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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医-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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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砚端端正正地坐在扶手椅上,本靠着靠背,见门开了,身体下意识向前倾,待看清阿依面色如常,眼神没有异样后,稍稍放心,又不动声色地靠回椅背上。
阿依的心里也放下来一半,因为松了一口气,又对这结果感到欢喜,连眼神也比往日柔和了许多,对着贾娘子温声道:“现在看上去没有大碍,麻醉药退了他应该就会醒来,我会再留下来观察他七天,如果没有什么异常反应,伤口愈合得也很好的话,七天以后他就可以回家了,回家以后最好再多养个一年半年的,别做太重的活就行了。”
贾娘子泪水汹涌,在阿依话音刚落时,狂喜与激动仿佛抽干了她的全部力气,她膝盖一软,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下去,一边捂着嘴大声地哭出声来,一边深深地磕下头去,泣不成声地说了一句:“多谢神医!”
阿依双手交握地垂在身前,望着她,歪了歪头,眼眸里掠过一抹温煦的笑意。
墨砚靠在扶手椅上。搭在扶手上那雪白纤长的手指屈起,缓慢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望着她温煦如水的眼眸。唇角勾起一抹不易被察觉的笑意。
因为麻醉药太过强效,贾小五直到夜半时分才醒来,让阿依觉得自己的麻醉药还是再改良一下,按照药效的强烈程度分一分等级更好。
贾娘子对儿子延迟苏醒并不在意,只要儿子能够平安地醒来她就已经很满足了,见儿子真的醒来了,虽然颜色不好。但却还活着,她对阿依感激不尽。拉着阿依的手一个劲儿泣不成声语无伦次地道谢。
李三婶也很欢喜,握着阿依的手颤颤巍巍地问道:“神医,你这么费心地帮我们诊病,我们却连个医费药费都没给你。神医对我们家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神医能不能告诉我们神医的高名大姓,我们也好替神医立个长生牌,每日供奉,以谢神医对我们的大恩大德。”
“是啊是啊,”贾娘子闻言急忙擦干眼泪,语气急促地跟着追问道,“小妇人还不知道恩人的姓名,神医能不能告诉小妇人神医的姓名是甚。家住哪里,小妇人也好请些高香天天给神医吃斋念佛,祈福神医能够长命百岁。”
只是一个名字。阿依在她们殷切的眼神里自然不好意思拒绝,可她又不愿意说自己的名字,一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出风头,最重要的一点也是因为她不愿意向别人介绍自己的名字,因为她没有姓氏,每一次被迫说自己叫什么名字时她都会觉得有些窘迫。
“大娘子不用客气。我是来自帝都百仁堂的大夫,姓名我就不说了。大娘子若是想祈福的话,不如帮我祈求百仁堂能长长久久地繁盛和顺下去,因为我最希望的就是我所在的百仁堂能够一直繁盛和顺下去。”
“百仁堂?”李武是个男人,过去也曾出去闯荡过,闻言一愣,连忙问,“神医所说的百仁堂可是咱们大齐国第一医馆兼药行的那个百仁堂?听说百仁堂的东家是当今皇上亲封的济世伯,济世伯最是仁济爱民,时常帮助重病的穷苦人且分文不取,救人于病痛,以医术普济众生,人称‘妙手医仙’。”
阿依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闭塞的乡镇里听到先生的名字,果然这就是威望么,她一点也不觉得李武用词夸张,朱红的小嘴不由自主地勾起喜悦的弧度:“我的医术就是济世伯教的。”
