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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绘春-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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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陈婉如终是忍不住呼出声来。几人顺着她不停颤抖的双腿看去,橙黄色的罗裙和着青色缎面的绣鞋已濡湿了一大片!

“羊水破了!”王嬷嬷惊叫道,“姨娘,姨娘快生了……”

虞笑嫣当下吩咐车夫快走。这样僵持在雨中会出人命的!

虞笑嫣将坐垫让了出来,与小慧合力将陈婉如放平,又和小慧将身上的夹袄脱下来盖在陈婉如身上。几人之中唯有王嬷嬷有些经验,可在马车上条件实在有限。

离江府还有四五里地,天色已经黑尽。虞笑嫣心急如焚,还得不停地说话宽慰陈婉如。一时倒不觉得冷了。

突地,前方响起来急促的马蹄声。

“爷——”依稀辨得是江全的声音。

众人愣神之间,车帘已被掀起,一股阴湿之气扑入车中。江无邪焦虑地唤道:“笑嫣,笑嫣——”

已经痛到糊涂的陈婉如忽地清醒了,她无力地探了探手,心中那股怨念一下子蹿得老高。

“吴姨娘快生了!”虞笑嫣冷得直哆嗦,简短地回答。

江无邪当下掉转马头,命人快速回府。

由于陈婉如的产期在下个月,突然说要生了,稳婆得临时去接。一时府中忙得鸡飞狗跳。

“二爷快去换身衣服吧。”虞笑嫣见江无邪全身湿透了,便让他走,“已经去请大夫了,稳婆也快接来了。”

江无邪接过小娟急急送到北院来的衣服却披到了虞笑嫣身上,失神道:“以后要去明香寺让我陪你去……那一路不太平……”

江无邪脸色苍白如雪,双靥却透着一抹异样的嫣红。雨水顺着他的发髻鬓角蜿蜒淌下,氲氤如雾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复杂莫名的神情,或许是害怕,或许是担忧……虞笑嫣猛地记起当初陈婉如便是在那条路上出事的!难怪他会冒雨急急地赶来……只是,他撩开车帘的那一刻为什么唤的是她,而不是陈婉如呢?

他屏息,紧蹙的长眉刻画着深刻的痛,眼神迷离。苍白中微微泛紫的双唇颤抖着再度开启,音量不高,虞笑嫣却听得再清楚不过。“答应我,好么?”

虞笑嫣如受了盅惑般点点头。

陈婉如折腾到快天亮时终于产下一名女婴。她一听说是女儿,脖子一歪便晕了过去。王嬷嬷手乱脚乱地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参汤才悠过一口气来。陈婉如望着襁褓中皱巴巴的女儿泪如雨下:“怎么就不是儿子呢?”

相比陈婉如的失落,虞笑嫣则有淡淡的欢喜。她从来没有接触过婴孩。巴掌大的小脸,皮肤红通通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挺翘的小嘴不时地啜吸着。明明什么都没有,她却像吃得津津有味。

“乳母呢?快找来给孩子喂奶!”虞笑嫣着实心疼得紧。

稳婆笑道:“先给小小姐喂些糖水吧,听说府上请的乳母明天才到。”

小慧机灵地退下了。

江无邪在一旁傻傻地望着孩子,一脸好奇。虞笑嫣将孩子送到他面前:“二爷抱抱?”

江无邪搓了搓手,捧过小小的襁褓,如同捧着一个食案一般。腰脊紧绷僵直。

稳婆“噗哧”一口笑出声来:“哪有二爷这样抱孩子的?要像二夫人那样,一手托住孩子的腰,将孩子的头枕在臂弯处……”

江无邪将孩子递给虞笑嫣,郝颜一笑:“还是你来吧。”

虞笑嫣依言从他手时接过孩子,交接之间的触碰让她感觉到了他身上异样的滚烫,“二爷,你……”

话未说完,江无邪已直愣愣地载倒在地!

