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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孟婆投胎,情乱天下-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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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竟没来由的升起一股笑意,终于张开嘴,吐出了口中的鲜血,忽然又揽过她,把她夹在腋下,大步向帐篷走去…… 这一走…… 何芯一瓢一瓢慢慢把热水浇进木桶里,浇得很慢、很慢……因为想——拖延时间! 原本就已经察觉到一些不良的兆头了,然后,终于,在今天、就在今天,展颜终于提出了……她下意识地朝着帐篷里的族长飞了一个白眼、撇了撇嘴。 展颜没有收到她的白眼,却在等着她进帐。 她的动作很慢、很慢……他知道,却没有催促。 那天,在坡上,他的贴身婢女向他提出“如果某件事情是在我的贴身婢女职责之外,那么,在做这件事之前,请你一定记得先问问我的意见!” 听完这句话,他夹着她就走。 他不会问她意见,绝对不会!他想吻她就吻她;想抱她就抱她,想珍惜她……便容不得她拒绝! 倒是这句话提醒了他一件事:如果是贴身婢女范围内的事,她是有义务也必须要做的! 她是一个太聪慧能干的贴身婢女,几乎没有任何可以让人挑剔的地方,只除了一件事——帮他沐浴更衣。 她很排斥身体接触,所以,从一开始就提出不帮他沐浴更衣。起初,他的确是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更何况,那时候,她悲痛得恨不得手上有一把刀,冲出帐篷就可以砍人,所以,他很痛快地就答应了这个要求。 但是,自从那天,在坡上咬得他满嘴鲜血之后,她就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他,无论做什么都离得很远。即便是递杯茶,也是伸长了胳膊,保持最远的距离,仿佛靠近了他就会有生命危险。 从那一天开始,她敏感地躲避着他,让他再也找不到“一亲芳泽”的机会。一看到她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他便恨得牙痒痒。末了,终于决定让她把“沐浴更衣”这个职责恢复起来。当然,因为背上中箭的关系,他一时还不能下水,也就不急着提出来,只是用一种悠然的,类似于“猫捉老鼠”的眼光莫测高深地审视她,一看到她担忧的表情就很愉快。 不过,今天,壳蒙已经检查过他的伤口,确定只要不直接接触水,进行浅坐沐浴是可以的。 所以,一早起床,他就直接吩咐正在给他准备点心的何芯道:“芯儿!晚上帮我沐浴!”见她想反对,便又淡淡加了一句:“这是贴身婢女的职责!” 何芯挑眉道:“你答应过我不做这些事!” 他直截了当道:“我反悔了!” 她怔住。 他看着她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觉得成就感爆膨…… 其实,那天,在坡上,他并没有觉得被自己的下属看到满嘴鲜血的场景很丢人,甚至,其实,夹着她走向帐篷的时候,他的内心深处有某种温暖。 北蓝山之战,是他的草原作战生涯中少有的惨败。目前还不能确定塔吉是否真的叛变了,但已经有准确的消息,他苦心经营的那一支两万人的重甲骑兵已经全军覆没。北蓝山的战场上也损失了近万名将士。这一战,把他统一草原的梦想击得粉碎,甚至,在某种程度上,相较于佟族,处于劣势。 回到坡上时,尽管面色平静,其实,满心都是悲怆。那个时候,他最怕见到的是惊慌的面孔、怯懦的眼泪和低靡畏战的情绪。 他远远地走上山坡,远远就看到了那一道在伤兵间穿梭的从容的身影。