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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刀雪玛-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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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洛是一个有点不太习惯改变的人。不习惯改变的人,一般都有一点外表上的木讷。次洛也不例外。在接到上师的转告之前,次洛就一门心思在想为什么上师突然改变了态度。
但他没有想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这是次洛的处世原则。所以,到了晚上,他就带着拉佳狄马去了布达拉宫,找到了上师的住所。
木讷的次洛带着活蹦乱跳的拉佳狄马进了布达拉宫。
上师炒了很多菜,菜把桌子都挤满了,弄得他们在吃饭时都只能用手拿着自己的碗——因为桌子上再也放不下其他东西。上师在吃饭时很高兴。他还特意允许次洛在那天晚上喝一点酒。那酒是次洛从一个朋友那里得到的一瓶青稞酒。朋友说,那是一瓶据说已珍藏了二十多年的老酒。次洛对朋友说,那这青稞酒的年龄岂不是比我都大?朋友笑着点了点头。他马上就对那酒有了一种想亲近的欲望,不过他一直都没有喝,只是放在自己家里。上师有一次去看次洛发现了那瓶酒。而今天上师在叫人带话让次洛过来时,让他把那酒也带上。
当时次洛不明白上师是什么意思。当一开始吃饭,上师叫他把酒瓶打开,他还愣在了那里。
上师微笑着看着他,问:“怎么了?不适应?男人像你这么大,是到了应该喝酒的时候了。”
上师的语气很淡。次洛却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
次洛原是一个不喝酒的人。但就是他,一个不喝酒的人,却对这瓶酒早就产生了欲望,一种想喝它的欲望,本身就是一件不平常的事。这说明,他和那酒有缘。而有缘的东西,迟早都会是自己的。次洛相信这一点。因此,他就将一瓶和自己有缘的酒一直存放着。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将它放到什么时候,但他确定,打开这瓶酒的日子肯定不是个平凡的日子。
这个不平凡的日子在这天果然来了。
当然,上师是不喝酒的。因为他是有名的高僧。而且是布达拉宫里面有名的高僧。
次洛一直都是尊称上师盛噶仁波切为“上师”的。上师在藏语里,就是“喇嘛”,而喇嘛就是善知识。善知识的意思有两种,一是外善知识(外在上师),一是内善知识(内在上师)。次洛跟着盛噶仁波切上师,也学了很多佛教知识。他知道,所谓外善知识,其实佛在《总集经》中说过这么一段话:所有的佛以及进入菩提之道的菩萨行者们,必须依靠善知识。藏传佛教的一个智者弥胖仁波切也说:佛、薄伽梵、进入菩提道的菩萨行者们,以及将佛、菩萨传下的六度等法宣扬给别人的高僧大德等,都是我们的善知识。而外善知识把大乘的法门如法地传授,又将善巧的法门告诉我们,让我们心中产生内善知识,了解善巧与般若双运的道理和方法。所有让我们进入究竟解脱之道的诸上师,就是外在善知识。而内善知识是真正由我们心中发出,包括正知、正念、不放逸及六度(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等,依靠它们,才可以得到短暂的人天福报和永久的佛果。而一个有着善知识的人,当然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
因为了解这些藏传佛教的常识,所以,次洛也就理所当然地无比尊重盛噶仁波切上师。
在很多次洛身边的人,特别是他的藏族同胞看来,盛噶仁波切上师的有些话却有点不近人情。特别是之前那句不准让他到布达拉宫去的那句话。但次洛自己知道,上师是因为什么才这样的。
因为上师早就给他说过,他在没有练成上师传授给他的那套刀法之前,就是不能到布达拉宫去!上师知道次洛一直以来就对布达拉宫顶礼膜拜,也是早就想到布达拉宫去了。因为上师知道次洛当初之所以来拉萨,就是为了朝拜布达拉宫。
让一个本来对某种东西顶礼膜拜的人,一直与它保持距离,肯定是有目的的。
但这样做,却最容易达到目的。不管有多残忍。
而盛噶仁波切上师之所以这么做,也就是为了逼迫次洛能在自己规定的时间之内,练成一种刀法。
一种藏刀刀法。
这种藏刀刀法,是上师的上师传授给他的。当初上师自己完全练成,用了近二十年。
但上师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人如果对某种东西异常渴望,那让这种东西暂时远离他,或者与他保持一定距离,说不定就会激发出他对另一种东西的热情,一种异乎寻常的热情。
果然,上师成功了。
在上师要求次洛练不成那套藏刀刀法就不得到布达拉宫里面去之后,次洛竟然以一种近乎疯狂的热情投入了对藏刀刀法的痴迷之中!而且,进展也如上师自己预料般的那样,异常神速!
