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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医-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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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喊一嗓子若是把解颐大夫给吓坏了下错了针你担待得起吗?!”
小小被训斥得满脸通红,摸着后脑勺顽皮地吐吐舌头,含笑道歉。
阿依也没在意,将所有毫针全部立在明玉的穴道上,再以艾绒灸穴,预备停留半刻钟再重新来一遍。做完这一切,她从怀里摸出帕子擦了擦手。已经有人好奇地问:“小小,你没头没脑地说你看见了,你看见什么了?”
小小经她这么提醒复又想起来,眼看着阿依,笑嘻嘻说:“我刚刚看见解颐大夫来的时候,送解颐大夫来的马车竟然是护国候府的马车,而且坐在车里的竟然是咱们帝都赫赫有名的‘鬼面郎君’墨侍郎!”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大家都开始兴奋地热烈议论起来。
鬼面郎君,阿依一听这个绰号,眉角狠狠地抽了抽,好奇又不解地问:“为什么叫‘鬼面郎君’?墨大人八字带煞吗?”
“八字可不知道,不过墨侍郎明明长了一张风流俏郎君的脸蛋,可是却不苟言笑,你看着他那张冷冰冰的脸看的时间越久,就越会觉得像看到了鬼脸一样可怕,所以久而久之,这个称号就传开了。而且据说墨侍郎办案时相当可怕,凡是经他手办的案子,不管是有罪还是没罪。先打五十板子再说。”
“真的假的?”阿依愕然,这么说她入狱那会儿没先挨五十板子她还要好好谢谢墨砚手下留情?
“小小,别又说这些没边儿的话,解颐大夫会当真的。”明玉颦眉。笑着斥责。
“我又没说谎,外面都这么传。”小小扁扁嘴说,顿了顿,十分好奇地、双眼泛着极炽热的光辉,询问,“解颐大夫,墨侍郎竟然亲自送你到这秀春楼来了,你与墨侍郎是什么关系?”
“小小!”明玉以严肃的语调想制止她再问下去,可惜明玉素来很温柔,她的严肃并不够威严。
对此感兴趣的大有人在。都说女子的好奇心强,青楼里的女子好奇心则是强中更强,且谈论的话题更为新鲜大胆:“解颐大夫,难不成墨侍郎是你的心上人吗?”
“哈?!”这是阿依在乍一听到这个问题时的第一反应。
“你少浑说,墨侍郎虽然相貌英俊。文武双全,但是发起火来一定很怕人,解颐大夫这么柔弱,一定受不住的。”
“依我看,还是济世伯好,虽然我还没见过济世伯,不过整个帝都的人不是都说他是个大好人。仁心仁术,妙手医仙,还说他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全城的人都这么说,那一定是极好的人。”
“是极好的人。可对解颐大夫来说有些老吧。”
“这么说来,对解颐大夫来说,那墨侍郎也不年轻了。”墨砚还未弱冠,便已经不知不觉地被她们划入了老迈的行列。
“还是少年郎最好。”
“的确,还是翩翩美少年最好。自古嫦娥爱少年嘛。”于是一片半点也不掩饰的笑声开始此起彼伏地响起。
阿依虽然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发展到了更加莫名其妙的方向,不过不晓得为什么,听到她们谈论这种话题,她有些不太好意思,却又很爱听。耳根子似微微发烧,连小心肝也在胸腔里扑通扑通很不安分地加快跳动起来,这感觉很新奇,很新鲜,以前从没遇到过,她也搞不清楚这感觉是好的还是坏的,但是心脏跳得的确不太好受,所以她亦有些不安,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哪里出了毛病。
“你们不要在那里不管不顾地信口胡说,解颐大夫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呢,她跟我们不一样是名声清白的姑娘,你们就算要开玩笑也别乱了分寸。”明玉终于有点生气了,沉声道。
然而还是没人理睬,小小挠了挠脸颊,狐疑地说:“不过说到鬼面郎君墨侍郎,墨侍郎不是一向与公孙府的三姑娘公孙柔被看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号称是大齐国第一才女的那个。”
“什么大齐国第一才女,不就是会做几首诗么,我们秀春楼里哪个姑娘不会作诗,若要论琴棋诗画,明玉姐姐才是大齐国第一才女呢。”
明玉哭笑不得,阿依好奇地问:
“公孙姑娘与墨大人在帝都这么有名吗?”她只知道公孙柔私底下对墨砚的确是有那种想头,至于墨砚嘛,他对公孙柔有那种想头的目的好像并不单纯,只是她完全没想到,他们两个人的事竟然整个帝都都公认了?
