的叶子放在唇间,吹起了叶笛。
很多年前,他还很小的时候,有乡间地伙伴教他吹过叶笛,笛声欢快而绵长。
后来,他渐渐长大,学会做一个沉稳有节地储君,属于乡野间地俚俗。渐渐成了褪色地淡忘。
柔软的柳叶在唇间低吟,他一开始有些生涩,到底是太久没有吹过了。过了一会儿,便渐渐找回了一点感觉。
他吹的是一首《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曲调很温柔,他吹的很缓慢。叶笛从来不是能登大雅之堂的音乐,可是最靠近人的心声。
为我所爱的伊人,她在我所无法到达的远方,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够不到她的裙摆。
阿嫣。是他掬不到手中地伊人。
愿在莞而为席,安弱体于三秋;悲文茵之代御,方经年而见求!
愿在丝而为履,附素足以周旋;悲行止之有节,空委弃于床前!
愿在夜而为烛,照玉容于两楹;悲扶桑之舒光。奄灭景而藏明!
愿在木而为桐。作膝上之鸣琴;悲乐极而哀来,终推我而辍音!
肩膀上渐渐沉了。阿嫣终究年纪太小,熬不得夜,已经迷迷糊糊的睡去。
他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不敢一动,只怕惊醒了她的浅眠。
很多事情他只曾从自己地角度看过,觉得理所当然。但是今夜阿嫣的哭诉,他也的确听进去了。虽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如果他听了,想了,反思了。
那么,阿嫣其实是对的他想,如果,如果阿嫣只是单纯的妻子,那么,他是可以什么都不要,只守着她过日子的。阿嫣爱笑也爱哭,爱闹也爱跳,偶尔端庄大方知书达理,偶尔颐指气使精灵古怪。各种风情他一辈子也看不厌。
如果,她只是他的妻子,那么,他是愿意的。
多可惜,她不是。
∩是,这句话,他永远都不会告诉她。
既然已经注定分离,又何苦,留一段不能达到地奢愿,在离别的日子里,让她每每想起而遗憾。
阿嫣还太年幼,她可以遇到一个又一个好男子,然后将自己忘掉,好好的过她的一辈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而他,却已经“老”了。
她在他的心里烙的太鲜明,于是他一辈子也不会再忘掉她。他甚至不能在分离之后想念地时候去见她一面,为了怕给她带来麻烦,他甚至不能常常命人去探她消息。
他记得,很久以前,在商山地那个晚上,她笑盈盈的说,“我平生最大地心愿,就是要一间普通的宅子,不要太大,当然也不能太小,和我想在一起的人住在里面,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
她不知道,这其实,也是他的心愿。
只是,在生命的某个转折,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再遥不可及。
他的心温柔而又剧烈的抽疼。
刘盈想,如果,五年初那次,他狠心送走她,他不会不舍到这般地步。
那时候,他还没有这般爱她。
他曾真的以为自己伸出手便可以留住她,于是放开了自己的心防,让她走到心中最深的地方。到了这个时候再说将她驱离,他似乎已经无能为力了。
阿嫣,如果我们不曾携手,多好?
如果我们不曾相爱,那么,他可以送上一份厚礼,微笑着看着她嫁给一个好年纪的列侯子弟,嗯,也许是他的身为诸侯王世子的侄子,然后,在每次见面的时候,平静的问一句,“最近可好?”
“嗯,我很好啊。你呢?”
