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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浮-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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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离举手,将他的话堵在口中,把德海叫了过来,然后传了个口谕,德海领旨离去。她转过头,对冰乱道:“你只可以帮他们研制药,绝不可以出城去亲自诊治,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冰乱目露笑意,“谢谢!”

见她开心,云离心中也是高兴,看了眼时辰,她继续道:“时辰不早了。按理说,迎亲的队伍其中一部分人应该会到外宫中休息。”

“你要去见苍海?”冰乱问道。

云离摇头,“你先回去给人诊病吧。”

见她不愿说,他便点头,“那我走了。”

“嗯,去吧。”她点头。

冰乱转身走了,云离看着他的背影,轻笑了下。

不是要去见苍海呢。。。而是要去。。。

折磨他!

太阳在上面挂着,阳光洒在身上,有种暖洋洋的感觉,她伸出手,接了一束阳光,地上的影子有些孤寂,她心里仍旧是回想着方才莫玉的眼神,悲切里又透着一种哀怨,或许莫玉许久之后,会理解她的。她讪讪地收回手遮在自己的额头上,抬眼去看太阳,越发地觉得有些恍惚起来,收回视线,转身对德海招手。德海到了身前,恭敬地鞠躬。“德海啊,你可知道,迎亲使节下榻在哪?”

“回皇上,是在外宫的招元殿。”

她面带微笑,骨子里又透了几分嘲讽,“走。咱去招元殿,看看使节大人去。”

德海跟在后面,觉得略有不妥,然后低声道:“皇上,这不合礼数。”

云离一甩袖,“管它合不合礼数。去把禁军统领安尘叫来,让他们把使节下榻的招元殿给我看管起来,不许放出一只苍蝇!”

德海领了旨,便恭敬地走了。

她身后跟着几名侍女,一路走来,心情甚好,路过了上次险些让她跌下去的湖时,见那快石头已经消失不见,真是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感。

招元殿在宴元殿的正前方,是专门为皇家宾客所准备,现在这里面住着越武,苍月苍海,还有已经死了的穆久卫的骨灰。

在招元殿外面见着了禁军统领安尘,云离给他递了个眼神,安尘恭敬地点头,她知道。一切都安排好了。她四下看了看,走到一名侍卫身前,看了看他的佩刀,觉得不太适合她使用,还是找了一名佩剑的侍卫,把剑拿了过来防身用,这才进了招元殿外。

通报声一过,里面快速地走出两人,远远看去,苍月恭敬地弯着腰,而苍海则是直起身子,并未行礼。

走至苍月面前,她先是道了句“免礼平身”,然后才去打量一旁的苍海。他仍旧是一身素净的白衣,面容温和地淡笑着看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柔柔地披散在身后,身姿挺拔地站在她面前。

她对上苍海的一双明眸,握着剑的手抖了抖,下一瞬便恢复正常,怒吼一声,“大胆苍海,见到楚帝,竟然不行礼,不下跪?”此话一出,身后的百名侍卫将他们三人包围起来。

苍海的唇渐渐抿起,少时后,作了一揖,“回楚帝话,臣乃是吾皇派来的使节。代表吾皇,自当不给与下跪这样的礼仪。”

“哦?不下跪?朕要是偏让你跪呢?”她挑了眉角,侧脸看他。

苍海轻笑一声,“真是有很大的改变呢!”云离的面容快速地闪过一丝错愕,这时,苍海的脸上洋溢起一种释然的笑,“是什么,让你变得这么不讲理了?”

