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寡人是个妞啊(完结)-第8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说完,又压低声音补充一句:“鉴于那女子法力高强不逊于你,本君给你特例,允许你在必要时将她击毙!”
岽彻刚要说好,忽然觉得不对,再一琢磨,彻底惊呆了,特小心地问:“首长同志,你说啥?我没听明白。”
“本君封你为阴界特使。”
“不是这句,下句?”
“本君给你特权,可以在必要时击毙她。”
“首长同志……”岽彻脸上笑容凝固了:“这‘击毙’是我击毙她啊?还是她击毙我啊?”
“不错,你很幽默!”阎王哈哈大笑起来,十分高兴:“岽彻你少年英才,人中豪杰,当然是你击毙她。”
嘿,这老小子睁眼说瞎话!那女子超脱三界又有逆天改命的修为,他阎王都不一定能打过,却叫老子一个人头去打?
岽彻心里那个气啊,要不是没有身体手脚,他现在铁定冲上去揍阎王一顿!
“首长,这事儿太严重了,我觉得应该开个会商讨一下。我怕我担当不起,你不放心。”
“商讨什么?不用商讨!”阎王大手一挥,很是豪迈地说:“本君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然后看向其余鬼差:“有人怀疑吗?”
岽彻特开心地瞅着那些鬼差一脸怀疑的窃窃私语。
阎王脸一沉:“怀疑的站出来,代替岽彻去!”
朵朵那鬼灵精算计不了,恰恰西也难糊弄,至于那个酷爱吊死鬼造型的魔……还是算了吧,太不靠谱了。
目前也只是这个人头能派上点用场,哎,他也很无奈啊,新来的鬼太多,地府也忙不过来。
鬼差们挺直腰板,齐刷刷地道:“我们相信岽彻同志!”
阎王点点头,慎重地对岽彻说:“本君代表全体地府相信你!”
岽彻在心里骂了句娘:“我还有困难。”
阎王云淡风轻地说:“困难不是问题,有困难就克服克服。”
简直太无耻了,你怎么不去克服?!
岽彻正要说话,没想牛头一把将他的嘴捂住,用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别争了,领导的工作就是布置任务,任务怎么完成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之内。”
岽彻往后退了退,将自己的嘴解放出来:“这不是逼我去送死吗?死过一次不够,还得让我死第二次?”
判官开口了:“这点不用担心,既然你是我们地府的使者,我们定会给你相应的好处。”
岽彻眼睛一亮:“给我个不死之身?”
判官摇头:“这个不行,你现在半鬼半魔,找不到合适的身体。但是我们不会让你不得好死,能让你死得开心,死得舒心,死得顺心。”
得,老子总算是搞明白了,这那是什么“阴间使者”,压根儿就是“阴间死者”,让靓靓那大舌头来说这四个字才最贴切!
165 关键时刻就看出节操了
165 关键时刻就看出节操了
岽彻无名火起,飘在半空瞪眼喊:“老子不……”
“干”字还没喊出来,又被牛头捂住了嘴,他笑着对阎王说:“岽彻答应了。舒骺豞匫”
白无常在旁边尖着声音说:“傻冒,想顶撞阎王?你别看他装得人模鬼样,其实小心眼又记仇。他现在是摆明了觉得这事太严重了,地府参与过多,以后上面查下来不好开脱,找替死鬼推卸责任。这黑锅他指名让你背,你不背?难不成想在地狱呆几千年吗?”
黑无常低沉着声音说:“阎王大人当了千万年唯我独尊的地狱领袖,已经二到了一种境界,你就是个撞到这里的倒霉鬼,认了吧,不要让他生气,对你没好处!”
