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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医-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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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依看他面色苍白,眼眶凹陷,头面出汗,四肢还微微厥冷,眉头皱得更紧,顿了顿,望向离她最近的两个正在蒙头大睡的小兵,沉声问:“他们两个怎么了?”
“阿兴和大志大概是前几天那场雨给淋坏了,之后又胡吃海塞了一顿,喝了些酒,从昨晚上起就发烧了。”名唤小陆子的青年笑着说。
“怎么没叫大夫?”
“又不是什么大病,行军打仗淋个雨发个热在所难免,哪能事事都要劳烦军医,现在军中药材本就短缺,男子汉大丈夫只不过是受了点风寒,挺一挺就过去了!”他说得相当豪迈。
阿依也知道行军打仗发烧和被蚊子咬的等级差不多,但是……
就在这时,只听背后哇地一声,先前给她让座的那个小兵忽然吐了出来,之前明明没有觉得恶心,他却突然喷射出呕吐物,转眼间腥臭酸腐的味道便在室内扩散开来!
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紧接着全部捂住口鼻瞪了他一眼。呕吐的小兵自己也蒙了,又是尴尬又是慌张,一着急被呛得直咳嗽。小陆子与他最要好,见状急忙给他倒了水让他出去漱口,哪知茶杯刚递过去,自己肚子里竟然一阵乱响,扭曲着脸说:“又来了!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去茅房!都是阿诚传给我的,阿诚,等你好了我跟你没完!”说着手忙脚乱地寻了几张草纸一溜烟地去了。
“他也拉肚子?”阿依的眉头皱得更紧。
“可不是,这屋里的人也不知道都怎么了,阿诚一拉肚子,连带着屋里全都不是这有毛病就是那有毛病。”阿旺一边说着,一边自动自觉地收拾呕吐物,总不能让军医在脏兮兮的房间里继续呆着。
阿依却蹲下来,在众人惊诧的眼光里,仔细地看了一会儿那一堆呕吐物,眉头皱得更紧,忽然用帕子包住手掌,转身走到阿诚面前,沉声对他说:“舌头伸出来。”
阿诚一愣,没太明白她的意思,但见她神情异常严肃,还是老老实实地伸出舌头,舌质淡,苔白。阿依心里的感觉越发不好,让他伸出手,指腹皱瘪,搭上他的脉搏,脉沉微细。
先前呕吐的那个漱了口又回来了,满脸歉意刚想告罪,阿依已经先让他伸了舌头,又让他伸出手。诊脉毕,她的心里咯噔一声,凉了大半!
竟然是霍乱!
☆、第二百二十章 预谋,法子
霍乱!
阿依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不过在别人看来她的脸色一直都是一个样,所以也没人觉察到她的不对劲。只是她突然主动给他们把脉,又变得沉默不语,让人心里微微不安。
阿诚知道依大夫的医术是极好的,眼见她沉默不语,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依、依大夫,我们哥几个有什么不对吗?”
“……嗯、哦,就是你们全部都吃坏了东西。”她说得也没错,霍乱的确是因为吃错了东西引起的,“一个人吃坏了东西没什么,但大家全都吃坏了东西就有些不好了,你们自从进城以后都吃了什么?”
众人被她说得心下亦凝重起来,仔细回想了一阵,皱着眉说:“也没吃什么,一日三餐都是伙头营做的,全营里的人吃的都一样,也没听说其他都里也有人像我们这样又拉又吐的。依大夫,大志和阿兴那两个小子该不会也是因为吃坏了东西才发烧,不是因为淋了雨?”
阿依沉吟了片刻,蹙眉问:“你们喝的水是哪来的?”
