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古蓝梦-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未央一直都是倔强也坚强的女孩子,她是不善于流泪也不屑于流泪的,只是这一刻太多的往事陈杂,让她终于找不到出路。

沈媚心疼的揽着她,抚摸她柔顺的发丝,未央的泪就越发汹涌,“姐姐我没醉,我真的没醉,不该说的话我都忍着,一句也没有说!”没有人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我知道!”

沈媚的声音幽幽传来,未央肩膀突然一颤,缓缓从沈媚怀中探出头来,神色朦胧的看她眼中同样的哀伤,“我好想知道喝醉的感觉,姐姐你醉过吗?”

“我——”沈媚看着她,嘴角划过一抹惨烈笑纹,看向天际,悠远的叹息,“我好像——从来就没有醒过!”

沈媚眼底的悲伤很深刻的映在未央的脸上,让未央觉得沉重。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就这样在夜色中偎依,就在夜色慢慢沉静下来的时候,忽听得身后有人说话,“费大人,费夫人二位慢走!”

未央感觉到沈媚身子明显一僵,却瞬时恢复正常,两人起身回头,但见小径上一双身影相伴而来,正是费碧青与他的新婚不久的妻子木筱紫。

未央下意识的侧目去看身边沈媚,费碧青夫妇已经到了面前,“贵妃娘娘!”

费碧青面上笑容很淡也似乎很悠远,只是“贵妃娘娘”,四个字由口中念出多少有些僵硬,,木筱紫带着甜蜜的笑容挽住他的手臂,简单寒暄之后两人便错过她们身边款步离去。

沈媚的面上始终是温婉的笑容看着他们离开,那么力不从心的微笑让未央觉得心疼。

未央垂眸,在心里苦笑,她是没有醒过,但只是不愿清醒,不想去面对那么多不如人所愿的现实。

碧儿引了轿子过来,未央却看着沈媚迟迟不肯上轿,夜色中她突然又想到婉儿虚弱的一抹笑颜,苍白的那样可怕。

她一遍遍的问自己,姐姐跟婉儿的人生就该如此吗?她们真的就该一辈子生活在这样虚假的微笑里吗?她们都还那么年轻,如此下去她们一直都憧憬着的未来该怎么办?

眼前的每一幕都让她心痛不已,未央垂眸,迟疑半晌才终于咬咬牙开口,“姐姐,我今天来其实还有两句话想跟你说!”

沈媚神色微微一滞,已有了几分明白,却是浅浅一笑,“今天很晚了,过两天我让碧儿再接你过来!”

“那好吧!”未央看了看被灯火映红的天,微微扯动嘴角,转身上了轿子。

碧儿依旧是将未央送到宫门就回了景云宫,未央带了小玥出来,自家的轿夫等在门外已经昏昏欲睡。

午夜的风更显得冷清,此时未央的酒已经醒了大半,却还是觉得身子发热,便打发了轿夫,自己带了小玥徒步往回走。

头一次喝这么的酒,未央脚下有些虚浮,小玥几次想要上来扶她都被她挡开了,就只是一个人踉踉跄跄的往回走。

小玥颓然跟在身后一边看着天上朗朗月光,正思忖着何时能回到将军府,忽听得隐约的兵器碰撞声,在夜色中格外分明。

小玥止步,竖起耳朵四下搜寻一遍突然指着脚下的大路嚷开了,“小姐,你看下面!”

未央茫然转身,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抬眼看去,心头一紧,出了一身的冷汗,一时间醉意全无。

下面的路边两拨人正围着一辆马车打得不可开交,因为其中一方穿着夜行衣,小玥本以为是土匪打劫,细看之下不由一惊,跺脚指着马车旁边的白色人影,“小姐,那个人——那个人——”

小玥惊慌的回头,她本来想说那个人好像是西华的六皇子,可是回转身却发现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再抬头,正有一剪水蓝色的小小身影向混战的人群中飞纵而去,正是未央!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早点更了,晚上补眠去!

oo话说俺介文滴评论跟收藏貌似都很悲剧的说~

唉~

                  26不再是未央的小白

“小姐!”小玥惊叫一声,也跟着跃下直奔大路而去。

那群黑衣人下手极狠,招招致命,他们每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若是土匪决不能有这样的身手,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是刺客,而他们的目的是——

末白!