合府上下又是鸡犬不宁,刚给陈婉如开药的大夫又被请到了南院。

原来江无邪昨日接了钱太师四公子钱煜恒的贴子,中午与一帮公子哥儿饮了个大醉。好容易回到府中,又听说虞笑嫣和陈婉如去了明香寺。天色渐晚,又下起了雨。江无邪忆起当初陈婉如在那条路上的遭遇,当下冒雨骑马寻了出去。

醉酒、淋雨,再加上一夜的守候,风寒来势凶猛。一向强健的江无邪终是病倒了。而陈婉如因着早产,身子也很虚弱。一时江府多了两个病人。孩子陈婉如是不能照拂了,交给别人吧,虞笑嫣又不放心。兰慧君对子嗣的紧张无形中感染了她,于是她命人在北院收拾了一间房子亲自照看起孩子来。

“二爷那里……”小慧欲言又止。

虞笑嫣愣了下,“你去把抱月叫过来。二爷房中只留邀雨!”

小娟似懂非懂。小慧心领神会,想要出言反驳,却给虞笑嫣淡然冷峻的目光给逼了回去。

那孩子虽未足月,身子倒还算康健,每日吃饱了便是睡觉。相较陈婉如对女儿的冷漠,虞笑嫣的举动让府中上下交口称赞。兰慧君也来瞧过孩子了,着实夸赞一番后,又委婉地叹惜为什么不是个男丁。

兰慧君闲话几句后,正巧来奉茶的竟是春喜。当下,她便寻了个借口去了陈婉如房中。虞笑嫣哭笑不止,指不定她又会给春喜许什么诺。春喜那丫头也不是个安份的主。虞笑嫣估摸着,等陈婉如出月后,等找个机会把春喜的事给解决掉。

且说江无邪这一病便是好几天。虞笑嫣白天也会抽空来问问病情,说些孩子的事,。晚上却借着照看孩子的缘由再也没回过南院。她尽到了做妻子的义务,礼节之余并不见亲厚。江无邪唯有苦笑。

邀雨岂能不明白虞笑嫣的用意呢?侍奉起江无邪来更是尽心尽力了。。。。

        第037章 贤妻

第二更送上,虐人先从虐心开始。小江的苦日子开始鸟~~~~看得痛快的话,给点支持吧!谢过!

冬至阳气起,历来是一个值得祝贺的节日。虞笑嫣的生辰本是冬月二十四,但虞敬儒觉得占了冬至沾阳气,白昼一天长过一天,是一个好日子,因而虞笑嫣的生辰全都定在了冬至。应着冬至的“活节”,她也过“活生”。

今年的冬至是冬月二十二,陈婉如产后第七天。江无邪身上尚未大好。这是虞笑嫣从别院回来的第一个生辰。小慧和小娟暗自在北院备下了一桌酒水,准备为虞笑嫣庆生。虞笑嫣又是欣慰又是感概,真正记得她生辰的除了父母和哥哥,恐怕只有这忠心的二婢了。

午饭时间,虞笑嫣将孩子送到陈婉如房中,着王嬷嬷和乳母小心照看。刚一回屋,邀雨便火急火燎地赶过来说,二爷请二夫人速去南院,有要事相商!

小慧见邀雨春风盈面的样子,心中暗骂不止。邀雨该不会是得了什么风声明,这当口江无邪要冲虞笑嫣要人吧?

小娟没心没肺地跟在虞笑嫣身后,低声打趣道:“以后可得叫声邀雨姨娘了!”

邀雨本生得有几分姿色,又是与香雪香婵一拨儿的奴婢,眼看着人家成了主子,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忌妒得紧。再加上江无邪一表人才,她早就动了心思的。如今赶上这等好事,早已欢喜得飘起来了。当下,她便羞红着脸道:“我本姓邓的,以后你还是可以叫我姐姐……”

小娟会意地一笑:“那恭喜邓姨娘了!”

江无邪找虞笑嫣来却并不是为了要将邀雨收房的事。他命人在南院备下一桌清淡的酒水,候着虞笑嫣入座。

虞笑嫣微讶,明知故问:“二爷还在病中,怎的又想起喝酒了?”

江无邪但笑不语,目光灼灼地望着虞笑嫣,直看得她转过头去不自在地招呼小慧她们:“小慧,小娟,抱月,邀雨都来坐下吧!二爷巴巴地备了一大桌,两个人也吃不了,不如你们也帮着吃些。”

四个婢子哪敢入座?江无邪心情甚好,朗声道:“都坐下吧,图个热闹!”

