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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鸾孽-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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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暄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渐渐陷落,可那日鸾夙举荐拂疏吟歌之时,他心中分明大为光火,一反往日沉稳性格。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他才恍然发觉,自己原本想要浅尝辄止的心态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深沉。若说是对鸾夙日久生情,也不见得,可她的确如香醇美酒,令他越品越醇,直至沉醉其中。

他苏醒睁开眼的那一刻,便已知道她是个美人,她的缺点丶优点,在他眼中都是可爱之处。也许从她救他性命开始,他已注定要与她产生牵绊。他的命都是她援手所救,还有什麽不能给她?纵然知晓她刻意紧闭心扉,纵然知晓她欲功成身退,可他还是动了几分心思。

该如何留下她?告诉她他愿意与她笑看江山丶闲谈落花?承认他已戏假情真丶险将不拔?只是他如今身陷敌营,自身难保,这些话,他还不能轻易对她说出口。他不能害了她。

他唯有告诉自己,如今情思方动,未到深处,这一切的一切,仍可遏制。他只要坚信与她乃是戏中之景丶景中之情,他相信凭借他的意志,必可斩断这浅淡情丝。

人生如戏,臣暄在心底告诫自己。戏未落幕之前,他决定继续保持缄默。

日期:2013…08…18 19:57

想是自己沉默了太久,待臣暄再回过神来时,恰好听到鸾夙理直气壮地 问:“你瞧着我走什麽神?我都唤了你好几声了!”

臣暄乾笑出声:“没什麽,在想方才与原歧说过的话。”他将冕冠摘下,再看了一眼案上饭菜,对她道:“菜都凉了,我去更衣,你叫人重新烧菜吧!权当陪我吃一些。”

鸾夙端起饭菜,叹了口气:“好吧!我去请坠姨吩咐烧几个你爱吃的菜。”言罢已端了托盘开门而出。

臣暄望着屋门半晌,才微叹一声,换下朝服。方更衣完毕,但听屋外有丫鬟道:“鸾夙姑娘,天色已暗,小奴奉坠妈妈之命,来送些灯油香烛。”

“进来吧。”臣暄低低回道。

丫鬟一愣,忙在屋外恭谨道:“叨扰世子,万望恕罪。”言罢轻轻推门而入,将屋内香烛一一换上新的,又将案前烛火点燃,再道:“这是咱们闻香苑自己研制的醉香,在屋内点着可助安眠,白日里千万点不得,否则一整日都要困倦无力。”

臣暄颔首:“下去吧。”

日期:2013…08…18 19:59

说话间,鸾夙已端着一壶酒归来。她见屋内灯火通明,便知是有人送来了香烛。臣暄将方缠丫鬟的话对她转述了一遍,笑道:“定然是坠娘觉得你太辛苦,才特意命人将这醉香送来点着。”

鸾夙抚了抚自己半面脸颊,叹道:“这醉香不是助眠吗?可见闻香苑上至坠娘丶下至朗星,都觉得我憔悴了。”

臣暄闻言哂笑:“你才多大,正是如花年纪,哪里来的感叹。”

鸾夙摇了摇头:“坠姨曾对我说过,十六岁的姑娘在青楼里,已是要走下坡路了。”

臣暄见鸾夙感叹红颜憔悴,有心开解她,便将两只酒杯斟满,道:“咱们先喝两杯。”

鸾夙蹙了蹙眉:“菜还没上,你急什麽?”口中虽如此说,到底还是端起了杯子。

臣暄沉吟片刻,率先道:“第一杯,愿夙夙大仇得报。”

鸾夙与臣暄碰了杯:“我祝世子摆脱黎都束缚。”

二人将杯中之物饮尽。

臣暄又将杯子斟上,再道:“第二杯,愿夙夙红颜永驻。”

鸾夙笑着接过酒杯:“我祝世子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臣暄在口中重复一遍,才与鸾夙碰了杯,一饮而尽。

屋内烛火影影绰绰,隐约散出莫名香气,想来便是方才丫鬟所说的醉香。臣暄看着鸾夙娇颜,再将酒杯满上,声音有些瘖哑道:“第三杯,愿夙夙……早觅良人。”

鸾夙就着烛火看向臣暄,却是揉了揉眼睛,笑回:“我也祝世子……”话还未说完,她却已是双眼迷蒙,声音娇媚:“这酒劲真大……我有些晕,还发热……”

臣暄闻言笑了笑,亦觉得有些燥热。他正待嘲讽鸾夙量浅,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妥,立时变了脸色,惊道:“这酒有问题!”