远处的村庄传来鸡鸣,悠长而又嘹亮。
遥远的天边露出了一线鱼肚白。
刘盈苦笑了一下,放下手中叶笛。
厚重的横城门在他们面前缓缓展开,声响惊动了浅眠的阿嫣,揉了揉眼睛,睁开眼来。
故去的一夜即将故去,新的黎明已然到来。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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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 一七零:反事
六年夏五月,
辟阳侯审食其得释之后,辗转得知当日张皇后曾为自己求情,于是奉上厚礼叩谢援手之恩。
解忧从椒房殿中出来道,笑盈盈揖道,“皇后娘娘说,她只是不过是举手之劳,不敢言恩。辟阳侯当年曾襄助过太后,也曾经教导过陛下以及长公主,也就是间接对皇后娘娘有恩。娘娘收下其中翡翠如意,其余诸物完璧奉还,还请辟阳侯日后多珍重。”
这趟牢狱之灾后,刘盈免去了审食其的长乐詹事一职,但仍保留了他的辟阳侯封号。因此,审食其再也不得如从前那般随意出入长乐宫。吕后也不想太触儿子的霉头,只得私下里找尽了各种借口约审食其入宫一会。对此,刘盈也许不知,也许知情,却到底没有说什么话。
“阿嫣你做的对,”椒房殿中,鲁元牵着女儿的手,坐在榻上,皱了皱眉,道,“审食其为幸之流,咱们虽不需落井下石,却也不必太过理会。”
不同于母亲和弟弟,鲁元性恬淡,幼时在丰沛也只待在家中,倒是少受审食其的照顾。
张嫣身穿一身清凉的夏裳,回过头来,剖了一片东陵瓜,递给母亲道,“这是今日刚进上来的新瓜,阿母尝尝,甜的紧。”
她别过了母亲的话语。她从没有母亲那么正统,幸自然不是一个高尚的职业,但是在攀附的主子掌权地时候。他们的喜憎一言,却是比君子死谏还要管用的。她虽与审食其同为吕后眼中的红人,并没有求助于他的必要,但和平共处,总是好地。16K。电脑站.16K.CN
但是。她叹了口气,这些对于她,已经没有多大必要了。
“阿母,”张嫣依在鲁元身上,忽然问道,“如果,有一天,嗯。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过日子啊。”
不然,我纵在天涯海角,也是会愧疚的。
“什么意思?”鲁元吓了一跳,连忙拉着她的手,惶然问道,“好好的,怎么说这种话?你是受了什么委屈么?”
“没有的事情。”张嫣道,“这未央长乐两宫,太后是我阿婆。陛下是我舅舅,哪里有人敢委屈我啊?”
“那你怎么忽然说出这么不祥的话来?”鲁元这回却不肯被糊弄过去,坚持问道。
张嫣的目光在椒房殿中飘啊飘,最后落到书架上地《诗经》。便笑道,“适才看诗经的《燕燕》一篇,上头说,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我就想啊,那个诗中的女子远嫁,家中亲人再也见不到她了。该有多难过呢。”
“原来是这样。”鲁元吁了一口气,叩了一下她的脑门,似笑非笑道,“阿母看你读书都读傻了,哪来那么多胡思乱想?嗯,你嫁在未央宫。阿母就住在尚冠里。咱们来往之间只需要小半个时辰。阿母什么时候想你了,就入宫来看你。你要是想阿母了。就回家来住一个晚上,咱们娘两说说悄悄话,将你阿爹和陛下都抛开,不也是挺好的?”
“好。”张嫣笑倒在她的怀里,“咱们不理他。一路看16K.CN”
天日将暮,张嫣站在椒房殿高耸的门阙下,目送母亲的宫车缓缓驶离的背影,夕阳斜斜的照下来,落在她地侧颜上,呈现出一片漠然的金色。映衬的她眸如琉璃,沉静而安详。
走过来的荼蘼便犹豫了一下,有些不敢打扰她。
那个兵荒马乱地上元夜,已经过去很久了。当日的情形却依然历历在目,陛下和皇后直到第二日清晨才回宫,十数个臣子上本参陛下妄行,刘盈无奈,只得当廷认错,并保证日后不会再如此鲁莽行事。
木樨自知失言有罪,才会让皇后娘娘落入王八子的设计,在椒房殿外跪了一个晚上,唇色微紫,等候皇后娘娘的处置。
张嫣没有降罪于她。
“与你没有多大关系,本就是我自己想去的。”她轻描淡写道,“只是,木樨,你记住了,”她忽然疾言厉色道,“不是除了你以外的人都是傻子,以后不必再自作聪明。”
“诺。”木樨战战兢兢的应了。
从那个忽然疾言厉色的皇后开始,荼蘼便觉得,那个自己一直从小陪伴着长大地张嫣,有一点点变了。
她变的就如同此时站在殿阙之下的张嫣,看起来有些沉静,仿佛一夜之间,从活泼跳跃的少女,长大成安静优雅的女人。
太后也曾为上元夜之事斥责张嫣,“不过是死了个八子,至于闹的这么不让人安生么。你也是,陛下要胡闹,你在边上也不劝一劝……;16K.CN。”
张嫣便扑哧一声笑出来,道,“我瞧着陛下一直那幅老成地样子就厌,嗯,人不疯狂枉少年,偶尔疯狂一下,不也挺好地么。”
“嗯,说的也是。”太后被她逗笑了。
荼蘼当时亦伺候在一旁,看着皇后娘娘地笑颜,依旧是那样灿烂的一片,仿佛春暖花开,满地锦绣,似乎与从前并没有任何不同。但陪着她从小一同长大的自己,总觉得那种笑容有点迷蒙而不真实,带着点心酸的味道。偶尔,会让她想哭。
于是,这些日子她一直心惊胆战。
张嫣回过头来,见荼蘼呆呆的站在那里,神思不属,于是伸手在她面前摇晃,笑眯眯叫道,“荼蘼?”
