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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前夜-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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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还是请你跟我走一趟吧。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多奇怪的家伙。”

“这里应该有一位十四岁的移植患者,”利明嚷道,“是个女孩,七月份移植了肾脏。这个小孩现在很危险,快要被袭击了。快,请想个办法,否则就来不及了!”

这个时候,传来一个声音:“你认识麻理子啊!”

听到这个声音,利明回过头去。

那个穿西服的中年男子一脸惊愕的表情。

14

麻理子无法把目光从水滴上移开。

她其他什么都看不见了,整个视线都集中到厂水龙头的底端。水龙头只有人的食指那么细。在麻理子的注视下,又有一粒水滴鼓了起来,它越鼓越大,当它鼓得不成样子的时候,便一下子变成了眼泪的形状,然后“啪嗒”一声落了下来。

这个声音让麻理子联想到了那个脚步声。

是梦中出现的那个声音。有人穿着轻薄的塑料拖鞋从走廊那边走过来,拖着过于缓慢的脚步。麻理子终于明白了,那个梦预示的就是它。那个脚步声原来就是水滴的声音。

“啪嗒”。

又滴了一滴。在滴下的那一瞬间,下一粒又从水龙头里露出脸来,开始重复完全相同的过程:渐渐地变大,表面震颤着,然后像珠子一样“啪嗒”一声落下。接着,下一粒又从水龙头里冒了出来。水滴出来得越来越快,最终拉成了一条细丝。

“啪嗒啪嗒啪嗒”……

突然,伴随着一阵爆炸声,有什么东西从排水口里喷射了出来。

麻理子大声喊叫着,但却无法闭上眼睛,她的眼皮一直撑着,眨都不能眨一下。她的视线凝固了。在那一刹,麻理子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在以惊人的速度运动着。水滴的声音就是脚步的声音。那东西的速度加快了,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朝这边过来了,过来了,过来厂,马上就要到这个房间里来了,从水龙头里钻出来了。麻理子这样想着。它出来了!但不是从水龙头里出来的,是从下面,从盥洗台的排水口出来了。红褐色的污水一起喷射了出来,直冲天花板,形成一股巨大的水柱,那东西在水柱中舞动着。麻理子想看清楚它的全貌,但她视线的焦点已锁定在水龙头上,再也无法从那里挪开了,麻理子咬紧牙关,用力地张大瞳孔。不知是谁发出了汽笛般尖锐的惊叫声。排水口像间歇性喷泉一样发出喷水的声音。此时,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淋在了麻理于身上,麻理子的肾脏好像很高兴似的。

“扑通扑通扑通”……

肾脏发出一阵敲大鼓的声音。

那声音顿时传遍了麻理子的全身。

15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麻理子的事情?”

安齐问那个男子。说起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在七月份接受了肾移植,那么在这个医院里只有麻理子一人。那个男子知道这些,非但如此,他竟然知道麻理子现在正面临着某种危险。

那个男子虽然穿得破烂不堪,但他的眼神却非常认真,怎么看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的脸上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安齐断定,他绝不是一个胡言乱语的流浪汉。安齐把那个男子从保安手里夺了过来,站到了他的面前。那个男子问:“你究竟是……”

“我是麻理子的父亲。你说的那位患者的父亲。”

“移植了肾的……”

“是的,你刚才不是在说麻理子吗?到底怎么回事,请告诉我。”

那个男子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惊异了。

“……太好了。你肯定知道你的小孩现在在哪里吧?”

“当然。”

“请带我去,不得了了,你的孩子成了猎物,要遭袭击了。”

“请等等,你究竟是谁?你怎么会知道麻理子的事情?”

“你孩子的移植肾是我妻子捐赠的。”

“什么?”

安齐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注视着这位男子的脸,移植肾捐赠者的丈夫?