李武闻言,又是惊又是喜,激动、感慨而又兴奋地抚掌大笑道:“原来神医竟是济世伯的弟子,难怪我觉得神医的气度做派如此眼熟,原来是有渊源的。不瞒神医说,那一年我外出去往宿州,不料却在途中身染重病,盘缠用尽,又被客栈的伙计赶出来,露宿街头,连去乞食的力气都没有,是济世伯路过不嫌肮脏把我捡走,为我医好了病,不仅不收分文,还赠我盘缠让我搭车回乡。济世伯的宽宏气度与神仙一样的风采我这辈子都难忘,那个长生牌我家里现在还立着,没想到时隔数年神医的弟子竟然又救了我老娘和我的外甥。”
他说着说着竟感慨万千地红了眼眶,哽咽着道,想必当年露宿街头时是极艰难的。
“原来竟是恩人的弟子,济世伯当年救了老婆子的儿子,恩人的弟子又救了老婆子和老婆子的侄孙儿,老婆子也没什么能报答的,恩人,受老婆子一拜!”李三婶说着,竟颤颤巍巍地跪下去,李武和贾娘子见状,也一齐跪了下去。
阿依觉得他们下跪的次数太频繁了些,十分不习惯,连忙把他们一一拉起来,心里却又因为他们口中的那个“弟子”把心里的忧闷情绪给勾了起来,眼里的笑意也淡了几分。
病房外,墨砚又听到了“百仁堂”和“济世伯”这两个词,心里一阵不爽,本来让钟灿泡了热茶来给她喝,现在他不打算给她喝了,于是拿回去自己喝了。
因为贾小五的这场急病,阿依和墨砚的行程又耽搁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阿依在贾小五还没有因为排斥反应而产生发热症状时便给了药,再加上贾小五这次的开腹术没有之前邱鹤的凶险,因而贾小五恢复得还算不错,卧床静养到七天之后,虽然体力仍旧很虚弱,却已经能在母亲的搀扶下下床行走了。
阿依又将一些为了日后康复在饮食和生活上的禁忌交代给贾娘子,贾娘子一一记下了。
贾小五在卧床静养期间,只有贾娘子一个人照顾,每天还要回家一趟去看看留在家里的女儿,阿依见状,有些好奇地问李三婶:“贾小五这也算是生了场大病,贾大娘子一个人又忙不过来,怎么没给贾小五的爹去封信?”
“神医你不知道,三娘她家男人早在五年前就经人介绍去古县的矿上做工了,先前三两年还托人往家里稍工钱,可是后来渐渐地就没了音讯。阿武曾经去古县找过两次,不仅没找着那处矿,连当初介绍大力去矿上的那个人也没打听出来。唉,也不知道大力现在究竟是死是活,到底去哪儿了,家里娃子这么多,全靠三娘织布种菜贩卖,这些年可苦了她了。”
阿依没想到事情真相竟然是这样,她之前本以为贾娘子的男人是外出做工了不方便回来,现在听起来好像是那个人失踪了,她皱皱眉,问:“贾小五的爹爹难道是跟不认识的人出去做工了?”
“那个人是从古县来招工的,他说他手里有个矿,需要人手,给出的工钱很高。咱们县太穷,各家孩子又多,一共有十来个男人跟着去了,却没有一个回来的。”李三婶说起这个,布满褶皱的脸上尽是担忧和叹息。
“那不就是失踪了吗,难道没人报官?”阿依连忙问,不过心里又有些奇怪,大齐国的人口贩卖虽然很猖獗,但贩卖的一般都是小孩子,能去做工的应该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谁会闲着没事贩卖粗糙汉子,又不会有人买。
“怎么没有人报官,可古县不归咱们济州管,古县属于宿州的地界儿,宿州的官又大,咱们济州的官府管不到宿州去。再说咱们县里一群穷人,那官府哪里会理会咱们,连济州的官府都不耐烦,更何况是宿州的官。”
“那宿州的官府也没查查古县的那个矿吗?”
“官府哪有那些空闲管我们这些半点油水都榨不出来的百姓,官府的人还说,古县根本就没有矿,大力他们离了家说不定去哪儿了,官府的人都这么说了,咱们还能说什么呢,说不定官府的人说对了,他们离了家真去别的地方不回来了,这也是常有的事。”李三婶说着,又叹了口气。
阿依却对这件事上了心,晚饭时对着冷冰冰一言不发的墨砚说了这件事,墨砚愣了愣,皱皱眉说:“古县没有矿山。”
“墨大人你怎么会知道,你去过古县吗,就算去过了,也许是在你不知道时突然被开采出来的矿山。”阿依吃着菜,歪着脑袋说。
“你是笨蛋吗,大齐国的矿山全部归属于朝廷,民间不允许私自开采,违者是灭九族的大罪。”
阿依心头一凛,急忙问:
“真的假的,这么严重,墨大人你怎么会知道?”
