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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灵异夜-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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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吕菁带着手下正在追过来。

“你走吧,我跑不动了。”家伟推开罗雪,让她快点离开。

“可是你。”罗雪又将已经甩开的手拉住了家伟。

“别婆婆妈妈了,你要是知道什么就马上报案,快走。”家伟再一次推开了罗雪,看着她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被吕菁抓住带回去之后,家伟原以为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重罚,可是吕菁却只是扣了他半个月的工资,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每到夜晚家伟都幻想着能听到那熟悉的敲门声,可是那个声音却始终没有出现。

这天下午的试吃时间,吕菁出人意料的只让手下带来了一锅汤,锅盖打开,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这锅肉汤可不是用普通肉炖出来的,希望大家细细品味。”吕菁诡异的笑了笑,吩咐手下将汤盛到每个人的小碗里。

家伟用汤匙翻了翻碗里最底层的肉块,忽然一个绿豆大小的黑痣映入了他的眼中,家伟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看着其他人面无表情的将罗雪一块块的吞咽下肚,几滴眼泪默默地滴到了碗里,溅开几朵油花后便与汤溶在了一起。

从那天之后,试吃的人便开始以一周一个的速度有规律的消失着,终于有一天,吕菁带着几个人冲进了他的屋里。

“黄先生,俗话说得好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现在是该我们用你的时候了。”吕菁的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微笑,但在家伟眼中,她已经成了一个张牙舞爪的魔鬼。

“你们这群恶魔!”家伟无力的朝着这帮人怒斥着。

“哈哈哈,恶魔?说实话,我们也是不愿意成为恶魔的,可你看看这帮子食客们,他们的嘴已经越来越刁,普通食物吃腻了,他们就吃国家禁止的保护动物,而当他们也吃腻了那些保护动物的时候,我们又该怎么留住他们呢?”吕菁冷冷的笑了笑,“只能拿他们从没有吃过的人来试了,我们用上好的食材喂养你们,就是要你们的肉变得细腻有口感,再说,你们不也吃掉了自己的同伴吗?”

。。。。。。

被拉上手术台的那一刻,家伟的眼前出现了幻觉,他仿佛看见了罗雪,她正笑着在天花板上朝自己招手呼唤着。。。。。。。

第七个故事 点睛 (上)

无论是绘画或是雕刻,只要对象是活物,眼睛的表现就一定是最重要的一环,于是便有了张僧繇画龙点睛的故事。而今天的故事虽与画家和雕刻家无关,但讲得也是一个点睛的故事。

事情大约发生在解放前,具体是上世纪三十年代还是四十年代已经无从考证了,发生的地点是在苏北的一个小镇上,在那个*而落后的年代里经常性的死人便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尤其是那一年的瘟疫,更是一口气要了全镇近一百多人的性命,死人多了,唯一能高兴的恐怕就是做纸扎棺材生意的商人了,一时间那些店铺便如雨后春笋般的开张,于是镇上便出现了卖生活用品的店铺还不及棺材铺一半的怪现象。

但没过多久,那些店铺便纷纷关门大吉,毕竟一个小镇上不可能出现每天都死人的情况,不过这个原因还是其次,更多的原因还在于邢驼子纸扎铺的存在。

邢驼子据说是十年前带着一个小徒弟从北方逃难来的,具体姓名无人知晓,人们只知道他姓邢,有点驼背。当时他逃难过来的时候可以说是一文不名,平时全靠热心肠的邻居接济着。不过怪事就发生在第二年,驼子把徒弟托付邻居后便足足消失了一个月,等到人们再见到他的时候,这家伙居然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钱办起了一家纸扎铺。

说起驼子的纸扎,镇上人没有不称奇的,他的纸扎不光是亭台楼阁有模有样,尤其是那些栩栩如生的纸人纸马,据说在不同时间里还会摆出不同的哭丧动作。镇上甚至有些奄奄一息却不愿咽下最后一口气的人,非要见到驼子做好的纸扎才肯含笑九泉,这些事情到了后来就越传越神,驼子的纸扎生意也是红红火火。

