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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医-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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咝——咝——
阿依愣了愣,看了看绿眼赤蛇的小眼睛,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烤猪肉条,讶然地问:“你要这个吗?”
咝——咝——
绿眼赤蛇在她话音刚落信子吐得更欢快。
阿依呆了一呆,蛇也吃烤猪肉吗,她试探地将一块烤猪肉扔过去。绿眼赤蛇看了看被扔到面前的猪肉,歪了歪脑袋,突然低下头,一点也不客气地吞进去。
这条蛇居然真吃烤猪肉!
阿依和墨砚瞠目结舌,却见那只绿眼赤蛇吞完一块烤猪肉后,再次愉悦地摇晃起尾巴尖,直勾勾地看着阿依。
阿依想了想,先将手里的猪肉条包裹好,揣进小挎包里。绿眼赤蛇的表情明显很失望,阿依觉得有趣,用刀割下一大块手旁的山猪肉,迅速烤熟再次扔给绿眼赤蛇。
好大的一块猪肉,绿眼赤蛇的那对绿眼睛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越发明亮,晃了晃脑袋,低下头张开大嘴,慢慢地囫囵吞下。
墨砚对这一幕觉得相当无语,皱了皱眉:“这条蛇到底想做什么?”
阿依想了想,回答:“大概是想吃肉吧。”
墨砚的眉角抽了抽。
他哪里想得到,阿依的一句猜测竟然道出了绿眼赤蛇心里的想法,这条绿眼赤蛇和其他绿眼赤蛇一样,平常基本不会离开蛇洞。蛇洞里有蛙池,蛙池里的绿眼蟾蜍就是它们每天的饭食,而这条绿眼赤蛇,仿佛成了精的绿眼赤蛇,它对自己成天吃毒蛙已经吃腻了,于是那一日,它闻到了阿依的挎包里鲜美诱人的鹌鹑蛋味道,再然后阿依当做谢礼送给它终于让它如愿以偿。
待吃光了所有鹌鹑蛋之后,为了不再吃蛙池里的绿眼毒蛙,它终于下定了决心,它下山了。
阿依自然不会知道它内心的真实想法,她烤一块它吃一块,她烤一块它吃一块,如此循环反复,直到这条绿眼赤蛇整整吃进去半头猪,然后开开心心地盘成一坨,心满意足地睡觉了之后,阿依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好像被一个她养不起的东西给缠上了。
就在这时,凛冽的北风中,仿佛是从山洞的斜前方,有人的说话声响起!
阿依的心脏一凛,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泼下来,她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并没有因为有人的声音感觉到欣喜。因为那些人说话时嗓音粗犷,音阶模糊不清,但却十分快速,每句话的尾音都像是刚刚绿眼赤蛇发出来的“咝咝”声,在深夜的山谷里听着让人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这不是大齐国的语言,而是越夏国!
阿依不由得与墨砚对视了一眼,他们现在所处的山洞是一处偏僻的窝风地带,两旁被高耸的山崖遮蔽住,洞口外是一大片矮灌木,遮挡住了洞内的火光,一般很难被发现。那几个越夏国人的声音听得并不清晰,只是被风远远地吹过来,间歇中略略地能听到一两个尾音。
阿依虽然明知道他们此刻身处在山洞里,只要那些人不往灌木丛里钻,他们就不会被发现,可是仍然很紧张。墨砚的眼眸微沉,忽然站起来,对着阿依轻声说了句:“我出去看看。”扫了一眼盘卧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绿眼赤蛇,确定它没有要攻击的企图,还不待阿依说话,便紫影一闪,跃出山洞,不见了踪影。
阿依的心里紧张得直打鼓,她自然知道墨砚肯定是出去打探敌情了,以墨砚的身手应该不会被那一帮五大三粗只有蛮力的越夏国人发现,可她还是不放心,惴惴不安,即使努力定下心神,已经开始继续手中的剥皮工作,她仍旧有些心神不宁,时不时便会抻长脖子望一望洞口,皱皱眉头。
直到半刻钟后,外面已经完全听不到越夏国人的说话声,空旷的山间又一次恢复了沉寂,不久,墨砚终于携带了一身风从外面闪进来,阿依提到嗓子眼里的心这才放下。
墨砚一回来便继续坐回岩石上,发呆。
阿依屏着呼吸,呆了片刻,确定这会儿说话应该没有危险了,才悄悄看了墨砚一眼,小声问:“墨大人,你刚刚出去做什么,墨大人你能听懂越夏国人说的话吗?”
