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空棺劫-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力领导佛门。”

  屋内一阵尴尬的沉默,随后听到元空轻声说道:“二师兄,师父就不会犯错吗?师父也说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呀!再者,师父的遗嘱也颇为奇怪,我们这千里迢迢从佛门赶到雨川穆家,却连一个原因也不让众师兄弟了解,这实在……”

  “元空师弟,”二师兄肃声说道,“你再如此胡闹,别怪我不顾同门之情!师叔也说过,雨川之行,有关佛门兴亡,应当我们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公布。”说着,他面向众僧,继续说道,“无论谁是主持,你我众人只需尽心辅佐他,发扬佛之真理,践行佛之真行,为寻真之路,才是我们皈依佛门的原因!”

  元空嘟囔了一下,却不再说话。大师兄急忙打圆场:“大家别吵了,如今佛门巨变,需要大家齐心合力,切莫让道宗有可趁之机。”

  旁侧僧人好像都很尴尬,随后陆陆续续地将话题扯开,讲话的声音也逐渐淹没。弦逸知道没什么可听了,便翻身准备起来。在他抬头那一刹那,却大吃一惊,因为在他的身侧,多了一双炯炯的眼睛!

  “呵——”此刻弦逸也不忘自己再偷听,死死压抑住喉咙中的惊呼,待他看清楚来人时,他才稍稍舒口气,“小和尚,你这样出场会吓死人的!”

  弦逸急急忙忙掩好瓦片,使劲抚了抚胸口。修明只是一声不吭地看着他做完所有事情,然后淡淡说道:“你在偷听师兄们的谈话。”

  弦逸愣愣地盯着他,这是什么反应?居然用这种口气!我的娘,常理说他不是应该抓住自己的脖子说一些“你有何阴谋!”之类的话吗?自己应该解释吗?不过,弦逸仔细想想,他好像、可能……的确是在偷听啊!根 本没什么好解释的。

  两人就这样默默对视,最终还是弦逸熬不住这样的沉默,别开目光,开口道:“你那么晚怎么还不睡?”

  修明竟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来赏月。”

  弦逸默默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夜空,哪有月亮的影子。他嘿嘿僵笑了一下,立刻板起脸来,道:“你找个好一点的理由不行吗?月在何方?”

  修明看着他,静静起身坐好,正声说:“月在心中。”

  弦逸被这句话一怔,沉默了许久,突然情不自禁说道:“我感觉我见过你。”

  没想到修明也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也这种感觉。”

  弦逸一喜,可仍不解道:“可我的大好青春好像都耗费在栖凰谷了。”

  修明淡淡道:“除去此次之行,我从未出过佛门。”

  弦逸笑道:“这可真奇了!”

  修明道:“师父说,相遇便是机缘。”

  弦逸等了半天,修明却未再说一字。弦逸笑道:“我还以为你接下来要说一大堆佛经。”

  修明道:“我记不住。”

  如此坦白,又是让弦逸一惊。

  修明继续说道:“师父说,修行之人,记的不是佛经,而是佛理,经出于心。”

  “什么东西。”修明连忙打断修明,实在不想听这些让人云里雾里的话。他突然向后一躺,睡在屋顶上,漫漫一说:“我喜欢黑夜。”

  修明点点头:“在夜里,我的脑子清楚多了。”

  “小和尚,”弦逸想了想,突然转头对修明说,“你想知道我刚才听到你的师兄弟说什么了吗?”

  “我不想知道。”修明面无表情,摆摆自己的僧袍,“施主想说便说,不想说我也无碍。”

  弦逸笑得险恶,居然不依不饶:“我听见他们说你坏话,说你根本没资格当主持。”

  修明还是平淡如水:“说得不错,我的才能确实比不过众位师兄弟。”

  弦逸看他根本不介意,又是一愣,继续追问:“那无音为什么让你当主持?”

