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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环链-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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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宁亚穗相当惊奇,急着要挣脱爸爸的手,奔向柱子之外的世界,寻找刚才的奇怪画面。宁百清一把拉住她,道:“不要乱动,离开这里就是别的空间,踏错了地点就可能回不来了。”葛期礼听了这话只是私下浅笑,面孔倒没有流露出任何一点异象。
宁亚穗只得乖乖贴着爸爸,仍好奇地四处张望。刚离开四根大柱的范围,天空突然暗下来,除了面前两条路,其余的地方都是一团混沌,什么也没有。两条路一上一下,往上的一个影子也没有,路口还有四个面容凶恶的人在看守;向着下面的那条路倒有几个衣着或漂亮或褴褛的站着,路口的十来个差役正仔细检查往来文件,正确无误就放行。宁亚穗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既好奇又害怕。好奇不用说,害怕是因为到了个陌生的地方,还有爸爸宁百清凶巴巴地站在身边的缘故。小女孩问道:“我们要走哪一条路呢?”没有人回答。
葛期礼是官,宁百清、繁浩、彤飒是犯人,他们前后距离三四步一路跟着。葛期礼走到路人稀少的那边,对看守路口的人道:“我把他们带来了,你们确认一下,我还忙着要回去报告此事,别耽搁得太久了,对你我都没好处。”枯燥乏味的语气让宁亚穗感觉很不舒服,但是她没有说话的权利,宁百清轻微地晃了晃她的小手,作为一丝安慰。看守的人接过了葛期礼的文件,对旁边的人点头示意,五人得以通过。
踏上了往上走的那条路,宁亚穗发现这不过是另一条大路的支路而已,在宽阔的大道上五人并排走也绰绰有余,然而宽阔不代表这里有人经过。宁亚穗一直走一直走,都见不到一个人影,心里就感到枯燥和寂寞,于是拉拉爸爸的衣袖,道:“我累。”
宁百清又一次把女儿抱起来,道:“乖,别闹了,这里还有很长的路,你就先睡吧。”
宁亚穗答应了,可是她还十分清醒,看着大道在自己面前往后退,在漆黑的世界里一直延伸到细小的枝状物那边。“爸爸,那边那个尖尖的东西是什么?那里有几条长长的锁链和一条手镯套着呢。”宁亚穗知道有“手镯”这种东西是因为彤飒有。彤飒的手镯是银制的,因为打理不周早已变成黑乎乎的,即使如此她还是小心地用旧布包裹好,贴在身上,随时掏出来瞧瞧。
繁浩见宁亚穗这么兴奋,于是回头瞧一瞧,没看到什么,平静地反驳道:“你说什么锁链、手镯的,我看不见,但你说的那个尖尖的东西是树枝。”
“树枝?”
“大树的枝节,那棵树叫‘转世之木’,是灵魂的归宿,也就是我们最后到达的地方。”繁浩回答道。
宁亚穗一点也不明白,不过她看见无数小小的光球从各个细小的空间上方飞出,奔向“转世之木”的枝节,而那些小球和在冥界之海时所看见的一模一样。小女孩又问道:“那些小球是叫‘元’吗?”大家惊讶地看着宁亚穗,反而使她感到不安,她畏缩了,只听见葛期礼这么道,“亚穗没有说错,那些是‘元’,我们死后就会变成‘元’这种东西,到那时候,不管是谁就不复存在了。”之后再无话,一时间四周变得静默,气氛比之前更加沉闷。宁亚穗后悔自己多说了话,颤抖着看看面无表情的爸爸,咬着小指头,垂着眼,呜咽着。
沉寂了许久,宁亚穗终于忍不住抬头眺望“转世之木”,细细观察起来。“转世之木”是棵发着白色荧光的大树,树干笔直地插入两条路的尽头,上面是交错延伸的细枝,没有叶子,并在一片弥漫的黑色烟雾中渐渐失去踪影。这烟雾和酸土之地的完全不同,后者的雾白而厚重,有着很强烈的味道;但围绕“转世之木”的黑色烟雾却是没有气味、不能遮掩东西的缥缈之物。苍穹上面的黑色不是烟雾造成的,是“转世之木”的另一个形态。一条粗大无比的枝干横跨过漆黑的苍天,散发着银色光芒的枝干逐步暗淡下来,到了黑烟可以遮挡一部分的时候,枝干和烟雾仿佛融成一体,若不是烟雾随着无形的风改变了厚度,使枝干露出一个角,没有人能认为那是两件物体。宁亚穗微微举目,看着飞舞的长链穿过“转世之木”最粗大的那枝干的中央,奇怪地自问着:“枝干后面是什么呢?”这是心语,连紧紧抱着她的宁百清也没有听见此话,四周依然是一片寂静。
经历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繁浩终于忍不住,大声说道:“难怪乎亚穗受不了,葛期礼实在是个无聊的人,宁百清,他总是这么副样子吗?”