他们这几句话说得岽彻感觉非常别扭,听不出来是在帮他,还是在骂他,但是他肯定阎王听这话一定也不开心。
一直很低调的马面见怪不怪地道:“黑白无常说话一直都这样,不过他们在人界的名气很大,拥有很多粉丝,所以阎王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牛头又低声劝道:“岽彻,不要这么急嘛,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先答应了,我和你慢慢想方法。”
岽彻低声问:“牛哥,咱们也算是朋友了,你现在跟我说句明白话,我的案子拖到现在,是不是你故意让这老小子有机会阴我?”
牛头急忙摆手:“怎么会呢?阴谁也不敢阴西哥的小弟啊!我牛头在此发誓,要是故意陷害你,让我下辈子变乳牛!”
乳牛啊……岽彻脑子里闪过一些比较重口的画面,这誓可真够毒的,老子信你这一回!
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老大,谁知恰恰西却装作没看到似的,侧过头左顾右盼。
岽彻再可怜巴巴地看靓靓,更没戏,人家正专心玩自己的长舌头呢,瞟都没瞟他一眼。
如此这般,岽彻彻底绝望了,现在是赶鸭子上架,不干也得干,叹了口气说:“行,那我……”
“行,让我们帮地府干这事当然可以。”恰恰西这会儿却开口抢过岽彻的话,“可你得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阎王戒备地瞅着他,皱眉道:“条件?”
恰恰西咧嘴一笑:“小爷的手下去冲锋,换你一个条件,不难吧?”
“西哥你的手段本君见识得多了,防不胜防,要是贸然答应了,却不知道你又要耍什么花招。”
“哎呀老哥,这话可就说得见外了!”西哥眯着大眼睛笑得更是春光灿烂:“我这些小心思哪里比得上老哥你的大智慧?”
这马屁拍得很受用,阎王呵呵呵的笑了,想了一会儿,指着岽彻说:“什么条件?你来说。”
岽彻一愣,我哪知道老大想开什么条件,再转头去看恰恰西。
恰恰西这次没有无视他,笑眯眯地说道:“你想要什么就开出来好了,老大这次听你的。”
牛头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你就剩一颗头,没身子铁定找不到老婆,把握机会要个女人。”
马面在他另一边耳朵嘀咕:“那特使不是什么正经官职,要官位。”
岽彻翻了一个大白眼,连鄙视他们都省了,看了一眼自家老大,说:“老大,我想好了,我就一个条件,让翠花早日投胎,投个好人家。”
恰恰西赞许的点头,不愧是他西哥的小弟,关键时刻就看出节操了。
阎王没想到岽彻会提出这个要求,惊讶地看着他:“重情重义,宅心仁厚!好,本君答应你。”
所有鬼差都用敬佩的眼神看着那颗头。
岽彻用一种超脱的眼神回视他们,傲然高声道:“我向来视美女名利如粪土。”
众鬼十分热烈的鼓起掌来。
其实,岽彻心里明镜似的,如果他要女人,地府这帮坑爹的绝对给他一个纸扎美女。
当官?他这么优秀的人头,肯定经常被阎王这老小子算计。
女人官职都不如做点好事,让翠花早点投胎来得实在。
阎王大笔一挥,写了个条子出来:“翠花此时在奈何桥,本应该鬼差领她去投胎,本君见他们不放心,特许你们陪她一程,快去吧。”
拿着阎王的小条出了阎王殿,马面伸手往奈何桥方向一指:“地府西哥熟得很,奈何桥就在那后面,我就不带你们去了。”
岽彻想到以后要经常跟地府公务员打交道,于是和马面套近乎:“马哥天天站岗,很辛苦啊!”
马面昂头挺胸,铿锵有力地回道:“为鬼民服务!”
这口号,啧啧,岽彻扯着嘴角笑了笑,又飞到牛头耳边,问:“牛哥,你刚才说想办法,想到没有?”
牛头看看旁边的一圈鬼差,低声道:“边走边说。”
等四下无人,牛头才开口:“这事其实容易嘛,你看阎王他没有规定时间,咱们可以慢慢来,四五百年很快就过去了。”
岽彻悟性还是不错的,一下子就明白了那慢慢来是什么意思:“你这方法好是好,可是阎王问起来咋办?”
