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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雄包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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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试着射中靶子给我看。」

一如往常冷酷的语调,这是直拓的风格,也是他在不知觉下,风靡许多少女的特质之一。

郑冽握起枪,高举双手,但在昏暗的视野中,她很难找到射击的目标,顶多隐隐约约看得到标靶在何处。

「砰!」

带着一丝迟疑按下扳机,震耳的枪声响起,最後却是扑空落地的声音。

郑冽垂下头,心想果然还是不行,要在这种状况下摸索到目标,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有些提心吊胆的,不知道直拓看她挥棒落空後……会不会对她很失望?

「第一次难免有过错。」

没有如预期地出现责骂或叹息,只是一张厚实的手轻拍了郑冽右肩,一种温暖如实地传达过来。

「假设现在身处於矿坑,若有敌人发动突击我们也只能依靠灯火,甚至有可能出现更糟糕的情况。郑冽,你一定要学会如何在黑暗中精准的射击。」

直拓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没有责备,也没有任何一丝焦虑,有的只有像师长般谆谆教诲。

「我明白,直拓学长。」

郑冽很感激,她其实很感激直拓没有摆出一张失望的神色。

她的自尊心不容许见到那样的表情,更别提对方是直拓学长,是她目前为止最在意的人。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郑冽决定要等云层稍微散开後,靠着月光最明亮的时候开枪射击。

她不能再失手了。

这一次,非要达成直拓寄予她的期望。

「砰砰!」

枪声连响,挑准了月光最为辉煌时,郑冽赶紧瞄准了标靶、扣下了扳机。

郑冽收回枪,等待身旁的直拓道出结果。实际上,即便有月光的协助,她还是很难确认子弹是否正确地打在红心上。

直拓沉默许久,这让等待中的郑冽显得更为焦急。直到对方的喉结开始微微振动,直拓低沉的声音才缓缓地公告答案:

「……很可惜,距离红心只剩一点距离了。」

听到答覆的郑冽,现在真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进去。

她没有开口回应,她想也没脸回应,她对自己的枪法又气又急,眉头都紧紧地揪在一块。

直拓当然也注意到了,郑冽此时自责的神情。

他沉默不语地绕到郑冽背後,忽然贴近的鼻息让郑冽心跳加快。她不懂直拓为何要这麽做,而她也问不出口,舌头就像打结了一样。

「如果肉眼看不见。」

直拓的声音是如此地充满磁性,如此近距离的聆听简直要让人晕眩。

「那就闭上双眼,用你的心去看清这一切。」

顿时,厚实温暖的双手轻轻地遮住郑冽双眸,掌心的肌肤与眼皮相触,完全密合的零距离。

郑冽的心跳跳得很快,飞快,也许都快超越了光速。

但她不尽是为了直拓而跳动,也是为了自己扛负下来的重责而鼓动。

她想要——

就在此,超越自我。

难以言喻的一种感觉,她彷佛看见了心中的那把尺,衡量着红心与自己的距离。

刹那,子弹的声音,再次循着弹道飞奔而出。

当感觉到直拓的手缓缓移开,她只听见一道低醇的嗓音,轻声地道了几句。

她睁开双眼,微微地笑了,如同与她相视而笑的直拓一般。

从未如此轻盈柔情的月光,洒落在他俩映在地面的长长影子上。然而,郑冽却依旧不知……

地面的另一隅,有着另一道她本该很熟悉的人影。

☆、08 親愛的公主殿下

***

下课钟声叮当响,人来人往的教室走廊前,一道高挑身影的双手插在口袋内,每走一步都引来旁边女学生的侧目、心仪的眼光。

他是个连余光都不轻易施予的人,一路上的目光很坚定,他的目标就只有那间教室,教室里头的那个人。

「刷。」

毫不犹豫地拉开门扉,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底的他,再度成为教室内所有人的焦点。

