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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掌门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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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平越听越紧张,暗忖:“十有*说的是霍丹晨!不然天下那有这样巧的事:这女子也生得美;也会武艺;也是女扮男装!和她一路的小白脸想必便是那个袁捕快吧?他们怎么到这儿来了?”思忖一会,忽地想道:“霍丹晨说过,袁捕快想要追查海山被杀的案子,莫非他们和我不谋而合,也想到海山的家乡去调查么?”
他一出神,便没听见屋里几人下面的说话,回过神来时,只听那边一人道:“我们一直尾随在他们后面,发现这对小男女十分古怪:每天晚上都不找客栈打尖,而选当地坟墓多的地方去过夜!我跟唐九有一晚大着胆子偷到坟地去看,却见他们在坟地里打坐练功!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
马大哥沉吟着道:“难道他们是魔教中人?听说有些魔教弟子就爱在坟地里练功,说那样气感要比别处强,功力要增长得快些。”
又听一人说道:“送上门来的艳福,不享大伤阴骘,咱们干脆去把田大哥请来?”马大哥道:“就怕惊动了田夫人……”唐九道:“说得也是,田大哥是个出了名的怕老婆,要是让田夫人知道了,反而坏事。”接着几人压低了声音,叽叽咕咕地说了好半天话。蒋平虽全神贯注地倾听,也听不清说些什么,但估计是在策划什么阴谋诡计。最后才听马大哥提高音量说道:“好,大家吃完饭后,就分头去准备,今晚准时到白头坡埋伏!”众人都道:“我们全听马大哥的。”
这些人商量定后,便不再谈论这事,只天南海北地说些江湖事情。蒋平心里暗自纳闷:“他们到底说的是不是霍丹晨他们?这两人每晚都到坟头上去练功,听起来确实很诡异,只怕真是两个魔教弟子?”思忖一会,忽然想道:“啊,也许是这些人弄错了,他们其实不是去坟头练功,而是在调查海山的案子?左手杀人案还有最后一个悬疑未破解,说不定他们又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海山除了在洛阳杀过人外,还在别处犯过案,割了更多小男孩的头颅,也许他们是在寻找一些被害小男孩的头颅?”
虽觉这样联想未免有些牵强,但也不能说全无可能。犹疑一会,终于决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是霍丹晨他们,我不去帮忙,他们又不知道这些人今晚要对他们下手,那就惨了!如果不是霍丹晨他们,也不打紧,我给他们通风报信,让他们有所防备也算是干了一件侠义之事!”这时食欲早已没了,只恨不得马上向那对疑是霍袁的男女通风报信。胡乱扒了几口菜饭便下楼会帐。出门后向路边一个卖瓜子的老婆婆打听清楚了白头坡所在后就骑了马儿急急离去。
近城门口时,见前面路边有个店铺有各种兵器出售,心想:“虽然听唐九他们口气,对那男子的武功相当忌惮,我还是不可大意。霍丹晨送我的匕首太短了,得买样长一些的兵器以备万一。”于是滚鞍下马,过去精选了一口锋利的单刀买下。也没耐心等到天黑,就风风火火地赶往白头坡。
行约一个时辰,到了白头坡下。只见那白头坡上除了坟墓特别多外,倒没什么奇特处。坡势既缓,也不甚高,看起来宛如一个巨大的土馒头。杂花生树,野草漫生。
蒋平将马儿牵到坡后一片密林中藏好后,便径直上了坡顶,坐倒在一棵松树下歇息。开始时他还精神百倍地等着霍丹晨的出现,但半个时辰过后,终于疲倦不支,于是背靠大树睡了一会。
时间一分分逝去,一勾眉月也慢慢到了中天,白头坡下却始终没有动静。不但见不到霍丹晨,甚至连马大哥唐九他们也没个影子。这时已经是深夜,草盛风疾,狐兔潜踪,遍坡的坟头在月色中愈发显得鬼气森森。
蒋平独坐孤峰,四下全是荒野,看不到一户人家,不禁越来越害怕。想要逃下坡去,离坟头远些,但又怕反而吓着了自己,不敢妄动。――现在离城少说也有七八里路,若是自己吓着自己,那是何等恐怖糟糕的事情!