她眸中已经覆上一层寒冰,漆黑的眸子让人看了,有种恐惧的感觉,沉默不语时,对面的苍月说话了。“你们俩何必闹成这样?有什么误会不能说清楚?”这话一说完,苍月就遭到了云离目光上的凌迟之刑,苍月只好幸幸地摆手,“好了好了,算我多嘴,楚帝,您这要是没臣什么事,臣就先告退了。”

云离瞥了苍月一眼,缓缓点头。

苍月拍了拍苍海的肩膀,对他低声道:“你小心些。”苍海点头,苍月穿过人群离去。

寒风将苍海的柔发吹乱,他伸手去掬发。依然是那么俊逸清雅,然而,她却满身尘埃。云离撇过一眼,对身边的侍卫统领道:“苍海目无楚帝,给朕拿下,让他跪在朕的面前认错!”说罢,她转身,一摆手,就已经有人冲了上去。

以他的性情,又怎么可能会给她跪下?不出所料,身后有了武器的碰撞声。如此甚好,正中她的下怀。

苍海见她早有准备,想来也计划了很久,他现在身为使节,怎可给她下跪?就算是给她下跪了,她仍旧会找出其它方法戏弄他,所以,他选择反抗。

人们已经把一张软塌抬来,放在了招元殿的正门前,云离躺在软塌上后,身边就摆了几个火炉,太监也适时地拿来手炉给她,将她身上盖了三层的毛毯,她这才点头。此时,云离的前后左右已经里三层外三成地围满了人,就是在为她挡风御寒。

下面的侍卫对苍海根本没留情面,纷纷拿出自己的武器围攻于他。

她越看越是高兴,苍海不能杀这些侍卫,否则可是会挑起两国争端的,这样下去,走的无非是车轮子战,侍卫们起不来了,再上去一批,如此下来,苍海的缎面白袍已经被切开了几道豁口,却没有见红。

一个时辰过后,已经换了四批侍卫,苍海面对这样的车轮战,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起来,身上被人勾了两道血痕后,突然,一人去攻击了苍海的头部,苍海险些躲过,被扫下一缕青丝下来。

西景篇 丽景烛春余 第351章:别把人弄死了

第351章:别把人弄死了

云离见状大喊,“别弄死了!也别伤着头部以上!尤其是脸,那么漂亮的人儿,伤了脸可怎么了得?”她语气里带了几分嘲讽。

苍海听着她的声音,心中纠痛的同时,出声想与她谈妥。“云离,我们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偏要采取这样的手段吗?”

闻言,她嘿嘿地笑着,脸上更为开心起来,“苍海,这一路上,一个月的路程,我们有的玩了呢!”

尽管她声音很低,苍海仍旧是能听的清楚她在说什么。

又是半个时辰过后,苍海终于挺不住了,身上的衣服几乎被切成了碎片,但见血的伤口,却只有三处,血没出多少,想来也只是皮肉伤。他那么多灵丹妙药,治疗一下就好了,苍海此时单膝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一头长发也被武器削下不少。

这样的苍海,终于不再俊逸清雅了,眼前的他真落魄。

云离仍旧是躺在软塌上,声音里带了许些慵懒,“好了,今天就先到这吧,去把我之前准备的贺礼送给苍海公子,必须接受,不接受的话可就是抗旨了。”

她话一说完,从后面的进来十名女子,均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看的出,是青楼女子。苍海扭过头,见到这十名女子后,自嘲地笑了一声,头垂的更低。

“你们十个可是我精挑细选的,记住,一定要好好伺候苍海公子。”

“奴家遵旨!”十名女子莺莺燕燕,环肥燕瘦,一应俱全,见高高在上的楚帝一挥手,便纷纷拥上前,合力将已经没有力气的苍海拖回到一间寝殿里。

她扭头,对德海道:“走吧,咱也回去吧。”

德海应了一声,“起驾芳华宫。。。”

第二天,云离破天荒地上了早朝,下朝后便怒气冲冲地到了御书房找君末缘,君末缘好生安慰,才将她的怒火压下来,二人正批奏折的时候,禁军统领安尘来了。

“皇上,招元殿里现在炸开了锅了。”安尘在一边恭敬地说着。

云离点头,示意他继续。

“皇上,那**将那些女子赐给了使节,使节把那些女人都放在了屋子里,整整两天两夜没踏出房门,时不时地传出一些yin靡之声,不堪入耳。”

“嗯。”心中暗道这些深谙欢场的女子果然厉害。她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折子,然后指着一处,对一边的君末缘道:“末缘,这笔款项不能全部一次都拨下去,先拨款三层。”

