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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嫣华 三零五:日食-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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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嫣轻轻的唤了一声,“阿娘。”
“嗯,”鲁元轻轻应了一声,睁开眼睛,看见面前的张嫣,“是阿嫣啊”
“阿娘,”
张嫣再唤一声,将脸埋在鲁元怀里,眼泪就落下来了。
“阿嫣,不要哭。”鲁元含笑,轻轻拍打着张嫣的肩,安慰道,“人都是总有这一天的,阿娘早就准备着有这么一天了。现在,我的心情很平静。所以,阿嫣,你也不必这么难过的。”
张嫣哽咽道,“我不要。——我想要阿娘好好的,陪着我和偃儿。”
鲁元便默然了一下,慢慢道,“傻孩。人的福气是有定数的。想我这一辈,也算是过的很好。这个时候走了,也就没有啥遗憾了。”
“阿嫣,”鲁元咳了一声,看着面前的nv儿,目光慈祥。
“在家里头,你阿翁有他自己的打算,不用我担心;偃儿是个男孩,已经历练出来了,而且他的前程,要他自己去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有阿嫣你,阿嫣,没有了阿娘,你一个人在未央宫里,怎么办呢?”
“阿娘,我很好。”张嫣泣道,“你不用担心我的。我有阿婆,有陛下,还有阿翁和弟弟,我会一直很好的。”
鲁元便不说话了,只是望着张嫣的目光,,带着淡淡的忧惧。
“阿娘,”
张嫣坐在鲁元身边,“记得我们刚回长安的时候,阿翁被先帝下到狱中,弟弟还没有出生,我总是想,要是我们一家能够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就好了。如今我们可以安心了,可是却再也不能够经常守在阿娘身边了。”
鲁元就笑了一笑,
“nv孩总是有这么一天的,告别父母兄弟,嫁给一个男人,从此以后,为他生儿育nv,”她拭了拭泪滴,“陛下是个好男人,有他顾着你,当是没有可虑的。可惜,没能看见你生下一个皇,我终究是不能完全放心。”
“我会过的很好。让阿娘放心的。”张嫣轻轻道,“可是到了这个地步,忽然好想回到小时候,陪着阿娘和弟弟,不撒手。”
鲁元失笑,“那怎么可以,那陛下可要急了,你不长大,他到哪里去找媳fù去?”
“阿嫣,”
她看着nv儿,呼吸微喘,目光也忽然深邃起来,郑重道,“有你和偃儿这样的一对nv,是娘亲这辈幸福的事情。”
“嗯。”张嫣闭着眼睛,不敢睁眼,轻轻答道,
“能够有阿娘这样的娘亲,也是阿嫣这辈幸福的事情。”
鲁元轻轻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涂图站在nt边,shì立了很久,见鲁元公主躺在nt上,已经是许久没有动静,忍不住轻轻的走到nt旁,伸手探了探公主的鼻息。泪水哗的一声便落了下来。
长乐宫中,吕后心神不宁,坐在殿堂上祈拜,听得én外檐廊之上尽力放低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殿én被推开,苏摩轻轻的走了进来。
“满华怎么样了?”
“太后,”苏摩嗫嚅了片刻,终究道,“刚刚信平侯府传来消息,鲁元公主已经是……薨了。”
“啪”的一声,吕后腕上的珠链断了开来,米粒大的珍珠落下,滚了一地。
她默然片刻,眼中闪烁起晶莹的水光,
“她还那么年轻,我这个老婆还没有去,她怎么就去了呢?”
“太后——”苏摩亦洒下泪来。
“她三十五岁。”
吕后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无力的倚着凭几落坐下来,“我平生就这么两个孩,我现在也已经老了,唯一的指望就是在我闭眼以前,他们都平平安安,为什么上天却这么不长眼睛,让我这个白人送黑人呢?”