此时鸾夙已是神志不清丶燥热不堪,连说话也带着几分呻吟之意:“你说什麽?我听不清……”

臣暄面上青筋已露,强力克制自己:“这酒里是……春药……”

(今天没了,以後如无意外,每晚更新。但因为同时养妾心,时间不定。所以大家可以攒着第二天一起看。明天开始,日更7000字保底吧。谢谢支持咯)

日期:2013…08…19 20:29

第18章:迷情诱惑

“春……药?”鸾夙口中呢喃,面上却两腮绯红,神色迷蒙,显然已经动情。

臣暄自幼练武,体格强健,自问寻常药物不能近身,然此刻亦是心悸荡漾,情难自已。他强忍欲望,往屋外奔去,待开门时,却发现门栓紧闭。臣暄欲破门而出,却愈发感到使不出力,唯有体内热流上下奔走,似在寻找宣泄的出口。

此时鸾夙已难自抑,俯在案上娇喘不已。臣暄回首朝屋内看去,但见鸾夙在烛光之中更显妩媚,不由再添心猿意马。他兀自站在门前,极力克制体内欲望,双眼却一动不动瞧着鸾夙。此时忽见一个闪烁,应是烛火摇曳之故,可便是这电光火石之间,臣暄却恍然悟出问题所在——并非酒中被人下了春药,而是那丫鬟拿来的“醉香”蜡烛大有蹊跷!

这般一想,臣暄立刻将屋内烛火一一吹灭,又将案前的蜡烛吹熄。然而不近鸾夙之身还好,此刻甫一走至案前,他立刻闻到一阵女子特有的清香。臣暄藉着月光再看鸾夙,美人已是香汗淋漓,低低呻吟,他这才发觉自己亦是全身湿透,唯凭着最後一丝理智勉强克制。

男女独处一室,原就互相吸引,更何况臣暄与鸾夙皆是风华正茂,气盛之时。此时两人里外衣衫皆已湿透,鸾夙更如水中出浴。臣暄不自禁抚上她的背脊,只觉对方全身炽热,直将自己掌心炙得烫手。他闻着鸾夙浸出的体香,单手从她後颈缓缓滑下,毫无意外惹出美人一阵嘤咛。

这一阵嘤咛之声听在臣暄耳中,几乎要淹没他最後一丝理智。他摸黑滑至鸾夙腰间,寻到腰带扣处,正欲一把扯开,忽听鸾夙呻吟道:“你身上……好香……”说着便往他怀里钻去。

日期:2013…08…19 20:30

自然是香的,春药便是要让男女身上散发出能吸引彼此的气味,体香熏蒸,诱惑对方。更何况今晚两人所中的春药药效劲猛,非同凡响,纵然臣暄自问定力极强,此刻亦是缴械投降,瓦解於美色之前。

臣暄感到怀中多了一个软香之物,正是鸾夙主动投怀送抱。如此一来他更加情难自已,咬牙狠狠扯开鸾夙腰带,一把将她抱在案上。

只听“辟里啪啦”一阵声响,案上的酒杯烛台已全部落地,臣暄耳中唯余鸾夙的呻吟嘤咛,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一个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一个是软玉温香的美人,兼之夜色阑珊,药效使然,纵然平日谨守礼节,此刻也已难以抵抗。

臣暄揭开鸾夙汗湿的衣衫,就着夜色寻到她的裸露香肩。翠色的肚兜挂在颈上,鸳鸯戏水的图案跃然眼前。他缓缓吻上鸾夙香唇,只觉这一刻已等了许久,直到两人唇齿相缠,他才施手揽住鸾夙脖颈,解开了她的肚兜肩带。

翠色的肚兜已浸得湿透,手上似乎能挤出水来。臣暄将肩带轻轻扯开,胸前春光乍然显现。此时鸾夙鼻息已愈发沉重,素手揽上臣暄脖颈,娇喘道:“我好热……背上好疼……”

桌案冰硬,美人裸身其上,必将受凉。臣暄眼见鸾夙双臂痴缠,便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走至榻前徐徐放低,神色虔诚如对待一件无价之宝。臣暄随之俯身在她胸前流连,唇舌并用,兼之双手。不过须臾,美人已是娇喘不已,浑身战栗。