就在这种恐惧和焦虑中又苦熬近一个时辰,终于看见坡下出现一条黑影!月色朦胧,看不甚清,只依稀见到那个人影正向坡上行来。蒋平心里不禁有些不安:“不是说有两个人么,怎么只有一个人来?”
这时那人也正抬头向坡上张望,蒋平因为不能确定对方是敌是友,不敢贸然现身,趁来人还没上坡,忙藏到一座坟头后。过了一会,便已能听见那人沙沙的脚步声。蒋平屏住呼吸,无声地拔出单刀,全神贯注地听着下面渐渐逼近的脚步声。
脚步声终于停下,但却不见有人上来。
难道来人察觉了坡上有人?
蒋平全身沁出冷汗,握刀的手也微微地颤抖。过了好半天,见始终没人上来,也听不到什么异常动静。心里虽然有些疑惧,还是大着胆子,从坟头后出来,猫步走到坡边一棵小树后趴下,向下面窥视。只见距离坡顶十丈远处一座坟头旁立着一条黑影,虽然着文士打扮,但从身段判断,应是一名女子。那女子背影有一二分象霍丹晨,但似乎要比霍丹晨高挑一些,总之因月色不明,无法看得真切。
只见那人站在一棵不及人高的小树后,一动不动,好象已经与这个寂静恐怖的环境完全融为一体,又好象从亘古以来就一直站在那里一样。
虽然对方有可能就是霍丹晨,但蒋平看着这个静静的背影,还是感到对方有一种神秘和恐怖的气息!他实在很难将眼前这个有几分幽灵气息的背影和少林寺里那个聪敏机灵的霍丹晨联系在一起。
一柱香的时间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不知不觉地流走。
蒋平虽然越看越觉得对方不象霍丹晨,但他还是决定不再相持下去,心想:无论她是谁,总之我是来给她通风报信的,她就算不领情,也总不能把我当做敌人!于是提着单刀站起来道:“喂!下面这位姑娘,你在干什么?请问你是不是霍丹晨?”
那背影微微一震,然后慢慢转过身来。
※ ※ ※
淡淡月华下,对方的五官看不甚清楚,但蒋平还是一眼就看出她不是霍丹晨,而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这女子年约十六七岁,身材要比霍丹晨高挑一些。头戴一顶瓦形书生帽子,肤色甚白,但这种白却显得有点不健康,给人一种苍白无血的感觉。两只眼圈周围有很深的黑影,叫人一看就能猜到她近段日子一直没有休息好,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但整个人看上去却精神萎靡,没有半分少女的活泼气息,好象正害大病的样子。
两人惊讶地对视了一小会,蒋平才有些尴尬地道:“我还以为你是霍……霍姑娘呢!”那少女蛾眉微蹙,神情有些困惑地问道:“霍姑娘?我不认识呀,我……长得很象她么?”听其口音,是一个四川人。
“其实你们长得也不象。只是她和你一样,也是女扮男装。”
“哦。”少女轻轻点了点头,沉吟一下,忽问道:“她女扮男装,是暂时的呢?还是一直这样?”
蒋平听她这话问得有些奇怪,愣了一下方道:“是暂时的。”暗想:“她想混进少林寺做俗家弟子,自然要女扮男装了!”
那女子听了神情萧索地道:“哦,那和我不一样,我没有女扮男装,我一直就是这个样子。”蒋平闻言一惊,道:“你……难道竟是一个男子?”那女子不答反问道:“你看我象个真正的男子么?”蒋平微感窘迫,道:“你……到底是……不是女子?”
那女子无声一笑,但那种笑看上去殊无欢愉之意。轻叹一声,别过脸去,看向远处的黑暗。沉默半晌,方才说道:“其实我到底是女子还是男子,连我自己都糊涂了。”声音很低,也不知是在跟蒋平说话,还是在跟自己说话?
