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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女寻魔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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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天魔族并不算是家,只不过祖上都葬在魔族沉睡之地的旁边。”
小貅叹一口气,抹掉自己的眼泪,又帮着大黑貔擦干仅剩余的一只流泪眼睛:“等到圣血法力消失的那一天,我和你大概都会化成石头。不回家就不回家,不走了,不离开这里了。守财和守金为了这片宝藏没了性命,我们也守着这宝藏变成石头吧。”
大黑貔吸一下鼻涕,有些伤感又有些欢喜:“亲爱的你终于答应跟我在一起啦。”
小貅“噗嗤”一声笑出来,又板起脸,故意嗔它:“谁稀罕跟你一起?要不是回不去走不了的,谁要跟你死在一处啊。”
我小心翼翼把守宝和守金放好,纳闷:“如果不能归位呢?不能回家的话真的会变成石头吗?”
“就跟龙神用龙血吊住你的命一样,魔族的存活全依靠‘圣王’的圣血,也是我们法力和生命的源头。如果不能跟随赦免帖归位,圣血就会被斩断了,到时候会怎样,我们都无法想象——或许会变成石头,或许会灰飞烟灭,或许会沦为无恶不作的恶兽……”
小貅苦笑一下,继续道:“最好变成恶兽,谁敢来偷抢财宝,我一口一个。”
貔貅们的悲伤感染了我,淅却不为所动,依旧冷静:“刚才为什么说奉卓是魔族人?是谁告诉你们她手里有赦免帖?”
大黑貔噎了一下:“有预言说万年之后会有一个小姑娘进入自有宝界,她就手持赦免帖寻找同伴的救星。”
在三双眼睛的齐齐注视下,我有些惊讶地摊开手:“我?我可没有赦免帖,真的没有。”
淅:“预言是谁说的?”
“是灵猫,天魔族的预言师。”
灵猫预言(二)
灵猫,天魔族之预言师,原司卜卦一职,后与羽族族长争夺司命人官衔,败,直至归位之日,依旧不知所终。
小貅翻翻眼睛:“那只老猫还呆在自有宝界?在哪里呢,我怎么没看着它?”
大黑貔解释:“灵猫大人年岁已大,不便随意行动。这些年来它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清醒的时候就跟我说上几句话,沉睡的时候叫都叫不醒。”
小貅若有其思:“这不跟万万年前一个样?它不怎么爱动弹。”
“差不多吧,就是话更少了些。我已经半年多没听它发出一点儿动静了。会不会是咽气仙去了?”大黑貔两只前爪一拍地面,“哎呦喂,差点忘了它还说过有三张预言的锦囊要给拿赦免帖的小姑娘。”
我指了指自己:“锦囊?给我?”
大黑貔犹豫起来:“按照灵猫大人的原话,是要给‘拿赦免帖的小姑娘’,你虽然是个小姑娘,但没有赦免帖。”
趁它纠结这会儿,淅已经把侩申刀架到了大黑貔脖子上:“少废话。难不成是留给紫七煞的?”
大黑貔憨憨笑着:“对对,肯定不是紫七煞,她都老妈子一个,怎么可能是‘小姑娘’……可,可奉卓也没有赦免帖啊。不行不行,灵猫大人的预言锦囊哪里是随便给人的。”
淅耐着心性听它颠三倒四的解释:“其实灵猫大人在第三世魔族归位的时候就留下这预言。可它不准我回问为什么没有跟着魔族同伴归位去。亲爱的你说,这也太奇怪了,咱们两个加上老哥和嫂子是‘圣王’送给龙神的礼物,因此没机会回家。灵猫大人怎么也没归位,反而躲到自有宝界了?自从它输给羽族族长之后都没露过面——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跟灵猫大人在一起万万年之久,却从来没有见过它一面。如果它要找我聊天,也是隔着屏风,看不到它到底怎么样了。”
小貅若有其思:“我只在‘圣王’召集魔族的宴会上见过灵猫大人一次,它躲进自有宝界自有它的理由,可以前也不是不露面啊,我记得它还带我在龙宫后花园抓蝴蝶呢。”
淅咬咬牙,侩申又闪起寒光:“说重点。”
“你脾气太坏了,我哪里能说得那么快。”大黑貔依旧不紧不慢,恨得淅牙根痒痒。
“亲爱的你有没有也在怀疑——真正的灵猫大人早已经消失了。”
小貅吸一口气:“你也这么想?”