他希望她能扑过来迎接他,但即便她没有扑过来,那种镇定的神态也令他欣赏;他把伤口露在她的面前,希望她能心疼,但即便她没有心疼,那种坦然自若的表情也让他欣慰;他不是没有想过她有可能杀了他,却依然尝试,确定了她的心意。 虽然,被咬得满嘴鲜血,但他想:“她是坚强的、无畏的,却又是温柔的、细致的!”他喜欢这样的她,不俯就、不媚俗、永远有自己的原则和主张,却又时时把婢女的“职责”挂在嘴上。 走上山坡时,心情甚至可以形容为“悲怆”;走向帐篷时,却因为那夹在腋下的幸福,一步比一步走得更加有力、一步比一步走得更加踏实。突然间,一个念头在心底浮现:也许当初,不应该同天朝结盟,不该娶回那个无法安置的“长格索”。 固然,娶回一个公主意味着巨大的荣耀,但也许,一个聪明的、善良的、平等爱人的人更容易给一个部族带来幸福,就像——她这样! 否则,你如何解释,一个每天都强调要“报仇”的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取出了锋利的工具,却没有一个人怀疑过她的动机? 她总是行走在碧空下,徜徉在日光里,襟怀坦白、从容镇定。她总是淡淡地微笑,但那笑容让人相信:这个世界充满希望! …… 帐帘掀开,何芯吃力地推着木桶进来。 展颜打量她的神色,见她面色如常,微笑道:“我记得你早起时是很不乐意的!” 何芯淡淡道:“我曾经见过有人卖鹌鹑鸟,为了快捷,抓住活的,直接剥皮。看的时候觉得很是残忍,后来想,他就是以此为生,即便不情愿,也必须做下去。一件事情,当你把它当作谋生的手段,便顾不得是否乐意。”说完话,她已经走到展颜面前道:“现在水温正好,族长是否现在就更衣?” 她不喜欢接触凌钲以外的任何男性身体,所以,从早起开始,心里便一直有排斥,但临到头来,反正避无可避,便干脆放弃了挣扎。 不就是帮他沐浴吗?也没什么了不起! 看着她的镇静如恒,展颜觉得自己的成就感没有原先那么强烈了,让她动手伺候自己沐浴的喜悦也不知不觉打了折扣。 何芯就那样中规中矩地开始除去他身上的衣服,既没有害羞,也没有回避,让他无比清晰地感觉到,她,就如她自己所说的——就是在完成一件工作而已! 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在恶化,闷声道:“你原先也伺候你丈夫沐浴吗?” 何芯的手僵住,良久,一字一字道:“我当然、曾经、同我最爱的人一起沐浴过!” …… “芯儿!这是直接从山上引过来的温泉水,你试试水温是否舒服?”激情过后,凌钲亲吻着她,温柔地把她抱起,缓缓放入水中。那种珍惜的态度……让她发自内心地感到,在他眼中,她是一件稀世珍宝! 她躺在那一片温热中,感受着水波轻微的荡漾,仿如心底的幸福荡漾,舍不得放开凌钲,便突然微笑道:“你也一起下来!”轻轻揽住他的脖颈向下一拉,凌钲便不由自主地一起扑进了水中。 她成功偷袭了一个武林高手,觉得十分得意,微笑道:“你猜我学武功的话,会不会学得比你还好?” 凌钲叹息道:“你不用学武功!你微微一笑,武林高手,如我,便得毫无选择地丢盔弃甲!”忽然把她轻摁在池壁上,温柔地覆上她的唇。甜蜜的亲吻,沿着嘴唇、脖颈蔓延到全身……然后,自然而然地……在水中,一次又一次,相互需索、相互满足…… 同凌钲在一起的时间是短暂的、有限的,然而,每一分、每一秒都洋溢着幸福。尤其是她,几乎是被一种“世界末日”般的紧迫感逼迫着,真怕自己保留了一点点,便因此,无法给凌钲一个圆满的幸福。这幸福的半衰期超过了金属铀,消耗了五年,也不过消耗了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展颜看着她,看她的目光变得缥缈,表情变得温柔,唇角扬起轻柔的、美丽的微笑…… 那是一种他从未在她身上见到过的美丽——因为另外一个男人而引发的潜藏在心灵深处的美丽。 他的心中忽然充满了嫉妒,充满了痛苦,让她伺候自己沐浴的快乐荡然无存。他忽然觉得她的表情很刺眼;她的笑容很可恶!他忽然低声地、坚决地对她吼了一声:“出去!” 何芯抬头,脸上掠过一丝诧异,随即行礼道:“是!”