墨砚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言语,正当阿依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却见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森凉的弧度,淡淡地说了句:“三日后,越夏国要以子时夜袭作为引子,在这黄石谷内进行包抄。”
阿依愣了愣,没有言语,心下却安定下来,看来三日后,战事就要结束了。
次日破晓时赶路,在阿依背起挎包时还在呼呼大睡的绿眼赤蛇在阿依要离开时忽然醒过来,一扭一扭地跟在她后面。阿依先前以为它是要回去,没想到它却一路跟着她向对面的山头走去,导致阿依不得不停住脚步,回过头问:“你该不会是想跟我回家吧?”
绿眼赤蛇盘成高高的一坨,摇晃着尾巴尖。
阿依歪头想了想,有些纠结地说:
“你的毒液只能用你的血去解,若是你咬我,我就只能放光你的血了。”
绿眼赤蛇的身体很明显一僵,紧接着带着一丝讨好将尾巴尖摇得高高的。
“没有我的同意,咬别人也不行。”阿依继续说。
绿眼赤蛇的尾巴尖摇得越发欢快,表情十分“纯良”地摆了摆脑袋。
于是阿依满意地转过身,绿眼赤蛇歪歪扭扭地跟上她。
墨砚看着这诡异的一人一蛇,眉角狠狠地抽了抽。
第二百五十章 归来,重逢
两日后的黄昏,阿依灰头土脸,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终于从黄石山上爬了下来,手痛脚痛浑身痛地出现在大齐国兵营的正门口。
手里提着两只沉重的袋子,这一路上那条成了精的红蛇更是可气,又懒又馋,不肯自己走,她明明拎了两口袋草药,它却还时不时地凑过来,趁她不注意就从她的腿上爬过来给她当围脖,让她扛着它走,让阿依恨不得把它和两大包药一齐扔在山里不要了,可是终是没舍得。
药是兵营里需要用的,再说还有那么多棵百年灵芝和人参,个个拿回去都是御贡货。至于蛇嘛,毒蛇她从前抓过,秦泊南在西小院里也养了好几条毒蛇用于药用,但是绿眼赤蛇在大齐国属于稀有品种,尤其是这么大一条绿眼赤蛇,她对它的毒液和血液都很感兴趣。
蛇毒与蛙毒有着非常好的收缩效果,一旦注入身体能够让人的肌体剧烈收缩麻痹,这些毒液可能会变成一种见效非常快的止血麻醉药材。
如果它不肯吐毒液,她也可以把它迷晕了取,这可是一条天然无公害的解毒用毒圣品。
阿依下意识扫了一眼跟在她身旁歪歪扭扭爬行的小赤,绿眼赤蛇被阿依取了名字叫“小赤”,虽然它对这个名字非常不满,但因为阿依只给了它三个选项,小蛇蛇、小红红和小赤,于是它勉为其难地选了第三个。
小赤正在欢快地呈蛇形爬行。忽然感觉到阿依那意味不明的一眼,竟然觉得尾巴尖一寒,脑袋晃了晃。对着她满脸友好地吐了吐信子。
阿依没搭理它。
前边墨砚比她走得快多了,明明肋骨还没有痊愈。
阿依提了两大包药材紧赶慢赶地跟上去几步,却见墨砚三步并两步走到守在兵营外的小兵对面,又见那小兵离老远就亮出兵器大声喝问什么人,命他们在离兵营大门一丈之外站住。
这是兵营的规矩,来人无论是谁,必须要在离兵营大门一丈之外的地方停住脚步接受检查。有出入令牌方可进入。因此墨砚也不恼,站在离兵营大门一丈远外。从袖袋里掏出出入令牌预备接受检查。
哪知身后累得惨兮兮的阿依在看见守门的小兵时心里兴奋,扬起嗓门高声叫喊道:“小郑大哥,找两个人过来帮我拎袋子,我拿不动了!”