日期:2013…08…19 20:30

臣暄毫不犹豫扯开鸾夙下裙,月光之中,圣洁之躯,窈窕身姿一览无馀。他双手从鸾夙胸前抚过,一路向下停在胴白细腿之处。美人辗转两侧呻吟愈大,修长双腿亦不自觉微微耸动。臣暄仔细膜拜着鸾夙身上每一寸肌肤,终是忍不住将一根手指探入她双腿之间。

湿滑手感顷刻传来,无不昭示着美人情动。臣暄的理智早已丢弃,只留身体的欲望奔涌行进。一切好似已准备就绪,就连月色也是旖旎迷离,空气中满是诱人体香,耳畔还有美人低吟。

臣暄缓缓抽动单指,手上滑腻之感越发显重。他的手背蹭着鸾夙腿内肌肤,只感到温热柔软无不撩心。臣暄见状低喘一声,不由自主再添一指,但觉手指滑腻紧窄之馀,毫无意外再听得美人娇吟。他忍不住解开自己衣衫,正欲与鸾夙赤裸相对,手上动作却忽然一停。

湿热紧致之中,他的手指分明遇到一层阻隔,薄如蝉翼却坚如壁垒,阻挡了他的暧昧入侵。只这手上停顿的片刻功夫,臣暄却霎时寻回清明神智,手指如同火烧一般迅速撤出鸾夙体内,俯在她颈旁低喘不已。

他怎能对她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来?自己如今身处黎都安危不定,即便志在天下,也怕事出万一。倘若让她失了贞洁,毁了清誉,事败之後,她当如何自处?退一万步讲,即便他逃出生天,一展宏图,可有过这一次肌肤之亲,她清醒之後定然愤恨,彼此间最後的君子之谊也将消耗殆尽,被这一次短暂情事毁得荡然无存。

越是怜惜,便越是慎重。他要的从来都不是一夜温存。

彷佛是为了附和臣暄心中所想,此时忽听惊雷乍起,闪电突现,窗外已是风声猎猎。须臾,倾盆大雨从天而降,伴随着电闪雷鸣交织袭来。

听闻此声,臣暄灵台又添清明。他在心中默数三下,数到三时应声而起,跳下床榻穿好衣衫,又用被褥遮住鸾夙胴体。他踉跄几步走到门前,映着雷电朝门上使劲踹去,边踹边喝道:“容坠!开门!”

日期:2013…08…19 20:57

房门岿然不动,屋外无人应声,唯有雷雨接连回应。臣暄嗓音已是瘖哑,唯恐再等下去更加把持不住,遂连忙使力再喝:“容坠!我知道你在门外!”

这一次话音甫落,门栓已响,须臾之後房门重开,坠娘容颜毕现门外。臣暄只觉欲望奔涌,难以抒发,心中恨得咬牙切齿,一脚踹在坠娘肩上,指着屋内的鸾夙喝道:“给她解药!”

坠娘被臣暄踹倒在地,抚着肩伤蹙眉起身:“属下是为世子着想,鸾夙性情刚烈,难以驯化,倘若她不愿委身於您,只怕不会真心归顺。”

雷声滔滔,闪电猎猎,瓢泼大雨已溅入屋檐之内。臣暄与坠娘各不相让,任由雨水铺面拍打。凉意缓缓袭向臣暄周身,一腔怒火却在他心中燃烧,他再看坠娘理直气壮,一时之间更加恼火:“容坠,是否你在黎都太久,已忘了主子是谁?”

坠娘下跪恳声:“属下不敢。”

臣暄抹去脸上雨水,最後撂下一句“给她解药”便一个箭步踏入雨中,迅速消失在惊雷之处。坠娘仍旧跪在原地,转首望向无边雨夜,半晌方摇头叹道:“祸水红颜……”

……

*****

日期:2013…08…19 20:58

翌日清晨,鸾夙从榻上醒来,只觉自己额上发烫,嗓中乾渴。她分明记得昨夜自己是与臣暄喝酒,然而酒过三巡,再当如何,她却想不起一丝一毫。鸾夙隐约想起昨夜好似有一场无痕春梦,梦里不是旁人,正是她与臣暄。

