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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天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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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日,驻扎城外的两千骑兵打着翸刖王子的旗号入城,与民秋毫无犯,成功夺取四方镇,遂将京城所派官员守将一干不愿投靠人等遣返回京,收编驻守士兵骑兵两千,步兵三千。

这座边城重镇,在三日内像只温顺的猫咪般对“追魂”俯首称臣,未动一兵一卒,无一人伤亡,真正的兵不血刃!

王子殿下占领四方镇的消息如长翅膀的飞鸟,不到三日已传遍全国,举国沸腾,对于义军来说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对于不断对外剿灭叛军的朝廷来说,不异于雪上加霜!

京城?隆庆宫

这里曾经是翸刖王的寝宫,现在已经易主,成为天启王的所有物,根据风水之说,这里的面积只有九点九九个平方,寓意“久久”,看来失道寡助,就算是神仙庇佑也难长久,翸刖王死得丢人现眼,唐毐嫌这里晦气,改成了议事房。

房间的布置极其简单,一个鸡翅木材质的卧榻,下方两个春凳,乍一看过去,就像是在一般的大户人家,没有丝毫颓靡之风,跟以往的布置相差何止千里。

卧榻的茶几上,一套紫檀的功夫茶具薄雾氤氲,袅袅白烟带着茶香萦绕斗室,淡绿的茶水宛若山间清泉从紫砂壶里缓缓注入两个白瓷的茶杯,纯净的茶汤在白瓷中激荡,茶香四溢……

一双骨节粗大的手端起白瓷的茶杯放到鼻底闻了闻,白烟如游蛇般被吸入,化为舒畅的因子蔓延于四肢百骸,轻抿一口,更如美酒般醇香醉人,喉间不自觉的轻咽一下,味蕾再也忍受不了少量的拥有,贪婪的将杯中的茶汤一饮而尽,赞叹一声。

“这茶真不错。”唐毐用拇指摩挲一下白瓷,喝茶还是用瓷器才能尝到它的原味,用手指指茶盘上剩下的一杯,“你也来尝尝。”

“谢王上!”易一泓伸手端过茶杯,小心的将茶饮尽,只尝到了满嘴的苦涩,一蹙眉,不知这茶究竟好在哪里?

“可惜啊!”唐毐看着易一泓蹙眉,不觉可惜这极品铁观音,竟被易一泓如牛嚼牡丹般喝了个无滋无味。

“是啊,是很可惜,四方镇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丢……”易一泓不知唐毐所指,以为他在感概四方镇的失守,随声应和,话还没有说完便想到这话说得,戳到了唐毐的痛处,赶紧将最后一字咽进了肚子里,偷瞄了一下正在倒茶的唐毐,却看不出他脸上有如何的变化。

“我早就料到四方镇的失守了,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唐毐示意易一泓将手中的白瓷杯放入茶盘,用夹子夹住杯沿放到了茶洗中,放下夹子,揭开紫砂壶盖,将铜壶里烧开的山泉水注入,滚烫的泉水浸到紫砂和茶盘上,腾起缕缕白烟。

“民心不稳呐!”唐毐感概一声,不尽快将民心稳住,恐怕会成为白蚁溃堤,一泻千里,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一个是当年自己嘲笑的黄口小儿,另一个则是从自己手中死里逃生的乡下放牛娃,多么奇妙的组合,唐毐简直都要放声大笑了,犹如蝼蚁,视如砧板上鱼肉的两人,现在竟然成了他的心腹大患,真是世事难料啊!

“王上,您打算夺回四方镇吗?”易一泓看见唐毐古怪的笑容,一股寒气从背脊窜向头皮,有些手足无措。

“我叫你画的地图带来了吗?”唐毐收敛嘴角的抽搐,没有理会易一泓的疑问,自他投靠自己的那天起,他就吩咐他画好“追魂”总部在大漠所在的位置和地理环境。原想等大局稳定后再彻底铲除他们,没想到却被他们占了先机!

