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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万受-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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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擎苍看着信上一个个字眼,幻想着那双桃花般秀美的眼睛光彩夺目的样子,手中折扇轻摇风流倜傥的样子,不知不觉中眼睛里的神情就会温柔下来,就仿佛情人就在眼前一般。

    为什么他会去后开始接手城中事务,为什么蠢蠢欲动的正道忽然没了动静。

    是他把风波压下来了吧。

    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

    每当这么想着,就感觉那酸楚的感觉一点点变淡了。唐煜并不是不在乎他了,虽然没有在一起,但是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欣慰的感觉,大概就是如此吧。左擎苍觉得自己越来越容易满足。

    敲门声响起。左擎苍把手里的信凑到烛火边,看着烈焰一点点在纸卷上蔓延,烧毁那一个个黑色的字迹。他松手,信便灰飞烟灭在手边的香笼里。

    自从唐煜走后,他也有了点香的习惯。只是找不到唐煜之前身上熏的那种绮霞香,大概是因为是他自己调制出来的缘故,市面上是找不到的。

    “进来吧。”

    推门进来的人是和远舟,手中端的是药碗和银针。这一年来他一直都没有离开烛龙教,每日的这个时辰都准时出现在左擎苍面前,为他治疗瑶山一役中落下的内伤。

    两人现在已经熟稔不少,和远舟也没有再做过什么失礼的举动,总是一副平淡的样子,仿佛不论被他看见什么场景都没有关系的感觉。

    治疗完成后,左擎苍一边系着衣带,一边问道,“一年之期快要到了,什么时候我的毒才能清干净?”

    “现在刚到年初,再过两月便差不多了。”和远舟一边仔细地将银针一根根重新再火焰上烤过,收回针袋里。

    左擎苍一听,心中一喜。先前还总是存着几分怀疑,和远舟说得一年内就能将他的内伤治好只不过是大话,现在看来,他还真是小人之心了。

    “本座要好好谢谢你。”

    “不必谢我。我只是见不得正道的人得意而已。”

    “日后若是毒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和远舟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起身来看着他,静默不语。

    左擎苍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忍不住看了自己身上一眼,还以为衣服上沾了什么东西。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和我爹一样,是毒门的符号?”和远舟忽然开口问道。

    左擎苍被他问得懵了一下,眉间微蹙,“什么?”

    “没什么。”和远舟又低下头去,摆弄他的银针,“只是希望你记得,我是我,毒门是毒门。就算我将来真的成为毒门的主人,也不代表我做什么都是以那个身份。”

    左擎苍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在纠结些什么。

    “你也是。你不用时时刻刻都把教主的帽子压在身上。”

    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什么叫教主的“帽子”?

    可这话说得,也确实让左擎苍有些触动。

    他从没有放下过烛龙教。即使是在当天明王的时候,也是一切以烛龙教的利益为优先考虑,当了教主后,除了唐煜,他也从没有想过烛龙教以外的东西。

    这顶帽子他从未摘下过。如果没有这个教主的身份,他会是什么样子呢?

    会是个行侠仗义的侠客么?还是一个进京赶考的读书人?

    自己系着书生巾背着书箱坐在路边啃馒头的样子……

    算了……想象不出来……

    左擎苍哼笑一声,对和远舟说道,“你还没有坐上那个位子,自然可以说这样的话。”

    和远舟微微扬起眉头,“怎么?你以为烛龙教没了你就不行么?”

    这话本是极为挑衅,可是被和远舟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来,却让人更加不爽。

    “……你什么意思。”

    “就算你死了,烛龙教很快就能找到一个替代你的人,继续发展壮大。你这么拼死拼活,都是为了什么呢?”

    尖锐的字眼,一个个敲击在左擎苍的脑海里。

    “和远舟,你是在质疑本座的能力?”左擎苍微微眯起眼睛。

    “岂敢。左教主的能力,天下皆知。我说的不是能力,而是你。”

    “什么我不我的。和远舟你今天的话还真是格外的多。”

    “不想听了么?”和远舟端起托盘,脸上毫无怒色,甚至有着几分逆来顺受的柔顺,“那我便不说了。”

    看他这副样子,倒像是自己欺负人了似的。好像每一次跟他说起话来都是充满了针尖芒刺。左擎苍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便站起身来,伸手拦住了要离开的和远舟,“且慢……”

    “教主还有什么吩咐?”