宁百清狠狠地瞥了繁浩一眼,道:“不是,葛期礼不是这种人,不过灵界之路就是这么个让人发闷的地方,忍着点吧,我们快要回到灵殿了。”
路的前方远远地矗立着一座倒挂式的塔形建筑,白花花的,与黑暗的时空形成强烈的对比。倒三角形的荧光宝塔是层状结构,总共十二层,每一层螺旋向上,像是连接着,却又不是这样。旋转的地方什么也没有,顶端和“转世之木”的粗枝干连接起来,除此以外,宁亚穗找不到可以形容这座奇怪建筑物的词语。她问道:“爸爸,那些黑色烟雾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大树会发光?”
宁百清终于听到了小女孩纯真的话语,用以温和的语气解释道:“黑色烟雾是我们的错觉,除了发光的东西,我们走的路、‘转世之木’、灵柱以外,其余一切都是没有任何东西的混沌。”
“混沌?是不是彤飒妈妈常说故事中的世界初始之世的混沌?”宁亚穗追问着。
宁百清点头道:“对,这些烟雾就是混沌映射在我们眼底下的具象化的非实物。”然而宁百清这段话说得太深奥了,宁亚穗根本就不懂,但她又不懂如何继续接着这一题目问下去,父女之间的对话就这么告一段落。
一行五人正走在没有生气的灵界之路上,断断续续地说了几句不相干的话,然后就是一阵沉默。灵界之路看起来非常的长,即使看见巨大的树木和宝塔如同近在眼前,走过去又是另一回事。宁亚穗累了,整整两天一夜没有睡觉的她开始意识模糊,但听见下面有人吵架的声音,马上就回复精神。“不许动!……给我打!”这是后头的话。宁百清跟着葛期礼向下面的另一条路看,几个穿着黑色大褂的人正在拿着大木棍殴打一个个子不高、瘦瘦黑黑的家伙。那家伙早已伏身地面,蜷缩成一个球状,尽量缩小身躯以避免伤得更多。“看你还胡来不胡来。”其中有人喊叫着。
葛期礼冷漠地旁观了一阵子,大声问道:“艾克,你在干什么?”
………【天星孤雏 七 灵界之路】………
旁边的路上发生了犯人试图逃跑事件,作为执行官的人下令阻止其行动,葛期礼冷漠地旁观了一阵子,大声问道:“艾克,你在干什么?”