那梦中之景如此逼真,就连诱人气味都清晰可闻。若不是此刻自己穿戴整齐躺在榻上,鸾夙当真会以为昨夜之梦是真有其事。如此一想,她更觉脸上发烫,忙安慰自己乃是醉酒所致。

鸾夙勉强起身,想要下榻,然而双脚落地之际,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不禁双膝一软,又坐回榻上。她抚着额头蹙眉回想,正欲唤人,却听房门“吱呀”开启,坠娘已端了汤盅款步入内。

鸾夙靠在榻上低低见礼:“坠姨。”

坠娘点头:“昨夜忽降大雨,你睡得沉,受了凉,今早有些发热。”

鸾夙揉了揉额头:“我只记得昨夜与世子喝酒……然後……”

“然後你便醉了,”坠娘接过鸾夙的话,“世子见你醉酒,便命丫鬟将你扶到榻上。谁知你又吐又闹,折腾了半宿,世子只好回镇国王府邸歇下。

“那世子他……”鸾夙低低疑问:“他可醉了?”

“仅是微醺,并不大碍。”坠娘将被褥遮上鸾夙双肩,再道:“丫鬟们都在屋外候着,你既发热,便好好养着吧。”言罢又将汤盅递上:“先把药喝了。可需丫鬟服侍?”

鸾夙摇了摇头,接过汤盅兀自啜饮:“我素来不常生病,今日这病当真来得莫名其妙,昏昏沉沉难受得很。”

坠娘掩面一笑:“你从前最爱装病拒客,如今总算尝到个中滋味了。”她见鸾夙已将汤药饮下,便接过空置的汤盅,再道:“世子那处我已禀告过了,他嘱咐你好生歇着,等你将养一日再过来瞧你。”

鸾夙点头:“我省得,正好清静两日。”

坠娘见鸾夙尚算清醒,再将右手探上她的额头,道:“没有昨夜烫手了,想来这几日便会大好。我得去外头招呼着,你有事便吩咐丫鬟吧!”言罢已兀自起身,端了空盅出了鸾夙香闺。

日期:2013…08…19 20:59

坠娘低着头徐徐往隐寂楼外走,方走到楼前,便瞧见臣暄一袭白衣立在楼外,正抬首望着楼上匾额。匾上“隐寂楼”三个烫金大字笔势奇雄丶笔锋强劲,正是臣暄亲笔所提。

坠娘自知理亏,低低俯身请道:“属下知错。”

臣暄好似没瞧见来人,仍旧望着匾额出神,半晌,方问道:“她身子如何?”

“有些发烫,乃是药效後遗所致,并无大碍。”

隐寂楼原就地处清幽,自翻修之後赠予鸾夙,楼前更是鲜少人迹。昨夜忽降一场大雨,风中已有凉意徐徐,此刻臣暄一袭白衣独立楼前,衣摆飒飒恍如谪仙。他清俊面上隐有倦意,一双幽眸带着冷色:“容坠,你来黎都多久了?”

“回世子,二十年整。”坠娘恭谨回道。

“二十年整……”臣暄在心中细细盘算:“从前名动黎都的舞娘容坠,二十年来容颜未改,心却重了许多。”

坠娘闻言心中一惊,不敢接话。

臣暄终是将目光缓缓移至坠娘面上,徐徐再道:“女子最好的年华,你都给了臣家,二十年来尽心尽力,终究功大於过……如今也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了。”

“殿下!”坠娘抬首惊呼:“属下知错……”

日期:2013…08…19 20:59

臣暄对坠娘的自愧恍若未闻,语调微寒道:“我知你早便培养了接班之人。我给你半月时日交接事宜,半月之後,你便离开黎都吧!”

只这一句,臣暄已转身迈步,徒留坠娘立在原地,心中不知是悲是喜。

秋风萧瑟,草木摇落,似在惆怅过往辛酸,又似感叹红颜凋零……

(本章完,还有一章)

日期:2013…08…19 21:10

第19章:美人之欲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原本鸾夙以为将养两日便可痊愈的头疼脑热,前後却足足拖了七八日。这几日中,臣暄只来探过她两次,他不来,她亦不多问,每日只在榻上看书小憩,日子倒是从未有过的悠闲清静。