  修明看了弦逸一眼,只说一句:“这是师父考虑的问题,我没有想过,也许让我想一天,我可以告诉你。”

  这么回答、这么回答……弦逸直觉自己额上冒冷汗,这都什么回答,平生第一次听人回答问题用这么简单的思维,还那么理直气壮。弦逸算服了修明了,连连道:“遇到你,看来我想做小人都不成。最后一个问题,你去雨川干什么?”

  修明缓缓道:“对佛门来说,是找一个出路;对我来说,是找一个答案。”

  弦逸笑笑,站起身说道:“你还真都告诉我。看来,你这朋友不交都不成了。”

  修明见弦逸起身,便说道:“你要走了吗?”

  弦逸留下一句:“酒气上头,该睡了,明天还得卯足劲打架呢。”

  修明没听懂他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但他不愿多想。待弦逸走后,他仍是保持那个坐姿,望着黑暗的天空,默默地等待师父要给他的那个答案。

八·七杀药师(1)
一位素衣少年叩响一间简陋的茅草屋的木门,他身后,跟着一位娇弱的姑娘。

  木门咯吱一声而开,一位中年妇人咳嗽着探出脑袋,满是诧异地看着他们。

  素衣少年满脸笑意,鞠躬道:“这位大嫂,能否借口水喝?”

  妇人听闻后便开门,热心地请这两人进屋。

  宋清陵和师诗依次坐下,妇人也端着两碗水而来,她略带羞涩地说道:“小屋简陋,公子与姑娘不要嫌弃啊。”说完,又是一阵咳嗽。师诗连忙说:“婶婶莫这样说,你能赐我们水喝,我们已万分感激了。”

  两人都受过礼仪调教,喝起水来,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优雅。妇人眼露惊羡,她在宋清陵和师诗身上流连一番,憨厚一笑:“以前人家说郎才女貌,我总不信,如今看到你们,这才知确有其事……咳咳……”

  师诗的脸立刻烧了起来,她正想解释,却听见宋清陵笑问:“是吗,我有我娘子好看吗?”

  师诗掩不住羞意,狠狠瞪了宋清陵一眼,然后慌忙对妇人说道:“婶婶误会了,莫听他胡说。我和他没有一点关系。”宋清陵却一脸讨好地接道:“我都承认是我错了,娘子你怎么还生气?”说完他又对妇人说道:“路上时候她与我发生口角,就一直这样了。”

  妇人本就理解错了师诗的神情,再听宋清陵一番浑话,当真以为宋清陵和师诗是一对。她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一边咳嗽对着宋清陵和师诗笑着。师诗却尴尬地不出一语,知道现在时越描越黑,只是不停恶狠狠瞪着宋清陵。宋清陵却恍若未觉。

  正在此时,里屋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似要把心肺都咳出来,师诗听了直觉毛骨悚然。妇人连忙回身,往里屋跑去。

  师诗这才开口,怒道:“毁我清白,回头我告诉你姐姐。”宋清陵耸耸肩,依旧是那一脸没心没肺的笑容:“那师姑娘,我娶你好了,保你清白啊。”师诗气结,却见他悠悠起身,往里屋走去。师诗急道:“你做什么?这是别人的房间!”宋清陵头也不回,只道:“这里有两个病人。”师诗犹豫了一会儿,也跟上去。

  里屋内,妇人正坐在床头,扶起一个面色蜡黄而嘴唇黑紫的男子喝水。

  宋清陵撩帘而入,师诗紧跟其后。妇人应声而抬头,满面讶异:“公子,你们……咳咳……”师诗急忙道:“婶婶,他是大夫,可以帮你们。”

  妇人露出喜色,忙道:“原来公子是……咳咳……那请公子帮我夫君医治……咳……”她正要起身,宋清陵却一摆手,示意她不用移动,长袖一挥,金丝蛇卷飞出,缠住男人的手腕。妇人一惊,但未作多言,旋即转身细心地擦拭男子的额头。

  宋清陵搭着脉,面色未变丝毫。片刻后,他努了努嘴,莫名轻声咒骂了一句,收回金丝。师诗忙问:“是什么病啊?”宋清陵却反常地没回答她,而是走近男子,扒开他的衣领向颈侧瞅了瞅。