“院子西边有口井,我们整个都里都用那口井饮水……有、有什么不对吗?”阿旺嗅到了一股不对劲,紧张地挺直脖子,结结巴巴地问。
“多半是因为水的问题。阿金,你过来,去告诉你们都头,那口井暂时不能再用了。另外叫他把这个院子全部封了不许进出,没有腹泻呕吐发热症状的人全部站到院子里去,不管是病着的还是没病的。手不许触碰任何东西,尤其是食物、自己的身体还有其他人,碰了或许会传染自己或别人。”阿依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棕色的液体给他擦了手,又给阿旺擦了一擦,撂下一句,“我先去找大将军。”便匆匆离开了。
之后整个跨院便陷入到了未知的恐慌里。
阿依咬着嘴唇。飞快地往外跑,然而跑了一段才猛然想起来她不认得路。急忙拉住一个路过的小兵问清了方向,火急火燎地向宅子南边墨虎的暂居之地奔去。
顺着南北夹道飞奔到了尽头,绕过一个大理石影壁,才转过身。一抹清甜的幽香扑入鼻管,素白的身影填满视野,只听咚地一声,她的额头撞到了一具柔软的身体,被重重地弹回,华丽丽地摔了个大屁墩儿!
“容儿,小心!”清悦恍若幽篁的男音极具磁力地响起。
阿依惊诧地仰起头,只见自己的面前正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身穿玄色披风配上银色铠甲。身材颀长,体格健硕,棱角分明的面孔俊美坚硬。深如镌刻的五官立体迷人,发如黑墨用玉冠高高地束起,威风凛凛,英气迫人。此时被他温柔地揽住腰身的是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约莫二十七八岁的白衣男子,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之风流,眉宇间似有几分羞怯的女儿之态……这好像就是一个穿了男装的姑娘、不。是夫人!
阿依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那名身穿铠甲,对着妻子满眼柔情的魁梧男子小声问:“将军是墨大将军的儿子,墨大人的大哥么?”
墨磊一愣,将她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常年征战沙场眼光狠毒,只片刻他便轻轻一笑:“是个姑娘?莫非你就是解颐姑娘?”
阿依见他没有否认,反而反问出来,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冲着那位身穿白衣女扮男装的夫人恭恭敬敬地磕下头去:“参见五公主!”
五公主景容有些意外,掩唇咯咯轻笑:
“快起来吧。你是怎知我夫君是墨大将军的儿子,之前你们又没见过?”
阿依从地上站起来,看了墨磊一眼,老老实实地回道:“因为墨大少爷与墨大将军长得一模一样,‘容’字也是五公主的名讳。”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讳?”景容疑惑地问。
“是墨大人说的。”
“你果然与老三很亲近呢!不过就算之前知晓你这反应也快了些,娘说的没错,果然是个聪明又可人的小姑娘!”景容呵地笑了,勾着唇角看了墨磊一眼,墨磊则对她投以宠溺的目光。
阿依满头黑线,她哪里跟墨大人很亲近了,她也没觉得自己很聪明可人,不过现在这个不重要,她半垂着脑袋,匆匆忙忙地说:“墨大少爷,五公主,我有急事要去回禀墨大将军,不能耽搁,我先告退了!”说罢屈了屈膝,侧着身子半倒退着绕过两人身侧,直到退到他们身后,这才转身撒丫子跑了。
“好懂规矩的小姑娘!”景容意外地扬眉。
“嗯。”墨磊揽着她的腰肢点点头。
“看起来挺讨人喜欢!老三这次的眼光还不赖,比那个表里不一的公孙柔强多了!”景容摸着纤细的下巴,望着阿依跑远的背影,凤眸眯起,笑眯眯说。
“太小了吧……”墨磊皱了皱眉。
“男人不都喜欢小的么。”景容靠在他身上,斜睨着他,扬眉。
“你别总是学娘讲话。”墨磊无奈地望着她,顺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刘海拨开。
景容看着他,笑意满满。
阿依顺着长巷一路跑到墨虎暂时居住的漱玉斋外,漱玉斋门外警戒了无数精兵,连漱玉斋的院子亦是三步一个手持长枪的兵丁。有人守卫没有通传她自然是进不去的,但墨虎身边的心腹她几乎都认得,站在门口问那守门的士兵:“我家先生在里面吗?”