安齐从没见过捐赠者,就连名字也没听说过。一位因车祸而丧身的二十五岁的女性,从吉住那里听来的就只有这个。另外,安齐自己也没打算要把这些了解清楚,他从没认真考虑过有关捐赠者的问题。现在冷不防地冒出一个自称是捐赠者丈夫的男子,安齐总觉得这不是真实的。

但是安齐决定相信他。不能忽视这位说麻理子有危险的男子的话。

男子自称永岛利明,他迫不及待地向安齐诉说着:“因为我的失误,如今酿成了大祸。总之,现在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唠叨了。拜托了,请带我到病房去,好吗?”

“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待会儿再说,快!”那个男子一把抓住了安齐的袖口。

保安面带愠色,想把两人拉开。

“等等,你们究竟在说些什么?总之,这里……”

利明用身体使劲撞了一下保安。

遭到这突如其来的一撞,大个子的保安也不由得踉跄了一下。趁这个空当儿,利明用力一把拉过安齐的手。

“病房在哪里?”

“右边。”

安齐回答道。利明开始跑起来。安齐连忙跑到利明前面带路。

“等等,你们两个!”保安的怒吼从背后传来,但安齐和利明继续在走廊上跑着。

安齐一边跑,一边问利明:“出什么事了?麻理子要怎么了?”

“有种意想不到的东西寄生在了我妻子的细胞里。”

“寄生?是细菌吗?麻理子感染到什么了吗?”

“问题就在这儿。不过不仅仅如此,事情现在变得更可怕了。我有我的妻子的细胞,它拥有一种力量。”

利明在说些什么呢?安齐无法领会其中的含义。但是,麻理子的肾与普通的肾不一样,这一点安齐无条件地相信。他想起昨天麻理子发作时,进行了肾移植的部位突然像虾子一样地弹了起来。

“那家伙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它能生火,它能随心所欲地改变自己的形状,那家伙应该到医院里来了。”

“来了?”

“从下水道的管子里。”

“是它!”安齐嚷道。

“你知道?”

“我在门口听到过一种可怕的声音,五分钟前。”

“然后又怎么样了?那个声音去了哪里?”

“消失在这个医院里了。”

“……该死的。”

安齐转过走廊,跑上楼梯,再冲进走廊,朝病房跑去。利明此时不再说话了,这种沉默意味着事态已变得严峻起来。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东西,但一想到有种大得吓人的东西正在朝麻理子逼近,麻理子将遭到袭击时,一种令人发痛的紧张感便袭遍安齐的全身。在这种感觉的驱使下,安齐上气不接下气地全速冲刺着。保安好像是搬来了援兵,在后面很远的地方传来“吧嗒吧嗒”的几个人一齐跑动的声音。

16

吉住发不出声来了。

从盥洗台的排水口里喷射出了一块东西。它柔软地蠕动着,刚一粘在墙上就黏糊糊地掉了下来,落在地板上,像粉红色的泥浆一样,留在盥洗台里的另一块东西则开始慢慢地顺着盥洗台的边缘滑落下来。两块东西在地板上混杂在了一起,然后一边发出一种令人不愉快的声音,一边隆了起来。

两个护士抱成一团,坐在地板上哭天喊地。麻理子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甚至都没有惊叫一声。但她的上半身却哆哆嗦嗦地前后晃动着,可能是因为受到的惊吓实在是太大了,她整个人都被慑住了。

那个东西一边像凝胶一样不停地流动着,一边耸立了起来。吉住不由得往后退,膝盖不停地颤抖着,整个人都快要倒下了。那个东西继续向上延伸着,就像瀑布在逆流一样。散发着阵阵恶臭的脏水不时从排水口里“噗嗤噗嗤”地冒了出来。那个东西沐浴在脏水里,一边反射着光线,一边把它巨大的形状显露了出来。吉住的小腿碰到了什么东西。他身体—下失去了平衡,手下意识地往后一撑,是麻理子的床,吉住一屁股摔坐在床沿上,手指尖碰到了麻理子的脚。