“废话,我是刑部侍郎,那《大齐国律》最近一次还是我参与修正的。”
阿依愣了愣,紧接着双眼亮闪闪,充满崇拜地望着他:“原来墨大人还修正过《大齐国律》,听起来好了不起的样子!”
墨砚对于她这样的奉承,怎么听也高兴不起来。
“如果没有矿,那贾小五的爹又去哪里了?”阿依满腹狐疑地自言自语。
墨砚被她这么一闹,心里也犯了狐疑。
第二百九二章 古县,静安会
次日,贾娘子带着贾小五千恩万谢地归家去,阿依和墨砚也终于可以启程前往宿州,准备从宿州转道一路向东回帝都。
离开兴安县的阿依自然不会知道,兴安县十里八村凡是被她看过病的人在李三婶和贾娘子的宣传下,全部在家里立了一个百仁堂的长生牌,日日供香,夜夜祈祷。贾小五因为开腹术活下来的事更是像风一样在兴安县流传开来,贾小五肚子上的蜈蚣线一下子变成了新鲜值钱的物件,即使后来已经愈合成疤,仍有许多人慕名而来要求看一看摸一摸。
阿依跟着墨砚在马车上日日颠簸,枯燥无聊地又行驶了将近一个月,才抵达阿依从李三婶那里有了点印象的古县。
古县虽然被称为县,与兴安县却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古县隶属于宿州,宿州是大齐国第三大自治州,也是大齐国东南部地区最为繁华的州城,而隶属于宿州城管辖的古县则是宿州下属第一大县,规模相当于二级城池,人口数万,三面环山,一条清澈的河流横贯其中,两岸房屋鳞次栉比。
阿依好长时间没看到这么热闹的地方了,坐在马车里听着宽阔的街道两旁讨价还价吆喝叫卖声,忍不住打开车窗,掀起帘子的一角,偷偷地向外张望。
“把帘子放下。”墨砚斜倚在浅紫色金合欢软枕上,手握书卷,也没看她。淡淡地命令。
阿依不太高兴地扁扁嘴,问:“为什么,现在天气又不冷了。我看一看又不会怎么样!”
墨砚抬起眼皮瞅了她一眼,正气凛然地教育道:“姑娘家坐车时不可以掀开帘子往外看,济世伯府的妈妈没教过你吗?”
阿依讪讪地放下帘子,再次不太高兴地扁扁嘴:“墨大人,你是引教嬷嬷么,反正这里又没人认识我,再说我现在穿的是男装。”
墨砚冷冰冰地扫了她一眼。阿依脊背一寒,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地坐好,不敢再言语。
马车不徐不疾地来到蓬莱客栈,墨砚率先下了车,阿依紧跟在他后面。墨砚虽然走在前头绷着一张脸。但是在阿依下车时他的脚步还是顿了一顿,待用余光瞥见她平平稳稳地跳下来了,这才迈进客栈里。
早有伙计将马车牵到后院去喂食,蓬莱客栈是古县最大的客栈,屋舍精致,装潢优雅,客栈内的伙计亦都是训练有素。一个眉清目秀,麻利干练的小伙计满脸堆笑地迎上来,响亮热情地问:“客官里边请。请问是打尖还是住店?”
墨砚并不回答,而是站在门边淡淡地向一楼大堂扫了一眼。蓬莱客栈的一楼大堂与所有的客栈一样,是提供客人餐食的地方。此时的一楼大堂里几乎坐满了人。
人多并不奇怪,这古县好歹也是大城镇,大齐国东南部重要的交通要塞,然而就是连阿依也觉得奇怪的是,这些人无论男女老少竟然全都穿着一身蓝衣,如果说这只是因为最近古县的人们比较流行穿蓝色的话。那每个人的胳膊上都戴着竹绿色袖箍,袖箍上还都绣着清雅的竹叶就太奇怪了。
这些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听口音好像并不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虽然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和气,看起来不像是坏人的样子,但是这么多穿着一样的人同时聚集在客栈里,把本来很大的客栈挤得满满当当的,落入外人眼里还是会让人的心中产生出一些不安。
阿依有些拘谨地下意识往墨砚身旁靠近,墨砚不动声色,淡漠地将目光从那一群奇怪的人身上收回来,余光瞥了阿依一眼。这丫头只有在觉得害怕的时候才会往他身边凑,她还真是天生地很会找靠山啊。
钟灿已经避人耳目对着伙计亮出一枚剔透的玉牌,那伙计见状眼眸里闪过一抹精光,扬起嗓子吆喝了声:“好嘞,两间上房,客官您楼上请!”
