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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神做官-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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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身子一歪,一头扎在地上,等王土地追上时,还挣扎着想要跑。
“想跑?”王土地一脚踩在那人脚踝,就听“喀”的一声脆响,那人抱着脚惨叫起来,痛得满地打滚。
王土地一脸笑容地蹲了下去,伸手揪住那人头发,仔细看了看。
那人小眼睛、尖下巴,人长得猥琐不说,浑身上下还有一股子说不出的烟臭味。
“胆儿不小啊,都会玩恐吓了,谁教你的?”王土地轻拍着他的脸,面上一片春风。
“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人痛得脸上全是汗,小眼睛里满是恐惧,“你凭什么打我?”
“老子打人还要什么理由?”反正夜黑风高,王土地说话就没了忌讳,下手更狠,伸手毫不犹豫地卸下了刘玉奎的肩膀,任由他杀猪般地嚎叫起来。想到自己正准备和佳人共寝,却被这货搅了,说不得伸足连踢两脚,又将刘玉奎的大腿骨踢得脱臼。
大腿脱臼,那分痛楚,可不亚于刀刺斧劈,刘玉奎已经痛得浑身痉挛,现在直接昏死过去。
“老子也懒得跟你废话。”王土地见不远处影影绰绰来了人,站起来假惺惺地大声道:“敢往投资商家里扔脏东西,破坏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这事大了。你小子,等着坐牢吧!”
“王乡长。”
“怎么啦?”
几个人拿着手电跑了过来,却是马头湾村民兵营长秦日昌,领着几个民兵。
他们是听见外面动静不对赶过来的,听了王土地的话,拿手电往地上黑影身上一照,就有人惊叫一声,“这不是刘玉奎吗?”
王土呶呶嘴,“这个王八蛋往宋总家里扔死猫,幸亏我在,要不把人宋总吓出点什么事来……咦,他不是哈山虎?”
一个民兵蹲下,查看了一番,回头道:“还有气。”又低头掐着人中,忙活了几分钟,刘玉奎悠悠转醒。
人一醒来,那种极致的痛楚就又回来了,刘玉奎躺在地上大哭起来,“我没扔死猫!你凭什么说是我扔的?”
“咦,死到临头还嘴硬。老子亲眼看见的,你还敢不承认?敢做不敢当,你也算男人?”王土地上前一脚,直接踹在刘玉奎胸口,将他踹得口吐白沫。
“把你带回去问问。”
秦日昌一听,眉毛就皱了起来,“王乡长,是不是找个人给他先治治,止个血?”
“止个血可以,不过可不能放过他。”王土地敏锐地感觉到秦日昌的话里有问题,现在这场合也不方便说,只得让秦日昌将人先送到村部,再叫个赤脚医生过来。
几个民兵刚把刘玉奎弄回村部,马军就急匆匆跑了过来,一看刘玉奎的模样,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
“王乡长,这是……乍啦?”
王土地心里有火,也懒得再重复一遍,“这事你问小秦。我告诉你马主任,你们村的投资环境不太好啊!”
马军一听这话,心里就一哆嗦。
铅锌矿办在他的治下,宋玉英平时对马军也大方,吃喝不论,光是钱物,马军得的已经不少。
马军和王土地算有点交情,平时虽不是称兄道弟,在一起喝喝酒、吹吹牛倒是不少。
如今王土地一翻脸,摆出义正严辞地模样,那就说明他真生气了。
马军也顾不上秦日昌在拼命打眼色,伸手就将王土地往边上一拉,“王乡长,这事……怨我。”
“当然怨你!”王土地轻哼了一声,“妈的一个哈山虎,我还没来得及治他,现在又蹦跶出个刘玉奎来,你这村支书怎么当的?”
“嗨!”马军一拍大腿,低声道:“王乡长,这事出有因,你听我说。”
“听着呢。”王土地把脸扭到一边,正好看见宋玉英悄悄地走了进来。看见王土地,宋玉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原来,刘玉奎在村里就是个村霸加二流子,父母双亡,烂命一条,在外面闯荡了一段时间,虽没杀人放火,但胆量是练出来了。
回到村里,刘玉奎踢寡妇门、铲绝户坟,可说是干尽了缺德事。有人来找,那就拿命来搏。狠狠打过几架,占过便宜也吃过亏,可这人就似打不死的小强,只要有一口气,就跟你玩到底。
“村里谁没有家有口的?派出所也抓过,毕竟不是大事,关两天就放出来了。可倒好,出来后这刘玉奎反而更加嚣张,谁都惹不起……”马军叹了口气,“王乡长,我承认错误。我发现他有想敲诈矿上的苗头,没能及时制止。”
“谁都惹不起?”王土地倒也不生气,斜眼回头一看,正好对上刘玉奎的眼神。
王土地走过去,刚一伸手,刘玉奎脑袋就往后一缩,这一动作倒让王土地笑了起来。
“刘玉奎,你就算是泼皮牛二,那书上不是还有个杨志吗?怎么着,现在还不承认?”