“解颐大夫你后到帝都所以不知道,两年前的那件事在帝都非常轰动呢,当时反对公孙丞相的恶徒公然在大街上劫持了公孙柔,是墨大人带人一路追出城,后来听说墨大人为了救公孙柔,自己还受了伤,那公孙三姑娘被感动得梨花带雨,一口一个表哥地叫着,据当时在场的人说,除非是瞎子,否则傻子都能看出来。”
“这么说墨大人已经提亲了?”
“那倒没有,据说公孙府和护国候府虽然是亲戚,但两家因为政见不和一直极少来往,自从出了那件事以后才稍稍缓和了些吧。不过依我看,公孙家的姑娘最有可能的是去当皇子妃。公孙家到这一代为止已经出了四个皇后、五个妃子、十二个藩王妃,三个郡王妃,公孙家的嫡出女儿基本上都是非王侯不嫁,可是护国候府到了墨侍郎这一代已经不会再世袭了,墨侍郎的长兄更是尚了公主,我觉得墨侍郎尚公主的可能性反而更大一些。”
阿依一愣,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喜欢追着墨砚跑的八公主景宁,按小小的说法墨砚和公孙柔很可能会被棒打鸳鸯,那岂不是很凄凉,不过话又说回来:“墨大人还有一位长兄是驸马吗?”
“解颐大夫不知道吗,五驸马墨磊是大齐国所有驸马里面唯一一个保留原有官职的,卫国大将军,目前正和五公主一同戍守边陲,护卫大齐国不被越夏国骚扰,是个很了不起的大英雄。”小小说着,露出满眼崇拜。
原来墨砚的长兄竟然也是一位有名的将军,这么说起来,墨家的男子们,撇开体弱多病的墨研不谈,父亲墨虎是将军,长兄墨磊亦是卫国大将军,弟弟墨矾同样是一员小将,根据家族的传统来看,按理说墨砚也应该去从军才对,然而他却选择了做一名文官,她可不认为墨砚是因为贪生怕死才不敢上战场的。
就在这时,小小似被地上一块亮闪闪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弯腰捡起来,好奇地问:“这是什么东西啊?这是谁掉的?”
众女一愣,身穿葱绿色绣合欢花抹胸,下系一条鹅黄色百褶长裙,也没穿外衣,只挽了一条水绿色披帛的少女率先举手,大声笑道:“是我的!是我的!”原来是秀春楼里最擅长吹箫的晶晶。
“这是什么石头,亮晶晶的,虽然没有颜色,太阳一照倒是挺好看的。”
“这是昨晚上恒生当铺的少东家来楼里时送我的,说是叫什么金刚石,是价钱不菲的宝贝,在南湖城那边有钱的姑娘非常喜欢佩戴。还说先前本来是他姐姐要用,可前两天不知为什么他姐姐突然又不要了,让他扔掉,还说若不是我运气好正赶上好时候,这些好东西还落不到我手里呢。嘁,依我看呐,什么好东西什么价钱不菲的宝贝,分明就是那个穷鬼拿不起翡翠就用这种东西来搪塞我。不过我看这亮晶晶的挺好看的,就拿着玩了。”晶晶说着,从腰间解下一只精巧的荷包晃了晃,“这些石头他给我时有好几颗还沾着土呢,那个土的颜色竟然发绿,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挖出来的。”
阿依的心脏重重地颤了颤,忙问:“你说的恒生当铺可是东大街秋家的铺子?”