守门的小郑哥正准备上前检查。突然听到这一嗓子,显然愣住了,待看清随后跟上来的阿依那一张比前些日子越发瘦窄的小脸时,一双军人特有的冰冷肃杀的眼珠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漫上不可思议与惊喜若狂,紧接着只见他忽然满脸狂喜地转过头去,冲着守在大门口的另一个同伴嗷地一嗓子叫喊起来:“依大夫回来了!快进去报一声,依大夫回来!”
那个守在大门外的小兵闻言一愣,看向阿依时猛然回过神来,竟然掉头就往兵营里跑。一边跑一边还能听到他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狂呼声:“依大夫回来了!依大夫回来了!”
肃静的兵营里在寂静了两息之后,忽然像进了生水的油锅霎时沸腾起来。一大帮脸上还带着不相信表情的小兵,潮水一般呼呼啦啦地涌出来。喜出望外地迅速将阿依包围,问长问短,嘘寒问暖。还有两个“多愁伤感”的,一帮平日里逞狠耍横的兵竟然也学深闺小妞一个个多愁善感起来了,瞧那小眼圈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跟阿依的关系有多亲密呢!
墨砚黑漆漆着一张脸。忽然觉得自己像透明的似的,没人来搭理他。全都奔出来把阿依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他无语地摸了摸鼻子,小赤则用尾巴尖搔了搔脑袋,它对一群臭烘烘的男人没兴趣,它只喜欢肉,什么肉都行,只要是香喷喷用过火的,它咝咝地吐了吐信子。
阿依被一群人围住,正向后赶过来拨开人群对着她问长问短的韩辰、乐正枫和邱鹤三个人简单地叙述了一下这些天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没说别的,只是说自己和墨砚掉进一座山谷,挂在树上捡回了一条命,再然后又在山谷里挖到了许多草药。
大难不死,累了许多天终于平安归来,在看到这些熟悉的人熟悉的笑脸时,心口莫名地发热,让阿依觉得很欢快,连带着眼角眉梢也比平日多了些眉飞色舞。
阿依正在给韩辰他们讲故事,一句话还没说完时,不经意地抬起头,一抹熟悉的身影自兵营正门内快步走来,那一袭让她的心剧烈地颤抖了的青衣刚闯入视野,便完完全全地占据了她的眼眸、那自远处如一抹清风般飘过来的颀长身影让她的心里狠狠发酸,却又像是终于重新落地生根了般,感觉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安定与温暖。
“先生!”她欢快地叫了声,想也没想便本能地迅速冲出人群,如一只满心欢喜的百灵鸟一般,轻盈地向走向她的秦泊南狂奔而去。
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秦泊南在看到她平安地向自己奔来的一刻,一直努力维持着平如止水的眼波终于剧烈地颤了一颤。他的唇角迅快地勾起,绽开了一抹不是温煦而是极为灿烂热烈的弧度。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那一张仿佛笑开了花的容颜,他向着她纤细小巧的身子伸出手,明明心里的那股冲动在驱使着他,他想拥住她,想要用拥住她的动作来让自己即使落下,却仍旧忐忑的心,完完全全地安定下来。
然而就在他宽阔的手掌搭上阿依小小的肩头上时,他感受到了她后面来自于墨砚的目光,那是一种很隐晦很复杂并森冷如冰的目光,即使细心去揣测却仍会意味不明,然而秦泊南却明白了,那样的目光,他很明白。
于是他的手只是抚上了阿依的肩头,只是勾住了她的肩而已。
“回来就好。”他眸光柔和地望着她,目不转睛地凝着她,温声说。
当他的手触在她的肩头上时,阿依的心本能地颤了颤。当他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时,阿依的唇角不易被觉察地僵了僵。紧接着她拉住秦泊南的衣袖,笑说:“先生,我带回来了许多好东西。”
秦泊南无声地笑笑。
墨虎听说了消息,自己掉到山崖下面去的老三终于回来了,他喜出望外,嘴唇直哆嗦地奔到兵营大门口,看见自己的儿子完好无损,刚想仰天大笑三声,却在看见墨砚望着秦泊南和阿依的表情时,嘴角的笑容硬了硬,紧接着砸吧砸吧嘴,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有些伤脑筋地摸了摸脑壳。
当然墨砚看着秦泊南和阿依时的那一眼也只有一瞬,便收回了目光。墨虎亦然,他装着没看见,随后哈哈大笑着走过来,拍着儿子的肩膀,直道他们两个人“福大命大”,连连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阿依急忙说:“护国候,墨大人可不是没事,墨大人的肋骨断掉了,都是因为我不好。虽然我帮他接上了,可是奔波了这么久,今后墨大人一定要静养。”
墨砚的脸刷地黑了,这丫头又拆他的台,破坏他英勇威武的形象!