“灵猫大人每到五月初八都会亲自祭奠逝去的友人,可自从龙族覆灭的第四年起,它都是吩咐我去烧香上供。可巧了,说出会有小姑娘走进自有宝界也是在那一年。”
“灵猫现在在哪里?去看看不就行了?”淅不想再听貔貅们热火朝天的讨论,直截了当提出建议:“当面问清楚,预言说的到底是谁。如果是奉卓,锦囊又在哪里。”
大黑貔听罢,慌慌张张拦在我们两人面前:“不可以不可以,灵猫大人不喜打扰。”
淅也不反驳,拉起我要离开自有宝界:“那就算了。你们两个慢慢等下去吧。龙宫被紫七煞施了困字诀,凡人根本进不来。或许再过个万八千年才能有第二个小姑娘进来。奉卓,我们走。”
“打住,别走啊。”大黑貔一把抱住我的腿,它沉重的身子拖着我动弹不得,“别急别急,有话好好说嘛。”
“立刻带我们去见灵猫,多说一句话我立刻拉奉卓走。”淅摆出了一贯的命令式语气。
大黑貔歪着脑袋愁眉苦脸,脸上本来就十分清晰的兽皮皱痕逐渐加深,阴影衬托得它更加略显沧桑。
“带他们去吧。不过惹恼了灵猫大人,我们可不负责。”小貅点点头,招呼大黑貔领路。
百骨木一根根拼接成吊梯,在没有风的自有宝界还时不时左摇右晃,骨头凹凸结合处咯吱咯吱作响,最细的骨体木还没有我的小手指粗,就算没人在上头踩,也随时会断掉似的。大黑貔驮着小貅,回头给了我们一个诡异的笑,身手如同猫一样矫健,一眨眼的功夫就攀登上顶层,它得意洋洋俯视着手足无措的我和依旧冷静的淅,放肆地嘲笑我们。
淅并不接招,显然是不屑跟大黑貔较劲儿,更无意被灵兽们看扁,于是不经我同意就抓起我衣领,提小鸡一样踏着百骨木吊梯要把我带上去,谁知他轻功刚使力踩在第一根百骨木上,吊梯就剧烈一摇晃,骨凸“啪啦”一声从另一根骨凹滑了出来,淅左脚踏空,定神之间已稳稳落地。
他是平平安安,可没能及时告诉我做好着地的准备,于是我只能揉着后背喊疼了。
大黑貔和小貅扒着百骨木台子边儿看我们两人出丑,得意的屁股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灵猫预言(三)
百骨木吊梯在我们眼前荡悠一下,滑出来的骨凸像是认识家门的八哥,晃了三下,自动重新接到骨木凹上,同时发出“咔嘣”的清脆声响,就像是脱臼的胳膊安了回去。
原来这一条从高台悬垂下来的三丈百骨木,竟是个活物。
一树生百骨,百骨千番舞。就算折去树根,制成吊梯,还是一整棵树生出来的精灵。骨骨相连,生生不息,挂在眼前的百骨木吊梯散发着凉兹兹的阴森味道,设想若是见到枝头挂满百骨的活生生树木,那景象该有多么骇人。