“济世伯在。”
“请通报一下将军。我有急事!”
那守兵早已知道阿依与其他军医不同,不仅是济世伯的人,便是连三皇子与大将军亦对她素来和颜悦色。点点头进去通报了,不一会儿又出来,领着她进去。
阿依进入堂屋,却意外地看见三皇子景澄赫然在座,墨虎与秦泊南则面对面分别坐在下首左右两张扶手椅上。一个身披银色铠甲,英姿飒爽,俊俏犹如满月的小将正坐在墨虎右手边。看见她登时瞪圆了眼睛,跳起来指着她大叫道:“还真的是你这个女人。你这女人竟然跑到军营来了!“阿依瞥了墨矾一眼,不理,向坐在上首的三皇子请了安。
“哎,你这个女人怎么不理我!”墨矾见她竟然敢无视自己。立刻炸毛了。
“矾儿!”墨虎低喝一声,墨矾这才扁扁嘴,老老实实地坐下。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秦泊南含笑将阿依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见她虽然纤瘦但比起前些日子精神却好了许多,终于放下心,温声问。
“西边跨院,勤务兵居住的地方有几个人染了霍乱,具体有几个人染病我不知道,我怀疑与这里的井水有关。”阿依神色凝重地对他说。
一句话说完。在场的人全部变了脸色!
霍乱,那可是死伤极大的传染病,染病的又是将士。且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你觉得是天灾还是人为的?”墨虎阴郁着一双虎目,沉声问。
“若当真是井水出了问题,越夏国人住在这里时并没有问题,那很有可能是人为。阿诚应该是三天前与我和先生一同进城的,另外几个发病的人进城时间却比我们早,也就是说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发酵。直到最近几天才将井水彻底污染。”
墨虎和景澄皆眉头紧锁,墨矾却一知半解地问:“什么发酵。什么近几天才彻底污染,那到底是不是越夏国做的?还是越夏国退兵以后细作做的?这城里有细作?”
此话一出,墨虎和景澄皆双眼如电地盯着阿依,秦泊南皱了皱眉,缓慢开口:“霍乱通常是由水源被污染引起的,最常见的污染水源的方法是将霍乱病人的污秽物投入水中,之前没听说越夏国大军内部爆发过霍乱,而且被打退出惠州城帖木和并没有预料到,所以这种办法并不可行;还有一种方法就是,让腐尸在水源头继续进行发酵腐烂,那样被污染的水便会从源头流到各处水井里,被人饮用造成霍乱。”
“卑鄙!”墨虎虎目怒瞪,气呼呼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道,“我就说帖木和怎么可能会没有后招,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你诊的可真?真的是霍乱?”秦泊南严肃着一张脸,沉声问。
阿依点点头,凝声说:
“据我看来他们还是初期,最好还是封了全城的水井,把患病的人隔离起来,也许还不会太严重。”
秦泊南点点头,顿了顿,朗声道:
“三皇子,护国候,最好暂时先封了全城的水井,我去看看那几个染病的人,若他们真的患了霍乱,那必是井水的问题,必须要将这城里凡是腹泻呕吐高热的人以及被这样的人接触过的人全部隔离开来。”
墨虎和景澄深以为然,顿了一顿,墨矾忽然问:“那井水不能用,以后用水可怎么办?”
“只能先从城外的河里运水了,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要找出这城里的水源头究竟在哪里。”墨虎凝眉说。
景澄已经起身,要往勤务兵们所在的西跨院去,墨虎苦拦不住只得随他。秦泊南跟在后面,才出了漱玉斋,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阿依突然扯住他的袖子悄声问:“先生,你喝了这里的水没有?”