牛头看看他,摇摇头,笑得很含蓄:“你老弟毕竟年轻,还是没经历过啊……得,老哥就给你传授点经验。他第一次问,就说‘正在查’,第二次问就说‘有眉目了’,第三次说‘线索中断’,第四次再说‘正在重新调查’……这么一晃,混个几百年不成问题,只要你表现诚恳,上面还会觉得你做了很多。”
岽彻听得连连点头,这下算是明白什么叫“官”字两个口了,还不就靠一张嘴吹呗!
“老弟,你觉得这方法怎么样?”
“我看成。”岽彻答得爽快,心里想的却是:想找到身体,还得靠自己啊……
说话间,就到了奈何桥,桥旁边站着两个守桥的鬼差,见他们走过去,两根长矛形成一个x状,挡住去处:“投胎文件呢?”
这话靓靓不爱听,愤愤地说道:“偶们不素投胎!”
“那就交观光过桥费。”鬼差伸手往旁边指了指。
只见旁边立着一个牌子,上书——奈何桥,地府文化保护区,阴间aaaa极景点。
恰恰西笑嘻嘻地摸了摸那牌子:“我们不观光,就是走过去。”
鬼差还是不放行:“旁边也能走,顺着黄泉走三年能有个破桥。”
岽彻有些不耐烦了:“从这过去两分钟就到了,图个方便,交什么钱啊?”
鬼差鄙夷地哼了一声:“废话!上高速你能不交钱吗?”
靓靓娇滴滴地问:“大锅,布嫩优惠点吗?”(大哥,不能优惠点吗)
鬼差看了她两眼,又哼了一声:“我们不会为女色所动,你不要白费力气了。这样吧,女人不用交钱,男人把钱交了。”
牛头相当会做,帮他们把钱交了,就忙自己的去了。
上了奈何桥,远处上空高高挂着个挂满灯泡的巨型广告屏,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举着个碗,正咧着嘴笑,边笑边说:
“孟婆下肚,转世不愁,前尘往事全忘了,你好我好他也好!你瞅准了,地府驰名商标,中华老字号——孟婆汤!”
之后,穿插了一个男人的话外音:“您的孟婆汤呢?”
另一个男人的话外音答:“让我老爸喝了!”
接着又是那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喝了一口孟婆汤,用标准伦敦音念道:“mengpo~”
最后是个小孩的童音:“牛牛牛!”
第一次来地府的岽彻被雷得外焦里嫩,险些吐出一口血水。
等过了桥,他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目光所到之处,全是鬼排的长队,无穷无尽,一眼看不到尽头,那数量就像把全国春运火车站的人都集中到一起一样。
沿着后路往前找,不一会儿就找到正在排队的翠花。
“啊!”本来没精打采的翠花见到他们一下子直起腰,大声喊道:“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看队的鬼差见状,走过来喝斥:“干嘛呢!干嘛呢!”
恰恰西把阎王条子亮出来,那鬼差马上变了脸色:“投胎是吧?跟我来。”
旁边众鬼纷纷仰头看他们:“插队?”
“她刚来排队,怎么就投胎了?”
岽彻没好气地一瞪眼:“看什么看?没见过走后门的吗?!”
恰恰西带着翠花,跟着那鬼差往旁边走。
那长得看不到尽头的路,只走了两步就到了尽头。
路的尽头坐着一个老太太,正低着头织围脖,她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叠写着转世时辰的号码牌,和一排装满汤的碗。
只要有鬼拿起一个碗喝了,桌子上马上就会重新冒出一个新的碗。
“投胎。”
老太太看也不看恰恰西:“自己取号码牌,自己喝汤。”
翠花有点害怕的问那老太太:“是不是吃了马上就忘了?”