那东西像柱子一样耸立着,越耸越高,并逐渐开始变化成复杂的形状,它的顶部变圆了,从上面“沙沙沙”地开始生长出许多细小的东西。柱子的中心部位变细了,像触手一样的东西开始从两侧分离出来。吉住怀着难以置信的心情注视着这一切。眼前正在形成的是一个人,是一位女性的全身。触手很快分裂成五根手指,紧跟着肩部下面的缺口逐渐扩大,胳膊出现了。在柱子变细了的地方,正中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肚脐。在它的上面,一个就像是用小铁铲削出来的腹部形成了。再往上,双乳隆了起来。然后,肚脐下面的部位开始变得结实有力,中间开了道裂缝,上面被复杂的摺皱和上百只细小的触手覆盖了。肩膀上面急剧变窄,喉结出现了。位于头顶位置的圆块一边黏糊糊地像波浪一样翻滚着,—边塑造着鼻子、嘴巴、耳朵、脸颊、下颌、额头,最后两只眼睛也被雕刻了出来。吉住拼命地摇着头。眼前正在出现的这位女性的身体,还有这张脸,都似曾相识。不、不是似曾相识,是很清楚地记得,是捐赠者。“她”就是麻理于的移植肾的捐赠者。吉住曾亲手从她身上取出了肾脏,用手术刀削开她的身体,把手伸了进去。这位捐赠者不可能还活着,她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吉住继续不停地摇着头,不愿接受眼前这个事实。

那个东西现在已完完全全地变成了一个女性的身体,刚才一直闭着的眼睛“啪”地一下睁开了,这双眼睛俯视着吉住和麻理子。

“让开!”那个东西叫道。

吉住动弹不得,整个人巳被“她”的视线吞没了。那是一双正瞄准了猎物的眼睛,而猎物就是麻理子。吉住这样想道。它又开口厂:“给我让开!”

突然,蹲在角落里的一名护士发出一声怪叫,站了起来。吉住僵直的身体暂时舒缓了下来,他把头转向那名护士,只见护士的脸上净是泪水和口水,已不成人样。突然,她惊慌失措地挥舞着双手,朝门边跑去。

那东西愤怒地瞪着她的一举一动。

吉住“啊”地叫了一声。

护士的身体突然着火了。

转瞬间,护士的全身都被包裹在火焰之中。护士的身体被逐渐烧焦了。头上束起来的头发烧得“噼里啪啦”地响,越缩越短。越缩越短。但是火焰没有熄灭。非但如此,火势反倒烧得更旺了。一种令人窒息的热风吹了起来,火焰直冲天花板而去。吉住用双手护住了脸,但却无法闭上眼睛。护士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在房间里回荡着,已烧成珐琅色的牙齿从已严重变形并大张着的嘴中露了出来。护士跌跌撞撞地走着,挥舞着双臂,想方设法要扑灭身上的火焰,但一切都是徒劳。火焰的威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就像火箭喷射口一样“轰隆轰隆”地发出轰响。护士白色的外衣已破烂不堪,脱落了下来,撒落了一地。衣服残片迅速卷曲,几秒钟之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肉被烧焦了,一股强烈的气味刺激着吉住的鼻子。护士已被烧得不成人样,逐渐融化在这可怕的地狱之火里了。肉逐渐烧成胶状,从骨头上面剥落了下来。然后骨头眼看着也开始缩小,崩溃,化成灰。头顶上的铃声开始猛烈地响了起来,是火灾报警器有反应了。护士的整个身体在一片尖锐的铃声中逐渐化成了黏糊糊的一团。在疯狂的铃声和一片逼人的热浪中,吉住已目瞪口呆。