    左擎苍看了看面前这张温雅清秀的面容,惊觉这个人在自己身边的时间已经比唐煜还要久了。可自己竟然从没好好看过。

    “你来了这么久,本座也没有请你喝过酒。不如今晚晚膳,在本座这里用。也算是聊表心意。”

    和远舟似乎有些意外,惊讶之色只有一瞬,也足以表达他的情绪了。

    他嘴角上翘,一道若即若离的弧线,“请客吃饭,却只是在家里吃些日常的口粮么?”

    左擎苍便问,“那你想吃什么?”

    “从这里到最近的城镇,要多久?”

    。

    。

    。

    桂香镇,如同它的名字,沿街栽种了一颗颗的桂花树。现在还是寒冬时节,树上只有颜色暗淡的叶子,但料想在开花的季节,一定满街都是清甜的味道。路旁还堆着未化的积雪,皑皑地反射着天上的月光,映得整个世间都明亮了起来,却又不乏深蓝的静谧。

    大年刚过不久,街上的行人也不多,这个时段,大家都早早收工回家吃热腾腾的晚饭去了。左擎苍和和远舟两人却裹着厚厚的毛皮,牵马漫步在街上。

    走到一座客栈外,左擎苍的脚步顿了顿,记忆里又浮现出那飞虹般的身影。

    这里,是当初和唐煜初见的地方。

    和远舟见他住了脚步,目光迷离,便说道,“就在这里吃吧。”

    左擎苍一愣,“这里?”

    “不可以么?”

    “……没什么不行的。你想在这里吃,就这里吧。”

    大厅里的摆设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四四方方的桌子,围着四条长凳。当初他就坐在靠窗的那个僻静的座位上,一回头,就看到那人明媚如春的笑脸。

    “客官您要点什么?”小二已经过来了。和远舟说了几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菜名,什么炒辣白菜土豆牛肉之类的。

    左擎苍嗤笑一声,“跑了这么老远,就为了吃这些?”

    和远舟却悠然自得地抿了一口碧螺春,“这些怎么了?你又吃过几次?”

    左擎苍闭嘴了,他还真没怎么吃过这些一般的家常菜。

    一直到菜上来,香喷喷的烟雾微醺了两人的视线,对面的和远舟一直很安静,就像是一片清清淡淡的云,一下子就被风吹散了一样。

    “你出来这么久,嵩老不担心么?”左擎苍在吃饭的时候开口问道。他很少主动问人问题,但是此时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吃着简单的饭菜,中间碗筷碰撞发出的轻响轻灵剔透,就仿佛他们已经是相识许久的友人。他除了雪枫外,便没有其他友人了,此番倒是生出了许多亲近意向,颇为难得。

    和远舟微微低垂着双眼,纤长的睫毛上下微微抖动,“在你这里,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他还真是看得起我。”

    “你以为,我是他的乖乖孙子,不论我做什么,都要他同意的是么?”和远舟轻声问道。

    左擎苍差点就点头了。在他眼里,和远舟总是静静的,淡淡的,虽然时常语出惊人,偶尔还会做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大胆行为,但是总体来说就像一个乖巧的孩子,和嵩说的话,他应该都会不遗余力地执行才是。

    和远舟也不反驳,“你要是这么觉得,我也不反对。”

    左擎苍看了他一会儿,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你是个奇怪的人。”

    “呵,彼此彼此。”

    “当初嵩老要你当我的伴人,是你自愿的么?”

    左擎苍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太多。但是和远舟却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用手托着下颚,静静地凝望着他,“你认为呢?”

    左擎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问题好像有点太敏感了。但是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不是吧?你从未见过我。”他只得硬着头皮答道。

    “左擎苍,其实你我是有很多共同点的。”和远舟保持着原来的动作,缓缓说道,“你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人,你觉得你这一生,除了烛龙教的利益外,不会对任何其它东西动心,对么?”

    “……”

    “我也是。”说完这句话,他微微一笑,宛如柔云漫化。

    也是什么?不会对任何事物动心?还是只是以为而已,事实上和他一样,对毒门以外的东西动心了?

    和远舟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左擎苍也猜不透。他忽然觉得,面前貌似纯良的毒门大公子,其实不似表面上那么简单。

    可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帮自己?在此之前,烛龙教和毒门的联系明明并不紧密。

    或许真的是如和远舟所说,他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毒门,而是因为自己想?