  他突然嘟哝:“阴山鬼蝠?不对,这不是——”说罢猛地放手,大叫一声“坏了!”他立刻掏出腰间一个青色小瓷瓶,拿出两粒丹药,一粒自己服下。师诗正要上前,却被他用扇柄一击下颚,硬生生将丹药服下。师诗怒道:“你干什么!”宋清陵阻止她向前:“会传染。”听此言,师诗忙退一步,可看妇人还在男子身旁,忙道:“婶婶你也……”可妇人却对她笑了笑,仍留在男子身侧。宋清陵道:“你的担心多余,因为她已经被传染了,再退也没用。”师诗不甘心道:“你那丹药呢?”宋清陵只道:“我那药只能防,不能治。”

  随后他问妇人:“你丈夫是不是去过暗河谷?”妇人默然垂泪道:“我不知道他去哪里……咳……他只是说去找个打猎的好地方……半月之后我却发现他昏倒在家门口……咳咳……之后他便话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咳嗽……我想他是得了风寒……”她突然抬头,问:“公子……是不是不能治了?”

  宋清陵忽的一笑:“幸亏你遇上本神医了。”妇人与师诗皆松一口气,师诗喜道:“那你快救他!”宋清陵道:“婶婶,你能让开一点吗?”妇人立刻退到一侧。

  只见宋清陵衣袖再扬,金丝一出,迅速缠住男子的颈脖。

  此刻却见宋清陵一用力,金丝飞旋,瞬间,三尺鲜血抛向白墙,男子首身分离,血流如注,已然气绝!

  出手之招,不是救人之法,竟是杀人之术!

  妇人在侧,俨然被眼前之景吓住,哆哆嗦嗦看着男子。当她回过神时,惨叫一声:“夫君!”便昏过去。师诗怒气冲天,拔剑来袭:“宋清陵,你这卑鄙小人!”

  宋清陵头一侧,避开身后一剑,回旋金丝控制住师诗的配件,冷静地说道:“师姑娘,听我说!”师诗此时哪听得解释,她看到宋清陵乱杀无辜,心中愤火不休,誓要宋清陵陪命,冷笑一声:“魔物终究是魔物!”回招一手,劲逼金蚕之丝。

  宋清陵一听此言,微微一愣,朝天大笑:“好一个魔物终究是魔物!”他目光刹冷,不复常日温柔之态,一收金丝,身形一动,避开师诗的剑。师诗力未收,直接撞向墙壁。

  此时,却听帘外一声怒喝:“宋清陵,你怎么回事?”

  宋琪凰目睹这血淋淋的场面,亦是满面怒色。

  师诗立刻跑到宋琪凰身侧哭诉道:“宋姐姐,他乱杀人!”宋琪凰小心安慰着她,一面走向宋清陵,厉声道:“给我一个你杀人的理由!”宋清陵面无悔色:“他犯我七杀之条。”宋琪凰问:“那一条?”宋清陵道:“第三条,我杀无力回天之人。你自己来看看他吧,就算我不杀他,他也活不过今晚。”

  宋琪凰肃容走近男子,观察他的面色,惊道:“他是中毒!”宋清陵接道:“面色蜡黄,嘴唇却发黑,应有元湖姝媚花的成分。还有你看他颈侧——”宋琪凰上前细看,男子颈侧竟有一道浓重的红线:“恩……是阴山鬼蝠的毒。”

  “若是被阴山鬼蝠咬到,一个时辰内蝠毒便可要了他的性命,不会让他活到现在。”宋清陵继续说道,“而且颈间红线应是殷红色的,不是这种深红色。这说明此毒中只有极少量阴山鬼蝠的毒汁,制毒者的目的是让毒性慢慢渗入其五脏六腑,让他受折磨而死。”宋琪凰皱眉怒道:“好狠毒的用心!”宋清陵耸耸肩,只是将宋琪凰拉远:“更狠毒的是,他可能还下了会传染的毒粉。”