“我承认什么,我没干。”
“嘴硬,没关系。”王土地面无表情地转过身,“你们都出去,我来和他谈。”
“马主任,马主任,他这是想刑讯逼供。”刘玉奎脸色大变,叫了起来。
马军正愁这事怎么个了结,装没听见,快步出了房间,秦日昌为难地看了刘玉奎一眼,正要出门,刘玉奎突然跳起来就追。
王土地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伸足一垫,刘玉奎脚下一绊,整个人就飞出去。“咣”的一声,脑袋砸在青砖地面上,顿时血流如注。
刘玉奎也顾不上,爬起来就抱住了秦日昌大腿,嚎啕大哭道:“秦营长,你可不能走啊。你们走了,我要被他弄死。”
妈的老子是副乡长,不是杀手!
王土地一听就来气,想要再揍人,一见刘玉奎那副模样,又觉得没意思。正好见秦日昌询问的眼光投过来,就摆了摆手道:“秦营长留下吧,也好做个证人。”
王土地揍刘玉奎,再到秦日昌赶过去,不过短短五六分钟时间。
秦日昌可是亲眼看见,在这几分钟内,刘玉奎就被王土地弄得奄奄一息,不禁心里暗叹,怪不得范兵说王乡长打架厉害,王乡长这……简直是要开来死刘玉奎啊!
话说回来,刘玉奎你这倒霉催的,怎么就偏偏惹上了王乡长呢?有的事,做了就得一辈子后悔啊!
秦日昌和刘玉奎多少有点香火情,虽不敢明着为他求情,却也不忍再见他受罪。只得暗中点拨两句,“刘玉奎,你还是老老实实交待,要不我也救不了你。”
“可我真没扔死猫啊!”刘玉奎见王土地脸上有变色的状况,立马大哭起来,“王乡长,我真的没扔死猫啊。”他可是真被王土地那一顿折磨,弄得魂飞魄散。
“还嘴硬,是不是……”王土地突然一怔,“那你那么晚去干什么?还有,猫是谁扔的?”
“猫的谁扔的我不知道……”
王土地还没说话,秦日昌破口大骂道:“刘玉奎,你是找死啊!这时候还不肯说实话。”
“我真没看见人……”刘玉奎脸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再加上流出来的血,混在一起,根本演个重伤号都不用化妆。
“没看见人,是吧?”边上,王土地冷冷地道:“这事先不说。不过,等我以后查出来是谁干的,那人要说看见你,哼……现在你说,你晚上到宋总家门外要干什么?”
要是没王土地先前一顿揍,刘玉奎说不定还要编个理由,甚至说“路过打酱油”都有可能,可如今他哪敢有半点隐瞒欺骗,耷拉着脑袋道:“是于乡长叫我去那看看……说是……王乡长和宋总可能有不正当关系,最好能拍几张照片。”
什么?
别说是王土地,就连站在一边作证人的秦日昌都大吃一惊。
………【二十五 捉奸】………
于春风永远忘不了那个屈辱的日子。
半夜里,于春风睡得正香,迷迷糊糊间就听到门被人敲得山响,外面的“于春风,于春风”叫得一声比一声响。
于春风头脑一个激灵,心道坏了!
边上伸出个脑袋,虽是满脸睡意,脸却吓白了,“于乡长,怎么办呐?”
我哪知道怎么办?
于春风看着边上的佳人,心道这他妈是来捉奸的?这可有点倒霉!
