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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万受-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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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缓了他一天下来的劳累。



 第 21 章

    漂浮的水珠被衔在左擎苍的睫毛上,毫无防备的样子令得他添了几分引诱的无邪,唐煜被这热度熏得眼光迷离,手也渐渐地从头发上游移下来,顺着脖颈滑到左擎苍的胸膛上,情色地揉捏着。左擎苍眼睫微颤,知道这是什么的讯息,他既期待又有些紧张。
    唐煜凑到他脖颈间,深深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同时手继续向下,握住他的脆弱。
    极致的快乐,随着唐煜的每一下动作渐渐攀升。而后面,因着温泉的滋润,也在唐煜的引导下一点点打开。
    左擎苍靠在池岸上,双腿被唐煜抬起环在腰间,借着水的浮力悬在半空中,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侧,眉间微微蹙着,是因为承受进攻的细微麻痛。两人在温热的水波间上下起伏着,粗重的喘息在水声哗然间回荡。
    唐煜的动作越发激烈,左擎苍承受不住一般细细呻吟出声,头向后仰起,因为极致的快乐和跟不上对方节奏的狼狈而分外脆弱的刚毅面容此刻看起来竟然美不胜收,眼角挂着的水珠更是像泪痕般迷人。
    唐煜此刻看着身下的男人,突然就很想把他藏起来,锁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这种突如其来的占有欲,是他以前还从未有过的。从前他对于所有的情人,虽然用心,并且是全心全意的用心,但是还从来没对谁有过这么强烈的情感。
    左擎苍却浑然不觉,只是觉得唐煜的动作越发强势,令得他有些招架不住了,忍不住低声道,“轻……轻点……”
    唐煜听到那沙哑隐忍的声音,欲望又添几分。但是他仍然耐住性子,放缓了自己的速度。
    欢爱之后,两人相拥着,懒懒地靠在池边。微醺的空气,令得左擎苍有些昏昏欲睡,半眯着眼睛,枕在唐煜肩膀上。
    唐煜把玩着他的一缕头发,缓缓开口问道,“你要攻打瑶山了吗?”
    左擎苍懒懒地恩了一声。
    “打完瑶山后,你会打出岫城么?”
    左擎苍睁开眼睛,望着不远处盘旋的水流。
    “……出岫城对烛龙教构不成什么威胁。本座暂时不会动它。”
    唐煜开心地笑起来,搂着左擎苍的手臂又紧致了几分。
    “唐煜……”左擎苍忽然开口,语气里似是有几分踌躇和犹豫。
    “怎么了?”
    “你……”左擎苍似乎在思考着该怎么用词,眉头间几分苦恼,“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找个伴人?”
    唐煜睁开眼睛,侧过头看着身边的人,“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只是随便问问。你不一定非要回答。”
    唐煜忽然笑了,弯弯的眉眼,带着几分狡黠,“苍苍,你是不是想成家了?”
    左擎苍一阵尴尬,“本座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呵呵,不然你问我做什么。”
    “……你就当我没问吧。”
    “我当然也想成亲了,不过现在兵荒马乱的,等你的烛龙教大业都稳定下来了也不迟嘛~”
    左擎苍脸上一热,“谁说要和你成亲了!”
    唐煜可怜兮兮地眨巴两下眼睛,“哎呀苍苍,我都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抛弃我啊~~~”
    “……滚!”
    虽然嘴上说着这样的话,实际上心里有多么快乐,只有左擎苍自己知道。
    。
    。
    。
    当晚,两人仍旧同榻而寝。
    莲花烛座上幽蓝色的火焰在静静地跳动,浅青色的拢烟帐里沉睡着一条人影。
    这几日左擎苍都睡得很好,一直绷得紧紧的神经在唐煜身上的香气笼罩之下,一点点放松,深深陷入梦乡。连梦都很少做。
    但是今天他却做梦了。
    他梦见自己穿着大红色的喜服,站在烛龙大殿,等待着他的伴人到来。圣坛下所有教众都在冲他微笑,似乎整个世界都在祝福他一般。
    此时唐煜也是一身大红锦服,趁着人面桃花,眉梢唇角春风化雪般的微笑,缓步向他走来。
    左擎苍面色温柔,向着爱人伸出手。
    可是唐煜却在几步之外停住了,仍然不变的笑颜,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些令人心中发冷。
    下一瞬,唐煜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一下刺入他的胸口!