“哎——”她回过神来,不觉惭愧,连忙将手中的名册奉上,道,“这是永巷呈上来的未央宫最初征召的那批宫女的名册,娘娘是打算放她们出宫么?”
“嗯。”张嫣捧册翻阅,道,“我既然为中宫皇后,便自然要挑起掌管未央宫的职责来。从先帝九年未央宫成,广招宫女,到如今,已经有九年了。当初的那批宫女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放她们出宫自行嫁娶,也是陛下的恩典。”
“娘娘说的是。”荼蘼笑笑应道。
只是,她心中还是有一些疑虑。未央宫中自然有一批大龄宫女,但是她们大多也不过二十四五,还没有老到一定要放还出宫的年纪。娘娘亟亟于此事,实在是有一些奇怪。
许是娘娘慈悲于心吧。
她很快的便给张嫣找了一个解释,当今天子并不热衷于女色,这些宫女在未央宫中没有攀龙附凤的指望,一年一年的蹉跎年华,渐渐老去,便不免有些怨气与凄惶。能早一年放还,便是早一年的功德。
近半年来,张皇后更频繁的往来于长乐宫间,陪伴吕后,对此,吕后也很是满意。
“陛下这些日子常召见一些贫寒学子问对,长安城中,人人都说,陛下有爱才之心,赞叹之余跃跃欲试呢。”吕后放下玉箸,接过一旁婢子递上来的湿巾帕拭手,淡淡道,
“是么?”张嫣扯了扯唇角,不以为意的应对。
吕后只好直言,“阿嫣,你在旁边也提点他一点,稍用一点平民,倒也不是大事。大汉的根基,还在那些旧臣列侯身上。”
“太后,”张嫣嗔道,“那都是国事,我身为宫眷,怎好插言?”
“傻丫头,”吕后恼道,“谁说宫眷不能言国事。旁的宫眷自是不能。你身为一国之母,却是名正言顺。我当年身为皇后的时候,不也协助先帝治国么?”诛韩信,杀彭越,桩桩件件,杀伐果断。
“对了,阿嫣,已经将近一年了。”
张嫣嫣然一笑,“阿嫣知道。”
这些年,她已经是应付吕后应付的炉火纯青,睁着眼睛能说瞎话而滴水不漏。只是眸光微微黯然,这两年期限,大约是永远到不了了。
忽有宦者令张泽匆匆进殿,禀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不好了,陛下在朝堂上大怒。”
“什么因由?”不愧是吕后,一生经了太多风浪,眼皮都不曾眨一眨,淡淡问道。
“听说,是长沙王反了。”
长沙王一脉,是大汉硕果仅存的异性诸侯王。
汉五年,高帝,以“故衡山王吴芮,从百粤之兵,佐诸侯,诛暴秦,有大功”册为长沙王,名辖长沙、豫章、象郡、桂林、南海五郡,实际只征赋长沙一郡二十二县。
长沙王一脉素来事汉恭谨慎,第二代长沙王吴臣还大义灭亲,在慈乡杀了造反的淮南王英布。
第二代长沙王吴臣故去后,按汉推恩令,将封国分作三份,一份予同母胞弟吴贺,另两份给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吴回与吴锦。不料吴臣方入土,吴贺便骤然发难,软禁了两个侄子,将长沙国控制在手中,害怕汉廷责怪,又与妹夫英布交好,对汉庭心怀怨愤,仗着国处偏远,大汉朝中少主,征战沙场的大将都渐渐老去,自己却方年少,竟是将汉朝通往长沙国的道路摧毁,妄图裂土分疆,效法南越王赵佗,做一个土著王。
六月初,刘盈命灌婴为大将军,率大军征伐长沙。
注:史上长沙王一脉并未反汉,传五世,无子,国除。第三代长沙王为吴回。
此处如此书写,仅为文中需要。
唔,这是一个过渡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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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 一七一:清光
初十,汉军抵达汉水沅江,攻打长沙国罗县。
灌婴知晓,大汉南陲,南越王赵佗听调不听宣,最多便指望坐山观虎斗,不会襄助长沙王,亦不会襄助汉军。而长沙国内道路尽毁,粤军熟悉地形又最善野战,每次缠斗,虽汉军人多势重,但竟占不了太大的便宜,半月之内,推进缓慢。
“他奶奶的,”营帐之中,灌婴忍不住斥道,“好像每一次汉军出击,这群龟孙子都知道我们要从何路出兵似的。”
“灌将军,”副将迟疑道,“你觉不觉得,是因为有人将我军动向都密报吴贺?”