君末缘手持朱砂笔,按照她的吩咐去做,时不时地用余光去看云离。她面无表情,好像没把苍海的事放在心里。

苍海受伤的事传到了宫外,迎亲的队伍结果秸秆而起,闹起事来。云离用五千的禁军就把迎亲队伍全部都监管起来,今日朝中大臣的折子,有六层均是说不能与北夜动武,要以礼相待。

所以云离破天荒地在朝堂上发了火,指着那帮老臣说那是她的私事,轮不着他们管。

老陈们吓得捏了一把冷汗,只得换了话题,此时就此作罢。

“皇上,还要派人去找事吗?”安尘垂头。

云离不再看折子,而是抬头看眼前的安尘,微笑着道:“暂且不用,苍海这人,我得慢慢折磨,慢慢蹂躏,你下去吧。”

她这话说的语调轻快,并且带了几分笑意,可安尘却是听出了一脊背的冷汗,恭敬地退下了。

“你不打算杀他?”君末缘将手中的朱砂笔放在一边,凝眸看着云离。

云离直起腰身,一手轻轻地敲打着脊背,缓解着酸痛。“对于苍海那样高傲的人,慢慢折磨才是对的,把他的自尊踩在脚底下,才是对他最大的打击。”

君末缘的手抖了抖,许久后,方才劝她,“这样下去,你们俩便没有可能了。”

她转身,娥眉挑起的一瞬间,捏紧拳头,目露凶狠,“你以为我跟他还有可能?”她冷笑一声,狠狠地一甩袖,“早就没有可能了!”

“云离,你太固执。”君末缘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将她用在怀里,希望能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已经被苍海而冰封住的心。“固执的让所有人心疼,固执的已经伤害了你自己,你还不懂吗?你们之间有这样的下场,并不是他一个人促成的啊!”

她却扬起头,轻轻地笑着,“你是说,这里我也有责任?”她点头,“我当然有责任了!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我也懂!”说罢,她挣脱开君末缘的怀抱,“可是,你也设身处地的为我想想吧,末缘。”

说罢,她转身向外走去。

君末缘看着她的背影,又将视线放在御书房内的一幅画上,那是他为云离泼墨而画的,他长叹一口气,陷入两难的境况下。

这边的招元殿内一间偏殿里,苍海坐在摇椅上,口中吃着一名女子送到嘴边的苹果。

这女子长的很是漂亮,一股子媚劲儿由心而生,女子又将苹果送到苍海公子嘴边,然后对他道:“公子,您什么时候能把其他的钱都付完啊?奴家的姐妹们可是等的急了。”

苍海朗目里荡出些许狡诈,下一瞬便去捏女子送到口边的苹果,“姑娘别急,等皇上把荣思郡主下葬完了,在下就把钱给你,你拿回去分给他们就是了。”

女子莺莺一笑,捏了苍海的脸颊一把,一脸地可惜,“唉,你看,奴家们可是犯着欺君之罪与公子做这场戏给外面的人看呐,这几天,奴家姐妹们的嗓子都叫坏了许些。”说罢,她清了清嗓,轻咳两声。“公子您看,就是奴家,这嗓子也沙哑了好多呢!”

苍海点头,把自己头上的白玉簪子递给女子,“拿去先给姐妹们压压惊吧。”

女子立刻起身,做了个万福,“谢谢苍海公子。”说罢,女子便摆动着纤腰向里殿走去。不出片刻的功夫,里面暴出许些笑声,十名女子纷纷站在苍海公子面前,然后一起娇声道:“谢苍海公子赏赐。”

苍海摆手,不出片刻的功夫,从后殿里再次传出女子畅快的叫喊声,苍海躺在摇椅上,身上盖了毯子,眼前浮现的,是云离那十分憎恨的眼神。“云离,你那么恨我吗?一曲晓之车,能不能打动你的心呢?”苍海垂下眼眸,手指抚摸着折扇上的桃花。

西景篇 丽景烛春余 第352章:悲切地哭声

第352章:悲切地哭声

“不!不要死!不要死!”