所以,这晚上师允许次洛喝一点酒,而且是在布达拉宫自己的居所里面!次洛就明白,上师对自己的成果已经非常满意。
而这,也是次洛第一次真正接触酒这东西。跟着上师这么多年,他以前从来没喝过酒。藏族是一个喜欢酒的民族。都说高原是“歌舞的海洋,美酒的天堂”,不喝酒,几乎就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高原人。但次洛却从来没有喝过酒。
而今晚是上师主动叫他喝的。因此他也就很是放得开。他发觉,这珍藏了二十多年的、比他年龄还大的青稞酒真的是很好喝。现在那甜甜的、还带着丝许微酸味道的酒,一入他的嘴,他就感觉像是喝到了甘露!
今晚这青稞酒,是如此的醇,醇中还带着一般浓浓的香,一下口,就好像有一般甘泉流往了心底,让人觉得混身舒泰。
这样,在上师的允许下,次洛头一次喝了那么多酒,甚至直到喝得有点醉。
他记得喝酒时,上师问他藏刀刀法练得怎么样了。听上师一问,他立刻就说:“上师,你放心吧,我一直在按你的吩咐练藏刀刀法,我会把它练得得心应手的。”上师听了他的话,好像也很欣慰,只是轻声问了一句:“真的?这么有信心?”也许是喝了一点青稞酒的缘故,次洛的舌头竟也有点大了。他当时就大着舌头,说:“上师,真的,我一定会用心的!”听了次洛的话,盛噶仁波切上师也就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叫他在他面前当场演示一下。
次洛拿出雪玛,将它舞了一道练,一道炫目的白练。
上师看着,不说话。但满意的神情已经明显表现在了他的脸上。
那晚的后面,次洛几乎忘记了盛噶仁波切上师是住在布达拉宫里面的。他只是一直不停地喝。直到上师送他出了门,他才恍惚记得自己是在布达拉宫里面。直到他喝得差不多了,恍恍惚惚地在盛噶仁波切上师的注视下,走出他的房间,走到外面,走过了许许多多回廊,走到一个门口,回头一望,他才有点清楚:自己原来竟是在布达拉宫里面!
他知道,这说明了一个事,就是上师认为他的刀法练得的确很不错。
他兴奋地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他和盛噶仁波切上师在一起十年,却一直没跟他住在一起。这没什么原因,就因为盛噶仁波切上师住在布达拉宫。
布达拉宫当然不是哪个人都能随便住在里面的。
况且次洛也不是喇嘛。
但次洛住的地方离布达拉宫也不远,最多也就是半个小时的距离。
这个地方是盛噶仁波切上师十年前帮他找的。虽然很小,只有一间房,但修得却很结实很牢固。对一个几乎已经算是很小就在外流浪的人来说,只要能遮风避雨,那就算是天堂了。
房子在布达拉宫的东南边。他住的房里也没什么东西,只是摆了一些兵器,全是一些各种各样的藏刀。藏刀从长短来说,分长刀、短刀和小刀3种,长刀最长的有1米多,短刀约40厘米左右,小刀仅有十几厘米长。次洛的房子里,各种长短的藏刀都有。而藏刀如果从产地来说,又以拉萨、当雄、拉孜、易贡、昌都等地生产的最为著名。次洛的房中,以上几个地方产的藏刀,他也全都有。
次洛对藏刀的感情非常的深。
深得他想一直都把藏刀当成他的情人。
现在,他就想马上回他的房子。
因为他想他的那些藏刀了。
他想他的情人了。
虽然他的身上也有一位他最喜欢的情人——雪玛。
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手里拿着自己一向随身携带着的雪玛。雪玛已跟了他近十年,是上师在正式决定让他学藏刀刀法的时候在拉萨的一家最大最知名的铁匠铺里打的。他记得上师当时对那铁匠扎西次仁说:“你给我徒弟打一把藏刀,一把好藏刀,差了我们可不要。”那铁匠当时满脸堆笑,说:“老主顾了,当然会往好往最好里打。”果然,仅仅一把藏刀,就用了扎西次仁两个多月的时间。两个月之后,噶仁波切上师就从铁匠铺里把它取了回来。自此之后,它就一直跟在了次洛的身边。