“你道数不对,蛮力全部从脚底泻出,百骨木肯定承受不了。”大黑貔咧着丑丑的嘴巴哈哈大笑,“要跟猫一样灵巧。”然后转向小貅邀功讨赏:“这招是跟灵猫学的。怎么样亲爱的,我可没只学会喵喵叫。”
“是是是,你总算学了点有用的东西。”小貅虽然嘴上仍责怪大黑貔,却多了一分赞扬。
淅捧起百骨木细看一阵,笑道:“骨木凹全在上,凸起全在下,倒有些规律。只要我的脚只踩在大块骨木凹上,速度快到凸起尚未滑落,就能拾级而上。你们两个赶紧偷着乐吧。”
说罢他先放我在一边,脚底生风,嗖嗖两下一窜就是一丈高,果然如他所说,骨凸尚未滑落的时候他已经踩上另一块百骨木。
我目不转睛看着,正要为淅鼓掌加油,他却在爬上过半的地方趔趄一下,真是糟糕,百骨木承受不了脚尖的力道,还是松掉了。
哗啦啦响过之后,一根根散落百骨木堆积如山,却在顷刻之间重新接成吊梯,就好像有人用无形的丝线操纵根根骨头,让它们重新组合成让人可望不可及的通天之路。
淅有些纳闷,小貅在上头叫唤:“步履轻盈,比上次泻的力道要小很多,但从最底下一根百骨木数起,你每踩上一步都会给一整串百骨木施力,拉力叠加,不管你尝试几次都会摔下去的。”
大黑貔忙不迭给小貅总结:“总之,你不够快,力道流泻的还是挺多。”
这句话正中淅的怒气点,他自称是龙神的血鳞人暗守中速度最快的,眼下却连个百骨木吊梯都上不去,我知道大黑貔和小貅是想灭灭他的威风和自傲,殊不知更激发了淅的斗志。
“像猫一样吗?”淅目光凝聚如同闪电,一帧一帧回放刚才大黑貔爬上百骨木梯的场景,他笑开来:“保持住力气不泄露就行了。”
“呦呦,说得真好听,做得到吗你,我看你干脆别当暗守,开个学堂教书去吧。”
大黑貔的嘲笑声肆无忌惮,手舞足蹈的貔貅根本没有注意到血鳞人暗守的眼中冒出来的黑色怒火。
“抓紧我。”淅低声命令,拉过我的手绕在他脖子上,“闭上眼睛。”
说罢他拱起足弓兜住力,再次运气,模仿猫弯起身子,势如弹簧,仅仅一跃就窜到吊梯的一半,他脚尖微微触碰百骨木,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了腿上,却没有丝毫从脚底泄出,他的膝盖宛如快要拉断的弓,身形似箭向上射出。我不是很懂轻功,但也能感觉得到跟第一次相比,耳边的风声更大些,身体的超重坠落感也更强烈,正担心着是不是会给淅拖后腿,他已经稳稳把我放下了。
“哇哈哈哈——”大黑貔的嘲笑声还没停下就“咯——”的一噎,瑟缩望着淅漆黑的身影,讪讪开口:“……上来啦……”
这回,千根百骨木连接的吊梯连晃都没晃一下。
淅摩拳擦掌,表情比凶恶的貔貅还要狰狞,可他分明是在笑:“还有什么好玩的?”