护士的肉体消失了,火焰也随之迅速地收缩井消失了。火焰的轰响声也消失了,只有震得人头盖骨发麻的铃声还在继续。在火焰包围护士的地方,地板上、墙壁上竟然没有一丝被烧焦的痕迹,也没有出现因为受热而发生变形的现象。吉住看着这一切,不由得瞠目结舌。就像是要留下点证据以表明护士曾经在这里存在过一样,一块潮湿的胶状体,还有护士的一只右脚,被随意地丢在了地板上。那只脚膝盖下面的部位完好无损地保留了下来,脚上的肌肤很光滑,长筒袜还套在上面,甚至还穿着鞋。吉住凝视着它们,百思不得其解。

“……”

另外一位护士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把自己的脸挠破了。她目光呆滞,眼神散乱,整个眼睛黏糊糊的。有什么液体从护士的大腿内侧流了出来,把地板都弄脏了。是小便失禁。

变成捐赠者模样的那个物体慢慢地把头转向另一个护土,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

“住手。”

吉住叫了起来,可声音嘶哑,仿佛自己也快要处于悲惨的境地似的。他的声音消失在警报声里,连自己都没有听见。

“请住手,我求你了。”

那东西没有理睬吉住。

“她”瞪着护士。刹那间,又着火了。

“啊——”

吉住移开了视线。

完全相同的事情发生了。热得出奇的热风拼命地刮着,房间里很灼热,眼看着所有的东西都要自然起来了。“咿呀——”护士的声音与报警器的音量差不多大小,震得吉住浑身不住地哆嗦。吉住闭上双眼,用双手塞住子耳朵。但火焰熊熊燃烧的声音,急切地呜叫着的报警器的铃声,还有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护士的哀鸣声,都在无情地刺痛着吉住的耳膜。

但是这些声音很快就消失了。吉住战战兢兢地朝那个护士所在的方位看了过去,在目光接触到那个东西的一刹那,他发出了绝望的呻吟声。

在那个护士蹲过的地方,同样散落着一块黏性胶状物,而在胶状物旁边,这次摆着的是一只胳膊。肘部以下的前臂部分完好无损,浅粉红色的指甲油还涂在指甲上,肌肤像白瓷一样美丽。

吉住不由得想起很早以前读过的一篇奇怪的报告。当自己还是实习医生的时候,曾在法医学方面的杂志上读过一篇文章,那篇文章写的是与人的自燃有关的报告。在自燃事件中,一般情况下都是邻居发现了现场。邻居闻到一股烟味就跑过去看,发现门的手把很烫,碰都不能碰,房间里弥漫着热气,而现场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快的气味。接着,邻居就发现了黏糊糊的胶状物质,还有死者身体上的某个部位,一般都是一只脚什么的。但是,在死者穿着的衣服,或者坐着的沙发等上面,却几乎看不到有被烧焦的痕迹。也没有找到诸如暖炉火种、火柴残渣、汽油等可以表明死者试图自焚的东西的痕迹。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死者突然被熔炉中的火焰融化掉了。但是,据说要把人的细胞变成液体状的话,至少需要1600摄氏度以上的高温。究竟怎样才能产生那样的高温呢?而且怎样才能有选择性地只让人着火呢?人类自燃的例子绝不是一例两例,已有很多了,可以说不胜枚举,但对其原因人们却一无所知。

刚才发生的事情也属于这类情况吗?吉住想。这算是自燃吗?那个变成女人形态的东西,拥有让人自燃的能力吗?

“让开!”

听那个东西这么一说,吉住吃惊地抬起了头。

那个东西妖里妖气地笑着朝吉住走了过来。不对,不是这样的,“她”是在朝麻理子靠近。

“让开!”那个东西又说。

“……不行!”

吉住用嘶哑的声音问答道,拼命地摇头。

“我不想杀你,所以你给我老实地让开。”

“不行……她是我的患者。”

“你的患者?”物体,“哼”了一声:“这么说来,我也是你的患者了。”

“……什么意思?”