不过有一点是镇上人一直不明白的,驼子做的纸人纸马从来不画眼珠子,这也就给传神的纸扎带来了一点遗憾,每当人们问起驼子为什么不点眼珠的时候,驼子却总是用开玩笑般的语气说:“眼珠子点不得,点了纸人要活的。”

而同样疑惑的也包括了驼子那个十年前就带到镇上的小徒弟,十年过去这个名叫小黑的孩童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十七岁的小伙子,他跟了师傅足足十年,却一直做的是用篾条编骨架的活儿。至于给纸扎描绘上色等活儿,师傅却一直闭门完成,长久下去小黑自然心有不甘,一有空闲就到镇上的小酒店去喝上几杯闷酒,一顿醉过,有些烦心事也就这么忘了。

这天他又和师傅因为纸扎的手艺产生了冲突,一气之下他照旧来到了这家名叫酿香楼的小酒店,刚一坐定就向掌柜子要了一壶烧酒和一碟花生米。

或许是怨恨积压许久了,今天的酒菜非但没有让他的火气降下来,反而让他是越喝越气,酒至半酣他更是耍起了酒疯,将跑堂的伙计一把抓住。

“来这儿多久了?”黑子红着脸喷着酒气问道伙计。

“五。。。五年了。。。。。。。”黑子瞪大如牛的眼睛盯得伙计发毛,他打着哆嗦答道。

“一。。。二。。。三。。。四。。。”黑子搬起指头数了起来,“五年了,不短啊!你们老板有没有把自己做生意的本事教你?”

“教。。。教过了,可惜我笨,不是那块料。”伙计如实答道。

第七个故事 点睛 (中)

“干了五年的伙计都能教,我这个跟了他十年的徒弟什么都没有。。。。。。”不想伙计的话却让黑子更为震怒,他将手里的酒壶往地上一摔,一屁股坐在凳上破口大骂起来。

“黑子兄弟干嘛和一个跑堂的伙计一般见识呢?你可是邢老板的高徒啊。”就在众人对盛怒之下的黑子避之犹恐不及的时候,对面却走来一个穿着蓝布小褂的矮胖男子,他提着一壶酒朝黑子走了过去。

黑子看了看来人,这家伙叫王贵,也是做纸扎生意的,平日里和邢驼子只是点头之交。

“来,黑子兄弟,今天我请客,咱不醉不归。”王贵看了看桌上剩下不多的花生米,又朝掌柜要了几盘荤菜。

两人边喝边说,转眼工夫一壶酒又见了底,王贵招手又要却被黑子一把拦住了。

“王老板,真。。。真不能再喝了,再喝。。。再喝就要醉了。”黑子打着酒嗝说道。

“哎,难得咱哥俩高兴,喝。”王贵将黑子的手轻轻拍了拍,又要了一壶酒,“来,满上。”

黑子见王贵如此热情,只得闷着头又和他喝了起来,等到他有些晕乎乎,舌头也不利索的时候,却猛然听见王贵在自己耳边轻轻的叹了口气。

“王老板,你。。。叹什么气啊,不是喝的挺高兴的吗?”黑子迷迷糊糊的看着王贵,大着舌头问道。

“哎,兄弟啊,我是替你不值啊,你和邢老板干了这么久现在却还是干着这些。。。。。。嗨,你瞧我这嘴,喝上两杯就乱说开了,该死该死!”王贵笑着抽着自己嘴巴。

“我这就找那驼子说理去!”黑子经他这么一说酒劲和怒气一并冲上了脑袋,他和王贵匆匆告了个别就摇摇晃晃的冲出了酒馆。

“师傅,我。。。我想和你商量个事情。”黑子回到纸扎铺的时候,邢驼子正在把刚刚绘出来的纸扎摆上,看见醉气熏天黑子,脸上的表情顿时沉了下去。

“喝喝,整天就知道喝酒,你看你这样子,还不滚到后堂去醒醒。”