首先提出打人的那个住了手,抬头看见葛期礼在上面,于是道:“原来是你,葛期礼,你忘记了,这个叫伊休普顿的家伙杀了几个执行官,我们要把他送去执行火刑,有入没出的那种。”
“哦。”葛期礼转身对宁百清等人道,“看见了吧,你们没放到这个门来就是你们的幸运。”
宁亚穗仿佛没听见他们的谈话,喃喃地道:“伊休普顿。”
繁浩没生好气地答道:“死人受刑,灵界本来就是这样子,我们被流放到酸土之地,活久了是受罪,死得痛快轮不到我们,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葛期礼诧异地道:“怎么,不喜欢吗?我可是说真的,要是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绝对要活着,活着才有脱身的机会。百清,你为什么不高兴啊?你应该高兴才对。”
宁百清没有回答,如果真的能出去,是照顾宁亚穗这孩子好还是去找黑鹤替朋友报仇的好?他想着,此刻还无法作出选择,导致心情非常烦乱,不知道如何表达,但更正确来说他没在听别人的对话。正在此时,下面又传来了喧闹声:“犯人要逃了!”黑瘦的伊休普顿一脚踹倒身边的执行官,抓着艾克的衣领把对方甩开,然后就转身往回跑。不过沉重的脚镣不容许他跑远,艾克站稳了,两三步追上,一棍子打过去,恶狠狠地叫道:“临死挣扎是没有用的,认命吧。”
伊休普顿极力挣扎,嘴里含糊地说道:“我是冤枉的,我是被别人陷害的。”
但是谁会相信这种话,宁亚穗不了解,问道:“冤枉是什么意思?”宁百清和彤飒都不想回答,宁亚穗见他们各有心事,想起刚才的情形,乖乖地闭口。她好奇地看下面的大路,只见去往“转世之木”的一头人开始稀少,而从灵殿出来的一头却非常拥挤,两头的分界线在伊休普顿那里,不管出了何种事情,后面的人开始鼓噪。
葛期礼大声喊道:“艾克,别管那么多,你们先退到一旁,后面的人要过去。”正说着,葛期礼突然转头向灵殿方向看去,有一个矮小的男孩子挥舞手中的信件,高声喊着跑过来。因为那孩子和葛期礼同在一条路上,下面的艾克看不见。葛期礼以为男孩是来找自己的,大声喊道:“不要赶得那么焦急,我们这边没什么大问题?”
那男孩毫不理会葛期礼的话语,直接跑到宁百清旁边的路口,转个弯拔腿就跑。宁亚穗奇怪地看着那个男孩,约莫十一二岁的样子,**的直立褐发,鲜红的瞳孔,高高的鼻子,一身黑白相间的长袍,腰上挂着一把入鞘的剑,赤着脚,沿路跑来都没有发出声音。那孩子正跑着,听见下面非常吵闹,猛地低头一看,发现是艾克,煞住脚步,再度挥手大喊:“艾克,关于伊休普顿的处罚一事,上面说事情还有疑问,需要重新审理。”
艾克抬头,见是小孩子,不满地自言自语:“什么吗,到了这种时候才闹分歧。”他摆头示意下属带伊休普顿跟去。路只有两条,虽然步行在两条路上的人可以互相看见对方,但是他们一旦离开自己所处的地点,直接跳到另一条路,那肯定是完了。离开了路,外面就是别的空间,或者说是混沌,灵魂一旦到达那里就会被“转世之木”吞噬,变成树木的养料,永远不能回归。艾克、葛期礼等人都知道这点,他们不愿冒险,只好循着路在大门那边转弯,来回花费了不少时间,终于艾克再次对男孩说道:“伊休普顿脱罪了吗?”
“没有,但是上面裁定说量刑不当,需要重新评估。”男孩说道,又对葛期礼道,“总执行官正等着你们回去,快点。”
这是命令式的话,葛期礼道:“艾克,看来我们只好同行了。在这个冯穆臣面前,我们也只有低头称臣的份儿。”这是真话,艾克无奈地摇摇头,一把扯着捆绑伊休普顿的铁链,拉着他走过支路,跟在葛期礼后面。
两批人一前一后慢慢地步行,一路上都没有交谈,宁亚穗看着那个叫冯穆臣的男孩,不知道葛期礼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眼看着巨大的荧光柱慢慢靠近,宁亚穗的惧怕心情越来越强烈,她深深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但那是什么,仿佛是一种反作用力,又像一种震慑力,那是神圣的建筑。宁亚穗惊怕地说道:“好大的树,爸爸,我们是去那里吗?”
宁百清摇头道:“那是灵柱,是人们合力制造的巨大建筑物,不是树,是柱子,就像我们屋子中央支撑木桩一样。”
宁亚穗又问:“那么那根大柱子支撑着什么东西?”
繁浩已经不耐烦了,恶狠狠地说道:“灵柱不支撑任何东西,它是路,一条通往灵魂道,一条连接着我们走的这条官道。亚穗,别问了,灵殿可不是酸土之地,规矩很多,是不可以胡乱说话的地方。”
小女孩又问,“那里可怕吗?”真奇怪,宁亚穗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呢?
