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带着孟婆投胎,情乱天下-第4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所以,展族将士很快便接受了她,尽心尽力地保护她。然而,到最后,为了这个人……展颜抬头看了凌钲一眼,心中掠过一丝恼恨。  “小芯儿”这三个字重重敲在凌钲心上。听到别的男人对何芯使用这么亲昵的称呼,凌钲发自内心地感到不快,但展颜接下来的话让他震惊得忘了嫉妒。  “族长说她是主动要求到贵族做婢女的吗?”凌钲又追问了一句,心中惊疑不定:“听孟筠说,芯儿是到鹤城为她求琴。那么……她怎么会主动要求到展族做婢女?是什么让她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她坚持不谈自己的生世,是否同这件事有关……”  “没错!”展颜闪过一丝诧色,不知道凌钲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随即又问道:“听说她……嫁人了?她过得还好吧?”问出这句话,展颜觉得自己很不舒服。事实上,自从听到何芯嫁人的消息后,他便时常莫名其妙地感到郁闷。  “她有一个真正的爱人!”凌钲一语双关地回答。  展颜点头,心情郁闷。  “芯儿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凌钲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但是……那个无比有主见又无比固执的姑娘啊……凌钲觉得有些头疼。  凌月颖看了两人一眼,在心中默念:“他们说的何芯姑娘就是哥哥心爱的姑娘吗?是!一定是!哥哥说她曾经追随过展颜,但是……展颜说她嫁人了?”凌月颖感到糊涂了……  一时间,帐中三人各怀心事,静默无声。  帐内是一派静寂,帐外却早已闹翻了天。  凌钲和展颜进帐,他们双方的从人便留在了帐外,分离左右两边。双方遥遥互相打量,却没有交谈,原本相安无事。但展族的队伍中还有一个跟着展颜前来凑热闹的展旗。他是展颜的族弟,性格十分高傲直率、勇武好斗。他今年也不过十七岁,却已经参与过大小不下数十次战役,以勇猛无畏声震草原,去年便被封为“乌领”(展族分部首领),有了自己的领地。  福王凌镢同展族的数次交锋,他都参与了,心中很鄙夷天朝人,深觉他们畏首畏尾、缺智少谋。见凌钲长相清秀,更是存了“文弱书生”的念头,暗自鄙薄不已。草原人不善作伪。他心存鄙夷,行动神色间便自然流露了出来。见到凌钲的从人,他面露讥刺之色,居高临下地坐在马上,豪不避讳地指指点点,不时同身后之人交头接耳,谈笑一番。众人隐忍良久,见他犹自说得兴高采烈,都是怒气勃发。  凌钲的从人这一路护送凌月颖,沿途皆有零散流窜的展族士兵和牧民前来骚扰。埋锅造饭时,便有冷箭飞出射穿锅灶;凡有山石拦阻处,常常涂满各种侮辱性言词。众人压抑已久,老早就想寻机教训一下展族人。展旗轻蔑的神态举止落在眼中,立即勾起了大家心底的怒火。凌钲的亲卫都受过严格训练,再愤怒也不敢造次。幕僚中的江湖高手却憋不住了。  一个出身绿林的幕僚朱锐新越众而出,走到克旗身边,嘻笑道:“乌领年少英雄,令人心生仰慕,便连坐骑也分外神俊、与众不同!”说着,伸手拍了拍克旗胯下的坐骑。  展旗得意道:“这原是流核族族长的爱马。去年族长带我们踏平了流核族,这匹俊马才被我抢了过来!”  “既是如此,乌领何不向大家展示一下神驹风范?”凌钲的另一个幕僚郑德勇开口了。他知道朱锐新自幼爱马,对马的诸般体格、性情了若子掌,还在年少时便已博得“马痴”名号,后来更有奇遇,习得了一个独门绝活——点马穴!他适才这轻描淡写的几拍,用的是暗劲。