    左擎苍刷地睁开双眼,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满头大汗,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头顶的拢烟纱轻轻摇摆着,朦朦的,让人怀疑自己仍然在梦中。
    只是梦啊……太好了……
    这么想着,手就向一边摸过去,却只摸到一片冰凉。
    左擎苍全身一个激灵,剩下的那点睡意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立刻坐起身来,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而且应该离开有一段时间了。他环视四周,只看到空空荡荡的屋子,以及残留的几缕雪莲香。
    唐煜呢?
    大约是因为刚刚的梦太不祥,他急需寻求一些东西来肯定,来摆脱刚刚梦里那令人战栗的恐惧。
    恐惧这种情感,还是在他遇见唐煜以后才学会的。但是他实在是很不喜欢那种感觉,不上不下,不着边际。
    随意趿上鞋,批了件单袍便推开高耸的大门。门外的两名侍卫见他突然出来,一阵惊讶,“教主?”
    左擎苍看着其中一人,“看见唐煜了么?”
    侍卫回答,“回教主,唐公子一个时辰前出去了。”
    “他有没有说去干什么?”
    “没有。”
    一个时辰?就算上茅厕也不用这么久啊。
    左擎苍慢慢地沿着冰冷阴暗的走廊往洞窟深处走去,青花外跑随着他的步伐空荡地飘摆。
    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漫无目的地走着,却只是徒劳。
    上一次怎么也找不到唐煜的经历又浮现在脑海里,他心思微动,脚步忽然加快,往千年樱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那里。子夜时分,谁会跑去看樱花呢?
    左擎苍说不清这种不能用理性来解释的感觉,好在他也不需要解释。
    寒冷的空气顺着□的脚踝钻上来,他紧了紧衣服,转过弯,便能看到千年樱的洞口。
    此时月色如霜,清淡地洒落在白日艳美的花树上,鲜红色变得像血一样黑,粉色和白色都染上一层属于夜色的深蓝。这披挂着霜雪的清幽静谧,自有一分白日没有的清雅神秘。
    左擎苍刚往洞中走了两步,忽然不动了。
    这被他当成他和唐煜专属的仙境,如今却令他如堕冰窟。
    他双眼微微睁大,全身都仿佛化成了石头,无法动弹,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那颗最为繁茂的红色樱花树下,有两道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人影。一人如桃花般秀美,另一人有着飞雪般的清雅,樱花雨落在他们的发梢上肩膀上,温暖的静默缓缓蔓延,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曾发觉一个无心的入侵者。
    那幅画面有着梦境般的美丽,在左擎苍看来却只是噩梦一场。

    第 22 章

    那颗最为繁茂的红色樱花树下,有两道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人影。一人如桃花般秀美,另一人有着飞雪般的清雅,樱花雨落在他们的发梢上肩膀上,温暖的静默缓缓蔓延,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曾发觉一个无心的入侵者。
    那幅画面有着梦境般的美丽,在左擎苍看来却只是噩梦一场。
    那两人他都认识,其中一人刚刚还和他耳厮鬓摩过。
    唐煜、齐飞宇,一个是他赔上了整颗心的情人,另一个是被他视为爱徒的亲信。
    一瞬间貌似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但是左擎苍一缕思绪都抓不住。他只是愣愣地看着,喉结上下滑动几下,却发不出声音。
    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是梦境还是现实?