彤飒盯着宁亚穗胖胖的脸蛋,问道:“你为什么觉得那里可怕呢?”
“因为,”宁亚穗稍稍停顿一下,才道:“因为我觉得那里可怕。”
“为什么?”对于彤飒的问题,宁亚穗只是摇头,没有回答。彤飒伸手安抚着宁亚穗,又道:“不用害怕,灵殿里有很多姐姐,还有很多妈妈,和你同样年纪的孩子也有,你可以和他们在一起。”
“可是……”宁亚穗不知哪来的担忧,连她自己也说不准到底为何如此不安。
彤飒见此情形,轻柔地说道:“宁百清,让我来抱亚穗吧。她看起来相当的不安,你却不会去安慰她。好了,别胡闹了,来,过来妈妈这里。”宁百清抱着女儿那么久也有点累,乐于让彤飒抱走宁亚穗,也不吭一声就递给对方。彤飒摇动着双手,温柔地安抚着:“别怕,妈妈在呢,你看,我们已经走到路的尽头了,看哪,那里还有一个大姐姐站着。”
前面的路更加宽阔,一排身穿荧光黄衣衫的守卫兵提着长棍一样的武器左右走动,有人看见葛期礼来了,上前几步,拱手道:“葛大人,你来了,这些人就是特别赦免的犯人吗?哦,还有这么个小孩子,是宁亚穗小姐吗?大王刚刚下达了新命令:宁百清、繁浩、彤飒三人直接去乾殿顶室,宁亚穗小姐则跟随这位小姐,直接前往学校,住在特别安排的房间。”那人说了好长的一段话,而主要的东西不过就这几句。
宁百清三人似乎惊讶于这样的安排,看着葛期礼慌张地转动眼珠,嘴角似有似无地钮动一下,知道他是被迫的。宁亚穗的担忧成为了现实,彤飒那一刻认为这天赐的孩子能够预知未来。葛期礼稍微安定心神,在守卫兵们的指示下打量起那个与四周环境格格不入的女性。这位女性大约三十来岁,娇好的身材、白嫩的皮肤、丰满的脸庞、月牙的秀眉、薄薄的嘴唇以及那头快要落地的长发;她穿着一身绣花对襟长袍,宽大的衣袖和长发一样,将要垂落地面,配合着长裙,使这个风韵犹在的贵妇人更加妩媚;她头上束起一个大髻,黄金质地的。头钗在荧白和漆黑相交的世界里闪闪发光,非常耀眼。
面前一个美女,繁浩卜卜心动,色迷迷地盯着。出于妒嫉,彤飒不满地瞥了对方一眼,又盯着繁浩道:“我没她漂亮。”
这句悔气话,逼得繁浩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要替自己解脱:“什么吗,人家漂亮,我多看几眼不行吗?你和宁百清不明不暗的关系,我看在亚穗的份上还没跟你算,你倒先来嫉妒我?”隔隙就是这么产生,然而繁浩不仅没有劝解,甚至添了油。
“说到后来反而替自己辩护了?讨厌的家伙。”彤飒更加不满。
宁百清叹气一声:“干吗扯到我身上来了?”又劝解道,“人家是漂亮,彤飒你不也一样,只是在酸土之地没有用来装扮自己的东西,看起来老一点而已,彤飒还是彤飒,打扮一番就会漂亮了。”
彤飒把怒火转移到同样带着色眼看美女的宁百清:“还好说,连你也一样。”
三人在吵架,葛期礼根本无从插口,只得静心看着事态发展,想着要怎么去劝说他们。但是从守卫兵们的话语中,听闻眼前的美女是来迎接宁亚穗的,与其他三人无关。“这么说来,这位姑娘是安德鲁大王派来的人??”葛期礼一边想一边不自觉地说起话来。