蒋平乍闻此言,呆了一下,忽地想道:“啊,难道她竟是郑镖师谈论过的阴阳人?”郑镖师是平凉城镇西镖局的镖师,平日没事时总爱到离镖局不远的一家茶馆去坐。因为常年行走江湖,见多识广,很多人都喜欢听他谈论江湖上的奇闻异事。有一次郑镖师坐在茶馆里与人聊天时,见老板娘也在专心地听自己说话,谈兴更浓,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突然向大家谈论起阴阳人,并称自己就见过一个阴阳人。见老板娘听得又害羞又好奇,他更是兴奋,竟然肆无忌惮眉飞色舞地谈论那个阴阳人的身体秘密。那天蒋平也恰好在坐,所以听说了这些奇闻。
他想得出神,不禁脱口而出:“你难道是一个阴阳人?”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太过失礼,忙道:“对不起,我问得太过无礼,我……不是故意的!”那女子羞得双颊如火,但见他真诚道歉,又不好责怪。低声说道:“我是姑娘,只是爸爸从小就把我当男孩子养。”
蒋平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这种女当男养的怪事,他倒并不如何奇怪。以前在平凉城时,也曾看见过一个类似的“假小子”――有一个名叫王飞的生意人,家里人丁不盛,三代都是单传,到了王飞这一代时,情况更糟糕,老婆跟她生了三个孩子,都是女孩儿。为续香火,老婆只得同意丈夫所求,让他纳了她的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姑娘为妾。可是小妾生了两胎,还是没有生出儿子!这时王掌柜已经年近六旬,心想天意如此,命里无子,于是想了一个“补救”之法:将自己的大女儿女当男养,让其从此改穿男服,并教她认字和经营酒楼,而不许她学女红之类。那个“王小姐”自从变成“王少爷”后,脸上便没了笑容。不但从前的女伴们和她生分了,而且男孩子们也当她是“怪物”,不和她亲近。蒋平与那位“王少爷”从未说过话,所以并不知道她心里有何感受,但他还是从她脸上看到了一种深深的孤独。
刚才还因处身在这种恐怖的坟地,对方身上又有一种幽灵般神秘的气息而有些害怕,知道对方原来竟是一个跟“王少爷”一样的假小子后,蒋平不由对眼前这个女子生出几分同情,说道:“你刚才在做什么?是在练功么?你怎么是一个人,不是还有一个……男子同你一路的么?”
那女子听了微微一惊,心道:“你怎么知道有个男子同我一路?”但随即想道:“多半是在路上哪儿看见过我们。”冷淡地道:“你去吧,不要打搅人家练功。我也没工夫跟你说话。”说完转过背去,面朝西方,有气无力地盘腿坐下,做起吐呐术来。
蒋平见她小觑自己,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自己为了你们,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受罪,你竟然象我欠了你的一样!本想拂袖而去,但转念又想:“她不知道我来意,也怪不得她。”说道:“告诉你,我是来报信的,有人欲不利于姑娘,你快些离开这儿的好!”
话音刚落,忽见那女子低呼一声,身子就地一滚,躲到了旁边一座土坟后。
蒋平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见一条黑影从西首一个坟头后现出身来,只听他得意地说道:“魔教的小美人,快乖乖出来吧,你中了我的‘无酒亦醉针’,没有我的独门解药,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昏迷的!”蒋平吃了一惊,心道:“原来他们早已埋伏在这里!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怕自己也被暗器射中,赶忙又躲避到刚才那个土坟后面。
那女子不答,只是低声咳嗽。蒋平心想:“她现在中了暗器,那个武艺高强的同伴又不在,我该怎么办?”
正自焦虑,却见另外几个坟墓后人影幢幢。虽然心里很不安,但形格势禁,要想置身事外,恐已不能。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几个大男人埋伏在这里,偷袭一个弱女子不害臊么?”