四婢才推推搡搡地入座了。偏生邀雨径直坐到了江无邪的右手边。小慧微微蹙起了眉头。

江无邪执壶为虞笑嫣斟酒,祝酒辞却说得含含糊糊。虞笑嫣推却道:“这几日忙着照看孩子,身子疲乏了些,不能饮酒的。”

江无邪温言道:“这酒不烈,笑嫣试试看。”

虞笑嫣浅抿一口,竟是满口身香甜,有酒的醇厚,尾韵又带着忍冬的清香。

“如何?”江无邪吃下一杯,轻笑道,“我娘生前最喜将忍冬花摘来制茶酿酒。自她过世十多年来,我第一次再喝上加了忍冬的酒!”

虞笑嫣忍不住将杯中饮完,动容道:“明年南院忍冬花开,一定得摘下来制茶酿酒!”

“不了。”江无邪温润地笑了,“笑嫣喜欢那一墙的忍冬,就留着吧。你不是说金花在等着银花一起芳华陨落么?”

虞笑嫣脸儿一红,也不知是谁把这话也带到他耳里去了。

小慧和小娟也双双向虞笑嫣敬酒。抱月和邀雨看出点门道来,略一思忖,便猜到可能是虞笑嫣的生辰,于是也纷纷效仿。虞笑嫣不好推拒,总不能喝了江无邪敬的酒就不喝丫头们敬的酒吧?又特别是最后敬酒的抱月和邀雨,本不是她带过来的人。

虞嫣吃下好几杯后,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绯色,顾盼之间竟是风情万种。江无邪看得痴了。直到四个婢子掩嘴偷笑才回过神来。

江无邪讪讪地从怀里掏出一方玉佩:“这是娘亲生前最钟爱的饰物,我知道你不甚喜欢一般的俗物。这个配你正好!”

虞笑嫣咋一看,愣住了。那方玉佩盈洁如寒冰,青翠如春草,只琢成一弯月牙。简单明丽。与自己箱底压着的那方日形玉佩倒是一对儿。那方日形佩是她出生时,江崇德与虞敬儒定下儿女亲家所下的文定!如此看来,江无邪的生母田氏在江老爷子心中地位颇高。

“这个既是婆母的心爱之物,我哪能收下呢?”虞笑嫣本能地推拒。

江无邪将玉佩塞到她手中,不容她拒绝:“娘亲交待过要我交给儿媳的。笑嫣是怨我拿出来迟了么?”

虞笑嫣只得收下了。一顿饭因着有四婢作陪,又特别是小娟的娇憨和小慧的玲珑,让虞笑嫣心怀甚慰。再几杯酒下肚,虞笑嫣霞飞双颊,别说江无邪,连四个丫头都看得晃眼。

虞笑嫣不经意对上江无邪火辣辣的目光,心中一紧。暗道不妙。兰慧君的经验之谈再次浮上心间。再看看一旁媚眼如丝的邀月,虞笑嫣心里有了算计。

且主邀雨在江府多年已混成了人精。在虞笑嫣离开南院回北院的当口,她追了上去,送上一条自己绣的锦帕作寿礼。

虞笑嫣本不想收,可又觉得当着众人的面怕伤了她的面子。且那条帕子绣得着实不错,虞笑嫣收下的当口,将邀雨招到跟前,附耳如是这般地说了一通。邀雨满面通红,双目炯炯。

下午,江无邪来到了北院看女儿。这是他病后第一次来看女儿。之前因着怕病会过给孩子,一直没来。小女娃刚吃饱了奶,正睡得香。

“二爷可有给孩子想好命字了?”虞笑嫣脸上酒意未褪,说起话来如忍冬花酒般绵绵软软。

江无邪宠溺地瞧着襁褓中的娃,小家伙比刚出生时长开了些。先前红通通的小脸已变作白里通红。小巧的鼻翼一起一伏地翕动着,愣是能把人的心给颤软。“你不是写信请了岳父岳母来上京么?父亲生前多次夸赞岳父才高八斗。不如等孩子满月时,劳烦岳父他老人家给取个名字可好?”