    不论如何,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一年中若是没有和远舟帮他减轻身体上的痛苦,说不定精神和身体上的双向打击,就真的把他彻底击垮了。

    左擎苍看了和远舟一会儿,在心里默默说道,【谢谢你。】

    。

    。

    。

    晚饭过后,两人也并没有急着赶回教中,而是在那间小客栈各自要了一间房住了一晚。左擎苍那晚竟然稀有地没有梦到唐煜,没有梦到唐煜消失在樱花树下的样子,而是一夜好眠,简直像奇迹似的。

    第二天一早,两人才策马赶回烛龙教。经过这一晚的出行,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又亲近不少。

    但是,一进烛龙教,就听教徒回报四护法和雪枫正在议事厅等他。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径直赶往议事厅。

    雪枫等人神情严峻,见到他来,便一同行李。

    “免礼。你们要见本座所为何事?”他一边说着,一边一掀袍,在教主椅上坐下来。

    雪枫上前一步,说道,“探子回报,出岫城七城剑派瑶山派以及太虚殿等人已经在章尾山以南五百里外集结兵马,明显是冲着烛龙教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俺终于回来了。。。大家久等。。。


第 30 章



    左擎苍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一阵颤抖。

    出岫城?他没听错吧?

    但表面上他除了稍稍露出的惊色,并未有太多表现,而是迅速取出两张教主令,一张交给春护法,一张交给秋护法,令他二人火速赶往离他们最近的毒门和七杀道求援,又令日苍殿殿主拿上一张教主令,带领数名殿将立刻将离得比较近的各个据点的人马调回总坛。之后下令夏护法统筹各殿兵马,将章尾山的各道山关层层封死,严防正道偷袭。

    众人领了命便即刻行动,步履匆匆地离开议事厅。只有雪枫还没有走,因为左擎苍有话要问他。

    “雪枫,你的伤如何?”左擎苍问。

    “我本来伤得就比你轻些,和远舟说我已经算是痊愈了。”

    “那便好。”左擎苍面色凝重非常,“这回必定是一场恶战了,只是本座没想到瑶山派经历了那场大劫,竟然还敢出兵。”

    “带着瑶山派兵马前来的不是凤歌,而是他未来的伴人,惊鸿居的大公子白锁晨。惊鸿居虽然是个小门派,但是这个白锁晨却是近些年来江湖上难得的后起之秀。曾经以一人之力打退了雪山派的两名堂主。虽然逊于凤歌,但也是不可小觑的力量。”

    “七城剑派呢?”

    “安然的伤似乎已经痊愈了,此番前来的除了他和韩之相,还有天玑城天琁城的城主。”雪枫说着,话锋一顿,“教主,你问这么多,其实最想知道的是出岫城吧?”

    被看穿心思,左擎苍有些尴尬,他用冷淡的声调掩饰,“出岫城既然出了兵,自然要重视。”

    “出岫城的头儿汤显德亲自来了。”还不待左擎苍松开那一口气,雪枫便继续道,“不过,带兵的可是他儿子汤瑜。”

    左擎苍沉默了一会儿,微微低下头去,少顷才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开战之前好好休养。”

    雪枫却没有动,盯着左擎苍看了一会儿,“你真的没事?”

    左擎苍平静地与他对视一眼,“放心,本座无事。”

    “擎苍,人心有时候是看不清楚的。看错了也是常有的。你只要记得,你只是中了毒而已,只要解了毒,他什么也不是。”

    左擎苍点了一下头,“不必担心本座。我自有分寸。”

    见他神色如常,看不到任何波动,雪枫虽然能猜到他在掩饰自己,不过眼下也只有等他自己想通。这种事,别人帮不了任何忙。

    只盼唐煜这混小子不要再搅出什么事端。原先他在烛龙教的时候自己就该结果了他,可当时因为高阳被困牢狱,自己心一乱,就把这事搁下了。这一次若是有机会,决不能再留着这个祸害。

    寒情花的毒,也该向和远舟打听一下。

    雪枫离开后,左擎苍倏然周身寒气暴旋,凛冽地在大厅内横冲直撞,他身前的桌案被生生掀起砸在墙上,多亏那桌子石质极其坚硬,才不至于粉身碎骨,但也震落了洞顶的几块石笋。当时守在议事厅外的护卫被这轰隆隆的巨响吓得全身一震,不免暗暗心惊:教主这是发什么疯呢。。。

    左擎苍站在狼籍一片的大殿内,紧攥起的拳头有些颤抖。他眼中暴怒尽显,几乎要吞噬天地一般的深沉黑色,而在那暴风的风眼中,还有一团浓结不散的悲色。

    唐煜等了这一年,是要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么?!