“带来了。”易一泓从怀中掏出一块折叠好的羊皮,双手将它奉上。这幅地图是他在“追魂”待了二十三年的成果,上面详尽的书画着布酷城所处的位置,周边的部落和地理环境。现在唐毐问他要这副地图,看来是打算对“追魂”动手了,难道他想直接攻打“追魂”的总部吗?

唐毐展开羊皮地图放于茶几上,地图不大,四尺见方,但他却看得很仔细,很专注,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才伸出手在地图上指着一处问道:“这是哪里?”

易一泓连忙上前,定睛往唐毐所指地方一看,忙道:“这是‘一线天’,两旁都是峡谷,只有一条小道可以过人,下面有条暗河将道路都浸透了,太阳一出来,照在路上银光粼粼,所以当地人称此处为‘银河’!”

第十二章  放飞的海东青(2)

“银河?!”唐毐又指了指地图上的布酷城,问道:“此处离城有多少路程,从中原进入大漠到达此处需要多少时日?”

“此地离布酷城大约有一日的行程……”易一泓顿了顿,无不担忧道:“王上,您想派大军绕开四方镇进入?那不行啊,此处是其他部落的领地,而且道路凶险……”

“我用得着你来教吗?”唐毐皱眉,头也不抬的打断易一泓的话,指着那处继续道:“这个部落产什么,缺什么,平日是否跟‘追魂’有交易?”

易一泓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嚼碎吞下去,看了看眼前这个年逾古稀,已可以当自己父亲的男人,不怒而威的神情让他深具压迫感,此刻见他一皱眉,哪里还有半句废话,如竹筒倒豆子般将他所知之事一一说明,“这里的部落叫吉吉,地处峡谷与大漠之间,是个蛮荒之族,什么都缺,就不缺铁矿,‘追魂’与他们交易的物品都很廉价,从中换取优质铁矿铸造兵器,但是想要绕过四方镇和布酷城到达这个部落,只有一条路可行——水路!”

“水路?!沙漠中也有河?”唐毐奇道。

“是‘银河’的发源地——枝江!”易一泓用手一指地图的右上方。“从京城出发,到达边城百里,从枝江到吉吉所住的峡谷再步行半天就可以达到刚才所说的‘银河’!”

唐毐的眉头比刚才还要蹙得紧,铁青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思索了良久,久得紫砂壶中的铁观音已失去了应有的温度,铜壶中煮得沸腾的水呼呼的冒着热气……

“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唐毐终于开口说话,他指了指地图上的边城百里,“你带你的旧部二百人从这里出发达到吉吉,以商人的名义先与他们交易,随后制造双方的矛盾引起吉吉的骚动,制造出被他们追杀的假象,与此同时向雷震求救!”

“向他求救?”易一泓疑惑。

“你的海东青正好派上用场了!”唐毐将壶中的冷茶倒掉,将铜壶中滚烫的泉水沿紫砂壶壁倒下,蒸腾的白烟合着茶香重新盈满斗室。

“王上,恕臣愚钝。”

“先放飞你们修罗部众的海东青,告之雷震,部分修罗部众对朝廷不满,当初是因你而投靠朝廷,现下反出朝廷重回‘追魂’,因你在前往四方镇的路上设立关卡,严查此股叛军,所以只得走水路从‘银河’到达布酷城。但是行踪被官军发现,官军煽动吉吉共同追捕他们,因此要求雷震派兵到‘银河’营救!”

“雷震会来?”易一泓皱眉,是他就不会去,说是重新投靠,怎知就不是陷阱,就算他前来不会多派人手前来相助吗?

“哼!”唐毐冷笑一声,轻蔑的看了易一泓一眼,“所以你当不成首领,在这非常时期,旧部投靠,他若不亲自营救,势必丧失人心,无法统领义军,为了顾全大局,做出义薄云天的好戏给大家看,他一定会到‘银河’营救旧部!”