“太后,”苏摩劝道,“鲁元公主若看到你这样伤心的模样,一定会不安的。你还要想想陛下,皇后,还有小侯爷,就算是为了鲁元公主,也不能这么伤心啊。”
“满华——”吕后嘶声痛哭。
中元五年夏五月,鲁元公主薨。
鲁元公主,母孝高皇后吕氏,为今上同胞姐,生张皇后,xìn和善,一生与人无争。
夏六月乙巳,天下诏,鲁元公主谥为鲁元太后。依其病中所请,葬于安陵,以全其与张皇后日后母nv相见之情。公主偃以鲁元公主故,封鲁侯。食邑鲁县。
史上鲁元公主是高后元年去世。也就是本书中的惠帝中元元年。因为历史改动的原因,这儿推迟了四年。
第240…300章 二七一:事发
菡萏悄悄推了门进来,看了一眼房室里间,张嫣静静的卧在榻上,一头乌黑的发丝披散下来,面色苍白而荏弱。“娘娘如今怎么样了?”“嘘,”扶摇轻轻拦着她,道,“刚刚侯夫人去了的时候,娘娘便一头晕厥过去,如今还在昏睡呢。”她们如今待的是张嫣出阁前在侯府的住处。之前鲁元逝世的时候,侯府的家具摆设略微拾掇了一遍,色泽喜庆的帐幔被收了起来,如今摆在外面的,都是青灰色泽的铺设。张嫣双手交握放于胸前卧在榻上,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便是在昏睡中,依旧有着难受的心事,忽得哼了一声,一滴泪珠,从眼角沁下来。“娘娘,”菡萏连忙上前扶着张嫣从榻上坐起。张嫣按着额头笑道,“我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竟是梦见阿娘不在了,我真是睡糊涂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收声,看见菡萏和扶摇面上哀戚神情,和屋子四下里熟悉的摆设妆饰,渐渐的体悟到一些事情,“竟是真的么?”澎湃的眼泪便刷的一下涌上来。一直到现在,她尚不能相信,鲁元竟已经真的离自己而去。从今而后,再也没有人那样温柔的望着自己,唤着一声“阿嫣”;再也没有人告诫自己的言行,只为自己安好;没有人在自己犯错的时候在两宫之中奔波求情;没有人疼爱而不舍的抚摸着自己的青丝,说一句:“这一辈子有偃儿和你,是我最最大的幸福。”张嫣抱膝饮泣,依稀尚能听见身边的宫人劝着,“皇后娘娘,请节哀。”过了好一会儿,方平静下来,道,“给我换丧服吧。”“皇后娘娘,”菡萏和扶摇愕然劝道,“奴婢知道,侯夫人去世之后,皇后娘娘心中伤心难过。但是,为侯夫人着丧服是世子的事情,皇后娘娘是不必为侯夫人服孝的。”张嫣愀然变色,“什么意思?”三十年前,秦始皇焚书坑儒,关于丧礼典籍的记载也就因此亡佚在那场浩劫之中。大汉建立后,叔孙通制定礼仪的时候,并未涉及丧服制度。如今,几十年时间过去,当时的老人去世,时人早已经是不知丧礼制度为何了。除了为直系长辈,如父母,大父母需要守一些孝礼以外,其余丧制,早已经不再实行。也就是说,鲁元公主逝世之后,整个信平侯府,需要为她服孝的只有世子张偃。甚至连信平侯本人也不强求一定要为亡妻守孝。在大汉这么多年,张嫣并非不了解这些丧制实行情况。“但那是我的母亲。”她扬声道,“我自愿为她守一年的出嫁女孝,不可以么?”想起来,这一生,阿母对她恩深似海,而她却似乎没有能为阿母做些什么,来回报阿母的恩情。过度的感恩和愧疚在心中纠结,便渐渐烧成了一团闷火,灼的她心中十分难受。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已经是人生至痛,若是最后连想要为阿母表达一份哀思的机会都不可得,她这个为人子女的,又怎么能安稳于心呢?