杜丽君前天就回娘家柳湾村了,于春风昨天在家安稳了一晚上,今天终于憋不住了。下班时经过计生办,给姘头张翠兰使了个眼色。
果然,九点不到,张翠兰就来了,偏偏进门还装模作样地道:“于乡长,我晚上要加班呢。”
于春风早急不可耐,见张翠兰这拿翘样,恨不得一口吞了,上前一把搂住,上摸下抠。没几分钟,两人就滚成一团。
于春风三十出头,张翠兰二十刚过,两人正是恋奸情热,一直折腾到一点多,这才战罢,交颈而眠。
于春风做事谨慎,在单位从来是既和睦又刻意与同事保持距离,知道这事的不多,而且知道的人,全都有自己的相好。谁会干这屁眼事?
这是张翠兰家的人来捉奸?还是杜丽君察觉到了什么?
于春风一边思索,手上却不慢,胡乱翻出衣服套上,还在想怎么藏张翠兰,敲门声突然停止了。
“咦,门没关?”
门绝对关了,还上了拴!于春风还在纳闷,又觉得这声音有点熟,卧室门外就传来一连串脚步声,夹着“王乡长,别冲动”的说话声。然后,“啪”的一声,客厅灯又亮了。
这自然是王土地干的好事。他想要进门,又有哪把锁能拦得住?
坏了!于春风刚转过这个念头,卧室门就被人推开了。一群人
一男一女,均是衣衫不整。男的光着脚立在地板上,女的还在戴胸罩,半个雪白的**暴露在灯光,半截雪白的身子也纤毫毕现。
啥也别说了!
当先闯进来的人脸上本来还是一脸怒火,一瞧这模样,倒是笑了,“于乡长,这是……杜院长?啧啧啧,几天没见,杜院长整容了?”
于春风面如死灰,这种情形下怎么解释都没用。七八双眼睛看见了,也没法解释。
张翠兰发出一声惊天尖叫,脑袋飞快地缩进被子里,浑身瑟瑟发抖。
“你……你!”于春风浑身颤抖,不知是冻的、气的,还是怕的,指着王土地咬牙道:“你凭什么私闯民宅?”
唔!应该讲理。王土地倒没生气,想起来的正事,脸上一板,上前就是一个大耳瓜子,抽得于春风原地打了个旋,一脑袋扎在茶几上。
“妈了个巴子,于春风啊于春风,你狗胆挺大,指使人找我的碴,?哈哈,想不到被我捉奸了吧……哈哈,我也想不到哇,哈哈……”
王土地实在是气不起来。这种情形用“欢乐”已经无法形容,只能说是“诡异”。
王土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肆无忌惮地朝左右两边递眼神。
被拉来的派出所长郝健却是满脸郁闷。
他不想出警,可是不出不行啊!王土地本来想直接杀到于春风家里,倒是马军和秦日昌死死拦住,说这事最好报警,否则就说不清了。
王土地混官场的经验浅得可以忽略,不过智商并不低。略一思索就明白了。
于是郝健被王土地从家里拉了出来,把事一说,又把当事人刘玉奎抬了出来——确实是两个民兵抬来的。
随便问几句,郝健就知道刘玉奎并没有说谎,这样郝健不出头都不行了。
可这算什么鸟事?两个副乡长打架,你叫我这个小小的派出所长情以何堪呐?
郝健看王土地不顺眼,不过也仅仅是不顺眼而已,并没有什么私怨。相对来说,郝健看于春风更不顺眼,觉得此人身上阴气太重。
不过再不顺眼,你没惹我,我也没必要整你吧?
郝健就委婉地说,要不等明天,或者先报告储书记?
可是王土地不依不饶的,非要现在就去于春风家里。郝健拧不过,心道我就去作个证人,另外防止王土地这活土匪再把于春风打出个好歹来,是非过错决不判断。
审刘玉奎时,郝健看了几眼他身上的伤势,当时心里就连抽几口冷气,王乡长莫非是渣滓洞出来滴?用凶残都难以形容,用残暴无情才有点那么个意思。
结果一进于春风家,郝健就后悔得宁愿自己当时得罪王土地,死活不出警。
既然出了,就不能当个桩子。
郝健哪里会跟着王土地笑,倒是来的几个民兵和民警崔良保在憋着笑。郝健瞪了崔良保一眼,咳嗽了一声,正要说话,就听于春风尖叫起来,“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我哪里去捉你的奸了……”
完了!郝健双手捂住脸,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于春风啊于春风,你这么就这么蠢呢?
