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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蓝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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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连年战乱西土城中的酒楼大多关门,只有这间福来居傲立不倒,虽然门脸陈旧了些却是迄今为止西土城中幸存的最大的酒楼。

方才便是看着那男童跑进去,未央擦了把额上的汗水,举步进去。

正午的时候,大堂之内已经座无虚席,未央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那男童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前冲她招手,“姐姐姐姐在这里!”

循声望去,男童身边背对门口而坐的男子回头,对上那两道眸光,未央不禁微微一怔。

那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穿一身素色布衫,面容儒雅干净,眼眸黑亮明净,不染纤尘,未央恍然记起早前在茶寮那不经意的一瞥。

与初见末白时那种惊鸿乍现的感觉完全不同,眼前这个男子给人的感觉第一眼就如同暖风轻扬,在眼底心头顷刻间散开,到处都是暖意。

未央从来就没有对一个陌生人产生这样的感觉,第一眼就心悦诚服,挑不出任何的瑕疵。

看到未央过来,男子温和一笑,示意她落座,顺带着扫了小童一眼,小童吐了吐舌头,垂下头去,小声嘀咕,“是她自己跟来的!”

“你——”未央看了他半天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用意,握着盒子的手紧了紧,“这个——”

“谢谢你”三个字卡在喉咙里还没有说出来,身边小童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惊呼道,“姐姐你手受伤了!”

早上伤到的手背没有及时处理,此时已经出现大片淤青,未央忙抽回手,藏到袖子里,“我没事!”

“公子!”男童看着男子,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像是受了委屈。

男子无奈的出了口气,伸手由怀中掏出一个褐色的小瓷瓶,递过去。

男童接了,打开瓶盖,眉开眼笑的拉过未央的手,从随身携带的小箱子里取出药棉,沾了药汁一点一点给她擦。

淡淡的药香盈满鼻息,皮肤上是清凉凉的一片,一颗心也跟着慢慢平静下来,是一种久违的温馨感觉。

未央的眼眶渐渐红了,男子捏起她的手背看了看,轻柔的给她把衣袖拉好,温和一笑,优雅的男声适时传来,“明日一早淤血便能散尽,早些回家吧!”

说罢,起身,衣袂翩飞,片刻之后已经消失在视线之外。

未央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微微有些失落,收回目光,意外看到站于街角一侧的末白,末白却在她看到他的瞬间转身快步离开。

未央一怔,她确信方才末白也看见了自己,可是为什么——

“小白——”未央匆匆起身追出去,跑到门口冷不防一群人由另一侧拐进来,慌忙闪避,还是与走在最前面的男子相撞。

“你怎么走路的?”随从见状上前指责。

那男子不悦回头,阴霾的目光在未央脸上扫过,看清不过是孩子,便压下随从的手,“算了!”

那随从见未央傻愣着以为她吓坏了,凶神恶煞的哼了一声就跟着主子往楼上雅间去了。

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她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了,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未央的情绪瞬间兴奋到极点,转瞬又跌入万丈迷雾之中,找不到出路,但总归这个人出现在这里不会是偶然。

回过神来,未央提着裙摆再次准备折回店里,手臂却被人紧紧拽住,回头,对上末白淡然的眸子,未央急切道,“小白——那个人——”

末白伸手制止她,看了她片刻突然出一口气道,“跟我来!”说罢,牵着她上楼进了靠近楼梯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OO~第二男主出现~

欢呼一下爬走~

ps:补一句,下一章小白的童年阴影会交代完~

                  08成为彼此的影子

“小白,刚刚进来的那个人我见过,他是——”关上房门,未央迫不及待的抓着末白的手臂,神情急切,说到一半忽又顿住,眼眸中惹上浓重的不安。

那个人她是见过,而且见过不只一次,怪不得在茶寮外看一眼便觉眼熟,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沈家军此行的监军。

以前未央常去军营找沈皓羽,几次见这个人在父亲的大帐出入。

可是眼下西土城已经是西华的领地,为什么这个人还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如此的明目张胆?