未央想着,全身的神经不由绷紧,提了劲,向混战的双方奔了过去。

末白所带的随从都不过是些训练有素的侍卫,对付一般人自是不成问题,可是面对这样一批职业的杀手就变得不堪一击,不消多时已经倒下一半,唯一能与刺客周旋的就只剩亦柔跟亦云。

末白始终站在马车旁边,静立不动,未央明白,在敌人身份未明之前他是不想轻易露了自己底细,只是眼下情况万分紧急,却由不得他如此淡定。

亦柔跟亦云要护末白周全不敢走远,施展之间就有了很多的顾虑,很快被敌人洞悉,黑衣人的矛头瞬时全部指向末白,让亦云跟亦柔一时间有些力不从心。

亦云毕竟年纪轻又少了实战的经验,慌了手脚,汗水很快浸透衣衫。

亦柔挡退一个刺客,却也被那人的内力震退两步,一个不稳,撞到身后的一棵老树,瞬时一口血喷了出来。

“亦柔姐!”亦云惊呼一声,闪身向她奔去,末白没有想到亦柔会突然受伤,眉头一蹙也看了过去。

亦云一走,末白身边便出了空位,一个离他最近的黑衣人见状,毫不迟疑的挥剑向他刺了过去。

“公子!”亦柔惊恐大叫。

末白瞬时抬眸,一柄冷剑直指他胸口而来,只在毫厘之间便要见血,恰在这个当口,一条水蓝色的小小身影从一侧蹿出,猝不及防向他扑来。

冷厉的剑气刺破夜空带着更加浓烈的血腥味弥散开来。

末白倒在地上,浑然不觉左臂的衣衫已被鲜血染红,只是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庞,冷涩的眼眸中慢慢染上一抹复杂的神色,半晌之后,眉头忽的蹙起,“沈未央?”

极低的一声,似耳语也似呼唤,原来他还记得她,感觉心底突然被什么塞得满满的。

“小白!”未央看着眼前末白熟悉的眉眼,一个微笑的表情还没来得酝酿,却见他眸光一敛,眼中闪过凛冽的寒光,一掌向她身后击去。

一声闷哼响起的同时,末白果断的一把抱未央起身闪过一边,于此同时一条青色人影闪过面前,再次袭来的两个黑衣人先后跌了出去,亦风翻身落地。

未央惊魂甫定的回头,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此时方才他们倒下的地方,一个黑衣人卧在那里,口吐鲜血,惊恐的瞪着一双死鱼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末白,“你——你——”

有人骤死,剩下的黑衣人吃惊不小,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前。

“公子,你受伤了!”亦柔已无大碍,丢了手里的剑奔到末白身边,看着他手臂上一尺长的刀口焦灼的咬着唇不知如何是好。

末白看似的目光从未央脸上扫过,落在她的右肩突然一顿,小玥已经尖叫着奔过来,看到未央肩上的血迹就吓得哭出来,“小姐你受伤了!”

未央诧异的回头瞥了一眼自己肩膀,这才记起方才那一剑是从她的右肩落下去一路划过末白的左臂的。

刚才没有注意,这会儿血流出来几乎把大半个背部的衣服都染红了。

尖锐的疼痛感瞬时涌遍全身,未央不禁蹙眉,想给末白一个安慰的眼神,他却缓缓移开目光,向黑衣人看去,眼中杀机渐显。

末白本身就是极冷的一个人,再染上一身的肃杀之气让未央也觉得冰寒刺骨,不禁打了个寒战,有些惊讶。

对面剩下的七个黑衣人被他的眼神震住,踟蹰着不敢上前,纷纷将目光投给左下首身材略显消瘦那人。

那人看上去年纪应该不是很大,眼神锐利无比,冷笑着上前一步,“没想到末白公子还是个深藏不露之人!”