“……嗯。”
阿依的脸刷地白了。
“若是慢性污染,一时半会传不了那么快,西跨院离这边还远着呢。再说我是大夫,常年在药里打转,对疾病早就有了抵抗能力。”秦泊南温声安慰。
“既然是大夫,就别说这么离奇的话,这是药酒,先生你记得用它洗手。我去熬预防的汤药,待会儿给先生送去!”阿依从怀里掏出小瓷瓶往秦泊南手里一塞,转身匆匆去了。
秦泊南望着她忙忙的背影,失笑。
☆、第二百二一章 煮鱼
程府的西跨院因为霍乱被封了,已经发病的人和尚未发病但是与病人接触过的人被隔离开来。
与此同时,全城的水井皆被封闭,未来的七天内,城中士兵挨处巡查,密切观察着城里留守的百姓家是否有人发病,一旦发现有出现类似霍乱的症状,一律隔离。
陆陆续续又几户人家及几处兵营的人也开始出现霍乱症状,但好在因为发现得及时,水井封得及时,总患病数只有约莫一百来个,且除了十来个症状比较重,其余的病症都处于初期,经过军医们的治疗正在逐渐走向康复。
目前尚未出现死亡的病例,墨虎庆幸之余却又觉得恼火。
根据发病的区域来判断,凡是发病的人基本上都在城西区域,程府亦座落在惠州城的西部,可以确定无疑有问题的水应该就是在城区西部。
但城中的老人儿只知道惠州城的水好像的确是从西向东的走向,但水源究竟在哪里,这座城池已经近百年了,大家平常也都是用井打水,若要问真正的水源究竟是哪口井,却没人知道。
无奈,墨虎只能让人搜查城西的所有水井,费了好大的力气,最终在四个地理位置偏僻,平常很少使用的水井里找到了四具已经腐烂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其中一口井竟然正在程府西边的小花园里。
四具尸体从凌乱的服饰上看应该是越夏国的士兵。应该都是在作战时被杀死的,因为被浸泡在水里加速了尸体发酵腐烂,又因为每具尸体上都绑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井水又深,若不是墨虎让将士们去捞,大概也发现不了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在深黑的井水里竟然会藏有尸体。
若不是阿依发现阿诚的不对劲,若是西边的水顺着走向渐渐蔓延到东边乃至全城。霍乱最开始是有潜伏期的,染病的人在日常生活中自然会与其他人接触,手、食物、水,互相交叉传染。且军营里的男儿们都是不拘小节的。用阿依的说法就是,一群脏死了的臭男人。抠完脚竟然连手都不洗直接去吃饭,这样的卫生习惯更会加重疫疠的传播。
更何况,霍乱最初的症状只是拉肚子,没有见识过霍乱厉害的小兵们说不定都会像先头阿诚那么想的。以为自己平常身体康健,拉肚子只是因为吃坏了东西,兵营里的男人们对于身体健康的自信度已经到了盲目的地步。
而城中留下的百姓又都是穷人,并且城里的大夫早就跑光了,他们生了病更不可能去满大街找大夫,说不定也以为自己是饿得太久,肠胃出了问题,所以才会腹泻不止。
幸好发现得早,阿依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即使进了城药材虽然多了一些却还是不够。所以她只能给身边的一些人熬预防的汤药,剩下那些没接触过病人的她虽然也有些担心,但她一直安慰自己没接触过传染源应该不打紧。好在那些人后来也没事。
剩下的与病人接触过的人,在经过半个月的隔离之后,有的人没有病发被放出来了,有些人病发第一时间服了药给顶回去了,没多长时间亦痊愈离了隔离区。
阿依作为大夫,也算是经历过两场疫情。在心中亦稍稍总结出了一点门道。疫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好像一有瘟疫半个大齐国就要被毁灭了一样。最重要的是能提早发现端倪。即使是疫病也是有发病期的,只要早发现早隔离早诊治,只要不等到疫情大规模蔓延开来才着手开始治理,情况就不会太糟糕。
药材短缺,但醋和酒还是有的,秦泊南向墨虎提议在重病区用酒或醋每日杀一遍,其他没有发病的地区最好也用这两种东西全面杀一次,以防万一,毕竟大军还要在这里继续驻防直到将越夏国打出边境。
石冉青对这个提议嗤之以鼻,认为多此一举,他的意思是即使酒和醋也是要花钱的,更何况这些东西日后大军作战负伤时说不定还要使用,后方运粮大队不一定什么时候来,敢情这些钱不是济世伯府支付。