站在他右侧不远处一个坟头后的那名汉子呸了一口,说道:“弱女子?你知道这魔教的小美人有多厉害吗?她要不是中了……”话没说完,忽然怪叫一声,栽倒在地。伏在旁边一个大坟后的“马大哥”吓得赶忙蹲下来,手中单刀呼呼舞了一个刀花,一边严防那女子用暗器攻击自己,一边问道:“唐九,你怎么了?”唐九恨声道:“我……我中了暗器,不……行了!”一口气接不上来,就此死去。
他的同伴们听了虽然惊怒,但却不敢贸然攻击,各自伏到坟墓后。刚才那第一个现身出来的“田大哥”又用言语威迫对方:“小姑娘听好了,老子就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无毒公子田无毒!中了老子的‘无酒亦醉针’,比喝了十斤烧刀子还来劲,你再硬撑下去,最后吃亏的只能是你!”
那女子咳嗽两声,说道:“你这等江湖宵小想吓唬谁?告诉你们:我不是什么魔教女子,我是……我是什么门派的,不告诉你们!但我可以明告你,要比使毒本领,你可不是对手!你们现在滚蛋还来得及,否则刚才那个人就是你们的榜样!”听她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语气却颇坚定,似乎不是在空言恫吓。
田无毒道:“你不是魔教的,难道是……是唐家堡的弟子不成?告诉你:除了唐家堡,老子暗器功夫天下无敌!”
那女子叱道:“你既然已经猜出本姑娘的门派,还敢……胡说八道,真的想我把你们一个个……都射杀在这儿么?”她边说边咳嗽,好象说话已经很吃力。
蒋平听见她不住咳嗽,更加担心,“糟糕,看样子她本来就有病,如今又中了暗器,只怕支持不住了,我该怎么办?我会死在这儿么?”他虽然有些同情这个女子,但以他的三脚猫武功,自保都难,更别说救人。自己跟她非亲非故,为她枉送性命,实在有些不甘心。
悄悄探头出来,却看不见一个人影,正打不定主意是趁早脚底抹油,独自逃命,还是硬撑下去,以待变化,忽听扑地一声,一样东西带着劲风擦着他头皮飞过!接着又听一个声音说道:“那小子想逃跑,可没这么容易!”
蒋平暗暗叫苦,只得缩回身来。向刚才攻击自己的物事飞去方向看去,月光下只见数丈远处那座没墓碑的土坟上插着一把飞膘,暗道:“好险!他准头要是稍低一些,我就糊里糊涂死在这儿了!”
这时又听田无毒说道:“小姑娘,不要再强撑了。再拖延一会,就连我的独门解药也不管用了。”那女子又低咳一阵,说道:“胡说八道!凭你这点微末道行,也能杀死唐家堡的弟子?”田无毒哈哈笑道:“你这小姑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旁边一座坟头后的同伴说道:“这臭婊子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咱们就跟她对耗,看她能坚持多久!”
另一个同伴骂道:“王老三你懂个屁!不趁现在拿下她,难道还要等她那个小白脸来救她么?”王老三呸了一口,问那女子道:“姑娘,你那相好的小白脸怎么没一路来,是给他甩了么?”那刚才骂王老三的汉子也笑道:“别伤心,没了那个小脸,还有我们!”其他几名同伴听了都吃吃淫笑起来。吩吩说道:“是呀,你那小白脸怎么没来?他点伤了侯老七,我们还要跟他算这笔帐呢!”“你们闹别扭了么?还是他又看上别的小姑娘了?”“那种小白脸最靠不住,还是跟我们过,老子虽然是小黑脸,可比他小白脸更有男人味!”
