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贵女谋略-第6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从小的贫寒生活让他习惯了亲力亲为,对于丫头的伺候倒是很不习惯,张怀玉发誓他听到冯贞贞传来的一声轻笑,笑声里满是鄙薄与蔑视,这让他沉下了脸色,觉得冯贞贞并没有养母所形容的那样乖巧温顺,善良可爱。
两个人沉闷着,谁都没开口说话,梳洗好便去了舅奶奶那儿请安行礼,当着外人。冯贞贞该有的规矩是一丝没错。舅奶奶笑眯眯的看着张怀玉和冯贞贞。只觉得高兴,不住的嘱咐张怀玉要好好待冯贞贞。
成亲之前,舅奶奶私下里告诉过张怀玉冯贞贞过去的事情,毕竟让儿子娶一个再嫁女。即便身份再高贵那也有些委屈了,让张怀玉不要介怀,张怀玉也答应了,如今见冯贞贞这样,心里的那股气就没了,想着,算了,她也是个可怜人,反正是搭伙过日子。也没那么多讲究,相敬如宾便是了。
张怀玉怕的是冯贞贞连带着对养母也不尊敬,可见她如此,也暗暗松了口气。
等回到房里,冯贞贞又恢复了那副表情。对张怀玉爱答不理的,张怀玉要和她说话,她也转过头去当做没听见,张怀玉无奈,想着只能以后慢慢来了。
徐妙筠也是怕冯贞贞受委屈呢,因此她成亲没几天就把她接到宫里来,当着泰宁和徐妙筠,冯贞贞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不想嫁给这样的人。”
泰宁忙忙道:“他打你了?骂你了?还是怎么了?”
冯贞贞哭道:“他既没打我,也没骂我,可我就是不喜欢他,我讨厌他。”又央求徐妙筠把她留在宫里住一阵子,说是不想回家看见张怀玉。
徐妙筠有些为难:“你这样躲避也不是法子,还有一辈子要过呢,既然人也不坏,你试着相处相处,若是不好我再替你做主,如今你凭着一股怒气就要我替你做主,那岂不白白冤枉了好人?”
冯贞贞掩面哭起来,她的愤怒与其说是对着张怀玉,倒不如说是对着这一门不由自己做主的婚事,心里存着一股怨气罢了。
晚上的时候,徐妙筠告诉伯让,伯让道:“冯阁老和我说起张怀玉这个人,说在他的劝导下已经开始看书准备科举了,请看在冯家两代人忠心耿耿的份上看顾些,毕竟这就是冯贞贞以后的依靠了。”
徐妙筠道:“贞贞是气冯大奶奶逼着她嫁人,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和张怀玉好好相处。”
伯让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道:“张飒决定外放,他的儿子张序之也有十岁了,原本也要跟着去任上的,可是老太太心疼孙儿,不舍得,再加上张飒的妻子岳氏也跟着去,毕竟是继母,儿子也长大了,若是有了弟弟妹妹,张飒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偏心,遂求我让张序之进宫给效贤做伴读,让谢玉树教导着读书,我已经答应了。”
徐妙筠道:“张飒和谢玉树也算是姑舅表兄弟了,把张序之交给谢玉树再合适不过,只是张飒这么一走,定国公府的爵位可怎么办呢?”
伯让道:“张飒这个人看起来豪爽大大咧咧的,其实心思细的很,他也觉得整天跟张大夫人争爵位劳心劳力,索性提出外放,把那爵位让给他堂兄,等他堂兄死了,又没个后人,这爵位不还是要交给他?张飒说,他等得起。”
徐妙筠笑了:“这便是以退为进吧?也好,倒省了一番争斗,到时候即便爵位落在张飒身上,张飒的名声也坏了,倒不如现在退了一步,反倒落一个宽厚的好名声。”
张飒亲自把儿子送到了宫里,张序之和徐妙筠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只是那时候一个是顽皮可爱的稚童,一个是待字闺中的少女,而如今,一个慢慢长大,成为身形玉立的少年,一个嫁人生子,成为一人之下的皇后。
张序之呆呆看了徐妙筠一会,这才跪下行礼,徐妙筠看他容貌清秀,身姿玉立,很是喜欢,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道:“序之长大了,也长高了。”
张序之挠了挠头,道:“皇后娘娘,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您?”