这——究竟是为什么?

未央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深究此事,但这件事缠绕在心头却让她欲罢不能,总觉得有什么笼罩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逼着她非得弄明白不可。

冥冥之中未央觉得自己是想到了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哽在那里,不知从何说起,思忖半天,还是将求救的目光移给末白。

“你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末白微微一叹。

未央觉得他的神色慢慢变得复杂难解,看了他片刻,终还是坚定点头。

“那好吧!”末白看她一眼,平静的移开目光,对亦风道,“去打开!”

亦风点头,看一眼未央,上前两步移开贴墙放着的一个架子,墙壁上现出一个巴掌大的凹槽,他又从怀中取出一块鸟状石片放于凹槽之内轻轻一旋。

未央惊愕的看着墙壁上原本密切贴合的石板向两侧滑开,一道一人宽的暗门现在眼前。

暗门打开,亦风率先走了进去。

未央回头看末白,末白的神色依旧平淡如水,情绪没有丝毫起伏。

片刻之后亦风回来,抖了抖衣摆上的灰尘道,“火把已经点好了!”

“恩!”末白点头,从容不迫的向那暗门走去,未央疾走几步跟着进去。

暗门里面是一间狭长的石室,什么家具也没有,所以虽然面积不大,一眼看去却是空旷的很。

两人进去,石门又在身后缓缓合上,未央突然觉得有点冷,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向末白靠了靠。

末白不语,走到正东的那扇墙壁面前站定,淡淡道,“你要的真相就在这面墙上,你——现在后悔的话还来得及,因为真相——往往丑陋不堪!”

未央心下一沉,看着他颀长的背影猛然意识到自己所做其实是一件很冒险的事,但——

末白所谓的丑陋不堪的真相又是什么呢?

心里的不安在加剧,未央攥着拳头,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撞击胸口的声音,一下,两下,等她终于挪到末白身后时额上已经泌出细密的汗珠来。

末白见她坚持,也不多说,移步让到一边,墙壁上现出一个圆形的孔洞。

未央抬眼看末白,末白的目光却在别处。

迟疑片刻,未央还是向孔洞看去,视线绕过繁杂的绿叶落在另一间屋子里不由一怔。

屋里正对她而坐的正是她在门口撞到的中年男人,而旁边与那男人同席而坐的却是个花甲老人,面生的很。

老者满脸堆笑,将面前的两个小箱子一一打开推到那男人面前,声音沙哑,“这一次多亏李国舅鼎力相助,这里——是我家夫人答应您的好处!”

国舅李伶依旧是一脸傲慢之色,不甚在意的将两个箱子合上,“吴太傅,若是单为了这么点儿财物还须李某亲自走这一遭吗?你有什么话也不用藏着掖着。”

吴太傅闻此一言,放声大笑,“国舅爷果然快言快语,那老朽也便有话直说!”说罢起身,连连击掌,“进来!”

四个小厮推门而入,将四个稍大的箱子摆到桌上,吴太傅满意点头,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小厮带上门出去,吴太傅又亲自将箱子一一打开,李伶斜睨一眼,眼中精光一闪,却是不动声色,“太傅——这又是何意?”

吴太傅笑,也不着急,重新坐回椅子上,“这一次承蒙国舅爷相助,太子立下大功皇上大为褒奖,这其中两箱是我家夫人额外赠予国舅爷的一点心意,至于这另外两箱嘛——自然是有事相托!”

李伶抬眼,抓起箱子里的一串珍珠把玩,“目前两国已经休兵,你们还想买谁的命?”

“沈腾恩已死,他手上的三十万兵权便悉数落入国舅爷之手。我家皇上大限将至,想必这一点国舅爷也有耳闻!”吴太傅叹息,“虽然我家夫人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只是皇上子嗣甚多,野心勃勃者大有人在,为保太子顺利登基,夫人的意思是——想借国舅爷手上兵权一用!”