“医生,我还要感谢你呢,你为我很好地照顾了这个女孩。不过你的任务到此结束了,现在你只要从这里给我滚出去就可以了。”

“……”

吉住不明白这个变成女捐赠者的东西在说些什么。

那个东西走近了。吉住条件反射似的伏到床上保护麻理子。麻理子全身已经僵硬,双眼睁着,也许是昏过去了。不过这样反倒是件幸事,这样就可以不用让麻理子看到护士们凄惨的样子了。

那个东西抓住了吉住的手。吉住拼命挣脱了,但很快又被捉住了。那个东西的力量极大,吉住不由得惊叫了起来,他被活生生地从床上硬拉了下来。

吉住被粗暴地扔到了墙上。他的额头一阵阵地剧痛,血流进了眼睛里。

“住手!”

吉住嚷道,头上青筋暴跳,火辣辣的,疼得厉害。铃声还在尖啸。自从报譬器拉响之后,吉住感觉已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个东西上了床,准备跨在麻理子身上。“她”把床单和麻理子的睡衣撕扯下来。麻理子那令人心痛的裸露着的身体映入了吉住的眼帘。

“住手!”

吉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举起双手朝那个东西的背后重重地捶了下去。那个东西的身体呈黏液状,又滑又黏。吉住的手“啪”地一声陷了进去。那个东西顾不得去理会吉住,继续扯着麻理子的衣服。吉住仍不停地挥拳朝那个东西打下去,他一边嚷着“住手”,一边继续着徒劳无用的攻击。

“够了!”

那个东西转过头来瞪着吉住。吉住顿时僵住了,拳头高高地举在头顶上。

“她”的瞳孔收缩了。

同时,吉住的双手着火了。

17

利明握住了门把。但门把太烫了,利明不由得大叫起来,慌忙把手松开,一股热浪从门那边潮水般地涌了过来。保安们追了上来,只差二十米了。刚才响起的火灾报警器的铃声响遍了整个住院大楼。出什么事了?病房里的患者们纷纷跑到走廊上来了。安齐站在旁边,满脸窘迫的样子。利明朝安齐坚定地一点头,便隔着西服的袖子抓住门把,一口气打开了麻理子病房的门。

一股令人闷得发慌的热气从里面涌了出来,利明不由得用手护住了脸。安齐大声地喊叫了起来:”麻理子!麻理子!”

有个男子双手着火了,正在大声喊叫着。他拼命地拍打着双手试图将火扑灭。安齐推开利明的肩膀,拼命挣扎着冲进房间里,继续喊叫着女儿的名字。床上有位少女仰面躺着,好像在等着接受器官移植似的,身体己半裸着。在她的旁边,站着那个圣美形状的肉块!

“你这个东西!”

利明发出愤怒的吼叫。

但“Eve1”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趁利明他们还在热气面前畏缩不前的时候,“Eve1”已把少女抱了起来,然后朝着利明胸有成竹地一笑。

“放手!放开那个孩子!”

“Eve1”一翻身,朝病房的窗户猛冲过去。

玻璃粉碎时发出的尖锐声音刺破了利明的耳膜。

利明一边大声喊叫着,一边跑到窗台边,探出身子往下看。

黑暗向四周蔓延着,只能隐约看见有一个拖着一条长尾巴的巨大影子正朝视野外爬去。

/奇/“逃跑了!”

/书/利明拼命地用眼睛追随着“她”的行踪。但外面没有照明,从窗户里射出的光线也几乎照射不到地面上,转眼间就看不见影子了。但是,从影子行动的方向来看,“她”不像是到医院的外面去了,也许是逃到医院内部的某座建筑物里去了吧。

“帮帮我!快帮我把火扑灭!”