张飒在一旁呵斥道:“序之,不许胡说。”
徐妙筠摆摆手,笑道:“无妨。”又对张序之道:“我和你一起逛过庙会呢,你不记得了?”
张序之歪着头看了半天,这才道:“您是不是那个请我吃梅子糕的姐姐?还答应要带我去放风筝的?”
徐妙筠笑道:“你还记得呢。”张序之回想起来了,很是高兴,不住的点头。
伯让大笑起来,道:“这下可好了,张飒你也不用担心了,直接让他住在凤仪宫便是,孩子多了玩起来也热闹。”又叫人把效贤和茂哥儿抱过来。
张飒和张序之都对效贤行礼:“参见太子。”
现如今,效贤已经习惯了这种与众不同,很有气势的摆摆手,对张飒道:“张大人不必多礼,我听母后说您把长子送进宫做我的伴读,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欺负他的。”
张飒笑起来,道:“那就请太子多多照顾了。”又向效贤介绍张序之,效贤打量张序之好一会,到底还是小孩心性,拉着张序之一起到院子里玩去了。
张飒看着儿子由拘谨慢慢放松下来的身形,叹道:“序之有些怨我,觉得我把他丢在了京城,可若是跟着我去任上,我也很怕自己照顾不好他,到时候白白荒废了。”
伯让笑道:“如今交给玉树,你总该放心了吧。”张飒点点头,眼里却有一层抹不去的感伤。
张序之已经十岁了,让他和刚刚两岁的效贤和快三岁的茂哥儿一起玩,着实有些为难,一天两天还好,时间一长就觉得幼稚了,因此谢玉树的几个学生里,他勉勉强强和安舒说得到一块去,再加上两个人也算是表兄弟,很快就和效贤茂哥儿两个分成两派,泾渭分明。
之前安舒一直被效贤和茂哥儿孤立,效贤是不搭理他,茂哥儿也时常无视他,导致安舒十分郁闷,几次哭闹着不肯来念书,如今有了张序之相陪,也算找到了同盟,慢慢的倒是愿意来上学了,因为在家里虽然有兄长也能一起玩儿,但已经十六岁的安濯明显和四岁的安舒玩不到一起去。
安舒对这个哥哥倒是十分粘着,整天哥哥哥哥的叫着,跟在他屁股后头转,可安濯却很烦,只喜欢和叔宁一起玩儿,弄得安舒一颗心也很受伤,如今遇到一个愿意跟他一起玩的张序之,自然十分高兴。
现在谢玉树已经开始教安舒和茂哥儿提笔写字了,茂哥儿由于继承了徐景焕强大而优良的基因的缘故,再加上之前就认了很多字,如今一提笔便学的很快,几乎可以说一日千里。
谢玉树自然十分喜欢,亲自写了几张字帖让茂哥儿描红,安舒的进步就没这么快了,还是一提笔就歪歪扭扭的,因为是自家外甥,谢玉树对他的要求也更加严格,见他比茂哥儿年纪大,反倒不如茂哥儿,越发严厉起来。
这导致安舒对谢玉树多了几分畏惧,也对茂哥儿十分恼恨,心想,你没事表现得这么优秀做什么?害得我挨骂。
第一百五十章 父母
再加上一面就和茂哥儿打起来的恩怨,导致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好。
虽然安舒也有过欺负茂哥儿的念头,可一来没有帮手,二来茂哥儿整天和效贤形影不离,安舒也实在怕了效贤,这才按下了心思,如今有了张序之作伴,也壮了胆子,挑唆着叫张序之做帮手找茂哥儿的麻烦。
张序之毕竟十岁了,对这小孩之间的恩怨很不当成一回事,道:“徐茂宁哪里得罪你了?”
安舒苦着脸道:“谁叫他把我比下去了?”
张序之道:“你这话说的奇怪,难道就许你好,不许别人好不成?”