展旗的神驹表面没事,实际上必定已经有一些重要穴位被封住。  展旗得意一笑道:“便让你们见识一下!”说着,扬鞭策马。一鞭挥下,那马突然后腿一软,斜斜倒地。展旗一时不备,重重摔下马来,摔得狼狈不堪。  “乌领的坐骑难道得了失心疯吗?怎么会把乌领摔下马来?”郑德勇高声揶揄。  “真是有什么人就有什么马!” 另一个幕僚姜为跟着起哄。  “郑大哥,这说不定是草原的待客礼仪,乌领特地表演的节目!”   “不错,不错!乌领这节目表演得当真精彩!”  “简直就像真的一样!”  “不愧为独步天下的‘展族’骑术!”  “当真令人大开眼界!”  “不如再来一次!”  ……  凌钲的一众江湖幕僚哄然大笑,七嘴八舌地凑气氛。众人压抑已久,这一寻到机会,便尽情发泄起来。  展旗当众出丑,又受到众人奚落,怒不可遏。他站起身来,眼中精芒大盛,愤怒地盯着凌钲的一众幕僚,握紧了拳头。他身后的展族人也一个个横眉竖眼、抽出了兵刃,纷纷围拢过来。  “怎么着,想动手吗?”朱锐新沉下了脸,“嚓”地一声拔出了佩剑。其余幕僚也都纷纷亮出了兵刃  “朱大哥,没有王爷的命令……”郑德勇轻轻拉住朱锐新,向他微微摇头。众人气愤不过,让展旗当众出一个丑,又没有留下证据,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如果演变成群斗,后果就严重了。  那位少年王爷向以“用兵如神”在军中著称。这一光辉头衔得益于两大支柱。其一为“性格温和、善于纳谏”;其二为“治军严谨、纪律严明”。平时,他对人总是和蔼可亲、礼敬有加,但是,一旦有人违抗了军令,不管犯了多么微小的过错,他又必定是“六亲不认、严惩不怠”。  听到这句话,一众跃跃欲试的天朝幕僚都是心中一凛,泱泱放下了武器。  “胆小鬼!”克旗轻蔑地一笑,松开了拳头。  这句话立即像是一个火种落在了烟花铺里,点燃了众人蓄积已久的愤怒。  他话音刚落,已经有三个拳头落在他身上。  凌钲的三名幕僚不约而同地飞身扑上前去“招呼他”。三个拳头都是江湖中有名的拳头。一个“南北拳”,一个“狮象拳”、一个“洪拳”。尤其是“狮象拳”,劲道十足,一拳下去,克旗觉得自己的骨骼都要折断了,发出凄厉的呼叫  十数名展族勇士扑上去同三人斗在一起。  “干什么?想倚多为胜吗?”  “妈的,跟他们拼了!”  “展族狗,尝尝老子的厉害!”  ……  “牛大哥,小弟来帮你!”  “他姥姥的,什么玩意儿?”  ……  看着源源涌来的展族兵士,凌钲属下的“江湖好汉”被激起了江湖意气,纷纷加入了战斗。凌钲一方武艺高强,展族一方胜在人多,双方瞬间斗得不可开交。  展颜和凌钲正在帐内饮酒叙话,忽听帐外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抢出了帐篷。只见帐篷前,双方的幕僚士兵斗在一起,总数在百人上下。  凌钲和展颜都沉下了脸,同时喝止道:“住手!”  听到这一声呼喝,团战中的双方都是心下凛然,渐渐住手。  “怎么回事?”展颜跨前一步,沉脸问道。  “大哥!这些天朝猪……”展旗左臂挂彩,脸现怒容,大声回禀。  “你骂谁是猪……?”朱锐新瞪视着展旗,眼中*。  “族长,展旗乌领不慎从马上摔下来,被这些天朝人大肆奚落,所以……”展颜的亲卫队长窝蒙恭敬上前禀报。  “什么不慎?”展旗怒道:“分明是这些天朝猪使的妖法!”  凌钲飞身上前,查看了展旗的坐骑,知道那马是被封住了后腿的穴位,无法站稳。他知道自己军中只有一人精通此道,不动声色地伸手轻轻在马背上抚摸了一下。他虽不通“点马穴”之道,但内力强劲,真气瞬间在那马身体里走了一圈,所有窒碍之处立即贯通。那马发出一声长嘶,缓缓站起。  看到这个现象,展族诸人都不知何以如此,瞪大了眼睛,发出惊嘘声。  凌钲冷冷回头看了朱锐新一眼,问军中掌刑执令官范岩道:“范执令,若有人不听号令便任意寻事,该如何处置?”  “轻则罚银、重则受刑。行为本身严重却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最高可执行三十军棍。”范岩说得轻描淡写、表情自若。身为行刑官,他一向立场公允,出手无情。无论私交多好,只要犯了规矩,他都绝对会一视同仁、分毫不差地严格行刑。因为这个特质,在凌钲军中也博得了“铁令”的名号。  听到“三十军棍”,凌钲的一众幕僚都是心下凛然。  天朝的军棍是特制的,落在身上,一棍就能皮开肉绽。加之范岩本身是江湖高手,出手极重,三十军棍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朱锐新被凌钲看得全身发毛,穿出队伍,跪在凌钲面前道:“属下知错了!”  “王爷!实是他们欺人太甚!这一路到展族,他们数次挑衅……”郑德勇伏跪地上,为朱锐新求情。  “哦?不知朱大哥错在哪里?”凌钲向郑德勇摆摆手,低头问朱锐新。  “属下没有听从王爷的命令便擅自行事!”朱锐新垂头丧气。  “然后呢……”  “然后……?”朱锐新脸现迷茫之色。  “就三十军棍吧!”凌钲直视着朱锐新,淡淡吐出这句话。  军中立即响起一片抽气声。  展颜一直冷眼旁观,知道那马必是被做了手脚无疑,但适才展族马官已经围着此马研究了半天,看不出任何端倪。  见凌钲要重罚此人,他走到凌钲身前,微笑道:“今日喜庆、见血不吉!这位仁兄定然对马知之甚祥,大家正好相互切磋学习一番,王爷就不要认过于真了!”  展旗大急道:“大哥!这如何可以?”  展颜看了展旗一眼,淡淡道:“你不是一向自称“善马”吗!今日算是遇到高人了,好好学习吧!”  见展旗犹自沉着脸,怒视着朱锐新,展颜淡淡道:“不管这位兄台受何惩罚,你一并同罚!”说完,微笑对凌钲道:“两年前同王爷饮酒谈兵,真乃人生幸事!展某这里存了许多阵法要同王爷探讨,些许小事,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凌钲见展颜目光犀利、遇事冷静,轻描淡写地就把一场纠纷化于无形,心中佩服,微微颔首,转头对朱锐新道:“既有族长为你求情,今日这三十军棍暂且记下了!下去认真思考,十日之内,告诉我一个真正的必须惩罚你的理由。若是说对了,便可免去这三十军棍!若是找不出来嘛……”凌钲微微叹了口气。  “找到必须惩罚的理由就可以——免去惩罚?王爷的意思到底是要罚还是不罚?”朱锐新觉得自己的头一个有两个大。  听到凌钲这匪夷所思的惩罚方法,展颜微微一笑,又伸手对凌钲比划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仍然请凌钲帐内说话。  凌钲点头,跟着展颜向帐内走去。  展旗急道:“大哥!今日之事……”  律布走到他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还是赶紧帮着这位天朝壮士想想必须惩罚的理由吧!若是想不出来……别忘了,你可是要接受同罚的。”说罢呵呵一笑。  展旗愣在当地,作声不得。

赫 棱 木(一)
浩浩荡荡的骑兵队伍在草原上蔓延,远远看去,象是一条威武的长龙,尤为引人注目的是队伍中间一辆紫色的高大马车,车上飘着一面大旗,上书一个大大的“天”字。  隔远见到这支队伍,展族各部的牧民都虔诚地伏跪地上。在这支队伍里有他们最敬重的族长展颜,他用自己的实力娶得了一位天朝公主。对展族来说,这是世代的梦想、无比的荣耀!  展颜和凌钲并骑驰骋在队伍最前面。凌月颖的车驾则被双方的亲卫和幕僚团团簇拥中间,再后面则是双方的随从军队。双方的人马加在一起,总数过万,十分壮观,但双方都是训练有素的骑兵,命令到处,大家依次跟从,一丝不乱、行进速度极快。  