转身走出了帐篷,没有喜悦、没有失落,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仿佛——完成了一件应当完成的任务。刚走出帐篷,忽然听到“哐”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便看到水从帐篷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一群亲卫急急跑进帐篷。 何芯转头看了一眼,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展颜为什么生气,她当然很清楚。但是,即便永远无法嫁给凌钲,甚至无法面对凌钲,她也始终、始终深爱着凌钲! 她想:“如果可以,我又何尝不希望能走出过去,放自己飞翔!生活在回忆里,你难道真的以为我很幸福?” 这五年,干了多少轰轰烈烈的事,每天挂着微笑,过得多么坚强、多么潇洒……多么孤独、多么辛苦!别人看到的,永远是一种镇定的,温和的笑;别人看到的,是她的生意越做越大、身份越来越显赫,地位越来越高,又哪知,无论收进多少银子,都填不满心底的痛苦;即便身为王师,心底流淌的也依然是麻木。 图兰不相信她曾经做过佑滋国王的老师;不相信她富甲天下;不相信一个曾经如此显赫的人,能如此坦然地干着婢女的事。 其实,这五年,麻木地行走,只是一个躯壳。经商、从政、办慈善院以至做婢女,都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永远忙碌!所以,没有区别,做什么都没有区别!对她而言,王师和婢女没有区别!只要始终是忙碌的,便会忘记,原来,这些年,她的心,一直泪流不止! 其实,这五年,千锤百炼之后,只剩下了一种表情——永远微笑!无论是走着、躺着、梦着还是醒着!所以,没有区别,做什么都没有区别!对她而言,王师和婢女没有区别!只要始终是微笑着的,便会忘记,原来,这些年,她依旧是那样地向往着荷搪月色中的幸福! 最好,睁大眼睛,就这样,一直麻木、一直微笑,一直仿佛——过着正常的生活,从来不曾痛苦! 然而,站在这帐篷外,看着哗哗流出的洗澡水,感受着另一个人的痛苦,她忽然在心灵深处清晰地一遍又一遍轻问: 凌钲,你好吗?你好吗? 我想你!我很想、很想你…… 心灵深处,依旧有一角疼痛,仿佛遥遥地回应:芯儿!我也想你、我也想你……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天伦之乐
回到赫楞木,展颜的七位格索迎了上来,亲热地把他围在中间,然后,不约而同地发现:他的唇上有一个伤疤! 这个受伤的位置过于特别,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所以,最心直口快、最漂亮的“蜜格索”素蜜里直击重点,直接转头问何芯道:“是不是你咬伤了族长?”这句话问得非常有道理,因为,整个军队中,只有何芯是唯一的女性,并且,在出征前,就已经成功地迷惑了展颜。能够在展颜的这个部位造成伤口的,毫无疑问,只能是她! 这样直接而毫不避讳的问话,由不得何芯不大吃一惊,甚至,对蜜格索涌起了那么一丝——好感!憋住了笑容,恭敬道:“亲吻族长应当是各位格索的特权!” 这句话十分讨好,让蜜格索瞬间便放过了她,转头,心疼地看着展颜道:“疼吗?到底疼不疼?” 展颜轻拍她的肩道:“不疼!”忽然抱住素蜜里,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被何芯冷落得太久,太受伤,重新受到格索的关怀时,竟然涌起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感动。 这一吻让素蜜里激动得全身发抖,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紧紧拥抱展颜。