他说得阴阳怪气的,阿依觉得他话里话外分明是在嫉妒先生比他有钱。
秦泊南只是建议,对他的建议是否会被采纳并不在意,或者说他对于石冉青向来都是无视的态度,把石冉青气得牙根直痒痒。
墨虎沉吟了片刻,还是采纳了秦泊南的意见,毕竟大军还要在这城里驻扎,半点隐患都不能留,还是杀一杀更牢靠。
至于城中的用水,只能靠从城外的河川里运,这一处河川的源头是在大齐国的北边而不是西边,不用担心越夏国会做手脚,只是这样做实在有些絮烦。
关于城内的井水,虽然说暂时可以从城外调水,但若战事结束之后背井离乡的百姓终是要回来的,到时候总不能还要动员全城去城外运水喝。三皇子亲自来请教秦泊南,问有没有什么好方法能将井水净化。
秦泊南并没有什么好主意,在他看来,因为发现得及时没有酿成重大灾祸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更何况现在药材稀缺。景澄却再三恳求,秦泊南心里明白,百仁堂就是做药材的,景澄的意思是让他给朝廷帮点忙。
秦泊南并没有拒绝,但是要净化水质必须要有合适的药材,秦泊南调了紫苏去千里之外的颍州调取药材,颍州是大齐国西部最大的药材种植园,隶属于百仁堂。
旋即,秦泊南便领着阿依进了药房,从出了问题的井水里取出几桶被污染了的水,两人一同研制能够净化水质的药材,将治疗霍乱病人的事交给了其他军医。
虽然霍乱的疫疠并不是特别严重,医者也应该以病患为大,但秦泊南的私心里并不想让阿依去接触霍乱病人。虽然在这里研究井水亦很危险,秦泊南的伤臂还没有痊愈阿依死活不让他动,但至少有他看着,亲眼看着她研究那几桶井水,也总比她不管不顾地去接触那些疫疠病人能让他更安心。
中间有几次,帖木和率领越夏国大军攻城,但墨虎学了帖木和原来的样子只是闭门不出,任凭他们叫骂,攻得狠了也只是泼点滚水扔点石头。
阿依觉得还不如把被污染的水浇点在越夏国人身上,搞不好也能让他们染上霍乱,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过转念一想越夏国现在还在大齐国地界上,若是越夏国人当真染了霍乱,最后受殃及的恐怕还是他们大齐国人。想必墨虎也有这种考虑,才没有对越夏国人采用这种手段。
惠州城的疫情已经接近尾声,渐渐平息了,阿依觉得自己最近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认识的或不认识的士兵行注目礼,他们的眼睛看着她时都在冒光,让阿依差点以为是不是自己无意间做了什么坏事引起众怒了。好在后来听到他们的谈话,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提早发现了疫情,使惠州城免于遭受像二十年前襄州霍乱大爆发时那样,整个襄州城的人全部病死一个都没有剩下的惨剧。
阿依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不免有些小虚荣,被感谢了呢。
一个之前被她治好过的小兵在去东城外抬水时意外抓住了两条三寸长的小草鱼,虽然小了点,但还是屁颠屁颠地过来偷偷地塞给她。
“依大夫,这段日子苦了你了,看你这身板这么瘦小,每天却还要为我们废寝忘食地一熬就是好几天,这鱼送你,你炖碗汤好好地补补身子,才半年你就瘦成这样,再不补补,我真怕你又过了半年就成一堆骨头架子了。”说着把两条草鱼一塞,转身跑走了。
虽然他说得不伦不类让阿依满头黑线,不过他的情真意切阿依却深深地感受到了。
按军规,无论士兵捡到了什么或逮到了什么,必须要充公交由长官决定处理,不过阿依等了小半个时辰也没见有人过来向她要那两条鱼,心想多半是那个小兵偷偷抓鱼长官不知道,于是便乐颠勒颠地跑到专给墨虎、秦泊南以及几位高阶将军做饭的小厨房里。
她先吃了,待会儿就算他们想要也要不着了,殊不知长官们不是不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因为大家每一次看她都生怕她再瘦下去就要归西变成一把骨头了。
阿依拎着两条鱼来到厨房里,一股柔和甜辣的香气迎面扑来,她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讶然道:“好香的百合萝卜粥!”