  宋琪凰顿了一下,问道:“患者是什么症状?”宋清陵答道:“不停咳嗽。”宋琪凰思考片刻,转身查看那个晕倒在地的妇人。她亦从腰间拿出一个红色小瓶,将里面的药水都淋在自己的手上,然后为妇人诊脉。

  片刻后她起身道:“常人只会将这咳嗽当做普通风寒,却不知这一拖便会要人性命。”“是什么毒?”宋清陵问道。宋琪凰摇头:“未曾见过。她的经脉已然混乱,幸而她不是习武之人,感染也较晚,否则气血攻心,必将七窍流血而死。”说罢她忽然抬头:“你知道下毒之人。”

  宋琪凰用的是肯定句,可见她也知道下毒之人的身份。但宋清陵还是点头道:“光是元湖姝媚花和阴山鬼蝠这两样,只有暗河谷才有。再者,这种变态的行为也只有刘跛君做的出来。”

  “刘跛君?你说是说六丑毒怪刘愆?”在一旁的师诗惊怒,“又是阴离宫的人!”

  宋清陵只是瞥了她一眼,忽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师姑娘息怒,我六哥本就是阴离宫的人,不用‘又’了。”转而,他面向宋琪凰说道:“他现在倒是进步了,直接以人试毒。还来传染这一套。姐姐,这不是向你我挑衅吗?”

  宋琪凰不语,只是复走到那具死尸面前,注视着墙上那渐干的血痕。宋清陵见她如此,脸上笑意消散,亦是沉默。

  过许久,她才喃喃道:“清陵,就不能用委婉的方式吗?”

  宋清陵缓缓道:“姐姐,你知道他若活着会更痛苦。终是要死,与其苟延残喘,不如一刀两断。我是成全他。”师诗仍是满是愤恨地说道:“可是你就不能让他们夫妻做个道别吗?就算死,死在亲人怀里也好啊。你怎么做的如此冷血!”

  宋清陵只是看着宋琪凰,说道:“姐姐,你行医为救人,我杀人亦为救人,既然都为救人,就不要在意救的方法。”

  宋琪凰却道:“你救一人,又要害另一个人的性命。若杀人为了救人,你救人又有何意义?世人不会相信杀戮的理由是救赎。”

  宋清陵冷声道:“那就让他们怀疑,我不在乎。”他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姐姐,你我行医理念不同罢了,现在也不必试图说服彼此。”此时,躺在地上的妇人呻吟一声,似要醒来。宋清陵看了妇人一眼,一展纸扇,转身走出帘外,只说道:“也罢,这妇人还有救,好名声就留给姐姐吧。弟弟我先行一步,至于善后的事,我想姐姐比我更清楚。”

  “师姑娘,你不走吗?你方才与我一起,怕脱不了关系。”帘外,宋清陵的话语响起。师诗自然知道他的话有道理,但又担心妇人的伤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倒是宋琪凰向她一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去。师诗一咬唇,也跟宋清陵而去。

八·七杀药师(2)
博望楼是雨川最负盛名的酒楼。

  宋清陵坐在横栏旁,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和随处可见的摊贩,不禁叹口气:“没想到,雨川如今是如此繁华。”在旁的师诗喝了一口茶,冷哼了一声,并未接话。

  宋清陵只觉好笑,玩心便起,于是凑近道:“师姑娘,你还生气呢?我承认当时我脾气不太好,欺负姑娘了。”师诗仍未说话,还是一哼。

  “哟,”宋清陵笑道,“看来多天劳碌奔波,你有些染风寒了。鼻息不畅,让我帮你开些药吧。”师诗一甩茶杯,弱声骂道:“妖医,你有完没完。”

  宋清陵还是一脸灿烂要死的笑容:“听人说妖妇、妖僧,还真没听人说过妖医。师姑娘还真是聪慧过人啊。”