他摇摇晃晃地走着,快到家了。雪玛在他的身上却一直无声。这让他感到奇怪。好多年了,他觉得雪玛似乎也和自己融为了一体。他高兴的时候它就高兴,他忧郁的时候它也跟着忧郁。有时,当他情绪异常或遇到紧急事情时,它甚至还会发出“嗡嗡”的声音,似乎是想给他提醒。但今晚从上师家出来,一直到他住的小屋前,雪玛却一直都寂寂无声,没有言语。他的头很沉重,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却也感到了有点不对劲。
他把雪玛解了下来,仔细地抚摸着它的刃。它在月光下发出了一阵阵寒光。他快到小屋了。他看了一下小屋,小屋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它只是在夜色的掩映下静静地伫立在房后的小山脚下。房子两边有两棵柳树。现在已是冬季,它们也早就落光了叶,即使是在深夜,也能看到柳树上光秃秃的枝丫。
他把雪玛持在手中,向小屋靠近。他无端地在心中升起了一种警惕。小屋的范围已全部呈现在他的视野里。他渐渐走近它。酒精在他的头脑中已逐渐挥发,头已不像刚才那么沉了。他悄无声息地挪动着脚步,一步一步地接近了小屋的门。
快到小屋了,他站在了门外。他还是觉得有一点不太对劲。他小心地伸出了手,将雪玛触到了门上,用手往里推了推。门没什么动静,他将头俯在了门缝上,用眼睛向里张望。
这时,他的身后却突然飘出了一阵风。根据他一向练武的感觉,他马上判断,这是一股劲道很大、而且来意不善的风,并且还是针对他身体某一要害部位的风。所以,在身体都还没转过来的情况下,他就立刻将雪玛用力向后挥去。接着,就听到了“当”的一声碰撞,然后就是兵器落地的声音。
他掉转了头。一个人影却向他扑了过来。他紧握着雪玛,心中想也没想,一招他练了近十年的藏刀刀法使了出来。
藏刀朝着向他扑来的人影挥去。
人影却在还离着他的藏刀还有几公分距离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但他的藏刀却已无法再停下来。
转瞬间,雪玛就要直直地刺在了黑影的身上。
盛噶仁波切上师曾对他说:“对背后袭击你的人,绝不能手下留情!”上师虽然是佛门弟子,但对搞偷袭的人,却从来都没有什么好感。在他的眼里,一个人连偷袭这样的事都要做,还有什么不能做出来的呢?
所以,他的内心里,并没有打算要将藏刀停下来。
而那黑影,却还是直直地在他面前站着。
几秒钟的空隙,他的手腕上就有了藏刀刺入肉体的感觉。刺入的部位很软,几乎不需要使什么力,就可以再往前送入更深。但那人影却始终一动不动。
“绝不能手下留情!”他又一用力!就在这一当口,那黑影的身形却倏然飘了起来!
黑影的身体,一下子借着次洛刀刺在他身上的那股力,猛然踮起了脚,然后一只腿向空中一蹬,另一只腿使劲在地面一跃,整个人就飞到了半空之中!
次洛想马上把藏刀从那人的身体里拔出来!
但是,明显晚了!
那人已经在半空中一拳打向了次洛!次洛只听到自己的头上“啪”的一声响!
次洛大脑中马上想:“完了!”
不过,在次洛感到自己的头已经被击中的同时,他却没有感到一丝丝的痛!
次洛一怔!
他抬头,却见人影已经又落在了自己的面前!
接着他就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小子,不错!看来这十多年来没白教你!”