「郑冽,跟我来。」

开口就是一句凛冽的要求,教室内顿时又是一片闹哄哄,纷杂的耳语通通都在讨论这人与郑冽的关系。

郑冽实在是有些无奈。

实际上并不像大家所想的那般,但碍於当初都放话出去,尤其同寝室的学妹不断用暧昧眼神看她……

这下她也只能继续演戏,佯装非常高兴而且一脸幸福洋溢地走出去。

不过嘛。

既然都硬着头皮演了,那就表现得更彻底吧。

她来到直拓面前,当着同侪的面前伸出右手,暗示直拓要像公主般牵起她的手,才愿意和他离去。

「……你这是在干什麽?」

直拓蹙起了好看的浓眉。

这种木头反应让郑冽翻了个白眼,接着扯出相当明显的笑容,对直拓用着比平时还高分贝的声音道:

「咳咳,要邀约女朋友出去,可不是一句跟你走就好了喔。亲爱的,你该更绅士点。」

虽然笑得彷佛很开怀,但郑冽的嘴角可是在微微抽搐啊。倘若这木头人还是不为所动,到时尴尬的不就是她了吗?

直拓顿了一下,这一顿就让郑冽感到冷汗都快从体内逼了出来,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哪!

「那麽,」

直拓终於开了口。

郑冽,甚至是在场的男男女女们,整个心也随着直拓微啓的唇悬在半空中。

「再让我重新邀约你一次,我崇高的公主殿下。」

伸出手,轻柔地握上郑冽的手心。

正当郑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她万万想不到,临时上演的公主故事尚未结束。

毫无预警的,直拓低下头——

轻轻的在郑冽手背上烙下一吻。

全场尖叫声顿时如雷震耳,就连郑冽也傻住了,压根没料到这前一秒才被她叫木头人的家伙,竟然当众做出这种事来!

「喂喂,直、直拓!」

郑冽整张脸都克制不了的泛红,她眼睁睁看着对方缓缓地抬起脸来,面对她微微一笑。

「这样,亲爱的公主殿下愿意和我走了吗?」

「我说你啊,实在是……!」

再也受不了自己的躁动心跳、旁人的殷盼注目,以及直拓那简直要把灵魂摄走的双眼,郑冽乾脆拖着直拓跑出门外,将他拉到没有人的地方。

「你终於愿意出来了呢。」

直拓已恢复成平时冷酷的表情,「只是……你的手要拉到何时?」

意识到自己还紧抓着对方,郑冽连忙松开手,别过头、有些慌乱地拨了拨耳旁的头发。

「不、不罗嗦了,直拓学长,你大老远跑来我教室找我,又有什麽事了?」

郑冽赶紧切入主题,以免让尴尬的氛围继续扩张。

「是这样的,我们订出执行任务的时间了。为了不让有心人从电话窃听,我想还是当面跟你说。」

一谈起任务,直拓的脸色也马上凝重起来。

「时间呢?」

果然是为了任务而来……

郑冽虽然面不改色地询问,内心却有些许的失落。

「明天傍晚,先到这里集合……然後再出发到阿伐司矿场。」

拿出蓝笔在自己掌心画了个简单的地图,直拓小心翼翼地道。

「我明白了,明天定会准时到场。是说,你是不是该告诉我,这支秘密小队共有多少人参与了?」

郑冽轻声询问,却见直拓只是淡然的一笑置之。

「多少人参与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的任务能否成功。这也是,我找上你的原因。」

直拓理所当然地讲完这段话。

他却没看见,埋藏在郑冽眼中,那抹越来越加重的失落……与些许难过。

☆、09 心與心的距離

第三章

橘红的暮色让人沉醉,归家的雁群成群结队展翅高飞,像是不断飞往那既是如此接近,却又如此遥远的红色太阳。

人心,不也是如此?