虞笑嫣想起慈祥与威严并重的虞敬儒,欢喜地允了。

“笑嫣,孩子老由你带着也不是个事。带孩子可是个磨人的事,交给奶娘带着便是了。”江无邪环顾虞笑嫣的屋子一圈后,又道,“这屋子着实清寒了些,你还是回南院去住吧。要真舍不得孩子,将她一并抱回南院去得了。”

虞笑嫣心跳如擂鼓。陈婉如生产前十多天,江无邪不曾与她行过房,而后这些天病着也没近过哪房妾室的身……兰慧君说,男人两三天没女人便憋得慌!她强自镇定道:“二爷先回去养着,我晚些时候交待一番就过来。”

江无邪又瞧了会儿女儿后欣然离去。虞笑嫣马上命小慧将邀雨带到了北院,关上房门细细地交待了一番。

当夜,虞笑嫣哄着孩子睡了后独坐窗前。看一勾残月爬上院墙,心里说不出是喜是忧。良久,她叹了口气,看看床上熟睡的孩子,这些天她跟着有经验的乳母学了不少带孩子的经验,算得上良母了吧?现在,连贤妻的名声也挣下了。可是,心里并不见欢喜。

忽地,房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在外间陪床值夜的抱月将南院一个粗使的婆子迎了进来。那婆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快……二夫人快过去……南院要出人命了……二爷要打……打死邀雨呢……”

虞笑嫣唬得不轻,倏地弹跳起来,火急火燎地往南院赶。抱月捞起一件水貂毛披风追了上去。

虞笑嫣百念丛生。难道是邀雨在那事上让江无邪不满意了么?是不是她也和自己一样疼痛难忍才开罪了江无邪呢?虞笑嫣心里竟有一丝说不出的轻松!之前听兰慧君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之类的,估摸着那事真如琴瑟和鸣般美妙。哪知自己痛得不行,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异端。如今看来,只怕邀雨也是同道中人了!

愣神间已到了南院。还没进院门,已听到里面闹得鸡飞狗跳,一帮婆子正在苦苦相劝。江无邪盛怒地喝斥着什么,邀雨“嘤嘤”的哭泣声夹杂其间弱小而又哀怨。

“你这没脸没皮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虞笑嫣进院后,便见江无邪在一众婆子的拉扯下,奋力地使脚去踢窝在墙角里的邀雨。

邀雨身上只着一件桃红的肚兜和一条葱绿的底裤,躲在墙角瑟瑟发抖。清秀的脸上化着妍媚的妆,可惜已被泪水糊花。乌发披散着,雪白的肩头在乌云之间探出来,一耸一耸地,煞是可怜。

大冷的天儿呢!虞笑嫣赶紧将身上的水貂毛披风解下来披到她身上,又问:“二爷这是怎么了?”

江无邪身上衣冠齐整,显然他和邀雨还没成了好事。虞笑嫣不禁纳闷了。

“你问她!”江无邪见了虞笑嫣面色稍霁,又道,“没脸没皮的,半夜爬上主子的床了!”

虞笑嫣一愣,旋即轻笑道:“我当什么事呢?是我让她侍候二爷的。如今吴姨娘刚刚生产完毕,身子又病着。我在北院带着孩子也抽不过身来。二爷身边正少了人侍候。邀雨这丫头机灵聪慧,二爷……”

“虞笑嫣!”江无邪暴喝一声将她余下的话堵了回去。只见他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黑,最后恨恨地道:“好啊!很好!真不愧是我的贤妻!”

虞笑嫣困惑了,既然她的举动是贤妻之为,那他还气什么呢?不待她有所表示,江无邪已愤然拂袖而去!。。。

        第038章 做假

邀雨啼哭不止。虞笑嫣喝退围着等看好戏的婆子们,温言道:“二爷不过一时之气,消气了便没事了。改天……”

“二夫人事前并没有对二爷明说吧?”邀雨忽地止住哭泣,冷静地问。

虞笑嫣终是明白了症结所在,江无邪在意的是她事先没和他商量了。难道他看不上邀雨这等姿容的么?除了邀雨外,房中样貌更胜出些的只胜小慧了!小慧明摆着不是想做姨娘的人。这可不好办了!难道她也得像兰慧君那般四处为丈夫寻觅中意的妾室么?可江无邪倒底悦意什么样的女子呢?像陈婉如那样的么?

“二夫人,奴婢不该痴心妄想!”邀雨倔强地昂起下巴,淡然道,“南院奴婢是呆不下去了,求二夫人将奴婢打发到其他地方听差!”