上师?是上师?他手一软,藏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那人影俯下身,将藏刀拾了起来,又放在了他的手里。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清了,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上师。
他双膝一下子跪了下去。他刚才把自己最尊重的盛噶仁波切上师给刺伤了。内心的负疾感让他不知所措。盛噶仁波切上师却一把将他拉了起来,又从他兜里掏出了钥匙,径直开了房门,进了小屋。
进门后,上师坐在床上,他却呆呆地站在了一旁。上师开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微笑。他不敢出声,偷眼看盛噶仁波切上师的身上,肩部的衣服明显有一被藏刀刺穿的地方。奇怪的是却没有血流出来。他有点诧异,但想到的还是自己对上师的冒犯,他又跪了下去。
但他的膝盖还没弯下,盛噶仁波切上师就摆了摆手。他指了一下旁边的凳子,次洛乖乖地在凳子上坐下。
这时,他听到上师说话了。盛噶仁波切上师说:“次洛,你跟着我已经十来年了。十年来,我把我会的已基本上全教给了你。别的不敢说,但我会的藏刀刀法,却全都没有对你有什么保留。”说完,盛噶仁波切上师看了次洛一下。次洛没有作声,负疾感让他还是说不出任何话。但上师的话,他却是明白无比。他知道上师对自己是没有任何的保留。
盛噶仁波切上师继续说下去:“你是一个聪明的人。这些年,你将我教给你的藏刀刀法也练得相当不错了。所以,我也不打算让你在我的身边呆一辈子。我准备让你自己出去闯荡一下。”
“闯荡一下?”次洛呆住了。
“是啊,草原的雄鹰如果不自己到天空去飞翔,是怎么都飞不高的。你的年龄不小了,也应该自己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面了。”盛噶仁波切上师亲切地看着次洛说。
“可是上师,我……”一想起刚才用藏刀剌进了上师的身体,次洛心里还愧疚不已,所以他根本没听清上师在说什么,只是想马上给上师道歉。
但盛噶仁波切上师却好像完全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还是继续说:“这么多年来,我把你放在我的身边,虽然你一直都没有跟我住在一起,但我尽我自己所能,把你安置在这里。但我的年龄也老了,所以,我也不能再把你一直约束在我这里,否则,以后假如我去世了,你也没办法生活的。”
次洛一听到“去世”两个字,就又呆住了!他怔怔地看着盛噶仁波切上师,说:“上师,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你永远不会的,上师!”次洛“砰”地跪下!
“傻小子,什么去世啊?我是说假如,你在听什么啊?”盛噶仁波切上师慈祥地看着次洛,伸出双手,扶起了他。
“上师,我刚才太不像话了,居然刺伤了你!”次洛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盛噶仁波切上师却对着他笑了一下,说:“没什么,你看。”说着,上师拉开了衣服。次洛看到一块肉质的东西掉了下来。看次洛目瞪口呆的样子,盛噶仁波切上师又说:“为了试探你的反应,我故意在自己的肩部藏了一块牦牛肉,而且故意没带兵器,看你小子敢不敢下手。”
“原来是这样啊,上师!”次洛有点目瞪口呆了。
“当然了啊,否则,你一直老老实实地住在这里,又没有什么仇家,你认为会有什么人来找你滋事啊?”盛噶仁波切上师说。
次洛完全松了一口气。
上师伸出手,拍了拍次洛的肩头,“那刚才我说的话,你都没有听清了?”
“什么话?”次洛望着上师,“是不是你说去世那事?”
“什么去世那事啊?那根本就不是事!难道你觉得为师真的去世了?怪不得你越来越紧张!”上师笑着又把刚才说的要让次洛独自去闯的话给他说了一遍。
“噢。”次洛听了上师的话,反倒不紧张了。
他一下子跪了下去。
这次的跪与前面的当然不同。至少在意义上不同。
次洛想感谢上师。
上师坐在次洛的面前,也不伸手扶他。
次洛就按藏族的礼节,给上师端端正正地磕了好几个头。
上师看着次洛站了起来,说:“这次你离开了我,并不是说你就要离开拉萨,你可以在拉萨继续待着,反正只要你做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如果你有什么想法,想到什么地方去,你就尽管去干。你不要怕,你干什么,我都是支持你的!”