灰溜溜的大黑貔被淅吓破了胆,捂着鼻子土拔鼠一样满地乱拱,肯定巴不得赶紧找到足够大的缝钻进去,可它身形太大,又不能躲进小貅怀里,只好把粘着铜钱的屁股对着我们。
淅不留情面朝着它屁股给了一脚,踹得大黑貔哼哼唧唧,满腹委屈却敢怒不敢言。
我站在百骨木搭成的平台上,如同鸟巢一般的粗糙质感硌着脚底很疼,稍一不小心就会踩进堆叠骨木的缝隙中,半天拔不出来脚。
这个百骨木台子,并无任何支柱支撑重量,说白了就是悬浮在空中的一摞松垮垮的骨头。貔貅们和淅能在上面行动自如,可我稍微往下一看就有些眩晕,更别说迈开步子移动了。
灵猫预言(四)
天魔族的灵猫究竟有多大岁数,为何避难躲进自有宝界,龙神是否知道灵猫身在此处,问题种种,小貅和大黑貔都一无所知。
“你们轻点走,过来看,灵猫大人就沉睡在这里。”大黑貔将我们带领到一个黄铜水盆旁边,黄铜上没有任何雕花装饰,简简单单一个圆形的深水盆,在装饰繁多杂乱的宝物中间倒显得十分古朴神秘。
“喂喂,可不能乱碰。”可是那黄铜盆细腻的质感和耀眼的金属光泽明目张胆地大施诱惑,吸引着所有人的眼球。
“灵猫大人的实体呢?”小貅揪住大黑貔的耳朵,“你可别告诉我它隔空跟你说话,唔,这盆子是干什么用的?我从没在自有宝界见过。”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水镜啦,连羽族族长都没能得到的可以预测未来的宝贝。灵猫大人沉睡在水底,上一次出来散步大概是在三百年前。”
我们都伸出头去看向水镜,与脸盆无异的水镜没有任何变化,盆底也没有灵猫的影子。
大约淅把水镜看的太简单,居然伸出侩申在水镜里面一搅和,喊人似的:“灵猫在哪里?你不会是拿出洗澡盆来耍人吧。”
水镜上面泛起波纹,原本映照着穹顶的玻璃石,可以看到略带紫色的太阳,可侩申刀一伸进水里,水镜就开始变得浑浊,好像有无数无形的沙粒,悬浮着就是不肯沉淀。
貔貅们瞬间变了脸色。
淅少条失教惯了,又只当大黑貔在唬人,哪里料得到随便动用水镜会带来怎样的灾难。
“你疯啦!”小貅不顾危险,跳到侩申刀上将之踢开:“动不得!水镜动不得!你这样会遭到诅咒的。”
大黑貔也着急地大叫:“只能等灵猫大人醒来,不能叫醒它!水镜除了灵猫大人之外谁都不能碰,你不但碰了,还给把水搅和浑了,水镜会给你施加报应的。”
淅被它俩这么一吼,也知道犯了错误,赶紧拉着我跟貔貅们躲闪到一边。眼看着水镜开启,平静的水面刮起了小型龙卷风,圆锥一样逐渐伸长,陀螺似的绕着中心点旋转,漂浮的雾气上只有一个模糊的黑影,却看不出来是不是猫的形状。
“灵猫大人恕罪!”小貅和大黑貔赶紧匍匐在地,“不敢惊扰大人睡眠。”
大黑貔赶紧撇清自己:“是他们逼我带来见猫神大人的,开启水镜的也是那小子,明察秋毫的大人可不要怪罪我啊。”
的确是淅犯了错,可貔貅们反应有点过激,本以为神秘的灵猫会倚老卖老,借势雷霆大怒施加教训一番,不料水镜上的小型龙卷风半天没有动静,模糊的黑影还是飘在哪里。
貔貅们依旧如临大敌一般趴在地上。
这回淅不敢再动,仿佛被无形之力禁锢住一样。此时只听一个嘶哑苍老的声音:“来者可是奉卓。”
没有怒骂呵责,没有见面的客套寒暄,它直接点出了我的名字,可见预言中那个拿赦免帖的小姑娘就是我。这并非一个问句,可见灵猫对此有着百分之百的把握。
论资排辈,灵猫远在龙神之下,尤其是在输给羽族族长后,地位大不如前,可我明显看得出来,我和一对貔貅都不畏惧龙神,有时甚至会拿它开玩笑,就算是听命于龙神的淅,言辞之中的尊敬也大于畏惧。然而面前这一只无形的灵猫带给我们的压力却比巨龙还要大,死寂死寂的那种,在真龙面前我可以任意胡闹或者耍小聪明,可在灵猫的影子面前,我不敢答话,不敢乱动,连脸上的表情都不敢展露悲喜。
我赶紧平静答道:“是我。”
“从左边第二抽屉里取三炷香,插在祭坛的香炉里,点燃。”