安舒嘟囔道:“那也别太好,都把我比下去了,先生每次一见我就皱眉头。”
张序之做了几天学生,也是深有体会,效贤还小,虽然名义上的正主是他,伴读是其余三个,但是实际上他更像是伴读,每天晃悠悠的来上学,听先生讲两个成语故事,余下的时候要么巴在徐茂宁身边看徐茂宁练字,要么在院子里带着一群小太监跑来跑去。
余下的三个就得按着先生的要求描红练字,而张序之年龄最大,功课也最重,他在家里已经跟着请的西席读过三字经之类简单的启蒙书籍了,现在谢玉树按着他的进度给他讲孝经和礼经,比起练完一张大字就能撒欢去玩儿的徐茂宁和安舒,他只有一个苦字可以形容。
每当他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先生便会拿徐茂宁来举例:“你看看徐茂宁。已经如何如何了,你再看看你,这点东西都记不住。”
张序之也叹了口气,可他到底不是安舒,不会因为这样的事就对茂哥儿打击报复,更何况茂哥儿是徐妙筠的侄子,他挺喜欢徐妙筠的,所以冲着这个也不能欺负茂哥儿,而且他现在吃住都在凤仪宫。和茂哥儿相处久了也喜欢他的聪明。
现在凤仪宫住了三个孩子,徐妙筠也分出更多的精力来照顾他们,孩子一多一比较,便能发现各人的不同,张序之年纪最大,也最懂事。虽然待人彬彬有礼,可无形中还是有一层冷漠和隔阂,也许是从小被张飒保护的太好的缘故,对什么事都有几分戒备。
茂哥儿年纪越大,越有徐景焕的风范,但是却不像徐景焕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恰恰相反,他面上看着冷漠。内心却很敦厚善良,与人谦让。
而年纪最小的效贤则越来越显露出与其年龄不相符的霸道和气势,因为徐妙筠的教导,他并不会一生气就打人骂人,反而跟伯让学会了瞪眼睛,不高兴的时候就板着脸谁都不理。
凤仪宫上下的人本来就十分在意他的感受,时常因为他的冷眼战战兢兢的。可是对着徐妙筠时,不管是茂哥儿还是效贤都恢复了孩子的本性。爱笑爱闹,缠在她身上撒娇。
一转眼到了中秋节,张序之也习惯了在宫里的生活,和效贤茂哥儿也越来越熟悉,倒是安舒,因为一放学就要回瑞王府的缘故,不像其余三个相处的时候那么长,反倒又被慢慢的冷落了。
安舒委屈的直哭,在家里闹着也要住到宫里去,先不说别人,瑞王妃就头一个不同意,她看徐妙筠不顺眼,便觉得徐妙筠看她也不顺眼,自然不可能好好照顾安舒,因此只耐心劝着安舒,还对瑞王爷说实在不行就请个先生在家教,再找几个年纪相仿的小厮陪着。
瑞王爷如今的日子是越发悠闲了,养花养鸟,万事不管,听了这话笑道:“真是妇人之见,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是最难得的,不然张飒为什么把序之送进宫?别人求都求不来,你反倒不稀罕。”
瑞王妃道:“我不是怕孩子受委屈吗。”
瑞王爷道:“徐妙筠压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再说了,还有伯让呢,能让安舒受委屈了?依我说,既然安舒喜欢,那就送进宫去,反正已经有三个了,也不多这一个。”
瑞王妃犹豫来犹豫去,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中秋节宫中有家宴,瑞王妃一家自然都要进宫赴宴,安濯和仲然叔宁凑到了一起说话,安舒落了单,便眼馋的看着效贤和茂哥儿——张序之被接回家过中秋了。
虽然他平日里嘴上说着讨厌茂哥儿,可小孩玩性大,还是松开奶娘的手蹬蹬跑了过去。
效贤和茂哥儿正在玩鲁班锁,小脑袋凑在一起,见安舒跑过来,茂哥儿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吭声,效贤也没吭声,安舒瞧了半天,伸手把鲁班锁抢了过来道:“不是这么玩的,我教你。”
效贤一把又把鲁班锁抢过来:“不要你教!”