厨房内一声悦耳的轻笑响起:“好灵的鼻子!”
阿依吓了一跳,却见灶台旁边一个人影翩然起身,一袭白衣,玉面朱唇,举手投足间略带女子的柔媚温婉,竟然是五公主景容。
阿依扑通一声跪下来,乖乖地问安:
“给五公主请安,五公主万福。”
景容抿着小嘴儿笑得更欢:“快起来吧,这又不是在宫里,不必那么拘束,我也不是那么讲究的人。”
“是。”阿依乖乖地应了一声,听话地站起来,半垂着头。
景容将目光落在她手里的两条鱼上,好奇地问:“你这鱼是哪里来的,这城里还有人卖鱼吗?”
☆、第二百二二章 墨大人驾到
阿依的杏眸闪烁了一下,虽然不想说实话,可撒谎又不好,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是吗?”景容笑笑,“你在这军中的人缘真不错!”
阿依见她语气柔和,像是个很善良的人,心里想她是墨磊很喜欢的媳妇,又是墨夫人的儿媳妇,应该是个极好的人,于是眨眨眼睛,歪着头好奇地问:“五公主在厨房里做什么?”
“我在给夫君煮百合萝卜粥,夫君今日出门得匆忙,连早饭都没用。这个时候这城里也没什么好的,只有萝卜白菜之类的,恰巧这府里后花园有些百合花还没凋谢,我就摘下来用了。”
阿依眼睛一亮,忙问:“那花园里还有花吗?”
“能用的全被我摘下来了,剩下的全被越夏国那帮不懂风情的野人给糟蹋了,怎么,你想要?”景容笑问。
阿依摇摇脑袋:“我想煮鱼汤,没有花也不要紧。”顿了顿,忽然回过味来,惊诧地问,“公主也会煮粥吗?”
“公主怎么就不能会煮粥?”景容扁扁嘴唇,笑着反问。
“因为是公主么,公主是金枝玉叶。”阿依自悔失言,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惹她生气了,小声咕哝。
景容却被她怯生生的小模样给逗乐了,一边继续给小火炉煽火,一边笑说:“我母妃在世时厨艺是最好的,我自然学了些。后来婆母也说过,自己做出来的比别人做的更好吃。”
阿依歪了歪头:“可是墨夫人好像不会自己做东西吃。”
景容无语地笑了一声:“说的也是,听了婆母的话。出阁之前我本以为婆母是个厨艺高手,嫁过去一年才知道,原来婆母只喜欢吃,不喜欢做。”
阿依想想确实是这样,她在护理墨二少爷那会儿,墨夫人来探病猛然闻到了山枣桂花糕的味道,几乎吃掉了半盘。回头还问她可不可以再做。她倒是不介意替墨夫人做点心,墨夫人对她很好很好。不过她感觉墨夫人与别的夫人当真不太一样,别的夫人都是像跟饭有仇似的,吃的极少恨不得不吃,墨夫人却好像很喜欢吃东西。
“五公主。我可以在这里煮鱼汤吗?”阿依小心翼翼地询问。
“当然可以,你做汤,咱们两个正好说说话,我虽然穿着男装,在兵营里这么多年也算是习惯了,但找不着一个可心儿的姑娘说说话,还真是不好受。”
“公主没有宫女么?”