虞笑嫣心不在焉地问:“你想去哪里呢?”

邀雨眼底的恨意一闪而过,决然道:“奴婢听说大夫人几次向二夫人讨要春喜。等春喜出府后,北院吴姨娘那时倒少了个人侍候。请二夫人准许奴婢去吴姨娘房中侍候!”

虞笑嫣当下允了。

次日清晨,虞笑嫣刚用过早饭。陈婉如便打发王嬷嬷来抱孩子,说是身上已略好,想看看孩子。孩子的生母终是陈婉如,虞笑嫣自是允了。

不多时,江全突然来了北院,说是二爷在书房候着二夫人,有要事相商。

一提到书房,虞笑嫣便心里发紧。那个邪恶的地方她去过两次。两次都是江无邪逼她画春M宫!这几个月她发现只要江无邪一和她置气,要么就是让她画春M宫,要么就是行房!二者之间,她更愿意接受前者。抱着这样的心态,虞笑嫣走向书房的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小慧照例是被挡在院外不得入内的。虞笑嫣敛声屏息推开书房的门。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呛得她连连连后退。敞开房门,等酒气略散,但见书房内铺着一方小榻。江无邪一身中衣,头发凌乱地坐在榻上。地上是几个空酒坛。只一夜不见,他的下巴已生出黝黑的胡茬,倒给他清俊的容颜平添了几分不羁。只是惨白着一张脸,神情落寞。

虞笑嫣自觉地走到书案前,低声问:“二爷今天又要我画什么呢?年关将至,高密侯府的大礼自是少不得的。”

江无邪苦笑连连,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笑嫣,你坐下,和我说说话。”江无邪指了指书案前的椅子。

虞笑嫣依言落座。江无邪的表现太反常了,看不出他是喜是怒。

江无邪喝了一夜酒,也想了一夜。特别是早上江全来报,已找到了当初他买那幅虞笑嫣描摹的《兰草图》时帮着鉴定的所谓大家了。自那次鉴定完毕后,那个大家就没再在上京露过面,这次竟然是江崇德跟前的老仆江北无意中在顺城一带遇到了他,并施计将他带回了上京。江无邪隐隐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他想和虞笑嫣聊聊。

“你可知为什么我纳了香雪和香婵为妾么?”江无邪话到嘴边却改了主意。赝品一事,一直是他和虞笑嫣之间的硬伤。冒然提出来只会伤人。

虞笑嫣缓缓地道:“大户人家都会在成婚前给男丁派上通房丫头。想必她二人便是二爷的通房丫头吧?”

江无邪点点头,又摇摇头:“她们是我的通房丫头。只是江家没有这样的规矩,她二人是在父亲过世后才被收入房中的。”

江老爷子过世后?那时他应该和陈婉如已经勾搭上了。以陈婉如的性子,怎么会允许他纳妾呢?除非是她送到他房里的,比如秋夕。

“江家在父亲那一辈只得他一个男丁。而在我这一辈倒有我和大哥两人。大哥比我年长十二岁。父亲过世时大哥已是三十有一的人了。可是他房中的妻妾只得了两个女儿。大哥大嫂一直让我纳妾,想的便是让二房能生出男丁来!所以,我才收了香雪和香婵。”江无邪叹了口气,“许是江家的运势全用到生意上人,子嗣一事上一直不顺。”

虞笑嫣了然:“那我得去向大嫂请教一下,什么样的女子才容易怀男胎。赶明儿,再找人牙子采买几个。”

江无邪额角青筋猛跳,深吸一口气道:“笑嫣,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我不是急于纳妾,或者说,我不想再纳妾了!纳香雪和香婵也不是出于我的本意!所以,以后不要再往我房里送人了!”

虞笑嫣默然。江无邪的说法看似有理,实则漏洞百出。秋夕还好说,那陈婉如呢?也不是他自愿的么?她几次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地咽了回去。在这个邪恶的书房里,她还是少惹他为妙!

正在这当口,江全在门外轻叩门柱,小心地禀报:江北求见二爷!

虞笑嫣知道是时候告退了,当下松了口气。一抬眸正对上江无邪那双喜怒莫辨的眼睛,眼中布满血丝。她轻叹一口,本着为人妇的本份规劝道:“二爷大病新愈,还是少喝酒为妙。”

江无邪失神地看着那抹水蓝的身影翩然离去,心中似喜似悲。她还是有一点在意他的么?