    风中的寒冷尽数钻入毛孔,他觉得自己动弹不得,好像有什么轰然一声坍塌。
    静静地,过了半刻,他终于找回了躯体的知觉。一点一点地,他转过身,不敢发出一点声响,迅速地离开。
    就仿佛,若是惊扰了他们,这噩梦就会变成现实。
    他快步走回自己的寝殿,把门口的两名侍卫都挥开,小心翼翼地把大门关好,然后将外衣甩到一边的地面上,工工整整地躺倒在床上,拉好被子,合上眼。
    只要一觉醒来,这些就都是假的。
    ………………但是,他可以这么自欺欺人么?
    紧紧闭着的眼睛中有点酸涩,他第一次觉得心口这么疼。
    就好像和梦境中的场景重叠,唐煜拿着剑,狠狠在他心上捅了下去。
    很多个曾经被忽略的片段闪回脑海中,唐煜第一次见到齐飞宇时熠熠夺目的眼神,岂不是跟他第一次见到自己时一样?
    而后,自己也曾数次看到他和齐飞宇攀谈,但因为从没有往那方面想过,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
    唯一一次让自己心里打了个突的,是那次怎么也找不到唐煜,然后在千年樱下发现了他和齐飞宇二人。
    说起来,那时他们是不是已经开始秘密地见面了?
    左擎苍不断对自己说,要冷静,他们只不过是抱在一起而已,也许是有什么误会,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但是真的有那么多也许么?或者真想就是那么简单,没有任何玄机?
    胸腔里钝钝的疼着,像有把并不锋利的刀在来回的拉着,他用力闭着眼,不让那份酸涩上升到眼角。
    但是他还在努力控制自己,虽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控制些什么。
    明早,明早要试探一下……现在还不能定论,不是么?
    就算是真的,也许唐煜只是一时的迷惑,毕竟他今天还说过,愿意和自己成亲的。
    虽然那份愿意中,还有几分推脱的意味。“等完成了烛龙教大业再成亲”,这种话,只是为了拖延么?
    他在心里默默地摇摇头,不能冲动,也许是齐飞宇诱惑唐煜,若是唐煜看清了,就会回来。
    但是心底叫嚣的愤怒和悲伤却不停冲击着他的理智,令他好想冲到那两人面前,让那两人跪在他面前向他求饶!
    这份愤怒化成了他周身散发的气,搅动起床榻四周的拢烟帐,宛如狂风暴雨一般。他却一直闭着眼睛,努力地压制着,手指深深陷入被褥之中。
    凌晨时分,他终于成功地压抑住了自己的愤怒,只是那苦涩和疼痛却留了下来,梗在喉咙里。
    唐煜推门进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全身都绷紧了。
    唐煜没有察觉到他已经醒了,走到床榻另一侧,褪去外衣。那阵冷香缠绕过来,令得左擎苍打了个冷战。
    “你去哪里了?”左擎苍倏然出声问道。
    唐煜被吓了一跳,这点从那被延长许久的安静中就能猜到。
    “苍苍?你醒了?”
    “恩。”
    “这么早就醒了啊?我睡不着,出去透了透气。”唐煜的声音如此自然,自然得让人忍不住想要相信。
    左擎苍仍然背对着他,眼睛定定地看着石壁上的一盏莲台,“睡不着?为什么睡不着?”
    唐煜的声音仍然十分平常,“不知道啊,突然就失眠了。苍苍你也失眠?”
    “没有,我才醒。”
    “啊,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再躺一会儿吧?”
    那阵香氛笼罩过来的时候,不知为何左擎苍总觉得那香味和齐飞宇有点关系似的。现在想想他突然把香气换了,也是那次被他撞见他与齐飞宇在前年樱下相会的场景之后。
    左擎苍立时觉得心里一阵刺痛,神经反射一般坐起身来,却仍然不看他,“本座睡不着了。还有卷宗要看,你歇着吧。”说完,拾起地上的衣服起身,推门出去。
    他靠在关着的大门上,面上痛苦之色尽显。
    为什么要骗他呢?