无须被迫卖笑,亦无风流花客,她只需日日呆在这偏僻的隐寂楼内,没有一丝靡靡之音可入耳中。这样的日子,鸾夙很喜欢,也很珍惜。

日子说快不快,说慢倒也不慢,待到鸾夙能够自如行走,又在屋内养了两日气色,时令已是九月初二。她近日安心养病,不闻外物,甫一痊愈,才知晓黎都城内烟花之地已添了两桩新的谈资:一是鸾夙自己名动北熙,二是坠娘脱籍从良。

自鸾夙与臣暄相携出席芙蓉园夜宴迄今,前後不过半月光景,她的艳名却已在公卿之中迅速传开。那日鸾夙的芳菲风情丶伶俐口齿被人传得神乎其神,尤其一番“茶事九编”的言论流传甚广,更有文人墨客以此为引,做起了诗赋。

如今黎都城内,上至公卿世家,下至贩夫走卒,人人都道镇国王世子眼光至高丶艳福不浅,采摘了一朵色艺双绝丶不同寻常的解语花。

鸾夙风头一时无两。

黎都城是北熙国都,城内烟花柳巷亦不在少数。然歌舞美人虽多不胜数,多年以来却都是後浪推前浪丶新人换旧人,从未有哪个美人能够屹立不倒,独占花魁。尤其自“南熙第一美人”□初声名鹊起之後,北熙尚无一位青楼女子可与之齐名比肩。恰逢鸾夙在芙蓉园夜宴之上“一鸣惊人”,博得满园子弟喝彩,如此在公卿之中一传十丶十传百,倒也迅速使她冠上了“黎都第一名妓”的雅号。

日期:2013…08…19 21:21

再加上今年三月□初来到黎都之时,曾有几位公卿子弟成功一睹芳容,此後他们又在芙蓉园内瞧见鸾夙,皆发出了“□初不过尔耳”的感慨。这便更为鸾夙的芳名披上了一层光艳之色,亦令外人遐想不已。

沉寂许久的北熙烟花之地终於有了振奋之时,青楼女子皆以鸾夙为榜样,以期能如她那般觅得显赫才俊,又得绝世情思。黎都声色场内渐渐传开“南□初,北鸾夙”一说,且愈传愈快丶愈传愈开,大有将鸾夙捧为神女之意。

鸾夙自己听闻这一说法之时,面上并未见得有几分开怀,她正为坠娘的离开而感慨万千。若要说坠娘无情,这七八年间却分明是对她青眼有加丶颇多关照;可若要说坠娘有情,她又对她心存利用丶动机不纯。鸾夙为坠娘脱籍从良而庆幸开心,却也为坠娘不告而别有些心中不快。

对这个养育教导自己八年的女人究竟是感恩还是怨恨,鸾夙自己已说不清楚。

日期:2013…08…19 21:22

“在想什麽?”鸾夙心中正滋味莫辨,忽闻屋外传来久违之声。

说是久违,不过仅是几日未见。大约是这半年里两人日日相对,是以甫一疏远几天,她才会觉得有些失落。鸾夙不知臣暄心中是何想法,只淡淡转首道:“坠姨脱籍从良,可是你交代的?”

臣暄挑眉一问:“为何与我有关?”

“你不是她的主子吗?”鸾夙反问:“你若不发话,她如何敢走?”

臣暄面色坦然:“她为镇国王府操劳半生,如今已是四十许人,能觅得良缘,实在难得,我自问不应阻拦。”

鸾夙轻轻点头感叹:“二十年前容坠之姿名动天下,听说曾一舞倾倒无数王侯。想不到其中当真有人能痴心守候二十年,等来这一段再续的未了之缘。坠姨劳碌半生,如今晚年可保,亦算圆满。”

臣暄闻言看向鸾夙,若有所思问道:“夙夙很是感慨?”

“不过是由人思己,亦想知道我二十年後又该如何。”鸾夙唏嘘不已:“能如坠姨这般觅得真情,即便等上二十年,也是值得。”

日期:2013…08…19 21:22

臣暄沉吟片刻,才缓缓叹道:“夙夙不像是伤春悲秋之人。”

“欢场女子,皆以脱籍从良为毕生向往。差一些的,做个侍妾;好一些的,做个填房;若是有谁能得夫家明媒正娶,必是惹得周遭艳羡不已。”鸾夙越说越是黯然:“我虽不甚在乎这些名分,却也能懂得她们的心情。”

鸾夙沉默须臾,终是幽幽叹了口气:“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纵是我亦不能免俗。”