“那如果他带的人多,那我们怎么下手?”易一泓说出心中疑惑。

“他带的人不会多,此处离他的老巢甚近,想要调兵非常容易,他只会带少量骑兵接应你们,顺带以观虚实,就算他有疑虑,但怕部众耻笑他营救二百人还要动用大量兵马,不易服众,所以他所带之人绝不会超过二百!”唐毐冷笑一声,铁青的脸上带着莫大的自信。

“那我们如何下手,难道与他们火拼?”易一泓暗自思量,二百修罗部众对二百骑兵,胜算也不是没有,但,如果雷震再带上天部众成员,简直就没有胜算了!

“雷震前来营救,你们乖乖投靠就是!”

“什么?”易一泓越听越奇。

“你们的‘归顺’会让雷震疑心顿减,并将你们视作自己人看待,从‘银河’到布酷城不是还有一日的行程吗?你们必会夜宿!”唐毐端起茶杯,喝上一口铁观音,狡黠的笑道:“夜宿的话你们动起手来不就方便多了吗?”

“这个……”易一泓苦笑一下,看来唐毐是当大将军当得太久了,夜袭对于实力相当的军队来说是个好的计划,但对方是暗杀集团,最擅长在黑暗中杀人,所以即便是夜宿,他们的防范措施也是万无一失的。看来唐毐叫他带旧部去火拼雷震,是想把他当弃子一样扔出去,让他们狗咬狗了!

“你是觉得我把你当弃子了?”唐毐仿佛看穿了易一泓的内心所想,只一句话便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让他顿时慌张起来。

“你放心,我叫你夜袭,必定万无一失!”唐毐不等易一泓辩解又道:“你不是还有潇湘馆的那只海东青吗?于你那只前放飞,我会给桑格留下暗语,在雷震出发前,将他们一众的饮用水下毒,到时候你们不是手到擒来吗?”

“桑格公子?”易一泓只觉得唐毐是画个了饼给他充饥,说得好听!在布酷城桑格怎样避开守卫下毒?再说了他哪里来的毒药呢?

第十二章  放飞的海东青(3)

唐毐睨了他一眼,易一泓的那点花花肠子怎会逃过他的法眼,人嘛,都是趋势避祸的生物,尤其像他这样将背信弃义演绎得淋漓尽致的双料间谍,站在风口浪尖上,舔着刀口的血,用无数生命换取现在的地位与后代的荣华,江湖的叵测让他将自己的性命看得过重,越发变得谨慎起来……

“你以为我将桑格送到雷震身边,是让他去送死的吗?”唐毐的语气变得有几分缓慢,想要说服一个谨小慎微的人为他卖命,必须将有利的筹码逐一抛出,让他自己衡量,“我怎能不知桑格的武功不如雷震,打入他们的巢穴没有一点准备又怎会全身而退?”

“王上说得是!”易一泓略一思量,唐毐的话不无道理,这样的老狐狸一生浸淫宫廷,没有一肚子的谋略计策也不会走到今天的位置……

“桑格走的时候我给了他三件东西:第一件,北大营的虎型兵符,这件东西对我来说已没有用处,现在可重新设定各大营的兵符,到时候这枚兵符就只是一件摆设,但它却是来换取敌方信任的好物件!”

易一泓心里一颤,好深沉的心机,这样重量级的物品在唐毐心中竟像玩具一般可随意丢弃,这是任何人也万万想不到的吧……

“第二件,天蚕甲,这是我戎马一生得来的宝物,轻如薄绢却刀枪不入,护住心脉,无论武艺多高的人断不会要了他的性命;这第三件,就是毒药……”唐毐停顿一下,将“毒药”二字的声调拉长。

易一泓恭敬下垂的头果然略抬了一下,喉头“咕噜”一声,咽下一口唾沫。

“这种毒药叫‘无罪’,无色无味,只需一丁点便会要了人的性命,但这种毒药的延迟性很强,要半日才会发作,当时考虑到桑格的脱身,故选了这种毒给他。”说到这里唐毐的嘴角又不自觉的抽搐一下,“无罪”是唐菁菁研制出来的毒药,曾帮了他不少的忙,利用这种毒药他的许多政敌死于非命而让他不被怀疑。

“‘无罪’?!”易一泓奇道:“这种名字还真符合它的品性,隔半日才发作,真是脱罪的好东西啊!”

