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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羔羊-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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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我想我就叫你”莱克特大夫——就你的年龄和地位来看,这称呼看来最合适。“他说。
“是”
“进车库时你是什么感觉?”
“害怕。”
“为什么?”
“有老鼠和虫子。”
“是否有什么可以用来壮壮胆的东西?”莱克特医生问。
“我所知道的一样也不顶用,我只想得到我所追寻的。”
“那么是否有什么记忆或者场景出现在你的脑子里,不管你是否去搜寻了那些记忆或场景?”
“可能有吧,我没想过这事儿。”
“你早年生活中的一些事情。”
“我还得留心想想。”
“当你听到我已故的邻居密格斯的消息时是什么感觉?你还没问我呢。”
“我正要问。”
“听到后是不是很开心?”
“不”
“很伤心?”
“不。是你劝他那么干的?”
莱克特医生轻轻地笑了笑。“史达琳警官,你是在问我,是不是我教唆密格斯先生犯下这严重的自杀罪?别傻了!不过他吞下那很招惹他人的舌头,倒也是某种叫人快慰的平衡,难道你不同意吗?”
“不同意。”
史达琳、这可不是真话,你第一次对我撒谎。用杜鲁门的话说,是一个令人悲哀的事件。“
“杜鲁门总统?”
不去管他了。你认为我为什么帮你的忙?“
“知道”
“杰克。克劳福德喜欢你,是不是?”
“不知道。”
“这可能不是真的。你希望不希望他喜欢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觉得有一种强烈的冲动要去讨好他?这冲动是不是搅得你心神不宁?对你这要讨好他的冲动你是不是有所提防?”
“人人都希望被别人喜欢,莱克特大夫。”
“不是人人都这样。你认为杰克·克劳福德是否对你有性方面的要求?我肯定他眼下心里十分烦乱。你认为他心目中会不会在想象……同你胡搞乱来的……场景、情形?”
“莱克特大夫,我对这事儿没有什么好奇,这种事只有密格斯会问。”
“他再也问不了了。”
“是不是你建议他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的?”
“你们提审的案子本来就常带有那种假设的成分,用你的腔调一问,更散发出知识的臭味。克劳福德显然是喜欢你,也认为你称职。想必古里古怪的这些事凑到一起都没能逃得过你的眼睛,克拉丽丝——克劳福德帮了你我也帮了你。你说你不知道克劳福德为什么帮你的忙——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吗?”
“不知道。告诉我。”
“你是否觉得是因为我喜欢看着你想着要把你吃掉——想着你吃起来会是什么味道?”
“是这个原因吗?”
“不。我要的东西只有克劳福德能给我,想同他做个交易。可是他不会来见我的。野牛比尔的案子他不会来求我帮忙,虽然他清楚这意味着还有年轻的女人要送命。”
“我简直无法相信,莱克特大夫。”
“我只要点很简单的东西,而他可以搞到。”莱克特调节囚室内的变阻器将灯慢慢调亮。他的书和画不见了。他马桶上的座圈不见了。奇尔顿为密格斯的事惩罚他,将他牢内的东西搬得精空。
“我在这房间里已经八年了,克拉丽丝。我知道他们绝对绝对不会让我活着出去。我想要的是一片风景。我想要一扇窗户,可以看到一棵树,甚至水。”
“你的律师有没有请求——”
“奇尔顿在厅里安的那台电视,定死一个宗教频道,你一走,勤务兵立即就会把声音调出来,我的律师也没法阻止,法庭现在对我的态度也就是这样了。我想到一个联邦的机构里去,想要回我的书,想要一片风景。我会珍惜这风景的。克劳福德可以办得到。去问问他。”
“我可以把你的话告诉他。”
“他不会理睬的。野牛比尔会一直干下去,干下去。等他剥了人的头皮再看看你是什么感觉吧。……关于野牛比尔我可以告诉你一点。我完全不用看他的案子,从今往后多少年等他们抓住他的时候——如果抓得住他的话,你会明白我当初是对的,本可以帮帮忙的,可以救下几条人命。克拉丽丝?”