那女子听他们越说越不堪,怒不可遏,娇叱一声,拔出宝剑,从坟后冲了出来,奋不顾身地攻向射伤自己的田无毒。
田无毒的武功其实并不比这女子差,但他万没料到对方被自己“无酒亦醉针”射中后,身法还能这样快,大惊之下,仓促应战,结果手忙脚乱中被对方一剑刺中左臂!田无毒怪叫一声,差点倒下地去,幸好“马大哥”马飞天及时发出一支袖箭射向那女子面门,虽被她避过,但田无毒却得到了反攻机会,刷刷刷刷刷,一连五刀,将那女子逼退了几步。
马飞天等人刚才只因害怕女子的暗器而不敢出来,这时见她和田无毒已经明刀明枪地斗了起来,那能再装乌龟?当即各操家伙出来围攻。虽然他们没跟蒋平交手,但也看出他武艺不太高,所以只留两个手段较差的兄弟来招呼蒋平。
蒋平见两人从坟墓两边攻来,急忙站起,呼地一刀,抢先向那左面攻到的汉子胸口砍去,那汉子低喝一声,侧身避过,一招“流星赶月”,单刀斜劈向蒋平面门。
这时右边那人已经攻到,喝一声“看棒”,五尺长的铁棍带着劲风向蒋平后脑扫到。蒋平忙使一招“乌龟缩头”避过这猛恶一击,那人收势不住,砰地一声,铁棍打在了同伴脸上!那人哼也没哼一声,当场倒毙。蒋平乘机跑出几步,这时他也已经看出,除了那个田无毒外,余人跟自己一样,都是三脚猫功夫,稍稍放心,但也不敢大意,手提单刀,紧张地看着使棍的汉子。
使棍汉子见同伴被自己误杀,呆了一下,便把这帐算到了蒋平的头上,猛喝一声,抡起铁棍横扫过来。他虽然武艺不高,但这一棍的力道与势头均甚威猛,棍还未到,一股劲风已先扑到蒋平的脸上!
蒋平一惊,忙将刀往外一竖,只听钉地一声,刀棒相交,蒋平虎口一震,单刀差点脱手飞出。这一招虽系本能招架,但也有几分象自己小时学过的一招“开门见山”!
那人发觉蒋平身手也不怎样,勇气更增,一招“排山倒海”又猛扫向蒋平腰间。蒋平不知这招该如何招架,见对方出手狠毒,招招要取自己性命,心中登生怯意,也顾不得观察那女子和田无毒等人战况如何,便掉头向坡下奔去。那人哪里肯放过他?提着铁棒紧紧追来。
蒋平心慌意乱,一不留神,脚下被一块凸起的石头一绊,登时仆倒下地,手里的单刀也脱手飞下坡去。这时追他那人已然赶到,大喝一声,一棍劈头打下!蒋平心胆俱裂,暗叫一声“完了!”
说时迟,那时快,忽地一星寒光射到,那汉子手中铁棍还没落下,突然惨号一声,滚倒下地,象条死狗一样,一直滚到坡底下去了。
蒋平呆了一下,方才醒悟是那女子救了自己,心里不禁暗感羞愧。从地上爬起来,回过头去看那女子时,只见她以一敌四,却隐隐占着上风。心想:“听他们在酒楼上所言,定是看上了这姑娘的姿色,想要赖蛤蟆吃天鹅肉!这位姑娘武艺虽高,但既已中了毒,久斗下去必然不利。反正这几人武功很差,我何不趁她还能支持,帮着对付旁边三个,就算不敌,但只要尽力拖延一点时间,让她能专心解决田无毒,也算是还了她的救命大恩!”
主意一定,于是向下跑几步,提起自己失落的单刀,又冲上坡去。喝声“看刀”,一招“长驱直入”向离得最近的那矮胖汉子后心刺去。
矮胖汉子本来右腿中了那女子一剑,身法比平日更加不如,且未料到那两个兄弟这么快就被人家收拾了,等他听到蒋平喝声时,躲闪已经迟了,扑地一声,单刀穿心而过!矮胖汉子痛苦地哼了一声,身子软倒下地,当场死去。旁边的马飞天见了心里一慌,章法顿乱,被那女子一剑削飞了脑袋!另一名汉子武功尚在两人之下,见他们都已毙命,哪敢再战?不等蒋平攻来,就落荒地向坡下逃去!