“师傅,您。。。您先别动气,徒弟今天是想和您商量个事情。”黑子晃了晃脑袋,总算把摇摇晃晃的视线定住。

邢驼子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说:“有什么就快说,省得在这里碍眼。”

“师傅,徒儿我跟了您整整十年了,不错吧。”

邢驼子愣了片刻,忽然点了下头。

“但是我请您扪心自问,这十年里您把我当过徒弟没有?我这十年只是干些编编篾条那样的粗活儿,而您那些看家本事却一点也没教我,师傅,您可就我一个徒儿啊。等您寿终能披麻戴孝的也只有我了。。。。。。”

“住口!”邢驼子不等黑子说完便大吼一声,“黑子,你听清楚了,我邢驼子孤单一辈子也惯了,将来就算是无人送终我也认,你。。。你现在就给我滚!”

“滚就滚。”黑子被他这么一骂也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口气冲出了纸扎铺。

屋外的寒意倒是让黑子的酒醒了不少,他看着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有些后悔了,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要收回来已经是不可能了。黑子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转眼来到了王贵的纸扎铺门口。

“哟,黑子兄弟,咱们可真是有缘啊,一天还能碰上两回。”就在黑子迟疑着是不是该进去的时候,王贵却手拿着一个紫砂壶笑呵呵的从店里走了出来。

“王老板,您就别取笑我了,我。。。。。。”

“别王老板王老板叫着,我就大你十几岁的,你就叫王哥吧。”王贵连忙打断了黑子的话。

“王。。。王哥,我现在恐怕就只能投奔你了!”黑子被王贵这一句感动的热泪盈眶,说着就要给王贵跪下了。

“黑子兄弟,你这是什么话,快起来。”王贵连忙将黑子扶起,关切的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王哥,我刚回去和师傅赌气,现在。。。。现在已经被师傅撵出来了。”黑子被王贵拉进了铺子里,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第七个故事 点睛 (下)

“哎呦,黑子兄弟,你可太冲动了,王哥真替你不值啊!”听完黑子的话,王贵忽然一脸惋惜的说。

“有什么不值的,邢驼子不留我,我还会被饿死?”黑子愤愤说道。

“黑子兄弟先不要冲动嘛,我说的是你从小就给那驼子当学徒,可现如今他的本事是一点没学成,铺子也半成没分到,这不是可惜了吗?”

黑子听王贵这么一说,心里更是憋屈了,可想到自己现在已经被邢驼子赶出了纸扎铺,再说也是徒惹气受。

黑子表情的变化却被王贵看的一清二楚,他又连忙加油添醋几句,让那黑子对邢驼子更是咬牙切齿了。

“黑子兄弟,依我看咱可不能便宜了那驼子,呃。”王贵干咳了两声,压着嗓子说道:“要是黑子兄弟不觉得我这大哥是在挑拨你们师徒之间关系的话,王哥倒愿意给你出个主意。”

“王哥你说,他都不拿我当徒弟了,我还干嘛顾及这份关系呢?”

“好,果然是大丈夫!”王贵竖起了大拇指,忽然朝着里屋恭敬地喊了一句,“姐夫,您都听见了么?”

“呵呵,当然听见了。”里屋走出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人,手拿水烟壶,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黑子兄弟,这位是我姐夫,县城侦缉队的队长朱梅林。”王贵匆忙介绍来人给黑子认识道。

不等黑子反应过来,那朱梅林倒是主动伸出了手和黑子握了起来。

握完手之后,王贵赶紧搬来了一把椅子让姐夫坐下,然后慢慢对黑子解释道:“黑子兄弟,你可知道你师傅做纸扎铺的本钱是哪儿来的吗?”