晶晶一愣,点点头。
“我能看看吗?”阿依的心跳得极快,连忙问。
晶晶点点头,将荷包递过来,阿依将里面的四五颗形状各异的金刚石倒出来,仔细地看了一遍,果然在一颗金刚石棱角凸起的边缘发现了一小块没有被擦干净的浅绿色泥土,她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一直悬在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她也终于想明白了自己一直忽略的细节到底是什么。
沈雯故去的那一天,新粘附在胃壁上的细末非常多,也就是说那一天她服下的金刚石粉数量很大,当时阿依心里还在纳闷,就算这颗粒磨得再细小,以一碗汤而言这些碎末的分量也太多了,难道沈雯喝的时候她不觉得牙碜吗。
原来事情的真相是,那一天往沈雯的饮食里加入金刚石末的除了受三姨娘指使的赵大娘,还有一个人通过其他方法也将金刚石末加在沈雯的饮食里,导致食用量过多,再加上酒精的催发,致使胃部创口突然扩大流血不止。
而那个还有一人便是二姨娘秋禾。
第一百五三章 闺语
钱万才的二姨娘秋禾第二次被收押时依旧嘴硬不肯承认,然而她的娘家兄弟却承认了在厨房管事赵大娘被收押的那一天,他来到常宁伯府并收了姐姐交给他的金刚石,却因为觉得可惜没有丢弃,而是拿到青楼去讨好晶晶。
并且又有阿依和如意的证词,因为沈雯生前喜欢养花,家中所有花草都是由她亲手种植的,她和阿依在谈论养花话题时曾说到过花土不好,于是阿依就将自己配制的用于种植草药可以使土质更肥沃的药液在沈雯临回常宁伯府时送了她一瓶,如意说沈雯回去之后就将药水洒在花圃里只等肥了土来年开花,而二姨娘为了掩人耳目,想必是将金刚石埋在了沈雯的花圃里,因此沾上了药液。
阿依甚至在想,这难道是沈雯在天显灵的缘故吗?
二姨娘招了,自打她进入常宁伯府开始,她就对沈雯怀有深深的嫉妒,凭什么以那样一个毫不起眼、性子软弱、半点让人信服的好处都没有的女人却能坐在常宁伯府大奶奶的位置上,而她只不过是因为出身商族,明明拥有着丈夫的宠爱却只能当一个地位卑微的姨娘。她不甘心,于是从进入常宁伯府开始,她就谋划着除掉沈雯,再取而代之,枕席之间钱万才的甜言蜜语更是坚定了她的心,钱万才曾在床上不止一次说她比沈雯更像钱家大奶奶,若是她成为钱家大奶奶一定会比现在更好,于是她更确定了要除掉沈雯的念头。
然而她是个谨慎的人,于是她找上了三姨娘。
本以为这样下去,只需再忍耐些时日,她就可以取沈雯而代之,当时沈雯难产后回了成国公府更是让她觉得窃喜,然而很快,美梦变恶梦,她小产了。本来想将希望寄托在救活了沈雯的阿依身上,希求阿依能够救活自己的儿子,然而后来有人告诉她,成国公府将解颐大夫扣住。只让她照顾钱大奶奶,却不许来救她的孩子。
都是因为沈雯她的儿子才没有了,更让她没想到的是,没了这个儿子,她在钱万才的心里和在常宁伯府的待遇直线下降,憔悴苍白的她得不到钱万才的一眼怜悯,因为钱万才正忙着每日去成国公府下跪求沈雯回来。
沈雯即将归府的消息彻底点燃了秋禾在心中埋藏已久的妒怨,她决定亲自出这口气,于是她先从三姨娘那里要了些金刚石末,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够。便又让娘家父亲再帮她寻一些金刚石来,在那日赵大娘明明已经在沈雯的汤饮里放入金刚石粉后,她又趁如意不备,在沈雯的药里加入了一把金刚石粉。