末白垂于一侧的手掌慢慢收握成拳,神色阴郁的盯着那人,不说话,直看的那人心底寒意丛生,才冷冷问道,“你们是谁的人?”

他不问你们是谁,也不问你们想干什么,却问你们是谁的人,难道他已经看出他们的底细?

“既然你知道我们是奉命而来,就该知道我们需要回去复命!”那黑衣人心下迟疑,面上却是镇定自若的敛了眸光,“杀!”

他一声令下,手下人蜂拥而上,亦风用足尖挑起脚边一把长剑迎了上去,有亦风在亦云士气大振,也提剑迎了上去。

末白缓缓收回目光,看到未央肩上的伤口,心底不由蹿出一股火气,冷冷回头扫了一眼,“亦风,不必留活口!”

“属下明白!”亦风沉着迎着,却不分心,眼下的情形末白的底细还不能外泄这一点他很明白,一剑逼退一个黑衣人,接着道,“公子可以先行回去疗伤,这儿属下自会处理妥当!”

“有风哥哥在公子大可放心!”亦柔看着末白的伤口心急如焚。

身边未央的唇色已经因为失血而微微泛白,末白看了不由蹙眉,向未央伸出手去。

小白的掌心,未央是打从心底里渴望的,她还记得两年前把手交到他掌心里的感觉——

踏实而温暖!

现在时隔两年,小白再一次向她伸出手来,心中有股莫名情绪涌动,很快就湿了眼角。

未央嘴角微弯,伸出手去却没有触到末白的掌心。

身后的大道上突然燃起一片冲天火光,大队官兵一路小跑着过来。

末白伸出来的手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收了回去,甚至下意识的移开一步与她拉开一点不易察觉的微弱的距离,但是未央感觉的到。

看着眼前再次变得通透的空气,未央眼角的水雾就顷刻间散了。

“快,给我上,把这些刺客都给我抓起来!”领头的官差尖着嗓子叫嚷,看着一群人冲了上去才满意回头一路小跑向末白而来,看到二人受伤不由脸色大变,出了一身冷汗wωw奇Qìsuu書còm网,“属下来迟,保护不周,让公子在我南野境内受伤,罪该万死!”

末白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一张面孔平静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本王先走了,这里有劳阁下!”

“公子慢走,来人,护送末白公子回驿馆!”那官差陪着笑脸吩咐。

末白淡然转身,翻飞的衣襟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如一道无形的墙,硬生生的横在了未央面前,让她再不能靠近。

原来有时候真的一转身便是永远,当年她不经意的一个转身,就与那个凌末白永不相见。

那官差目送末白转身,想起身边的未央又苦着一张脸回过头来,现在贵妃正得皇上宠爱,他却保护不周伤了她的妹妹,只要贵妃娘娘一个不高兴,就够他吃不了兜着走了,“三小姐,属下这就送您回府吧!”

早已淡漠了心底疼痛的感觉,未央兀自按着渐显麻木的伤口,冷冷拒绝,“我自己会回去!”

末白的马车缓缓离去,未央嘴角就多了一抹自嘲似的苦笑,拖着疲惫的步子,独自转身离开,再也不理那刀光剑影的惨烈。

从再见到他到现在,原来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虽然他还叫末白却不再单单是她认识的那个末白,他——

是西华的使臣,西华的皇子,他与她——素不相识,更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原来方才在毓琉宫他并不是没有看到她,只是——

他不能看到她!

“小姐!”小玥看着她落寞的背影,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现不对,就快步追了上去,“小姐,这不是回家的方向,你这是要去哪儿?”

“小玥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未央依旧自顾往前走,也不回头。

“不行啊小姐!”小玥急了,拦在她面前,倔强的仰头看她,“再不回去止血,你会死掉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死去的将军还有夫人交代!”