“谢谢上师!我一定会的!”次洛手握着自己腰间的藏刀,心里竟然出奇地平静。
雪玛默默地悬挂在次洛的腰间。
但次洛感觉自己握住雪玛的手,却是异常的有力。
盛噶仁波切上师坐了一会儿,又给次洛交待了一些东西,然后就走了。
次洛一直把上师送进了布达拉宫。
次洛就握住雪玛,站在布达拉外面的广场上,看着上师慢慢走了进去。他缓缓的身影,让次洛觉得上师真的开始老了。
拉佳狄马一直乖觉地待在次洛的身边。
看着拉佳狄马,次洛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这些事永远都没有办法从次洛的脑海里抹去。
转经筒
次洛自从离开盛噶仁波切上师,就一直和拉佳狄马呆在一起。上师给次洛留了一段时间的生活费用。但次洛知道,自己不能老靠着上师养活,所以他想去找一份工作。
这天,次洛带着拉佳狄马出去溜达。
次洛和拉佳狄马一路前行,顺着布达拉宫,往拉萨东郊而去。离布达拉宫不远,走过一段步行街,两人看到了大昭寺。
大昭寺是拉萨著名的寺庙,其在整个藏区的地位,几乎可和布达拉宫比肩。它位于拉萨市中心,是一座藏传佛教寺院,也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大昭寺在藏传佛教中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去拉萨而没有到大昭寺就等于没去过拉萨”。这是大昭寺里著名的喇嘛尼玛次仁的话,也是几乎每一个旅行者都同意的观点。
次洛每次带拉佳狄马出来,都会到大昭寺附近去转转。今天次洛想到大昭寺去做两件事。一件是到寺里去转转,朝拜一下里面的各种佛像;其次是他自己想找一份工作,所以想到大昭寺墙上的指洞去测试一下,看自己的运气怎么样。大昭寺外墙上有一个指洞,据说能在那里测试信徒的运气。只要闭着眼,在几米开外一直伸着手走过去,最后手指离指洞越近,运气就越好。手指完全落在指洞里,那运气就是最好的。
次洛先到了指洞。他闭上眼,朝着那方向走了过去。
途中,他突然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他一个趔趄,睁开了眼。
他看到一个外表看起来很粗犷、长了满脸络腮胡子的黑汉子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黑汉子微笑着看着次洛。
次洛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然后说了一声对不起。
黑汉子摇了摇头,也笑了一下,完全不介意似地走向了大昭寺的门口。
次洛又退后,重复刚才的动作。
他的手触到了墙。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指刚好落在了指洞的边上。
这还算一个不错的结局。
次洛心情大好。他说:“拉佳狄马,咱到大昭寺里面去!”
拉佳狄马摇了摇尾巴,跟在了他的身后。
次洛先带拉佳狄马进大昭寺转了一圈。大昭寺里面的每个地方,次洛都了然于胸了。他先进了寺庙的门,一进去,就是一个院落。在院落东侧有数排酥油灯,白天也总是长明不灭,由住在里面的人负责每天添加酥油。酥油灯在藏传佛教的寺院和信徒家中的佛龛前一年四季都能看到,是一种以酥油做燃料的长明灯。无数盏酥油灯闪烁着宁静而明亮的光焰,汇聚在一起,如果在晚上,就犹如夜空下流淌跳动的星河,在白天看起来也非常的漂亮,让人感觉到了一种内心的宁静。那淡淡的酥油香从鼻间飘过,让人忘记疲惫,不再迷茫。在雪域高原,酥油灯时时刻刻都照亮着人们,让迷途的心灵找到方向,使疲倦的灵魂得到安慰,驱走阴霾,重见希望。次洛一到这院落里,就把自己的心愿与衷心的祈祷寄托在这小小的酥油灯上。
他感觉酥油灯完全已经是自己心灵的一种展现。
次洛在酥油灯前闭着眼睛默默祈祷,等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身边站了刚才那个外表看起来很粗犷、长了满脸络腮胡子的黑汉子。在酥油灯前面的人很多,但正因为人多,所以,他全身几乎都靠在了次洛的身上。次洛回过头仔细地看了看黑汉子,他人也刚好祈祷完睁开了眼睛。看次洛盯着他看,他不好意思地挪了挪自己的身体,离次洛远了一点,然后说了一声:“不好意思。”
次洛看黑汉子的穿着,很朴素,但面部表情看起来却很虔诚,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长得很有轮廓。次洛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刚才我还撞了你呢。”黑汉子宽容地笑了笑,看着次洛,似乎想对次洛说什么,但嘴巴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就随着人流,往里面走去了。
酥油灯后面就是大昭寺主殿的正门,大昭寺最早的建筑都是从这个门开始的。外面院子都是后来修建、扩充的,这个主殿才是一千四百多年前的建筑。由于多年信徒的摩擦,门口的石头地板已经光亮如镜了。