那位美女没听到葛期礼的窃窃私语,却对正在吵架的三人劝道:“别为小妾花日芙吵架了,过去有好些人为了我打架,丢了性命,让我感到害怕,只好躲起来。这次传闻灵界诞生了一位小孩子,尤其是王族以外的人诞生于此地,才会引起灵殿上下轰动;正因为如此,安德鲁大王已经下定决心把宁亚穗小姐带在身边,命令我负责教导她在灵界的生活礼节;而你们则会接受灵界的任务,未必能长时间和这孩子待在一起,所以平时你们是见不到我的。对了,这孩子就是宁亚穗吗?”花日芙也不瞧几个男的一眼,直接走到彤飒身边,伸出白嫩的手摸摸宁亚穗的小脸,又道:“你好,亚穗。”
宁亚穗并非头一回看见外人,却是第一次看见女性外人。她羞涩地答道:“你好,妈妈。”
………【天星孤雏 八 陪伴者】………
宁亚穗并非头一回看见外人,却是第一次看见女性外人。她羞涩地答道:“你好,妈妈。”宁亚穗称呼对方为“妈妈”不一定真的是指自己的亲生母亲,在酸土之地,这个小女孩永远叫女性为“妈妈”,而叫男性为“爸爸”,除了宁百清,她在称呼所有人之前都会加上名字。“哥哥”这个词是罗杰和那个长者教的,宁亚穗还不知道“姐姐”这个称呼,所以话一出口,使得花日芙感到奇怪。
花日芙很快就在旁人的解释下明白事情,温柔地说道:“叫姐姐,叫我花姐姐,亚穗小姐。”
“花姐姐。”宁亚穗的话说得不大自然,别扭的语气中充满了童真,尤其是配合胆怯的神情,马上就引来大家的笑声。绷紧了的气氛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宁亚穗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成为别人笑柄的事情,于是问道:“彤飒妈妈,我口渴,有没有水喝啊?”
花日芙笑着从衣服里取出一个皮袋,拔了塞子,递给宁亚穗,道:“花姐姐这里有水,喝吧。”宁亚穗犹豫了一会儿,才伸手接过来,花日芙继续道,“亚穗小姐有很多妈妈吗?”
宁亚穗喝了水,高兴地回答道:“唔,家里都是妈妈。”她又喝了水,这次却撇着小嘴问:“这水怎么又酸又甜的?好怪。”
花日芙又道:“水里加了柠檬汁,是从人间带来的东西。”
“人间?”宁亚穗瞪大眼睛看着花日芙,想从她那里得到更多的答案。然而葛期礼催促道:“别在这里谈论这种没完没了的事情,进去吧。”说着他带头走向一道高大的铁门前面,轻轻一碰,门无声地打开了,一股冰冷的风从漆黑的长廊里吹来,宁亚穗本能地卷缩在彤飒的怀里。葛期礼迈步向前,大家相互看了一眼,跟在后面。嗒嗒的响声在中空的走廊里回荡着,明黄色的火焰腾地冒出来,在关上门后的空间里照射着大理石柱,阴森森的。讲来奇怪,从外面看,灵柱是盘旋向上,可到了柱子里面却是平地行走,仿佛是楼梯自行爬坡。可是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空气异常寒冷;比起灵界之路上感受到的混沌和虚无,这里有着一种阴森幽暗的恐怖感觉。
宁亚穗低声对彤飒道:“彤飒妈妈,我好冷。”彤飒其实也觉得冷,但无可奈何地继续前行。她回想着:“酸土之地到处都是酸化时所发出的热量,没有春夏秋冬之分的地方,真让人怀念。”在灵殿,情况却不一样,彤飒解释不清这些差别,只好沉默。走在彤飒身边的花日芙从长长衣袖里拿出一件暗灰色披风,替宁亚穗盖着,温柔而关切地道:“别着凉了。”大披风搭在了彤飒的肩膀上,令彤飒既厌恶又无法拒绝,宁亚穗抓紧了披风。
宁亚穗不再畏惧花日芙,从披风下冒着头,笑问道:“花姐姐,我们要去哪里?”