伙计在前面引路,墨砚也没过多停留,径直上了三楼,来到一处华丽典雅的房间,伙计打开相邻的两间房门,墨砚转过身对阿依说:“你先去梳洗一下歇一歇,待会儿我带你去一品斋用晚膳。”
阿依顺从地点点头,扛着脖子上那条被她命令绝对不许动,于是尽职尽责当起了蛇皮围脖的小赤,乖乖地进房间去了。墨砚见她关门了,这才步入阿依隔壁自己的房间里。室内装潢精美,铺陈华丽,一股细细的甜香袭人而来,出门在外也不能讲究太多,墨砚还算满意。
伙计弯着腰身恭恭敬敬地跟随墨砚进入室内,钟灿关上门,墨砚已经很随意地捡了临窗的一张玫瑰椅坐下,跟进来的伙计立刻上前,收敛起笑容,毕恭毕敬地打了个千:“奴才给三公子请安。”
墨砚懒散地坐在窗边,顺着窗子向下方幽深秀美的庭院望去,却见那庭院里亦三五成群地聚着许多身穿蓝衣,胳膊上套着竹绿色袖箍的人正在拱手含笑,互相客套,皱了皱眉,沉声问:“那些都是什么人?”
“回三公子,那些人都是静安会招募来前往云州赈灾的。三个月前林南府的云州发生地震,现在瘟疫在当地闹得正凶,这静安会大概是三四年前突然成立起来的,发起人是夏竹山庄的主人,意在帮助咱们这东南部地区穷苦百姓,有什么大灾大难的,静安会也会前往当地帮助当地官府赈灾救人。
三公子也知道咱们大齐国的东南部这几年年年受灾,官府忙得焦头烂额,而那静安会出手极为大方,又不会抢了官府的功劳,因此那静安会和夏竹山庄无论是在官府还是在民间都有极好的口碑,如今这东南部的百姓一提静安会全是赞不绝口的。三公子刚刚在楼下看见的那些人全部是静安会的成员。”
“都是夏竹山庄的人?”墨砚皱了皱眉,心中狐疑又觉得可笑,一个打着“慈善”的幌子周旋于官府和百姓之间的民间组织,有意思!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那些都是各地的仁善之人被夏竹山庄召集到一起,准备前往云州义务帮忙的。”
墨砚锋锐的剑眉微微一扬,圆润纤长的指尖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地叩着,讽刺一笑:“看来咱们这大齐国的民风越来越纯朴了,竟然已经有人开始懂得了‘仁善’的重要性。”
那伙计觉得自家三公子说话阴阳怪气的,心头一凛,也不敢回答,垂眸屏息地侍立着。墨砚沉吟了片刻,眼眸直直地望着窗外的庭院,慢吞吞地道:“夏竹山庄,怎么从没听说过?”
伙计急忙垂着头回答道:“那夏竹山庄也是随着静安会一同浮出水面的,之前没有人听说过夏竹山庄,直到静安会在三年前东南省大旱中救助了大半个东南省,财大气粗的夏竹山庄才被人记住,然而至今也没有人知道夏竹山庄的主人究竟是谁,也没人知道夏竹山庄的具体产业究竟是什么,只知道那个夏竹山庄第一是富第二是仁。”
墨砚眉尖微蹙,沉吟了半晌,声线终于沉冷了下来,问:“你可听说过古县突然多出来一个矿山?”