“按照此计行事,他也难逃此劫!”唐毐的鼻腔发出一声浓重的鼻音,用手顺了顺已到胸口的花白胡须,如果唐菁菁不死,知道她的毒药竟能被他利用至今,不知是欣慰还是懊恼?

“臣明白,只是……”易一泓欲言又止,睨了唐毐一眼,触到那双犀利的眼睛,噤若寒蝉。

“你担心桑格下不了毒,你便会与雷震火拼,九死一生吗?”唐毐难得勾起僵硬的嘴角笑得一笑,“放心好了,这次前往,如不能杀掉雷震,只需告之他,潇湘馆的被戮,玉娘的死亡跟我们的翸刖王子有莫大的干系,让两人反目成仇,瓦解他们的同盟便了!”

“是,臣明白了。”易一泓心中明白,现在的他对于唐毐来说也只有这个用处了,一旦那二人反目,那他的利用价值也就到此为止了,想要继续依附这棵大树只有再建功劳,此行杀了雷震便是个大好机会,机不可失,勉力而为……

易一泓跪安后,离开隆庆宫回到自己的府邸——昔日的大将军府!

这座宅院是唐毐荣登皇位那天奖赏给易一泓的,府中上至管家下至奴仆无一更改,除了易一泓这个新主子,所有的一切与往常无二,易一泓对这样的安排再明白不过,明地里是奖赏,暗地里是监视,从魏子源招降他那天起,唐毐就在他的身边安插下了眼线,现在大局初定,正是双方紧张之时,唐毐既怕他见风使舵又想利用他离间敌方,对他是越加防范了。

在这座府邸,易一泓如坐针毡,犹如锋芒在身,每处的拐角与葱郁的灌木在他看来,似乎都有别有用心之人藏匿,急急走入内室关上了门,心中的焦躁才稍微平息。

伸手倒了一杯茶,仰头饮尽,冰凉的茶水使得他精神为之一振,唐毐还是不放心他吧,想出这个一石二鸟的计策!

此行如能杀掉雷震最好,不能杀他,只要向雷震说出玉娘的死因,今后如魏子源得势,他如何也不能再倒向他那边,死也是唐毐手下的鬼魂!至始至终他就一直在唐毐手中翻腾着,如如来佛手中的孙悟空一般,最终还是会被他压到五指山下,但现在若想抽身,似乎已经太迟了,他的家眷已在京城,在大将军府,在唐毐的眼皮底下当着质子,只有尽心为他效忠,才能保证下半辈子的荣华!

“啪!”一声脆响,易一泓手中的茶杯被他捏了个粉粹,仿佛下定决心般将碎片狠狠地扔在了地上,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门口,使劲推开那扇雕花栅格的大门,大喊:“给我将修罗众将叫进来!”

半个时辰后,修罗部众的将领全部到达易一泓的内室,易一泓将唐毐的计策一一告知部众,定下了出发时间,在此期间,一个驼背的白胡子老头一直在门外打扫着卫生,时不时的附耳窗外,很是明目张胆!

易一泓哪里看不到,那样粗浅的隐身手法与窃听技能在他看来断不是有武功之人所为,他认为那是唐毐布下的眼线在探听他的举动,索性将声音提高了几度,唯恐门外之人听不清楚。

荪尧摸透了易一泓的心思,佯装唐毐的眼线将他们的计谋听了个一清二楚,心中大骇,如雷震与魏子源决裂,双方都会多不少阻力,雷震师出无名,失道;魏子源兵力不足,无一强兵悍将担此大任。如雷震丧命,“追魂”将群龙无首,魏子源是绝不可能取得天部众的认同取而代之的,无论是哪一种计谋得逞都对他们相当不利!

再想到前几个月前风闻唐毐的义子桑格叛变,此刻又听到易一泓提到桑格公子的内应,心中顿时犹如明镜一般,这一切都是唐毐的计谋!而此刻他该如何应对?!

第十二章  放飞的海东青(4)

“这种毒药叫‘无罪’,毒性延迟半日才会要人性命,所以夜袭之时正好是他们毒性发作之时,手到擒来!”