他瞪着安舒,安舒涨红了脸,瑞王妃一直暗暗观察着,见孙儿受了委屈怎么能不生气的,便叫奶娘把安舒叫回来,安舒受了冷眼也不肯走,非要站在一旁看着,奶娘去抱他他便哭了起来。
东瑜蹙着眉头看着这个儿子,还未发话,却听到徐妙筠柔和的声音:“奶娘把安舒抱过来。”
奶娘不敢不听,悄悄看了一眼瑞王妃,战战兢兢地抱着安舒到了徐妙筠身边。
徐妙筠用帕子给安舒擦了擦眼泪,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鲁班锁递给安舒:“效贤不懂事,你不要跟他生气,去一起玩吧。”
安舒怯怯接过了鲁班锁,又凑到了效贤和茂哥儿身边,自己玩自己的,这次效贤只看了他一眼,也没赶人。
席上的人说笑的说笑,喝酒的喝酒,其实大都注意着几个孩子,见徐妙筠此举都暗暗点头,瑞王爷更是笑道:“安舒整天念叨着在家没人一起玩,如今可好了。”
伯让哪里听不出瑞王爷话里的意思。笑道:“您要是放心,就让安舒在宫里住下,一来不用进宫出宫坐马车的奔波,二来几个孩子也有伴儿玩。”
瑞王爷笑道:“这自然是极好的。”便把这件事定了下来。
可是安舒搬到宫里的第一天就和效贤发生了矛盾,现在孩子多,徐妙筠便把凤仪宫的左右厢房都收拾出来,一人一间屋子,住的倒也宽敞,如今安舒搬进来。也照样给他收拾了一间屋子,安舒高兴地跑来跑去,可效贤却不依,非得让人把安舒的东西扔出去,不许他住在这里。
安舒被气得大哭起来,徐妙筠也觉得效贤太霸道了。把他抱到屋子里单独问他:“为什么不叫安舒住在这里?”效贤梗着脖子:“我讨厌他!”
徐妙筠耐着性子道:“这世上的事不是光看你的喜欢,安舒是你的小叔叔,是你父皇的堂弟,你的亲人,你不能这么对他,即便他以前得罪过你。那也是小事,你不能老是记在心上。斤斤计较,前几日母后不许你吃糖,你却躲在被窝里偷偷吃,虽然你后来认了错,可若是母后老是提这件事,你高不高兴?”
效贤摇头:“不高兴。”
徐妙筠道:“安舒也是一样的,他虽然做错了事情。可既然认错了,那就该既往不咎。先生没跟你讲什么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么?”
效贤便不说话了,徐妙筠便要效贤去跟安舒道个歉,效贤虽然不怎么情愿,可他一向很听徐妙筠的话,最后还是去了。
安舒虽然娇气,可听效贤对他说对不起,还是很大度的原谅了效贤,徐妙筠便抱着安舒笑道:“安舒是个男子汉,以后可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哭鼻子,会被人笑话的,你看效贤和茂哥儿,从来不哭鼻子对不对?”
安舒挺起胸膛道:“那我也不哭鼻子。”
徐妙筠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安舒居然挺害羞,脸都红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除了回家的张序之,桌子边上齐刷刷坐了三个毛头孩子,伯让瞧了都呆住了,最后和徐妙筠笑道:“咱们倒成了专门养孩子的了。”
徐妙筠到是挺高兴:“你不觉得人多也热闹么?”
伯让道:“我可全都是看着你,你要是不嫌累,把婉姐儿,宝姐儿,致远都接进宫来?”