江无邪当下穿衣洗漱,见了江北。之后,他又随江北去了上京成内一处江家织造坊屯货的库房。

当年留着两撇山羊胡子,清瘦精明的古玩店掌眼大家魏石林如今已发富了。大肚阔腰,油光满面。再也不见当初鉴宝时的清矍灵光,咋一看,不过是一个脂满肠肥的糟老头而已了。

“魏大家,可还认得我么?”江无邪冷冷地觑着被江北绑在木柱子上的魏石林。

魏石林自从将江北擒住便知当日作假的事发了,不用江无邪动刑,他便一五一十地将当年的事说了出来。

当年魏石林是上京“撷趣斋”的掌眼。此人眼毒,单凭一双眼睛识珠断玉,是上京叫得上名号的掌眼好手!但他嗜酒如命,每每听闻有新奇佳酿便心痒如虫噬。那日有人提了一坛好酒上门,魏石林只当一般求他掌眼的人,当下接过酒来大饮。饮过之后,来人却道那酒是宫中珍藏四十余年的御酒,要求魏石林按价支付。

魏石林除了鉴宝有绝招,品酒也有一套。他早已品出这酒的不凡,便知道来人不是为卖酒而来,一定是有难做的事要他去做。果然,来人拿出一幅柳行淼《兰草图》的摹本要他做假。

那八幅《兰草图》画功和品相都极难辨出真伪,唯有左下方标有一个小小的“虞”字。看来这作画之人也半非心术不正之徒。

但凡掌眼者,最忌作假和妄断。魏石林却知道人家能拿出宫中珍藏四十余年的御酒来,绝非等闲之辈。可以说要封了他的口不比掐死一只蚂蚁来得困难。魏石林只得应下,但他多了个心眼儿。每幅赝品在掩去那个“虞”字时,他做得略微显眼,只求购得这几幅赝品者能眼尖地发现端倪。

听到这里,江无邪已然明白。自己当年是陷入了有人心编织好的圈套!不然,上京惊现柳行淼真迹《兰草图》时,卖画者怎么会有恃无恐地将他带到了“撷趣斋”请魏石木掌眼呢?

魏石林在上京消失,自然是赝品事发,江崇德命丧于那幅画了。当年江崇德从虞家回来,说是虞笑嫣兄妹二人曾画了八幅《兰草图》。自江无邪执掌江家大权以来,一直暗中都在寻找那七幅图的下落,却杳无音信。

“你一定得了那人不少银子!”江无邪笃定道,“不然你在离开上京这几年不会过得这么舒畅。”

“两万两!”魏石林老实地回答。那人手笔着实大。二十两银子便够一个平常四口之家一年的嚼用了。

江无邪瞠目结舌!那幅《兰草图》他是花了两万两购得的!而那人却给了魏石林两万两!也就是说,那人一文钱也不曾赚得!且赔上了一坛好酒!这人会是谁呢?显然从魏石林口中是问不出答案的!

江无邪限入了迷茫之中。。。。

        第039章 隐情

阳光从高高的窗牖上斜照入库房,细小的尘埃在阳光中舞蹈,宛如一粒粒活了的金沙!江无邪在库房里从上午坐到了下午。江北一瞬不瞬地盯着被绑在木柱子上的魏石林,眼中的凌厉几近能杀死人!他知道江老太爷的死其实有很大程度上是眼着这个魏大家和他幕后的主使者的责任。府上的二夫人何其无辜!

“江大当家……您老行个方便……人有三急!”魏石林紫涨着圆脸,这几年他可让那一大笔银子给滋润得满脸油光了。掌眼这一行中,如果联合卖家搞鬼欺诈买主,被人拿实了是戳瞎双眼还是剁了做假的手,全凭买家说了算。他难堪地将双脚绞紧,“您要杀要刮放个话,老魏我认罚。还有,那幕后的人能拿出宫中珍藏的御酒,定和皇家脱不了干系……冤有头债有主……”

江无邪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江北将魏石林带下去。他不笨,魏石林能想到的他早想到了,只是皇室中人谁会来害他呢?他记得当初和丰邑王二子柳静言、钱太师四公子钱煜恒三人在上京玩古玩,只有他二人知道他在找柳行淼真迹。当时柳静言还笑话他,柳行淼是他柳家的人,要找真迹,也是他柳小王爷先得到!