“什么?”
“野牛比尔有一栋两层楼的房子。”莱克特医生说完就把灯熄了。
他不肯再开口。
第10节
克拉丽丝。史达琳靠在联邦调查局的卡西诺赌场的一张骰子桌旁:试图专心去听关于赌博中洗钱是怎么回事的一个讲座。二十六小时之前,巴尔的摩县警方录下了她的证词(是由一名打字员记录的,那人两指夹着香烟一根接一根不停地抽,还说:“如果这烟让你觉得讨厌,看看你能不能把那扇窗户打开。”),然后就叫她走了不让插手管这事儿;他们提醒她,谋杀罪不属联邦调查局管辖。
星期天晚上的新闻联播播放了史达琳与电视台摄像师冲突的镜头,她感到自己肯定是被牢牢地粘住了。在这整个过程中,克劳福德和巴尔的摩分局是一句话也没有,好像她的报告是被扔进了一个洞里。
此刻她站在这卡西诺赌场里;赌场不大,本来是在一辆流动的铰接式卡车里营运的,后来被联邦调查局抓获,设到学校里来做了辅助教学的工具。窄小的房间里挤满了来自许多管区的警察;史达琳谢绝了两名得克萨斯巡警和一名苏格兰场侦探让给她的椅子。
班上其他人在学院大楼远处的厅内,正在那儿从“性犯罪卧室”里一块真的汽车旅馆的地毯上寻找毛发,在掸“任意一家城市银行”里的灰尘以提取指纹。史达琳在做法医学会会员期间曾花大量时间研究过查寻和指纹这样的事,所以就改让她来听这个讲座,这是为来访的执法人员开设的系列讲座之一。
她在想,把她同班上的其他人分开来是否还另有原因?他们要撵你走,可能先是将你孤立起来。
史达琳双肘搁在骰子桌的补牌线上,努力集中心思听老师讲赌博中怎么洗钱。可她想的却是,联邦调查局看到它的工作人员在官方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以外的电视上露面,该是多么恼火。
汉尼巴尔·莱克特医生对于新闻媒介犹如樟脑草对于猫一样地具有吸引力,而巴尔的摩警方又很乐意地将史达琳的名字提供给了记者。她在星期天的晚间新闻网里一遍又一遍地看到自己的形象。一会儿是“联邦调查局的史达琳”在巴尔的摩,摄像师试图从车库的门底下溜进去,她用千斤顶的手柄在门上膨膨地敲。一会儿又是“联邦特工史达琳”手拿千斤顶手柄冲着摄像助理动怒。
在另一家竞争对手WPIK电视台,由于没有拍到自己的片子,新闻网里就对“联邦调查局的史达琳、”以及联邦调查局本身正式·提出个人受到伤害的一则诉讼,理由是,史达琳嘭嘭敲门将灰尘和锈斑敲到了摄像师的眼睛里。
WPIK的乔妮塔·约翰逊向全国披露,史达琳是通过和“当局标名为……恶魔的一个男人的神秘的关系”,才找到车库中的尸体残骸的!显然,WPIK在医院有人给它提供线索。
《作法自毙者的新娘!》醒目地刊登在超市货架上放着的《国民秘闻》上。
联邦调查局没发表公开评论,可史达琳清楚,局内部议论不少。
早餐时,她的一位同班同学——一个刮过胡子后搽了大量柯努牌润肤香水的小伙子——称史达琳是“梅尔文·佩尔维斯”,这是在胡佛的头号警探梅尔文·潘尔维斯的名字上玩了个悬蠢的文字游戏。阿黛莉姬·马普对这年轻人说了点什么,他的脸即刻变白,丢下早餐,没吃就离开了桌子。
现在,史达琳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种奇特的状态,什么也不能让她感到吃惊。一天一夜来,她觉得心挂挂的焦躁不安,犹如跳水运动员,耳朵在嗡嗡叫什么也听不见。她打算只要有机会就将为自已辨护“讲课人一边讲一边转动着赌台上的轮盘,却一直不把那球丢下来。史达琳看着他,相信那人一辈子中就没有将球丢下去过。他这时正说着什么呢:”克拉丽丝。史达琳。“他怎么会在说:”克拉丽丝·史达琳?“那是我啊!