蒋平刚才刺出那一刀时,可没想到对方会躲闪不开,见自己杀了人,顿时吓得不知所措,看见敌人逃跑,也不敢追赶,只呆子般站在一边看那女子和田无毒厮杀。
田无毒武功本就不敌那女子,见同伴们死的死逃的逃,心里一寒,虚晃一剑,使开“八步赶蝉”轻功,向坡下逃去。那女子刚才射杀了那个使棍汉子后,手里便无暗器了,正苦于无机会再取暗器,见他逃跑,飞快地从暗器囊中摸出一根带有剧毒的“流星钉”,皓腕一扬,月光下但见一道寒芒一闪,田无毒哼都没哼一声,便象刚才那使棍汉子一样,滚下坡去。
蒋平看着他滚落到坡底下不动了,呆了一会,才问道:“他们都死了么?”那女子不答,忽然身子一软,倒下地去。蒋平大惊,忙蹲下去扶起那个女子,急声唤道:“姑娘!姑娘!”那女子微微睁开眼睛,“醉眼”乜斜地看了他一眼后又即闭上。蒋平又唤几声,见无反应,情急智生,心道:“我真笨!怎么忘了那田公子身上带有解药了!”将她轻轻放倒在草地上,施展轻身功夫,奔下坡去。
※ ※ ※
到了坡下,找到田无毒的尸体,虽然有些害怕,但救人心切,也顾不得了,当下大着胆子,蹲下身去在他身上翻寻解药。
正在这时,忽听见静夜里传来一阵得得得的马蹄声。蹄声密急,似乎乘者甚是急迫,蒋平又惊又疑,心想:“现在地上摆着两具尸体,被人看见了麻烦不小。”听蹄声越来越近,不及多想,赶忙钻入不远处一片树林里藏起来。
刚刚藏好身形,那名乘客便已到了坡下。蒋平偷眼向林外张去,只见那马客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白衣白马,背上斜背一口宝剑,显是武林人物。蒋平心里很是紧张,只盼对方急于赶路,没有注意到两具尸体,不料那男子到了坡下,却“咿”地一声,收缰控马,停了下来。并朝坡上大声呼唤道:“冯瑛!冯瑛!你在坡上面么?”
蒋平一惊,心道:“冯瑛是谁?莫非便是那位姑娘的名字?”
等了一会,不见坡上有人回答,那男子又大声说道:“冯瑛,我知道你在上面,你为何不答应我?难道你当真再也不理睬我了么?我知道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蒋平听到这里,心中一动,“难道他便是田无毒他们说的那个小白脸么?”
正打不定主意是否现身相见,那名男子已发现了坡下乱草丛中的两具尸体,神色一变,然后滚鞍下马,过去查看。看了一会,似乎也料到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拼杀,于是又大声向上面喊道:“冯瑛,你为何不答应我?你受伤了么?”见冯瑛依然不出声,神色更加惶急,正要奔上坡去查看,忽听背后乱草簌簌声响,有人走出林来。青年惕然一惊,回头看去,却见是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问道:“你是谁?”
蒋平道:“我叫蒋平。你是冯姑娘的同伴么?冯姑娘昏迷过去了,就在坡上面。”
青年大吃一惊,也顾不上问蒋平是什么人,便施展轻功向坡上奔去。蒋平见他这样情急,心下更无疑虑,又去田无毒身上寻找解药。他在田无毒怀内摸到两只一模一样的白色小瓷瓶,因为瓶上无字,一时也分不清楚到底哪瓶才是解药,于是将两只小瓷瓶都收入怀内。使开轻功向坡上奔去。
到了坡上,只见那名青年正在其他几具尸体的衣服里乱翻,蒋平气喘吁吁地说道:“解药……我已……找到了!”青年大喜,也不道谢便急忙接过手去。见两只小瓷瓶一模一样,问道:“哪只瓶里是解药?”蒋平道:“我也……不知道,所以都……都拿上来了。”
青年哦了一声,看了看蒋平,这才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蒋平道:“我……只是一个过路人,因为听见那几个人欲不利于你和这位姑娘,所以赶来给你们报个信。”于是将自己在酒楼上偷听见唐九等人说话以及刚才坡上发生的事简约说了一遍。青年听了称谢道:“多谢蒋少侠!”