    。
    。
    。
    第二天一天,左擎苍都有些心神恍惚。冬护法向他回报兵器的配备情况,他也几乎没有听见。
    雪枫当时就在他身边,一眼就看出来他在发呆。
    等到教众都告退后,雪枫走到他身边,“发生什么事了么?”
    左擎苍看了他一眼,神色如常,“没什么,为什么这么问?”
    “你还问我?应该是我问你吧?刚才冬护法跟你回报的事,你听见了几句?”
    “大概是有点累。”左擎苍淡淡地说,“毕竟十天以后就是动身攻瑶的日子。”
    雪枫见他装的还挺像,越发不满。
    “你也知道,现在是紧要关头,所以有什么事,你不能瞒我。”
    这句话听在左擎苍心里,又是一颤。
    高阳的事,他确实一直瞒着雪枫。虽然他知道雪枫说得不是这件事,但还是忍不住会去想。
    如果高阳真的是奸细,雪枫怎么办?会像自己一样难受么?
    被爱人欺骗背叛的滋味。
    此时天明王忽然步入议事厅,遥遥向着左擎苍的方向行礼,“教主,属下有事禀报。”
    左擎苍此时再见到这个自己曾经最喜欢的属下,却只觉心中一阵冰寒。
    为什么是这两人?自己待他不薄呀?
    “说。”
    天明王看了眼雪枫,随即从袖中拿出一张空白的信封,呈给左擎苍,“夏护法高阳在山下清点贡品时,企图与瑶山派线人接头,被当场抓住。这是从他身上搜出的信件。”
    雪枫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瞪着齐飞宇,“你说什么?!”
    左擎苍打开信封里的信,只有寥寥数语,“下月,天镜湖。”
    雪枫一把将信夺过,拿着信的手却有点颤抖。
    那的确是高阳的字迹。他看过无数遍的。
    “不可能!”雪枫看向左擎苍,“高阳怎么可能?”
    左擎苍并未说什么,只是看向齐飞宇,“那个和他接头的线人抓到了么?”
    “抓到了,现在正关在水牢里。”
    “带上来。”说完后,他又转向雪枫,“你先下去。这件事,你不宜插手。”
    雪枫也知道现在他的确不应该说什么,但他无法接受刚刚听到的东西。
    一定什么地方出了错。高阳他是最知道的,对烛龙教那样忠心的一个人,对他那样百依百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背叛烛龙教,背叛他?
    他雪枫怎么会把一个人看得那样错呢?
    眼见雪枫不动,左擎苍看向天明王,冷声道,“你带他下去,别让他见高阳。”
    “不行!我一定要见他一面!”
    左擎苍站起来,比雪枫略高的身形十分有压迫感,他垂着眼看向自己的友人,“现在你见他,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本座命令你,回去自己的寝殿,明日之前,不准离开!”
    雪枫知道现在事态紧急,左擎苍看向他眼神又十分坚毅,而那份坚毅中又有几分安抚。这种时候跟左擎苍对着来,只会让事情恶化,便只得暂时压下心头的火气,紧紧抿着嘴唇,一甩手走出议事厅。
    此时人已经被带上来了,很平常普通的一个人,市井小民打扮,看到高高在上的人一身青花锦服,冷傲的眼神向下扫来,那副威严尊贵的气势便已经令他心生畏惧。
    “你就是那个瑶山派的线人?”左擎苍冷冷开口。
    那人却不说话。
    “不开口么?”左擎苍冷笑一声,“来人!”
    应着他的一声令下,两名教众走上前来。
    “把他拉下去,活动活动筋骨!”
    那人面现恐惧,但仍然什么都没有说,被两名教众拖了下去。
    齐飞宇恭敬道,“教主,可需要我去监督么?”
    “你先等下。”左擎苍从高椅上站起来,步下几级台阶,负手行至齐飞宇身边,“飞宇,你跟在本座身边多久了?”
    “回教主,十三年了。”
    “十三年了啊。”左擎苍眼睛深处凝结着严寒,可惜他背对着齐飞宇,后者什么也看不见,“跟着本座,辛苦么?”