瞿长御和石楠对视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便将目光投向了随侍在一旁的女史。沈冬寿放下了手中的笔,合上彤史,劝谏道,“娘娘,你的确是不可以为侯夫人服丧的。”女史官掌王后之礼职,有随时劝谏皇后言行的职责。沈冬寿便侃侃而言,“先秦流传下来:‘诸侯绝旁期,大夫绝缌。’大家为大汉天子,君临天下,除为直系长辈如先帝,太后,以及太上皇服孝之外,其余的,纵然是姐妹之亲,也终究是旁系。是不能为鲁元公主服孝。皇后与大家为夫妻一体,也不应该为侯夫人服孝。说起来,前元二年建成侯逝世,陛下亦没有为母舅守孝。”张嫣一口气险些闭了过去,眼前发黑,忍耐道,“纵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那是我阿娘。她待我恩重如山,如今过世,我为人儿女的,又怎么能一点心都不尽?”……公主家令涂图含了热泪,为鲁元换上了干净的寿衣,梳敛妆容。刘盈解下腰间的佩玉,玉玦不过三寸大小,为上等岫玉所制,通体碧绿通透,雕龙凤盘旋飞舞的纹样,线条活泼,气势生动,栩栩如生。“将朕的这枚龙凤玉玦给阿姐陪着带下去着吧。”“多谢陛下恩赐。”涂图拜谢了,红着眼睛接过来。轻轻的应道,“诺。”刘盈不忍再待,举步出了秋实院,站在庭中的一株桂花树下。这个时节还是春夏之交,桂树枝叶正茂,一阵微风吹过来。簌簌落下叶子,在风中飞舞落下。一只乌鸦哇哇飞过,声音极哀。不知怎么的,忽然回想起少年时在荥阳道上,鲁元护着自己,对父皇道,“你不要赶阿弟,我下车就是了。”当时,鲁元不过十余岁,身体虽然瘦弱,一双眸子却亮的惊人。到如今,他君临天下已经很久了。母后,阿姐都位极尊荣,身边又有阿嫣陪伴,那些久远的记忆早已经渐渐淡忘了,不知道怎么了,在今日又无比清晰的回想起来。他与鲁元姐弟相得一生,而今,他依然在生,鲁元却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人世。韩长骝遣退了小黄门,轻轻来到刘盈的身边,“大家。”刘盈回过神来,将头转向暗影,掩饰住面上的泪痕,“什么事?”长骝就有些为难,“娘娘身边的女官传来消息,说是皇后娘娘想为元公主服丧,情绪有些激动。”刘盈怔了一下,唇角不自禁的翘起一丝笑意,“阿嫣算是极有心了。也不枉——”“你去跟皇后说一声,守丧礼者,‘宁可礼不足而哀有甚。而不可礼有余而哀不足。’她若是有心,便是不守这个丧……算了。”刘盈又摇摇手,道,“你去说大约不管用,我还是亲自去跟她说吧。”“……阿嫣。我知道你的心思。”刘盈按着张嫣的肩膀劝道,“阿姐的事,我也很难受。礼仪存在自有它的道理,为了维护皇权的尊严,是不可以违背的。但是你和你阿娘母女情深,人情也不可废颇。若你实在过意不去,不若我和你一起,为你阿娘守心孝吧。”所谓心孝,便是不穿丧服,但一应行为与守孝期间相同。张嫣抬头看着丈夫,面上的神情一点点的软化下来,忽的道,“陛下,”“——谢谢你。”“傻话。”刘盈拂了拂妻子的额发,“那不仅是你阿娘,也是我姐姐啊。”因为鲁元的丧礼,天子与皇后争论丧制,各有不同意见,先问道于礼学博士高堂生,未几,登石渠阁命曰:“自秦失道,天下少行丧礼,礼制多有不详。命诸博士,大夫,太学生议论之。”集群臣讲论丧服。以《仪礼》中的《士丧礼》为依据,论证丧制以及丧期行为。这些事情,张嫣在椒房殿守孝的时候,也都有耳闻。在春秋战国时期,丧服成服服饰有着明显的等级区别,但亲属服丧期均为死亡到下葬的这一段时间,“既葬后,释服。”而后世的按服等远近形成的服丧期区别,即三年斩衰,十三月齐衰,九月大功等服丧期却是出自儒家的创造。