黑子摇了摇头说:“当年我七岁,师傅把我托付给周二嫂后,就离开了镇上,到哪里去我不知道,反正就知道他回来的时候身上就有不少大洋了。”

“实话告诉你吧,你师父是个大盗,他开店的本钱就是用那些白纸人偷来的。”朱梅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什么?大盗?”黑子被朱梅林的一番话吓得脸都青了,和他相处这么久的师傅居然是个大盗。

“姐夫,您先消消气,别吓着黑子兄弟。”王贵见黑子被吓着,连忙上前劝解道。

“这气能消得下去吗?”朱梅林拍着桌子余怒未平的说道:“这可是个大案子,省城都派下了专员调查此事,而且来调查的专员还说了,知情不报者与案犯同罪,是要枪毙的。”

“姐夫,当初你可没这么说啊,我是要你来帮黑子兄弟出这口恶气的,现在倒害他要挨枪子儿?”王贵和朱梅林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的冲黑子演起戏来。

“我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省里专员刚下的命令。”朱梅林看着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的黑子,语气略微缓了缓,“不过,办法还是有的,只要黑子兄弟肯交出驼子犯案的证据,说不定不仅没事儿,还能把那纸扎铺变成自己的。就看黑子兄弟愿不愿意了。。。。。。。”

“愿意,只要能保我没事儿,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黑子仿佛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点头应道。

“好,黑子兄弟,你现在就马上回去邢驼子哪儿,不管用任何办法都要让他原谅你,然后你就留意那驼子的一举一动,一旦掌握他让纸人变活的法儿,咱们就可以抓他了。”

黑子按照朱梅林的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回了师傅跟前,或许是心有不忍,邢驼子居然还是收回了白天说的话,只是叮嘱黑子少喝点酒就让他进了屋。

这天晚上,黑子编好了篾条送到师傅屋里,然后便说自己要去镇上看戏,便从大模大样的走出了门,等他确定师傅认为他走远的时候就又折了回来,翻墙跳进了院里。

师傅的房间亮着灯,陈旧的窗户纸上依稀映出两个人影,黑子知道师傅开始给纸人作画了。

他悄悄地跑到窗前,用舌头沾上口水在窗户纸上弄了一个小眼,然后把眼睛悄悄贴了上去。

屋子里,师傅已经做好了两个纸人,现在正在给第三个纸人上着色,不过他上色的样子很奇怪,先是点了一炷香,然后咬破手指在上色的颜料里各滴了一滴血。。。。。。

黑子小心的将师傅的一举一动都记了下来,等师傅绘完最后一个纸人的时候,黑子又悄悄摸了出去,把情况告诉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朱梅林他们。

第二天清早,邢驼子刚刚打开店门,却看见朱梅林带着一帮警察冲了进啦。

“抓起来!”朱梅林看了看他,吩咐手下的警察动手抓人。

“长官,是不是弄错了?我犯了什么罪了?”驼子不解的问道。

朱梅林把脸一横,冷笑的说道:“你这个利用纸人作案的大贼,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吗?”

“人证物证?”邢驼子还在纳闷的时候,却看见黑子带着一个纸人从屋里走了出来,邢驼子顿时明白了,他看了黑子一眼,大笑着让警察抓了出去。

“黑子兄弟,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啊,驼子这店今天起就是你的了!”朱梅林笑呵呵的拍了拍现在还不敢抬头的黑子,转身扬长而去。

县里似乎早就对这个案子关注着了,邢驼子被抓还不到三天,省上下达处决的命令就快马传到,于是在那个春寒料峭的日子里,邢驼子被拉上了刑场。

镇上的人听说这个神奇的驼子就要被处决的消息后都纷纷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一时间令人恐惧的刑场顿时成了比集市还要热闹的地儿。

“犯人邢驼子,因用妖法控制纸人行盗多起,经省城政府核实予以枪决。”胖胖的专员宣读完邢驼子的罪状后,又假惺惺的问了他一句,“邢驼子,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遗言要留的?”