老太太没听见一样继续织围脖。
旁边有鬼回答:“不是,等投胎的那一瞬间这药才会生效。”
恰恰西端起孟婆汤给翠花,她这才喝了。
岽彻很是火大:“什么服务态度!”
旁边有鬼说:“忍忍吧,垄断企业服务基本都这样。好脾气的孟婆休假,这临时的代班咱也得罪不起啊……”
恰恰西嘴角邪气地一挑,把阎王的条子往桌上一拍,那代班老太太抬头说:“干什么!想造反吗!”
恰恰西冲那纸条嚣张地扬了扬下巴。
老太太拿起纸条,念叨:“什么东西……”
看了一眼,脸色大变,连忙站起来,笑成了一朵皱纹花:“唉哟,原来是阎王爷的贵客,看我这老花眼,来人了也看不到。来来来,别干站着啊,坐,坐!”
老花眼还能在围脖上绣“爱老虎油”?(love)
恰恰西不屑的看了老太太一眼,然后让翠花拿了牌子插队投胎去了。
------题外话------
最经状态不好,通俗形容:很低落,很惆怅,很压抑,很忧伤。
因此码字也不在状态。
感谢:017220、hysoka、xiaoxiao0048、单写之想、奈何封箫、某君0126……还有很多很多朋友的支持,涵虽然很少在题外话说什么,但每一个在粉丝榜的朋友都记得。
这几天想着封笔,确切的说开年就有这种想法,原因有的朋友可能知道一些,可一看到你们又坚持了下来。
通告发了又删除,不舍得,很多的不舍得。
涵写文跟钱基本没关系,每天几块十几块不足以养家,就是因为喜欢,不求花不求钻不求票,只想大家开开心心看文,最后有的还能成为朋友。
不好意思,突然矫情了,感谢你们,因为你们涵才能坚持下去。
166 送她一个三界最隆重的婚礼
166 送她一个三界最隆重的婚礼
麟州东去有山名踉暨,山顶最高处,有花名露微,百年盛开一夜。舒骺豞匫
微露之花孤绝傲世,不与群芳同伦,不与俗子同赏,只盛开在人迹渺然的山林中。
百年只开一夜,便已枯萎,正因如此,这一夜才会如此灿烂,尽情炫尽风华。
而今日,微露已谢,踉暨山却仍是一绝好的风雅之地,可偏偏有两位不解风情的男子在此大打出手。
凤帝和楚涟也算风雅之士,可此时此刻,谁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风雅。
噼里啪啦打了半日,凤帝敛袖收手,风轻雾漫,迷蒙了他的面容,亦将那眼中如潮风波化作沉寂无垠的淡然。
楚涟退后几步,灰袍迎风,冰蓝的眼眸凝视了他半响,万年面瘫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夭魅,引你出来可真不容易,太费劲了。”
“知道费劲,你还跟朵朵胡闹?”凤帝言罢拂袖,神情淡淡,转身举步离开。
“夭魅……”快行几步,楚涟与他并肩走了会儿,突然又说道:“去晴海窝了半年,难道回来一次,请你喝酒,怎样?”
凤帝侧首瞥着他,道:“踉暨附近都是坊间酿酒,皆是淡而无味,有什么好喝的?”