傍晚时分,众人到达了展族的核心聚居区“赫棱木”。  还没到“赫棱木”,远远就看见展族的军队列队相迎,前后相继,一望无边。见他们的队伍到达,一路发出欢呼,场面十分壮观。  越过绵延的军队,一座高台陡然映入眼帘。高台四周是大片的空地,台上则立着一个硕大无朋的彩色帐篷。  凌钲熟知草原风俗,心知这必定是展颜备下的“喜帐”。  展族的帐篷大小是依据等级身份排列的。族长的帐篷叫大帐,十分宽大;高级将领和分部首领(乌领)的帐篷叫中帐,规模形制比之大帐略小些;一般将领的帐篷则是小帐,形制规模更小;没有任何品级的士兵、平民以及“格索”居住的帐篷则叫做平帐,只相当于小帐的一半左右大小。无论大小,所有帐篷都一律是肃穆的灰色。唯一的例外,就是“喜帐”。  展族成婚时,都会立起高台,架起“喜帐”。高台的台阶数代表新娘的品级。展族新娘的品级排名不分入门先后,全看男方喜好,随时都有可能变动。立起喜帐的台阶数越多,表明新娘的品级越高。  在凌月颖之前,展颜已经迎娶了七位“格索”,因凌月颖身份贵重,这次,展颜的喜台一共列了十二级台阶,那是展族娶妻的上限,表明凌月颖在展族的身份是“长格索”。  “喜帐”上绘有色泽鲜明的图案,绘的是经过浴血奋战、最终使展族一跃成为草原第一大族的前辈英雄“展拔”和他的十二位“格索”的故事。因展拔最终娶了十二位“格索”,其后辈子孙为表示敬意,便留下一个不成文的风俗:包括族长在内,展族人的妻室最多不超过十二个。  见凌钲凝目打量着“喜帐”,展颜解释道:“明晚在此宴客迎娶公主,王爷认为时间是否过于匆促?”  凌钲微笑道:“悉听尊便!”  他心知草原局势混乱,展族常年处于征战之中,大部分战役都要展颜亲临指挥,不可能为了一桩婚事耽误太多的时间。在最短的时间内迎娶凌月颖,同天朝达成一个有实质意义的联盟是刻不容缓的大事。展颜怎都不会给凌月颖一个缓冲时间,待她适应后才慢慢迎娶。  越过“喜帐”,再行片刻,大片的帐篷便映入眼帘。  凌钲见这些帐篷大都是“中帐”,心知展族的核心区到了。  再行片刻,便看到了展颜的“大帐”。  “大帐”前面立着一排草原女子,旁边还有几个小孩,见到展颜,齐声欢呼,奔跑过来。  展颜脸露欢容,跳下马来,伸臂抱住了奔得最近的一个女子。不过片刻,他已经被一群女子围在中间。那些女子神情激动、悲喜交集,操着展族语,围着展颜喳喳询问,轮番上去拥抱展颜,亲吻他的额头。  启赫在后解释道:“族长有许久没有回来过了!”  凌钲点头,心中惊异无比。  即便早已知道草原人不拘礼,他还是为展颜和众“格索”们这种毫无顾忌的“亲热”举动感到震惊。回过头去,便看见凌月颖已经撩开了车帘,静静看着这一幕“团圆喜剧”。她神态冷漠、表情淡然,只在唇角上挂着一抹深刻的讥诮,觉得展族人果然粗鄙不堪、不懂礼仪。  好不容易从众格索的拥抱中挣扎过来,展颜招呼凌钲道:“便请王爷移步到帐内叙话。”跟着又扬声道:“多米!去招呼公主,告诉公主我族喜宴的各种准备和节仪。”  一个穿着麻布粗衣、扎着双环辩的女孩应声而出,大约十七、八岁年纪,肤色黝黑,手脚粗大。  她跑到凌月颖车前,伸手准备去扶凌月颖。  凌月颖忽然迅疾无比地跳下了马车,不让那女孩碰触她,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天朝人普遍鄙视展族人。凌月颖身为公主,性情高洁、精于礼仪,这种倾向比之普通人则更是变本加厉。在宫中,即便是专门伺候她的凤氏姐妹,也都是身着绸衣、面目娇好、斯文有礼。她见那女孩着装简陋、举止粗疏,便不愿让她接触。  见到这个表情,展颜心头掠过一丝不快,却没有露出情绪,只淡淡道:“好生伺候公主!”说完便向凌钲比划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当先向自己的“大帐”走去。  