    亏他还以为唐煜真的是在帮他,亏他还百般为他找借口。

    原来他还是要替他的初恋报仇。

    “唐煜……”从齿缝中析出的两个字,曾经被人小心翼翼地含在心里的两个字,现在却令人痛彻心扉。

    绝不再手软,绝不再原谅他!!!左擎苍在心中怒吼,眼睛都有些气得发红。

    。

    。

    。

    唐煜推开窗户,看着外面树梢上衔着的一轮圆月。冰凉的夜风扑在脸上,像有细小的针芒刺痛皮肤。

    没想到,最后还是要和他兵戎相见。

    烛龙教屡次进犯正道,杀害无数人命,而现下眼看着下一个目标就是出岫城,确实不能再坐以待毙。

    本来离开出岫城后,就一直想放弃少主之位,远离这些正邪争斗。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竟然让他遇到了左擎苍,竟然让他找到了朱蜓。

    小蜓已经死了,他不想看着左擎苍也离他而去。

    正道虽然一直以来被烛龙教教训的很惨,表面上已经不敢再贸然挑衅,可实际上那些被欺侮过的门派一直在养精蓄锐。他爹爹汤显德更是联合众派,暗中策划了一个惊天阴谋。

    小蜓在烛龙教十三年,传回的信息实在太多,现在正道已经对烛龙教了若指掌。他们已经部署好,烛龙教的水源来章尾山上源出的一条阳川河,水势十分缓慢。原本的计划是由齐飞宇先在水源处下毒香,待众教徒都饮过河中水后,正道再发起进攻,打斗正酣时由出岫城催动毒香,趁着教众毒发之时,冲入章尾山内部,一网打尽。就连教中的几处暗道都已经被齐飞宇找到,只要到时用火攻,便没有人能够逃脱。不过后来齐飞宇身份暴露,被左擎苍处死,就连潜伏三十多年的冬护法也被刺杀,计划便只得更改。

    这些都是他回到出岫城后才慢慢明了的。

    本想离开烛龙教,就专心护好自己的出岫城就好了,如果自己在出岫城,苍苍应该会对出岫城留几分情的吧?

    本想着这一生都不会再与左擎苍见面了。

    可是他发现事情根本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就算没有爹爹与正道各派的盟约,出岫城现在也已经成了正道各派的焦点,毕竟出岫城是目前唯一一个还没有被报复的门派,这已经令很多门派生疑,说是出岫城勾结邪道才换得现在的宁静。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出岫城必须参战。

    正道已经不能再等了,本想直接联合众门派之力与烛龙教拼个你死我活,但是唐煜借口说有更好的办法,在减少伤亡的情况下拿下烛龙教,这才勉强将事情拖下来。但再怎么拖延,也只能拖到现在了。

    他本想尽快想出两全之策。但是若让烛龙教逃出生天,日后正道便多了几分危险。烛龙教必然不会放过出岫城,若让他眼睁睁看到自己的城民,自己的父兄遭难,他做不到。

    最好的办法,果然还是令烛龙教覆灭。

    但至少要把左擎苍保全下来。

    他原本不想亲自带兵,不希望真的跟左擎苍兵戎相见。他不能想象那个人看到自己时失望的表情,更不忍看到对方视为生命的烛龙教被破后,他悲伤的样子。

    可是他必须来,他必须悄悄地把人救下来。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怪只怪为何他们的身份立场截然相反。

    “苍苍……”低声呢喃着这两个字,一向笑意盈盈的眉眼间却被矛盾和疼痛腐蚀。经过这一场,苍苍怕是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到时候跟他解释的话,还会不会有用?可无论如何,他要灭烛龙教这是事实,他会伤左擎苍这也是事实。早知道会这么艰难,当初就不该招惹他,这样就算拼个你死我活,至少不用心痛。

    。

    。

    。

    左擎苍不打算坐以待毙,他亲自率领了四殿人马,在天微微亮的时候冲出山关,宛如一条黑压压的长蛇蜿蜒过陡峭的山壁。

    而此时正道也已经挺进章尾山的地界。

    四下尽是金黄色的山岩,冷峻而雄壮地屹立两侧,天际蓝得没有一丝云彩,连风也是静止的,一切都仿佛被凝结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硬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正道人马分为三路,而唐煜这一路是主攻。同行的除了出岫城的人马,还有瑶山派太虚殿等门派的人,浩浩荡荡地碾过这险峻的山地。对于章尾山的地貌,众人已经熟稔于心,就算与烛龙教的人交手他们也有信心不会因为对于地理环境不够了解而落于下风。