花日芙还未来得及回答,葛期礼抢着道:“我们到了,根据守卫兵的指示,宁亚穗跟着花日芙到校区,百清,你和彤飒、繁浩跟我来。”
听到这个,宁亚穗闹脾气了:“不要,我不要爸爸离开。”
花日芙安慰道:“你爸爸也不会走远,你们晚上可以一起的啊。”宁亚穗看看花日芙,又回头看看宁百清,极不情愿地离开彤飒的怀抱,裹着花日芙的披风,呆呆地看着前方,但没有往前走。花日芙奇怪地问:“怎么,舍不得爸爸了?”
“彤飒妈妈会不会跟我们在一起?”
“这,我可不知道,这件事必须由总执行官决定才可以的。”花日芙无奈地解释自己的难处,但是宁亚穗毫不理会,吵着要彤飒跟来。花日芙只得道:“行了行了,我去跟总执行官说好了。”就这样小女孩总算安静下来。其实花日芙是哄骗宁亚穗的,她有可以直接去见总执行官的权力,但无法左右对方的决定,最为重要的一点是花日芙是不能干涉灵殿工作。
这是一道木门,两旁高立的大柱各雕饰着大鹰和巨龙,在昏暗的火光下只露出发光的眼瞳,红红的,挺可怕。双页木门上也画着黑白图案,一位是慈和的天使,另一位是凶恶的魔鬼。花日芙俯身拉着宁亚穗的小手,推开木门,一缕缓和但不耀眼的阳光射过来,驱赶了阴森的寒气。宁亚穗不能马上适应,猛地闭上眼睛,一下子抱住了花日芙的腿,害怕地抖着。花日芙安慰道:“不必害怕,我们到了。”展现在宁亚穗眼前的是一片绿树成荫的大地,散发着清幽香味的花朵色彩鲜艳,是在酸土之地里从未见过的,让幼小的孩子惊叹不已。
――
这是个深邃的房间,高耸的屋顶仿佛建造在天穹之上,十六根六人环抱的大柱托着天花板,如同森林深处的苍天巨木;大柱各挂着四盏荧暗的火灯,屋型的灯具使得灯火非常暗淡,原本洁白的墙壁变得模糊,更使镏金装饰变得幽暗可畏;地板是由用暗青色水磨砖铺成的,冰冷而毫无生气地延伸向另一道大门。大门在昏暗中根本看不出什么色彩,葛期礼敲门三下,“咚咚咚”地,好一阵子后大门才嘎然打开,一股温暖的光芒照射在长廊的地板上,驱除了漫漫长夜的寒气。一个带着白面具的人从里面出来了,一拱手就指引四人沿着阳光下的大路继续前进。数十根石柱虽然比刚才所见的要小,却宏伟地竖立在路的两旁,均匀相隔;每几根大柱之间出现一条支路,支路没有柱子,直坦坦地连接着大路和远处的建筑物。熙熙攘攘的人在路上不停走动奔跑,有几个快要撞上葛期礼他们,却是数声道歉就继续低头办自己的事去了。繁浩叹气道:“哎,他们还是这副模样。”
葛期礼道:“那当然了,从上面一直落下来,如果意识消失了,他们就会被送到净化之地,化成‘元’回到‘转世之木’。”
“快消失的人,能够被净化的算是最上乘的死法。”宁百清苦笑一声,向着一道在阳光下发着白光的高墙望去,不安地转动眼珠,似乎在想事情,又像什么也想不到的样子。
彤飒奇怪地问:“宁百清,你今天是怎么了,不管是表情还是动作都是那么不对头的?”
“我也说不准,离开官道之后,总觉得亚穗她将会离开我,而且是非常让人痛苦的方式离开我的。”宁百清道,“不知为什么,亚穗好像跟我有着相当奇怪的关系。”
繁浩道:“不就是父亲和女儿吗?别想得那么多。”
大家正谈论着,前面一座长方形的建筑物越来越大,壮观的不仅是独特的形状,更是色彩丰富的外墙,相比之下其他建筑物太逊色了。“总执行官在等着你们呢。”说话的是个高大的年轻人,纯金色的长发、高高的额头、血红的眼睛、雪白的皮肤,套着一件浆紫色的大衣,看起来不像是执行官一类的人,他倚着门柱,傲慢地看着众人。
引路人和葛期礼一下子跪倒在地,扣了几个响头,使得宁百清他们也跪下行礼。葛期礼道:“请别这么说,安德鲁大王,你大驾光临,这点小事怎么敢劳动大王你呢?”