“要寻好酒总是有的,只要你说得出。”楚涟停下脚步,心里盘算着怎么劝服他打消立朵朵为帝的念头。
似是对他的提议生出几分兴趣,凤帝也停了脚步,挑眸看向九霄之上。
一个小时后。
山间微风拂面,阳光轻暖,楚涟抬手,一个玉瓷酒瓶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坠入山涧,遥遥传来几不可闻的脆响,回荡不休。
随着抬手的动作,修长树枝轻微起伏,他半躺其上看起来摇摇欲坠,却又偏偏纹丝不动,神情也是无比的惬意。
若有人半路接了酒瓶仔细去看,便会发现,那晶莹剔透的玉瓷瓶底刻着——东君府。
东君府也就是青帝的府邸,为了满足凤帝挑剔的品味,楚涟去到九天之上,也做了一回贼。
神偷恰恰西的舅舅,平时也没少干不问自取的事儿,在东君府顺些酒不过是小菜一碟。
谁让整个天界,就数青帝家的酒最好呢,活该被人惦记。
楚涟呼一口气,将覆在脸上遮挡阳光的树叶吹开,眼见近旁一只酒瓶同时丢落山涧,不禁笑道:
“夭魅,你别光顾着喝酒,说句话好不好?你突然深沉起来,我还真不习惯。说说你在想什么?想你的天凰神姬么……”
话还没说完,沉甸甸一个酒瓶迎面砸来,楚涟身子倏地下沉,堪堪避开这毫不客气的突袭,当然同时也将那费了不少周折才弄来的美酒接在手中,免得浪费。
“你还想跟我再打一架吗?”白衣飘飘,发袂迎风,凤帝倚在另一面树枝上蓦然睁眼,斜瞥了他一眼。
楚涟眉梢一扬:“你想打,我奉陪便是。”
凤帝不再搭理他,自顾自仰头喝酒,再看他时,眼中流露出几分无奈的意味。
楚涟活动了下有些发麻的手臂,暗叹口气,夭魅何等聪明,自己想要说什么,他也早料到了,如此一来,到嘴边的话反而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了。
两位老大所在的树下一片碎石散沙,落叶断枝,间或有玉瓷残片,琼浆横流,好端端的风雅清静之地,如今算是够凌乱了。
楚涟知道凤帝如今的心情不似往日,先前引他动手痛快打了场架,终于见他露出几分笑意。
但一停下来,他便独自坐在这山崖古树之巅,就那么静静遥望着天边极远的地方,酒不停,话却不再说。
天际浮云微缈,山野空荡,偶有清风掠过衣襟,掠过发梢,掠过他平静的眉眼。
阳光似乎太亮,他的神情淡淡一片寂然,只是淡到极致,却生出红尘劫世最深的缱绻,最浓的温柔——如同虚空里大千世界,幻境如水。
身下树枝偶尔摇晃,一起一伏间两人错身而过,光阴落下的刹那,楚涟听见凤帝极淡极淡的叹息,还未听清,便轻轻流散在空旷的风中。
楚涟觉得如果自己也一直不说话,凤帝会在这样明亮的阳光下静静坐着喝酒,看浮云如幻,听风过长天,任那花落满襟风满袖,空山日月换流年。
于是扔了手中酒,楚涟转身掠起,轻飘飘落在他身侧,坐下来,直接道:“若真有什么不痛快的事,说出来或许会好些。”
凤帝眼眸微眯,侧头看向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心里不痛快,你常常会说出来吗?”
楚涟一怔,随即笑着摇头:“不会。”
像他们这种男人,真正不痛快的事,多半都藏在心底最深的角落,不是不愿意说,而是那些不痛快说出来也于事无补。
两人相交万年,对彼此都太过了解,心照不宣是他们一直的相处模式。
难得糊涂,糊涂易过,尤其是醉酒之后的糊涂,顺理成章可以忘掉或放下很多事,心里便会轻松许多。
不必执着,不必强求,亦不必那样明明白白去听、去看、去想、去面对。
随便找个人,随便说一说,随便发泄一下,甚至大闹一场也无所谓。
酒是好东西,醉酒可以进入自己的幻境,幻境里随心所欲,丢了那真真假假的躯壳,赤裸裸的一颗心不遮不掩不做自己,其实也是痛快的。
偶尔痛快一场,何乐不为?偏偏凤帝不肯,而楚涟,从来也是不肯。
自己都不认可的事情,凭什么去告诉别人应该怎样做?就这么着两人双双笑了一下,各自转过头去。
凤帝仍遥望远山苍穹,楚涟半合双眸任阳光轻洒。
手中酒,心中事,楚涟不再劝,凤帝也不会说。
过了一会儿,凤帝迎着阳光眯起眼睛,突然淡声问道:“楚涟,如果我一定要朵朵继位,你会做什么?”