  师诗气结,对着他实在无话可讲,只能继续闷头喝茶。当她想起数个时辰前宋清陵脸色骤冷的情形,不觉打个寒战。平时只见他笑语迎人,虽然有亡父之恨,毕竟不是他杀,心下就将他做好人,却忘了他也是阴离宫数一数二的人物,浴血而生,他手中的金蚕丝绞断的人的颈脖恐怕比自己见过的人还多。七杀药师,为医却杀,更为令人畏惧,方才他杀人当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前刻还在与人谈笑。自己出身镖行,虽然爹爹从未让自己参与那些打打杀杀,却也曾见过众位叔叔杀人,从未曾像他如此可怕!面对他,师诗不禁想远离三尺。

  但她又一想,此次之行是要为爹爹报仇的,若一个宋清陵就让自己吓成这样,其不辱没威震镖局与爹爹的名号。君无忧。她在心中狠狠地念着这个名字,玉指陡然攥紧茶杯。

  宋清陵竟似猜中她的心事,笑嘻嘻地问道:“师姑娘,等会你见了我九弟,该怎么报仇?”

  师诗一愣,旋即冷声道:“当然是杀他。”

  宋清陵道:“恕我直言,就你的武功……一百个师诗都不够他杀。”

  师诗虽表面不服,但心中却知道的确如此,面色忽而黯然。

  宋清陵俯身靠近她,轻声说道:“不过嘛,我九弟有个弱点,我可以告诉你。他每次打架后背总是不防,你可以从这里下手。”

  师诗一惊:“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君无忧不是你九弟?”

  宋清陵一脸神秘莫测的笑容,喝了一口茶:“我这人嘛,向来吃里扒外。”

  师诗正想着他是否与君无忧有恩怨,如此便真对自己有利了。正当她这样想着,博望楼下一阵喧哗,她也像旁人一样张望,看到一排又一排的布卦。

  布卦之上龙飞凤舞,只是写着同样的话语——

  儒林圣名,天下为尊。

  持着这些布卦的是一大群儒士。这些人皆是统一的服饰,虽是书生装扮,各自却携有佩剑。师诗“咦”了一声,心想这些人莫不是儒门的人,却听见宋清陵一声嘲讽:“这么招摇过市的排场,除却儒门,天下倒的确找不出第二个。”想来他是针对布卦上那句“天下为尊”而说的。

  虽然师诗与宋清陵对儒门的态度大不相同,但也觉得儒门的做法有些过头。

  “唉,当年儒门可不是这样。”一个陌生的语调在宋清陵身旁响起,宋清陵断没想到还有人会插话,微微一惊,循声望去。

  在他们身旁的一张桌子前,一个身着华丽的中年男人正悠然地为自己斟茶。他身着锦衣,玉冠金靴,气质非凡。旁人虽知他已年过不惑,可一头乌发竟找不出一根白发。

  宋清陵本身对金银珠宝没多大兴趣,但拜他的五哥白轩所赐,稀奇宝贝也见过不少,当他看到那男子的束冠是一块罕见的霜晶石制成时,不由惊叹。白轩费尽心思也未找到的霜晶石,在他手中竟然就只是一个普通的饰物!而师诗出身镖行,眼见叔父为各种奇珍异宝做镖,更是懂得这男人一身上下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男子,不由低声叹了一句:“他身上的东西可抵半个江山了。”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向师诗一邀茶:“姑娘好眼力。”师诗的语调很低,却没想到他听到了,甚是尴尬,遂向他举杯回谢。

  宋清陵却很是防备,若这男子方才就在这里,如此夺目之人,自己理应有所察觉。可见他是刚到,而且还来的令人毫无察觉,着实怪异,不得不防。正当宋清陵在猜测中年男子的身份时,那男子却开口,指了指那些儒士:“小兄弟,你与他们有仇吗?”

