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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境之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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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后唐虞说道:“我们在不朽之地见到了一座白塔,或许那便是传说中通向彼岸的渡口。可惜,在接近白塔的过程中遇到了死灵风暴,无缘入塔查探。”
大先生深深一揖道:“多谢。”
“你的修为与智慧老夫一向佩服,仅凭谋定而后动这一步,便比我们高明许多。希望你能进入到白塔中,也算了却老友未尽的心愿。”
大先生点点头道:“我若能进到白塔之中,当为唐兄与贝兄、白石真人长歌一曲。”
唐虞哈哈笑道:“唱歌就不必了,烧些纸钱足感盛情。”
他目光瞟向林隐,话锋一转道:“禹兄,你可是收了两个好徒弟。”
大先生淡然一笑,说道:“薪火相传,如此他日老夫远行亦可无牵无挂。”
唐虞叹道:“为何我走时却没想到这些?贝籁音倒是想到了,将他的平生绝学留在了北海万丈波心之下,以待衣钵传人。”
大先生神色一动,吩咐道:“林隐,还不谢过唐老先生?”
唐虞“嘿”了声道:“好你个禹天则,老夫一句无心之语都成了你弟子的福气,到你盘子里的就都成了菜。也罢,我权当借花献佛——”
他伸出右手食指,在林隐的眉心轻轻一点道:“小娃儿,老夫代贝兄收你作衣钵传人。待你修为臻至蹈海扬波之境,便可前往北海按图索骥,领受剑圣传承!”
林隐心灵福至,双膝跪地向唐虞恭恭敬敬三叩九拜。
唐虞扬声大笑,大先生见姬澄澈眸中的血芒渐渐涣散,低叹道:“唐兄,这就要走了么?”
唐虞笑声不绝道:“当走,当走——一道秋风来无痕,已是金桂满华枝!”
大先生点点头,从袖口中取出一支玉箫放在唇边徐徐吹响。
箫声幽幽在空旷寂寞的雪野之上渺渺远去,唐虞含笑歌道:“天道渺渺,不得其门;吾心不死,吾魂不息;天未明,夜未央。天未明,夜未央……”
眸中的那道血芒缓缓淡漠消逝,寂寥沧桑天地间唯剩箫声回荡,姬澄澈兀自合眼安睡,唇角却凝着一抹自在超脱不同于以往的笑。
大先生热泪沾襟,又一故人远去,箫声转为凄凉令闻者心碎。
久久、久久,箫声徐歇。
大先生整理衣冠向着唐虞一拜到地,说道:“唐兄走好,你我那边再会!”
林隐的眼眶有些湿,第一次感受到了圣者的情怀。
他们是屹立在元界峰顶的一群人,自负、才情横溢却都历尽劫波。
无论为善为恶,终是有一颗强者的心。
而此时此刻,拥有一颗圣龙之心的姬澄澈亦在渐渐地苏醒。
他的胸腔里好似有团烈火刚刚化为了灰烬,隐隐带着一丝灼痛。
莫名地小乾坤比起昏迷前又明亮了许多,黑沉沉的大海上空,一缕缕淡淡的云絮闪烁着微弱的暗红色光芒在悠悠漂泊。
——自己的识天被点亮了?
姬澄澈怔了怔,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巫道修为居然越过开光、通灵两境而直抵云纹之境,心念稍动丝丝缕缕的灵识从小乾坤中散放开来,透过身体扩散到五丈方圆。
“唐爷爷!”他一惊睁开眼,却看见周围空无一人,只有远处的林隐还在一次次周而复始地练习拔剑。
唐虞走了,自己再也不能在梦中见到那个性情古怪多变、反复无常的怪老头了。
八岁,人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生离死别,体会到的,只有离去之人的潇洒和超脱。匆匆相逢,又匆匆别离,只留下如海的恩情,自己还不曾有过丝毫的报答,甚至不曾真心叫过一声师傅。
无端地,姬澄澈感到自己难受极了。
在心绪的影响下,体内的小乾坤仿佛也变得阴沉,黑海躁动云絮乱舞,浑然感受不到午后的阳光。
山下忽然传来一阵喧嚣,夜火族村庄里来了一支南方的大商队。
这支商队足有三百多人,运载着大批来自南方的丰富物资,如茶叶香料、烈酒瓷器、布匹银器、草药盐巴等等,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甚至还包括铸造各种武器装备所需的必要资材。
商队每年都会经过夜火部落两次,每次到达时宛如一个盛大的节日,村中的男女老少俱都兴高采烈,在村口摆下的集市上流连忘返。
姬澄澈远远望见商人们穿着自己所熟悉的汉服,双腿不自禁地奔了过去。
离开天都城将近一年,自己的个头长高了,却不知父皇是否安好?