被五花大绑的邢驼子笑了笑,忽然目光落在了躲在人群中间的黑子身上,“长官,我驼子还想把最后点睛的手法传给我的徒弟黑子,万望恩准。”

在场的众人都发出了阵阵惊呼,到了最后关头,驼子终于要把点睛的绝技露出来了。

专员受形势所迫只得答应了驼子的请求,于是黑子硬是被众人推上了刑场。

“黑子,你不是一直埋怨师傅不肯教你看家功夫吗?来,师傅现在就把最厉害的点睛之笔教给你。”驼子的眼神里完全没有愤怒或怨恨的意思,他只是温和的看着黑子,就像是平日里那样。

这一下黑子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只是默默低下头去,匆忙躲避着师傅的目光。

“你不抬头我怎么教你,长官,能不能把我的绳子松一松?”驼子温和的说道。

专员看了看刑场四周全副武装的警察,感觉也不会出什么乱子,于是就让人解开了绑在驼子身上的绳子。

“黑子,你看好了!”就在黑子猛地抬头的那一刻,驼子忽然把手指伸进了嘴巴里,满蘸着一手指唾沫朝着黑子的脸上戳了过去,黑子躲闪不及,一双眼睛被驼子的手指用力摸了过去,之后便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就像是一片纸一样的从刑场上掉了下去。

在众人的惊呼声里,黑子变成了一个穿着黄色小褂的纸人,直直的躺在了地上。。。。。。

“哈哈哈,十年前,我驼子看透尘世的人心险恶,满以为做个纸人就能为自己养老送终,可谁知连这纸人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今日我驼子以死呼天,驼子无罪!”

“砰砰!”驼子最后一个罪字刚刚脱口,就被密集的枪声打断了,驼子的身体重重倒了下去,压在了纸人黑子上面。。。。。。

第二天清晨,镇上所有纸扎铺的伙计打开店门的时候,却发现店里的纸人无一不是眼角滴水,就像是刚刚哭过一样。

三月之后,那个真正的大盗被人送到了省城警察局,大盗对之前的案子供认不讳,省里立即彻查此事,才发现原来是专员和朱梅林一伙儿因为一时抓不到人这才用驼子当了替罪羊。省里为了息事宁人,撤了相关人等的职,又过了几天,人们在驼子的坟前发现了死去多日的王贵。

至于做着一切事情的究竟是谁,人们开始猜测纷纷,但那些目击的人们却都说自己看见的凶手是皮肤雪白,没有眼睛的。。。。。。

第八个故事 胎记

“恭喜您,何先生,您太太给您生了个儿子!”当护士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递到何文昌面前的时候,他有些吃惊,甚至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等他确定这不是做梦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接过了儿子。

儿子在襁褓中依旧香甜的睡着,眯起的小眼睛像自己,微微耸起的小鼻子像妻子。。。。。。

何文昌仔细看着自己的儿子,时不时的碰一下儿子娇嫩的小*,生怕是医生糊弄自己粘上去的。结婚十几年终于盼来了第一个孩子,何文昌的兴奋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几个月后,何文昌带着妻儿出了院,刚刚生完孩子的妻子风姿不减,儿子虽然还只会哭闹,但从他开始滴流乱转的眼睛来看,小家伙应该也是个机灵鬼,何文昌感觉自己仿佛爬到了快乐的巅峰。

一回到家里,妻子便迫不及待的冲进了浴室,对于有洁癖的她来说,卧床修养的几个月简直是种折磨。何文昌也给儿子调好了洗澡水,用手试了好几遍温度这才放心的开始给儿子慢慢脱下衣服。

“真乖!”何文昌剥下了儿子身上的小衣服,准备将儿子放进澡盆,但很快一样东西便冲进了他的眼球,他抱着儿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了。

那是一颗胎记,深深地暗红色的胎记,而更有意思的是它的形状,居然是一个“人”字形的。

“亲爱的,快看看咱们儿子胸前的这颗胎记,多有意思啊。”何文昌带着半惊讶半兴奋地语气冲刚刚走出浴室的妻子喊道。

妻子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使劲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个胎记吗?”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何文昌心里暗暗骂了句妻子,开始用欣赏般的眼神打量着儿子胸前的胎记起来,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些古代名人的形象,什么刘备手长过膝,耳大垂肩之类。