此时,刘盈和朝廷上一些有识之士虽然看到了儒家的好处,但儒家远远没有达到学术正统的地位,也因此,繁琐的丧期制度并没有被广大民众接受,在这次石渠阁会议中,更没有被认证推崇。为了维护至高无上的皇权,“天子绝旁期”的原则首先被确立下来。但“诸侯绝旁期,大夫绝缌”的原则被摒弃。太中大夫贾谊一力主张这种说法,认为“公卿朝士服丧,应亲疏各如其亲。”即藩王及诸侯此时已经不能算是君临天下。故,除天子外,大汉所有人的服制都应该与庶人无异。纵然没有“天子绝旁期”的这一条说法,张嫣想为母亲着齐衰不仗期的丧服,也不可得。她和刘盈的婚姻属于重亲,鲁元不仅是她的母亲,也是刘盈的胞姐。在这种世俗缔结的重亲婚姻中,按惯例,日常称呼遵从从亲守则,也就是说,哪一种称呼更亲昵,便唤哪个称呼。按着这个法子,舅姑为夫家宗亲,而外祖父母为外亲,因此,她应该随刘盈呼先帝为父皇,吕后为母后,而非少女时代的大父,阿婆;但父母至亲远甚于夫姐,她可以一直唤鲁元为阿娘。但在礼仪意味严肃的守制制度中,礼学博士高堂生认为,凡缔结重亲婚姻者,女子丧制当从夫系,而非外亲。她只能为鲁元服夫之姐妹的小功孝服,而非出嫁女为母所服的齐衰不杖期孝服。后人后来研究这段历史,认为此次石渠阁会议为后来汉庭的削藩打下了舆论伏笔。但当时,刘盈并无其他意图,回到椒房殿的时候,见张嫣着一身浅蓝色禅衣,坐在描银玄漆榻上,望着鲁元的画像正在发呆。“阿娘去的时候,长安城的春花还没有全开。转眼就要到盛夏了。”仿佛听见刘盈的到来,张嫣没有回头,只是低落道,“这人世之间的景象,阿娘是再也看不到了。”“逝者已矣,阿嫣你莫要太伤怀了。”刘盈叹了口气,轻轻劝道,却也不自觉的回忆起与鲁元的旧事。“……小时候在家乡,也是这个时候,沛县热的很,二伯家中有一口井,井水特别凉爽,阿姐便去打井水……”心孝是一段枯燥而单调的日子。但因着鲁元是他们共同的至亲,这些日子,夫妻二人在椒房殿中一同缅怀亡亲,身体虽然不能亲近,心灵却越发贴在一起。挽灵柩者唱着张皇后为自己母亲写下的挽歌:“一日辞秦镜,千秋别汉宫。岂唯泉路掩,长使月轮空。苦色凝朝露,悲声切暝风。慈亲余旧德,仍载礼经中。”声音哀婉。作为孝子的鲁侯张偃,一路披麻戴孝,跪拜在车马掀起的尘土之中,将亡母送入了安陵。鲁元公主的墓地被安置在帝后陵墓的东边一百米的地方,墓前种植着两株松柏,青青如同华盖。她将会按照自己心目中的愿望,在百年之后,凝视着自己血亲的胞弟和心爱的女儿。张嫣拭去了最后一场热泪,回到椒房殿,见寝殿之中一片忙乱,石楠和扶摇正指挥着小宫人换下殿中的铺设和帐幔。“……蜀地新进的方目纱,轻巧漂亮,夏天挂起来,最是合适。”见张嫣回来了,连忙迎上来,“……是大家吩咐的。让奴婢等将他的东西搬回来,再将椒房殿的铺陈换一换。”藏青色的帷幄落在地上,色泽暗淡,带着一个春夏的尘灰;张嫣抬起头来,见新悬起的方木纱缦是鲜亮的水绿色,轻巧漂亮的如同夏夜之梦,尚有微风拂过,鲜活而充满生机。“既然是陛下吩咐的,”她便笑道,“你们就照着做吧。我先去大公主的地方避一避。”椒房殿中的宫人便忍不住面色喜欢起来,应了一声,“诺。”热汤洗去张嫣骨子里的疲累,就涌上一种极其慵懒的感觉,雪白的肌肤,便泛上桃花一样的颜色。扶摇伺候着,便捧了备好的衣裳出来,笑着问道,“娘娘今天穿这件乳白中襦,陪玉色仙鹤画裙可好?”“不好,那件裙子太清雅了。”张嫣想了想,道,“还是换那条银红色的贴牡丹花裙来。”晚上张嫣便命岑娘备下了数道小菜,一道脍鱼片,一道菊花鸡,一道炒葵菜,以及一道莼菜羹,都是刘盈素来喜欢的菜肴。待刘盈下朝回来,笑道,“今儿看起来很丰盛的样子。”“我还让人烫了酒,你要不要喝?”张嫣一双皓腕执住执壶壶柄,颜色赛过冰雪,声音柔婉。