墨虎更是满脸不在乎,蒲扇似的大掌在墨砚的肩膀头狠狠地拍着,对着阿依哈哈笑道:“不过就是肋骨断了,死不了,男人嘛,这点小伤算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男人保护女、咳咳,他护着你是天经地义,你不用往心里去,回头给他开贴药吃一吃敷一敷就成了!”
墨虎说得豪气冲天,让阿依深深地怀疑墨砚是不是被他捡来的。
墨砚不动声色地平移半步,无声地躲开自家老爹“铁砂掌”的摧残。
就在这时,先前围着阿依的小兵群里忽然开始骚动起来,紧接着就听到有人跳着脚,嗷嗷嗷地惊慌大喊道:“啊!蛇!有蛇!有蛇!红蛇!”
呼啦!
刚刚还聚成一堆的小兵在听到这一声尖叫过后,麻利地分散开变成两排,一起瞪着站在他们两排正中间的那条碗口粗六尺长的大红蛇,嗷嗷嗷地乱蹦。
“小赤,过来!”阿依唤了一声,于是小赤便懒洋洋地越过“夹道欢迎”,用跳脚来对它表示欣赏的队伍,来到阿依身后,顺着她的腿爬上去,以蛇形缠在她身上,高傲地昂起大脑袋。
墨砚因为一路上习惯了,早就淡定了,墨虎和秦泊南的脸却刷地绿了,由绿转白。
好在秦泊南比墨虎能淡定些,没有感知到那条蛇的危险性,稍稍放心,又将那条蛇粗略地观察了一下,微怔:“绿眼赤蛇?”
他在观察绿眼赤蛇的时候,绿眼赤蛇同样也在观察着他。
阿依敏锐地觉察到小赤在观察秦泊南的时候,忽然兴奋了起来,仿佛感知到了熟悉的气味一般,尾巴尖轻盈地摇摆,开始咝咝地吐着信子、=。经过几天的观察,阿依知道它这个样子是表示它现在的心情很愉快。
秦泊南自然敏锐地觉察到这条蛇的不一般,他感觉这条蛇像是在观察自己,这条蛇……很邪门。
第二百五一章 相同的玉佩,私语
阿依将小赤安顿在自己的帐篷里,重新换了身衣服,便往秦泊南暂时居住的帐篷来。因为阿依的帐篷旁边已经被墨砚占领了,秦泊南目前居住在墨虎的帐篷隔壁。
阿依拖着两大包草药进了秦泊南的帐子,给他看袋子里的草药,并将这些天在山谷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他听,事无巨细,完整地复述了一遍。
“《黄粱医经》中册?”秦泊南闻言亦很讶然,皱了皱眉,陷入凝思,“嗯,还有一枚玉佩。”阿依将自己在竹屋里发现的那一枚玉佩的特征仔仔细细地讲述一遍。
其实那枚玉佩的特征很好复述,因为那一枚玉佩本身就很有特点,前面是一簇浮刻的龙爪花,背后却是一个大大的“夜”字,据墨砚说那又是以御贡级的极品羊脂玉雕刻而成的。之后她问过墨砚时才知道,原来御贡级不是供给达官贵人士族大家的意思,而是专门进贡给皇室的东西。
能制造出那么巧妙的机关,又能在那样一座荒芜寂寥的山谷里建立那样一座世外桃源,并且还养了那么多绿眼赤蛇和绿眼蟾蜍,那么大的手笔,说曾经隐居在山谷里的那对夫妻是皇族或贵宠,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至少普通人隐居是做不到那个样子的。
阿依一边整理那堆草药,一边将玉佩的模样详细地描述给他,谁知秦泊南却半天没有说话。
待阿依抬起头狐疑地望向秦泊南时。却讶然发现秦泊南似十分惊讶,面色古怪,眸光沉凝。仿佛忽然想到了极为不妙却又极为重要的事情一般,表情沉肃。一双素来温煦平和的眸子里竟然如午夜的旋风一般,席卷着令人心生骇然的黑色风暴,似惶恐、似不安,似深重。
他这样的反应非常奇怪,阿依在看清他这样的表情时,心脏下意识重重一沉。惴惴不安地唤了一声:“先生?”