“在。”她说。
讲课老师朝她身后的门那边努了努下巴。来了。她转过身去看时,心底只觉得命运在嘲讽她。可她看到的却是布莱姆,那位枪击教练,他将身子探进房间,隔着人群用手指指她。
她看到他后,布莱姆示意她过去。
刹那间她在想,他们这是在叫她滚蛋了,可那不会是布莱姆分内的事儿。
到了走廊他说:“备鞍,史达琳。你的野外用具在哪儿?”
“在我房间一一C屋。”
接着她得快快地走才跟得上他。
他提着道具室里那只大指纹箱——可是件好家伙,不是幼儿园里玩的那箱子——还有一只帆布小包。
“你今天和杰克·克劳福德一起去。带上过夜的东西。也许可以回来,可还是带着吧。”
“上哪儿?”
“西弗吉尼亚几个打鸭子的人天亮前后在艾尔克河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看样子是野牛比尔型的,副手们还在进一步查实。那是真正的穷乡僻壤,杰克不想等那帮小子出详情报告。”布莱姆在C屋的门口停了下来。“除了别的,他还需要个人能帮他提取浮尸的指纹。
你在实验室时曾经学得很刻苦——那活儿你能干,是吗?“
“是。让我检查一下东西是否齐备。”
布莱姆打开指纹箱托着,史达琳将盛物盘一个个取出来。有精密的皮下注射器材和装药水的小瓶子,可是不见相机。
“布莱姆先生,我需要架一比一的宝丽来一次成像相机,CU…5型的,还要软片暗包和电池。”
“道具室里的吗?给你了。”
他将帆布小包交给她,当她感觉到包的重量时,就明白了为什么是布莱姆来叫她。
“你还没有把执行任务的家伙吧?”
“没有。”
“得把箱子装满了。这器具是你在射击场一直用的。手枪是我自己的,和你们训练用的一样,是标准的K型史密斯,可活动部件盖帽了奇 ^书*~网!&*收*集。整@理!有机会今晚上在你房间空弹射几下。十分钟后我准时带相机在C屋后的车里等你。听着,‘蓝色独木舟’内可没有厕所,我劝你有机会先上个洗手间。快,快,史达琳!”
她想要问他一个问题,可他已走开了。
如果是克劳福德亲自去的话,一定是野牛比尔干的了。“蓝色独木舟”见他妈的鬼是什么东西?但整行李时就得想整行李的事儿。史达琳行装打点得又快又好。
“这是不是一一”
“这样可以。”她进车时布莱姆打断了她的话,“要是有人用目光搜寻的话,这枪托是有点顶着你的上衣,但现在这样可以。”她穿着一件颜色鲜艳的上装,里面就是那把短管左轮枪,插在煎饼似的薄皮枪套里,紧挨着她的肋骨;身子的另一侧是快速装弹器,斜挂在皮带上。
布莱姆驾着车,精确无误地守着基地的速度极限,向昆迪可的小型机场驶去。
他清了清嗓子。“射击场有一件事值得庆幸,史达琳,那儿没有政治。”
“没有?”
“你在巴尔的摩那儿保护车库现场的做法是对的。你为电视的事担心?”
“我该不该担心呢?”
“我们只在说我们自己,对吧?”
“对。”
一名海军陆战队士兵在指挥交通,向布莱姆打招呼,布莱姆回了他一个。
“今天把你带上,杰克是在表示对你的信任,这谁都看得出来。”他说,“以防,比如说吧,行业责任办公室的什么人把关于你的文件弄到眼前接着大发其火,明白我跟你说的话吗?”