之后又不解气,尤其想到自打沈雯归来后。钱万才听从父亲的命令夜夜都宿在沈雯房里更是让秋禾妒火中烧,她当时真恨不得沈雯立刻就死。她曾听人说有胃病的人不宜饮酒,她的娘家表舅就曾在饮酒过后吐血而亡,她并不懂得那就是胃出血,但她却想试一试,毫无疑问她找对了方向,她知道沈雯不饮酒。于是费尽心思用酒酿做成了美味点心,还让钱万才给沈雯送去,因为她知道沈雯拒绝不了钱万才。
她没想到沈雯真的会当天就死了,但沈雯的确如她所愿吐血而亡。
起初她心里很快慰,然而当管事的赵大娘被带走,有传言说沈雯是被金刚石末害死时她彻底慌了神。当时刚好娘家兄弟来借钱,于是她把藏在花圃里的剩下的几颗金刚石全挖出来让娘家兄弟带走丢掉,之后又非常细心地编好说词撇清关系,连她自己都不曾想到,她竟然会栽在她娘家兄弟的身上。
然而阿依却觉得这一切或许就是冥冥中注定。若是那一天她不去给明玉看诊,若是那一天晶晶没有来探望明玉,若是那一天明玉没有掉金刚石或者小小并没有发现并大声喊出来,或许二姨娘秋禾仍旧会逍遥法外。
秋禾因为蓄意谋杀钱家大奶奶,身为妾室公然谋害大妇罪加一等,由于成国公府亦希望此事能低调处理,因而秋禾没捞到骑木驴游街,而是直接被判处斩立决。三姨娘虽是被胁迫,但这之前的谋杀计划一直都是由她执行,厨房管事赵大娘同样也是罪大恶极的帮凶,于是两个人同样也被判以极刑。
莹姐儿、巧姐儿和福姐儿已经被接到成国公府,由林太夫人亲自带着,林太夫人得知了秋禾的陈述更是怒不可遏,阿依觉得以林太夫人的态度,几位姐儿很有可能即使出了阁也不会再回常宁伯府了。
由于成国公府的刻意打压,常宁伯府的衰败越加迅速。
不过不管怎么样,沈雯的事情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没想到常宁伯府的那个妾室竟然这等阴毒,居然在才一入府时就密谋要毒杀大妇,阿雯姐她真的是太可怜了。”秦无忧端庄地坐在马车里,听完全部故事,怜惜地轻声叹道。
此刻她们正在前往慈安寺的路上,这一切源于今日百仁堂休息,阿依去上房请安时秦无忧突然笑眯眯地说想让她陪她去慈安寺求符祈愿,本来秦无忧也邀请了秦无瑕,秦无瑕却脸子一甩看都不看她们一眼,于是她们两个换了衣服,带上仆从和家丁自己去了。
阿依沉默了片刻,低着头喃声说:
“那二姨娘品行恶毒固然可怕,但我想最最让钱大奶奶伤心的是那钱家大爷的态度。”
“所遇非人,亦是无可奈何。”秦无忧沉默了一会儿,仰起头,颇有感触地深深叹了口气,“况且深宅内院,还不都是那样,母亲说,但凡家庭之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阿依从不曾听秦无忧说起这种话题,闻言愣了愣,不由得说:“那倒也不一定,护国候就没有妾室。”
“护国候那样的男子世上又有几个,就算男子自己不想纳妾,还有族里的规矩还有婆母的逼迫呢,女人则最怕没有贤良的名声,有几个人能像护国侯夫人那样洒脱,就算被先墨太夫人指着鼻子骂是‘帝都第一妒妇’亦能含笑应对,坚决不肯让步,即使外面都在传言说是她将婆母气死的她也完全不在意。便是连母亲,当年祖母因为我不是男儿身对母亲大为不满,即使父亲过继了大哥还是不停地催促母亲为父亲纳妾,母亲也不敢反驳,终于还是趁父亲不在时遵从祖母的安排替父亲纳了月姨娘。”
阿依之前很少听说秦泊南与妻妾之间的事,她不太愿意听这些事,偶尔听说也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现在忽然听秦无忧提起月姨娘的事,呆了一呆,心里的滋味突然有些古怪。
“不过若是能遇到像父亲那样的男子,也是极幸运的。”秦无忧轻轻一笑,“母亲常这样说。”
阿依觉得自己也该说点什么,不能让秦无忧的话题冷场,虽然她并不太喜欢继续这个话题:“先生与太太是娃娃亲吗?”