秦泊南停顿了一会儿,并没有去看她。而是将目光落在自己的玉带上,紧接着缓缓地从腰间解下那一枚象征着百仁堂家主的玉佩,在阿依惊诧的目光下,修长的指尖在玉佩的正中央轻轻地转动了两下。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一块圆形的玉石便从那一枚玉佩上脱离下来。秦泊南将玉块递给她,淡淡地问:“是这样的吗?”
阿依一愣,事情到了这里她自然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将秦泊南手中的玉块接过来,只低头看了一眼,便惊诧地瞪圆了眼睛。大小相差无几的圆形玉石,两者皆采用了上等的羊脂玉,玉佩的正面都是一簇被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龙爪花。而玉佩的背面则均是一枚飘逸洒落的“夜”字。
阿依心尖微颤,感觉自己好像窥探到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身体紧张地绷紧。动作僵硬地将手中的玉佩重新还给秦泊南,低头不语。
秦泊南也没说别的,淡淡地将玉块收回来,重新安回手中的玉佩上,静默了半晌,轻声问:“那座山谷里的事还有谁知道?”
“没有了。只有我和墨大人,我想墨大人他应该不会说出去的。他对那枚玉佩和里边的东西并不是很感兴趣。我因为怕墨大人看出来,连那本《黄粱医经》也没有拿出来,只是偷着看了一遍,墨大人应该不会往别的方面去想。”阿依把头摇成拨浪鼓,急忙说。
秦泊南坐在床板上,沉吟了片刻。他可不认为阿依能瞒得过墨砚的眼睛,也就这傻丫头认为她能骗得过墨砚。这丫头的异常说不定早就被墨砚看在眼里,只不过墨砚没有去理会罢了。
“先生,”阿依跪坐在地上,没有再整理草药,而是将眸光落在他腰间的玉佩上,呆了一呆,悄声问道,“先生身上的玉佩是从祖辈传下来的吧?”