“悉听尊便。”……石楠和扶摇脸红心跳,对视了一眼,悄悄的退出了寝殿。殿中一室生春。昨日鲁元入葬,孝满释服。晚上夫妇二人在一起,有足足三个月没有亲近,这一晚刘盈折腾的便比较厉害。第二天早上,张嫣直到辰时才昏昏沉沉从榻上爬起来,低头看见身上青紫色的痕迹,脸上微红。伺候着的宫人便吃吃的笑起来。不管怎么说,皇帝和皇后琴瑟和谐,对于椒房殿的宫人们来说,总是一件好事,不是么?张嫣悄悄唤过菡萏,“你去帮我煮药来。”菡萏的面色便白了白。良久之后,方轻轻应道,“诺。”因为孝期内夫妻不能同房,之前这药也就自然而然的停了。待到过了孝期,皇后和皇帝又在一起同宿,菡萏手中剩的药已是不够用了,她无奈,只得亲自到太医署寻淳于堇。“大公主都已经四岁了,皇后娘娘还没有放弃呢?”淳于菫放下捣药的药杵,诧异道。“是啊。”菡萏苦笑道,“我何尝不觉得这不是一件稳妥的事情?可是娘娘这次却十分固执。每一次我偷偷躲起来熬药的时候都有些心惊肉跳,害怕一旦被揭露,事情不可收拾。”她眸子微微一眨,“我听说,有些大夫能够将药制成丸药,不知道淳于女医可做的到?”“丸药?”淳于菫沉吟了一下,大为心动。张皇后服此药之事,毕竟是秘事。若能制成丸药,则免去了菡萏每次煎药的麻烦,而且丸药不比汤药有苦涩气味,被旁人发现的几率要小的多。“你等一等我半个月,”她下定决心道,“我试试。”淳于堇出身自医药世家,于医术上有一种痴性,做定了心思,便起身去药房去取药,太医署中的药童白术划拨了甘草等几味药,问道,“淳于姑姑,瞿长御又病了呢?”“是啊。”淳于堇答道,“长御身子不好。我正在给她调养。”白术便不说话,眸中闪过一丝奇异。太医署中并不是净土,亦有派系之争。女医素来医术不高,不过是太医的附属,近年来却出了个淳于堇,不仅医术高明,还是张皇后的心腹,在太医署中,竟隐隐有与太医对峙的形势。太医令高况德高望重,并无忌讳,手下的一干太医却大有不忿之势,有意想寻淳于堇的把柄。说起来,淳于堇已经为椒房殿的瞿长御取了许久的药,不过是当归等寻常太平药物,综合看起来,似乎开的是四物汤。要说瞿长御体虚,需要长期用四物汤,也不是不正常的事情,但白术总是觉得,淳于菫其中还有内情。……半个月后,淳于堇将配好的丸药交给菡萏,“……都是按之前的方子,我按着汤药的分量制的,每次事后服一粒,当可无恙。”菡萏大喜过望,拜道,“多谢淳于女医。”“不客气。”淳于菫亦笑道。二人言笑晏晏,对于丸药的药性问题,却是都当做忘记了,一个字都没有提起。“……奴婢想着,煎药目标太大,药汤的味道又苦,娘娘一定不喜欢。便让淳于女医做了这瓶丸药。”张嫣有些讶异,取过药丸观看,药丸用手搓而成,呈现麻色,并不完全规律。“这样也好,少了被人发现的危险。”她取了一粒丸药,放入口中。药丸微带苦涩,有着泠泠蜜香的气息。无论如何,常用这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最完美的结果,不过是:刘芷学会开口说话,她停了药,再度生下一个儿子。张嫣诚心祈求上苍,再多给她点运气。然而上苍似乎不再眷顾她,因此,三日后,宫人匆匆来报,“娘娘,不好了,瞿长御被长乐宫的人抓走了。”面色惶急。张嫣惊疑不定,匆匆赶到长乐宫,便见吕后盛装而坐,将一叠药草砸在自己面前,怒斥道,“阿嫣,这是什么?”。更多到,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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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300章 番外:折杞(上)