易一泓的话透过窗户传入荪尧的耳朵,犹如一道闪电划入脑海,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让他眼眶一热,险些掉下眼泪来……

十八年前,他邂逅唐菁菁就是她研发“无罪”时到大漠寻找双头蛇的时候,聪明如她,通过多方线索她寻觅到布酷城附近,不慎被毒蝎蜇伤,荪尧恰巧途经此处救下她,带回布酷城养好了伤,遂又送了一条双头蛇与唐菁菁提炼毒液,两人的相知相识均于“无罪”而起,而此刻,“无罪”犹在,主人却已化为枯骨多年,往事如潮,让荪尧心神尤为恍惚……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修罗将领一行七人鱼贯走出房间,易一泓走在最后,靠在门边斜着眼看了看拿着扫帚杵在窗前的荪尧,木讷的表情让易一泓更坚定了自己的揣测,回身关上了门。

荪尧收敛了心神,他明白“无罪”的解药此刻便是关键,当年唐菁菁与他闲聊之时便提到了这味毒药,它的主要构成便是双头蛇的毒液,而布酷城从来不少双头蛇蛇毒的解药,只需再一味药,“无罪”的毒性便会完全散去,想到此节,荪尧扔下扫帚,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向府外走去,脸上依稀带着几分笑容……

还有一件事情,荪尧在等着它发生,等着易一泓放飞给桑格的海东青,他们不知道,知晓“追魂”鸟笛旋律的人还有一个,那便是他!

十一月五日深夜,易一泓于唐府放飞海东青,被城外的荪尧所截,展开绑在脚上的纸条一看却是一首诗:

春夏秋冬四季轮

三载无缘不见君

织女常思鹊桥会

遍采云霞做彩裙

若不是在窗棂下窃听得易一泓商议,荪尧做梦也想不到商议的内容与这首诗有什么关联。

这么想来,第一句说的是日期——四日;第二句,隐晦一点,一载十二个月,说的是月份——12月;第三句,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相会的地点是——银河;第四句,云霞怎能做彩裙,那便是“无”隐射毒药“无罪”!

巧妙而隐晦的诗句,任“追魂”谁也想不到从中暗藏的寓意吧,如此煞费苦心的暗语此时只是废纸一张,荪尧用手指挠了挠这只灰黑色海东青的下颌,看着它满足的眯着眼睛享受,一抬臂膀让它振翅重回天空,玉娘的遗物,仿佛载着她一缕幽魂,让它飞去它想去的地方吧!

十二月四日,银河!

荪尧冷哼一声,跨上马背,双腿一夹马腹,黑马长嘶一声,抬高双蹄,后腿一蹬地扬起一片尘土,向关外方向奔去。

此刻的他要尽快赶往布酷城,虽然没有了内应的威胁,“银河”救援却是个险恶的阴谋,只有他才能揭穿这个看似天衣无缝的计谋;如雷震发生不测,只有他才能主持大局,不计前嫌与魏子源再合作;如雷震因玉娘之死与魏子源反目,也只有他能取雷震而代之,重新掌管“追魂”!

第十二章  放飞的海东青(5)

十二月三日深夜布酷城

一队人马在滚滚黄沙中疾驰,在布酷城城门前停下,领头的男子身披一件黑色披风,腰间马刀与配饰叮当作响,骑着的黑马打着响鼻,从“呼呼”冒着白气的鼻孔发出一声声喘息……

“开门!”沉重而浑厚的声音传入守城士兵的耳朵,四周的火把如雨后春笋,片刻之间将城门前照了个灯火通明。

“主子回来了!”看清男子疲乏而坚毅的面孔,四下沸腾一片,一阵嘈杂声后大门洞开。

雷震一提缰绳进得城门,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将马缰扔给站在一旁的士兵,“它们累坏了,好好照应!”话未落音,人已经走在了桥上。

空空得到消息往城门赶来,刚走到桥头,就见一脸急切的雷震迎面而来,“主子,四方镇兵不血刃,收编了五千官兵,短短的一个月内前来投靠的义军超过了三万人,真是可喜可贺啊!”