    可是当人马转过一道山弯后,众人立即齐齐勒住缰绳。

    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沿着眼前崎岖的山路蔓延开来。烛龙教的教众们骑在马上,手中执着各色武器,静候着他们的到来。

    为首的左擎苍身着银狐裘衣,□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手中混沌之剑灿然华贵,光耀四方。他冷冷地眯起眼睛,即使面对着千人大军,英俊的面容却不减傲色。

    只是,那冷静的目光在搜寻到人群中那一道银红色的亮丽身影时,便被胶着住,眼中再无其他。

    而唐煜亦然,在见到左擎苍的霎那便再也无法移开目光。

    一年的时间,算不上长,可是在他眼里,却仿佛已经蔓延过了沧海桑田。

    一年前,他们从陌生到相爱,一年后,他们从相爱到相杀。

    左擎苍本以为自己的怒火已经都发泄出去了,但在见到唐煜的一霎那,才知道发泄出去的只有怒火,而所有的哀伤没有丝毫衰减。

    他冷傲一笑,“哼,诸位好大的阵仗!看到这么多的手下败将,真让左某心中五味杂陈啊!”

    他这一说,曾经败在过他手下的几名正道首座都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是无可奈何。毕竟左擎苍的实力如何他们都见识过,再怎么气愤,也不敢贸然动手。

    出岫城城主汤显德策马往前走了几步。这位名满天下的制香师,虽已年近花甲,却依然神采奕奕,面容温雅,一派君子之气。

    “魔头,你作恶多端,杀害无数人命。今日便是清算血债之时!”

    左擎苍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你就是唐煜的爹?”

    汤显德一愣,明显不知道唐煜是谁。左擎苍想起来唐煜并不叫唐煜,而是汤瑜。

    世上本就是没有唐煜这个人的。

    按下心中涩意,他朗声道,“唐煜就是你儿子汤瑜,他去年可是在我烛龙教做客了好一阵子!”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落到唐煜身上,混杂着惊讶和怀疑。

    汤显德修眉一皱,怒色涌上眼角,“还不是你这魔头囚禁我儿!”

    “本作囚禁他?”左擎苍嗤笑一声,“当初可是你儿子,哭着喊着要做本座的娈童,怎么如今就翻脸不认人了?”

    不堪入耳的话,听得正道的人群中传出一阵吸气之声。而唐煜听得也是心中一痛。

    苍苍果然恨他了。

    眼见少主被侮辱,出岫城的弟子纷纷怒喝道,“恶魔!你不要血口喷人!”

    “明明是你这魔头**熏心,强行关押少主!”

    “少主是为了打探烛龙教内部消息才虚与委蛇!”

    而唐煜则一直没说话。

    “哼,废话少说!”左擎苍长剑一横,声震长谷,“你们是要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这一声喝,震得整个山谷隆隆作响,每个人的心脏都在颤抖一样,令得大家多了几分忌惮。

    “我们来会一会你这魔头!!”随着一声大喝,太虚殿的四名人高马大的武僧各执一宝杵,劲足一踏地,便振起三尺尘埃。

    “慢着。”一声悠扬明媚的声音,伴着一阵达达马蹄。

    众人看向说话的红色人影。唐煜策马走出人群,向着四位武僧微微颔首,“四位前辈,可否把这个机会让给在下?”

    寺武僧一看这小哥这细条条的身板,怎么可能打得赢对面那个魔头?汤显德也有些担心,“瑜儿……”

    “汤瑜虽然习武不精,但也想出一份力。就让在下先替各位探一探左擎苍的底细,如何?”

    “瑜儿,不要胡闹!”