整个局面被水雾里猫的影子控制住,淅有意识地收敛习惯性的张狂,此时的我虽然感受不到灵猫影子散发出来的强大魔性,却也懂得这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貔貅们和淅都退到一边,我独自上前,踩过八花九裂的百骨木,摇摇晃晃的我依言点燃三炷香,祭坛两边的执耳形状飘逸,宛如翩翩翅膀,跟爬满青色铁锈的厚重香炉风格有些不相符。祭坛前面是八页屏风,上面用彩色线细细密密绣着蔷薇花,花丛中的蝴蝶轻盈起舞,跃动的旋律清澈悦耳,叫人神往。
打火石摩擦了四五遍,几个小小的火星才把三炷香点燃。氤氲的烟气让人有些神志模糊,我听到貔貅们长长的舒气声。
“替我祭拜三次。”它命令的语气不容许我质疑,我无奈,只好跪在百骨木上磕了三个头,左膝盖跪下的位置恰好是百骨木的接头缝隙,因此腿硌得有些疼痛。
灵猫预言(五)
磕过三个头之后,祭坛上的三炷香火星亮了一些,周围好像撒了磷粉,星光点点若隐若现,宛如彩蝶翩翩起舞。
这必定是某种不为人知的仪式,很可能是大黑貔口中的祭祀,灵猫没做解释,我们谁也不敢发问。
“把水镜里的水倒干。”虚无的声音继续吩咐。
小貅首先发出声来,声音压得弱弱:“灵猫大人,小人斗胆发问,听说水镜中不能无水,若是倒干……”
“把水镜里的水倒干。”不论是语气、语调、语速还是用词,都没有丝毫变化,就好像刚才那句话一模一样重复了一遍。如果声音能够画出一条线,这两条必定是重合的。真龙平日里嫌我不听话,总是一遍一遍换着调子语气重复,什么按时喝龙血啦,不准乱跑疯闹啦,话在它嘴里复读多了就跟空气一样,可以随便忽视掉。然而从灵猫影子那里传来的相同八个字儿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压迫之感如笼罩心头的重重乌云,每个字儿背后都彰显着如果不听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威胁。
不知怎的,我忽然间想起了小村庄里的一直年迈大白猫,喳喳吧吧的毛多年前就逐渐开始失去光泽,也无人给它打理。老白猫最喜欢在村子大路中间躺着,一副来往车辆全给我让路的气势,完美诠释出什么叫做君临天下,又总是吊儿郎当,怡然自得地翻出肚皮懒洋洋晒太阳。
曾经有一群土狗想要挑战老白猫的权威,四五只比它大一倍的狗将白猫团团围住,龇牙咧嘴高声吠叫造出势不可挡的气势。老白猫趴在路中间岿然不动,略微沾染上灰色的眸子依旧闪现绿色荧光。狗群中较小的一只沉不住气,首先向老白猫出击,它气焰嚣张,身姿矫健,左右互窜试图寻找攻击的最佳角度,看到白猫半眯着眼毫无危机意识,便有些轻敌。就在小土狗出击的一刹那,纹丝不动似乎睡着的老白猫忽然抬起爪子,朝着那狗的脑袋就是狠狠一拍,土狗被打的眼冒金星,落荒而逃。
老白猫看上去是睡着了,可它的眼睛无时无刻不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它看上去老了,可藏在皮毛下的爪子却磨得比刀刃还要锋利;它看上去没有身强力壮得狗群速度快,可出爪一拍一个准儿,尤其是那稳重安静的气场完全压倒狂吠作势的狗群,它是当之无愧的王者。
猫大约都是这样深藏不露。被称为灵猫的天魔族预言师虽然只显露出一个模糊影子,语气也甚是温和,可我就像是吃了败仗的小狗,总担心一个不注意挨它一爪子。
跟我有同感的还有淅和貔貅们。淅杀掉血鳞人弑龙派副队长后气焰更加嚣张,此时也只能握刀等在一旁。他有胆量砍灵兽的鼻子踢它们屁股,却不敢在灵猫面前拔出侩申一寸。
小貅吓得跐溜一声钻到大黑貔肚子底下,我也颤抖得几近站不住脚:“没事没事,我照灵猫大人说的去做。”
淅拦在了我面前:“刚才不是说除了灵猫之外任何人碰水镜都会遭到诅咒?”