凌钲早知凌月颖打心底里鄙视展族、排斥展族,却也想不到她会表现得如此明显,有心劝解,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起。见展颜已经走到了帐帘外,回身等待他进帐,微微一叹,向凌月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可任性,举步向“大帐”走去。  “请公主进偏帐休息!这是族长专门为公主备下的偏帐,成亲之后,公主就住在这里!”多米低低禀报了一声,伸手指着大帐旁边一座形制略小、色泽簇新的帐篷。她看了凌月颖一眼,见她神色复杂,心中有些惊惶,垂下头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公主!这里风大,我们还是进帐篷里休息吧!”凤婀拿出披风给凌月颖披上。  “这就是我的归宿了吧?”凌月颖怔怔盯着那个帐篷,喃喃低语,有些失神。  “公主!你别这样!”凤娜心中一酸,垂下泪来,伸手扶着凌月颖向帐中走去。  凌月颖茫然前行,只觉得那帐篷越变越大,象一座高山扑压而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在越来越浓重的压迫感中,她的心头真真切切地涌入了一句话:“愿生生世世永不做皇家人!”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个全身锦衣的女子。那女子披散着头发,躺在富丽的床上,满床都是鲜血。  那是一位先辈的公主。她嫁到了一位朝中要员的府上。过府三年,她的夫家被发现参与了平王谋反,全家被诸,包括她的子女。那位公主被接回宫中后,便有些神志不清,逢人便说,公主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从一出生就是政治工具;最终,还要做政治牺牲品……皇上听到后很不高兴,便让人把她锁在宫中,不许出门。当夜,她便割脉自尽了,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愿生生世世永不做皇家人!”  当年听到这话的时候,月颖还是一个锦衣玉食、颐指气使的小公主,觉得自天生高贵,幸福无比,只希望自己生生世世都是公主。  直到看着这座帐篷、这座象山一样沉重的帐篷时,她才忽然明白了,在父皇眼中、在众位娘娘眼中,在众多大臣眼中,所谓公主的价值,也不过就是一块小小的五色玄石而已!  一夜之间,“喜帐”四周便铺好了厚厚的羊绒地毯,设置了不计其数的矮桌。展族重要首领和各方使者的坐席设在高台上。高台下方则是各方士兵的坐席。展族兵士都是同族之人,相互之间大都沾亲带故,维系展族族民团结的更多是血缘和友情,上下级之间的界限远不若天朝那般壁垒分明。  族长娶得天朝公主,对展族族民来说,实在是一种无上的荣光。早前一天,所有有条件到赫楞木的展族士兵都受到了邀请,赴喜台观礼。加上天朝的五千军队,各族使者的随从兵士,筵席的规模大得惊人。  凌钲到达高台下时,见到的便是一望无边的“矮桌”,根本估计不出究竟有多少兵士参加了这次婚宴。  他心知展族常年征战,物质损耗惊人,若不是灭了许多小族,抢得了大量物资,展族根本就是入不敷出、难以维计。  这次天朝被迫嫁公主,心中难免有些怨言,嫁妆虽丰厚,却多是为凌月颖准备的各种名贵饰品、如意、皮货等,送给展颜的只是一些寻常之物。见展颜摆出如此大手笔的婚宴,足见他对这桩婚事极度重视,凌钲心中暗暗点头。  正思索间,便听到有人高呼“王爷”!抬起头来,就看见佟族的使者乌扎克大步走来。  昨日到达赫楞木后,凌钲得知草原各族都已经派来了使者。乌扎克更是毫无顾忌地登“帐”拜访,拉着凌钲喝酒聊天,直喝了两个时辰。  