徐妙筠笑道:“婉姐儿就罢了,宝姐儿和致远才多大?等以后长大了倒是可以进宫来陪陪我。”
转眼又是冬天,平静的日子也因为徐景焕即将回京而起了涟漪,本来要等到明天开春才回京的,可因为徐老太太听说晏静宜有了身孕,便坚持要他们赶回来过年。
徐景焕在山西三年任期已满,还从一个知县升任了知府,山西的匪贼更是被剿了个精光,不敢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和以前相比也太平了许多,百姓无不感恩戴德,如今徐景焕的名号在山西已经远远超过了陕甘总督王迟,从山西回京时,徐景焕甚至还得了一把万民伞,狠狠地长了一把脸。
徐妙筠三年没见哥哥,心里想的抓心挠肺,恨不得马上见到,平日里也常常对着茂哥儿念叨。
茂哥儿对父母十分陌生,在他眼里,最亲切的便是姑母和姑父以及逢年过节见到的徐老太太和徐家其他人,父母长什么样子,是什么样的人对他来说则没有概念。
徐妙筠也是怕茂哥儿见到了徐景焕觉得生疏,便时常跟他念叨徐景焕如何厉害,如何聪明,慢慢的,茂哥儿在脑海里勾勒出父亲的形象,心中也十分敬仰,可对于母亲,茂哥儿却是怎么也想象不出来,只问徐妙筠:“母亲和姑母一样么?”
徐妙筠道:“母亲是世上最疼茂哥儿的人了,比姑母还要疼你。”
茂哥儿似懂非懂点点头。
徐景焕到达京城的那一日,唐翼然,杨敏之,魏子涯并其余几个交好的朋友都跟着徐润安去通州码头接人,十分热闹,等应酬完这些人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了。
三年的时光让徐景焕变得更加成熟,他向徐老太太行礼,徐老太太却拉着徐景焕的手哭起来,场面十分伤感。徐大太太见状忙把茂哥儿抱了过来,让他喊爹。
徐景焕专注的看着茂哥儿,觉得好像在看小时候的自己,因为茂哥儿和他太像了,走之前还是小小的一团,如今却长成小少年了,看着他被养的白白胖胖,个子也较同龄人高,身上穿的戴的无一不是宫里才有的东西。便知道茂哥儿在宫里被照顾的很好,虽然看着他的目光带着几分陌生,可并无胆怯,甚至在听了徐大太太的话后还上前跪下对他行礼:“孩儿见过父亲。”
规矩也是一丝不错。
徐景焕微微一笑,还没说话,一旁的晏静宜已经捂着嘴哭了起来。喊着茂哥儿的名字要过来抱他,茂哥儿看着眼前这个满面泪痕,容貌秀美却陌生的女子,下意识的缩到了徐大太太怀里,晏静宜伸出去的双手就那么僵在那儿。
晏静宜哭的越发厉害,谢芝兰挺着肚子在旁边劝道:“弟妹别哭了。仔细肚子里的那个。”
晏静宜却盯着茂哥儿眼睛也舍不得移开一下,她的儿子居然不认得她。这让她怎么不心痛。
一番忙乱后,徐老太太和徐景焕徐润安徐大老爷一起说话,晏静宜被扶着到了徐大太太那儿,和谢芝兰一起话家常,茂哥儿好不容易让晏静宜抱,晏静宜也顾不得肚子里的孩子了,抱在手里不舍得松开。
谢芝兰笑道:“若是二弟还要外放。你去不去了?”
晏静宜直摇头,徐大太太笑道:“母子连心。这是天性。”
茂哥儿在晏静宜怀里坐了一会,觉得也不错,很是温馨,可他更想念姑母的怀抱,软软的,有一股茉莉花的香气,他最喜欢搂着姑母的脖子趴在姑母肩膀上说悄悄话,可是对着眼前的母亲,他有点不敢,而且也觉得不好意思。
茂哥儿坐了一会便坐不住了,和婉姐儿手拉着手跑去外面玩儿,婉姐儿因为徐润安的娇宠和谢芝兰的严厉,养成了当着人规规矩矩,私下里却活泼可爱的性格,她问茂哥儿:“你看见婶婶不觉得高兴么?”