‘砰’的一声。她从火炕上坐起身,胡乱地摩挲着身边,却见身边空无一人,“苍海。。。苍海。。。”她狠狠地呼唤着这个名字,呼唤的咬牙切齿。

从外面跑进来一名守夜的女官,她掌了灯,看着一脸冷汗的皇上,连忙拿了手绢为她擦汗。见她粗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便安慰道:“皇上只是做恶梦了,没事了,没事了。”

听到女官的安慰,她狠狠地点头,然后粗喘着口气,“谢谢。”侍女一愣,从没想到,一个高高在上的皇上,竟然会与她道谢。云离深呼吸几口气,然后低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已经五更天末了皇上,要起床吗?”

云离点头,“今天是荣思郡主出殡的日子。朕得去。”说罢,她拿过侍女手中的手绢,狠狠地擦着不断冒出的冷汗。

女官连忙出去准备,皇上还是第一次起床这么早,还说要为荣思郡主出殡?以前不是说皇上与荣思郡主是死敌吗?怎么现在。。。带着疑问,女官让侍女进来,伺候皇上洗簌。

她像是丢了魂一样,一直想着方才的那个噩梦,知道侍女们伺候她穿完了衣服,她这才回过身来。

今日得去孝亲王府,她从暖室里出来时,德海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云离扶了扶额角,觉得头上的饰品太重,立刻又来到银镜前,将几个繁琐的步摇拿下,这样一来,就朴素了许多。一路上的马车摇晃中,云离仍旧是心神不定。不出半个时辰,便到了孝亲王府,吹丧的声音传来,云离的马车停在正门处,几名楚思生前的将领从府里出来迎接,她看着孝亲王府的牌匾,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辉。

自从楚思被判定为造反乱党后,孝亲王府就是一片萧条之色,楚思生前的几个男宠和孝亲王的妾室住在这王府里,不准出入。每日里只有买菜的老妈子可以出入孝亲王府。

她站在孝亲王府门前,想了许久,才踏入府中。

孝亲王府往日的繁华已经消散不见,处处皆是一些丧白之色,云离进入停放棺椁的地方,先是四下扫看了一眼,左面跪着的是孝亲王的妾室,再往后跪着的,则是十几名男子,里面单薄一个的小身影引起了云离的注意。

他们解释穿着斩衰孝服,在古代中,孝服分物种,其中斩衰小腹表示对死者的死最为哀痛,穿着斩衰,就要服丧三年。

几名女子面色如土地跪在那里,似乎并没注意到来人是谁。

是啊,对于他们来说,孝亲王府已经败落,谁来了又有什么用呢?谁来了都不能让孝亲王府再次恢复出往日的生机了不是?

云离方才看的那个小身影,应该是个孩子,片刻间。她想到了冰乱,冰乱那时,也是这么大吧?瘦小枯干的。

“给皇上请安。”德海在一边提醒着。

厅堂里的人纷纷磕头给她请安,十几名少年磕头,再次起身之时,云离方才发现,这些少年面容很是俊朗,他们很像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苍海。

“免礼平身。”她一摊手,接过一旁太监递来的一炷香,恭敬地鞠躬,然后闭目在祷告着,在将香递给一旁的的还,德海将香插在香炉上,又退了回来。

有人给她搬来了椅子,云离坐在那处,刚好瞧见这些男宠的侧脸,他们人人脸上都带着泪水,云离不解,暗道这些人对楚思也有感情吗?她招来一名将军,低声问道,“这些可是荣思郡主生前的男宠?”