雷震一笑,拍拍空空的肩膀,却并不减慢脚下的速度,从空空身边一跨而过,“多谢大师坐镇,才有今日成就……”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人已走上长廊几不可闻了。

空空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抬眼,便看见垂头丧气的水月和沈纪昀尾随而来。

“你们二人也辛苦了,好生歇息。”空空一席话,在水月听来却是那样惹人伤心,奔波这些时日,雷震对她不理不睬,连这样一番慰籍的话也不曾说与她听,心中的痛楚越来越大,岂止是辛苦,心苦才是真的……

一串泪珠从水月眼中落下,经过空空身边时将头低得越发的低,口中只哽咽着“嗯”了一声,加快脚步走上了长廊。沈纪昀一见,对空空一抱拳算是回答,尾随水月而去。

面对此情此景,空空哭笑不得,小儿女的情事折腾着呢,不是追逐便是伤心,何时才能停下脚步看看四下里的风景呢……他呀,老了,不是不懂,而是看得透了,一切皆空,所以才叫空空啊!

雷震站在黑色的大门外,心里竟然有几分紧张,“砰砰”直跳的心脏撞得胸口一阵慌乱,只因四方镇【奇】的成功归顺,引来周边义【书】军不断的加入,一月内竟超过【网】了三万人,安抚人心,规划军队,收编义军让他忙了个不亦乐乎,比原定计划多待了近半月才归,思念的煎熬让他孤枕难眠,而此刻让他牵肠挂肚,心急如焚的人儿就在大门的另一边,他却举足不前……

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从鼻底浸入身体,按捺下那颗不安分的心,轻轻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屋里熏着香,紫檀木淡雅的香味让人安神,薄烟暖纱在龙眼大的南珠映照下飘渺如梦,拨开纱帐,光洁如丝般的皮毛上侧身躺着一璧人,她发黑如墨,披散在她凝脂暖玉般裸露着的脖颈上,一袭乳白色的纱衣裹在她曼妙的身体上,让人无限遐想。

雷震小心的躺到她的身边,有些干裂的嘴唇吻上她的鬓发,淡淡的体香钻入他的鼻底,轻轻碰触那微微嘟起的嘴唇,酥麻的感觉从指尖蔓延全身,他俯下身禁不住吻住那让他魂牵梦萦的唇,怀中柔软的身体让他倍感满足。

“雷震……”唐影呢喃出声,那熟悉的味道,即使她闭着眼也能感觉到他的热切,“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他拥紧她的身子,将头埋在她的颈边,贪婪的汲取着她的幽香,他回来了,回来抱着他最心爱的宝贝,满心的欢喜与满足将他的心撑破,溢满了整个身体……

“我好想你,每天都梦见你,你会不会只出现在我梦里,我一睁眼你便不见……”唐影的手摸索着,指尖穿过他的黑发,摸到细小的黄沙,生活在大漠中的男子,黄沙已成了他唯一的味道,这个味道却那么让她那样的难以忘怀。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就在这里。”雷震抓着她的小手来到他布满胡子的下巴和两腮,长时间的奔波让他顾不得洁面,往日的胡茬滋长成了虬髯。

她睁开眼便真的看见了他,满脸的疲惫夹杂着满足,抓着她的小手摩挲着,她的泪便这么流了下来,环上他的腰,靠在他结实的胸口,有力的心跳让她的泪水肆意横流,她一直等着成为他的新娘,等待的时间不长,却因为有希冀而变得那么的难熬。

“我要嫁给你,不让你再离开我……”

“明日。”雷震在她耳边低语,他同样等不及,让他的味道充满她的整个生命。

水月一口气跑上露台,迎着寒冷的风,脸上冰湿的感觉越发渗入骨髓,她的心好痛,唐影在雷震心目中的份量超出了她的想象,他不在乎她所犯的错,只在乎她的心,为什么她那么的幸运,何其所能,能有这样一位男人爱她甚深……

一件披风从身后盖在了水月身上,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

“为什么老天这么的不公平,为什么不惩罚她?”水月狠狠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恸哭出声,“我对他一心一意,连命也可以不要,而她呢,水性杨花,又那么狠毒,她究竟好在哪里?”