“我不会有事的,我只是想单独待一会儿,天亮之后我会回去的!”未央盯着她眼中坚定的神色看了片刻突然垂眸浅笑,闭了眼,是长长的一声叹息,就在小玥以为她要妥协的时候她却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狡黠的一点亮色,闪身跃入一侧的树林。

“小姐!”小玥惊呼一声,追过去,眼前早已不见了未央踪影。

当未央苍白着一张脸越过那道残旧院墙的时候那屋子里的灯还亮着,昏黄的灯光透过一层稀薄的窗纸洒在门前的青石板上,是一种很奇妙的温暖感觉。

未央背靠着身后冰冷的墙壁剧烈的喘息,却觉得自己这么微弱的呼吸声都变得高如擂鼓,一下一下仿似都要将她的生命完全的抽离。

深吸一口气,未央撑着墙壁直起身子,脚下凌乱的一步步奔到门前,却只是静静站着,感觉空气中虚弱的颤抖。

夜色很静,连蝉鸣声都没有,未央愣愣的看着眼前虚掩的门,她知道,她也很安静,在安静的做她的花灯吧。

自从两年前无意间发现了这里她便常常背着沈青溜过来,虽然两年来那女孩子从不曾开口跟她说一句话,可她就是觉得她的亲切,便是安静的坐在身边看她做花灯也是一种唯美的享受。

未央觉得这一夜是她在生命中最孤独的时候,她突然就很想再见见她,因为她是如此的习惯寂寞也习惯无常的命运。

温热的血液还由指缝间不断的溢出来,一滴一滴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在夜色中显得很不分明。

未央闭上眼,把自己的身子轻轻靠在门边,在那光影里感受一点温暖,然后门就开了。

女孩子站在门口,空洞着一双永远无神的眼睛看她。

柔和的灯光毫无预兆的落在未央惨白颤抖的唇瓣上是一种怪异的色彩,未央睁眼看到她就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虐到俺家闺女了~

亲爱滴霸王们,实在无聊的时候就浮出水面透透气吧,有利身体健康滴~

OO~

                  27末白无心?

柳湖!

微风送爽,带着丝丝凉意拍打着岸边垂柳,柳条随风飘舞,现出水面上的清幽月影跟不远处停留的一条画舫。

四更天,正是人生好梦的时候,天地间一片寂然的祥和,画舫上也泯灭了人声,只有晕红的灯光从七彩的幔帐中透出来,在冰凉的水面上现出一片温暖的光影。

船舱里,透过层层幔帐隐约可见一个男子挺拔的背影巍峨如山,他穿一袭与这夜晚同色的黑袍,让他的气势显得更强硬了些。

偌大的船舱里只有这男子一人,他一直背对门口负手而立,站了好久,像是在等人的样子。

四更过半,岸上突然传来异动,凌乱踉跄的脚步声声声入耳,然后是什么击打水面的声音,片刻之后一个人匆匆由甲板上闪了进来。

那人穿着夜行衣,黑巾蒙面,痛苦的捂着胸前尚在冒血的伤口,进到舱内瞬时跪于男子身后,一把扯掉面上黑巾,现出一张苍白却刚毅的面孔,“公子!”

船舱里的黑袍男子回头,灯光下是一张俊美容颜,只是面部的线条冷硬的有些过分,让人连看都不敢多看。

那男子看着黑衣人指缝间滚落的血珠,脸色微变,深邃的瞳孔中瞬时闪过一丝寒光,带了冷厉的杀气。

跪于地上的黑衣人触及他冰冷的眸光,下意识的垂下头,沉声道,“楼玉失职,有负公子所托,请公子降罪!”

“失手了?”男子看了他片刻,缓身坐于桌旁,端起旁边已冷的茶水,只是看着杯中漂浮不定的茶叶,倦懒的声音也于无形中给人一种致命的压力、

楼玉头垂的更低,咬着牙应道,“是!属下失职,出了点意外,没有取到凌末白性命!”