“正是。”

云离点了点头,“一会随德海去拿些银两,愿意留在孝亲王府中的,一生吃喝无忧无虑,愿意走的,就给他们些银两吧。”

将军面露难色,“这。。。”

“怎么?有什么不妥之处吗?”云离疑声问道。

武将道:“孝亲王的妾室到是可以在这里继续生存,可那些男宠,郡主生前很是喜欢的。所以要殉葬。”

“殉葬?”云离惊问出声,下面跪着的那些男宠哭的更凶了,却不敢出声求饶。殉葬在古代也不少见,凭楚思的身份,要这些男宠去殉葬到也正常。

“皇上救救我。。。”如蚊子般细小的声音撞入云离的耳膜,云离寻声看去,正是男宠中最小的那个孩子,他一双滴溜溜的眼睛正望着她,云离看了他的脸半晌,发现这孩子的唇和脸型很像苍海。

她本想笑,可那笑容却怎么都挤不出来,最后落了个异常扭曲的表情。“多大了?”

孩子眨眨眼,然后带着孩子特有的声音道:“来府上时五岁,现在十一岁。”说罢,他垂低了头,“可我还没侍过寝,郡主说等我长大了再侍寝。”说罢,扯开个笑容,对这她抛媚眼。

云离听到这话,也是愣了一下,片刻后就明白这孩子的意思。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楚思弄了这么一大家子男宠,到最后仍旧是因为他们长的像苍海。最该殉葬的人,是苍海吧!她笑着撇过头,目光落在一边的棺椁上,片刻后猛地站起身,指着这棺椁,“这棺椁是哪里来的?”

一名将军见亲狂不对,连忙回道:“从北夜,北夜送来的。”

“北夜?”云离惊问一声,然后突感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皇上,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德海在一边焦急地问道。

云离指着这棺椁,然后又问道:“荣思郡主是死在北夜了。这棺材也是北夜准备的,对吗?”这么长的路,当然要用一种特殊的保鲜棺材。

将军点头。

明白了!她明白了!幻非与楚思的棺材一模一样,幻非也是死在北夜!云离转念一想,可为何,为何幻非会在北夜,为何会落在夜浩然手里?还是以最为强烈的咒术反噬而死,幻非在北夜到底做了什么?

就在云离深深沁入沉思中时,从外面走进一男子,男子先是给楚思上了一炷香,然后走到云离面前,作了一揖。“苍海拜见楚帝。”

这次他到是学会参拜了?可是现在云离没心情与他玩,她脑中都是幻非,有关幻非的一切。她随意地一摆手,“别烦我。”

“在想什么?或许我可以帮帮你。”苍海不放弃地说道。

云离抬头去瞪苍海,这人是阴魂不散吗?她现在没时间跟他玩,偏偏来招惹她,真是烦人的很。她幸幸地收回视线,凝视着楚思的棺椁。

“说出来,我可以帮你!”苍海再次说道。

她终于忍无可忍,抬腿一把抓出靴里的匕首径直向苍海刺去。

匕首离苍海的眼睛只有一寸处停下,她奋力地摆脱着苍海制止住她手腕的力道,二人争持不下,侍卫将二人围在一起,不敢上前一步,

“力气还是这么大。”苍海半开玩笑似地道,另一手背过身后去。

云离也与他较上了劲儿,对一边的侍卫道:“谁也不许上来!你们都退下!”她将右手背立在后,继续施加力道向苍海的眼睛处刺去。

苍海的腰身渐渐向后压倒,碰到身后的一个高几,上面的花瓶被他压倒,掉在地上,瓷片碎落一地。他侧眸看了眼身后,然后问道:“你也知道楚思的孩子不是我的了,也知道当初我只是带她回南楚,你到底还在计较着什么?”

她凄惨一笑,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苍海见匕首眼看就要刺入自己的眼睛上,连忙凝住力道,将她的手腕又送回去半分。

一阵僵持过后,谁也没能再推进半分,云离嘴角冷笑的一瞬间,右手凝了力道,隐忍着手臂的剧痛一掌打向苍海的胸口。匕首落下的一瞬间,苍海猛地一侧头,匕首从他的耳侧掠过,随后是刺入木板中的声音。

苍海捂着胸口,退到一边,心中很是不解,按照云离方才那一掌的力道与速度,他一定会死在她手中,而刚才拍下的那一掌,虽然力度和速度都在,却没有一点内力用在其中。

她背转过身,将右手放到身前,止不住地颤抖着。心中暗道该死,不该如此冲动,暴露了自己内力尽散的事。忍着手上的剧痛,云离冷声对楚思的将军道:“找画师,为这些男宠画上一副画像,给郡主带去就是了,殉葬就不必了。”

“那这些男宠该如何处理?”