穿白衣的医生大声喊叫着。保安们已经聚集了过来,但他们都站在门外,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利明从床上扯下床单,盖在医生的手上,“啪啪”地拍打着。安齐也来帮忙。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火很快便熄灭了。

当火被完全扑灭后,医生吓呆厂,一傻眼蹲了下去。利明使劲地摇晃他的肩膀,并在他耳边大声嚷道:“振作起来!”利明想起来了,自己曾见过这位医生,他就是执刀取出圣美肾脏的那个男子。没错,他叫吉住,肯定是他在负责麻理子这位少女的肾移植手术。

“这究竟……是怎么一同事?”

有—个中年保安用颤抖的声音说着,走进了房间。他看上去稍稍有点发福的样子,大块头,紧绷着脸。利明凭直觉感到他就是保安的负责人。

“那个家伙逃跑了!”利明一边摇晃着吉仕,一边对那位保安嚷道:“请赶快去追那个家伙,患者被带走了!”

“那个家伙是什么,还有这里的情况……”

”快点!”

保安像是被这一声大喝弄清醒了似的,马上转身返回到门外,开始向其他保安发出命令。有几个人像脱兔一样飞快地跑了起来,他们的脚步声传到了利明的耳朵里。

突然,在利明背后的安齐吐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利明朝安齐那边一看,发现安齐旁边摆着一只人脚,被切断的那部分已变得黏糊糊的,像是被高温融化了似的。房间的角落里还有一只手。亳无疑问,这些手脚都是“Eve1”的牺牲品们留下来的。利明呻吟着移开丁视线。

吉住医生无神的双眼渐渐恢复到正常状态,他把目光集中到了利明的脸上。

“你是……”

“那个家伙对那个小孩做了些什么?”利明问。

“那个家伙……”

”就是那个妖怪。变成个女人样子的那个家伙!”

吉住“啊”地叫了起来,紧紧抓住利明。

“麻理字,麻理子去哪里了?”吉住问道。

“被那家伙带走了。”

“什么?”

“那家伙到底做了些什么?‘她’向那孩子移植了什么东西吗?”

“不……应该还什么都没做……”吉住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道:“那个家伙是冲着麻理子来的……护士们都被杀死了。过一会儿,我也被烧着了。然后你们就……”

“那个家伙真的还没有对那个孩子做什么。是吧?还没有把卵子放进那个孩子的身体里,对吧!”

“卵子?”

“那个家伙想让受精卵在那个孩子的子宫里着床。”

可能是由于听到了这句话,一直用手帕堵着嘴的安齐一把抓住了利明的手,脸色“唰”地一下变得苍白,嘴角不住地颤抖着。

“那个家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它为什么要袭击麻理子?”

“那个家伙是一个寄生在我妻子身体里的寄生虫。”利明一边交替地看着安齐和吉住,一边解释道:“它拥有惊人的能力。它打算把自己的孩子移植到那个孩子身上进行抚育。如果不尽快救出那个孩子就危险了。”

“等等,那个寄生虫叫什么?”

利明回答了吉住的问题:“线粒体!”

“线……”

吉住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他看上去好像想起了什么。

“无论如何,必须找到那个孩子。拜托了,请你给保安下命令,叫他们对医院进行彻底的搜查。我们说的话他们又不信。”利明说。

吉住带着惊鄂的表情拼命地点着头,站起来喊保安。刚才那个发号施令的保安跑了过来。吉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地讲了讲,利明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保安嘴张得大大的,聚精会神地听着。安齐站在利明旁边,双手捂着脸,痛苦地呻吟着,嘴里不停地念着“麻理子,麻理子”。

“Eve1”已经把受精卵埋到少女的身体里去了吗?一想到这个,利明感到整个人就像要被撕裂开了一样难受。虽然只瞄了一眼,没看得太清楚,但利明发现那位少女个子很小,人又年幼,可以说还是个小学生。“Eve1”竟然想让这样一位少女生下自己的孩于。利明感到心痛不已。必须马上把少女从“Eve1”的手中夺回来,就算受精卵已经着床,也要火速进行刮宫手术。