男子并不恼怒,只是嘴角微微一扬,带一丝冷酷的笑意,“本王亲手训练出来的暗卫居然敌不过西华的区区侍卫,这岂不成了笑话!”

“公子!”主子笑了这就是他发怒的前兆,楼玉稍稍稳定心神才慌忙解释,“那几十个侍卫本不值一提,只是西华的这个六皇子——似乎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楼玉说着小心的注意着主子情绪的变化,男子笼着茶叶的手微微一顿,抬眼,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楼玉慌忙垂眸,“今夜南野王在宫中摆宴,属下奉公子之命在他回驿馆的路上拦截,却不想凌末白身边那几个近侍个个都不简单,而且——就连凌末白自己也是深藏不露!”

“嗯?”男子闻言突然猛地一怔,手下不经意的加大了力道,手中茶碗硬生生被捏碎,茶水洒了一身。

察觉自己的失态,男子却也不甚在意,漫不经心的起身,走到旁边的架子上取了帕子擦着手,“你跟他交过手?”

“那倒没有!”楼玉沉思片刻,“他只出过一招,钱九被他一掌击毙,虽说当中也有大意的原因,但能一掌索了钱九性命,这人的内功也绝对算得上深厚。”

男子不再接话,若有所思的擦着身上水污,跪于他身后的楼玉忍不住再度开口,试着问,“公子,今天属下也是一时大意,如有必要——”

“不!”男子果断伸手制止他,把手里的帕子重新丢到一边,“如若果真如你所见,那么这个人就暂且先不要动他!”

男子款步走到楼玉面前,一把拉起他,用手指沾了下他伤口处的血看了看,瞳孔渐渐收缩成一条线,“他身边的人身手怎样?”

楼玉稍稍沉思,“若是一对一属下未必会输给他们,只是后来南野的官兵闻讯赶来,才乱了阵脚!”

男子闻言,只是摇头,缓缓仰头看着船舱顶部,突然长长出一口气,似是感慨,“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成大事者不能为外力所乱!”

“属下知错!”楼玉垂首。

“算了!”嘴角勾勒出一个浅淡的笑纹,男子收回目光,“我们的人回来几个?”

“算上我一共去了十个人,只回来五个,而且都负了伤!”楼玉沉痛道。

“带他们去疗伤吧,驿馆那边暂时不用管了,只是除了吴太傅那——再多派些人手注意一下凌末白跟他随从的动向就好!”男子吩咐完冷然转身,走了两步发觉楼玉并没有离开,不禁回头,“还有事?”

“公子!”楼玉上前一步,谦卑的拱手道,“属下有一事不明,望公子明示!”

“你想问本王为何不再追究南野使臣一事?”男子开口,却是笃定的语气。

“是!”楼玉坦然承认,“西华这次明里说是遣使臣贺寿,公子也说凌末白这个六皇子只是个幌子,暗中却是副使吴太傅在四处疏通,属下刺杀凌末白失败,未能挑起两国之间的嫌隙,如若他们真的联合起来对我朝不利,那我们——”

一个年轻气盛的西华王再加上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广陵夫人!凌末白?这个人果真不可小觑吗?若是如此,西华只怕是无暇他顾了,男子想着不禁冷笑出声。

楼玉见他沉默,试着叫了声,“公子?”

男子回过神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不由一黯,“上一批派去苍月城的人走了多久了?”

楼玉垂眸略一思索,“差不多有三个月了,下个月初应该就能回来!”

“又是三个月了,还是没有消息吗?”男子闭上眼长长的叹息。

“暂时还没有!”楼玉见他如此,心下也是一片黯然,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公主一定会回到公子身边的!”