沈纪昀不语,看着水月转过身来盯着他,她在等他的回答吗?他怎么知道她好在哪里,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才是最好的,就算她的心是别人的……

“他马不停蹄,连续七日不休,都是为了能早一步回来见她,一百随从,到最后只有我们紧跟着他,他不在乎我的忠心,不在乎我对他的全心全意吗?他的眼睛里只有她,只有她!”水月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叫着,Qī。shū。ωǎng。让沈纪昀有点猝不及防,那么娴静的女子为了一个情字几乎丧失了理智,眼前的她若一个妒妇红着眼睛对他控诉着上天的不公,他可怜的水月,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放手!沈纪昀手语。

“我不!他是我的,是我的!”水月的拳头一下下砸上他的肩头、胸口,满心的不甘与忿恨全部撒在了沈纪昀的身上。

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渗出,他却丝毫没有阻止她的意思,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给她撒撒气也是好的,连命都可以给她,受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等得水月打累了,靠着他“呼呼”的喘着气,沈纪昀摸着她的发,用手拭干她的泪,水月却伸手打掉他的关怀,转身背对着他不再言语。

沈纪昀用手背抹掉嘴角的血,拉住水月的胳膊,迫使她正面与之相对。

“你干什么?”水月甩开他的手。

跟我在一起,离开他……沈纪昀手语。

“不可能,除非那丫头死了!”

沈纪昀黯然,记得上次她回答是“除非我死了”,而此刻她的这番回答已表明,她的爱已经转变成妒恨了吗?

“你不要再缠着我,滚开!”水月一把拉下他给她披上的披风,摔在他的身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露台。

沈纪昀看着水月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得几分悲凉,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她!他深爱的女子深陷囫囵,而他却无能为力,可怜的水月,我该怎样才能帮到你?

第十二章  放飞的海东青(6)

十二月三日深夜布酷城

一队人马在滚滚黄沙中疾驰,在布酷城城门前停下,领头的男子身披一件黑色披风,腰间马刀与配饰叮当作响,骑着的黑马打着响鼻,从“呼呼”冒着白气的鼻孔发出一声声喘息……

“开门!”沉重而浑厚的声音传入守城士兵的耳朵,四周的火把如雨后春笋,片刻之间将城门前照了个灯火通明。

“主子回来了!”看清男子疲乏而坚毅的面孔,四下沸腾一片,一阵嘈杂声后大门洞开。

雷震一提缰绳进得城门,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将马缰扔给站在一旁的士兵,“它们累坏了,好好照应!”话未落音,人已经走在了桥上。

空空得到消息往城门赶来,刚走到桥头,就见一脸急切的雷震迎面而来,“主子,四方镇兵不血刃,收编了五千官兵,短短的一个月内前来投靠的义军超过了三万人,真是可喜可贺啊!”

雷震一笑,拍拍空空的肩膀,却并不减慢脚下的速度,从空空身边一跨而过,“多谢大师坐镇,才有今日成就……”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人已走上长廊几不可闻了。

空空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抬眼,便看见垂头丧气的水月和沈纪昀尾随而来。

“你们二人也辛苦了,好生歇息。”空空一席话,在水月听来却是那样惹人伤心,奔波这些时日,雷震对她不理不睬,连这样一番慰籍的话也不曾说与她听,心中的痛楚越来越大,岂止是辛苦,心苦才是真的……

一串泪珠从水月眼中落下,经过空空身边时将头低得越发的低,口中只哽咽着“嗯”了一声,加快脚步走上了长廊。沈纪昀一见,对空空一抱拳算是回答,尾随水月而去。

面对此情此景,空空哭笑不得,小儿女的情事折腾着呢,不是追逐便是伤心,何时才能停下脚步看看四下里的风景呢……他呀,老了,不是不懂,而是看得透了,一切皆空,所以才叫空空啊!

雷震站在黑色的大门外,心里竟然有几分紧张,“砰砰”直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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