楚涟眼睫微微一动,似有阳光倏然拂过,声音却懒洋洋的,似乎快要在这样的阳光中睡去:“做该做的事。她愿意,我便倾力辅佐;她不愿意,我就带她离开,她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不管她想做什么,我都陪着。”
这样的答案似在凤帝意料之中,如果是以前,听这话心里定会泛酸,而现如今却是苦涩。
默然片刻,凤帝话语淡淡,仿佛只是随口发问:“若是有朝一日朵朵嫁给别的男子,你会如何?”
楚涟亦是随口便答:“如果是她爱的,而那人又视她为唯一,我会送她一个三界最隆重的婚礼。只要她每天开开心心笑着,我如何并不重要。”
在此之前,他们似乎从未坐下来认真讨论过与此相关的话题,凤帝突然想到几个月前去晴海见楚涟的情形。
那时与天魔对战一月有余,楚涟着实累得够呛,半夜里正闭目养神,凤帝突然出现在营帐中,笑着了一句:“朵朵被欺负了,找修罗族麻烦的事,你有没有兴趣?”
楚涟面无表情地答了一句:“若是你陪我喝几杯,别说找麻烦,你想灭了修罗族我也陪你。”
凤帝似是早知他会如此回答,也料到他这里必然备有美酒。
那酒极烈,不似青帝的酒那么悠醇,只一番荡气回肠,入口难忘,凤帝陪他整整干了二十几坛,仍是意犹未尽。
后来两人趁酒兴挑了修罗公主的淩歆宫,因为心情不错,所以行事还算低调,只不过临走前楚涟随手振剑,龙飞凤舞地在墙上留了“楚涟敬赠”四个大字,以至于后来妖界和修罗族闹得越发不可收拾。
腾云御风,纵酒啸月,他那晚曾对凤帝说过几句话:“夭魅,若有一日欺负朵朵的是你,我也不会对你客气。我们打个赌可好?赌修罗族四长老的命,谁先取得他们的项上人头,就答应对方一件事。”
凤帝兴之所至,竟与他击掌打赌,这一掌的赌注,倾三界风云。
不到两日,修罗族两位长老先后丧命,人头送到天凤宫时,凤帝也正好收到另一位长老和北珉的人头。
凤帝将那四颗人头抛入炼化池,抬眸远视,然后,含笑轻轻赞了一声:“楚涟好气魄。”
四颗人头,各得其二,赌局算是平了,但得凤帝一赞,三界除璇霄、夜幽篁外,唯妖王一人。
或许便是因这赌局,让凤帝完全下定决心,传令玄字境、灭字境全力剿灭淩歆宫主的势力。
而凤帝也十分清楚,就算修罗族不与天魔联盟,只要是朵朵受了一丝委屈,楚涟也不会给淩歆留任何情面。
想他那肆无忌惮的行事作风,如今再听这答话只觉奇怪,凤帝提起手中酒瓶,端详了一会儿,问道:“你觉得‘成全’就是你该做的事?”
阳光之下,楚涟唇边绽开一缕微笑,滋味莫测:“倒也未必,只是连‘成全’都不做,那可能便永远没有机会做想做的事。”
凤帝喝一口酒:“那你又想做什么?”
楚涟懒懒道:“唔……想做的事情是做不完的,这世上一切存在的,值得做的事我都会想去尝试一下,说起来那就太多了。”
他突然睁开眼睛,转身对凤帝笑道:“就像你,夭魅,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就会陪你做一些事情,喝酒打架都无所谓,这样不是很好?我想做的事情未必就不该做,我该做的事未必就不想做。”
凤帝没想他会这样回答,诧异扭头,楚涟却一笑重新闭上眼睛,继续享受那极暖极明亮的阳光,悠然道:“想做之事,该做之事,只要做就放手去做,这样再简单不过。”
凤帝静默片刻,低声道:“放手去做……如果在做的事情要用生命去完成,那这一定是很想做的事吧?”