“好了,你去吧!”男子嘴角露出一抹近乎自嘲的苦笑,揉了揉眉心似是有些疲惫的挥挥手。

“是!”楼玉也不敢多言,转身退了出去。

东城驿馆,灯火通明。

末白独自站于窗前,面色阴沉,左边的袖子上大片的血迹未干,映着屋内灯光别样的猩红。

沈未央!没有想到他会再次见到她,若不是她眼中依旧刚强倔强的神情使然,他真的很难将两年前那个落魄的女孩子跟今日宴会上光鲜亮丽的少女联想到一起。

末白不否认,在宴会上第一眼再见到她的时候自己的心里是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涌动的,却只因记得他是凌末白而淡漠了她给他的渴切而期盼的目光。

毕竟她是那么聪慧的女孩子,他以为他的漠视就足以让她弄明白一件事——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他们不再是旧相识,只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可偏偏,她变得那么愚钝。

伤口处渗出的血液顺着手臂成股的淌下来,末白缓缓由窗外收回目光,眼前浮现的还是她奋不顾身向他扑过来那一瞬间的震撼。

是的,震撼,就像五年前的严冬,听到苍月城被屠,阿雅失踪时的感觉,从头到脚的血液瞬间凝固。

一道长长的伤口,划过彼此的血肉粘连成一片交融的血迹烙在心底,手掌递给她的一瞬,他心底的感觉是热烈的,甚至是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已经分不清她究竟是未央还是赖雅,仿似眼前这个一样眉毛弯弯的女孩子就是他守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的人。

可终究,那只是错觉,理智重回身体的那一刻,他不得不再次对自己重申一遍——他是凌末白!

于是他转身,带着夜的凉抛下她独自离去。

坐在颠簸的马车里,看她伫立在原地的凄凉,末白听到自己心底什么流过的声音,很轻很轻,却触动了每一根脆弱的神经,丝丝入骨的疼痛。

闭上眼,又是无声的叹息。

“公子!”亦云端了止血的药物跟绷带推门进来。

末白回头,款步走到榻前坐了,单手解开腰带把衣服褪到腰际,灯光下现出一副姣好的画面,亦云看了慌忙移开视线给他清理伤口,“亦柔姐受伤了,所以换我过来了!”

末白淡淡应着,面无表情的接过他手里的金疮药洒于伤口之上,药物刺激伤口,他的表情依旧安然,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声音平静,“我自己可以了!”

“我来吧!”亦云正在为难,亦柔已经举步进来,微微一笑,接过他手里的湿帕子,“你去吧,这里有我!”

“哦!”伺候主子这种事他哪里做的来,亦云先是微微一怔,然后瞬间展颜,起身对末白恭敬道,“那我先去了!”

末白没有说话,算是默许。

亦云带上门出去,亦柔开始拿帕子一下一下轻轻擦着末白手臂上残存的血迹,她做的极慢,每一下都小心翼翼,擦洗完又拿了绷带把伤口包扎好。

放下手里剩余的绷带,亦柔满意一笑,目光触及末白□的上身,不由面上一红,转身去取了放在一边的干净衣服,“换上吧!”

她说的谦卑也恭谨,末白虽然已经稍稍不耐烦,却不想无缘无故发脾气,脱了身上脏衣。

亦柔怕触到他的伤口,小心帮他把新袍子披在身上,再绕到身后去把压在领子里的发丝拨出来,手指触到他颈部肌肤,身子不由一抖,突然由身后抱住他,“公子!”

默默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她所有的梦想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成为他的女人。

以前他对她冷漠,她告诉自己她可以等,等他忘了心里的那个人,可是这一晚,那个消失了的沈未央再次出现,看到他为她燃起从不曾有过的愤怒时,亦柔的心——慌了。

她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无情的男子是有心的,只是他不肯对她敞开心扉,眼见着这么多年的等待即将化为泡影,那种绝望让她害怕。

她不是没有时间再等下去,只是不敢想象等到最后的虚无,她不甘心,不能甘心,她要得到他,她不能看着他走向别的女子。

亦柔这个突然的举动让末白猝不及防,同时也触犯了他的底线,眼底瞬间漫上一层寒冰,他毫不犹豫的甩开她。

亦柔没有想到末白会如此绝情,连这么一点温暖都不肯给她,一个不稳倒在一边,回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看他,眼泪滂沱“公子——”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出去了!”末白冷涩的声音不带任何的温度,一只手迅速将衣服整理好。

亦柔爬起来,不死心的奔到他面前,眼中含泪,“公子真的就这么讨厌柔柔吗?”