“嗯嗯嗯。”
“克劳福德这家伙敢于站出来说话。他在关键的时候表明,你保护那现场是不得已。他不让你带任何东西到那里面去——就是说,不带任何可以看得出你是代表官方的东西,这也是他说的。巴尔的摩警察又没有迅速作出反应,另外,克劳福德今天也需要人帮忙,等吉米·普莱斯从实验室找个人上这儿他还得等上一个小时,这样就派你来了,史达琳。再说,浮尸也不能在河滩上放个一天。这不是在惩罚你,可外人一定要那么看的话,也可以,你注意,克劳福德这家伙心非常之细,不过他不愿意什么事情都解释,我告诉你……也就是由于这个原因。如果你跟克劳福德合作,你应该知道他目前是什么处境——你知道吗?”
“我还真不知道。”
“除了野牛比尔,他脑子里还想着许多别的事。他妻子贝拉病得很重,都到……晚期了。他把她放在家里照料。要不是为了野牛比尔,他都请私假了。”
“这事儿我原不知道。”
“不要去谈这事儿。别跟他说你很难过或别的什么,对他没用……他们曾经在一起过得很幸福。”
“很高兴你能告诉我。”
他们到机场时,布莱姆的脸上开始露出喜色。“史达琳,火器射击课程结束的时候,我有几个重要的讲座要讲,争取别错过了。”他在几个机库之间抄了条近路。
“我会争取去听的。”
“听着,我教的东西你可能永远也用不着,我希望你用不着。但你是有几分天分的,史达琳。如果你万不得已要开枪,你就能开枪了。练练。”
“行”
“不要老把它放在包里。”
“行”
“晚上在屋里拔出来打几下。坚持这么练直到能把感觉找到。”
“我会的。”
一架古董似的双引擎飞机停在昆迪可小型机场的滑行道上,灯标在转动,门开着。一个螺旋桨在旋转,猛烈吹动着停机坪边上的野草。
“这不会是‘蓝色独木舟’吧。”史达琳说。
“是的。”
“它又小又老。”
“是老。”布莱姆乐滋滋他说,“是老早以前毒品强制执行所在佛罗里达截获的,当时重重地落在了格莱兹的沼泽地里。不过它的机部件现在都完好无损。但愿格兰姆和拉德曼不要察觉我们在用这飞机——要求我们是坐汽车的。”他将车停到了飞机边上,从后车座拿出史达琳的行李。在一阵手碰着手的混乱中,他设法将东西交给了史达琳并同她握了下手。
接着,布莱姆说:“上帝保佑你,史达琳!”原本也没想要说,所以这话从他那当过海军陆战队士兵的嘴里说出来,感觉怪怪的。他搞不清楚这话是从哪里来的。他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烫。
“多谢……谢谢你,布莱姆先生。”
克劳福德坐在副驾驶员的座位上,穿着衬衫,戴着墨镜。听到驾驶员砰地关上门之后,他转过身来看史达琳。
她看不到黑黑的眼镜后面他那双眼,觉得都不认识他了。克劳福德看上去苍白而冷峻,仿拂推土机推出的一段树根。
“坐下来看看。”他的话一共就这点。
一本厚厚的案卷在他后面的座位上放着,封面上写着“野牛比尔”。史达琳紧紧地抱着它。“蓝色独木舟”啪啦啪啦一阵响,忽然一震,开始向前滑动。
第11节
跑道的两侧模糊起来,渐渐地往后退去。东边,从切萨皮克湾闪出一道清晨的阳光。小小的飞机飞离车辆行人,不见了。
克拉丽丝·史达琳看到下面那边的学校以及昆迪可周围海军陆战队的基地。士兵们在上强击课,只见小小的人影在那儿又是爬又是跑。
从上面往下看就是这种情形。
一次,夜间射击训练完之后,她正沿着黑暗中阒无一人的荷根小径走着——她想走走路思考思考,忽然,她听到头顶有飞机在轰鸣,接着又没了声,而只听得黑黑的天空中有人声在上头喊叫——那是空降部队在进行夜间跳伞,士兵们穿过黑暗往下跳时在互相叫喊着。她就在想,在飞机门口等那跳伞的指示灯亮是何感觉,纵身一跃,呼啸着往黑暗中投去又是何感觉。
也许感觉就是这个样子吧。
她打开了案卷。