楚涟脸上朗朗展开个笑容:“那很好啊,你我的生命如此漫长,倘若能遇上一件值得用生命去完成的事情,换成是我,我会觉得很幸运,也必定会放手去做。”
凤帝眸光一凝,微澜轻波,放手去做吗?
不希望束缚,不存在羁绊,不必去担忧,亦不需要太多的牵挂。
若有那么一件事,若有那么一个人,值得你用生命去完成,值得你用心血去守护,那的确,便是一种莫大的幸运。
悲欢苦痛、忧喜哀愁,无论是什么,只问自己的心,值不值得?
一心在此,而此身无畏。
人生执念,无非如此。
人生之幸,无非如此。
凤帝突然轻轻地笑了,淡淡明净浅影,悄然漫开在了清澈的眸心,如天宇无际的阳光,平静、纯粹、悠远、无垠……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楚涟顺势又躺在了树枝上,一晃一晃,花落下,仿佛有阳光的味道,风吹过,自在而逍遥。
就这样一个坐着,一个躺着,旷宇远山,流云清风,手中是三界最好的美酒,身边有愿意陪伴的朋友,人生幸事此为其一,怎不值得痛饮一场,为之一醉方休?
远处风吹林涛,澎湃如潮,幽谷鸟鸣,天地间却如此清静安宁。
直到夕阳西坠后,月上树梢时,最后一瓶酒喝干净了,凤帝睁开眼睛,他翩然站在飘飘摇摇的树梢之上,对着看似已经醉倒月下的楚涟,微笑道:
“我去地府看璇霄,顺便跟朵朵谈谈,你放心,我不会逼她。她答应自然好,不答应,那就只有辛苦璇霄去继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脱不开身,以后你和幽篁也要多操劳一些了。”
“去吧。”楚涟眼也未睁,就那么躺着摆了摆手,月华下的微笑,竟是说不出的温润柔和。
167 霄,好想你
地府。舒骺豞匫
地藏王的住处布有结界,与地府别处大为不同,多了几分清雅,少了几分阴森。
看似普通的院落,内外极其安静,唯有隐隐风摇竹海的微响,轻然漫过林下屋舍,为这清雅又添了几分空寂。
或许是地藏王调制的药中有安神的仙草,又或是墨溪向元始天尊借来的“定元珠”起了效用,璇霄朦朦胧胧躺着,黑暗潮水一般没过心神,潮涌,潮落,若起,若伏,无尽的反复,无底的消逝……
就这么一阵清醒一阵模糊,似乎渐渐沉睡下去,然而经络间的刺痛却也随着那暗潮翻搅,一时寒冷,一时燥热,寒意入心,血液中却似有了熔浆的热度,在四肢百骸奔流不休。
极冷与极热的纠缠,似是有别于往日熟悉而单调的痛楚,璇霄勉力睁开眼睛,满室寂静,淡淡纱帐将一切光影声息都隔在遥远的地方,只余这一方空旷的黑暗,就连月光也照不尽的黑暗。
又是黑暗。
倦怠闭眼,唇角自然而然生出淡淡的笑痕,似一抹极浅的苦笑。
无论神志如何昏沉,总有一丝清醒固执地横在光与暗的交界,仿佛人间地狱,仅此一线之隔。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哪怕倦极累极,痛到虚脱无力,也不愿真正毫无意识地睡去?
从那个熟悉的身影,从他视线里消失开始?从知道她在外流浪开始?
他怕一睡着,就再也见不到她。
天魔出世,她一个小丫头在外面多危险……居然连夭魅都找不到她!
朵朵,你躲在什么地方?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