    “爹。”唐煜转过头去看着汤显德,“请放心,孩儿不会有事。”说完,他便看向左擎苍,翻身下马,向着那银白色的身影走去。

    而左擎苍先是觉得心口一颤,几分复杂的心绪上涌。他微微闭了下烟,敛住全部心神,然后才飞身而起,宛如惊鸿一般掠至唐煜面前。

    离得两方人马都远了些,仿佛那千军万马都成了可有可无的背景。

    唐煜看着他,拉开一个有些苦涩的微笑,“苍苍。”

    “别这么叫我,恶心。”左擎苍说着,缓缓拔出混沌之剑,金色的剑光刺疼了唐煜的眼睛,“想替你的齐飞宇报仇么?本座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苍苍,我时间不多,但是请你相信我。”唐煜也不得不拔出自己的佩剑,“烛龙教和正道之间必定是你死我活,你保不住烛龙教的!一会儿你退去无上窟,从那里离开,我会把人马引到别处,给你时间走远。”

    左擎苍听着他说得话,怒极反笑,“唐煜,你脑子坏了么?”

    “只要你离开,隐姓埋名,以后我保证正道不会找到你的!”

    本来还存着一丝幻想,唐煜是被逼或是有什么苦衷才会带兵前来,没想到一见到他都是这些屁话。左擎苍急怒攻心,手中长剑龙吟一声,煞气已然灌满全身,银裘在风中猎猎作响。

    左擎苍第一剑就来势汹汹,强悍的劲力当头压下,唐煜只得举剑格挡,只是手臂震得发麻。

    他从来就不是左擎苍的对手,这一次勉强上阵,是为了劝说左擎苍离开。

    但眼见左擎苍一剑比一剑凶狠的样子,他才明白过来左擎苍已经气他至极,根本不会听他的话。

    此时左擎苍一剑袭来,唐煜躲闪不及,在手臂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但唐煜知道左擎苍手下留情不只一点点,否则现在这道伤痕应该出现在他的脖子上。

    可这一下却吧汤显德吓得不轻。唐煜用香本领几乎已经在他之上,可这武功可不是他擅长的东西。现在对上的又是左擎苍,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看来……要提前催动那香才可以……

    “苍苍!你听我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你暂时归隐一段日子,风波过去了再重整旗鼓也可以啊!”唐煜急得头上出了汗,“正道在烛龙教不只安排了小蜓,你斗不过他们的!”

    “那就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左擎苍怒喝一声,一招断云破空上手,剑影幻化成漫天金光,编织成一张滴水不漏的网向着唐煜当头罩来。唐煜应对支绌,眼看着就要重伤,此时却见汤显德倏然而至,一挥袖扬出一阵冰蓝色的烟雾。

    左擎苍立刻屏住气息,用最快的速度退出那团烟雾,此时汤显德掌风已到,他也运气掌上,与汤显德双掌相接。

    左擎苍内劲太过强悍,汤显德奋力才勉强顶住,不顾唐煜担忧的叫声,提升全部内元。

    此刻却见左擎苍冷冷一声嗤笑,面上闪过一丝杀气。

    唐煜一见左擎苍起了杀意,如堕冰窖,连忙举剑上前想要逼退左擎苍。左擎苍见唐煜动作,心中怒火更炙,正欲提升内元连同两人一起打退,却倏然觉得内息一滞!

    这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一块巨石突然压上胸口,真气顿时暴乱,在血脉中横冲直撞,就像是无数埋藏的炸药忽然尽数被引爆。

    不,这一次比在瑶山一役中感觉到的还要强烈!那沿着血脉游走的爆炸,仿佛连经络都紊乱了。他喉头一甜,一口血喷出。与汤显德对抗的内力也支持不住了。

    唐煜见状想要收剑,却已经停不下攻势,剑锋与汤显德的内力一同撞进左擎苍的身体!

    一时间,唐煜觉得自己的心跳停止了。

    凄艳的红色,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左擎苍向后连退三步,手里紧紧握着他的剑锋。

    他抬起眼来,不信也不甘地看着唐煜,宛如一头受伤的野兽。

    唐煜握着剑的手在颤抖,他轻轻摇摇头。

    左擎苍觉得很疼,不只是伤口,不只是身体中那爆炸般紊乱的气流,不只那到刚刚拍入他身体中的横冲直撞的掌气,也不止他复发的内伤。

    最疼的,果然还是胸口,跳动着的那个东西。

    唐煜,你这个可恨的东西!!!

    他眼神一狠,握着剑锋的手一用力,生生把剑拔了出来,带出一股喷薄的血流。

    随后,他身形有些不稳地后退,就算竭尽全力也无法装作无碍。

    烛龙教的教众们也都傻了,教主……竟然输了?

    怎么可能?教主盖世武功,连瑶山派七曜阵都破得了,怎么会输给一个小小的制香师?

    左擎苍按住胸口,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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