“你是说,”灌婴到底也是身经百战之人,胆大心细,眯了眯眼睛道,“汉军之中有细作?”
第二日,汉军帐中,灌婴指着地图对众将道,“诸军兵分两路,一路从汉宜春进攻安成县,另一路从武陵攻打长沙国的昭陵县,然后两处合为一处,直指长沙国都临湘……”
命令分发下去,左右大军亦从中军开拔,五日之后,灌婴却出乎意料的调遣了楚国援军,从艾县入长沙下隽,将猝不及防的叛军杀的大溃败,一路高歌向临湘而去。
当夜,汉军营中设酒庆贺,灌婴身披盔甲入账,面上殊无欢颜,厉声吩咐左右道,“将许襄拿下。”
一时间,满帐皆惊。许襄挣扎着推开灌婴亲卫,大声道,“我乃陛下钦命监军御史。灌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犯上作乱不成?”
“我灌氏一族对陛下忠心耿耿,”灌婴向长安方向拱手,冷笑道,“正因为你是陛下亲信。//。16k
//。16k才更不应该辜负陛下信重,这个人,不知许监军你可认识?”
灌氏亲军押上一个小厮,正是前几次许襄将密信交托寄于长沙王吴贺之人。
许襄脸色如雪,忽然斥道,“灌婴你不过是走马贩缯之徒,窃居高位,以数十万大军凌一小国长沙。近月不下,算什么本事?”
灌婴气的怒发冲冠,拔出腰中剑就要将许襄斫杀。却被一旁谋臣拼死拦住。
“灌将军,”他急急道,“许襄再有不是,到底是陛下亲任地监军御史,将军不可鲁莽处置。不妨用囚车押了,送回长安,交由廷尉处置。”
“不必回长安,”许襄急忙道。“你就在此把我就地正法,若皱一皱眉头,我就不姓许。”
“嘿嘿,”灌婴笑道。“你姓什么去问你老父,和我有什么关系?来人,”他喝道,“将许御史押回长安。”
许襄卧在囚房榻上,看着从小小窗口倾泻而入的一线月色清光,伸手去掬,却总是从指缝中漏掉。
牢门推开一线,黄门尖锐的声音响在小小的囚室之间。“罪臣许襄?”
“在。”许襄跪拜在地。
“陛下遣我来问话,为何行此悖逆不经之事?”
许襄深深拜伏在地,叩道,“是襄对不起陛下。”便不再开口辩解。
刘盈听了黄门复旨,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刘盈忆起。父皇将逝的那一日。他侍疾在父亲床前,父亲喘息着嘱咐他……Wap;16K.cn。继位后头一件事,就是寻个由头除去许襄。因为将世事看地太透的人,骨子里必不会真的忠君爱国,若居权位,有利必生乱。
他固执的不肯信,甚至为此驳斥了父亲,却不料姜总是老的辣,终于在今日验证了父亲的断言。
“陛下,许襄与长沙反王谋篡,其罪当诛,可凌迟而亡。”宣廷尉慨然陈词。
“这是否,太重?”他迟疑着问道。
“陛下,”宣义断然驳道,“许襄身负圣恩,却行此悖逆难书之事,若不严惩,将以何警天下之效尤?”
“下去吧。”刘盈挥手道,“让朕再想想。”
他想起汉十一年淮河的水色,以及会城暗夜的青草气息,许襄曾经对他说,“太子日后必是一个仁君。既然如此,为何他尽力去做一个仁君,许襄却背叛了当日地誓言。
他曾经在那里与许襄并肩而战,共过生死。太平盛世,后来登上了君位,便自然不能如同过去一般与臣属亲密,但他总感念许襄在吕侯府的一番慷慨陈词,以之为友。亦以为许襄也会将那段情谊记在心中。
显然,他错了。
若是当日他听了父亲之言,汉水之上又会少死多少背井离乡的汉军?
这么想,心肠就硬了起来,在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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