“什么?”李伶闻言,拍案而起,“你们这是要让李某自寻死路吗?”

吴太傅也不恼怒,扬扬一笑,不紧不慢的开口,“从沈腾恩这件事上可见国舅爷已然可以一手遮天,再做一次又有何难?”

“别以为你拿到了我的把柄,想拿皇上压我吗?”李伶冷笑,愤愤甩袖,“你以为我家皇上也是你西华的糊涂老鬼吗?”

李伶对西华王出言不逊,吴太傅听在耳中面上却是笑意更甚,“经过这件事,难道国舅爷不觉得咱们是同坐一条船吗?想抽身?只怕没那么容易!”

李伶闻言眸光一敛,忽然放声大笑,片刻之后又止住笑声,步步向前,直逼的吴太傅步步后退,“事到如今我不怕实话告诉你,想必你也听过一句话叫功高盖主,这些年沈腾恩跟他的沈家军早就成了皇上的一块心病,断月谷的事我不过是顺水推舟,送你西华一个人情而已!李某爱财不假,却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吴太傅怔愣片刻,便又哑然失笑,“国舅爷何必把事情想得如此严重呢?”

李伶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这其中有一层关系国舅爷可能是忘了!”吴太傅神色微微敛起,与方才的老态龙钟之状判若两人,不紧不慢的在屋子里踱着步,“我家夫人与你家皇上本是骨肉至亲,太子也要尊南野王一声舅舅,这舅舅帮外甥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况且我家夫人也只是要国舅爷暂时将三十万大军压于两国边境以备不时之需,用不用的上也还是未知数。。。。。。”

吴太傅说着将两个小箱子再次推到李伶面前,这一次李伶看着眼前的箱子却是没有断然拒绝,吴太傅看着,微微一笑,不声不响的推开房门出去。

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未央站在密闭的石室里心里就只剩下一种感觉——

冷!

下意识的抓紧了领口,还是感觉有风源源不断的从某个未知的角落灌进身体里,让她手脚一片冰凉。

原来父亲跟大哥的死不是意外,原来这一个月来她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一个计,一个谋,这一切的一切都只因一句无中生有的“功高盖主”

功——高——盖——主——

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指甲掐进肉里,也不觉得疼痛,未央一字一顿的在心里把这三个字重新书写一遍,每一笔,每一划都像一把刀,刺进去,鲜血淋漓。

末白说的对,真相真的是丑陋不堪。

未央觉得自己从来就不曾如此绝望过,即便是爹娘离世时她心中有的也只是沉痛的哀伤可以慢慢随时间化解。

末白悄然站在她身后,缓缓伸出手去揽住她因隐忍而颤抖不止的双肩,“想哭就哭出来吧!”

未央泪眼朦胧的抬头看了他良久,却突然惨烈一笑,目光决绝的推开他的手臂径自朝暗门走去,倔强的声音在狭小的石室里荡开掷地有声,“不,我不哭,未央不哭!我爹说过,沈家的女儿是流血不流泪的,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哭了!”

李伶带着随从走出客栈,翻身上马,笑的春风得意。

未央扑到在窗前俯视脚下人来人往的繁华,心中恨意丛生,手心慢慢收紧,却在蓄势待发的那一刻突然突然收住,低头看向自己紧握的右手。

末白冰凉的指尖裹住她因仇恨焚烧而发烫的拳头,以往的他总能轻易化解她的悲伤带她走出阴霾,可是这一次——

对于未央心底这血染的仇恨,小白你也一样的无能为力。

未央的拳头始终不肯放松,末白的眼眸就跟着染上一层很浓重的色彩,他说,“如果你死了,这个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真相了!”

未央怔住,看着他,良久,殷红的血滴滑过苍白的唇落在鞋尖上炸开,惨烈如花,支离破碎。

末白用自己的食指一点一点擦干她唇边残存的血迹,未央回头,看着马背上招摇过市的男人慢慢淡出视线,在心头一刀一刀刻下这人的容貌。

无忧小筑,风雅亭!