“以前陪嫁的早就嫁出去了,之后一直随夫君驻守边关,有丫鬟陪着不太合适。久了倒也习惯了凡事自己做,倒也挺有趣的,夫君他也不喜欢伺候的人太多。”
“公主一直都在边关吗。没有回帝都去?听说边关风沙很大,且人迹罕至,真的白天很热很热,晚上却很冷很冷吗?”
“没错,天气的确有些古怪,不过习惯了就好了。对我来说。边关的风沙再大,也比不上帝都的人心险恶更惹人厌烦。再说我们没有召见是不能回帝都的。”景容恬静地笑答。
阿依看了她一眼,歪着小脑袋说:
“就算五公主生活在天气那么古怪的地方,一样还像水葱似的漂亮,所以不打紧的。”
景容内心愉悦,扑哧笑了,脸泛红地说:“你这孩子,真会说话!”顿了顿,却又含着笑正色地道,“不过比起帝都,西漠更适合小尔生活。小尔这次因为要参加练兵所以没有跟来,不然你就能看见他了,在帝都长大的孩子和在西漠长大的孩子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景容略带着一丝得意与自傲,灿烂地笑说,一双弯起的眉眼蓄满了浓浓的母性光辉。
“小尔?”正在切鱼的阿依闻言,迷惑地眨眨眼睛,不解地回过头望着她。
“你不知道小尔么,小尔是我的儿子,今年十一岁了。阿砚连我的名讳都告诉你了,他竟然没有告诉你他还有一个侄子?”
阿依想了想,扁扁嘴说:
“墨大人他每次都是自己说,即使我不要听他也一定要我听,之后若是我提出想知道的问题,若是他心情好就会告诉我,否则多问几次他就会说我啰嗦。”
“……”景容一个没忍住抽了抽眉角,连素来伶俐的她听了这样的评价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讪讪地笑笑,绞尽脑汁地安慰她,“那可能是因为你一问他就害羞了,阿砚虽然从小就被女孩子围着,但他还真的就对哪一个都爱答不理,连婆母都说过,他小时候那种拽拽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想抽他。
不过这也说明他品行端正嘛,阿砚他绝对没有跟女孩子的那些雪月风花、暧/昧不清的关系,他长到这么大,能跟他说上话的女孩子除了公孙柔就是你了。连他屋子里的丫头都因为受不了他的冷漠脾气,竟然全部求到婆母面前,说她们宁可去圊厕也不愿意再伺候三少爷。”
阿依十分赞同地点点头:“墨大人的确是个很挑剔的人,我也觉得红笺大姐她们的确很不容易,每天都要伺候墨大人,一定很辛苦。”
景容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她的本意是想让这个姑娘知道他们家阿砚是个很清白正派的人,不过现在看来她好像说多了弄巧成拙了,顿了顿,笑问:“你与阿砚认识多久了?”
阿依扬头想了想,回答:“许久了,大概几年了吧。”
“你与阿砚是如何识得的?”景容好奇地问。
阿依想了半天,搔搔鼻梁,慢吞吞地回答:
“那次墨大人去苏州查案,在打铁铺里认识的,那时候他抓起我的下巴,看着我,说我长得像一只小老鼠。”
景容满头黑线,这样离谱的评价是个姑娘都会接受不了吧,别说长相清秀的姑娘,就算是那长得最难看的,听了这样的话也保证会一巴掌扇过去。
“你不喜欢阿砚吗?”景容眨眨卷翘的睫毛,问。
“并不是不喜欢。”阿依摇摇头,诚实地回答,顿了顿,又说,“不过墨大人总是喜欢欺负人威胁人,冷着一张脸时能吓死人,可是话一多起来又很啰嗦,不是有那个词么,叫喜怒、喜怒……”
“喜怒无常。”景容替她说出来。
阿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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