从那天起,何文昌在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之后第一件要做的就是给儿子进行早期教育,他近乎可笑的买来了一些幼儿才开始学习的教具开始给刚刚咿呀学语的儿子进行讲解。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儿子到底听不听的懂,但凭感觉他还是一直做了下去,而妻子却只是在一边冷眼看着丈夫幼稚的行为。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儿子叫爸爸的时间比同龄的孩子要早了许多,这给开始失去后劲的何文昌了许多激励。等到他觉得自己能教儿子的都教完了之后,还花大价钱聘请了一名专业幼儿教育老师,儿子开始一点点的成长起来,并且成了传说中的神童,六岁之前便学完了整个小学课程。

周围的人都惊讶了,六岁的孩子不仅个子长到了一米五,而且能说一口流利的英文,进行许多繁琐的运算,写出与他的年龄水平并不相称的作文。于是许多想要孩子或是已经有孩子的朋友纷纷上门向何文昌求教育儿真经,何文昌都有些忙不过来了。

可他感觉到奇怪的是,按说母亲与儿子的关系应该是最亲近的,可自己家里这种情况却截然相反。儿子到现在仍然不会说妈妈和母亲之类的词语,无论是中文还是英文,而妻子对儿子的态度也极为冷淡,仿佛不是自己亲生的一样。

不过何文昌还是相信血浓于水的观点,他把希望寄托在时间上面,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给儿子选择一所不错的初中,好让儿子继续飞速发展下去。

这天下午,何文昌刚刚带儿子从本市最有名的一所初中回来,校长对儿子的才能赞赏有加,不出意外的话下一周儿子就可以上初中了。

为了锻炼儿子的身体,何文昌把车停在了离家几公里远的公司门口,然后准备步行带儿子回家。但是意外却在就要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生了。

妻子的红色奔驰轿车从别墅门口飞速驶了出来,儿子看见疾驰的汽车却像是着了魔一样用力挣脱了何文昌的手腕,朝着汽车跑了过去。

悲剧在一瞬间发生,何文昌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等他慢慢换过神的时候,儿子已经倒在了一片血泊当中。。。。。。

妻子被随后赶到前来调查的交警带去做笔录了,只留下何文昌一个人呆呆的望着儿子的那一大滩鲜艳的血迹。

不过儿子的死并不是这个悲剧的终结,妻子从交警队回来之后,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不吃不喝。

终于在第二天,担心妻子的何文昌撞开了妻子房门,但他看到的却是妻子冷冰冰的尸体,在妻子的床边放着一封信,是给自己的。

何文昌带着疑惑和悲痛慢慢拆开了信封,信是妻子三年前就已经写好的。

“文昌,首先我不得不说我们并没有儿子,我所生下的并不是我们的儿子。

你还记得四年前的那起车祸吗?那晚我们去给我姐姐过生日,你当时喝的爬不起来,是我开车回家的。

如果你记起什么的话,就一定不会忘记那天发生了什么,同样有些醉酒的我撞上了一个年轻人,为了担心惹麻烦,我又倒车将已经重伤不起的他压了一遍。

后来的事情是你出面搞定的,你让在交警队的朋友在事故认定上做了手脚,把事故原因全推到了那个年轻人身上,之后又花钱雇了几名根本不在现场的目击证人让他们伪造了口供。

那辆奔驰车的车标也不见了,当时我们都以为车标肯定是在撞击中断开飞到了某个地方,我们给车重新喷了漆,换上了车标卖了出去,而同时作为奔驰一族的粉丝你又给我买了辆红色的新车。