末白一人伫立,夜风习习,桂花清香盈满鼻息,却是香甜的近乎苦涩。

是对是错?有生以来末白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怀疑,是——因为一个无关痛痒的陌生人。

他本来想避开她,可偏偏避而不及又给了她一个这么残酷的真相,这——

就叫天意吗?

末白微微闭目是一声悠远的叹息。

八岁那年母妃被冠上莫须有的□之罪,广陵夫人用一杯毒酒将她赐死于自己面前,自己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却对这一切都视而不见。

那一夜,在空旷的宫殿里搂着母亲冰冷的尸体,他流尽了自己此生的最后一滴眼泪,也永远封存了自己的笑容,西华王最器重、最宠爱的儿子从西华的历史上隐退也从凌末白的生命中消失。

在母妃的葬礼上再见到那个人,他明白,自己的心里剩下的就只有仇恨。

那天起他变成孤身一人,那天起他在这个世界上他再没有亲人,所以两年后当西华王为了与东敖联手打击南野而将他作为人质送到千里之外的东敖时,他已经完全丧失了感觉。

对于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他何故寄上自己的喜怒哀乐。

流离在外,孤苦无依,他走入人生的绝境,然而他遇到赖雅,是那个喜欢笑的倔强的小女孩燃起了他生命中最后的渴望,成为他生命的寄托。

如果没有她带给他的温暖,末白会想,自己真的是生无可恋了。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回到那冰冷的宫廷,两年后大战休兵,那个男人居然还会在记忆的废墟中找到他的踪迹,用一份莫大的恩典将他重新接回西华的皇宫。

他跪拜谢恩,心悦诚服!

他强迫自己不再善良,他隐忍是因为他誓要讨回那人欠他的一切,更重要的是他要为处在同样境遇中的小赖雅撑起一片晴朗的天空。

东敖覆灭,帝都被屠,皇城大火!

一个来不及实现的诺言就在那漫天火海中化为灰烬,赖雅也顷刻间从生命中消失。

第一次见到未央,她的痛她的挣扎她的绝望都让末白看到自己的当年,醒目的疼痛,每每为她破了自己的禁锢。

可终究,这是宿命,我沉沦,你也难逃,沈未央,你眼中的仇恨告诉我——

我们已然是彼此的影子。

夜凉如水。

未央静静看着远处凉亭里卓然也孑然的白色身影想走过去,脚下却生了禁锢,怎么也跨不出那一步,直至亦风出现叫走了末白才嘴角微弯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小白,未央要离开了,这个背影我会用心珍藏,或许——我们不会再见面,可是未央会永远记得你。

深吸一口气,未央黯然转身,本以为自己足够勇敢,可是为什么转身的一瞬,心里却是那么的荒凉。

作者有话要说:咕~~b

这一段终于磨蹭完了,明天启程上路,提前跟小白挥小手绢~

                  09富可敌国铁芙蓉

黎明,未央一个人站在城门外回望西土城里曾经的过往。

父亲,母亲,大哥,三年前一家四口其乐融融而来,这一刻离开的就只剩她一个,带着满腹的委屈,满眼的辛酸。

小白,也许你错了,未央此时并不是不到绝境,只是绝境之下却还有心愿未了。

微风拂过面颊吹起纷乱的发丝,未央转身,紧了紧包袱,大步而去。

顶着一个惊天秘密未央归心似箭,可毕竟是脚力有限,虽然路上片刻不敢耽误,也是五天之后才到了南野境内离西土城最近的城镇——淮西镇。

西土城常年处于战乱之中,离它最近的的淮西镇却因此得势,成为两国贸易往来的中心,繁华堪比京城。

因为对地形不甚熟识错过了客栈,未央索性连夜赶路,天亮前半个时辰已经到了淮西镇外,随来往农民客商一起等候进城,虽然处于南野国内,人们谈论最多的却是两日前西华王突然驾崩的事。