  宋清陵玩转着手中的茶杯,头也不抬:“第一,我不叫小兄弟;第二,我不想和他们扯上一点关系。”师诗不禁责斥他:“人家不过问你个问题,你态度不能好点。”那男子却击掌大笑:“不错,有个性,我欣赏。”

  这一笑声音洪亮,响彻酒楼,引得酒楼里的的人都纷纷常这边来看。儒门弟子中有一年轻人犹豫一瞬,朝这边走来。只见他向宋清陵和中年男子方向微微一点头,语气倨傲地说道:“几位看是江湖中人,不知能否助我一事?”中年男子又恢复方才悠悠然的神情,向后一靠道:“这位小侠看走了眼,我不过是一个买卖人。你找他人吧。”

  那人却昂首自顾说开:“我乃儒门第三十二代弟子李奎翰,师承宗长客机多。”

  他停顿了一会,显然是想让宋清陵等人做一下介绍。

  可问题在于,没人回答。

  中年男子开始泡茶,宋清陵目光停留在楼下那条繁华的小巷。

  常人见此景,早识趣退下去。他面色气恼,却仍不懈说下去:“几位是否为本地人?”

  一阵寂静。

  好吧,还是没人回答。

  中年男子在喝茶,宋清陵目光仍停留在楼下那条繁华的小巷。

  这个李奎翰真是坚持不懈,好似一定要将他们的嘴撬开:“敢问各位是否认识白小山?”

  白小山?宋清陵不觉回过头来,终于看了李奎翰一眼。

  “白小山?”师诗惊嚷,“‘道家一笔绝尘去,儒门一尺袭天来’那个白小山?那个背叛儒门的白小山?”

  二十年前,白小山的名字可是比弦傲更具威慑力。他是当时儒门掌门何飞鹤的大弟子,手持一把袭天尺,可谓打遍天下无敌手,与道宗的逍遥道长袁蓑衣齐名。可不知为何,最后他背叛儒门,不仅杀害他的师父何飞鹤,还偷去一本儒门秘笈,从此隐于江湖,再不见踪影。

  提及儒门丑事,李奎翰的脸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但他还是得意洋洋,认为自己终于引起了眼前人的注意。他略略提高声音:“不知各位是否知晓他的住处?”

  “蠢货。”宋清陵丢下一句话,便又看向繁华小巷。

  “的确蠢。”中年男子随口应道。

  李奎翰受辱,登时脸色酱紫,但还是遏制住心中怒火问道:“几位,为何随口侮辱人?”

  “白小山若现在还叫白小山,实在是够蠢。”宋清陵漫不经心地答道。

  众人都知道,宋清陵口上虽说白小山蠢,可真“蠢”指的是谁不言而喻。李奎翰一向心高气傲,虽然知道他说的有理,面子上实在过不去。恼羞成怒下,竟过去掀宋清陵的桌子。

  他身后一个儒门弟子连忙拉住他,叫道:“李师哥!不如我们先吃点酒菜,等师父和师兄等众人来了再详细商议。”李奎翰这才止步,对着宋清陵一副“暂且饶你一命”的表情,转身便走。

  可没等他转身那刻,一个飞来的物体恰击中他膝盖下的足三里穴。他下肢一麻,当即跪倒在地。还没等李奎翰回神,他右臂的肩井穴又被一击,配剑“哐当” 落地。他知定是宋清陵搞得鬼,恼怒非常,正欲破口大骂,忽被觉脖子一痛,竟又被人用物点中哑穴。

  于是李奎翰就这样用一种不伦不类的姿势半跪在地上,怒火三丈,却半声发不得。酒楼的人都往他的地方看,不时有人哈哈大笑,他真是又怒又急又羞。

  宋清陵知最后一击不是自己所为,便下意识朝中年男子望去,发现他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盘花生,而他,正津津有味地吃着花生。他抬眼与宋清陵会心一笑。

  李奎翰平时人缘定是不好,他这般窘样,儒门其余的弟子却也都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过好一会,才有人上前,要帮他解开穴道。可令他们心急的是,不管怎样也解不开穴道。原是中年男子和宋清陵有意作弄,巧用三分内力封住穴道,没有一般内力的人是没能力解开穴道的。这可如何是好,李奎翰好歹是儒门众人,这般受辱儒门的面子本也过不去,如今连穴道都解不开,岂不轻他儒术,笑他儒门徒有虚名?