这时就听有个云雀般幼嫩悦耳的声音惊喜地欢呼道:“婆婆,这里真的有龙!”
姬澄澈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笑靥如花、双瞳剪水的小女孩儿,身穿银袄好似瓷娃娃一般,蹦蹦跳跳快乐地跑上冰梯,晶莹剔透的手腕上戴着的银铃叮叮当当如寒泉涌动,唤醒了雪顶的生气。
在小女孩儿的身后,跟着一位手拄玉杖的老妪,面色姜黄甚是丑陋,唯独望着那女孩儿的时候,眼神里充满慈爱。
“当心雪落,这些巨龙不允许生人靠近。”
黑衣老妪扫了眼姬澄澈和另一边的林隐,目光又转回到那女孩儿的身上。
小女孩儿停下脚步,撒娇道:“婆婆,我想摸一摸巨龙,保证不捉弄它们。”
黑衣老妪苦笑道:“你这丫头,当这些巨龙是自家的修蛇么?”
话虽这样说,她还是举步向栖息在湖畔的锋寒走去,叮嘱道:“婆婆试试能否让这条金摩萨龙听话,你站在一旁切莫过来。”
锋寒警惕地抬起头注视黑衣老妪,喉咙里发出声低低的嘶吼。
黑衣老妪神色如常,只是脚步越来越慢,手中的玉杖斜斜指向锋寒,口中小声念动起一串晦涩难懂的咒语。
“住手!”突然一个腰插长刀手提木棍的男孩野牛一般冲了出来,挡在黑衣老妪与锋寒之间。
黑衣老妪愣了愣,停止念咒收住玉杖,说道:“小娃儿,你不必担心。我不会伤害这条金摩萨龙,让雪落摸它一下就好。”
林隐站立不动,冷冷道:“它是我的朋友,不是谁养的宠物!”
黑衣老妪皱了皱眉,她的脾性向来是说一不二,连大巫祝都要卖上几分面子。谁知难得软语相商,这龙族的野小子居然不领情。
但此刻发作不得,一来对方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二来自己带着孙女远来北荒非为生事,也不宜与当地土著产生冲突,故而笑了笑说道:“小娃儿,你叫什么名字?”
林隐正欲回答,骤然看见黑衣老妪的双眸迸射出两簇碧芒。
他的脑海“嗡”的一响,犹如喝醉了酒般疼痛难受,昏昏沉沉像要炸开。
千钧一发之际,姬澄澈猛然上前,一把推开林隐昂然怒视黑衣老妪道:“臭老太婆,以大欺小好不识羞!”
黑衣老妪眸中的碧芒刺入姬澄澈的眼睛里,竟似石沉大海了无回应。
再看这个比先前的小野牛再小号一些的男孩儿,目光清明神情愤怒,俨然不像是受丝毫影响控制的样子。
姬澄澈瞧见黑衣老妪面露吃惊之色,故意吓唬她道:“你的‘碧落魂瞳’有什么了不起,要不要我教教你如何修炼‘黄泉鬼目’?”
黑衣老妪脸色大变,自从前任巫圣唐虞远赴北海,不少巫道绝学亦随之失传,黄泉鬼目正是其中之一,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是从何处知晓?
黑衣老妪的眸中碧芒连闪,便准备出手擒拿姬澄澈问个明白!
第23章 只若初见(上)
姬澄澈自然想不到,他一时激愤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竟可能给自己引来杀身大祸。
黑衣老妪在巫教中地位极高,一身修为虽未突破圣境但已相差不远,否则也不敢只身带着五岁的孙女儿万里迢迢北上荒野冰原。
唐虞失踪后,三十年来为了找寻他和失传的绝学,巫教屡次派遣教中强者四方打探,希望能够搜寻到蛛丝马迹,却无一例外空手而归。
这次黑衣老妪带着孙女来到北荒,一为散心,再者也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想追寻唐虞的足迹。
然而三十年星移斗转物是人非,兼之北荒人烟稀少,她们祖孙两人一路行来,别说唐虞的遗迹无处可觅,那些早年的传说也已消散在了悠悠岁月长河中。
岂料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今,她居然从姬澄澈的口中意外听到“黄泉鬼目”四字,怎能不心生激动?