茂哥儿低着头不说话了,拉着婉姐儿跑去徐老太太那儿,扒着门缝往里瞧徐景焕。
男孩子,下意识的还是更关注父亲。
茂哥儿看着徐景焕,心里的感觉很微妙,带给他的冲击也很大,那种感觉不像是对着温柔的姑父,也不像是对着严肃的先生,而是畏惧中带着一丝敬仰,自惭形秽中带着一种自豪。
那么优秀的人,那么聪明的人,那么高大英俊的人,是他的父亲呢。
婉姐儿已经迈着短腿跨进了门槛,爬到徐润安怀里,同样好奇又陌生的看着徐景焕,徐润安笑着对女儿道:“去问你二叔要见面礼去。”
婉姐儿嘻嘻笑着,喊徐景焕:“二叔。”
徐景焕笑着解下了随身的玉佩给了婉姐儿:“我们家的大小姐越长越漂亮了。”
婉姐儿听徐景焕夸她漂亮,顿时羞涩的扑到了徐润安怀里。
徐景焕一笑,转头看到了茂哥儿,他朝茂哥儿招招手,茂哥儿蹬蹬蹬跑到他跟前,犹豫一会,喊了一声:“父亲。”徐景焕笑着把他抱在怀里:“茂哥儿现在念书念到哪里了?”
茂哥儿掰着手指头道:“三字经。”
徐景焕蹙眉:“三字经还没有念完?怎么这么慢?”
茂哥儿见他蹙眉,觉得害怕了,从他怀里滑下来,跑到徐老太太跟前,徐老太太便道:“他才多大,虽然三字经没念完,可已经开始练字了,像模像样的,依我说就很不错。”
徐景焕便不说话了。
晚上在晏静宜的坚持下便带着茂哥儿一起睡,茂哥儿的规矩被教的很好,到了点儿便乖乖的去由奶娘抱着洗漱,然后躺在床上睡觉,也不要人哄,晏静宜躺在一旁看着儿子,只觉得幸福,恨不得把孩子搂在怀里亲亲他,抱着他,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抒发自己心中满溢的母爱。
徐景焕坐在床边就着灯看书,这是他每天雷打不动的习惯,晏静宜看了一眼,顿时觉得无趣,对徐景焕道:“我瞧着茂哥儿怎么不爱说话。”
徐景焕道:“男孩子话那么多做什么?这样就很好。”
晏静宜叹气:“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怎么就忍心把茂哥儿丢下了。我以后再也不跟他分开了。”
徐景焕“唔”了一声,没有回答,等他放下书,这才熄了灯躺在床上,和晏静宜一里一外把茂哥儿夹在中间,茂哥儿一直闭着的眼睛便睁开了看着徐景焕。
虽然房间里有些昏暗,可徐景焕还是感觉到了儿子的眼神,大手一捞把他抱在怀里:“赶紧睡觉,明天早起念书。”
在茂哥儿的记忆里。只被姑母搂着睡过,此时被父亲抱着,闻着父亲身上的气味,只觉得陌生又新奇,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徐景焕醒的时候顺便把茂哥儿也叫醒了。茂哥儿揉着眼睛,坐在床上懵懵懂懂的,晏静宜心疼儿子,对徐景焕道:“你自己起来就罢了,茂哥儿还小呢。”
徐景焕道:“四岁了还小。”
拿着洗脸的帕子往茂哥儿脸上一敷,冰凉刺骨的触感让茂哥儿惊叫一声。也彻底清醒过来,晏静宜气的推开徐景焕的手:“你做什么?”