    齐飞宇抬了下头,似乎奇怪为何教主有此一问,但心里也着实不太踏实,只得继续用平柔的声音回答,“教主对属下恩重如山,飞宇岂敢妄言辛苦?”
    “恩重如山?”左擎苍低声重复了一下这四个字,听起来果然很讽刺。
    他转过身来,直视齐飞宇双眼,那充满了压迫感的视线令得齐飞宇逃无可逃,“本座有一句话,是给你的忠告。”
    齐飞宇总觉得今天的教主很可怕,他心中也确实有鬼,所以就分外惶恐地垂头,“请教主明示。”
    左擎苍微微眯起眼睛,“有些东西,不是你能碰的。”
    齐飞宇全身一震,心里七上八下,但面上只是柔顺应道,“教主教诲,属下谨记在心。”
    看着这个总是一副和顺样子的属下,左擎苍心里一阵烦躁。
    都是假的,不论什么样的忠诚还是关心。只不过是两个人在合起来给自己演戏。
    唐煜留在烛龙教,就是为了齐飞宇么?
    可笑他却以为,是为了自己才回心转意。。。
    兜兜转转一圈,发现自己只是块踏脚石,左擎苍觉得他自个儿就像个笑话似的。
    更可笑的是,他还不能抓着唐煜的领子质问他,因为他是烛龙教教主,他有很多的事要处理,这些情短情长,不管伤他有多深,都不能干扰到他的日常事务。
    “你下去吧。所有人都离开,本座想静一静。”说完这句话,他便听着一震纷沓而去的脚步声远离,自己回去高座上坐着。
    头很疼,他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怎么留住爱人的心,没有人教过他。

    第 23 章

    攻打瑶山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烛龙教中每个人都十分紧张。瑶山派是正道中第一大派,近百年来一直屹立于正道领袖的位置,自然拥有着难可匹敌的实力。而烛龙教这十几年间才振兴起来,就算有着另外两大门派的协助,未知的变数也仍然存在。
    这一战是烛龙教的雪耻之战。当年瑶山派,七城剑派,青衣派,自在门,出岫城等门派组成的正道联盟用卑劣的手段覆灭烛龙教,这笔账已经一笔一笔讨回,只要攻下瑶山,不仅可以洗刷掉二十几年前的耻辱,为先人复仇,更可以确立烛龙教在武林中独大的地位。
    但是在此关键时刻,左教主和地明王这两个一直相互依赖信任的友人之间的关系却因为一个夏护法产生了裂痕。
    “你再说一遍?”雪枫一双美目瞪着左擎苍,沉声问道。
    “那个瑶山的细作已经全招了,高阳是瑶山的线人,本座决定将他收监,待攻瑶大战后便行死刑。”
    “左擎苍!你疯了么!怎么能仅凭一个细作的话就认定高阳是叛徒!”
    “莫忘了还有他身上搜出来的信件。你敢说那信是假的么?”相对于雪枫的激动,左擎苍的冷淡就显得格外气人。
    雪枫眼睛都有些红了,“让我见他!”
    “不行。”
    “我偏要见他!”雪枫撂下一句,转身就走。可是快到议事厅门口的时候左擎苍向齐飞宇使了个眼色,齐飞宇便上前拦住了雪枫,“地明王,冷静点。”
    雪枫眯起眼睛,目光里是浓浓的威胁,“让开!你以为你拦得住我?”
    “他拦不住你,那本座呢?”左擎苍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一步从高座走下,慑人的气魄蔓延至正座大厅。
    雪枫却笑了,笑得妖艳。每当他这么笑,便是说明他真的发怒了,“教主想拦我?不妨一试!”
    弥漫在二人中的空气开始掺染了硝烟的味道,情势岌岌可危。
    齐飞宇忙走到二人中间,“教主,地明王,请息怒。此时正值烛龙教攻瑶大计关键之时,两位若是动手,会动摇军心!请二位三思!”