眼看黑衣老妪就要出手,突听小女孩儿奔上前来叫道:“婆婆,你在和这位小哥哥聊天么?”
黑衣老妪的神情顿时变得和蔼可亲,微笑道:“我在问这小哥哥是谁家的孩子?”
姬澄澈抱住林隐轻轻放他坐下,哼道:“反正不是你家的。”
小女孩儿冲着姬澄澈吐了吐小舌头道:“你好凶,是野孩子,我才不要你做哥哥呢!”
姬澄澈毫不示弱反唇相讥道:“谢天谢地,你不是我母亲生的。”
小女孩儿得意道:“那当然,我是冰雪聪明美丽可爱的小珊蛮,和你一丁点儿也不像。”
姬澄澈发现自己遇到对手了,这丫头看似一丁点儿大粉嘟嘟的像个小面团,实则尖牙利齿很不好对付,比林隐这条犟牛犊子死脑筋有趣多了。
他故意不屑笑道:“哈,我看你是自己关起门来做女神,自大狂吧。”
小女孩儿嘟起天生粉红柔润的嘴唇道:“你是谁家的孩子,以大欺小好不识羞。”
姬澄澈一怔,没想到这小女孩儿拐弯抹角竟是在这里替她婆婆讨回场子。
“我是——”他说了两个字蓦然住口,嘿笑道:“才不会上你的当。想知道我的大名,先报出你的名字。”
“我叫雪落。”小女孩儿抱着黑衣老妪的胳膊像块化掉的牛皮糖。
“我婆婆的名字么,先不告诉你,免得你自卑。”
姬澄澈“嗤”道:“小丫头,你知道‘自卑’两个字有几笔几划,你会写么?”
雪落晶亮的眼珠转动,蹲下身子用手指在雪地里轻轻划动,“这是巫文,这是汉字,这是魔语,这是魅族的写法,还有羽族的写法,还有……”
她的小指头在雪上沙沙书写,顷刻间各种各样字形的“自卑”如花般绽放开来。
姬澄澈愕然不已,六种自卑,六种字形字体,这其中只有汉字和魔语自己是学过的,巫文全靠着死记硬背十万巫典总算也能识得,但剩下的几种文字他便一窍不通了。
但他生性好胜,灵机一动道:“那龙族的写法你会么?”
雪落皱了皱微翘的小鼻子,望向了黑衣老妪。
黑衣老妪见孙女儿和姬澄澈聊得热火朝天,不由心中讶异。
她太了解雪落了,这丫头人小鬼大天资惊艳,不过才五岁半便通晓三族文字,连羽族与魅族的典籍亦有所涉猎。
只是丫头被自己宠惯了,难免有些傲娇,又难免有些小脾气,尤其是不喜欢和那些同龄的孩子玩耍。
这次黑衣老妪带她远游,也是为了开阔眼界寻找机缘,谁知和姬澄澈这小鬼一见如故大是投缘。
姬澄澈见雪落面露难色,嘻嘻一笑用脚尖在雪地上将龙语“自卑”二字写了出来。
他可不敢学雪落蹲下身子,谁晓得那黑衣老太婆会不会因为孙女丢了面子而暴起伤人?
雪落不服气道:“那我写几个字你读来听听!”
姬澄澈岂肯输给一个小面团儿,当下答应道:“没问题。”
雪落用手指在雪地上七扭八拐地写了一行巫文,原本似虫爬一般的巫文由她写来,竟是字体娴雅婉丽如碧沼浮霞。
姬澄澈一个字一个字追着念道:“我……是……大……笨蛋?!”
雪落咯咯娇笑,拍掌道:“不错,你就是个大笨蛋!”
姬澄澈哭笑不得,他自诩聪明,结果被个小女孩儿轻易捉弄,着实丢脸。
趁雪落笑得欢畅,姬澄澈猛然从地上捏起一团冰雪,往她红扑扑的小脸蛋上按落道:“来,我给你猜个字谜!”
黑衣老妪眉宇一耸,待见姬澄澈并无恶意而雪落玩得兴高采烈没有丝毫生气的模样,抬起的手又悄然放下。
“哎呀!”雪落猝不及防,冰冷的雪球摁在了她的脸上,冷得一声惊呼。
姬澄澈扬眉吐气,拍拍手里的雪屑:“我赌你猜不到。”
雪落满脸的白雪,却衬得肌肤愈发晶莹剔透玉洁冰清。
她眨动黑黑的睫毛,一时忘了报仇雪恨,问道:“是巫文么?”