“不,与父亲指腹为婚的人是四姨娘,四姨娘是父亲的远方表亲,四姨娘幼年时还在咱们府里寄住过许多年,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父亲退了婚忽然迎娶了同是青梅竹马的母亲,再后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四姨娘重新回到了咱们府里,之后住了不少年,再然后突然之间就有了宣儿,于是便被父亲纳为姨娘了。”顿了顿,秦无忧手一拍,笑道,“对了,说到父亲,眼看着就要到春节了,大年初一是父亲的生辰,解颐你打算准备什么礼物?”
阿依愣了一愣,吃惊地“嗳”了一声。
“怎么,你不知道父亲的生辰是在大年初一吗?”
“之前我问过,可是先生不肯告诉我。”阿依的心里有几分惊诧亦有几分慌张,离大年初一已经没有多久了,偏偏这个时候才知道秦泊南的生辰近在眼前,不过若是到了正日子时才察觉那才更尴尬吧,只是她要准备礼物吗,以她这么不明不白不尴不尬的身份,像丫鬟又不是丫鬟的,秦泊南过生辰必会收到很多贵重礼物,她有什么才是能拿得出手的,更何况秦泊南之前根本不告诉她他的生辰,他会想收她送的礼物吗,想到这里,阿依的心里又开始打着结地别扭,“大姑娘打算送给先生什么?”
“别人每年送的礼物都不一样,不过自从学针线开始,我每年都会替父亲做一双鞋子,母亲会帮父亲做一身衣裳,年年如此的。”
做衣服做鞋子啊……
的确,阿依能拿得出手的只有行医配药与针线厨艺,前两者秦泊南自己就会,厨艺么,肯定比不上济世伯府的各路名厨,那么她唯一剩下的也只有针线手艺了,可是,她的针线手艺虽然有自信和秦无忧不相上下但是却比不上寇书娴,其他姨娘的手艺她也没见过,太冒失了只会丢人现眼。
“这样好了,等下午回去我们一起去东大街,我想挑块料子,你多逛一逛也能有个头绪,好好想想到时候要送给父亲什么,也许逛的铺子多了你就能想起来了。”秦无忧笑说。
阿依想了想,点点头。
说话间马车已经缓缓停在慈安寺门前,一股浓重的香火味透过马车帘子清清楚楚地飘进来,今日是慈安寺一年一度的祈愿日,也是该寺建成二百年的纪念日,全天对所有人开放,因此香火鼎盛,门前车如流水马如龙。
第一百五四章 一群熟人
祈愿日一年只有一次,这一天的慈安寺会限量售卖一种祈愿符,据说在这种祈愿符上写下自己的愿望再抛到寺内的菩提树上去,抛得越高愿望就越容易实现,于是这一天的帝都不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许多人都会虔诚地前来朝拜,大家争相购买祈愿符,祈祷自己的愿望能够早日实现。
慈安寺依山而建,马车停在山脚下高大庄严的牌楼前,以前每次来都会雇轿夫坐山轿,但因为今天是祈愿日,为了表示虔诚,秦无忧决定自己走上去。
阿依倒是无所谓,她平时走惯了,秦无忧却是个大门不出二门的闺阁千金,还没走到一半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扶着薄荷也不知道第几次停住脚步,对走在前面的阿依说:“解颐,我记得前面有个亭子,咱们等会儿在那亭子里歇一会儿吧。”
阿依点点头表示赞同,两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好不容易走到了记忆中半山腰的凉亭前,然而此时的亭子里已经坐满了人。
五六个衣着鲜艳的男男女女正围坐在亭子里谈笑风生,红泥小炉,青瓷茶盅,铜鼎熏香,端的是尊荣富贵,优雅奢华。亭子的周围更是围了一圈凶神恶煞魁梧彪悍的家仆正在戒备地值守,那凶恶的表情就好像是任谁再靠近一步便会格杀勿论,路过的平民见状都会下意识低下头赶忙离开。