    左擎苍和雪枫都不是庸人,自然知道利害关系。可是雪枫又怎能眼睁睁看着高阳被处死?
    他闭了下眼睛,强自压下内心的焦虑,对左擎苍说,“我,只想见他一面。”
    这句话,已经算是地明王的请求了。雪枫从未请求过左擎苍什么,这是第一次。
    左擎苍冷冷地看了他一会儿,对齐飞宇说,“你跟着他去。”
    “是。”
    烛龙教的水牢建在岩洞群的低处,超过三分之二都被浸在水里,光线幽暗,只有扑鼻的腥臭气味,也不知有多少犯人的尸体腐烂在了里面。这样一个地方,是专门为了让人痛苦而建造的,没有任何舒适可言。
    透过铁栅栏,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晃动的水面上扶着一个面色惨白的人。他双手被锁在石墙上,胸部以下都浸没在水里,发丝凌乱地黏在脸畔,半闭着眼睛,似乎不堪重负。
    雪枫走到最低一级的石阶上,再往下便是黑色的水面了。他望着黑牢深处的人,心里一跳一跳的疼。
    “高阳?”像是怕惊扰了对方似的,雪枫小心翼翼出声唤道。
    高阳动了动,睁开迷蒙的眼睛,看到了幽光中那条美丽的人影。他的双眼很快睁大了,露出欣喜和放松,“雪……雪枫……”
    雪枫心里有点酸。平时高阳一向是十分守礼的,若是有外人在,都会唤自己地明王。但是现在,恐怕真是虚弱极了,把这些礼仪全都忘掉了。
    雪枫回过头,对跟着前来的齐飞宇说,“我想单独和他待一会儿。”
    齐飞宇有些为难的样子,他一向是最听教主的话的。但是他看了看黑牢里的人,沉吟半晌,“好吧,我在外面等你。”
    等齐飞宇出去了,雪枫站起身,不顾黑色的水散着刺鼻的味道,一步一步淌进去,向着高阳的方向走去。
    高阳连忙喊道,“你别过来,你站在那里就好!这里太脏……”
    雪枫却充耳不闻,眼睛只是紧紧盯着他,“你省着点力气吧。”
    终于,白皙纤美的手指触碰到即使生锈也分外坚固的铁栏上,雪枫紧紧贴着那道阻隔,看着里面的人。
    高阳脸上露出一丝虚弱的笑意,“你真任性。”
    雪枫说,“你怎么样?他们对你动刑了么?”
    高阳摇摇头,“没有,教主不准。”
    “可是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只是有点累而已。”
    二人沉默半晌,安静地对望着。
    雪枫嘴唇动了动,终于问出,“高阳,你是叛徒么?”
    高阳身上震了一下,漾出一连串扩散的水纹,一直传到雪枫身边。
    “是不是?”雪枫执着地问着。
    只要高阳说不是,他就算顶着叛变的罪名,也要把他救出去。
    可是高阳不说话,一直不说话。
    雪枫觉得自己的心在一分一秒地冰冷下来,他不由得提高声音命令道,“回答我!”
    高阳眉间纠结着,半晌,终于做了决定似的抬起头,看着雪枫,然后点了点头。
    雪枫眼皮微颤,觉得自己胸腔里有东西哗啦一声全都碎了。
    他承认了。
    他承认自己是叛徒了,承认欺骗了他。
    他竟然真的承认了。
    雪枫觉得愤怒,觉得羞耻,可是最多的却是悲伤。
    原来自己早在不知不觉间,对这个一直默默跟在他身边,什么也不曾要求过的小羊羔动了真情。原来知道这一切都是骗局的瞬间,他可以这么痛苦。
    一直听人说心碎,他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心碎真的可以听到声音的。
    鼻间发热,雪枫狠狠地瞪着高阳。他想说什么,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最后,他只能猛地转身,拨开那些阻碍他的水,逃离这黑暗的地方。
    。
    。
    。
    左擎苍低头看着他派遣在瑶山的细作呈上来的瑶山派路观图,忽然听到一串接近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齐飞宇的声音,“教主。”
    “地明王呢?”