明明站在咫尺之前,对方却似乎永远也无法察觉自己的心意。

这是郑冽此时此刻,伫在整队的直拓面前,唯一浮现的念头。

进行调查阿伐司矿场的队伍,包含直拓和郑冽共有五人。这些人大都是郑冽从未见过的生面孔,只有其中一位,在她印象来讲好似有过一面之缘,似乎是她系上已毕业的学长。

郑冽相信,这些人肯定都是一时之选,或许都比自己还来得优秀也说不定。但是,也许可以说她偏执,她依旧认为,直拓才是队伍中最顶尖的人物。

「人数清点完毕,现在准备前往阿伐司矿场。」

直拓一边说道,一阵气流同时强烈地扫过所有人,轰隆隆的引擎运作声不绝於耳。大夥抬头一看,一架直升机已来到各位面前,正在做停靠的动作。

在刺耳的声音、强劲的气旋下,身肩重责大任的这支队伍纷纷上了直升机。身为其中一人的郑冽明白,他们肩上的担子会有多沉重。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时凝望着直拓的郑冽,却不觉得因为光线减弱,而会影响到对方那一头金灿的发色、碧绿如宝石般的双眼。

为何偏到了执行任务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对直拓的执着……并不是一般的强度呢?

肯定是,从直拓说找上她只是为了任务成功率……从那一句话开始,才让她顿悟到自己的感觉吧。

唉,现在不该是想这种儿女私情的时候,身为军人,由其是身为一名正执行任务的军人而言,她当前所有的注意力都该放在任务之上。

再偷偷瞧了直拓一眼,她果然,还是很想知道这人对她的想法啊……

「阿伐司矿场就在眼前,我们准备降落了。」

身为队长的直拓,坐在机长旁的他回过头来,对着後头的所有人说道。

直升机开始下降,耳压让郑冽感到一时的不适,待直升机安然降落後,这支队伍才一个接着一个从机舱步出。

他们降落的地点虽很接近阿伐司矿场,却反而相当隐密,是个能让他们在高处观看、底下之人却很难发现的好位置。

直拓一手挥下,队伍开始有了行动。

首先他们先隐匿又快速地来到矿坑入口,暂且躲在茂密的草丛之後,拿出夜视镜观看入口前的警备状况。

透过夜视镜,今晚的戒备果然比平时少得些,当然,这也是直拓先调查好的事。

手势再下,队伍其中两人先冲了出去,出奇不意地从矿坑警卫的背後冒出、快速地击昏看守的敌人。

无声且迅速的战略,立刻让直拓的队伍抢得先机,五人很快地潜进矿坑入口。一进到矿坑,空气便立刻变得稀薄、有让人觉得呼吸困难的感觉。

但,这是针对常人而言。

直拓的这支队伍,早已练就习惯这种状况。

他们坐进矿坑铁道上的车,其中一名队员操控车子的行进,使他们继续挺入矿坑的深处。

一直有阴凉的风徐徐吹来,将郑冽海蓝色的发丝微微吹动。她胸口一直闷闷的,尽管这支队伍训练有素、轻而易举的就潜入了矿坑之中……

她仍有一种难以说上口的郁结。

五人挤在狭窄的车上,过於安静的矿坑之中,只有铁道与车轮不断摩擦而出的声响。

忽然间,车子像是卡到了某种东西、停了下来。

同时,原先一直是狭隘的铁道,眼前的景像也顿时开阔许多,就像发现另一个新世界。

「这是……」

面对眼前豁然开阔的视野,郑冽也不禁出了声。

☆、10 鐵證如山

放眼望去,即使已经来到了矿坑最深处,依旧不见煤矿的迹象,只有一片宽阔的空地。也就是说,若是将此画面公诸於世,当初以挖掘煤矿为藉口的理由,也许就会不攻自破。

「看来,这里肯定是要打通东、西科特所做的准备。」