他完全不管周围展族士兵的脸色,口口声声说道来这里纯粹是为了见凌钲,拜谢他的救命之恩。  自从在佑滋国相识以来,凌钲一直觉得乌扎克性情粗豪、心思单纯,直到被他拉着深宵喝酒,他才渐渐觉出这乌扎克做事似浅实深,别有用意,实在是一个厉害角色。  草原混战两年有余,无数小部族被兼并甚至灭族草原上渐渐就形成了两大核心。西方以展族为核心。东方则以佟族为核心。草原上的几十个小部族也渐渐有了倾向性。有些公开依附于展族,有些则俯仰于佟族之后。在几次交战中,双方各有胜负。展颜求得天朝公主,同天朝结盟在即,立即对以佟族为核心的“东方阵营”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正因为展颜把大部分兵力用于同天朝交战,佟族才得以乘机在草原上扩张。一旦展族同天朝“握手言欢”,佟族将陷于一个十分不利的境地,许多持观望态度的小部族便很有可能就此投入展族旗下。  乌扎克拉着凌钲深宵喝酒,摆明了“交情菲浅”,便等于给柔弱的小族族民打了一剂强心针,知道佟族同样有天朝做靠山,很大程度上便能打消小族族民的疑虑。  这种局面,却也是凌钲乐见的。即便迫于无奈同展族结盟,他也不希望展族从此“高枕无忧”,横扫草原。这一通喝酒也甚合他的心意,可以说是双方“一拍即合”。况且有“救命之恩”这个大幌子立在那里,无论多么不满,也没有任何人能随便挑刺。  眨眼间,乌扎克就来到了凌钲身边。  他根本不理旁边的展颜,以一种“好朋友”的口吻埋怨道:“王爷如何一声不响就提前走了?倒叫小弟打上门去,扑了一个空!”  不待凌钲开口,展颜已经皱眉问道:“是谁负责传令给乌扎克使者的?怎地如此无礼,让使者晚行一步?”  律布恭敬道:“方才哲西来报,说到达使者的中帐时,使者已经离开了。想是道上错过了!”  凌钲微笑道:“确是本王疏忽了!待会儿,乌大哥请务必同本王共席,让本王好生敬大哥一杯,以示歉意!”  见他们称兄道弟起来,一众展族人都是心下不快,却又不便说什么。  倒是展颜始终表情和煦,闻言笑道:“两位都是展族的贵客。今日远来赴宴,当真是给了展某好大的面子。待会儿,便让展某好生敬两位一杯!”一边说着,又吩咐婚宴的筹备长突次道:“把王爷和乌扎克使者的坐席并在一起!嗯……就摆在我的坐席旁边吧!这样方便交谈!”  凌钲抚掌道:“那敢情好!”  他见展颜行事磊落,谈笑间破局,又不令对方尴尬,心中暗赞。  乌扎克见展颜从容接招,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说话间,各方的兵士也已一一整对完毕。各支队伍依序静立,长不见边。  等了片刻,便见军队自中而分,一辆高大的漆金马车缓缓自人群中驶过。却是凌月颖的“喜车”到了。  展颜大步跨前去接凌月颖。  按照草原风俗,成婚仪式上,新娘不需盖头巾,反而要站在高台上接受众人近距离的祝贺,让族人清楚地“一睹芳容”。只要走上高台,喝过合欢酒,便算是结成了婚姻。  展颜走近马车,便见到两个天朝宫女凤婀凤娜垂首立在马车边,见到他,伏跪下去。而他派去服侍凌月颖的一众展族侍女则垂首跟在马车后。  见展颜神色不悦,一个侍女跪地道:“族长恕罪!不是奴婢大胆不服侍长格索,实是长格索不许我们靠近。”  展颜心中不快,却又不便发作,挥手让侍女起身,平定了一下心绪,掀开了车帘,伸手道:“吉时将至,便请公主移步!”说完,抬头打量凌月颖。  见凌月颖已经带上了展族的罟罟冠,穿上了宽大肥阔的大红织金貂皮袍,他的脸上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又把手伸得更长了一些。  看着那只伸进马车的手,凌月颖心中悲哀无比。。 最好的txt下载网

赫 棱 木(二)