未央抱着包袱在人群中静静的听着也不说话,半个时辰之后天色渐明,众人排着队慢慢往城门聚拢。

因为西土城刚刚失守,淮西镇外安排了平日五倍的兵力排查来往客商以防有奸细混入。

未央三年前路过这里的时候自己是坐在高高的马背上,威风八面,这一刻却混迹人群,好不凄惨。

随着人群一步步往前挪动,眼见城门要开,身后的官道上却突然扬起很大的烟尘,片刻之后便有声势浩大的马蹄声传来。

士兵们戒备起来,开了一半的城门重新关上,人群顿时躁动起来。

不多一会儿,一小队马队护送的一辆三匹马拉的豪华马车已经驶到眼前。

一个家丁打扮的汉子策马上前,开口极为不恭,“快开城门,我们要进城!”

城楼上的守兵被激怒,开口也是冷嘲热讽,“你们是什么人?敢在这里大呼小叫,是不想活了吗?识相的都给我下马接受盘查,否则——谁也别想过关。”

那汉子也不买他的账,冷哼一声,“你知道这是谁的车马,便敢口出狂言?”

“便是谁的车马到了这淮西镇,也不能横着走!”那守兵将领亦是冷笑一声,“来人,给我把这群狂徒统统抓起来,我怀疑——他们是西华的奸细!”话音刚落,城门开出一条缝隙,两队士兵手持兵器鱼贯而出。

“我看谁敢动手!”那汉子也不买账,拔出腰间佩剑,瞬时他身后又上来四个家丁,一并亮了兵器。

两方都是剑拔弩张互不相让。

从来都是民怕官,难不成这车子上坐着的是朝中权贵?未央想着便觉有趣,目光向那辆马车移去。

“铁木,不得生事!”出乎意料,车内传出的竟是一个女声,音调不高却是不怒而威。

这一声大出未央意料之外,踮了脚从人群中看过去,帘帐拨开,一个女子探出头来,面容清秀,神情冷峻,眉宇间却多了几分焦灼之色。

闻言,先前挑事的汉子垂首,面露几分愧色,拱手道,“是!”便让到一边。

未央回头,城楼上的守军突然神色大变,转身匆匆下了城楼,片刻之后已经站于女子车前,换一脸谦卑的笑容,“原来是铁大小姐,郑明眼拙,方才出言不逊多有得罪!”

铁大小姐?铁芙蓉?

未央眼睛一亮,目光再次向女子飘去。

铁家是南野皇朝的首富,十年前铁芙蓉之父铁玉川以一家天地布行起家,只用了短短五年时间便经营起一家遍布全国的万利钱庄,南野经济大权尽握其手。

三年前铁玉川病逝,铁芙蓉作为铁玉川独女理所应当的接管了包括万利钱庄在内的铁家所有家产业。

那时的铁芙蓉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女,曾有很多人断言她守不住铁家,万利钱庄一年之内必倒,可是所有人都低估了她,一年之后不但万利钱庄不倒,就连全国米市也被其一手垄断。

三年来铁家家业持续壮大,所控财富不计其数。

因为经济命脉受其牵制,南野王朝上上下下都对铁家礼让三分,甚至有人私下宣称只要铁芙蓉动动手指,南野皇朝就得江山易主,其影响可见一斑。

虽然南野王生性残暴、多疑,可偏偏拿铁芙蓉没有办法。

眼前这女子便是让南野王都忌惮三分的铁芙蓉?未央看着,心底突然扬起一丝冷笑。

铁芙蓉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开口却不似家人那般目中无人,谦和几分,“适才家人唐突,铁芙蓉在此代为谢罪,眼下我有急事要进城,郑副将可否行个方便,改日定然登门道谢!”