直拓的表情也越显凝重,低声地道。

「队长,趁现在把这里拍摄下来,回去就能做为呈堂证物之一。」

这时,另一名跟随在直拓身後的队员,已经准备好了相机。

「不对,光拥有照片当证物,还是不够有力。」

换另一名女性成员,摇摇头,这般说道。

「没错……有海军总司令做为後台撑腰,这点微薄的证据会被压过去。」

深锁眉头的郑冽,应和着。

「除非,我们能找到其他更强而有力的证据……」

直拓话音未落,赫见不远处一道灯火冒了出来。

「什麽人!」

出声者是持灯而来的男人,似乎是听到了直拓等人的讨论声。直拓等人来不及闪避,对方已举灯一看,照清五人的身影。

「可恶,被发现了……!」

队伍其中一人咬牙切齿,戒慎地瞪着突然冒出的不速之客。

「不,应该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看这家伙挂在胸前的名牌,是阿伐司矿坑的工头呢。你们说,这不就冒出一个人证来了?」

郑冽反倒摇头一笑,同时不忘打量前方的敌人,应该是属於轻而易举就能手到擒来的类型。

「喔~确实呢。如果能活捉他的话……用点逼供的手段很快就能问出答案。」

另一名女性队员也微笑地点了头。

「喂!这里禁止进入难道你们不知道吗?要是让我禀报上头,你们的人头就要落地了!」

皮肤黝黑、身材壮硕的工头大声地威吓,但不难看出被他所持的烛灯,摇晃的程度越来越明显。

「这位先生,我们其实有事想请您协助。」

直拓没有预警地走向对方,每当他往前一步,持着灯火的工头就往後一步。即使,工头自认他比这家伙还来得强壮有力,但对方散发出来的压迫让他不得胆颤心惊。

「有、有什麽好协助你们的!我只听我们上头的话!」

工头步步後退,就连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了。

「你们的上头,是指海军总司令吗?抱歉,这些我们都知道了——当然包含你们想打通东、西科特的计画。」

与工头越显铁青的脸色形成强烈对比,直拓仍如冷冽的冬天面无表情,不及不徐地步步逼近。

「你、你们到底是谁!你你你、你们到底想做什麽!」

工头的背几乎都要撞上岩壁,特别当他看到其他四人都摩拳擦掌、面带诡异的笑容朝他逼近,他更了解自己的处境有多麽四面楚歌。

「我们没想要对你做什麽,只希望你能和我们回去,有些事情和问问你以及需要你的配合。」

已经来到对方跟前的直拓,冷酷的脸几乎要贴上对方鼻梁。

「只要你乖乖的束手就擒,我们绝对不会对你怎样的呦。」

其中一名女队员也讪讪地笑了笑,不忘向脸色惨澹的工头抛了媚眼。

「你、你们一定是想抓我回去逼供对吧?我、我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的!」

语毕,工头突然一个掉头就跑,同时见他按下墙上的一个红色按钮。顿时白色的雾气从四面八方涌入,视野一片模糊、再寻觅已不见工头的人影。

☆、11 意外的重逢

「是毒气,快把防毒面罩拿出来!」

郑冽摀住口鼻大声一喊,一边赶紧拿出预备好的防毒面具。好在这一招也在直拓的算计内,他们才能预先准备好了防毒面具。

「看来他打从一开始,就想要用这一招逃跑了。不过,他仍是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已将防毒面具戴上的另一名男队员,在戴上面具後只露出两颗眼珠子,那眼神看来很是肯定。