伙计显然对他突然问出的这个问题心有所觉,回答:“奴才没有听说过古县忽然多出来矿山的事,但是近两年却时常听说许多人来古县找他们的家人,清一色的年轻汉子,据说都是被人拉来古县挖矿的,却都没有再回家去。”
墨砚的眸色深沉下来,钟灿见他半天没话,眉心蹙着,便做主手一挥,伙计微怔,先看了看钟灿,再看了看一言不发地凝着窗外的墨砚,聪敏地会意,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带上门。
门板再次合闭的一刻,一直端坐着的墨砚忽然像没骨头似的懒洋洋地歪下来。他斜倚在扶手椅上,手肘搁在扶手上,慵懒地以拇指和食指撑住俊美的脸庞。他绷紧唇角,沉默了半晌,眼眸微眯,忽然沉声吩咐了句:“让凤一查夏竹山庄和静安会!”
“是。”钟灿肃声应下。
黄昏时分,墨砚带着已经梳洗了一番仿佛又重新活过来了一般神清气爽的阿依前往一品斋。因为一品斋与蓬莱客栈同在一条街上,两人是步行前往的,半路上路过一家看上去很昂贵的绸缎庄,走在前面的墨砚也不说一声,径自拐了进去,阿依无语地抽了抽唇角,只得跟上。
掌柜的一看清墨砚外袍的料子,满脸堆笑地迎上来,亲自招待他。墨砚来到绸缎庄放置最贵的布料的货柜前,用眼睛在上面淡淡地一扫,挑选了两匹店里售卖的最贵的正紫色蜀锦,阿依好奇地问:“墨大人,你要做衣服吗?”
墨砚不答,表情淡漠地吩咐掌柜的:
“一匹给我做两套袍子,一匹给她做两件男装,若还有剩就给她再裁件裙子。”他往阿依的身上淡淡一指,她身上那件散发着幽幽兰香的素雅青衫让他怎么看怎么不爽,终于决定要让她换掉。
第二百九三章 巧遇,肉包姑娘
掌柜的略感惊讶地向身穿男装的阿依身上看了一眼,做衣服的人眼光自然毒辣,立刻便看出来这个小公子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连忙满脸堆笑地应下,又热情地请墨砚和阿依去测量尺寸。
墨砚没有去,钟灿拿了墨砚之前的衣服给掌柜的,叫他照这个尺寸剪裁,尽快赶工,待袍子做好之后再让人送到蓬莱客栈去。
掌柜的连连答应,阿依没有带旧袍子来,想说自己不想做新衣服,墨砚却已经走到一边去不理她。她看着他那张冷脸,也不敢追上去说她不想要,只得被掌柜夫人带到内室去,量好了尺寸身材。
出来快一年了,身高竟然一点也没有长,阿依十分懊恼。
从内室出来,阿依看见墨砚正站在售卖幂蓠的墙壁前,拿起一只垂着紫色轻薄长纱的幂蓠在手里左看右看。阿依走到他身旁,站定,歪着脑袋问:“墨大人,你要买幂蓠吗?”
墨砚淡淡地嗯了一声。
“墨大人,你既不是姑娘家又不是见不得人,为什么每次出门都喜欢把脸遮起来?”阿依狐疑地问。
“像我这样风华月貌,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出门不戴上幂蓠把脸遮起来,万一引得姑娘家为我打得头破血流,那岂不是我的罪过。”墨砚用很平很冷淡的语调说出一句令人特别想抽嘴角的话。
阿依哑然无语。别过脸去小声说了句:
“说的也是,墨大人的确是个百里挑一的美男子,只要不开口说话。”
啪!
一记爆栗子砸在阿依的小脑袋上。
阿依痛得差点飙出眼泪。捂着脑袋的痛处,扬起下巴冲着他怒目而视:“墨大人,总敲打弱女子的人才不会有姑娘家为他打得头破血流!”
墨砚也不理她,又一记爆栗子眼看着就要砸下来,阿依小老鼠似的刺溜躲开,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扁着嘴巴才刚转身。却重重地撞上一堵柔软喷香的肉墙!
阿依的鼻子剧痛,眼泪都快被撞出来了。捂着差点被撞扭曲了的鼻尖,惊慌失措地向上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抹天蓝色绣百蝶穿花的云锦长裙,以及那……好大的两只肉包!