“愿意留在这就留在这,愿意走就走。”说罢,她转回身,又将自己的右手臂藏在广袖中,上前把匕首抽出,又插回到绵靴中。“时辰差不多了就送郡主上路吧!”说罢,她转身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定住脚步,又回头来到苍海身前,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后,又对着那将军道:“把这人的相貌按照身体比例原型,给我雕个石像,然后放到荣思郡主墓前,给郡主守墓!”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将军面露难色,“苍海公子,这。。。”

苍海将那些男宠的容貌都扫看一眼,然后低声道:“就按皇上的说法做吧。”说完,他提步向外奔去。

云离正在上马车,一下被苍海拦住。“孩子是怎么没的?”他一手横在她面前。

果然,那日苍海是吃过什么药的,可那又怎样?她的孩子毕竟是苍海亲手杀死的,她不能再怀孕的事实也是苍海造成的!要告诉他吗?让他心痛?让他万念俱灰?云离看着他,苍海目露温柔,希望能在她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怀孕五个月时,楚思派人来把我踢小产了,我不能再怀孕了,仅此而已。”她没说是派谁来,更没提苍海一个字,想到此处,她拨开他挡在面前的手臂,转身上了马车。

苍海看着已经走十丈马车,他站在原地默默不语。

在这清冷的大街上,恍然间,他听到马车中传来一声悲切地哭声。

****

大家希不希望虐苍海呢?

西景篇 丽景烛春余 第353章:年年岁岁花相似

第353章:年年岁岁花相似

今日是除夕,经过许久的装潢。一派死气的皇宫已经彻底变了样,无处不悬挂着大红灯笼,能见着的地方,多数与红色挂了边,正月初一,云离就要启程去北夜了,这两日她没再去招惹苍海,苍海很老实地在外宫中呆着,她则是在内宫里和末缘粘在一起,早晨同去,中午同食,晚上同归,一连三天,吃住行均是在一起,冰乱正忙着对症下药治疗疫症,莫玉则是不知所终。

天雪让人送回了一封信,说这边一切顺利,在初十左右就能回来了。

此时云离正在看末缘折子,越是到这种年节,折子越多,但均是各地上供的折子报表。他只需过过眼就行了。

云离则是坐在一边,摆弄着严亲王的皮鞭,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暂且让楚思的两万兵马回到边境去,就当是镇守边境了。

景天雪来了封信函,说了一些关于给他父母下葬,以及安慰她去北夜的诸多事宜,来给景天雪送信的人是燕北天,燕北天带了一万兵马随行,现在正驻扎在城门西面,准备与她一起启程。

越是临近她去北夜的日子,南楚大臣越是人心惶惶,这些大臣很怕她来了个投桃报李,把南楚送给北夜一样。

皇权,终究是个让人只能仰望的东西,云离抬头看的久了,也会觉得脖子酸疼,累的要死。

她这么执著的不肯把皇权让给夜浩然,也是因为夜浩然会卸磨杀驴,从贺兰瑞开始,再到幻非,楚思,这几人都被他利用过,到头来幻非和楚思落了个怎样的下场?如果不是她发现贺兰瑞的事里略有蹊跷而心软留情,恐怕贺兰瑞也会枉死在她手上吧。

末缘的奏折批完之时,太监德海也已经在外面等了许久了,说是要举行‘大傩’的仪式。德海解释了半天,云离才明白,原来就是敲鼓驱逐疫疬之鬼,在大年夜举行。

今日的衣服与往日不同,今日的是以红色为主色,配色为玄色与黑色,看起来死气沉沉的,连平日里固守礼数的君末缘也说这衣服实在是不入人眼。

本是抱着很愉快的想法来看大傩仪式的,可看了一会,竟然发现这仪式与先前在相国,送鬼兵的时候,巫师跳的那些诡异的舞蹈差不多,所以云离对这东西的好感也就少了三分。

到了傍晚时,冰乱才匆匆地从宫外赶回来,说是疫情扩大了些。

此时云离正坐在高处,左侧是莫玉,右侧是冰乱,台下的一些侍女在跳着舞蹈。说白了,这是一场家宴,之所以被称之为家宴,那就是跟家里人吃饭。这次的家宴少了几个人。少了刘子遇,少了失踪两天的莫玉,还少了那个不知算不算是家人的贺兰瑞。