臣暄看着鸾夙面上神情,殷切回道:“夙夙定能觅得良人。”

鸾夙垂眸:“承世子吉言,但愿如此。”

日期:2013…08…19 21:32

不知为何,鸾夙觉得臣暄近些时日态度冷淡许多,不复以往谈笑调侃,更无诗画切磋。这是从何时开始的呢?鸾夙在心中仔细回想,应是在她生病之後。

鸾夙不愿细究个中缘由,左右她不过是陪他演了一出戏。他们在人前假作痴缠,但是人後如何相处,全凭臣暄定夺。他若愿与她谈笑,她无从拒绝;他若沉默以对,她亦不会多话。她不过是他戏里的陪衬,她只要他的君子一诺。

鸾夙想了半晌,一个念头终究在心中藏不下去,遂再问道:“坠姨走後,闻香苑谁来接手?”

“拂疏。”臣暄淡淡回道。

鸾夙恍然大悟:“原该是她。”她一直记得自己挂牌那夜,坠娘曾对她说过的话——“我原是对你有别的安排,是世子执意选了你。”

她原本并非坠娘心中的上乘做戏之选,只不过是因为臣暄的意思,坠娘才松口劝她去与臣暄搭戏。当初坠娘究竟对她做的是什麽安排,鸾夙无从知晓,恐怕今後也再无机会知晓。然而拂疏既接了这闻香苑,已足以证明坠娘有多信任拂疏。

如此重托,拂疏在坠娘心中份量之重,应在自己之上。

日期:2013…08…19 21:32

鸾夙看向臣暄,只见他淡淡点头道:“拂疏性子温顺,八面玲珑,是接手此处的最佳人选,坠娘选得不错。只是拂疏不过十七八岁,却要做这妓院老鸨,倒也有些难为她了。”

鸾夙没有接话。

臣暄见状再嘱咐道:“拂疏既已接手闻香苑,往後你有事便可与她相商,不必顾忌我。”

鸾夙点头:“我省得。”

此後二人皆是无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须臾,臣暄又隐晦道:““那日的事……拂疏不会记恨於你。如今她既已效力於镇国王府,自然知晓了你我之间的约定……是以你无需对她做任何隐瞒。”

鸾夙立时脸色一变:“包括我的身世?”

这一次臣暄痛快否认:“她尚不得知,我想问过你的意思。”

臣暄自问这句话说得坦坦荡荡,然而听在鸾夙耳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她听臣暄言语之中,似乎很顾虑她与拂疏之间的关系,好似她二人会为了他争风吃醋一般。鸾夙在心中缕了缕由头,立时想通了前因後果——拂疏曾在臣暄面前的卖弄歌舞。

犹记得当时臣暄还对拂疏有百般偏见,说她是“心术不正”,如今不过月馀功夫,他却已在自己面前开始维护起拂疏来,甚至有意将自己的身世据实相告。

如此一想,鸾夙面露低低嘲讽:“世子当真是将拂疏看成心腹了。只不过她是世子的心腹,可不是我的心腹,她只需知晓世子的意思即可,我自问并无必要告知我的私事。”

臣暄硬生生将鸾夙这话受下,也并未多作解释,只是回道:“我省得了。”

日期:2013…08…19 21:36

鸾夙点头“嗯”了一声,半晌再问:“可要我当面见过拂疏姐姐?”

臣暄看了鸾夙一眼,沉声回话:“不必。”

鸾夙从案上起身,幽幽叹气:“『南□初,北鸾夙』,世子当真煞费苦心,教我平白得了这样大的荣耀。”

臣暄张口正待说些什麽,此时却忽闻敲门声起,随即一个亮嗓清喉在门外温顺道:“世子殿下,拂疏求见。”

拂疏来的是隐寂楼,是人尽皆知的鸾夙香闺,然她敲门而入,却只招呼臣暄,可见并未将鸾夙放在眼中。

鸾夙自己心中也十分清明,她与拂疏年纪相仿丶姿色相当,如今又同为臣暄办事,免不得要被他拿来比较。既然拂疏明里已接管了闻香苑,地位自然要在她之上。

这般一想,鸾夙便没有出声。反倒臣暄蹙了蹙眉,才徐徐道:“进来吧。”