姬澄澈点点头,雪落拊掌道:“我知道了,雪打小儿脸,是个‘霓’字!”
姬澄澈不得不佩服这小丫头的聪慧,故意道:“这次只是为了提起你的兴趣,真正难的还在后头。”
雪落兴致勃勃道:“还有更难的,太好了!”
“你要是答不上来怎么办?”
“这有何难,我求婆婆为那头蛮牛解咒就是。”
姬澄澈不禁骇然,这小丫头简直就是个天生的妖孽,祸国的妖娆。
“你听好了,我出的是一幅对联——吴下门风户户尽吹单孔萧。”
雪落闻言不禁心里暗笑,却故意装作漫无头绪的苦恼样子绕着黑衣老妪踱步转圈,轻轻念道:“吴下门风户户尽吹单孔萧……这可真有点儿难。”
姬澄澈不知是计,嘿然道:“你要是对不出,我可要说下联啦。”
“哎,有了!”雪落蓦然驻步,小手轻捧脸颊道:“我对……云间胜景家家皆鼓独弦琴。”
姬澄澈呆了呆,道:“我这还是个字谜,答案是吹火筒。”
雪落嫣然一笑道:“巧了,我的也是字谜,答案是弹棉花。”
两人相视一齐笑出了声,姬澄澈的怨气也随着笑声散去了不少。
雪落转头对黑衣老妪道:“婆婆,您帮那位小哥哥解咒吧。”
姬澄澈诧异道:“你不是赢了么?”
雪落微笑道:“小哥哥有所不知,这幅对联是过年时大伯出给我的题目。当时我未能答上来,输了一幅字帖才换到了答案。所以,我是取巧赢了这一局,不足为凭。”
姬澄澈登时对雪落好感大增,心想一个老妖婆居然能调教出如此小鬼机灵的可爱女孩,也算得怪事一桩。
他瞥了眼正在为林隐解咒的黑衣老妪,说道:“雪落,你是不是也想知道有关黄泉鬼目的事?”
雪落欢喜道:“小哥哥,你愿意告诉我?”
“就当是我输给你的彩头。”姬澄澈早先见那黑衣老妪能够施展出碧落魂瞳,且无惧于锋寒,已猜想她肯定不是常人。
而雪落不过五六岁的年纪,竟精通多族语言,举止更是落落大方,也不像是出身在平常人家的孩子。
从林隐出手护卫锋寒到现在,雪顶上已经吵吵闹闹好半天,大先生竟始终没有现身,既然师傅只肯在背后坐镇,想必是那黑衣老妪有几分来头?不如借此机会,套问对方的来历。
当下姬澄澈隐去逆天轮的秘密,只说自己和林隐如何偶然发现了唐虞的遗体,从此便被他阴魂不散地缠上,没完没了地背诵十万巫典。至于唐虞与大先生后来的对话,姬澄澈亦不知情,即使听到他也不会随便告诉外人。
黑衣老妪听得连连变色,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道:“小娃娃,你能否带我前去找寻我……大巫祝的坟冢?”
毕竟,此事对于巫教乃至整个楚国而言影响实在太大,不能不令她慎重再三。
姬澄澈想也不想道:“雪落可以,你不行。”
黑衣老妪微怒道:“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你,这个理由够充分吧?”
林隐也已恢复了神智,站到姬澄澈身后冷冷道:“我也不喜欢你,所以这个理由就更充分了。”
黑衣老妪的衣袂颤动,显然是在克制极大的怒气。
雪落轻轻牵了牵她的衣袖,小声道:“婆婆,大巫祝的遗体是他们安葬的。”
黑衣老妪长吐口气,咬着牙一字字道:“老身姓商名梵衣,唐虞……是我的夫君!”
“啊?”姬澄澈大吃一惊,与林隐面面相觑也不知该不该信。
黑衣老妪神容惨淡道:“我等了这老东西三十年,也找了他三十年,你们说我该不该去,要不要去?”
正在此际,远处传来大先生的声音道:“梵衣,唐兄去得安详,你尽可欣慰。”
“禹天则,怎会是你?”黑衣老妪扭头望去,她可以不信姬澄澈的童言,却不能不信大先生的话。
突然,她悲从中来竟一屁股坐到雪地上,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起来。
雪落的眼里满是泪珠儿,掏出一方洁白的丝帕默默为婆婆擦拭泪水。
姬澄澈和林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子都不恨这黑衣老妪了。
大先生喟然叹息,说道:“澄澈,林隐,稍作准备,我们去拜祭唐老先生。”
姬澄澈和林隐一齐躬身领命。
林隐道:“雪落,我带你骑龙。”
姬澄澈瞪眼道:“锋寒模样那么凶,吓坏了雪落怎么办?还是我的玄霜好,既温柔又漂亮,是世上最乖巧的龙。”
林隐两眼上翻道:“温柔、漂亮、还乖巧,这是玄霜巨龙还是玄霜小娘子?我的锋寒,可是世上最英武勇敢、无往不利的战神巨龙。”
“想打架,我奉陪!”