“嗯。”秦泊南淡淡地应了一声。
这是明知故问,百仁堂家主的信物自然是从秦家的祖上一直传续下来的。
阿依思索了半晌,抿了抿嘴唇,又小声问了句:“先生,你身上的这枚玉佩也是御贡的羊脂玉么?”御贡之物皇室是不会轻易赏赐给朝臣的,也许当年秦家的祖上是开国元勋,连续几届的帝师又皆是秦家之人,有这么一两块御贡的羊脂玉并没什么奇怪,然而阿依却总是觉得这其中的事情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简单,总觉得另有隐情似的。
“那座山谷,还认得路吗?”秦泊南沉默了良久,慢慢地将手中捏紧的玉佩重新系回玉带上,顿了顿,忽然沉声问。
阿依连连点头,急忙说:“我之前本来就想,先生要不要也去看一眼,所以特地记了路,而且有小赤在,去那里也能更容易些。”
秦泊南点了点头,没再言语,只是半垂着头,望着一角,眸色深邃地发怔,过了一会儿,才忽然想起来,叮嘱道:“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出去,任何人知道都不可以。”
“我明白。”阿依点点头,回答。
秦泊南又沉默了片刻,才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淡淡地说:“等战事结束,悄悄地去一趟吧。”
“嗯。”阿依点点头,仰着脖子小雏鸟似的看着他。
秦泊南低下头来便对上这样一张小脸,失笑,顿了顿,笑意微敛,对着她郑重地说:“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太清楚为好。”
“我也没那么想知道。”阿依点点头说。
秦泊南笑笑,冲她伸出手,轻声道:“过来。”
阿依便从袖袋里抽出帕子,擦了擦灰突突被药草弄得满是泥土的小手,重新坐回秦泊南身旁。秦泊南也不嫌她的手脏,修长如玉的手指按在她的脉搏上,细细地诊了一会儿,眉头微凝,淡声说:“先前好不容易补回来了,出来了一趟又亏虚了许多。”
顿了顿,他在她平铺在地上的那些萝卜似的人参灵芝上扫了一眼,笑道:“这回可以多煮几碗参汤灵芝汤,好好地给自己补补身子吧。”
“对了先生,这些药草要怎么处理?”阿依指着地上两大袋子的草药,问。
“是你挖回来的,你自己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秦泊南望着地上摆了一大堆,哂然一笑,“你也真是,拿了这么多回来,给这兵营却是杯水车薪,提了这么大的两袋子爬上爬下,你也不嫌累。”
“有了总比没有强,再杯水车薪也好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阿依振振有词,顿了顿,从地上抓起一根粗壮的人参递到他面前,认真地道,“再说这么大的人参,就是咱们百仁堂也罕见,烂在地里岂不可惜。先生,我打算把这些灵芝人参分出来,一半咱们拿回百仁堂去,一半给这兵营里的将士们分了吃了吧。虽然我也有点肉疼,不过这么大一群人打了大半年的仗,一个个外强中干,虚得像鬼似的。马上就要一鼓作气最后一战了,补一补不光能补身子,还能补士气。其他这些草药我是为了做麻醉药、止血散和金创药才拿回来的,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拿到医帐里去配药吧,过两天肯定能用得上。先生,这样好吗?”
她的双眼亮晶晶的对他叙说着自己的分配计划,她把所有人全都想到了,却唯独没有说她想要什么。秦泊南的心里不由得一柔,伸出手怜惜地抚了抚她的长发,莞尔一笑:“是你的药草,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只是分给百仁堂的那一份,你自己留着吧,百仁堂用不着。”
“咦?”阿依一愣,反驳道,“怎么会用不到,身为药堂必须要有镇店之宝,百仁堂的镇店之宝虽多,但是这么大的一棵人参,应该是镇店之宝中的镇店之宝吧,不拿它来提升百仁堂的名气也太可惜了。”
“镇店之宝那不过是一个噱头,名气这种东西百仁堂也已经用不着了,品相这么好的参,你自己留着吧。”秦泊南含笑继续抚摸她的长发,像在安抚一只乖顺的小狗,顿了顿,继续道,“待回去之后,我让人帮你把这些参都好好处理过,挨个拿上好的盒子包起来,你好好留着。这里面的每一根都能卖上大价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等将来出了阁,这也能变成你在婆家安身立命的本钱。”
阿依的心忽然凉了一下,就好像夏天时温热的茶突然被扔进冰块里迅猛地拔了一下,她心里很不自在地推开秦泊南的手,眸光闪烁了一下,却并没说什么,顿了顿,勾着唇角笑道:“那不如我和先生一人一半吧,反正百仁堂里的人参也够多了。”
秦泊南顿了一顿,继而莞尔一笑:“那我就先帮你收着。”
阿依笑笑,想了想说:“对了先生,绿眼赤蛇的血我已经取到了,护国候的解药你来配还是我来配?”