    “已经看过了夏护法,说想一个人静一静。”
    心中一阵叹息,左擎苍抬起头来,看到恭敬垂首的下属,心里却又是一阵刺痛。
    一瞬间他有点憎恨眼前的人。这个人抢走了他最重要的东西。
    可是他不能动他,毕竟飞宇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十三年的情分,他不可能一手便抹掉。更何况当此非常时期,烛龙教需要天明王。
    把所有痛楚压在心底,左擎苍的声音依旧如平时一般冷淡,“这两天看他看紧些,别让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是。”
    “另外,攻打瑶山那日,本座会亲自带着那一百名殿将,从天井湖方向攻上瑶山。你则留在教中,以防正道偷袭。”
    齐飞宇有点惊讶,“教主仍然决定从天镜湖进攻瑶山?”
    左擎苍点头,“高阳应该还没来得及将消息发出,天镜湖是最有利的奇袭方位。”
    天明王点点头,“为什么不让属下一起跟去?也好协助教主。”
    “烛龙教总要留个人。有你守着总坛,本座才好放心。”
    齐飞宇垂首恭敬道,“飞宇定不辱使命!”
    左擎苍点点头,“另外,此事只有你们两明王和几名本座的亲信知道,为防止高阳的事再次发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
    。
    。
    。
    第二天,就是左擎苍等众人出发的日子了。
    前一天的晚上,左擎苍静静坐在灯前,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兵器。金黄色的剑身,仿佛熔铸了太阳所有的精华,锋利的光线刺痛角膜,仿佛看一眼就会受伤一般。接近剑柄的地方篆刻着古老的文字,剑格两端镶嵌着火红的宝石,看起来尊贵而华丽。
    这是烛龙教原本的三大镇教之宝中的混沌之剑。另两宝一是开阳之元,已经随着前教主遗子的跳崖消失于世间了,另外一宝是羽衣,据说穿上了不仅能够刀枪不入,甚至可以翱翔九天。而这混沌之剑传说是由烛龙之神从地下几千丈之深的熔岩中衔出,拥有着开天辟地的力量,只有历代教主能够驾驭。
    可是相比起这件宝物,左擎苍却更加怀念自己的海牙刀。这柄剑太夺目了,不适合他。
    可惜,海牙刀早已为了唐煜流落到不知何处了。说不定被瑶山派的人带走了。若是这样,这次攻瑶之战后一定要好好把瑶山翻一遍。
    此时,一阵清凉的香风笼罩过来,有温热的手臂环过他的肩膀。
    左擎苍觉得自己僵了一下,但很快便在他怀中再次放松。
    至少在这凶险的大战前,让他忘记一切欺骗,沉迷在自己的美梦中一次。
    “苍苍,这是什么剑啊,真帅气!”
    “混沌之剑。”
    “这就是混沌之剑啊。”唐煜绕道左擎苍正面,拿起剑来小心地摸了摸,“嗬,还挺重的。不过苍苍你不是使刀的么?”
    “我习惯用刀,但剑法也不是不会。”
    “我的苍苍果然厉害呀~”唐煜笑呵呵地放下剑,抬起左擎苍的下颚缠绵地吻上来。
    左擎苍这回没有任何推拒,认真地回应着。
    唐煜觉得有些意外,苍苍很少这么主动。他抬起头,看入那双此刻稍稍有些迷茫的眼睛,“苍苍,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左擎苍却坚定地摇摇头,“你去了,只是添乱。”
    “切,是谁两次救了你的命啊?”
    “这次不一样。你在这里等我。”
    唐煜叹了口起,然后邪恶地笑起来,“好吧。你可不能给我少半跟汗毛,不然我可是要惩罚你的~”
    “唐煜……”
    “什么?”
    左擎苍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我若是有了什么不测,你就……”就自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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