“不是讨厌!”末白愤愤甩袖,“是你逾矩了!”

逾矩?亦柔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那么她呢?沈未央呢?公子对她算不算逾矩?”

亦柔的质问让末白脚下一顿,他的事本无须向谁解释,尤其是亦柔这样无关紧要的人,可亦柔的这句话却让他心底生出一股无明怒火,“你也看到,那是个巧合!”

“巧合?”亦柔不以为然,嘴角扬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奔到他身后的架子前,轻门熟路的从一个锦盒里取出一个白底青花的小瓷瓶,愤愤握着呈于末白面前,“那么这个呢?也是巧合吗?”

作者有话要说:颓废了两天米码字~

罪孽深重,阿弥陀佛~面壁看小说去~

                  29谋

六月二十一,南野王寿辰当天大赦天下,夜幕尚未拉开七彩的焰火就冲入天际,带一片繁华的气息萦绕在大郓城上空。

因为十五那日摆过一次寿宴,这一日便没了那么多的讲究,酒宴摆在御花园中,说是家宴,除了后宫嫔妃、朝中几位重臣就只请了末白一行人,一为贺寿,二来也因几日前的刺客事件为末白压惊。

末白依旧只带了亦云跟亦柔出席,这夜宴会的气氛极好,少了几分华丽的庄重也多了几分随意的奢靡。

南野王有些醉了,下令通宵饮宴,并破例为末白他们在宫中安排了一处偏殿微澜殿作为临时歇息之用。

三更过半,一条白色的人影如鬼魅般穿行于那些华丽的回廊中间,映着天上闪烁的焰火隐约现出一个女子娇俏身姿,几个起落就悄然消失于皇宫东南角的建筑群中。

相形于御花园中歌舞升平的热闹,这一角的太医院就显得异常冷清,门口的值班房内一灯如豆,两个守夜的医童互相依偎着昏昏欲睡。

白衣的女子闪进院内,脚下无声,一个纵身已经落在最后面的一间大屋门口,屋子里晃动的烛火将一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的落在门上,伴着偶尔的翻书声,更衬得夜色清幽。

盯着门上的影子看了片刻,女子嘴角慢慢勾勒出一个浅笑的弧度,却是阴寒的可怕,然后缓缓抬手,轻轻扣在房门上。

突兀的敲门声响起,屋内翻书声乍止,短暂的寂静之后屋里的人才沉声道,“进来!”

女子推门进去,原本安然坐在桌后翻书的男人猛地站起身来,惊愕道,“怎么是你?”

女子对他的反应却不介意,回头带上门,再回转身来便是轻轻一笑,拱手道,“柔柔给林师叔请安!”

林云堂盯着亦柔,目光却是瞬间冷了下去,讽刺道,“请安?”

“是啊,”亦柔莞尔一笑,“多年不见,师叔的风采还是不减当年呢,气色越发的好了!”

亦柔说的诚恳,林云堂却丝毫不领情,只是斜睨了她一眼,便重新落座,“你几时把我这个师叔放在眼里了?”

“师叔还是老脾气!”亦柔不以为意,笑笑的走上前来,“不过师叔对柔柔似乎还是有些误会的,柔柔对师叔一向敬重的很呢,以前只是因为大师伯,所以才——”

“够了!”林云堂沉声打断她,讽刺一笑,“你不用给我绕圈子,你冒这么大的风险过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既然如此,那我也便直说了!”亦柔一向很懂察言观色,此刻看到林云堂眼中的耐性已经消耗殆尽,知道不能再惹怒他,便敛了笑容,冷静说道,“其实柔柔这次过来,请安只是其一,另外——还有一件事想请师叔帮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