就他们所知,他已经干了五次了,就是这个比尔。至少五次,很可能还不止。十个月来,他将女人先是绑架,然后弄死,剥皮。(史达琳飞快地往下看过验尸报告,再看那些单体组胺试验,以证实他是先将她们杀死,然后再干别的的。)
每干完一次,他就将尸体抛人流水之中。每具尸体都是在不同的河里发现的,都是从州际公路的交叉口那儿抛人水中,顺流而下,而每次又都不在同一个州。谁都知道野牛比尔是个四处游走的人;关于他,警方除了知道他至少有一支手枪之外,也就掌握这么点了,绝对就这么点。那枪有有6阳膛线6槽,缠度左向——可能是把科尔特左轮枪或者科尔特仿制品。从找回的子弹上的擦痕来看,表明他比较喜欢打0。38的特种子弹,弹膛则为较长的0·357型。
河里都没留下指纹,一点毛发或肌肉纤维的证据也没有。
几乎可以肯定他是个白种男性:说他白种是因为系列凶犯通常在其本种族内部杀人,而且所有的被害者也都是白人;说他是男性因为我们这个年代女性系列凶杀犯几乎还闻所未闻。
两位大城市的专栏作家在卡明斯那招天罚的小诗《野牛比尔》中,发现了一个标题:……你喜欢你的这个蓝眼睛的男孩吗死亡先生?
是什么人,可能是克劳福德吧,将这句引文贴到了案卷封皮的背面。
比尔绑架年轻女人的地点与他抛撒她们的地点之间没有明显的联系。
有的案子中,尸体被及时发现,警方得以准确地确定死亡的时间,这时警方又了解到了凶手干的另一件事:比尔要让她们活着留一段时间。这些受害人要在她们被绑架一周到十天后才死,这就意味着他得有个留她们的地方,有个地方可以秘密地干活儿。这也意味着他不是个游民,而更像是一只活板门蛛——筑巢于土,居于洞中,洞口有可开闭之盖。他有自己的窝。在某个什么地方。
这比任何别的事都使公众感到恐怖——明知要杀她们,却还要先将她们扣留一周或一周以上。
有两名是被吊死的,三名遭枪杀。没有证据表明她们死前遭到或肉体伤害,验尸报告也没有任何“具体的生殖器官”受破伤的证据记录,不过病理学家又强调,如果尸体腐烂得比较厉害,这样的事几乎是不可能确定的。
所有的被害者发现时都是裸体。在其中两起案子中,在受害人家附近的道路边发现了她们穿在外边的几件衣服,都是在背部由下而上撕开一道口子,仿佛丧服一般。
史达琳还真的把照片全都翻看了一遍。从肉体上看,浮尸是死人中最不好处理的一种。
这些死者也确确实实值得怜悯,在户外遭凶杀的人常常就是这样叫人可怜。受害人蒙受侮辱,经风受雨,还要遭世人漠然的眼光,要是你的工作允许你生气,你还真是要动怒。
发生在室内的凶杀案往往有这样的情形:有人见过被害者个人的一些讨厌行为,有的被害者自己就伤害过别人——打配偶啦,虐待孩子啦——这些人会聚到一起,私下里说,下场是死鬼自己找的。许多时候还真是自我的。
可这儿却谁都没去自找。她们躺在垃圾满地的河岸,身上连皮都没了,四周是尾挂发动机机油的油瓶以及包三明治的袋子这些我们常见的污秽物。天气冷的时候,尸体大多还能保全其脸。史达琳提醒自己,她们的牙并非痛苦地裸露在外,出现那样的表情让她联想到鳖和鱼吃食时的样子。比尔只是剥躯干的皮,四肢大多丢弃不管。
史达琳想,看这些东西本来也不是那么麻烦的,可这机舱内这么热,而两个螺旋桨在空中转起来晕一个好一个差:该死的飞机因而出现偏航,叫人毛骨惊然!窗子上涂满了字画,被他妈的太阳一照,斑斑点点,刺得人像得了头痛病似的。
逮住他是有可能的。史达琳紧紧抱住这念头不放,为的是让自己膝上虽满放着可怕的情报,却还能在这似乎愈来愈小的机舱内坐下去。她能够助一臂之力将他击毙,然后他们就可以将这略有点粘糊的、封面光滑的案卷放回抽屉,钥匙一转,锁将起来。