王土地压根就没说于春风找他的碴是什么,可于春风一口就说出了“捉奸”,这种小把戏,警察干得多,用得熟得不能再熟,也挺好使。对那些意志不够坚强,同时心里又有鬼的特别有效,经常会审出点什么来。
可如今,郝健一句话都没说,于春风自己倒暴露了。连让郝健为他缓颊的机会都不给。
是你自己坏了自己的事!可别怪我不帮你。
郝健上前一步,一脸郑重地打断了于春风的尖叫,“于乡长,这里人太多,有什么事,我们先出去说好不好?”
“出去,出去就出去。哼!郝所长你也看见了,王土地打我,这事没完!”于春风想装出愤
怒的样子,只不过在场的人无不偷笑不已。
出去,其实就是去派出所。一名副乡长进了派出所协助调查,本身就是政治上的污点。除非公安部门在事后能够给出解释,或者干脆发封表扬信,证明这人实在是清白兼良好。
郝健把于春风带到派出所,本来就存着不良心思——有什么事,在家里、乡政府都能说嘛!
不过郝健不是不给于春风面子,实在是他本人太蠢。一名政府官员、基层领导,岂能随便就被派出所请进去“协助调查”?
于春风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云台乡。虽然王土地要的效果没能达到,但是于春风的政治生命却基本上终结。
好在他还没蠢到家,在派出所坚决不承认指使刘玉奎暗中跟踪王土地,并意图捉奸。郝健也没敢再审刘玉奎——本来就是个屁大的事,真要较真整死于春风,那派出所在当地还怎么立足?
不过他和张翠兰通奸,这事却是铁板钉钉,谁也保不住他。
储茂荣知道这消息后,气得浑身冰凉。
于春风啊于春风,你真他。妈。的操蛋!怎么就那么蠢,干出如此下作的事来呢?
别说王土地和宋玉英没事,就算有事,人家男未娶女未嫁,谈恋爱不行么?真要捉到两人在一个被窝里,也没人能说出个什么来!
王土地——更操蛋!屁大的事就搅风搅雨,硬是活生生搞掉我一只臂膀。得瑟,你继续得瑟吧!我就不安排你的工作,天天叫你去吃泥巴。
桑树?储茂荣一想到蚕桑项目,鼻子就冒出一道气,“你要是搞成蚕桑,我储字倒写!”
云台乡整体缺水,虽说马头湾村好一点,不过金家口村可是最缺水的地方,那可是在半山腰啊!
没水,种什么都别提。搞点旱作物,没准秋天还能收个三瓜两枣,搞这种江南的植株肯定不行。要不中国几千年来,西关省怎么就没人搞这个——不尊重自然规律,必须要受到大自然的惩罚!
想到这里,储茂荣打了个电话,“韩主任,请通知王土地,周一上午工作会上,要他汇报蚕桑项目进展情况。”
搁下电话,储茂荣拿起桌上一封信,看了一眼,扔进了废纸篓。
小子,算你运气好!
那是某人匿名反映王土地生活不检点、收受回扣的举报信。
于春风调整到乡人大做了个副主席,同时,从娘家回来的杜丽君得到消息,果断地与于春风分居,一个人住进了乡政府卫生院。
………【二十六 修水库】………
王土地来得有点迟。由于晚上和宋玉英连番大战,结果周一早晨,宋玉英累得几乎爬不起来,王土地倒是精神抖擞。
吃过早饭,王土地顺路将宋玉英送到矿上,这才溜溜地去上班。
推开会议室大门,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喝茶咳嗽聊天打屁,闹哄哄的乱成一团。储茂荣坐在椭圆会议桌正中间,低头翻着文件,也不说话。
见王土地来了,党政办主任韩延超就敲了敲麦克风,“现在开会了。”
工作例会,顾名思义,就是听取上周工作汇报,布置本周工作。
在县及以上政府,工作例会一般是由政府一把手召开,书记一般情况下是不参会的。除非有重大事件或重要决策,才会来坐坐,听一听汇报,点个调子什么的。
不过在乡镇一级基层政府,连党委和政府办公室都合二为一,工作例会自然也少不了书记的参加。
参加工作例会的,除了乡党委、政府的一把手和副职,派出所、财税务、计生办、农科所、人武部、司法所的负责人也要参会。
这在县及以上政府是不可能的的事,要真这样做,那就是一两百人的大会了。乡镇机构相对少一点,都来也不过二十来人。
接下来,就按照从轻到重,由部门开始汇报。
“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这就是形容乡镇基层政府工作的繁杂,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可能发生,王土地糊里糊涂忙了两三个月,其实还搞不清乡里工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也竖着耳朵听了起来。
先是人武部汇报了上周征兵情况,然后是司法所汇报了几起民间纠纷处理情况,王土地听得津津有味。
部门汇报完毕,就是副职汇报。
出乎意料地,储茂荣第一个就点了王土地的名,“王乡长,你先汇报。”
王土地一直在负责蚕桑项目,说起来头头是道,储茂荣虽然不喜此人,却也不得不承认,王土地做事还是很踏实的。更何况,王土地私人掏了三十多万给村民垫钱来推动项目,这事储茂荣早有耳闻。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傻子?