徐景焕不理。看着茂哥儿:“醒了吧?快点穿衣服。”
茂哥儿从来没这么“粗糙”的被对待过,现在可是大冬天。
在宫里都是被奶娘轻柔的唤醒,先用温热的帕子替他擦脸,然后服侍他喝水,服侍他穿放在熏笼上温暖的衣裳,然后再洗漱,最后在姑母那里美美的吃早饭。再然后才是去上学念书。
如今被冰帕子刺激的虽然醒了,可肚子还空着。脸也没洗,居然还要他自己穿衣服,茂哥儿虽然不习惯,却觉得很稀奇,最后在晏静宜的帮助下笨拙的穿上了衣裳,跟着徐景焕到没有放置炭火,冰冷的书房里念书。
在徐景焕的要求下,茂哥儿把学过的三字经熟练地背诵了一遍,还写了一张大字,也幸而茂哥儿平日里用工,功课很不错,这才让徐景焕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等到茂哥儿饿得不行的时候,徐景焕才发话说吃早饭。
晏静宜早就准备了热气腾腾的早点,心疼的看着儿子,茂哥儿饿得不行,可吃饭的时候还是很从容,这让徐景焕暗暗点头,晏静宜却在一旁不停地给茂哥儿夹东西:“这个包子很好吃,茂哥儿尝尝,这个饼很好吃,茂哥儿尝尝。”
很快,茂哥儿面前的碟子便堆满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碟子里的东西,再看看晏静宜殷切的目光,还是尝了尝晏静宜说好吃的包子和饼。
一旁奶娘上前低声道:“哥儿早上只习惯吃一碗粥。”晏静宜顿时有些惊慌失措:“茂哥儿不喜欢这些?他喜欢吃什么粥?我只叫人预备了两样粥。”奶娘忙道:“哥儿最爱吃香菇火腿粥和青菜粥。”
晏静宜赶忙盛了一碗青菜粥给茂哥儿,又把他碟子里的包子和饼都夹过来放在自己碟子里,还催促茂哥儿:“快尝尝好不好吃,明天母亲叫人准备香菇火腿粥。”
徐景焕看晏静宜这样,心中一软,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徐景焕吃过早饭便留下茂哥儿和晏静宜培养感情,独自进了宫。
承德殿里,在他的意料之中,伯让在,徐妙筠也在,见到他,徐妙筠眼圈立刻就红了,扑了上去抱住了徐景焕:“哥哥。”
徐景焕笑了笑,拍了拍徐妙筠的肩膀:“怎么还这么爱哭啊,仔细叫孩子笑话。”徐景焕已经看到了正坐在伯让的宝座上歪着头看着他的效贤。
伯让看着徐妙筠这样,心里也有些吃醋,上前把徐妙筠拉开了,问徐景焕:“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徐景焕道:“等过了年再说吧。”徐妙筠擦了擦眼泪,又把效贤叫过来让他给徐景焕行礼:“这是舅舅。”
效贤中气很足,大声喊了一声:“舅舅。”
徐景焕笑了笑,又把今天佩戴的一块玉佩给了效贤,效贤接过玉佩,却歪着头问徐景焕:“舅舅,茂哥儿什么时候回来?”徐景焕笑道:“过两日便回来了。”又和伯让说起公事。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亲疏
徐妙筠和效贤听了一会,等快到中午的时候便说要留徐景焕吃午饭,然后带着效贤回去先准备了。
效贤拉着徐妙筠的手道:“我以前怎么没见过舅舅?”
徐妙筠柔声道:“你舅舅一直在山西,如今回来了,以后见着的机会就多了。”
效贤嘟哝道:“也没有母后说的那么厉害呀。”
徐妙筠哭笑不得,捏了捏效贤的小鼻子:“你呀,以后就知道舅舅有多厉害了。”
之前当着徐妙筠,徐景焕和伯让说的大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如今徐妙筠走了,这才慢慢转到正题上,伯让说起了近两年的打算,言辞中很是感慨:“如今的太平盛世都是皇祖父留下来的,以后路该怎么走就要看我的了,说实话,我心里也有些没底儿。”
徐景焕道:“皇上也不必担心,自古以来明君盛世,无非要做到选贤任能和民富国强这两点罢了。”
伯让点头:“我何尝不知道,也明白选贤任能需要选拔人才,如今朝中大臣大都是皇祖父那时候留下来的,虽然忠心能干,可到底上了年纪,去年梁阁老要致仕,我现在都没找到合适的人替代,虽然提拔了几个新人,可也需要历练,一时间也难以担起大任,而民富则要鼓励耕织,国强则要练兵,一桩桩,一件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呐。”
徐景焕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伯让笑道:“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我想让你留在京城,梁阁老一走,吏部也没人管,你先到吏部暂领尚书一职,我想明年开春去江南走一趟,人才乃国之根本,要是这一趟江南之行能挑出来几个人才,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徐景焕有些诧异:“去江南?”
伯让点头:“我已经决定了,到时候让杨敏之留在京师镇守,你跟着我走一趟。轻车简装,来回两个月便够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