阿依倒退了半步。吃惊地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名美艳的女子。
这名女子约莫十七八岁,生的花容月貌,尽态极妍,杏面桃腮,柳眉凤眼,秀挺的鹰钩鼻子将那张妩媚的小脸显得越发妖娆,朱红的嘴唇丰满莹润仿佛一颗泛着晨露的樱桃。她的个头很高挑,甚至比一些男人还要高挑,不过最让阿依吃惊的不是她的身高也不是她美艳的容貌。而是……
美丽的女子拥有一副前凸后翘的火辣身材,一对柔软硕大的胸脯高高地挺立着,被天蓝色绣工精湛花饰艳丽的修身型上装紧紧地包裹。那是极能让人血脉贲张的轮廓!
阿依直勾勾地望着她那一双超大的令人艳羡的胸脯,直到对方咯咯一笑,用恍若银铃叮当般悦耳的嗓音带着调侃轻笑起来:“兰师兄,本姑娘最近的魅力又上升了,竟然连小姑娘也被迷住了!”
阿依被她迷人的嗓音惊了一跳,猛然回神。这才想起来自己撞了人,慌忙对着那个美艳的姑娘道歉。引来对方更清悦的笑声,竟然像百灵鸟一样好听。
阿依微怔,还不待她重新把对方看清楚,一只手将她向后一拉,下一息她便重新落回墨大人的可控制范围之内,被他用结实的手臂虚勾着纤腰。低头看了看他的手,阿依刚想悄无声息地躲开,一抹黑漆漆的身影忽然填满整个视野,她望着从后面越上前一步出现在面前的那“全副武装”比乌鸦还黑的人,愕然。
漆黑的斗篷,漆黑的面巾,漆黑的手套以及那一双泛着浅粉色的瞳仁。阿依大吃一惊,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见,她讶然地啊呀了一声:“瑞和堂的少爷!”
“我叫兰陵秋。”“黑乌鸦”兰陵秋不悦地纠正道。
先前被阿依撞到的蓝衣女子见状,微微一怔,饶有兴味地笑问兰陵秋:“你认得她?”
“百仁堂的丫头。”兰陵秋淡淡地回答。
百仁堂的丫头?这是个什么称呼?
阿依扁扁嘴,又将目光落在那个鹰钩鼻子的美丽姑娘身上,却见她正两眼冒光直勾勾地望着墨砚,眸光发绿有点像午夜里的狼。她仿佛有些激动,如玉一般的脖颈中央似正渴望地滚动着,那一双高高的小山似的胸脯开始随着她略显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引来绸缎庄伙计和掌柜们的侧目,此等好身材,的确会让人热血沸腾,连阿依都觉得鼻子有些发痒。
阿切!
阿依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总觉得那个大胸脯的姑娘看着墨大人的眼神就像是下一息便要扑上去把他生吞入腹一样,如此狂野火热的眼神,阿依看着都想打喷嚏了。
附近的三个人被她吸引了注意力,墨砚低下头看了阿依一眼,下意识在她的脑袋上摸了摸,见没有发烧,便对她说:“走吧。”转身,率先走出绸缎庄,既没去看兰陵秋也没有看蓝衣女子。
阿依见兰陵秋也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便点点头,跟上墨砚。然而就在她与兰陵秋擦身而过的一刹那,兰陵秋忽然冷冰冰地开口,沉声问:“开腹术、你、成功了?”