「快追去吧,以免到手的鸭子要飞了。」

看起来有些轻浮的女队员双手一拍,带动大夥往工头逃跑的方向而去。

一路追去,虽有毒气弥漫使得视野变得模糊,但其中一名队员却很笃定,敌人会往最安全的地方逃窜……也就是矿坑的出口。

也唯有那里,才能安然不受毒气的影响,更能赶紧通风报信。

尽管众人都很支持这名队员的猜测,但现在有个更棘手的问题。

当初将他们带来深处的矿车,已不在原本的铁道上。

「一定是被那家伙开走了,现在该怎麽办?直拓队长?」

隔着厚重的防毒面具,郑冽转头询问从刚才就没出声的直拓。

「当然是追上去。」

直拓回过头面对队员们,「现在,是验收你们特训成果的时候了。」

「是,队长!」

整齐划一的答覆声後,是五人开始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追去。

跑在人群中的郑冽,忽然很感激直拓平时给她的跑步特训。若没有直拓的强硬训练,现在的她肯定跑不了这麽漫长的一段路。

「看到那家伙了!」

跑在最前头与直拓并列的男队员,直指前方坐着矿车远去的身影、大声喊道。

「很好,现在换验收在黑暗中射击的成果。」

直拓立即掏出枪、瞄准行驶的车轮开枪射击。

「砰!」

刺耳的子弹声响起,尽管矿坑内光线昏暗,直拓敢断定自己打中了车轮。同样地,夥伴们也信任直拓出了名的精准度。

「砰砰!」

紧接响起的枪声,来自郑冽手中紧握的枪支,她也开枪击中了另一个车轮。

顿时,刹车声嘎然而止,来不及阻止翻车的工头索性跳车、踉踉跄跄地滚了一地。

「束手就擒。」

最後冲上前的人是直拓,首先一脚踩在对方的手肘上、以防他再使出什麽技俩来。

他拿枪指着倒地不起、全身都有些许创伤的工头,发出了最後通牒。

「哈、哈哈……」

零零落落的笑声,从受伤的工头口中传了出来。

「你在笑什麽?都已经成为我们的笼中鸟了。还是说,你有被虐倾向很想被我们抓到吗?」

队伍中唯二的女性队员,皱了皱眉头。

「我在笑……你们压根都不知道的事。」

工头骤然停止了笑,眼神缓缓地移到不远处的矿坑入口。

「我们不知道的事?」

郑冽的心底忽然有种不祥预感。

「你们真的以为……就只有你们这支队伍有调查军情的本事吗?」

工头的话,立刻让所有人脸色一垮。

「我们……海军总司令这边……也有的是人才。」

工头边用气若游丝的声音道,大夥则循着他的眼神往入口看去……这时,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名缓缓走进入口的身影。

就在看清那人的容貌,郑冽的双眼不禁顿时睁大。

她讶异地看着入口的那个人,简直不敢相信,更不愿是这人成为她的对手。因为,这个人就是——

「好久不见了……郑冽学姐。」

声音是还带点稚气的男音,当他将灯火举至自己的眼前时,鹅黄色的光辉让他那张略带青涩、清秀斯文的脸孔显得更加清晰。

「是你……?」

郑冽愕然地摇着头。

不会错的,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就是之前在球场旁遇见的学弟!