房门渐开,美人渐露,但见拂疏端着一盅汤水施施然入内,将托盘放在案上,浅笑道:“今日早膳,世子夸赞拂疏这一道『翡翠芙蓉羹』做得好,拂疏眼见午时将至,世子仍未传膳,便特意先做了这道羹汤来,斗胆提醒世子切莫误了用膳。”

日期:2013…08…19 21:37

拂疏言语中的关切之意不似下属,反似侍妾,仍旧看向臣暄笑道:“世子诸事虽忙,身子第一。”言罢才又看了鸾夙一眼,淡淡道:“鸾夙妹妹大病初愈,不如也一道用了吧。”

鸾夙看着拂疏容颜,并未在她面上瞧出半分尴尬之意,可见拂疏做这一套功夫乃是坦荡自然,并未在意臣暄与自己的关系。的确不应在意的,自己本来便是与他做戏,旁人不知,大约还会存有几分顾虑,如今拂疏既已知晓内情,自然不会有诸多顾忌。

如此一想,鸾夙倒是坦然了几分,面上亦对拂疏笑道:“拂疏姐姐为世子亲做羹汤,鸾夙怎好僭越?恰好鸾夙病中初愈,已有多日未曾外出走动,今日正寻思着想要出去逛逛。姐姐来得正巧,既有姐姐在此与世子为伴,鸾夙恰好出去透透气。”

她说着又转首看向臣暄,浅淡笑问:“世子可准了鸾夙之求?”

臣暄不假思索点头回道:“出去走走也好。”

鸾夙闻言露出嫣然一笑,转身入了屏风之後。须臾,已裹着一件桃红色披风款步而出,一边系着脖颈上的绳子一边笑道:“世子与姐姐慢坐,鸾夙去去就回。”

日期:2013…08…19 21:46

今天没了,明晚再发。

日期:2013…08…19 21:48

臣暄盯着鸾夙兀自摆弄绳子的十指柔荑,忽然想起了十馀日前的那一个雷雨之夜。那夜正是在这间屋中,他曾於黑暗之中抚过她的纤纤脖颈,又曾解开她的香肩绳带……倘若不是最後关头他寻回了清明神智,努力克制奔涌欲望,想来此时此刻,他们之间早已不能相处自如。

如今他离开在即,回首再想,倘若当真图了那一夜温存,则他离开黎都之日,便是与她分道扬镳之时。

臣暄不由再次感叹自己定力之强,眼下再想,他亦不知自己当初是如何强忍了下来。倘若相同的境况再让他重新经历一次,他自问不能保证是否还能把持得住。

美人在怀,不为所动;春药加身,咬牙强忍。这欲望的滋味究竟有多难熬,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无论是生存之欲丶权势之欲,抑或是美人之欲……

日期:2013…08…19 21:48

臣暄再回过神来之时,恰好瞧见鸾夙离去的背影。桃红色的披风下摆在门槛处一闪而过,不待他看清已消失在了视线之中。不知为何,臣暄心中顿时生出失落之感,彷佛他终将看着她的明艳背影,一生一世,难以并足比肩。

这失落之感愈来愈重,渐渐弥漫了整个屋内。一阵香气幽幽袭来,却是拂疏已盛了一碗翡翠芙蓉羹,奉至他的面前。臣暄看了拂疏一眼,抄手接过汤碗,却端在手中,并不进饮。

拂疏见状,低叹一声:“方缠是拂疏太过分了,没有拿捏好分寸。”

臣暄摆摆手:“大事在即,原歧这一关必是要过。倘若不让她先尝尝个中滋味,我只怕她涉世不深,在人前演起来瞒不过原歧。”

臣暄终是饮了一口翡翠芙蓉羹,看向拂疏,一语双关道:“你做得很好。”

日期:2013…08…20 20:30

小清新出差在外,今晚暂停更新,明天继续。

日期:2013…08…21 19:39

第20章:佛门旧景

九月的黎都已是寒气料峭,鸾夙裹着披风,尚觉瑟瑟。然而这瑟瑟之意究竟在身,还是在心,亦或是身心皆有,她自觉难以言表。

方缠拂疏曾言“今日早膳,世子夸赞拂疏这一道『翡翠芙蓉羹』做得好……”,这分明是说臣暄今晨已在闻香苑中,然他却临近晌午才姗姗迟来隐寂楼,可见是有意为之。鸾夙在心中微微感叹,自她六月初六挂牌至今,前後不过百日光景,想来这百日恩宠已是将要走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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