这个动作激励了其余格索,眨眼见,展颜便被一群人压得严严实实。 他发自内心地觉得温暖,却仍然忍不住,在重重围堵中,发挥着身高的优势,转头看了何芯一眼,看到了——无悲无喜、平静无波! 忽然间,温暖又再度离他而去! 他——真的生气了!没有招呼何芯,环抱着一群格索走向了大帐。 其实,从沐浴那天,踢翻了澡盆之后,这一路回来,他便一直对何芯很冷淡。不但对何芯很冷淡,对周围的人也很冷淡。他原本就是一个威严远多过亲和的人,这一冷淡下来,让周围的人都感到了强大的威压。 可偏偏,那个处在威压中心的人,却仿佛没有感觉一般,依旧是淡然微笑,从容做事,没有任何变化。 看着展颜带着格索们走进了大帐,何芯麻利地把东西分门别类地卸下辎重车,伶俐地收拾着。律布跳下马,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脸带忧色。 原本以为,她放弃了“刺杀”族长,是一个良好的开端,谁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走向恶化。这段时间,族长前所未有地情绪化,随时随地在大悲大喜中振荡,渐渐让人感觉到——如果再这样持续下去,早晚一定会惹出一些可怕的事。 感到律布停在身边,何芯抬头道:“先生有事?” 律布觉得很难措词,犹豫片刻,却依旧开口道:“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族长保持冷静的头脑? “我只是一个婢女而已,似乎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律布停了下来。 “怎么样?”何芯扬眉。 “我希望你能考虑——成为族长的格索!”律布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观察了那么久,他当然清楚地知道族长究竟是中的哪一种毒,如何才能解毒。 “成为——族长的格索?”何芯惊诧地抬头,实实在在被这个建议吓了一大跳,随即缓过了脸色,一字一字道:“我不知道先生为什么会想到这件事,不过,我是一个来自天朝的寡妇,因此,打算永远为丈夫守节!”说完这句话,她的脸上掠过一丝凄哀,紧紧闭上了嘴。 听到“丈夫”两个字,律布的脸色也黯淡下来。她的丈夫死于族人之手,这终究是一个死结。如果这条路行不通的话,那就只有……他不露声色地打量着她,目光逐渐变得幽深…… 好不容易把一切东西各归各位,何芯终于打了盆清水,仔细地洗净了双手和颜面,理了理头发,然后,恭恭敬敬地走进大帐,行礼道:“一切都打理好了,族长还有什么吩咐?”抬头,看到的是一个和乐融融的场面。 展颜的七位格索都围坐在他身后,两侧,则是他的五个儿子和六个女儿。 追随展颜一段时间了,却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家人团聚。事实上,直到现在,她也才第一次完整地见到了展颜的全部儿女;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已经拥有了十一个孩子。 此刻,展颜便坐在七位格索和十一个儿女中间,悠然地喝着油茶!帐内的气氛,让何芯的头脑里自然而然地冒出了四个字——天伦之乐! 这一刻,她深刻地后悔自己如此“尽责”地迅速进帐。这样的幸福是她无法拥有、无法企及的。看着眼前和乐融融的一家人,深感自己来得突兀、来得多余,直到——她的目光忽然被一个小男孩所吸引。 展颜为联盟而娶亲,在成亲前,基本上都没有见过对方。他志在天下,也不看重容颜,因此,他的七位格索中,除了素蜜里长得十分耀眼,其余几个都姿色平平。也因此,他的儿女们,也大都长相平凡。 但是,眼前的小男孩却是个例外。他的服饰充分地告诉何芯——他也是展颜的儿子,但是,却又同展颜的其余儿女形成了明显的区别。 他不过四五岁大小,长得粗壮结实,带有显著的草原人特征,但眉宇间,却又有一种——特属于天朝人的娟秀。