由此可见亭子中的年轻男女身份极高,事实上他们的身份也的确很高,身穿一领用鸳鸯羽毛织成的斗篷金翠辉煌地耀眼着的公孙府二姑娘公孙敏,瘦窄的小脸苍白病弱却穿了一件大红色猩猩毡羽毛缎斗篷反差地娇艳着的公孙府三姑娘公孙柔,以及温文尔雅,面如冠玉,身披竹叶青镶金边麒麟纹大毛斗篷的公孙府二公子公孙霖和穿了一身十分耀眼的孔雀裘,意气风发的安乐侯楚元,剩下的人阿依就不认得了。不过单单是这些认识的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她觉得现在的情形很不妙,因为楚元已经看见她并十分热情地向她打招呼引起许多双诧异的眼神,尽管她心里已经十分笃定了楚元他是个纨绔的好青年没错,竟然每次看见她这个救命恩人都热情得不得了。可他太过热情的态度还是让阿依有些吃不消。不过这还不是最不妙的,最最不妙的是,公孙霖听见楚元的叫喊望过来,在看见秦无忧的一刹那,那双眼睛竟然比他妹妹手炉里的火焰还要明亮炽热。
秦无忧看见他也呆住了,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公孙霖,愕然了片刻,有些不知所措。更让她不知所措的还在后面,公孙霖站起身,含笑走到她面前。弯着眉眼温声道:“秦姑娘,这么巧,姑娘也来祈愿吗?”
秦无忧满面尴尬,含糊不清地哦了一声,别过头去避开他的目光。浅浅地屈了屈膝。
公孙霖唇角的笑意更深,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眸光有些痴迷。无论是相貌才气还是家世背景,秦无忧都并非是这帝都里最出挑的,然而不知为何,她越是抗拒他就越想上前,她越是拒绝他他就越是想费尽心思地要让她改变态度坦然接受自己。连他都觉得自己这样固执的想法很不可思议,但他就是克制不住。
阿依很清楚地发现公孙霖看秦无忧的眼神很炽热,但这样的眼神却并非是登徒子看见漂亮姑娘时候那种淫邪无礼的眼神,相反那是一种很令人费解的热情。秦无忧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瞧得很是尴尬,别过头去耳根子发红,若不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不敢太过冒失以免引起对自己不利的流言。她现在一定会马上逃开。
那一抹红晕猛然刺透公孙霖的心脏,竟让他一阵心神驰荡,阿依甚至感觉如果不是现在周围的人太多,以他眼神中的迷乱说不定下一息就会化身为饿狼朝秦无忧扑过来。
连楚元都看不下去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拳头放在嘴唇边,干咳了两声。
公孙霖猛然回过神,察觉到自己一时忘情,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马上便重新调整好状态,再次恢复了温文儒雅的态度,含笑邀请:“秦姑娘一路从山下走来想必累了,不如来亭子一同歇歇脚如何?”
秦无忧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的,作为一个被教导为具备有良好女德信守规范且礼教严苛的传统大家闺秀,她心里对于接受男子特别是对她心有所图的男子的邀约是非常敏感且排斥的,然而她却不知该如何拒绝,毕竟她并不想真的惹怒公孙霖,只得将求助的眼神抛给阿依。阿依愣了一愣,连忙想对策,憋了一会儿,才对秦无忧说:“大姑娘,不快点上山的话如意符就要卖完了。““是了,公孙公子的好意奴家心领了,不过奴家还要赶着去寺里求如意符,就不叨扰公孙公子的清静了。解颐,我们快走吧。”秦无忧一边语速很快地说着,一边拉着阿依的手就要继续往山上走。
“秦姑娘不必心急,在下认得慈安寺的住持,已经预定了许多如意符,秦姑娘想要多少在下送给姑娘就是了。”
“……”这样也可以吗?