阿依微怔,下意识回过头去,惊讶地望着他。
兰陵秋回过头,漆黑的面巾上只有一对冷冰冰看不出内心所想泛着浅粉色光泽的眼珠,明明是温暖的色彩,却比任何一种森冷漆黑都要薄凉。
“兴安县,是你做的?”兰陵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问。
关于开腹术这件事,说实话阿依并不想隐瞒,她的想法很简单,若是开腹术这种医术传出去,作为活招牌的贾小五可以让更多的大夫知道还有这样一项治疗方法,如果许多大夫都能细心钻研掌握这一项医术,那么能够从重病重伤中获救的人不就更多了吗。她心里是一点藏私的念头都没有的,她希望一项好的医术可以被流传发扬下去,因为作为一个大夫的本来目的不就是想尽办法地帮助更多的人好好地活下去么。
然而兰陵秋这样盯着她,让她觉得有点可怕,况且她当时明明穿了男装,虽然她报了百仁堂的名号,可他是怎么猜到一定是她的。阿依闭紧嘴巴,忐忑不安地望着他,她心里不知道该不该对他说实话,可是她又不太会说谎,于是只能僵立在原地,傻呆呆地望着她,像一只畏畏缩缩的小花鼠。
兰陵秋望着她这样的表情,薄凉的眼珠里划过一抹无语,尽管没有被觉察。
墨砚已经走出绸缎庄,回过头来望见阿依还在门里傻站着,紧张兮兮地望着兰陵秋,心中不悦,皱了皱眉,扬高声调冷冰冰地道:“还不走,傻站在那里做什么?!”
这一声提醒让阿依如蒙大赦,也不用回答兰陵秋了,慌慌张张地应了一声,也不去看兰陵秋,转身急急忙忙地奔出绸缎庄,跑掉了。
蓝衣女子见状,噗地笑出声来,她高高的个头几乎能与兰陵秋比肩,因而哥俩好地将胳膊肘抵在兰陵秋的肩膀上,笑嘻嘻地嘲弄道:“兰师兄,你好凶啊,把那个小姑娘都吓跑了。”
兰陵秋不喜欢她身上的脂粉味,嫌恶地将蓝衣女子推开,雪白的眉毛皱了皱。
蓝衣女子也不恼,懒洋洋地斜靠在绸缎庄内朱红的装饰柱子上,修长的手臂在丰满的胸前环抱,她望着阿依刚刚离去的大门口,鲜红的嘴唇噙着笑容,绽开右边唇角那一抹浅浅的梨涡:“嗳,原来那就是完成了开腹术的小姑娘,我还以为是个看起来更聪明伶俐一些的。”
“她不傻。”兰陵秋淡淡地陈述道。
蓝衣女子噗地笑了,笑容比刚刚越发欢悦,她手一拍,一双上挑的妖艳的凤眸里充满了兴味,悸动的少女一般心潮澎湃地笑道:“那个小姑娘先不说,她身边的那个男人还真是一个佳品,让我只看一眼便有一种想要扑过去全部吃下的冲动,这等绝色的美男子,看得我都饿起来了!”
兰陵秋鄙视地瞅了她一眼,不屑地道:
“你看男人就只是看脸蛋?”
蓝衣女子直接忽略掉他的嘲讽,认真点头,笑嘻嘻地反问:“你看女人就不是吗?”
“肤浅!”兰陵秋淡而鄙夷地撂下一句,转身,扬长而去。
这个大师兄还真有能让人非常不爽的本事啊!
我诅咒你这辈子都讨不到媳妇!
蓝衣女子夏莲在心里气哼哼地诅咒了句,眼看着兰陵秋显然忘了此行的目的,直接跨过门槛走远了,她气得直跳脚,大声叫喊道:“兰师兄,说好了来买衣料,你怎么走了,你走了我还怎么买啊,哎,兰师兄,你给我回来!”
兰陵秋早就走远了。
性格阴沉不定的男人还真是一点也不可爱,夏莲生气地鼓起圆润的腮帮子,找男人来和她一起买衣服料子绝对是她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
阿依跟着墨砚来到绸缎庄前方不远处的一品斋 掌柜的略感惊讶地向身穿男装的阿依身上看了一眼,做衣服的人眼光自然毒辣,立刻便看出来这个小公子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连忙满脸堆笑地应下,又热情地请墨砚和阿依去测量尺寸。
墨砚没有去,钟灿拿了墨砚之前的衣服给掌柜的,叫他照这个尺寸剪裁,尽快赶工,待袍子做好之后再让人送到蓬莱客栈去。
掌柜的连连答应,阿依没有带旧袍子来,想说自己不想做新衣服,墨砚却已经走到一边去不理她。她看着他那张冷脸,也不敢追上去说她不想要,只得被掌柜夫人带到内室去,量好了尺寸身材。
出来快一年了,身高竟然一点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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