“岂敢岂敢!”郑明惶恐道,“早知是铁大小姐,方才也不会有这样的误会,我这就给您开门让路。”说罢,一路小跑回去开了城门。

铁芙蓉微微出一口气,吩咐道,“铁木,吩咐他们,一会儿进了城都下马步行,不可招摇。”

“铁木明白!”铁木应道,转身去吩咐。

铁芙蓉放下帐子退了进去,未央擦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倦色。

经过铁芙蓉这个小插曲城门的守军也都倦了,对于其他人都草草过目之后就一一放行。

因为前夜赶路不曾休息,未央进了城就径直找了间客栈休息,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时分。

还不到吃饭的时间,一个人无事可做就趴到窗口看风景,看着脚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就记起早晨城门外的一幕,不禁奇怪,富可敌国的铁大小姐——

好像有什么心事。

天色渐晚,未央伸了个懒腰关上窗子,简单梳洗了准备下去吃完饭,忽听得外面吵嚷的厉害,心下好奇就又推开窗子看过去。

不知从哪儿汇聚来的人群将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店围了个水泄不通,都指着停在门口的豪华马车议论纷纷。

那辆马车未央见过,是——

铁芙蓉!

以她铁家大小姐的身份怎么会出现这种平民百姓出没的场所?

未央疑心自己看错了,匆匆推门下楼奔到门口。

客栈老板点头哈腰的迎到车前,“铁大小姐光临小店,蓬荜生辉,蓬荜生辉,您快里边请,我这就给您安排雅间去!”

“别套近乎,我家小姐不是来喝茶的!”铁木毫不领情的将那店主推到一边,就往里闯,“我们是来找人的!”

未央看着铁木的霸道心生厌恶,目光扫过,恰见脚边一张板凳,趁其不备一脚踹了过去。

铁木没有想到有人敢偷袭他,被凳子一绊,差点跌倒。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铁木好不容易站稳,羞红了脸,“是哪个不长眼的干的?”

未央本来只是一时兴起,不想惹事,可是铁木骂上门也不能充耳不闻,斜睨他一眼,漫不经心道,“凳子是死的人是活的,只有不长眼的活人才会被死物撞上!”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一阵哄笑,铁木恼羞成怒,上前一步就要去揪她的衣领,未央才要闪躲,空气中银光乍现,三根银针破空而来,不偏不倚正中铁木肩井穴。

铁木袭来的手瞬时失了气力垂软下去,身子一个不稳,撞到旁边的一张桌子,瘫在那里动弹不得,嘴里却不如软,“是谁暗算我?给老子滚出来!”

见事情闹大了,人群瞬间安静下来,这时突然一个稚嫩的童声从人群中传来,“让一让,你们让一让!”

这个声音入耳,未央一怔,循声望去,人群中让出一条路来,一个八岁小童背着小木箱抱着包袱雨伞挤进来,谁也不看,径直走到未央面前,歪着头去拉她的手,“姐姐不怕,有我在!”

铁木错愕的看着眼前男童,有些不可置信自己会载在一个孩子手里。

如果这个男童出现,那么是不是——

未央再次抬眼向门口望去,大片的阳光洒下来,整个天地间就变成暖融融的一片。

那男子还是一身素色长衫,迎着众人目光翩翩而至,面上笑容温暖依旧。

上一回就没来得及道谢,未央还在考虑要怎么跟他打招呼,一直静默不语的铁芙蓉却是眸光一闪,瞬间展颜,迎了上去,“风师兄,让小妹好找!”

男子目光四下扫了一遍,扬声笑道,“这么大的阵势来找我,看来这一趟黎歌是非走不可了!”

铁芙蓉也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他的弦外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面子有些挂不住,扯出一丝牵强的笑意,赔礼,“这几日家事繁杂,力不从心,疏于管教家人,冲撞了风师兄,小妹在这里给师兄赔罪!”

风黎歌手中折扇一展,面上笑意不减,径直走到未央面前,“丫头,铁大小姐亲自赔礼道歉,你还要追究她手下人的鲁莽之罪吗?”