调整一下写作状态,先发个番外先。————————可知道,折杞名源出何典?————————十二岁的时候,折杞在梁郡外黄地长成了一个姹姹般嫣嫣然的少女,布衣蓬头,亦不掩国色,像清亮的一支山歌,招摇在赵地山水里。那时候,她的名字还不叫折杞。她只是梁郡民家一个小小的少女,上面有一个哥哥,家中生活虽然不富裕,倒也算得和乐融融。只是她从胎里带来了一个毛病,有一身极是娇贵的肌肤,略是劣质的布料碰了,不到半日,便会全身红肿,很久也消退不下去。阿娘看着她哀声叹气,“咱们这个身家,偏招惹这个富贵病,真是命途不幸。”皱皱眉,转过头去。为了这个毛病,她从小被拘在家中,少有出门,只能听着哥哥跟她讲述外面的山水月色,市肆风景;长到十来岁,从来没有吹过三月上巳河边的桃花风,登过九九重阳遍插茱萸的青山。十二岁那年,家中实在没有法子,把她送进外黄朱府,做一个小小侍女,不求能够攀什么荣华富贵,只求能够正常的生活。嬷嬷将她领进一个院子,屈膝女子道,“……给夫人带来了一个小丫头,夫人看看,满不满意?”上首那个女子便放下手中茶盏,道,“那个丫头,过来看看。”她依言轻轻踏出一步,走上上前,垂眉敛目,做的十分乖巧。“倒是个十分乖巧的孩子,”朱夫人赞道,“抬起头来。”她边抬起头来,看这位朱夫人,不过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生的十分丰腴,面容秀美,一身她叫不出材料的锦绣华服,令她看起来更加贵气华瞻,气度逼人,令人不敢直视,很快的又低下头去,见着自己穿了许久已经破露出趾头的丝履,不由自惭形秽,“这眉目生的倒着实不错。”朱夫人怔了怔,“我就留下了。”“你叫什么名字?”“春妮。”她答道,声音犹如蚊讷。“倒是个贱名字,”朱夫人失笑,“我给你改一个,蹙了蹙眉,想了想,“改一个,就叫春枝吧。”她应了,学着进府之后府中嬷嬷教的礼仪,双手合袖,右手压着左手,拢过头顶,拜道,“多谢王妃赐名。”她虽布衣陋履,但在家中亦是父母娇宠,又少出门,有一身晶莹细腻的肌肤,眉目生的亦极玉雪秀美,,朱夫人看着喜欢,便牵着她的手,笑道,“听府中妈妈说你有个毛病儿,穿不得布衣,略差一些儿的,身上就会起疹子,可是真的?”她脸上涨红,忙乱拜道,“夫人不要赶我走,我的毛病不严重的,只要是略过的去的料子,就不会起疹子了。”“傻孩子,这是个什么大事呢?”朱夫人失笑,吩咐身边大侍女丹红道,“去我库里取一匹黄润布来,给这丫头做一身衣裳罢。”“夫人。”丹红愕然,“这黄润布一匹可要值几十贯钱,”瞟了一眼她。是个卖进赵王府中的侍女,身价顶了天夜不过十钱,如何值得夫人给她这么好的料子?“按我说的去做。”朱夫人微微沉了脸,转瞧着春枝,笑吟吟的,“我又不缺这么点东西。你生的好看,若是穿了新衣裳,一定更漂亮。”那匹黄润布被做成了一套襦裙,花了三天时间才被夫人身边的顾嬷嬷送到了她的手上。她捧着衣裙,摸着石榴红腰孺和嫩黄色裙裳柔软的布料,双眸闪亮的像是夜空里的星星。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柔软这么细腻漂亮的料子,美丽的像云端漫步一样。“漂亮吧?”顾嬷嬷笑道,“还不进去换上,也给夫人去看看。”她点点头,进了内室换了,顾嬷嬷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不耐烦的问道,“好了么?”许久,才见她从帘子下头探出头来,“我不好意思出来。”“傻孩子,”顾嬷嬷被逗笑了,“你还能躲一辈子不成?