☆、12 懷裡的永恆

过度震惊的郑冽,视线一直紧紧地盯在那名学弟身上,丝毫没注意到直拓对她投来关切的目光。

「我是西科特海军第210届的学生——同时,更身为海军总司令嫡长子的我,难道不该为了父亲的立场出现在这里吗?为了——不让这件丑闻为害到我父亲。」

对方讲出一连串让郑冽、甚至所有人都讶异不已的话。一身海军制服的他,踏着缓慢的脚步,走往郑冽所停伫的方向。

「郑冽学姐,你曾想问我的名字,对吧?」

长相清秀的学弟,像是毫无防备地走向郑冽,丝毫无畏做出备战动作的其他成员。

「那麽,我现在就告诉你,而且只说一遍,请你务必牢记住……我,邢邪,是即将断送你性命的人。」

话音一落,奉上最无邪的笑容,邢邪拿出一个遥控器、毫不犹豫地按下开关。

「轰隆!」

刹时巨大的爆炸声响,一时间飞沙走石,矿坑开始崩落巨石。

当其他队员都急着要如何逃脱,郑冽只是僵在原地,愣看着嘴角依旧悬着微笑的邢邪。

「郑冽学姐……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喔。」

留下如玫瑰般芳香却又刺人的话语,扎得郑冽的心口隐隐作痛,却什麽也做不了只能目送对方背过身、从容地步出崩塌中的矿坑。

当矿坑崩塌到了一个极至,转瞬间巨石已将许多人埋没。直到听见他们的哀嚎,郑冽才从失神的状态中惊醒过来,仓皇地看着眼前这措手不及的惨况。

「小心!」

猛然被人用力地扑倒,郑冽狠狠地撞在地上。但当她转头一看,原先所站的地方掉下一颗巨石。

「你没事吧?」

带点紧张的语气,立即将郑冽扶起的直拓,那张同样带点紧绷的神色,全都映在郑冽的眼底。

那还是她,第一次在直拓脸上撞见这种神情。

可是,她有道念头……

那也许是她,最後一次在直拓脸上见到这种表情。

「直拓队长……我们现在该怎麽办?我想、我想我们逃不出去了!」

回头看了入口处已被落石堵住,队员一个个惨死在崩坍的矿坑之中,亲眼目睹这一切的郑冽不知所措,她只能紧紧地抓住直拓的双手。

当前,除了恐惧与紧张外,她心中更多的是强烈自咎。

要是她早点知道,也许她早点知道邢邪是怎样的身分……不,更该说为什麽她没想到要调查邢邪,这个突然接近她的海军学弟?

想到那些从不断出声喊救,到现在已没声音的夥伴们,她更是着了狂的懊悔和愧疚,整颗心都痛苦的快死了一般。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要是我能早点知道……!」

眼泪直流,郑冽双腿一软、跪坐在地。她捧着自己的脸颊痛哭流涕,身旁沉默的直拓也坐下身。

然後,紧紧地抱住啜泣的郑冽。

坍崩的巨响不绝於耳,纷落的砂石就像一场黄色暴雨,外在的一切俨然要淹没被困在里头的两人。

「没有人会责怪你,郑冽。」

石头滚动的声音明明是如此震耳,直拓低沉的声音听在郑冽耳里,却嘹亮的有如圣歌。

郑冽没有回话,她只是埋头在对方宽广的胸怀里,混乱的情绪仍干扰着她理智。

「大家都尽力了,你也不例外。」

直拓低下头,轻覆在郑冽的耳旁低语。细细喃喃的声音,好比催眠曲般让郑冽感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平静。

「所以,你就静静地待在我的怀里……就像在睡觉一样,闭上双眼,什麽都不要想。」

直拓的声音越显轻柔,「直到我们彼此的时间停止,直到我们彼此的呼吸终结……只要你愿意,你就能和我一直,永远的……在一起。」

这一刻,郑冽彷佛什麽声音都听不见,纵然是最为震耳的落石声,还是脑海里片刻也停不下来的自责声,全都在直拓的声音里逐渐消失。

是呀。

倘若这就是她的结果……

那似乎也不错呢。

她真的从不向往,一段甜蜜浪漫的青春恋曲。那一切都是随口说说的……无论是天荒地老,还是海枯石烂都不曾想过。

所以,她现在也什麽都不要想吧,就静静地沉睡在直拓的怀抱之中,任凭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浓厚……

就在郑冽即将闭上双眼,那瞬间,她彷佛听见有别於直拓的声音在呼唤自己。

这是不是临死之前,才会遇到的幻听?

只是,郑冽觉得那声音好熟悉,好像是她曾经很常听到,而且也很想不时听见的声音。

她稍稍睁开眼,从直拓怀抱的空隙,开始寻觅那声音的来源。

在崩坍的巨石堆中,她隐隐约约见着一道人影。

如果她没记错,她早在这之前就不断遇到那模糊的人影……只是,为何这人会出现在这里?

很奇怪,明明有种熟悉到快掉泪的冲动,她却偏偏怎样也想不起来那人是谁。这时,她再次听见那道声音:

「如果你听得到我的声音,答应我,不要过去。」

是谁……?

是谁在跟她说话?

为何,偏偏在她决心要与直拓抛开一切时,对她说这些话?