就当我们在庆幸一切都已经过去的时候,我怀孕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文昌,有件事情我瞒了你。我在那方面有障碍,是根本不可能怀孕的,当时我就预感这个孩子可能不太正常,想做掉他,可同时母性的本能最终没能让我做下这个决定。从孩子出生的那一天起,我就发现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一种怨恨,而当你提到那个“人”字形胎记的时候,我更是可以肯定他就是那个人。。。。。。。

或许我的报应会在不久之后到来了,对此我害怕过,但是一切已经无法回头了。”

看完信的同时,何文昌接到了交警队的电话,电话里的语气充满了惊诧。

“何先生,您儿子的尸体我们已经做完鉴定了,但令我们奇怪的是他的致命伤是一些好几年前的陈旧伤,而且经过透视我们在他的胸腔里发现了一件异物。。。。。。”

“是什么东西?”何文昌连忙问了下去。

“是一辆奔驰轿车的车标,人字形的。。。。。。”

最后一个故事 租房 (上)

听完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七点了,可是天窗上并没有显示出一点天亮的迹象,谢天谢地,还能赶上下一个故事。

“新来的朋友,下一个故事应该是你了。”管理员夜魂用沙哑的近乎于凄凉的声音提醒我道。

我略微的思索整理了一下,还是准备将这几天的怪异事情讲出来。

由于新书要赶稿的缘故,开学之初我不得不搬出了宿舍,惜电如金的学校总是在晚上十一点准时掐电,如果说是理由,这可能就是我唯一合理的了。

综合租金,交通和环境等条件,最终我选定了离学校不算很远的一处地方,租金二百七,水电网费另计,和大多数出租的房屋一样,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大的双人床和一张破旧不堪的木桌。但好在这儿不会经常停电,也不会有车水马龙的喧嚣。

几位同学替我将家当搬过来之后,对我的选择啧啧评价了一番,大多数还是称赞我能在学校附近找到这么一个条件和租金都不算太离谱的房子,但唯有一个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的告诉我说:“你的房子阴得很!”

房子的确处在背阴面,而且两扇窗户的采光效果都不是很好,不过我就是那种熬完一夜稿便倒头就睡的家伙,光亮的缺陷对我来说并不算是个问题。

不过到了今天,我总算明白他话里的那个“阴”字的真正含义了,并不是说光亮的问题,而是——“阴气”。

请着几位帮忙的同学搓了一顿之后,我拿着钥匙屁颠屁颠的走了回去,暗黄的大门钥匙和银白的房门钥匙在环上碰撞出低沉的响声,看到它们我不禁想起了那个有点儿怕人的房东阿姨。

房东是一个四十好几的中年妇女,和这儿大多数的人一样留着一口氟斑牙,笑起来的时候那圈褐色的牙齿总是在我面前动个不停,让我有些不太舒服。

不过她倒是个挺直爽的人,交完一个月的房租之后她给我做了一番简单的登记之后便给了我房门钥匙,尤其是听说我是要赶稿子的便更是高兴了,我现在还能回忆起她的话来。

“这儿没什么别的,就是安静,平时也没小孩什么的,不到交房租的时候你也是见不到我的。”

。。。。。。

想到这儿的时候,我已经打开了门,或许就是因为背阴的缘故吧,屋内弥漫着让人战栗的寒意。

我把刚买的电热杯在水龙头上仔细的冲洗了一遍,然后灌上水,插上电,熬夜的时候我习惯喝上一杯咖啡,尽管只是速溶的。

趁着水还在杯子里慢慢煎熬的时候,我打开了电脑,准备构思我的下一篇故事。

“听说你小子搬家了,怎么样,一个人住没有人陪的寂寞吧?”QQ上弹出的一个消息打乱了我的思绪,我轻轻点开那个闪烁的头像,以前的舍友发来了消息。

“还行吧,我反正没打算享受来了,呵呵。”我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想快点结束这场无谓的聊天,快点融入到我的写作状态中来。

“让我看看,要好了我和对象也出去住!”不等我关掉聊天窗口,他又马上发来了一个视频请求,我无奈只得接了下来。

昏暗的屏幕上出现了我那张苍白的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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