未央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冲着自己来了,虽然铁木很是让人生厌,可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眼前站着的可是连那暴君都要忌惮三分的铁芙蓉,她便不得不思虑一番了。

铁芙蓉这个人还是不要轻易得罪的好,未央暗自出一口气,准备妥协。

“公子,公子!”那小童突然开口,仰着脸不依不饶的看着风黎歌,“以前公公就告诉明月,做错了事就要罚,明月不依!”

好一个得理不饶人,还真是个人精,未央看着在心里暗笑,好久不曾有如此明朗的心境了。

铁芙蓉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上前一步,脸上焦躁之色渐显,却还是勉强微笑道,“铁木有错在先,让他受些教训也是好的,可眼下——师兄能否先随我去一趟芙蓉苑?”

“要罚,要罚!”不待黎歌开口明月却再次□话来,点头以示同意,转身向铁木走去。

铁木额头上的汗已经开始成股的往下流,却因为穴道被制住,动弹不得。

明月围着铁木转了一圈之后回到未央面前,先把包袱跟雨伞放到地上,又取下肩上背着的小木箱塞到未央手里,然后捡起包袱雨伞重新抱在怀里,回头又向铁木走去。

铁木以为他又有什么鬼点子,却无计可施,只能生硬的咽了口口水。

明月走到他面前,什么也没做,却是一屁股蹲下去,托着下巴回头对黎歌道,“让姐姐陪你去看病吧,我在这帮你看着他,他不听话我就不给他拔针!”

黎歌无奈的摇头浅笑,再看一眼心急如焚的铁芙蓉,对未央道,“丫头,陪我走一趟吧!”

说罢,转身往外走。

铁芙蓉喜上眉梢,急忙上前引路,未央看着手里的箱子又看看托着下巴蹲在地上专心致志“看”犯人的明月,只得快步跟上。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为毛俺觉得这娃娃一出现就把俺介华丽丽滴悲情大戏篡改成轻喜剧鸟~

风大公子出现,咱家小未央要跟着他混几天鸟~

改了几个细节,情节木变~

                  10蛊毒——无常

芙蓉苑是一座占地庞大的庄园,整个建在水上,楼宇间由错综复杂的回廊连通,水上遍植芙蓉。

正值六月花开的季节,站在门口远远看去,院内亭台楼阁碧水鲜花,宛如人间仙境。

铁芙蓉带了丫鬟在前面引路,步履匆匆,未央抱着小箱子跟在黎歌身侧也不敢懈怠,所以本是好风景却无暇欣赏。

九曲十八弯的回廊绕了好半天才在一处小楼前止步。

未央抬头“品月斋”三个苍劲大字立于门匾之上,给这座小巧阁楼平添了不少气势,这写字的也应该是个豪气万丈之人,未央心中感慨便暗暗记下一脚的落款——

蓝柯

铁芙蓉打发了丫鬟才引他们进去,进去之后屋里也一个下人也没有。

明月说黎歌此行是为看病,可是这楼内却连一个服侍的下人也没有,未央有些不解,铁芙蓉已经径直向里边的一张大床走去,一边收起帘帐一边道,“风师兄这边请!”

帘帐挂起来,未央抬眼看去,床上躺着的是个年约二十七八的男人,脸部轮廓甚是分明,可是这个所谓的病人却是怪异,面色如常,惟独嘴唇是一片墨黑之色。

未央注意到黎歌在看到这病人的第一眼就脸色一沉,一片阴霾,心下更加困惑。

黎歌的诊病方式很奇怪,并不急于诊脉,而是拉开被子将男人的手脚四肢一一拉出来检查一遍,每看一处面色就阴沉一分,未央也注意到,这个病人不单是嘴唇,连带着四肢的指甲也都是一片墨黑之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症状。

这不像是生病,反倒像是中毒!

未央这样想却没有说出来,而是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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