郑冽稍微往前倾去,她想看清那人的脸。

紫色的长发……

酒红色的眼眸……

那个人,是——

「郑冽,不是说好了要闭上双眼吗?这样,你就无需再见到那些可怕的画面……」

直拓将手轻轻地覆在郑冽眼前。

同样温柔的声音,同样温柔的掌心,可是被遮蔽的视线让郑冽开始有了一丝不安。

「是你告诉我,人生的道路要有所抉择。现在,我希冀你能选择希望……而不是观望与绝望。」

这道声音,这句话,郑冽顿时彻彻底底想起来了。

她想起,当初曾和一个唯我独尊的男人说过这句话,她更是为了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

「郑冽?」

被忽然推开的直拓一愣,他似乎俨然无法接受,郑冽断然离去的景象。

「我不会在这里等死。因为……我当初也没有在这里和你一起等死。对不起,直拓学长。对不起……大家。我虽然曾因此度过一阵非常沮丧的日子,但是,我後来才发现……」

郑冽开始搬动阻碍在前的石头,「正因为我背负着你们生命的重量,我才更该连带你们的份活下去!」

更因为如此,她才能在不久的以後接受哥哥请托、进而认识了那个男人……

真正能让她不顾一切的男人。

推落巨石,强烈的光芒从石头缝隙中钻入,郑冽没有回头再看直拓一眼,只有一昧地往外钻出去。

因为她知道,这段时间所历经的一切,早已是她的过去。

「我答应你,我现在就回到有你的世界……紫王。」

迎面而来是一片刺眼光海,郑冽被强光照得睁不开双眼,她却笑着迎接。

因为她隐约知道,那将是生命的奇蹟之光。

☆、13 痛心疾首的一刻

第四章

数天来呈现平静状态的仪器上,突然发出了响亮的呼叫。

听到声音而赶来的主治医师,因心电图上明显的波动而睁大双眼,口罩下漏出了一声惊叹。

再低头看了病床上、还戴着氧气罩的伤患一眼,赫然发现患者的眼皮正微微颤动。

「快,病人有意识了!赶快准备生命之水给予补充!」

医师赶紧对着身後的助手大喊,便听见匆忙的跫音快快离去。

「大地女神啊,这可真是……这可真是神蹟了!」

在拥有链金术师,以及医师双重执照的男人眼中,面前躺在床上的这人,也许是他从医以来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见到的奇蹟。

***

被转移到普通病房後,一直躺在床上阖着眼皮的人,不断地听见有人正呼唤着自己。

缓缓地,努力地撑开彷佛比平时还来得厚重的眼皮,终於见到了唤着自己名字的男人。

「郑烈大哥?郑烈大哥您终於清醒了?您终於清醒了!」

有着一头如火焰般炽红的头发,戴着单边眼罩的男人,将自己粗犷的脸贴近对方,厚实的大手紧紧地合握住郑冽。

「虎……骁?」

口腔内极为乾涩,郑冽微弱地喊出对方的名字。但她的眼皮微微垂下,她一直以为,无论是游走在梦境或现实中……

那间间断断呼喊自己的人,是紫王。

「郑烈大哥太好了!您醒来真是太好了……呜呜!」

虎骁激动地哭红了眼,虽然他马上用粗壮的手臂擦去泪水,哽咽的鼻音却难以掩饰。

「虎骁……」

如果和平常一样,郑冽会忍不住扬了扬一抹浅浅的苦笑。

她总是会想到,眼前这大个子为她奉献那麽多、甚至落下男儿泪来……都不是为了她这个郑冽,而是另一位远走他方的双胞胎哥哥。

她想举起手,想用指尖拭去残留在虎骁脸上的泪痕。她试着这麽做,却仅仅只能稍微动一下手指头,伸手在短时间内根本还是天方夜谭。

「郑烈大哥?郑烈大哥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是想跟我说什麽吗?」

仅能从外在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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