她盯着克劳福德的后脑勺看。如果她想去制服野牛比尔,她可是找对了合伙人了。克劳福德曾成功地组织了追捕三名系列凶犯的行动。但也不是没有伤亡。威尔·格雷厄姆曾是克劳福德那帮人中行动最敏捷的一条猎犬,是学院里的传奇人物;可人家说,现如今他也是佛罗里达的一名酒鬼了,一张脸都不忍心去看。
克劳福德可能感觉到了她在凝视他的后脑勺。他从副驾驶的座位上爬了出来。驾驶员按住平衡盘好让克劳福德到后面来,在她边上系好扣带坐下。当他收起墨镜戴上双光眼镜后,她觉得又认识他了。
他看了看她的脸,再看看那份报告,又回头看脸;什么东西从他脑子里过了一下,却很快就消失了。克劳福德的脸木然无生气,否则,会显出后悔的神情来的。
“我热,你热吗?”他说,“博比,这儿妈的太热了!他对驾驶员喊道。博比调了一下什么东西,冷空气就进来了。座舱内潮湿的空气中还凝了几片雪片,落到了史达琳的头发上。
接着是杰克·克劳福德来搜寻了,他的眼睛仿佛一个晴朗冬天的日子。
他打开案卷,翻到一张美国中东部地区的地图。发现尸体的地点地图上都已做了标记——几个点默然地散落在上面,形状弯曲仿佛一个猎户星座。
克劳福德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钢笔,在最新的一个地点上做了个记号。这就是他们的目标。
艾尔克河,美国79号公路下面大约六英里处。他说,“这一个我们还算运气,尸体被一根曳钓绳绊住了——河里放了一根钓鱼线。他们认为她在水里没有那么长时间,正在把她弄到波特县城去呢。我想赶紧知道她是谁,这样我们就可以迅速去寻找绑架的见证人。一取到指纹我们将即刻通过陆上线路发回去。”克劳福德歪过头来从眼镜的下部看看史达琳。
“吉米。普莱斯说你能取浮尸的指纹。”
“实际上,我从来都没有弄过一具完整的浮尸。”史达琳说,“普莱斯先生每天都收到内有人手的邮件,我只是取这些手的指纹。不过其中有大量的都是浮尸身上的手。”
那些从未在吉米·普莱斯指导下干过的人认为他是个讨人喜爱的吝啬鬼。和大多数吝啬鬼一样,他其实是个卑劣的老头。吉米·普莱斯在华盛顿实验室的潜指印科当指导,史达琳读法医学研究生期间曾服刑似的跟他学过。
“那个吉米!”克劳福德带着爱意说,“他们管那工作叫……什么来着?”
“干那工作人称‘实验室的倒霉鬼’,有人则更爱称作‘伊戈尔’——那是印在他们发给你的橡皮围裙上的字。”
“对了。”
“他们告诉你就假装是在解剖一只青蛙。”
“我明白了一一一”
“接着他们就从美国邮包服务社给你弄来一包东西。大家都在注视着——有几个去倒杯咖啡后就急急赶回来,指望你会恶心呕吐。提取浮尸指纹的活儿我可以干得很好。事实上——”
“好。现在看这个。就我们所知,他的第一个受害者是去年六月在洛恩杰克镇以外的密苏里的黑水河里发现的。这位白梅尔姑娘据报道是两个月前的四月十五日在俄亥俄的贝尔维迪失踪的。关于此案我们提供不了很多情况——光是查明她的身份就又花了我们三个月。他劫取的第二个是在四月份的第三周,在芝加哥,遭绑后仅十天,就在印第安纳拉斐德商业区的沃巴什河中被发现了,因此我们可以知道她身上发生的事儿。我们的下一个是位白种女性,二十出头,被抛在1一65号公路附近的滚叉河,在肯塔基路易斯维尔南部约三十八英里的地方。她的身份一直都没有查明。还有这个瓦纳尔妇女,在印第安纳的伊文思维尔遭劫持,尸体就扔在东伊利诺斯70号州际公路下面的伊姆巴拉斯河。
“接着他移往南方,在佐治亚大马上革下面的柯纳绍格河抛下了一具,75号州际公路在它的上游。就是这位匹兹堡的基特里奇女孩儿——这是她的毕业照。他的运气好得叫人恼火——他劫持从来都没有人看见过!除了抛撒的尸体都靠近州际公路这一点之外,我们没有发现任何一致的手段。”
“假如你们沿着交通最拥挤的路线从抛尸点倒着往回搜寻,这些路线最后究竟是不是汇聚到一处?”