虽然不知道王土地从哪里搞来这么多钱,不过肯定不是贪污受贿——既然钱的来路不要操心,那么王土地愿意做傻瓜,储茂荣也不好意思打击其积极不是?
所以,储茂荣心态很好,一直面含微笑,仔细听着王土地的汇报。
白振杰坐在另一边正中,看着王土地认真勤勉的样子,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这人虽然性格不太好,不过做事还真板扎——如今一头扎进成不了的蚕桑项目,我连个暗示都没有,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不过这念头也就是一闪现,白振杰从市里下来镀金,明年就到了两年杠子。回去至少有个实际副处——就算回不了市里,到县里任个副县长也没什么问题。所以白振杰没功夫后悔,无过即是功,平平安安,才是王道啊!
最多,以后对王土地的事,松松手就是了。白振杰一直不喜于春风,王土地一番大闹,直接把他踢到人大,所以白振杰是应该感王土地的情,虽然感谢方式或许会很隐秘。
王土地说了五六分钟,基本把蚕桑项目说透了,喝了口茶,又道:“现在的问题,就是桑苗缺水。上次金家口村的范主任发动了村里一百多人从十几里外的云边河运水,虽然效果立竿见影,不过代价太大。”
这事,其实在座的都知道。当时储茂荣还对此事嗤之以鼻:这简直就是形式主义嘛!
会议室里,除了白振杰和王土地,其他的全是本地干部,即使没尝过缺水的苦,也肯定知道。
很多人等着看王土地笑话,不过肯定不包括储茂荣和白振杰。
项目就算无法成功,至少表面上不能太难看,通过县里考察是必须地。此外,也要想出个什么办法来堵住村民的口。尤其是安抚王土地——三十多万扔水里了,搁谁都要发毛嘛!
听到王土地开始诉苦,储茂荣歪着身子坐正了,打断他的话,“缺水问题,是要想个办法解决。白乡长,你有没有什么高招?”
我有什么高招?云台乡从解放前就缺水,甚至可以说,自从盘古开天辟地就缺水——自然环境造成的嘛,人力又有什么办法解决,总不能炸了云台山吧?
就象新疆、甘肃等地,甚至整个中国西北部几百万平方公里,不也是几千年来一直缺水?要是不是搞南水北调工程,那无论哪个人当总书记,也解决不掉问题。
白振杰心里暗恼,面上却是一片微笑,先是表扬了王土地一番,然后道:“是不是打几口机井,先调几部水泵,搞点柴油,解决了眼下的问题再说?从云边河引水太远,咱又不能修水库……”
“怎么不能修水库?”边上,王土地瞪大了眼睛,傻乎乎地问道。
白振杰愕然,实在是不知道王土地问这话是什么个意思。倒是孙仪征知道王土地实在是有点“不学无术”,连《未成年人保护法》中界定的未成年人年龄都不知道,所以接口道:“没钱啊!”
白振杰这才点点头,“不仅没钱,县里也不会立项。”
王土地还要再问,就见白振杰使了个眼色,这才悻悻地闭上了嘴。
会后,白振杰将王土地叫进办公室,哭笑不得地道:“土地呀,你是真不懂假不懂,这建水库项目可不是随便上的。”
修个小水库,其他不说,光是成本就得近一百万。这钱水利部门是不可能出的,只有自筹。
就算自筹到钱,水利部门第一审,该项目有没有必要上,如果上的话,行洪、蓄水、发电功能是否合理、科学;另外,还要派出专家组调研,修水库对周边生态环境有没有破坏。
实际上,建设水库,肯定要对生态环境有破坏,只不过这破坏是大是小,说道就很多。不仅专家组要伺候好,同时也不能真的造成毁灭性的影响——否则,你算给专家组一人一个金娃娃,他们也不敢签字赞同。
通过水利部门初审关,还要计委二审。计委的审核重点与水利部门侧重点有所不同。他们审核项目有无重复建设嫌疑,对当地经济、生活有没有大的推动作用。
县计委的关过了,正式立项还得市里批,水利、环境保护、农业、林业、计划与发展委员会,每个山头都要拜。
最重要的一点是,拜山头的主体,根本不是乡一级,而县一级!也就是说,这个项目要有县里的大力支持才有可能推动。否则的话,乡里再使劲,县委书记、县长不拍板,那就全是白搭!