阿依觉得这样叫做投机取巧吧,她和秦无忧都认为应该去排队购买这样才能显出发自内心的诚意。
秦无忧继续求助地望着阿依,阿依却不敢说公孙霖的那种行为是投机取巧,只得拼命地想其他推托之词,正在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之际,熟悉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她微微一愣,下意识转过头,竟然看见身穿一袭浅紫色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番丝鹤氅的墨砚正从下面的石阶上缓步走来,走在他身旁的则是身穿一袭素色织锦镶银丝边纹月白色披风,微服出访的三皇子景澄,跟在他们后面的还有裹着一件大红色羽毛缎绣孔雀纹大氅,一边走一边打哈欠的林康。
看来这慈安寺的如意符在大齐国人的心目中是非常非常有名的,不然为什么连三皇子都大冷的天不在温暖的皇宫里好好呆着,竟然亲自爬山前来求符祈愿。
墨砚等人看见站在最外边的阿依,先是愣了愣,接着望向立在凉亭前的公孙霖。于是双方开始彼此见礼打了一圈的招呼。公孙霖没有时间再顾虑秦无忧,因为三皇子在场,也因为他十分讨厌的墨砚又出现了。然而他的亲妹妹却不像他那样想,公孙柔意外得连怀里的手炉都忘了拿就红着苍白的小脸。兴奋地小步走过来,柔柔地唤了一声:“砚表哥!”
这柔腔百转的嗓音便是连女子听了骨头也会酥成一堆渣,更何况是男子,偏墨砚很会装正经,先是不着痕迹地在阿依的小脸上扫了一眼,这才对着公孙柔冷淡又不失风度地点了点头:“阿柔表妹。”
“小女给三公子请安,三公子万福。”景澄的到来显然雀跃了公孙敏已经累得马上就想回家去的疲惫之心,刚刚还靠在凉亭里一脸不想再往上爬只想坐轿的她此时早已没有半点疲惫,靓丽动人地站在景澄面前,姿态优美地施了一礼。声音清甜,恍若山谷中的夜莺。
景澄却比墨砚还要冷淡地点了点头。
秦无忧忽然对此行有些后悔,她只是来替父母祈福的,没想到却碰到了一群她最不想应付却偏偏又个个都是不能怠慢的人。
阿依此时的心里想法与她惊人地相似,在看见墨砚和公孙柔同时出现在一个画面里时。她很想回家。
然而现实不容她这么做,她们今天注定了要和这些贵人们同行。
前进的山路很快便分成了三拨,据说三皇子是来替其母妃祈福的,因为惠妃娘娘听说了慈安寺的祈愿日不禁回忆起自己做姑娘时来寺里祈福的事,甚感怀念,感叹久居深宫就算想再去祈一次福也不能去了,于是景澄今日就替母亲来了。景澄、墨砚、林康、楚元走在最前面。开始时公孙敏和公孙柔分别走在景澄和墨砚的一左一右,可是没过多久两人便体力不支,远远地落下了一大截。
阿依和秦无忧本来一直走在后面,很快公孙姐妹被她们超了过去,之后公孙霖忽然放缓脚步来跟秦无忧搭话,阿依皱了皱眉。刚想介入其中,却直接被楚元拉走,叫她不要多管闲事。
“我哪里多管闲事了?”阿依被楚元拽着,有些担心地一步三回头,十分不满地问。虽然到此时公孙霖并没有什么逾矩的举动,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人家两情相悦,你在中间掺一脚,不是管闲事是什么。你若无趣,我来陪你说话,你就不用去打扰他们了。”林康回过头,笑嘻嘻说。
“林公子,你究竟从哪里看出他们两情相悦了?”阿依愕然低呼。
“公孙霖论才貌论家世怎么看都是秦大姑娘占便宜了,这么好的金龟婿若是因为你跑掉了,小心秦大姑娘责怪你。”
“什么金龟婿,大姑娘才不是那种人,再有才貌再有家世,知心才最重要!”阿依不悦地反驳。
“没想到公孙霖居然瞧上了秦大姑娘,眼光真够差的。”楚元窃笑着道。
“安乐侯,不许说大姑娘的坏话!”阿依怒目而视。
“我又没说错,以秦大姑娘的长相连个小美人儿的‘美’字都粘不上边,明明是秦泊南的女儿,却一点秦泊南的样貌都没有,反倒是秦二姑娘那才是有几分美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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