柳静言不知什么原因堕落了下去。终日眠花宿柳、狂饮滥赌,终是给丰邑王给赶出了家门。钱煜恒自那以后也会玩两手古玩,但因着柳静言的消失、江无邪掌管江家大业无暇再陪他玩,每每出手手笔都不大。这事一定和柳钱二人脱不了干系!江无邪甚至可以肯定,八成与无端消失的柳静言有关!

江无邪当下去了太师府。

已是掌灯时分,太师府前停着几辆清油小车。定是朝中权贵在太师府应酬。门房自是认得江无邪的,当下将拜贴送了进去。不多时,钱煜恒一脸醉意地迎了出来。

钱煜恒一听江无邪尚未用饭,欲将他带入席面上去。太师府今晚宴请的是几个朝中要员。其中还在虞之远!搁平日,江无邪自然是会欣然赴宴。但他今日心中有事,直接了当地问:“当初我买下那幅《兰草图》,你可有参与其中?”

钱煜恒一愣,随后指天誓日地撇得一干二净。以江无邪对钱煜恒的了解,他这般形容便是真的和那事无关了。于是他又问:“那静言呢?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事吧?”

钱煜恒目光闪躲,“他人都不在了,我哪知道?”

江无邪越发生疑,不惜恶言相激。钱煜恒与江无邪交好,只是这几年江无邪太忙了,走动得少了些。但二人之间情份还是在的,他拗不过江无邪的逼问,只好直言道:“这都是旧事了。今日提过后,以后别再谈了。也是为着你江家的颜面!你还记得么?那日你兴冲冲地对我和静言说,你遇到了一个绝色的女子。那女子对你也有意,你欲说服你爹退了虞家的亲事,迎娶那位姑娘!你不会忘了你当初中意的人是谁吧?”

江无邪当然记得了!那日他同柳静言在畅春园听戏,中途有事离开了。路过金水桥时便看到了桥头上跷首顾盼的陈婉如。对于陈婉如,江无邪已不是初见。时任光禄寺署正的陈品正曾有意无意地将陈婉如闺中作的小诗流露出来。江无邪年少风M流,与上京纨绔混成一片。陈婉如曾有一句咏白玉兰的诗颇得他心:风霜着雪未,馨香乱舞衣。他在之前便偶然见过陈婉如一面。那天陈婉如慌乱之中丢了罗帕,但凡青年男女,只要不是刻意忽略,彼此对视之下眉梢眼底的情意是猜得透的。江无邪自然在陈婉如的忽闪的眸子中读懂了羞怯之中的企盼。江无邪时年已有十九岁,一颗少年的心随着陈婉如娇俏的眼波漾成了一池春水。

他收下了那方罗帕,并放下话要去她家提亲!当然,他没有忘记自己还有个自幼定下亲事的妻子。要想让江崇德退亲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他知道父亲一直在寻找柳行淼的真迹。如果他能找到真迹,那父亲一时高兴,会不会就允了他退婚的事呢?他在心里对那个没见过面的虞氏之女没什么好感。

“这和静言有关?”江无邪避而不提陈婉如的名字。毕竟陈婉如已经已是葬在江家祖坟里的老夫人了。(文-人-书-屋-W-R-S-H-U)

钱煜恒愧疚道:“静言当时听了你的话,曾私下和我说过此事。我们二人就猜你是否能得偿所愿。最后,我们还赌了一百两银子。他赌你如意算盘会落空!”

“所以他就找来赝品来坑我么?”江无邪咬牙切齿地道。为了一百两的赌注,柳静言竟然搞出这么多花样!

钱煜恒别过头,避开江无邪要吃人的眼神,“我不确定那事是不是静言做的。但是,就在你说了要娶陈家小姐那晚,静言说要夜探陈府。第二日我见了他还问过他陈府小姐如何?他倒是着实赞了一番。”

“他也……动了心思么?”江无邪且惊且怒。如果柳静言也倾心于陈婉如,那这事也就说得通了。

钱煜恒为难道:“这个我不清楚。但是,一个月后,静言突然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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