“不”。
“要是你……假定……他在同一次行程中既抛尸又绑架,那会是什么情况呢?史达琳问道,小心翼翼避开那个被禁用的词”猜想“。”他会把尸体先扔掉,以免绑下一个时太麻烦,对吗?然后,要是他在绑架时被逮住,可能就会说他是在侵犯人身而逃脱严厉的惩罚;如果他车里没有尸体,他还可以为自己辩护,一直辩到他什么事儿也没有。所以你看,从前一个抛尸点拉网似的向下一个抛尸点倒着来搜索怎么样?这方法你们试过。“
“想法是好,可他点子也不坏。如果他在一次行程中确在同时干着两件事儿,那他走的路线一定是拐七拐八的。我们曾做过电脑模拟试验,先是假设他沿州际公路往西,然后往东,接着又假设各种各样可能的组合,把我们所能想到的他抛尸和绑架的最佳日期放上去。
输入电脑后出来的东西乱七八糟!说他住在东部,说他不像月亮一月一个周期,城里开会的日期彼此没有任何联系。
什么有用的、实质性的东西也没有。不,他已经看到我们来了,史达琳。“
“你觉得他太精了不会自杀。”
克劳福德点点头。“绝对是太精了!他现在已经找到了方法,怎样把事情故意做得看上去彼此有联系,而且他想大干一通。我不指望他会自杀。”
克劳福德从水瓶里倒了杯水递给驾驶员,给史达琳倒了一杯,自己则调了杯沃尔卡赛尔脱兹饮料。
飞机往下降的时候,她感到胃在往上提。
“几件事要提一提,史达琳。我指望你一流的法医学知识,可我需要的不止这一点。你话不多,这没什么;我话也不多。但绝对不要还没发现什么就觉得有个新的事实必须要向我汇报。不要提任何傻问题。有些事儿你看到我看不到,我想知道这是些什么事儿。也许你有一份干这个的天赋,我们忽然间得到了这个机会,就可以看看你有没有这样的天赋。”
她听他讲着,觉得胃在往上提,表情上则是全神贯注。史达琳在想,克劳福德知道要用她来办这个案子已经有多久了,在想他是如何渴望有个机会来给她的。他是领导,说起来就是领导这一套坦率直白的大话,没错儿。
“你考虑他已经考虑得够多了,你也知道他到过哪些地方,对他你已得到了一种感觉。”克劳福德接着往下说,“你甚至并不是始终都讨厌他们,虽然这令人难以置信。那么,如果你运气好,在你所了解的东西当中,有一部分会来扯你一下,试图要来引起你的注意。每当有什么来扯你的时候,都要告诉我,史达琳。
“听我说,犯罪活动就是没有官方的调查搀和也已经够搅人的了,别叫一帮警察把你给弄糊涂了。一定要用自己的眼睛。听自己的。现在起就把这桩犯罪案和你周围的活动分开来。不要企图用任何模式或平衡来强往这小子身上套。睁大眼睛,让他来暴露。
“还有一件事儿:像这样的调查仿佛是在一个动物园,分布的管区很多,有的是由蹩脚货在那儿管理着。我们得和他们处好免得他们作梗。我们正在去西弗吉尼亚的波特城。我不了解我们要去见的那些人,他们也许很好,也许认为我们是税务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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