这种糅合着粗犷和娟秀的五官特征让他显得十分漂亮,十分惹人注目,让何芯一转脸,眼睛便不由自主地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眨眼见,喜爱小孩的因子立即在何芯的身体里蠢蠢欲动。她忘了被适才的“天伦之乐”引发的伤感;忘了自己正在等待着展颜的吩咐,开始不由自主地对着那小男孩挤眉弄眼,唇角挂出了柔和而亲切的微笑…… 这样的笑容,自然美丽、纯净无暇! 因此、所以,又毫无疑问地——立即征服了展颜! 她看着那个小男孩微笑,而他,因为这个笑容,便忘记了自己一直在生气,抬起眼睛、定上她的容颜,爱怜横溢地看着她! 虽然坐在一家人中间,展颜其实一直在等着她进帐。虽然心中生她的气,带着格索们当先走了,但一转头,不见了她,心头还是涌起深深的失落;虽然状似悠然地喝着茶,其实,因为没有她,便觉得索然无味;虽然、虽然明知道不该如此被她牵动情绪,却拿自己毫无办法。 何芯对着那个小男孩眨了眨眼,见他露出一个笑容,便又下拉鼻子,斜推眼角,扮出一副“狐狸脸”。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小男孩竟突然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伸臂拥抱她。 何芯愣了一下,随即大喜若狂,紧紧抱着小男孩,微笑道:“喜欢吃什么点心?我给你做!” 展颜看着她的笑容,看着她灵活生动的表情,甚至看到了一种类似于“母爱”的光辉,觉得她的整个人都奕奕生辉、生动明媚。有那么一刹那,他的感觉就像是单纯地看着一个爱宠的格索和宝贝的儿子,竟然感受到了一种无关于“前途大局”的纯粹的幸福。 这是一种很陌生的幸福! 虽然格索众多,他却从来也没有兴起过宠爱任何格索的念头和想法,很少理会她们之间的矛盾,也基本上是平均地把自己分给每一位格索。他身体健壮,自然也喜欢“鱼水之欢”,在征战的间隙,也尽量地满足众多格索的需求,却并不十分在意究竟是哪一位格索陪伴他过夜。这种活动,既是一种让他愉快的放松身心的享受,也是一种延续后代的必须的任务,但一切也就——仅此而已! 虽然儿女成群,他却鲜少有同儿女们交流的机会,没有关注过他们的成长,也很少过问他们的悲喜,唯一重视的只是——如何最大限度地让一个小男孩迅速变得强悍,能够早日上阵杀敌! 他的成就感,只存在于兵戈杀伐的战场;只停留于统一草原、征服天朝的未来宏图中! 所以,在那一个瞬间,看着让他迷恋不已的女人抱着他的儿子,他才第一次、无限感慨地体会到了一种“天下”之外的幸福! 纳里颀坐在展颜的身侧,看着他从悠然地喝着油茶、到眼睛突然因为某人的进入而变得明亮、再到洋溢出一种从未见过的无法压抑、爱怜横溢的幸福,心中的感受便仿佛是风过草原,激起层层草海翻滚,身不由己地随风飘摇、空荡荡地,充满——失落! 她的儿子展折已经十四岁,已经开始跟着展颜纵横战场! 她知道展颜从不留恋温柔、知道他志在天下、知道他为了联盟,必须娶回很多很多格索,知道他终日征战、疲惫不堪! 所以,虽然他从来也没有封她做“长格索”,她却默默地做着一切。她帮他协调众多“格索”间的矛盾、尽可能平等地照顾每一个格索的孩子、尽可能地不让任何琐事影响他的判断。 她知道自己不美,也不温柔,纯粹是为了联盟,他才娶她!但是,如同他的所有格索一样,她真的爱他! 她也曾经在诞下鳞儿后,盼望过,他会大喜若狂! 她也曾经在他出征归来后,期待过,他会深切想念! 她也曾经在把儿子抱进大帐时,幻想过,他会温柔地看着他们,就像——他看着那个女人时一样! 但是,从来也没有!在他眼中,格索和孩子是一种必须的存在,却又无法同宏图大志相提并论。 诞下鳞儿,他意识到后继有人,固然欣喜,却没有过多的激动! 出征归来,他见到有人等待,固然高兴,却没有过多的牵挂! 看到儿子进帐,他发现儿子一天天成长,固然愉快,却也仅仅是微笑道:“好小子,赶快长大,跟着我战场杀敌!” 