想到这儿,利明忽然吓了一跳。

“Eve1”应该从一开始就很清楚,“她”并没有十分充裕的时间等到孩子生下来。“她”也能很容易地就预料到,吉住医生、少女的父亲,还有利明本人都会千方百计地阻止受精卵的成长。即便是“Eve1”拥有非常特殊的能力,“她”也不可能一直守候在已成为母体的少女身边,等孩子长到不能进行刮宫手术为止。退一万步讲,即使孩子生了下来,以后又该怎样照顾孩子呢?要等到孩子能按“Eve1”所预期的那样随心所欲地自由行动那一天,恐怕得花上好几年的光阴吧。

这样说来,“Eve1”有取胜的可能吗?

逃走前那一刻,“Eve1”的脸上露出的古怪笑容又浮现在了利明的脑诲里,那是充满了自信的笑容。

“Eve1”肯定还拥有其他什么能力。否则的话“她”也不会有闲情逸致跑到学会会场,自命不凡地向利明他们进行演说了。

利明只觉一阵心惊肉跳。

也许“Eve1”已经把所有的机关都算尽了。若是这样的话,那不是已经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了吗?人类不是只有踏上被“Eve1”所驱逐的道路了吗?

……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利明对自己这样说道。无论是多么周密详尽的计划,肯定都会有它的破绽。应该有办法击败“Eve1”和”她”的孩子。总会有什么办法的。

可利明的脑子里怎么想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拼命地咬着自己的嘴唇。

18

“她”全速前进着。必须找到一个能安静地放置麻理子的地方,必须在利明他们赶来之前,把受精卵移入麻理子的子宫里。

“她”对胜利充满信心,“夏娃”马上就要出生了,一个集线粒体的能力和人类的能力于一身的“女儿”就要诞生了。

必须抓紧时间,因为”她”操纵的寄主细胞已经开始迅速地衰弱下去。无论“她”怎么控制寄主细胞的运动和能量,毕竟寄主是培养细胞,暴露在空气中活动的话,其生命是有限的。如果放入这个少女的身体中,也许还能多活几天,但迟早会遭到排斥反应井导致绝种。寄主圣美的组织抗原确实与这位少女的很相似,尽管如此,这并不意味着二者完全一样。没得到免疫抑制剂的话,“她”就会绝种。当初在操纵浅仓的身体时也是一样,为了对抗排斥反应,“她”不得不每天更换那些寄宿在浅仓身体里的细胞。“她”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生命的脆弱性,所以这次“她”事先准备了一位接受器官移植的患者。为了能让这个患者生出小孩,“她”还把自己的“妹妹”送了进去。

在少女的身体里,“她”的“妹妹”在缓慢而又准确无误地执行着这项任务。“妹妹”让少女的子宫产生了某些变化,以便能接纳受精卵。母亲的胎盘必须与胎儿的胎盘形状一致。为此,有必要把少女的子宫进行一些少量的、但却是必要的改变。“她”的“妹妹”接到了“她”的指示,一边“扑通扑通”地跳动着脉搏,一边改造着少女的子宫。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谁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子宫已被改造得基本可以培育受精卵子。这样一来,“她”的卵细胞就可以在麻理子的身体里顺利地发育,而不必担心会遭到什么排斥反应,

这个被利明命名为“Eve1”的寄主的生命即将结束。这个时刻的来临也是寄生在里面的“她”的生命的终结。在此之前,无论如何都要让“夏娃”生下来。

生下来的“夏娃”将从本质上拥有人类的肉体,因此没有必要像现在的“她”那样去控制寄主的形状。这样一来,“夏娃”所有的能力就可以用于更具建设性的活动上。“夏娃”可以用自己的意志生产能量,并靠这个能量进行运动和思考。对于自己所拥有的遗传基因,“夏娃”可以随心所欲地诱导其中任何一种,想增殖就增殖,想终结就终结。“夏娃”还可以自由自在地进化成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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