“谁怕谁,你路上别掉链子。”
“不管怎么说,第一个和雪落说话的人是我,第一个和她玩的人是我,第一个让她笑的人也是我。所以,第一个带她骑龙的人,一定是我!”
“依我看,你是第一个欺骗她,第一个欺负她,第一个让她哭的人还差不多!”
“一派胡言。”
“事实如此。”
……
第24章 只若初见(下)
她叫唐雪落。
因为婆婆捡到她的那天刚刚下过雪;又因为那是入春后的最后一场大雪。
所以,婆婆给她起名雪落。
她是婆婆的开心果,她是婆婆的心头肉,她是婆婆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亲近的人。
她们一起来到了北荒冰原,寻找爷爷可能留下的足迹与印痕。
然后,她便邂逅了姬澄澈。
因着唐虞,那位已经远去的大巫祝爷爷,他们的命运交集在了一起。
从此,她和婆婆在夜火部落借住了下来,这一住便是两个多月。
每天,澄澈哥哥会将十万巫典中失传的绝学背诵给她听。她便在一旁用心铭记,待回返南方后再默写下来交给婆婆。
澄澈哥哥在背书的时候,手上还总是忙个不停。
他在练习刺绣夜火图腾,据说这是大先生布置的功课。
林隐哥哥也有功课——他的功课是读书。
所以当澄澈哥哥练习刺绣的时候,他会安静地坐在屋里的另一角捧着书卷如饥似渴地……打瞌睡。
遇上天气晴朗的日子,林隐哥哥和澄澈哥哥会一人拉着她的一只小手爬上雪顶和锋寒、玄霜玩耍。
锋寒很酷,玄霜很傲娇,可它们都很乐意让她骑坐在龙角之间,像女主般尊崇天下。快乐光阴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溜走,转眼到了夏末。
这一日阳光和煦,那支商队自北方返还,再次路过夜火村。
大先生给姬澄澈和林隐放了半天假,让他们陪着雪落去逛集市。
姬澄澈兴高采烈,偏偏林隐扫兴得很,依旧坚持要上雪顶练剑。
快半年了,他每日都在执著地练习着同一个动作——吸气,拔剑,劈出,吐气,收剑……永远不知道腻味。
相形之下姬澄澈就要轻松许多,他总能找到各种机会偷懒,大先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像对他从来不多苛求。
两个多月间,姬澄澈的小乾坤中精气凝结,隐隐又突破煮海炼石之境的征兆。说到底,他的功底着实得天独厚,非但本身资质超凡,又有圣龙之心如虎添翼,再加上唐虞利用残余元神为他开辟识天一举冲上云纹境界,际遇之奇远非林隐可比。
他和唐雪落在集市上到处兜来逛去,不为买东西,只是觉得好玩儿凑个热闹。
忽然,姬澄澈看见巨崇德独自一人坐在村口,身边摆了个酒坛子甚是惬意。
“大叔!”姬澄澈打着招呼,和唐雪落一起走向巨崇德。
巨崇德看了眼粉雕玉琢的唐雪落,面含微笑站起身道:“殿下,你今天不用去雪顶练功么?”
姬澄澈回答道:“大先生放我半天假,陪雪落来逛集市。”
巨崇德笑问道:“可看中了什么好东西?”
姬澄澈看向唐雪落,见她摇头也一起摇头。
唐雪落天真地问道:“巨将军,你很喜欢喝酒么?”
巨崇德拿起酒坛晃了晃道:“嗯,这是商队从天都带来的酒,下次不知何时才有,得省着点喝。”
姬澄澈心头一动道:“大叔,你是不是早想回返天都城?”
巨崇德不置可否道:“既然陛下将殿下的安危托付于我,巨某无论如何也要护得您周全。若是少了一根头发,陛下不怪罪,巨某却不知该如何自处。”
姬澄澈点点头,巨崇德乃是大汉的猛虎,千军万马中取敌人首级如探囊取物的上将,为了自己却收起锋芒蛰伏北荒,终日眺望冰原不得施展。
“大叔,你回去吧,和商队一到走。”
“回去?”巨崇德惊愕地望着姬澄澈,“那殿下您呢?”