纳里颀的心中,不是没有过失望,但总想,他是一个英雄,不能因为这些琐事拖累了他;不能让太多的温柔羁绊了他的步伐……不能、不能对一个英雄提出平凡人的要求! 她爱他、崇拜他,所以可以原谅——他不懂温柔! 但是,此刻,看着那种她期盼过无数遍的温柔终于出现在了他的脸上,她不得不悲哀地意识到:原来,他并非不懂温柔,只是,从来也没有真正地爱上过任何一个格索;原来,当他真正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哪怕这个女人只是抱着一个不属于她的孩子,轻轻微笑,也能在瞬间唤起他心底全部的幸福! 纳里颀一直是一个大度的女人,一直尽心尽力、公平合理地帮展颜照顾着众多的格索和子女,但是,此刻,她觉得自己无法再大度下去。她对他的贴身婢女充满了嫉妒,充满了愤恨。她看着她,目光逐渐变得幽深…… …… 展颜喜欢这样的她,抱着他的儿子,充满慈爱,所以,当他的贴身婢女终于记起了自己的职责,再次恭敬地问‘族长是否有什么吩咐’时,他觉得郁结在心头多日的气已经平复,微笑道:“既然骆儿喜欢你,你便带着他玩一会儿吧!” 何芯点头,果然抱着展骆离开了帐篷,没有留意到,展颜微笑着,稍稍落后,也跟出了帐篷;没有留意到,帐篷里,突然冰结的气氛和碎落一地的心。 出了帐篷,展骆亲热地抱着何芯的脖颈,行了一程,突然问道:“我听他们说,你是天朝人!” 何芯一怔,点头道:“没错!” 展骆又笑道:“我想,我的索玛(母亲)一定长得跟你一样!” 何芯愣在当地,怔怔地看着他,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意识到了他究竟是谁的儿子,又为什么特别吸引她。 他的眉宇间,分明、分明带着几分——凌钲的影子! 她忽然紧紧抱着他,柔声道:“你难道没有见过你的索玛?” 展骆点头道:“他们跟我说,索玛生病了,不能见我!” 何芯觉得自己的心直向下沉,柔声道:“我保证,一定带你见你的索玛!”心头突然涌起了深刻的愤怒。 她知道,赫楞木有一座很奇怪的楼——一座天朝风格的小木楼,常年关闭,里面,住着展族的“长格索”;她知道,这个“长格索”是凌钲的妹妹,来自天朝的公主凌月颖;她知道,这个“关闭”并非展颜的决定,而是这个“长格索”自己选择的,因为她拒绝展族的一切;却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把她的儿子隔离在她的生活之外。何芯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做这件事,却决心为这个小小男孩讨回一个公道。 展骆露出一个喜悦的表情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何芯微笑道:“因为,你的身上流着天朝人的血!”其实,她心里想的是,这个小小男孩的身上有着同凌钲紧密相连的血脉,这个血脉让她眷恋。没有留意到,身后,一个一直微笑看着他们的人,忽然停下了脚步、沉下了脸。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草原夜笳
当月上中天的时候,凌月颖终于缓缓起身,走到小楼的走廊上,在琴座上坐好,缓缓弹琴,遥遥呼应着夜空中传来的,悠远而空灵的笳声。 说不清多长时间了,不知不觉地,就养成了昼伏夜出的习惯。白天蒙头大睡,夜晚,就坐在清冷的月光下,作诗、弹琴、听笳! 可惜、可惜——不是萧! “胡笳”是她在展族唯一的朋友,虽然从来也没有见过面。 她觉得,他懂得她的心! 她曾经想过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是胡笳救了她! 她曾经想过,来到展族,纵然开始排斥,习惯了,也许能过得很好。离开皇宫前,很多人都告诉她:“习惯了就好!” 可是,后来,她渐渐发现,自己无法习惯! 她不能接受那种告别了一切优雅,直白粗鲁的措词、粗犷随意的举止;更不能接受四处充斥的闪亮的刀枪、连绵不断的血腥的杀伐! 