总之,气氛很不好。再加上明日她就要启程去南楚,所以气氛很压抑。

云离时不时地去给末缘和冰乱布菜,冰乱的咳嗽已经好了许多,也不如以前一样,会咳出血来,养的好多了。末缘脸色也不错,看起来安安静静的,只是偶尔用那双稍稍垂低着的眼眸偷看她一眼。

一曲熟悉的旋律响起,云离抬头时,见到苍海正在殿下坐着,一把古筝弹得好不淋漓尽致。

应是这段曲子奇特,末缘和冰乱以前也从未听过,二人便先拽了云离的手。冰乱将殿下弹筝的苍海看过一眼,苍海穿着白袍,边角绣着银线,白玉般的面容正沉浸在曲子里,时而婉转地拨弄出让人心碎的哀调,时而弹出让人热血激昂的激曲。

一曲晓之车弹罢,云离没出声,只是垂头饮了口水果酒,然后一摆手,示意德海打赏。

苍海抱着琴,站起身,恭敬地领赏,转身往殿外走去,演下一个节目的宫人已经进来了一半。就在他一脚踏出门槛时,云离终于出声了,“苍海公子,这曲子好听的很,不知可否在弹一次给朕听听?”

一脚踏出门外的苍海停住脚步,“实在是对不起楚帝了,在下的节目已经表演完,还要回去过年。”苍海一手拿着两个金元宝,另一手抱着古筝,提步已经出了宴元殿。

这时,云离一摆手,站起身,刚刚已经进来的宫人便如数地退了下去。“这曲子委实好听的紧,不知苍海,可否再弹一次给我听听?”

苍海明媚地一笑,转过身,抱着琴又回来了,端坐在前,将两个金元宝放在一边,琴声再次流转于大殿之上。

冰乱和末缘对视一眼,均是默默不语地垂头,时不时地去观察云离,他们一同发现。云离的食欲好像是增长了许多,她又喝了一杯水果酒,脸上泛起许些红晕,带了几分女儿家的羞怯一般,迷离着眼,看着殿下的苍海。

一曲终了,云离拍手叫好,“你们都退下,今晚有苍海公子余音绕梁般的古筝陪着我就好了。”说罢,一回手,大殿上的人退了个干净。

末缘率先起身。身子刚站起一半,却被云离一把拽下,又跪坐在软垫上。

云离看着正在撤出的人,扭头对德海道:“拿个毯子来,再把我面前的矮桌撤走。”德海连忙唤回两个小太监,将矮桌放到一边,又拿来两条毯子。云离把一条铺在身下,另一条裹在身上,目光里流露出些许温柔,然后对殿下的苍海道:“可否一直弹下去?”

他稍稍按了按手指,以此来缓解疼痛,抬头对上云离那温柔的目光,在她眼中,他读出了期待。苍海点头,再次将精神集中在古筝上。

她满意地打着接拍,弄得冰乱和末缘不知云离在玩着什么鬼把戏,在弹完了第五遍之后,又弹了一小段,突然,声音戛然而止。一听没了曲子,云离立刻睁开眼睛,瞪着一双大眼,看着殿下紧握着手的苍海,轻声问道:“怎么不弹了?我一直在听!”

苍海抬眸,温润的脸颊上淡开一个笑容,“你真的一直在听吗?”

云离如此郑重的点头,“我一直在听,你弹到第五遍了,弹到‘稚嫩的脸,早已不见。’”

苍海点头,“是弹到这了。”说罢,见她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以为她困倦了。“今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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