姬澄澈轻笑道:“我当然要留在这里跟大先生修炼,等学好了本事再回去见父皇。”
巨崇德摇头道:“既然如此,我不能离开殿下。”
姬澄澈道:“我们离开天都城已近一年,尚无半点音讯传回,父皇必定十分挂念。大叔,我想请您回去面见父皇,把我在冰原修炼的事告诉他,也好令他心安。”
他见巨崇德不吭声,便接着道:“我留在夜火部落,安全你不必担心,有林叔叔,还有大先生在,天下谁人能伤我一根头发?”
巨崇德闻言不由心动,说道:“好,此事待我和大先生商量过后再说。”
姬澄澈笑道:“大叔,澄澈已不再是孩子,会照顾好自己。”
冷不丁背后响起林隐的声音道:“你当然不是孩子,你是个小、孩、子。”
原来天近中午,他刚结束了修炼,正要回到村里吃饭小憩。
巨崇德呵呵笑了起来,说道:“当年我也有个兄弟,吵得比你们还凶,还常常因为不服对方而争强斗狠,打得鼻青脸肿。可是到了战场之上,他几次用身体替我挡下冷箭。”
“挡箭,替他?”姬澄澈瞪着林隐,斩钉截铁道:“做梦!”
“放心,我从不指望有人会替我挡箭,更别提是你。”
唐雪落一手拉一个站到两人中间,笑道:“巨将军,那现在您的这位兄弟在哪里?”
巨崇德往喉咙里灌了两口酒,说道:“战死了。”
唐雪落“啊”了声,认真地道:“他是个英雄。巨将军,您也是。澄澈哥哥、林隐哥哥,以后你们看到箭来了要远远躲开,谁要是用自己的身体去挡箭,我就不和他一起骑龙玩了。”
巨崇德展颜一笑,摸了摸三个小家伙的脑袋道:“你们好好玩耍,我去找大先生。”
他翻过雪顶来到冰室,将南归的想法对大先生说了。
大先生沉吟须臾后问道:“虽说这是澄澈的建议,但你是否也有此意?”
巨崇德与大先生亦师亦友,这些月来坐而论道受益匪浅,故而恭敬道:“我的确也想回天都城一次,将殿下的近况禀报陛下。”
“这样啊,”大先生微微颔首,说道:“那便去吧。”
巨崇德对大先生的反应有些讶异,却也未曾往深处想,抱拳一礼道:“多谢大先生对我的关照,巨某铭记在心。”
大先生打量巨崇德,说道:“将军,你此次回去路途上必能一帆风顺无阻无碍。倒是回到天都城后,恐会有麻烦找上门。如果遇有难题,不妨前往恒侯府,就说是老夫的朋友。”
巨崇德惊讶道:“大先生与恒侯有旧?”
大先生回答道:“恒侯花满溪是老夫的记名弟子,此事原是一桩隐秘,故而望将军守口如瓶。”
巨崇德大感意外,要知道花满溪是大汉三公四侯中最另类的一位。此人有万户封地,却长期隐居京郊足不出户,只醉心于丹道之学。
谁曾想,花满溪竟然是拜了大先生为师!
只是他巨崇德堂堂金吾将军,大好男儿顶天立地,遇事还要勾三搭四搬出大先生的名头去求助他人,岂不惹人耻笑?
当下计议已定,两天后商队启程南归,姬澄澈、林隐和唐雪落一同为巨崇德送行。
林隐驾驶着雪橇带着两人一路送出数十里,眼见日上中天,巨崇德停住坐骑,说道:“殿下,林公子,雪落,你们就送到这里,多多珍重后会有期!”
姬澄澈不满道:“大叔,让我再送你一段路,这样晚上的功课也可以一并逃了。”
林隐冷冷道:“就知道你想偷懒。”
巨崇德呵呵一笑打马扬鞭,雪骓奋蹄驰骋向前,去追赶渐渐走远的商队。
姬澄澈、林隐和唐雪落站在原地目送巨崇德,直到他追上了商队。
“走啦。”林隐坐上雪橇,招呼姬澄澈和唐雪落。
姬澄澈恍若未闻,突然拔腿向一旁的山坡上奔去。坡上尽是齐腰深的雪,他深一脚浅一脚手足并用,几次滑倒在雪地里。
“澄澈哥哥……”唐雪落怔了怔,随即猜到了姬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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