只要伸出手去,握住了这只手,从此,她就要告别自己熟悉喜爱的一切,变成草原人了;只要握住了这只手,从此,她就要孤独地在这个充斥着野蛮和荒凉的地方度过一生了;只要握住了这只手,从此,她就要与梦想和幸福彻底绝缘了!昨晚哭了一夜,弹了一夜的琴,今天一早,她终于擦干了眼泪,换上了展族的新娘服。  身为公主,从一出生,她便背负着自己的“政治使命”。不管多么不情愿,她终究知道自己根本无力反抗,唯有顺从命运的安排。  一路上,她也早已把草原的各种节仪背得滚瓜烂熟。对一个天朝公主来说,展族的所谓 “节仪”只不过是一些粗糙的程序,很轻松就能掌握。  但是,不管想得多么清楚,当真看着那只准备要牵她一生的手时,她还是觉得自己无法坦然地伸出手去,无法——爽快地握住!  “伸手吧……凌月颖!这是你的命运,你逃不掉的!”一个声音在她心中响起。  “不能伸手,凌月颖!这不是你要的,绝对不能接受!”另一个声音在她心中大声驳斥。  “伸手吧……”  “不能伸手……”  对立的念头在心中交战,凌月颖的手数度举起又数度垂下。  马车中的公主在内心交战;马车外的族长渐渐变了脸色。  他是展颜!他是草原第一大族的族长;是被誉为天才的英名领袖;是纵横草原的无敌战士;是无数展族族民心目中至高的英雄。没有人能如此鄙视他!他伸出手去,就绝对——不容拒绝!  展颜忽然探身进去,重重捏住了凌月颖的手腕,强行把她拉出了马车。  凌月颖抬头看着展颜,眼中厉芒一闪,旋即又变得黯淡,终于失魂落魄地跟着他出了马车,茫然向前走去。  凌钲见凌月颖脸色不豫,心中不忍,下意识地想出列安慰一番,脚步一动,却终究只有停下。他的妹妹不快乐!但是,她终究要面对自己的生活。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帮助她。  见展颜“牵着”凌月颖出了马车,人群立即一阵骚动。  展族士兵虽不敢乱了队形,却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盯着凌月颖,惟恐看得不够仔细。  天朝士兵则是心情复杂。看着本国的公主被如此大庭广众地带出来亮相,众人心中都不免有些受辱的感觉,但展族风俗如此,却又无法见怪。众人心中不快,倍觉展族士兵的呼声刺耳。  在各种复杂的眼神凝注下,展颜始终牢牢“握着”凌月颖的手腕,一步一步拉着她步上了喜台。台上早有婢女准备好了合欢酒。  展颜伸手取过一杯递给凌月颖。  凌月颖下意识地想退后,但展颜把她的手腕握得极紧,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喝下去!”展颜忽然凑近她的耳边一声低喝。他本就长得十分高大,又做惯了首领,发出命令时,声音中自然带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强悍气势。  凌月颖身子一颤,根本不敢抬头看他,伸手接过了酒杯。  远远看去,展颜附在她耳边说话的动作十分亲热,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  展颜又伸出手臂去,等待着凌月颖。  凌月颖不敢拒绝,犹豫片刻,终于伸臂同展颜交叉喝下了合欢酒。  见凌月颖喝下了合欢酒,展颜脸露笑容,大声道:“从今日起,大家又多了一位格索。”  展族士兵一阵欢呼。数万人一起欢叫,声音直逼云霄,顿时把婚礼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在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凌钲和草原各族使者依次步上喜台,逐一向展颜敬酒。  凌钲向展颜敬了一杯酒,转头看着凌月颖,柔声道:“妹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