  其中一位小弟子上前来,对宋清陵不卑不亢一鞠躬,说道:“这位兄台,我师兄为人鲁莽,若得罪了兄台,儒门代他表示歉意。两方相斗不如化干戈为玉帛,若兄台愿与儒门结交,儒门乐于交友,自当以礼相待。既然如此,也请兄台以礼相回。”此话说的甚是得体,既保全了儒门的颜面,又表达请宋清陵解穴的请求。可惜,宋清陵就是不理。

  倒是中年男子抬头看了那小弟子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弟子朗声说道:“萧疏道。”

  中年男子笑着起身,深深看了萧疏道一眼,说了一句:“总算还有我看的顺眼的。”他走过李奎翰身边,忽一甩袖,三粒花生于袖飞出,分别打在李奎翰的颈部、右臂、左腿上。被解开穴道的李奎翰一时无力,倒在地上。萧疏道立刻扶起他。

  而中年男子此刻已走下楼去,宋清陵再寻他时,已不见他踪影。

  深藏不露,的确让人好生怀疑。

  李奎翰在对面龇牙咧嘴,似要将宋清陵生吃一般,随时都有可能拔剑杀来。但实际上他知道宋清陵武功高于自己,虽心中怒气难平,却不敢贸然动手,只想等师父来,再教训这个小子。而宋清陵对于李奎翰的行为没有任何表情,反而唤住身侧的小二。

  师诗微微一惊:“宋姐姐还没来,我们就要结账吗?”

  宋清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小二:“如果有人不付帐就走,你们酒楼会怎么办?”

  原本笑盈盈的小二立刻垮下脸道:“客官,我们可是小本生意,不付帐,那就不怪我们恶相迎人了。不是我夸口,我现在若是一叫,你没个半死就出不了这楼!”显然他是将宋清陵当做吃霸王餐的了。

  “哦——”宋清陵沉吟一声,忽然指了指方才中年男子做着的位子,“那他呢?我可没见他付账。”

  “他?”小二好像听到一件十分可笑的事,领着一块抹布笑得前俯后仰,最后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他是我们老板!整个酒楼都是他的,向老板要钱,我是不想干了!”

  他见宋清陵一脸愕然,还不忙补上几句:“他可是雨川的首富穆宫,别说这家酒楼,雨川一半酒楼、医馆、赌场都是他名下的哟!” 。。

九·八方来袭(1)
当乔自愁众人结账离开笑春风之时,却发现葛霏霏也挎着一个包袱走出来。

  应孤翼瞟了她一眼,冷冷道:“怎么,要逃命了吗?”

  葛霏霏亦冷冷回眸:“拜你们所赐。”

  佛门众僧尚不知这位客栈老板娘的身份,对这两人的对话甚为奇怪。此时的修明恰恰在弦逸身旁,便问:“施主之间有误会吗?”

  弦逸嘿嘿一笑,煞有其事地说起来:“老应身上没带足钱,住店不够用;老板娘就生气了,非要将他赶出去。谁没有个江湖告急的时候呢,你看咱老应脾气也不好,没说两句就吵起来。这不,一吵起来就没完没了。”

  明白人一听就知道弦逸在胡扯,可修明居然很认真地在听,最后还颇诚恳地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两位施主实在不必为此反目。小僧身上倒还有多余银两,不如……。”最后若不是弦逸手忙脚乱拼命阻止,他还当真要拿银子去帮应孤翼付账。

  乔自愁看了修明和弦逸一眼,也不知为何他俩的关系只经一夜便变得如此好了。他走到应孤翼面前,向葛霏霏微微拱手:“那夫人一路走好。”

  葛霏霏高傲地一抬下颚,同回礼:“后会有期!”“有期”二字她咬得格外重,显然是说给应孤翼听的。应孤翼骨节咯吱咯吱得响,最后咬牙转身走开。这一幕,弦逸只觉好笑。

  于是众人便开始上路。

  穿越荒山毕竟是一件危险的事,众人都做了充足的准备。

  而且人一多,胆就壮了。

  常闻雨川北面的山岭上野兽出没寻常,而今日却是异常安静。众人虽小心提防,除却见几只松鼠野兔之外,竟未见其它凶猛野兽。乔自愁等皆是习武之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