夫人赐给你衣裳,可不是让你躲着不见人的。”硬将她拉出来,对着天光看了看,抽了一口气。面前的少女,穿着粗布衣裳的时候尚不十分觉得,一换上精致衣裙,竟是美丽的惊人。她讷讷的站在那儿,青丝乌黑,倭堕在顶心之上。十二三岁的年纪,是少女最鲜嫩的年纪,将长成未长成,如同豆蔻梢头最嫩的枝芽。掐石榴红牙的黄色腰孺精致服帖,长长的腰带在同石榴红色六幅黄润褶裙的腰肢上款款的一系,就显示出一种少女的风情来,精致焕发,犹如明珠涓涓可爱。朱夫人见了,也是极为喜欢,“果然是个可爱的孩子,从今以后,就在我的院子里伺候吧。”“诺。”她觉着朱夫人极是心好的,心中感激,诚意拜下去,身段深深柔顺。这一年是汉元年,项羽在关中自立为西楚霸王,封刘邦为汉王,同时封张耳为常山王。朱夫人在娘家住了许久,担心丈夫儿子,心中浮躁。这一日,她伺候朱夫人梳洗的时候,忽然听见府中一声欢呼,朱氏生生折断手中指甲,吩咐道,“去看看外头怎么了?”顾嬷嬷点点头,忧心忡忡的去了,过了一会儿,重又进来,面上有狂喜神色,“夫人,大喜,郎君被立为常山王了。”朱夫人手上的帕子落在地上,“真的?”“自然是真的。”“苍天有眼,总算不白负我们等待担忧。”朱夫人已经是泪流满面。张耳被封为常山王,朱夫人自然也要回到常山国度信都,与家人团聚。她随着朱夫人来到信都常山王府,顾嬷嬷笑容满面,“夫人,哦,不,已经是不能称夫人了。该叫王妃。”“嬷嬷就是取笑我。”朱王妃睨了嬷嬷一眼,状似悫怒,眸子里却极是欢喜。廊上便传来簇拥人声,“常山世子进来参见王妃了。”一个年轻男子便踏进屋中,冲到朱王妃面前,抢着拜下,“儿子不孝,这些年不在母亲身边,让母亲受苦了。”“敖儿。”朱王妃又哭又笑,抱着儿子道,“回来就好。从今以后,可再不要让我们一家分离了。”母子两叙过别情后,便闲话家常,朱王妃望着自己的儿子笑道,“敖儿,你如今也不小了,跟着你阿翁在外头征战,可有时间,看中了哪户人家的娘子?”“阿娘,”张敖扬眉道,“当此天下纷乱之际,大丈夫当建功立业,死生事也,何必留情于儿女事?”朱王妃初与儿子重逢,万般迁就,笑道,“好,你若不喜欢,我就不说了就是了。”这天晚上,她进屋伺候的时候,顾嬷嬷叫住她,吩咐道,“王妃哺食的时候,觉得这碗鱼羹做的好,心疼世子这些年在外头,让你给世子送过去。”她提着食篮,愕然道,“可是,嬷嬷,我刚来常山王府,不知道王妃处外的路怎么走?”“便如此,你还能一辈子不出王妃院子不成?”顾嬷嬷嗔道,“不知道世子在何处,便随意找个人问问,去吧。”她询问良久,终于寻到张敖的。张敖身边的小厮张敬守在楼下,见了她,起身问道,“你是什么人?”“我是王妃屋里伺候的,”她答道,“王妃让我过来给世子送一碗鱼羹。”张敬的目光扫过她提的食篮,又落在她美丽的容颜上,让开道,“上去吧。”她便袅袅登上了,在张敖屋外轻轻叩响了的门扉。“谁?”里面传来了清朗的男声。“婢子奉王妃的命,”她应道,声音忐忑,“给世子送鱼羹来的。”过了一会儿,阁中男子答道“进来吧。”她推开门,听见里面一阵竹简翻动的声响。低头趋步进屋,揭了手中食篮篮盖,端出里面温热的鱼羹盅,放在了屋中的四足杉木漆案上,低声道,“只是王妃特意吩咐送过来的鱼羹,世子请用。”张敖睨了她一眼,微笑道,“你是母妃屋里的?”“诺,奴婢名叫春枝,”她答道,不免抬头,看到了张敖的侧脸。那一年,张敖二十余岁,正是年轻意气风发的时候。面白无须,面貌仿若女子,生的极为姣好,气度高华。她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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