并且,最糟糕的是,她发自内心地痛恨自己的丈夫! 新婚之夜,展颜喝了很多酒,直到深夜才走进喜帐。进来见到她,一句话不说,直接就剥光了她的衣服。他没有问她的意见,要了她,没有丝毫怜惜,唯一留给她的就是疼痛和屈辱。 她一直流泪、一直流泪,却不敢反抗,只有等他睡着之后,才跳进木桶里,拼命洗澡。洗着澡,泪水更是狂泻不止,因为,她知道,已经,永远无法把自己洗干净! 展颜陪了她将近一个月,然后,出征,离开了! 展颜要了她很多次,却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只在最后一次,刚刚进入她的身体,便发现她泪流满面,于是皱眉,骂了一句:“你到底在哭些什么?要哭到什么时候?我已经忍你很久了!”起身离开。 展颜离开了,让她暂时松了口气,但是一想到,早晚有一天,他还要回来,心里就很痛苦。那天晚上,她第一次想到,也许,可以选择结束生命,从此不再痛苦。 她起身,又拼命洗了一次澡,然后,燃起熏香,哀哀弹琴。 她对生已经没有太多的眷恋,只是心底,始终还有一个人的影子。所以,专门为“他”弹了一支祝福的曲子,虽然知道他无法听到。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一阵笳声。刚开始,她几乎产生了错觉,以为是听到了“他”的曲子,随即又明白,“他”已经同闵小姐成亲了,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并且,听久了,便会发现,这个人吹“笳”的水平远远比不上“他”吹的萧。 虽然不是“他”,却毫无疑问是个知音。因为,他竟然从她祝福的曲子里听出了“死志”,所以用笳声勉励她。 她弹了多久琴,他就跟着吹了多久笳……直到,她渐渐疲倦,心底强烈的“轻生”念头也变得淡薄,那笳声才渐渐淡去。 从那一天开始,她便有了一种寄托。每当烦闷时,她弹琴,便会听到他的笳声回应。 然后,不久之后,她突然发现——她竟然怀上了展颜的孩子! 这个发现让她郁闷、恐慌、难受! 很快,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胡笳通过凤婀给她送来了安胎药,给她捎了一句话:“这是你的孩子!” 是啊!为什么要那么注重这个孩子是展颜的呢?何不想想,其实,这是“她”的孩子!她安心下来,然后,渐渐地,从第一次感受到胎动,她便获得了一个新生。她开始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腹中的小生命身上,一天比一天更热爱腹中的小生命。 因为怀孕的缘故,她也终于不需要再应承展颜,冠冕堂皇地封闭了自己。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渐渐能接受草原的食物,心情渐渐变得开朗,对展颜也不再那么排斥……她战战兢兢地说住不惯帐篷,想要盖一座小楼,展颜微微皱眉,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答应了。 那段时间,胡笳消失了! 等到笳声再起的时候,她便收到了很多的礼物,很多从天朝长途跋涉带来了摇篮、木碗、拨浪鼓…… 她觉得胡笳真的很了解她,因为,他挑选的每一件东西都非常精美,符合她的心意!摇篮是辞水刘木匠亲手编扎的,中间甚至能用竹子扎出一个孩童的模样;木碗是宛宜秋家制作的,厚薄均匀,木质上乘;便连一个小小的拨浪鼓都是精工细绘、画面生动……看到这些东西,她便觉得自己看到了一种来自天朝的归依。 小楼盖好了,胡笳也源源不断帮她买来各种天朝的东西,她慢慢安下心来,开始觉得展族的日子没有那么煎熬…… 后来,终于迎来了分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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