想要县长,或者分管副县长替你个小小的云台乡跑项目,那就要么该项目不仅有极大的政治和社会影响力,而且还能给县长、副县长的履历大添光彩,也就是出政绩,要么就是关系铁,铁到除了老婆,其余的不分家这种。
没这两点中的一点,项目就不可能成功!
白振杰亲自将王土地送出门外,“修水库的事,你就不要想了。先把机井打出来吧,两口……三口吧,我拨点钱过去,专款专用,没问题吧?”
王土地只得点头。
“柴油泵有个两台就够了,农机站有一台,功率也够。另外一台,我给你想法。”白振杰拍了拍王土地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土地,好好干。蚕桑项目可是你主抓的第一个项目,一定要抓好,有什么问题只管来找我。”
王土地回到办公室,颇有点沮丧。
他倒是特别想修水库,而是觉得想干点事真不容易。跑个项目,光是公章就得盖几十个吧?
这还是乡里,要是县、市跑项目,恐怕得盖一百好几十个公章!
………【二十七 尽量少打人】………
王土地刚出白振杰办公室,就见罗富宝和周忠成两人匆匆迎了上来。
“王乡长,办证的情况有点变化。”周忠成眼神有点闪烁,“县里说,要加收6万元的资料费。”
原来,周忠成领着罗富宝去县里办探矿权许可证,原以为走个程序就可以了。谁知道县矿管股股长许涛却坚称要矿老板亲自过来办,否则一切免谈。说是最近由于近期煤矿事故频繁,中央加强了矿业管理。
罗富宝把事跟宋玉英一说,宋玉英只得亲自去了一趟县里,谁知道许股长仍然不肯办,只收了材料,说是报局长办公会审批。
走程序需要时间,都理解。不过许涛却把周忠成拉到一边,细细询问宋玉英的情况,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资料费?”王土地听得糊里糊涂,“其他人办证是不是也收这么多?”
“这倒不是。不过有的热门矿,想办探矿权证的人多,局里为了甄别各法人财力,多收点费用,也是有的。”
“哦?”王土地琢磨了半天,见周忠成一副言不由衷的样子,反倒笑了,“那你说说看,有哪些热门矿,有这样情况?”
“铜矿、铁矿、银矿……”周忠成的声音越来越小。
“铅锌矿呢?”
“这个矿……倒没听说过。”
其实,铅锌矿是中国存量最多的金属矿,而且价值低,开采出来利润也不高,所以这是最不值钱的金属矿。想财的人,开铁矿、煤矿,哪怕就是采河砂,都比开铅锌矿来钱。
周忠成将王土地拉到一边。
“王乡长,这事吧……怨我,许股长那边,其实已经递上了话,而且也塞了红包,分管副局长张运五也打点了,可这许股长还是不松口…”
“到底怎么回事?”
周忠成神情有点尴尬,轻声道:“那天许股长说要请宋总吃饭……”
周忠成偷偷看着王土地的表情,却惊讶地看到,王土地脸带微笑,正在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你有空把办理探矿权许可证的相关文件、规定找来,我研究一下。”王土地拍了拍周忠成肩膀,将两人送走。
两人走后,王土地并没进办公室,而是站在走廊,望着郁郁葱葱的大院子呆。
许涛,我记住你了!
探矿证肯定是要办的,要不总是个心事。
两台柴油泵,一台从农科所借,另一台要到县农机公司借,是白振杰的关系,此外输水管、柴油也要到县里采购。
看来,还要去县城一次。
不过,我怎么觉得,总有件事忘记了呢?
正在想着心思,就见韩延走过来道:“王乡长,储书记请你去他办公室。”
王土地抬眼看了看他,见他低眉顺眼的样子,也就点点头。
韩延上次阴王土地,想拿他打架的事折腾,没料到还没来得及给他上眼药,一转眼间金家就出了内讧,爆出丑闻,储茂荣大怒,白振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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