蒋平第一次听见别人称自己为少侠,羞得满脸通红,逊谢道:“我这点三脚猫功夫,哪里敢称少侠了!其实刚才我也没能帮上冯姑娘什么忙,倒是她救了我一命!”
青年微微一惊,但见蒋平不似说谎,脸上登时现出几分轻视之色,不再问话,打开两只小瓷瓶上的木塞,分别凑到自己鼻子下去嗅闻。但两只小瓷瓶里的药水都是无色无味,急切间哪里分得清楚?蒋平见他神色惶急,说道:“冯姑娘中的是无毒公子的‘无酒亦醉针’。”
那青年听了登时松了口气,道:“原来是中了‘无酒亦醉针’,那倒不要紧。”原来田无毒外号“无毒公子”,果然名不虚传,真的是不会用毒的,他刚才自吹自擂的“无酒亦醉针”最大的功用也只是让人无酒亦醉!
蒋平听他说‘无酒亦醉’只是一种能致人昏迷一二个时辰的*,顿时放心,说道:“反正不是毒药,要是分不清,不妨都给冯姑娘喝一点怎样?”青年道:“也只能如此了。”扶起昏迷的冯瑛,将其中一只小瓷瓶凑到她嘴边,左手食中两指轻轻分开她淡红色的嘴唇,将小半瓶药水倒入她的口中。
两人期盼地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冯瑛,过了小半柱香时分,终于看见冯瑛樱唇动了动,两人都是一喜,蒋平兴奋地道:“她终于有反应了!看来刚才喝下的正是解药!”青年低声唤道:“冯瑛,冯瑛,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又回来了!”
冯瑛低咳一声,并不回答,眼睛仍然闭着,似在昏睡一般。青年与蒋平无言对视一眼,心里都是又欢喜又紧张。
过了一会,只见冯瑛秀眉微蹙,青年见了忙又低声唤道:“冯瑛,你醒了么?”却听冯瑛“梦呓”般有气无力地道:“你走吧,大家……再不相见,也没什么了不起。”青年听了忙道:“冯瑛,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又回来了!”冯瑛不答,“沉睡”了一会,又“梦呓”道:“你走了,我回……唐家堡去,再去做……一名男子。永世做一名男子。”青年听了羞惭得无地自容。
又过一会,冯瑛终于幽幽醒来,看见青年,全身登时触电般震了一下,说道:“你滚!你滚!我再不要见到你!”一边说话一边猛地坐起来。但因刚刚苏醒,尚有几分“余醉”,气力甚微,刚一坐起,突地身子一歪,差点重倒下地。那青年忙伸出双手,抓住她的两臂,说道:“小心一些,药力还没完全消失。”
冯瑛怒道:“放开我,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从此再不相干,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认识!咳咳咳……”一句话没说完,又连声咳嗽起来。青年叹息劝道:“好了,不要闹了,让这位小兄弟看我们的笑话么?”
冯瑛正在气头上,也不管有无外人在旁边,一边咳嗽,一边奋力要挣脱对方双手。但挣了两次都没挣脱,嚷道:“放开我!”青年见她满脸怒色,低声下气地说道:“好,我可以放开你,但你也不要走。”边说边放开了对方的手臂。
冯瑛又咳了一阵,然后奋力站起来,也不向蒋平道一声谢,便头也不回地向坡下走去。青年看了蒋平一眼,追上去拉住她的左手,说道:“我已经回来了,你何苦得理不饶人!”冯瑛不睬,用力甩开他的手,大步向坡下行去。青年叹一口气,也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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