次洛和拉佳狄马一路把大昭寺转完。这十年来,次洛已经不知到大昭寺有多少次了,所以,他对大昭寺里面的每一个地方都是非常的了解。他们在大昭寺里面逛了一圈之后,就出门到了大殿。这里共有380个转经筒,一个紧挨一个。边走边推动转经筒是很多虔诚的信徒必做的功课。在转经筒边,次洛的手抱着拉佳狄马,一手准备去转动转经筒。
次洛的手刚刚触到一个转经筒,一个人就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他回过头,却看到了拍自己肩膀的人就是已经有照过两次面的那个黑汉子。
他不好意思地冲次洛笑了笑,然后问:“小兄弟,再次打扰了,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次洛看着他,答:“说吧,不要客气。”
“你是本地人吧?”黑汉子说。
次洛还认为这人要向他问什么问题,一听他的话,就有点想笑了,但他还是很礼貌地回答,说:“是啊。”
“噢,这就好!”黑汉子说,“如果你不是本地人,我还不敢问你呢。”
“为什么?”次洛有点奇怪了。
“我是第一次来拉萨,对这里的很多东西都不了解。刚才见这么一排转经筒在这里,我也很想来转转,但我虽然知道转经筒,不过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转,所以就想请教你一下。”
“噢,是这个问题啊。”次洛笑了,说,“转经筒的转法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你按顺时针方向走过并用手也按顺时针方向拨动就行了。”
“原来这样呢。”黑汉子说,“我就害怕自己转错了,让佛生气。”
“是啊,转经筒的意义,在我们藏族看到,就是在转经时,把自己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期盼,乃至对自己来生的憧憬,寄托在这个给人以无限遐想的旋转轮上。如果转错了,就肯定不会有这些好的希望了。”
“看来我请教你还是非常应该的啊。”黑汉子说。说着话,他就和次洛一前一后,用手转起了转经筒。
因为转经的时候要虔诚,所以两人都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次洛和黑汉子一前一后转完了,他停了下来,看他也刚转完。
“你不是藏族?”次洛问他。
“是的。不过你怎么知道?很多人都说我长得像藏族呢。”黑汉子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你应该有四十了吧,先生?”次洛笑了,“在我们这里,如果到这个年龄都还不知道怎么转转经筒,可能吗?”次洛笑看着他。
“这倒也是,哈哈。”黑汉子也笑了,“我的确是对高原上的很多东西都不清楚。我是昨天刚到拉萨的。一到这里,就马上去布达拉宫看了看,看完布达拉宫,就立即来大昭寺了。”
“看来你对布达拉宫和大昭寺都比较向往啊。”次洛说。
“是的,在内地听得多了,早就想来看看了。对了,小兄弟,你的汉语说得不错啊。”黑汉子问。
“还好吧,几乎从小就开始学汉语了,所以还可以。”次洛回答。
“那我再请求你一个事,不知道行不行?”黑汉子突然用一种很认真的语气对次洛说。
“什么事?”次洛有点不明所以。
“我到拉萨,人生地不熟的,当地语言也听不懂,不知你能不能给我当一段时间翻译?”黑汉子说。
“翻译?”次洛怔住了。
“是啊。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小兄弟。”黑汉子连忙说。
“哈,倒不是钱的问题。”次洛说,“我只是害怕我做不下来这个工作。”
“这有什么做不下来的?你汉语这么好,而且肯定也会当地语言,那不就行了?”黑汉子急切地说,好像生怕次洛不答应。
“可你还不了解我这个人啊。”次洛对他说。
“你不也不了解我?哈哈,我们慢慢了解不就行了?”黑汉子回答,“对了,我的名字叫陈雨生,你呢?”
“我叫次洛。”次洛对他说。
“那好,我们这就算认识了!”陈雨生伸过了手,和次洛握了握。
次洛也握住了陈雨生的手。在握陈雨生手的时候,次洛的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本来他就想在转完了大昭寺后,再去人才市场找工作的,没想到,还没去人才市场,工作居然就已经有了!
这真让次洛有点想不到。
陈雨生看了看次洛,又问:“那你什么时候能上班,小兄弟?”
次洛回答:“什么时候都行,陈先生。”
“那好,不知你现在能不能就开始给我当翻译?当然,在当翻译的时候,也顺便帮我当一下导游?”陈雨生说。
“当然了,要当翻译,肯定还要兼顾导游嘛。”次洛高兴地说。
“哈哈,我会另外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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