大黑貔和小貅异口同声声讨他:“你怎么能违抗灵猫大人!?”
淅摆出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权且当它有诅咒吧,我刚才已经碰到水镜了,不如也由我把水倒掉?”
他显然是想保护我的,可灵猫哪里容许异议,死一般的寂静让我们背后都是一阵寒冷。
我赶紧走上前准备按照灵猫的吩咐行事。
灵猫的影子在烟雾中晃了一下:“你帮我做了三件事,我也会赠与你三个锦囊。”
说罢,三个丝线编织的精巧小锦囊袋凭空出现落到我手里。
“这三个锦囊中的预言是你所能控制的命运路途中三个转折点,虽然命运已定,但你面对抉择难免会困惑,锦囊中的箴言可以提醒你前进的方向。”
“不需要问我什么时候打开锦囊,我预言得到今日来者是奉卓,也卜得出你将在何时寄希望于打开三个锦囊。”
“所以拿好,不必多想,等待时机成熟。”
灵猫的话语让我困惑,也让我开始思考命运到底是由不同选择决定的,还是决定了某一个阶段的选择,我一下子陷入了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悖论中,联系到“奉卓”这个名字的谐音和曾经经历的两次死亡,我越发觉得命运这东西真是恐怖又神秘,每当你觉得前途已定,脚步踏出之处必有转折;每当觉得一生不过尔尔,前方必定出现波折。
灵猫预言(六)
我并不清楚灵猫所指三个转折点究竟是什么,听上去总觉得是跟曾经的两次死亡不相上下的重量级事件。
虽然弄不清命运的丝线究竟如何缠绕,能在关键时刻得到灵猫的指点,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我郑重接过来锦囊袋子,“谢谢”二字还没有出口,灵猫的影子就给淅下了审判——
“还有你,搅乱水镜的血鳞人,诅咒将会降临到你头上——你会在最不想要死去的时候咽气。”
破坏水镜的罪人,在此地被施加诅咒的惩罚。
人皆有一死,持刀屠人的淅比谁都明白这一点,若以死亡威胁他那才是最大的笑话,可这句话说得巧妙,淅是不怕死的,可让他抱憾终身,绝对是最无情的咒词。
面前的烟雾依旧呈现出模糊的猫形状,灵猫的敏锐眼睛却洞察了这里每一个人的内心。
淅擦着嘴大笑道:“老子的生死要你来管?什么‘不想死去’,什么‘咽气’,全是胡说八道。我的命就在这里,谁想拿走得展示点本事。”
他挑起侩申,指着空中悬浮的猫影子:“聊了这么久,怎么还不现身?”
“把水镜空干。”淅说出的话完全被灵猫忽视掉,很显然,它唯一需要跟淅说的话已经结束,它更不需要听淅的反驳或质疑,就好像是只能接受审判却无力上诉的罪人,在斧头砍下的时候只能顺从低下头。
这就是天魔族的灵猫。
淅知道再说下去是自讨没趣,索性仰头朝天冷笑一声,毫不示弱:“放马过来。”
“请等一下!”我赶紧叫住灵猫,满腹的疑问脱口而出,“你说的我还是不明白,我怎么才能感觉到是打开锦囊的时候?可不可以提前打开看看?如果我在转折点上做错了选择怎么办?如果我没有听从锦囊的嘱咐选了另一条路该怎么办?你别走,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大黑貔说你预言到我会进入自有宝界,可是我手里没有赦免帖,刚刚淅也说了我不是魔族人,你说对了我的名字,可你确定那人真的是我?”