安德鲁并不理会葛期礼的话,继续说自己的话:“我听说灵界诞生了一个小孩子,来瞧瞧他的样子;毕竟灵界不是生育的地方,有这么一件怪事,怎么不让人好奇呢。你说是吧,璀炯轩。”安德鲁回头对后面缓步出现的穿着金红衣服的长者说出了并不尊敬的话。
璀炯轩倒不在意,反而更加恭敬地道:“大王说得对,那孩子已经在灵界学校里住下,我会派专人照顾她的。大王尽量放心,等我们教导好她关于灵界的礼节,就会把她献给你。”听到这话,跪着的人稍稍地向宁百清瞧过去。宁百清脸色苍白,双唇稍动,却一声不吭。
“用不着你费心,人我已经派去了,从今以后她只负责教导宁亚穗,什么也不必理会。”安德鲁是不希望璀炯轩干涉此事,派了专人去,而这个专人指的就是花日芙,宁百清他们已经见过面了。安德鲁轻蔑地看了璀炯轩一眼,抽出缩在大袖里的手,背着手来回踱步,经过宁百清身边时说道:“你就是那个一直藏身在人间的外逃执行官吗?……似乎比想象中的要糟糕啊,璀炯轩,你这个总执行官可得好好教育你的下属,要是全逃了,或者轻易放出来了,你还当什么总官啊?话说回来,宁百清既然是那孩子的父亲,以后就给我照顾周到点。”说着,安德鲁走出门外,十几个随从紧紧跟在后面,簇拥着大王向远处走去。
璀炯轩哼了几声,低语道:“你不说还好一点,现在我都拿宁百清没办法了。”
――
门关了,花日芙提着一篮子精致的水壶水杯走到圆形的桌子旁,左顾右盼寻找着宁亚穗。这是个小巧却五脏俱全的房间,透过明净的窗户射来的阳光温暖而耀眼,一座火炉,一台时钟,几张朴实的桌椅,一张白床,简单却实用。宁亚穗刚巧从浴室里出来,湿渌渌的头发还滴着水,花日芙见此马上抓起搁在椅背上的白毛巾;裹着小女孩的身体,道:“怎么不穿衣服?”
宁亚穗红着脸道:“我不会穿这种衣服。”花日芙给的衣服是要扣纽扣的,这是宁亚穗第一次见到这种衣服,当然不知道怎么用。
花日芙只好伸手帮忙,然后道:“这样就行了,亚穗小姐喜欢这里吗?”
“喜欢,如果爸爸妈妈也在就好了。”宁亚穗兴奋地说了一句,但她马上就后悔了。
………【天星孤雏 九 启蒙老师】………
“他们什么时候过来?”宁亚穗抓着湿渌渌的毛巾,思索着三个父母什么时候到达。她完全不了解灵殿的规矩,以为任何时候想来就来的自由世界。
花日芙替小女孩穿好衣服,让她坐下,斟了杯水递给她,自己坐在对面,然后才道:“我不知道,大概总执行官安排妥当了,他们就会有空过来,亚穗小姐要等等哦。”
宁亚穗却不怎么高兴,忽然发现椅子在晃动,害怕地缩起来,却见椅背的五瓣花伸出了一条细枝状的东西,伸到宁亚穗的杯子里,沾了一些水,然后抬起来,变成一张嘴,“好清凉的水,你们这些人都不来管我们,快渴死了。”宁亚穗露出恐惧的神情,一下子跳起来,跑到花日芙怀里,喊着“好可怕好可怕”的,害得那椅子以为自己闯祸了,连忙安慰道:“不要害怕,可爱的小姐,我不过是张楠木做成的椅子,因为还活着,所以可以现身。”
“成树精了吗?”花日芙笑问道。
“那当然了,这里所有家具都是用我的身体做的,看,我把全部东西都连接起来了。”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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