“人是你诊的,你是主治大夫,解药自然由你来配。”秦泊南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顿了顿,又道,“你想养那条蛇我也不反对,你必是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你要当心,那可是毒蛇。”
阿依含笑点了点头。
第二百五二章 城破,肾脏破裂
在阿依为墨虎配制好了解毒的丸药之后,最后的一场大仗也即将开始。
战事的筹谋更改源自于那一夜墨砚探听到了越夏国计划袭营的消息,于是第三日的子时,黄石谷非但没有成为越夏国翻身仗的转折点,反而被大齐国团团围困住,瓮中捉鳖。
帖木和筹谋已久的夜袭再次失败,锥心泣血,两眼如刀,恨不得就地斩杀墨虎。
墨虎对他早就恨得牙根直痒痒了,尤其是自己之前的那一箭之仇,再加上这个帖木和竟然胆大包天往他的兵营里安插探子,导致他不得不忍痛斩杀那两个年轻有为的青年,更何况自己的宝贝儿子又因为越夏国的刺杀坠崖,差一点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有几十年了,他当真是越看帖木和越不顺眼。
新仇旧恨加嫌恶厌弃添在了一起,就在帖木和眼见大势已去,干脆拉过身旁的心腹作为肉盾,浑身浴血,拼死突围的时候,墨虎从马上的箭筒里抽出一支沾了蛇毒的黑色羽箭,于火光电石中对准了帖木和的喉头,嗖地射出去!
帖木和大惊失色,一张歪瓜裂枣似的脸青中发白,惊悸地瞪圆了眼睛,慌忙想要躲闪,然而墨虎迅如闪电猛若惊雷的箭法又岂是能轻易躲过的,在他还没来得及拉过人盾替他挡箭时,一柄锋利的羽箭被他眼看着没入咽喉,只听扑哧一声脆响,漆黑的血喷溅了些许。在他眼前飞过!
帖木和怒目圆睁,周围厮杀声叫喊声一片,他却什么也没有听到。他唯一能听到的只有他的鲜血加速流动仿佛即将沸腾的声音,与那与沸腾的血液截然相反的,心脏逐渐慢下来的咚咚声。
帖木和身子一歪,如一捆柴禾直挺挺地坠落马下,他微微凸起的眼球还在不甘心地瞪着,瞪着墨虎所在的方向,再无声息。死不瞑目!
越夏国的一代猛将就此陨落!
越夏国因为被大齐国杀了个措手不及,之前本就军心散乱。现在又见主将被敌方大将一箭射穿,越发惊骇恐慌。许多人也不敢再打,丢盔弃甲,四散逃命。却被墨虎的军队尽数围剿。
不是没有想投降的,但越夏国王室与大齐国皇室虽然一直维持着三年一小打五年一大打的表面上和平,越夏国的军队和大齐国的军队却是死了爹娘般地势不两立。无论是墨虎还是帖木和都不收降兵俘虏,因此越夏国的残余部队也省去了要不要投降的纠结,要么奋力突围要么仓皇逃跑要么等待被斩杀,反正不管选择哪一条路,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天大亮时,越夏国剩余的大军如被单方面屠杀般尽数被斩杀。黄石谷内哀鸿遍野,白骨森森,血流成河。
墨虎随即率领大军进攻邕城。攻打驻守在邕城的越夏国后续部队。
冲锋陷阵的大部分士兵已经被大齐国屠杀,帖木和也已经被墨虎射死,越夏国战败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然而令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帖木和手下的副将术阔哲竟然也是一员猛将,且比帖木和还要疯狂。眼看着越夏国大势已去,之前又听说了自己的将军竟然惨死在墨虎之手。这术阔哲早年跟随帖木和征战杀场,知道就是因为大齐国有墨虎在。所以越夏国每一次出兵不管开头多么顺利,只要墨虎来应战,保准败退,这也导致了这些年来越夏国始被困守在长城之外,日夜与大漠为伴,受尽风沙的侵蚀,也受尽了大齐国的嘲笑盘剥与羞辱。
术阔哲对墨虎同样憎恨,且因为帖木和竟然在这一次又惨死于墨虎之手,新帐旧账一起算,术阔哲杀红了眼,竟然连自己的命和手下将士们的命全不要了。他是个武夫,没有帖木和善于算计的头脑,他只要杀戮,即使越夏国大势已去,他却仍旧不肯撤退,他誓要那全城与墨虎一道同归于尽!
敌方的副将是一个嗜血的战争疯子,这一场仗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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