我的问题在灵猫看来显然太过幼稚,命运这东西就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要是把每一个细节都点透了,未来可能遇到的重重谜团反而失去了耐人寻味的吸引力。
组成灵猫影子的雾气逐渐缩回水镜中,水面上的小型龙卷风逐渐消失,一切回归平静。我的话语回荡在自有宝界,没有任何人站出来给我答案。
“……还有,淅不是故意顶撞你……”
“不用担心我,一个不敢现身的影子说出的话有几分准?”淅不屑一顾。
淅刚才把与灵猫的对话称之为“聊”,实际上更确切的词语是“听令”,单方面下旨,单方面受命,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灵猫说是一,我们不能争辩是二。它的独断、它的神秘、它的冷漠,完美勾勒出不近人情的神灵形象,与它身为洞察命运预言师的身份极为相称。
灵猫的权威是确立了,可我和淅的命运都悬在了剑上。
手里握着的三个锦囊袋子分明质地光滑柔软,可我觉得是在握着荆棘条,扎手扎的不痛,却很痒。我心中的好奇像是扑扇着翅膀的蝴蝶,按都按不住非要飞出心窝,钻进锦囊袋子里看看纸条上的字才肯罢休,但我遵守了灵猫的命令,顺其自然,盖打开时自然打开。可三个转折点究竟会给我带来怎样的变故?我会再一次死掉吗?我会面临性命攸关的为难抉择吗?
更让我担心的是身边的血鳞人,从灵猫的审判下达那一刻起,他的表情就是抗拒性质的笑容,看上去十分怪异。淅从来没在嘴皮子上承认过灵猫对他的预言很准,但他心里肯定感受到了那强大的压迫和不容置疑的态势。
可他习惯了把命玩在刀刃儿上,他一直都不在意。
有一件事情差点忘了说,本以为把水镜倒干会发现灵猫的本体,或者也可能中了大黑貔的猜测——会发生某些惊天地的爆炸事件,或者释放出某些妖魔鬼怪,可这些天马行空想象出来的危险场景都没有发生,水镜很快被我倒干,跟洗脸的圆盆无异,只是盆地有一片硬硬的钢化指甲,小貅认出这来自于灵猫的爪子。
直到最后一滴水流干,都没有再看到灵猫。
它来得突然,去的匆匆,下令的语气近乎蛮横无理。我们私下猜测时,越想越觉得是个有着尚未传达预言的灵魂,回魂现身只是为了给我和淅下下判语。
后来应了它的预言,我接过紫七煞手中的赦免帖踏上寻找魔族同伴的征程,我才逐渐了解到灵猫是我拯救的第一个魔族同伴——倒干水镜中的水,它的灵魂便得以释放。
千里眼风波(一)
那天,是大黑貔和小貅送我们两人离开了自有宝界,因为对灵猫的预言深信不疑,貔貅们坚信未来某一天赦免帖会以神奇的方式从紫七煞手中跑来我这里,它们百般哀求,希望到时候把他们的名字填上赦免帖,好跟着一起横渡没世之海归位。
实话说,我并没有办法承诺它们,只能答应如果紫七煞把这任务交给我,我会尽力做到。
而灵猫大人永远消失掉了,虽然方式不同,它终究还是得到了赦免,离开了无望的人间,在某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世界自有自在捉捕蝴蝶。
淅把婚礼贺礼送给伽流后,回来继续做他的暗守,永远蛰伏于暗处保护龙神免受血鳞人弑龙派的袭击,仔细想来,我们一别之后都没有机会见面。
从真龙那里听说,伽流和袁慧嘉的婚礼又推迟了。
听墙角那次,真龙跟淅商量着怎么把我嫁出去,为此我寝食难安,一连数天都惶惶安不了心,我不知它那一番话是故意吓唬我还是发自肺腑,确定真龙没了动静,才稍稍松了口气。
我朝着水面打出一颗石子,水纹荡漾,心中的无名哀愁也缓缓展开。在我看来,两个人的结合只关乎彼此的感情,与朝政利益挂钩,真是百般不可理解。若我的婚礼也如伽流那般被一帮外人操纵,这份掩饰不住的心痛会不会达到无法承受的地步?
手里的石子打完了,我必须做点别的事情,才能把沉闷的心情稀释在微凉的秋风中。
得了真龙的允许,我经常前往自有宝界跟貔貅们聊天打发时光,顺便研究各种宝贝有什么样的吓人机关。
我身体也在逐渐康复,这些天龙血喝的少了一些,距离死神越来越远,离活人越来越近,身子变得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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